不得不说，这一版JL确实比起院线版好上太多，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可能复刻到院线。我当初预估在7.5分左右，考虑到扎导的电影一向彩蛋多、粉丝向，毕竟众口难调。但我这次打了8分，因为这一版诚意满满，导演甩开膀子卖力气，能端上来的全有了。我心目中的排名已经变更为：JL>MOS>BVS.如果你打7.5分，我会认为你也许是路人，可以补充一些DC相关知识以便更好地欣赏这部电影。如果你打8分，我会认为这是一个具备正常审美水平的正常人打的分数。如果你打8.5分，我会怀疑你是扎斯林，不过相比起华纳的骚操作，多给点分也没什么。如果你打9分，我只能表示您说得对，火箭燃料确实用水洗煤好，您高兴就行。优点：一、故事情节方面，补全了院线版很多角色的内在动机、人物性格和背景故事。尤以钢骨和闪电为最，我是钢骨演员我也想打人，尾灯真就给人来了个一剪梅。除开老爷，所有人都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老爷当然也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只是没“那么”的重要。二、画面观感上，经典的油画风格和艺术构图，堪称完美。就是部分场景暗了点，当然也有可能是9点后我的屏幕自动调色温导致的。扎导一贯的手艺，懂的都懂。三、叙述层面，4小时的时长加上分章节的论述，该讲的都能讲到位。我想哪怕是第一次观影的观众，应该也不会像看院线版那样时不时一脸懵逼了。本片依然存在着很多场外内容和彩蛋，不熟悉的观众可能还是不了解，但这并无大碍，反而会激发他们的好奇心，想要了解更多，我相信这是好事。缺点：一、节奏方面，有人说节奏缓慢。我觉得叙事节奏并不缓慢，明明故事进展是一环扣一环的。灭霸为什么会来，母盒为什么会留在地球、它们起到的作用，荒原狼的目的和相关战略进展，各巨头为何能够凑到一起，超人究竟是怎么复活的，最终荒原狼又是如何失败，我认为讲得很清楚了。那为什么会有人感觉节奏缓慢需要上好几次厕所呢？锅在扎导。电影里面用了大量的慢镜头和特写，掩盖掉了节奏的推进，甚至失却了超英电影动作戏的爽快感。真就屁大点事动不动就慢镜头+特写+找个好点的构图定格，过分滥用导致观感不佳。扎导还是一如既往地浪费自己的天赋，手上有个榔头看谁都是钉子。二、动作戏和战斗场面，不进反退。能够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战斗场景好像就只有WW那几场：高速挡下劫匪子弹，一气呵成解除炸弹解决众人；和大超对拼头槌不落下风直到被大超飞行助跑击落在地；剑盾流+手镯爆气对阵荒原狼。没了。还是扎导的锅。观影过程中不由得让人疑惑，那个拍出如龙珠般行云流水的超人类打斗场面的扎导在哪里？只知道一股脑玩爆炸+特写，你是被迈克尔贝下降头了吗？三、人物塑造完整，但亮点不够，个别正派反派塑造极其拉胯。作为正联下一阶段的开团目标和幕后关底BOSS，达克赛德是丝毫牌面都无。哪儿有幕后隐藏大BOSS上来就露全脸，贡献一出打戏的道理？当然，为了塑造强大残忍无情的形象，来一段虐杀弱者的打戏把观众心揪起来，那也无可厚非。可这一上来就被斧子砍倒，然后灰溜溜地逃跑，外加爆出三件装备成套？被人砍倒+逃跑的戏份，放在荒原狼或者任何小弟身上，都不会损害BOSS的形象。可唯独让他自己亲身挨上这么一顿毒打，真就一点逼格都没有。还敢透过荒原狼开的传送门跟主角团互瞪？您这么抻着脖子瞪我们不怕伤口爆开嘛？着实无法理解导演的意图。老爷和大超的部分之后细说。四、电影语言、叙事技巧依然存在很大上升空间，痼疾未愈。商业电影终归还是要靠视听语言、动起来的画面为观众们讲述故事、营造幻境。而不是把好端端一部电影拍成油画配图的分章节有声小说PPT。哪怕你画面再好，如油画一般的质感；或者你思想再高，神性和人性的探讨；都不如让镜头自己动起来带着观众行云流水般地走一遍来得巧妙。所以仅从这一点看，如果不能克服自己的毛病，扎导终究是个平庸的二流导演。好的电影叙事手法和镜头语言，可以是各种各样。但是坏的电影叙事，我有几个简明标准可供参考，以十分制为例：1.明明可以平铺直叙达到目的，但就不好好说话，非要特立独行搞插叙倒叙并叙的，扣1分。这派我称之为奇技淫巧派。与之相对则是大巧不工的重剑无锋派。同样考90分，人家直接直白直给，顺顺当当展现出来就拿到了。而有的人却需要各种剪辑各种绕路各种所谓烧脑才能达到。这派的显著特点是，你把他们的作品，找到【正序版】看一遍，就会发现逊色不少。当然从另外的角度看，也许这派是把本来就很一般的故事和素材，通过各种手段技巧加味精加调料，变得更加好吃好看，这也是一种功力。总之，这一派的大师兄们，本身实力都很牛逼。而且满足了部分群体自以为是的智商优越幻想，拥趸铁杆极多。代表人物：诺兰，盖爷，昆汀，早年科恩等；重剑无锋派代表人物：老斯，卡司机等。可以平铺直叙，但就不好好说话，非要装逼烧脑，结果圆不上坑甚至烂尾的，扣2~3分。奇技淫巧派很多二师兄位于此序列，毕竟比起大师兄们还是多少差点功力。当然很多大师兄们的一些平庸作品也位于此。数量众多随便说几个：IP祸害者JJ的《迷失》，《致命魔术》，南派三叔，《烈日灼心》《神探》陆版结局，魔怔后的龌龊司机姐弟等等不一而足，都是令人怨念的存在，据说最近《巨人》也要步后尘了？可以平铺直叙，但就不好好说话，非要装逼烧脑，结果话都说不明白的，扣5分。2.叙事功力有限，需要靠旁白、画外音，角色之间的谈话等手段，推进故事进展的，扣2~3分。就是所谓的贫嘴派、旁白党。对应在大陆地区又有京派沪派之分。故事背景、人物设定甚至剧情进度，都需要靠一些旁白提示甚至演员棒读来实现；部分情节推进甚至依赖于两个演员在那儿叨逼叨叨逼叨互相吵架撕逼才能往下进行。俩演员往那儿一坐，镜头一怼，正反打就行；然后吵吵架，聊聊天儿，撕撕逼来打打啵儿，一集就这么过去了。南有华涛小四，北有磊磊宝刚；前有《新闻编辑室》，后有《金装》。3.镜头语言功力不足，把好好的电影拍成了大型PPT或者广告MV，扣3分。当我们介绍人物或者推进故事的时候，高明的导演会让人物参与进去，并且动起来。利用人物和周围的互动，慢慢展现设定，娓娓道来。而且在推进的时候该快就快，该慢就慢，绝不过多滥用快速剪切或者定格特写等技巧。扎导倒是不怎么用快速剪切那种自伯恩之后被人用到烂大街的手法，可他是真爱慢镜头。好好的叙事节奏被他的大量慢镜头弄到支离破碎，明明剧情有所进展，可在观影过程中总是让人心情烦躁兼不耐烦。随便屁大点事都忍不住炫技秀一秀他的画面感，我承认是很高级，但是不是有点买椟还珠过犹不及了？就像是有个很精彩的故事正在被人讲述，大家听得很认真，可惜说书人是个结巴。我们经常批判国内很多电影电视滥用慢镜头，甚至滥用特写导致看上去像PPT或者广告MV。怎么扎导舍弃了自己凌厉的动作场面开始玩文艺了呢？难道是为了打开国内市场，知道国内扎斯林众多，于是迎合大众口味，向国产电影致敬？其实守望者和300里面他也爱用慢镜头，但是sucker punch和MOS体现出他也是能快起来的。问题在于这片子是用得着慢下来断断续续讲故事的电影么？4.采用极其基础和幼稚的叙事手法，不是为了创新，只是为了掩盖自己能力不足的，扣3分。比如分章节讲故事，有的电影每一章节还专门把标题打出来。可谓是最为低级的电影叙述手法。目前主流来看，这种方法一般用于短篇，比如《我和我的祖国》、《 巴斯特的歌谣 》这类大师合集。又或者是前文那种插叙倒叙炫技类的片子，导演追求效果和创新，会采取分章节叙事。平铺直叙的电影很少用这种形式的，没必要，顺着讲下来不就好了嘛。结果扎导不光用了4小时的时长来讲故事，甚至为了弥补自己的短板，采用了这一手法。在平铺直叙就能讲好的商业片里面采用这么幼稚的小学生作文手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样的手法确实没人说看不懂了，不像当初院线版让有些人一头雾水。大家纷纷给这版故事线点赞。但采取这样的手法也就意味着导演自暴自弃，摊牌不演了：“我的讲故事水平就这德行，你们看着办”。5.在正片中掺杂过多的彩蛋和场外内容，甚至影响到了主线表达的，扣2分。扎导这毛病是从BVS一路延申到了JL。对于粉丝来说是好事，对于路人来说好坏参半，关键看导演功力。JL本来就是粉丝向运动的产物，而且大部分彩蛋内容都用梦境和尾声遮盖过去，问题不是很大。相比起来，BVS算是有点玩砸了。出于DC方面压力，要在短短几部电影规划中，迎头赶上漫威，他会塞这样一些内容也可以理解。他最大的错误其实是最开始的基调没定对，之后都是在为此付出代价顺便给DC背锅。总之，我说扎导在电影语言、叙事技巧方面存在很大上升空间，痼疾未愈。大概就是犯了如上第3点和第4点的错误。不解决这两个问题，今后他拍电影，一来永远无法摆脱过度依赖原作的软骨病；二来始终会犯分不清轻重缓急，抓不住主次重点，控制不住时长的毛病。后者这一毛病在商业上极其致命，强如卡神曾经也因追加预算而差点被人放弃。正如姜文所说： 电影应该是酒，哪怕只有一口，但它得是酒，而不是葡萄汁。同样的，电影不应该是画面如油画般庄严唯美，叙事上却便秘破碎，磕磕巴巴的大型PPT。画面和慢镜头再怎么漂亮凝重，那也是PPT，顶多是油画级别配图的分章节有声小说PPT。愿扎导今后好自为之，个人水平和事业更上一层楼，只是不要再碰DCEU了。接下来是吐槽环节，主要是人物吐槽，顺便探讨下为什么我认为扎导不适合执掌DCEU。1.大超。对于大超和老爷的定调，将会决定DCEU未来的走向和结局。而对于JL而言，既然是联盟，主要看导演对于大超定调是怎样的风格。总不能指望老爷成为一个people person，天天跟人交心撸串唠嗑拼酒演讲鼓舞士气吧。所以这领导的人选就非得是大超，无大超，不联盟。可看到MOS里面那一脸严肃苦大仇深，皱起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的大超，我心想DC这下迟早药丸。不仅人物如此，画面和拍摄风格也是凝重深沉，满眼暗色调，就差往黑深残那个方向一骑绝尘了。这还是我童年那个有点孩子气，跟闪电侠打赌谁跑得更快的超人么？这么个形象，哪里体现出堪萨斯州乡村大男孩的人物背景了？不论是古早的超人固有印象和刻板形象，还是作为正义联盟中连接大家的桥梁，超人都必须只有一种设定：阳光、大气，天生天养。在自然环境下长大，远离城市水泥丛林的农村大男孩。热心善良、助人为乐，有种农民的淳朴。但又接地气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不蠢。换句话说，超人他首先得是克拉克·肯特，然后才是Superman。这一点恰好和蝙蝠侠相反，他俩互为表里镜像，一阴一阳。蝙蝠侠他首先是Batman，其次才是布鲁斯·韦恩，甚至布鲁斯·韦恩也只是一张面具。也只有这种大地滋养万物般的性格底色，坚实强韧，才能够鼓舞大家的士气。他自己倒是很少气馁或者从不沮丧的。就算萎了，去镇上酒吧喝几轮，顺便撸点串整几顿火锅，又能活蹦乱跳，这才是超人。说直白点他这种人设就是日漫用烂了的单细胞阳光主角模板：神经大条的糙汉子山姆大叔、带有农民和打工人底色的圣母红脖。除了没那么傻，但真可以拍出那种傻白甜的乐呵呵打工人气质，积极向上。
再强调一遍，首先他是个人，还TM是个地球人，其次他才是神。 从扎导的意图看，他还是理解的，想要挖掘他身上人性VS神性的矛盾冲突点。然后呢？挖掘了个毛。老爹冲进龙卷风救狗？跟反派打架连累群众，最后手刃对方，感受对方生命气息的消亡？跟路易斯连正经采访都没出过几次，突然就情深似海，失忆六亲不认看到她反而恢复人性了？跟玛莎母子情深的刻画甚至不如隔壁本叔叔，弄出个玛莎梗贻笑大方，扎导你是认真的？三部曲看下来，真没看出来他跟路易斯感情线有用心塑造。爱情这么简单的主线都整不明白，还整亲情和人性？超人的人性面刻画得如此拉胯，还好批意思刻画与之对立的神性面，来几幅宗教像构图就体现神性了？超人人性面立不起来，老爷的理性和不相信人性的那一面也随之崩塌，他俩互为表里是相互依存的啊。结果双双闹了大笑话。超人人性面立不起来，扎导还妄想走黑深残路线，拍超人黑化，我看是在想屁吃。好莱坞这破地儿，哪个超英不来点黑化戏份展现人物弧光啊？你没点黑化戏份好意思说自己是超英？可是拍黑深残也要按照基本法。黑化永远是建立在前作足够阳光正面的情况下，才有反差的惊喜。托比蜘蛛侠也是阳光正面了足足两集，有了足够的铺垫和期待，才敢在第三部黑化营造反差感。你亨超第一部就一脸苦大仇深皱起个眉头胡子也不刮一副堕落样，最后还动手杀人。、就这人物形象都不用黑化，本来就够黑了，之后继续黑下去，我想观众都不介意。还来个蝙蝠侠出轨路易斯，中间出岔子路易斯横死导致超人黑化的桥段，听了都想吐。你不说，我TM还以为是在看风云呢。【路易斯孔慈出轨布鲁斯聂风被克拉克惊云撞破，克拉克惊云愤怒之下与布鲁斯聂风决一死战。两人大打出手，路易斯孔慈眼见布鲁斯聂风不敌要被打死，舍身扑上去为其挡下大招。克拉克惊云错手杀死挚爱，誓要整个地球为之陪葬。达克雄霸表示我有母盒科技，不见得能复活但至少可保路易斯孔慈尸身不腐，只要献上地球。于是克拉克惊云四处征战，对于任何胆敢站队布鲁斯聂风的存在，不论敌友，统统碾死。这，便是《风云之超蝙天下》！】说实在的，扎导，你多花点心思把超人的人性线拍好，比如说爱情线，这能有多难？他一个乡下男孩，来到大城市，成为一名白领打工仔。当记者还能接触各种社会阴暗面。本来就是戏剧冲突里面，真善美大自然VS物欲横流的大城市的经典戏码，随便拍拍就有戏可看了。而他的女朋友在城市的钢筋丛林，同样要面临一些职场烂事，作为女性甚至会遇到更多的腌臜勾当。每天辛苦下班回到家，也只有他能提供坚实强壮的臂膀，供女朋友依赖。只有靠在肯特膝盖上，两人一起在沙发上看电影吃薯条可乐的时光，让路易斯感觉进了避风港。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具有超能力，更重要的是，从感性出发，在情感上大超是一个giver。别人（不光是他女友）永远都能从他那里获得能量和滋养。你看正义联盟里面，什么战前动员、逆境嘴炮，都得靠他。就这点职场和情感的戏份，拍得好看一点又有何难？两个人在职场上互相扶持，但不因感情而影响对方的专业能力和职业操守，有时合作有时各忙各的。记者业务时常会遇到逆境与危机，每当最险恶的时候，肯特就会变身超人逆境翻盘。同时两个人又是办公室恋情，既苦恼于无法公开只能地下，又感觉这样做像是偷情，很刺激幸福。灵书妙探、超感警探、风骚律师珠玉在前，照那个路数拍点职场上两人共事又有化学反应的戏份不香？路易斯被当作超人的人性保险丝，活脱脱整成了工具人，电影女主甚至赶不上电视剧女主。就说里斯本警官、贝克特议员、韦斯勒律师，哪个不比她气场强大？这就是导演不行没塑造到位。

伊甸园里两棵树——评电影《生命之树》鲁迅曾在《野草》里这样写到：在我的后园，可以看到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另一株也是枣树。这句话曾引起广泛解读和广泛争议，支持的一方赋予种种哲理内涵、情感因素、情态状况和写作技巧，反对的一方认为鲁迅只不过是在装逼。现在是个装逼的时代，人人都会装逼，装逼俨然成了一种时尚，而且几乎人人都有装逼的欲求，装逼几乎成了一种人权，只不过有人装的巧妙，有人装的拙劣，有人装的深沉，有人装的露骨，有人装逼习惯成了自然，有人认为装逼浅薄不值一装。说鲁迅装逼太过亵渎，鲁迅是圣人，怎么会装逼呢？鲁迅的时代还很保守，还没有出现装逼的文明曙光，怹怎么可能装逼呢？不过仔细想来，此话大有语病，既然人人会装逼，难道圣人不是人？鲁迅的年代装逼界一片蛮荒，难道鲁迅不可以开装逼界之滥觞？依我看，鲁迅不但会装逼，而且逼格很高，是现代文学的逼（鼻）祖。言归正传，今天要讨论的不是鲁迅的装逼权，也不是他家后园墙外的两株树，而是电影《生命之树》的审美意象，要把这部电影解读明白，首先得弄清片名的出处。伊甸园里有两株最重要的树，一株是知善恶树，一株是生命树，亚当和夏娃偷食知善恶树上的果子开启了智慧，上帝担心他们再偷食生命树的果实而得永生，于是将他们逐出伊甸园。不明基督教真理的人往往以此断定基督教是蒙昧主义的，因为它反对人类拥有智慧，其实这是对基督教世界观的误解，《圣经》里面处处是象征和寓意，不能轻易按常识去解读。亚当夏娃受魔鬼诱惑而打开了智慧，人性智慧来自魔鬼的诱惑，来自人类内心的欲望，而欲望的归宿是地狱，所以人性智慧是对上帝的背离，因此要受惩罚，被逐出伊甸园。人性智慧是走向欲望的，事实上是走向愚昧的开始，而神性智慧是走向永生的，要想重回永生乐园，就必须信仰上帝，人类因为信仰而拥有不朽的灵魂，所以信仰是走向永生的，生命之树就是永生之树。这是亚当受诱惑的基本内涵，浅薄的无神论者盲目批判，偏离了圣经的伟大意义。虽然影片里有一株巨大的梧桐树象征生命之树，父亲还种了两棵小树象征孩子的成长，但是真正的生命之树却是来自人的信仰，人的灵魂，人类对永生的追求，因信仰而得永生——这是每个信徒灵魂中的生命之树。所以这部电影表达的是人类对永恒生命的追求和探寻，人类在信仰指导下的生命历程，情节上主要是成年杰克回忆自己的父母、童年，以及成长的故事。影片第一个镜头，银幕上出现一段《圣经》经文：“我立大地根基的时候，你在哪里呢？”“那时晨星一同歌唱，神的众子也都欢呼.”（《伯》38：4, 7），这段经文是理解这部电影的关键，但是不熟悉《圣经》的观众恐怕会产生理解和欣赏障碍，所以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圣经 约伯记》。约伯是上帝的忠实仆人，以虔诚和忍耐著称，他信仰神，敬畏神，在生活中努力行善助人，远离恶事，生活上富有平顺，在当时当地被许多人称慕，约伯自己也庆幸因相信有神，为人善良行事公道，故而蒙神护佑赐福。不料有一天，因为魔鬼的捣乱，天灾人祸突然降临约伯，夺去他全部十个儿女、家产、财富，甚至他的健康，让他贫病交加，遍身脓疮。他的三个友人怀疑他暗中做了恶事才遭此惩罚。生活上遭遇灾祸，约伯心灵上开始反思所信的到底是怎样的神。因为有所怀疑和怨怼，约伯的信仰似乎有点动摇。神的声音在旋风中回响，根本不直接回答苦难的缘由，“我立大地根基的时候，你在哪里呢？”上帝开天辟地创造万物的时候，我们没有参与，那么我们凭什么和祂讨价还价？我们都没有像晨星和天使一样见证创世神话，凭什么要求上帝必须永远给我们好的命运？人们习惯上认为好人有好报，但是为善如果是为了得好报的话，那么上帝的赐福就成了交易，这种信仰很显然动机不纯。上帝不和任何人做交易，祂对约伯的赐福不是报偿，乃是白白的恩典，同样的道理，上帝也可以任意收回祂的赐福。约伯对上帝的信奉和敬畏是无条件的，无条件才能得恩典，怀疑只会受惩罚，《约伯记》启示了神治理的法则，阐明神和人正确的关系，提醒信徒检验自己敬畏神、服事神的动机。《约伯记》是电影《生命之树》的指路灯，剧中还出现神父布道讲解《约伯记》的段落，奥布莱恩一家正在遭受类似约伯的苦难，影片以母亲的内心独白开始，这是她和上帝的交流：“修女们曾教导我们：活着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秉顺天性，一种是慈悲为怀，你必须选择一种活法。悲悯不是为自己带来愉悦，而是包容他人的轻视、遗忘、憎恨，包容侮辱与伤害。天性使我们只图享受，让一切随己所愿，并希望掌控命运，不会偏离正轨。即使前路一片光明，还有爱意浓烈包围，也有角落阴暗不幸。她们教导我们：没有人会因为慈悲悯怀，却不得善终的。无论多困苦，我会对你忠诚真实。”这段话道出了两种人生模式：一种是自私享乐的人生，一种是信仰属灵的人生。奥布莱恩太太是信仰虔诚的基督（天主教）徒，善良慈悲，理应得到善的报偿，但是很快她就接到了十九岁的二儿子意外身亡的噩耗，尽管亲友们都来安慰，奥布莱恩太太还是沉浸在悲痛里难以自拔，她真想与自己的孩子共赴黄泉，她从内心深处向上帝低语∶“是否我对你不虔诚？主啊，为什么？你在哪里？”这就像是约伯的疑问，同样，上帝没有直接回答。功成名就的成年杰克也在回忆里发出追问：“你要怎样找到我？以何形态？具何种假象？-----我是怎样失去了你？徘徊不前时？遗忘了你吗？”在接下来的将近20分钟的时间里，导演用一幕一幕的自然奇景，重现上帝创造的伟大，以及祂那至高难测的权能。导演以这个段落，甚至以整部的影片，作为对母亲，对杰克的回答。巨大的欧椋鸟阵在空中飞舞盘旋，伴随着天堂颂歌般的咏叹调，但丁《神曲》的读者会发现这个画面似极了《天堂篇》里飞舞旋转的天使歌队，很显然这是天堂的象征，要把观众引向天堂，引向上帝。流光飞舞云雾飘荡，似乎化作了人形，白蔷薇般的云朵列队漂游，耀眼的永恒白光，人形的巨大云层，这些壮丽的图景共同组成了天堂的意象。浩瀚的太空出现一团红色的彩光，那是以太，以太是物理学史上一种假想的物质观念，古希腊人以其泛指青天或上层大气。在亚里士多德看来，物质元素除了水、火、气、土之外，还有一种居于天空上层的以太，也是四大基本元素的创造者，也经常作为“空间”的代名词。在恒星与恒星之间，灵眼可观察到空间是由一种暗红色的流体状意识流所组成，形成一种形状较稳定的空间流体，此乃以太，是对宇宙起源的最早说法。对于以太，科学家有诸多争议，但是基督教经院哲学往往把以太等同于上帝，这一点，恐怕颠覆了中国人心中的有神论概念。作为电影观众，我们且不对以太作讨论分析，只管把它理解为上帝就行了。正是以太，正是上帝，引起了宇宙活动，太空爆炸，星球运行，然后出现大型地球运动，火山爆发，熔岩喷涌，海洋波涛震荡，瀑布一泻千里，水草茂盛，水母绽放，恐龙休憩，鲨鱼血腥，细胞分裂，血液在血管中循环，等等等等，这些都意味着开天辟地，生命起源，这些国家地理频道的节目中才会出现的宏大而又绝美的画幅展现了一部简化的宇宙生成史和生命进化史，这些都是无神论版的创世纪，就像是上帝的神迹，导演拍摄这些超美的画面，证明了上帝的全能，造化的神奇，当然这里上帝就可以等同于造化，就像是上帝对约伯的回答：“我立大地根基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明白了片名的含义，明白了《约伯记》在这里的用意，也就明白了这部电影的主旨，下面咱们梳理一下这部电影的脉络。因为情节性不强，整体上是诗化的，所以爱看情节剧的观众估计要失望，为了能让这部电影变得简单易懂，我这样概括这部电影的条理：1.两个视点，这是导演手法。2.三种关系，男孩杰克和父亲的关系，和母亲的关系，和弟弟的关系。这是故事的脉络。3.一个不可思议的神奇镜头，从没见过的设计。这个设计非常挑战人的智商。把握住了这三点，也就大体上把握住了这部电影。先说影片的两个视点。习惯上说的电影镜头有两种意义：一是作为拍摄器材的摄影机镜头，二是作为艺术呈现的电影画面。在这部电影里，每个重要人物的活动，哪怕是男孩们一起打架搞破坏，都给人一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人一直在背后跟着看，从摄影来讲，那是摄影机镜头在跟拍，但是从导演设计来讲呢？那是上帝在看，而且是充满爱意地在看，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这是上帝的视点，上帝俯视着众生，爱抚着自己的孩子，人类的每一个举动，每一种行为，在天父看来都是可爱的。说通俗一点，这是导演以审美的眼光以上帝之眼看待人类活动，想想看，这是一种怎样的审美意象！回头看前面的宇宙活动，开天辟地，生命起源，造化神奇，这些当然无限伟大，但是比这些更伟大的是人类的生命人类的爱，所以那组宇宙活动生命起源的段落结束之后，紧接着就是父母相爱了，然后一家人的爱情亲情成长甚至矛盾，都被赋予了庄严伟大的内涵，他们的生命历程和宇宙活动、生命起源有了同等重要的意义。所以，您看这个电影的审美意象有多么廓大！每个重要人物的活动都有上帝跟在后面，祂在看自己的作品，自己的孩子，无论什么样的表现，在祂眼中都是那么美丽，那么可爱，父母相爱很美丽，母亲怀孕很美丽，生育很美丽，婴儿很美丽，幼儿小哥哥看着婴儿弟弟“哦”的一声，那是天籁啊！弟弟被妈妈抱，小哥哥嫉妒摔东西都美丽，甚至后来的家庭琐事，家庭矛盾，甚至男孩的性探索，甚至男孩的青春期反叛，这样的生命历程，都被赋予了伟大的美感，所以这是上帝的视点，或者说是宇宙视点。杰克出生前，有一个镜头，一个白衣女子带着一队穿白衣的幼儿行走，她还给孩子们看一本很小很小的书，那是象征天使长带着一队小天使，看的小书当然是天国的使命，要到人间去完成，到人间经历生命，去付出爱，去接受爱。母亲临产前，有两扇铁门打开，象征天堂之门打开，每个孩子都是从上帝那里来的。孩子出生之前，是水的意象，水草摇摆中一个男童从水里钻出来，然后就是婴儿的降生，父母迎来一个小天使，水当然是生命的象征，生命的来处，这部电影里处处出现水的意象。影片的第二个视点，人的视点，生命之树的片名已经告诉观众，这部电影的主题是追求永生。基督徒的永生是什么呢？答案显然是——去天堂。影片里天国之门的意象多次出现，木桥通向远处的门，铁桥通向远处的门，石桥上面有门，家里的楼梯上面是门，父亲走在铁路桥上，成年的杰克游走在光明的大桥上，远处都是门的形状，有形无形的门有好多个，这些都象征天国之门。而且每次出现门的意象，同时也都有梯子的画面出现，男主名叫杰克Jack，这个英语名字源自于希伯来语雅各Jacob，雅各的梯子（又称天梯，喻指通向神圣和幸福的途径。梯子的顶端是神的殿，也是天的门）是圣经里面最著名的典故之一，雅各的梯子就是杰克的梯子，所以梯子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杰克面前，都是暗喻杰克对天国的追寻，对信仰的追寻。成年杰克通过回忆找到童年的自己，领悟了生命的伟大、美好与神奇，懂得了生命的意义，终于找到天国之门。所以他在山上走进了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门，还有一个女神引导他，也许那就是他出生前的天使长。这部电影的外景很有特色，全部都是非常明亮的自然光，甚至在大都市里也都是玻璃大厦，和玻璃相对照的是玻璃一样明净的水面。这些都属于第二个视点，都是指向天国的，暗喻对天国的追寻。从这部电影的结构和内容看，三位主人公多次发出和上帝交流的低语，在质询中思考生命的意义，这些都属于对永恒生命的探寻。当母亲面对丧子之痛时，她内心发出这样的叩问：“是否我对你不虔诚？主啊，为什么？你在哪里？”杰克目睹小伙伴溺水身亡，他在内心质问上帝：“你在哪？你任由那孩子死亡，你任由事情发展？”强大的拥有绝对权威的家长奥布莱恩先生事业失败，他沮丧地问上帝：“工作上我从未偷懒过，我每个礼拜都捐教费。为什麽遇上这样的事？”这是两个视点，上帝的爱和人类对永生的追求，山原上那个看似毫无意义的门就象征永生之门。基于两个视点而设计的镜头语言，为整部影片营造了抒情诗般的意境。三种关系杰克从小在爸爸妈妈的呵护中成长，很多动人的细节描写。像大多数人一样，这是个典型的严父慈母家庭，也是每个人都经历过的家庭生活，但是父母的教育方式不同，于是会产生许多家庭矛盾。父亲奥布莱恩先生是典型的社会型男人，自私冷漠，爱慕金钱，崇尚竞争，相信暴力，母亲奥布莱恩太太贞洁善良慈爱富于同情心，罪犯都可以喝她一口水。来自父母的两种人生态度（一种是秉顺天性，一种是慈悲为怀）共同塑造着孩子的人格。一、杰克和父亲的关系。（一）奥布莱恩先生的人生观和教子经。1.奥布莱恩先生是一位严父，他在家庭里扮演着家长和暴君的角色，他规矩很多，对孩子的要求过于严苛，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过失都会被他严厉责罚，他在每一个小细节上强调自己的权威，孩子们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孩子跟他讲话必须带敬称，孩子跑到邻居家的庭院里就被他教训，杰克关门动静大就被他处罚关门50次，杰克忘了餐巾布也被他教训，他叫孩子起床很粗暴，他鼓励孩子们勇敢开拓，不要太有所顾忌，他否定妻子善良的教育观：“你们妈妈太天真了。要出人头地，要有坚强意志，若你真的强，人们会对你刮目相看，你知道那些头脑人物如何登位？——见机行事，别让他人左右你。千万别学我（杰克还是有意无意地学他，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样，两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我梦想是成为一个音乐家，但我没有坚持到底。如果你有所追求，就要去做，别抱憾终生。”2.虽然是基督徒，但是父亲更崇拜物欲，更迷恋金钱，父亲说自家的院子不如邻家，因为对方有钱，继承了遗产，这里暗示杰克对父亲庸俗金钱观的厌恶。3.一次在教堂听完布道后，一家人行车在路上，父亲讲起自己的一个朋友，理发师出身的范克庄逊，“现在他接手大型建筑工程，他是继圣父、圣子、圣灵后第四号大人物，人们从来不谈论自己的财富，弱肉强食，必死无疑。不过经常是小人得志，生存有生存的伎俩，若想功成名就，就不能当一个大好人。”显然他的信仰是有限的，不坚定的，除了不敢否定上帝，他最敬畏的是金钱，他对暴发户充满艳羡。他的话是对神父布道的否定，他以这种经世态度对孩子们言传身教。4.他教孩子的游戏比较阳刚，他还会教儿子打架的技巧，这些都是男人能够立足于这个残酷的社会所需要的能力。5.竭力维护家长的地位，因为他挣钱养家，这是他的房子，他很不得体地说妻子不服从就要赶走她。（二）杰克在父亲的压制中成长和反叛。1.幼童杰克爬上楼梯，他感到了房间的逼仄，随着他的长大，家庭这个世界变小了，他要探索更大的世界。2.父亲讲述自己做海军的经历：“他们不许我回家，海军规定军官不得擅离职守。”目的是要求儿子守规矩，杰克脑中出现狭小房间的意象，父亲的规矩让他感到压抑。3.一个男孩游泳时溺亡，参加他的葬礼后，杰克徘徊不忍离去，被冷漠的父亲拉走，杰克内心发出质疑：“他是坏人？”因为管教孩子过于严厉，杰克内心惶惑：“为什么他要伤害我们，我们的爸爸？”因为贪图金钱，自私冷漠，杰克觉得父亲说谎，虚伪。4.父亲在饭桌上强调自己的权威，二儿子因顶撞被他暴打，杰克想保护弟弟被关进房间，他责怪妻子教孩子忤逆，暗地里反对自己，居然和妻子动手打架。杰克趴在玻璃门外看到这一切，这个不和谐的家庭让他感到窒息，就像马戏团小丑被窒息在水箱里，逼仄房间的意象再次出现，他感到自己已经长大，穿着成人的正装，而弟弟还是个只知玩耍的小孩子，这个房间这个家已经容纳不下他了。5.爸爸出差回到家，炫耀自己的游历，他到过许多国家，甚至到过当时还不开放的中国，带回许多小礼物，杰克已经有了自己的朋友圈，想在小伙伴面前炫耀，问父亲：“卡莱可以过来看看吗？”父亲毫不关心儿子的交游和表现欲：“你觉得光家人还不够吗？”之后带三个儿子下馆子，当着孩子的面和女招待打情骂俏，自己不尊重还一再在孩子面前作威作福，验证了杰克的一个同龄好友的话：“大人们对你诸般限制，他们却为所欲为。”6.杰克在父亲面前找不到独立人格，对爸爸说：“这是你的家，你不高兴的话可以赶我走。或直接弄死我罢了。”心理上对这个家庭有了疏离。7.杰克对妈妈抱怨爸爸：“这世上为何有他啊？”他甚至暗中祈祷：“上帝啊，求你了，带走他。让他死亡，令他消失。”8.出于对父亲的抗拒，出于对这个阻碍他成长的家庭的强烈不满，他进入了反叛期：乱放炮，毁垃圾桶，虐青蛙，砸人家玻璃，等等。（三）父权的衰落1.奥布莱恩先生有27项专利，可他的诉求却得不到法庭的支持，虽然他不肯罢休，但是上诉高等法院还是失败了。2.失业让他变得不再强大，不再能支撑家庭，他意识到了自己只不过是个凡人，奥布莱恩先生不得不向生活投降：“我自诩伟大值得爱戴，是个大人物，但我不是，幸福荣光笼罩着我们，树木和雀鸟相映生辉，我却倍感羞耻。我漠视了这一切，我愚昧自大。”3.他甚至向儿子道歉：“杰克，我以往的所作所为都是想你、想你变得坚强，变得成熟和坚守自我，也许我对你过于苛刻，这一点我一直很惭愧。”“你们兄弟仨是我一生的寄托，不然我一无是处，你们是我的，也是我最想拥有的。（把儿子揽入怀中）我的宝贝儿子。”他不再强大，性格也开始变得慈和。杰克不再抗拒父亲，父子和解。事实上，杰克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厌恶憎恨父亲，他也曾经祈祷：“令我不要顶撞父亲，令我远离无耻之徒，令我感激所拥有的一切，令我不要说谎。”他内心是爱父亲的，抗拒和反叛只是一个时期长大的标志。4.他家住不起好房子了，不得不告别这里，杰克隔着窗户玻璃和弟弟比个子，好像是说：“看我比你高多了吧，都快赶上爸爸了。”快赶上爸爸那么高了，是个男子汉了，可以承担家庭责任了，也就成长了，爸爸不再强大了，他的时代就到来了。二、杰克和母亲的关系。1.母亲婚后放弃了飞行梦，做了全职主妇，杰克祈祷妈妈把自己变成好人，变得勇敢。2.奥布莱恩太太温柔善良美丽慈和，对孩子们百般呵护，她用柔和的力量维持着家庭的平衡，和孩子们的互动中她展示的更多的是灵巧，她和孩子们之间没有距离，她用冰块“叫醒”赖床的孩子，她和孩子们打成一片，甚至有点没老没少。3.有一次杰克问妈妈：“你也会死吗？你还没那么老，妈妈。”然后他脑中出现森林里水晶棺的意象，妈妈像白雪公主睡在水晶棺里，她那么美丽，怎么可能平庸地死去呢？即便是死，也是童话式的，而且总会有一个白马王子深情一吻把她唤醒。4.进入青春期，杰克开始了性觉醒，先是莫名其妙毫无目的地跟踪漂亮的女同学，后来母亲成熟的女人味吸引了他。母亲洗晒衣物时，被单后面映出成熟女人的轮廓，母亲手操水管子喷水的意象，暗示杰克对男性器官的联想，母亲在碉堡似的阁楼里，窗口洞开，暗示女性器官，这是杰克的性幻想。5.母亲成为他第一个性幻想对象。母亲喷水浇花，在男性荷尔蒙膨胀的杰克看来简直是湿身诱惑。趁母亲外出的时候，杰克偷偷溜进母亲的卧室，闻闻毛刷，摆放下首饰，上面有母亲温暖性感的气息，贴身衬裙被放在床上做了妈妈的替身，他做了猥亵动作弄脏了衣服，怕被发觉，惊慌失措地扔在河里顺水漂走，回来的时候装作无辜的小孩子，坐在秋千上像个低龄的小屁孩，妈妈都看不懂他了。6.妈妈同样感受到了他的反叛。他到处搞破坏被妈妈教训，他只是问“你会告诉爸爸吗？”慈爱的妈妈对他没有威慑力。他的独立意识越来越强，弟弟把内心的暴力血腥宣泄在画纸上，这同样是杰克此时内心的冲动力量，他顶撞母亲：“不！我不想让你随意摆布我了，我要做回自己。你懂什么？你对他言听计从。”竟然不把母亲放在眼里。他还发出这样的自白：“父亲，母亲，你们一直令我内心挣扎，永远都是。”7.妈妈是他心中最美丽、最善良的女人，他爱慕妈妈，爸爸倒像是成了讨厌的第三者，他甚至在爸爸面前大叫“她只爱我！”一副杀父娶母的俄狄浦斯心态，很多男孩都有这样的成长经历，特别是母亲在儿子的心目中比较成功的。三、杰克和弟弟的关系1.兄弟之间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就算偶然发生有意无意的小摩擦，也很快能够和解，杰克很爱自己的弟弟，甚至背着他。2.开头部分说弟弟19岁身亡，说的是老二，老三没太多表现，但是他心目中最爱的弟弟永远是个可爱的孩童。3.这里不得不说那个不可思议的神奇镜头，这个镜头就出现在两兄弟的互动里。因为这个镜头太过神奇，设计感太强，而且几乎被所有的影评忽视，所以专门提出。影片大约97分钟至98分钟处，杰克和弟弟玩了一个游戏，弟弟拿根铁条，哥哥拿了一个木器，貌似木质大衣架的顶端部分，杰克让弟弟把铁条放进木器的孔里，哥哥比较主动，弟弟先是吓了一小跳，然后说：“我信任你。”之后舔了一下左手食指插入孔里。我看到这个镜头惊奇得不得了，居然可以这样设计，真是长见识。不知看过这部电影的朋友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镜头，从远处看，那个木器象征女性的生理系统，从入口到内部一整套系统，导演要表现的是兄弟俩在模仿男女亲密行为，真实的情况是俩小孩动上了，弄不好，手都用上了。这应该是导演的亲身经历，是他成长的一部分，他青春期的性探索，整部电影写的都是杰克的成长，很多男孩有类似的经历，中国人道德压抑，中国孩子表现得相对隐晦，但是肯定都见过或听过，只是男孩们不告诉成年人，不告诉异性，其实大家心照不宣。既然是男孩们的普遍成长经历，电影去表现也很正常，用镜头语言象征手法去表现就非常高明，如果写实地去表现，恐怕就难以让人接受了。成年演员如果去写实地表演情色桥段，出于不同的心理，会有人抵制有人接受，但是小孩去那样表演，那就不是色情的问题了，简直是反人类！这些都是很常见的人生现象，只是孩子无知，没人引导，自己在黑暗中瞎摸索。不过这只是这组镜头的一半，还有另一半呢，加起来才完整，接下来的摔跤打架意味着征服与抗拒，这两个连着的镜头互相补充，征服与抗拒当然就是不和谐不愉快，虽然哥儿俩在互动，但是其实有抗拒，所以观众不用担心两兄弟会乱伦，或者将来变成同性恋，他们只是好奇，好奇而已。这个镜头表现得一点都不肮脏，事实也并不肮脏，很有可能肮脏的桥段，被导演高明的设计避开了。这样设计镜头语言，既富于艺术想象力，又避免了视觉污染和伦理上的尴尬，有心的观众能理解，无心的观众反正看不懂，如果写实表现反而会对他们产生不好的影响。敢于正面表现青春期骚动和性探索的，居然可以这样设计，所以我觉得是不可思议的神奇镜头，这样的戏码很难表现，这样的表现手法也只能出现在电影里，导演的想象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我一眼看去就惊讶了，真的很佩服。很多男孩都有类似的经历，只是方式不同，中国调皮的男孩子会偷着来，老实孩子往往是旁观者看热闹偷着笑，或者仅仅是听别人的韵事，绝对不会告诉圈外人，如果你稍加注意，男孩们的脏话里会透出某些信息。尽管哥儿俩有过性合作，但仍然是纯洁的，甚至是神圣的。末了，奥布莱恩一家搬离了曾经的家，他们将迎来一段新的人生。这些最常见最琐碎的人生形态，这些你也经历过我也经历过他也经历过的平凡人生，被导演拿来和开天辟地、宇宙化生的宏大主题相提并论，它们同样是天地间最伟大的神迹，原来生老病死才是生命的常态，世事无常才是人生的本来面目，“赏赐的是主，收取的亦是主，或许这是祂的平衡之道”。经历、接受和承担生老病死爱恨别离都是上帝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我们不光要接受快乐、幸福和惊喜，还要学会承受别离、意外和死亡，谁都不希望看到不幸，但是不幸真的来的时候，我们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体验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更加深刻更加厚重更加有质感，我们也因此拥有更加丰富更加完整更加博大的生命。约伯经受了磨难的试炼，信仰更加坚定，因回转而比受苦之前更加蒙福，重新拥有了新的十个儿女和加倍的财富。母亲奥布莱恩太太经受了苦难的考验，灵魂更加纯净，她坦然接受了爱子的死，儿子既然始终是属于上帝的，那就接受上帝带走了他，她不再怀疑和怨望，对全能的上帝充满谦卑、敬畏和感恩，她依偎着天使向上帝低语，脸上荣光绽放：“我把他呈给你了，我把儿子呈给了你。”爱子已被托付到上帝手中，她也终于从痛苦中得到了解脱，除了随顺全能的上帝，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等着我们，带领我们，走向时间的尽头----”在上帝的荣光中，我们已经寻得了灵魂的安息之所，在上帝的怀抱中，我们找到了永恒的归宿。成年的杰克也从信仰中找到了生命的意义，终于走进永生之门。最后杰克在幻境里见到了美丽的母亲，可爱的弟弟，还看到了他曾经抗拒的父亲，他们保留着他记忆中最美丽最可爱最健旺的样子，海滩上很多人的行走，那是象征天堂，他的亲人得享永福了。导演泰伦斯·马力克对天堂的设计别出心裁。向日葵向太阳，寓意众生心向光明，心向上帝。这是一部意味浓郁意蕴深厚的基督教电影，影片里处处是宗教的符号和痕迹，连一再出现的街灯都象征着信仰的引导，基督徒比较容易理解，但是对于大多数无神论者来说，他们可能会觉得比较枯燥而产生理解障碍或者世界观的抵触，我想做个简单的沟通，如果您难以接受“上帝”作为神的存在，那么，您可以把“上帝”一词换成“道”“以太”“宇宙”“自然”“造化”“死亡”“不可知的命运”“真理”“存在”“生命”“爱”，等等等等任意一个您能轻松理解的词汇，基督教的神从来就不同于中国的怪力乱神。比无神论优越的地方是，宗教更加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事实上，基督教的神更具有泛神论的意味。当您明白“上帝”的大致内涵的时候，您也就能基本领略基督教的生命意义和文化价值了。补充一句，其实我也不是基督徒。《生命之树》是杰克对自己童年时期家庭生活、亲情关系和心灵成长的回顾，也是导演泰伦斯·马力克对自己一个人生阶段的总结，是对俗世生活，对人类生命情感活动的审美观照，平凡的家庭主题被导演高明的艺术手法、诗化的镜头语言赋予了庄严神圣的美感，具有全人类的普遍意义。虽然情节性不强，照样不影响它是一部伟大的美丽的电影。然而这只是童年部分，只写到青春期，杰克对生命的探寻刚刚开始，这只是一个段落，远远没有结束，不知道导演以后是否还会拍他的青年时代，成年时代?杰克的自白：“有爱才会幸福，如果你不付出爱，你的一生只会是浮光掠影。”母亲的自白：“善待他人，保持好奇心，永存希望。”让我拿这一对圣洁母子的美好愿望，来祝福《生命之树》的所有观众，祝福全人类：愿您用爱和信仰来悉心培植您心中的那棵生命之树。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