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姜云容的小说名字周霁言是什么小说

You need to enable JavaScript to run this app.姜云容有钱(上辈子的一个亿),漂亮(天下第一美),有金手指(随时随地尽享拼夕夕),唯有一点不好,穿成了大魏朝勇毅侯府庶长公子的书房大丫头,没财产权,没生命权,在这深宅大院里,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各路主子,拖进屋强占或者拖出去打死。姜云容时时刻刻想的都是,该怎么从勇毅侯府,全须全尾地出去。出去后,定要买房置地,做大生意,养些面首,光明正大,快快活活,躺平享受这一生。至于那些拿着定情信物找来的侯府公子,亲王世子,少东家什么的,她必须澄清一下,你们听我说,误会,都是误会!
备注:过程1VN,有男配,结局1V1,HE。
备注2:哎呀呀,问的人有点多,一定是我写的不够明显,男主是大公子。目录192章第一卷共191章第二卷:番外共1章
我是当朝皇后,却被皇叔掳到了他的后宅。他捏起我的下巴,冷笑:「当年舍弃我,你悔吗?」我惯会见风使舵,伸手抱住他:「悔了,这些年我很想你。」他气得打起摆子,脸更是红到了耳根。就这?这么不禁撩,还学人家玩强取豪夺?1我被人绑架了。绑匪是晋王周霁言,皇帝的九叔叔。暌违十年,他身上的青涩尽皆褪去,目光平静无波却暗含威势,俨然是独当一面的戍边藩王。我心头一颤,几乎以为这是幻梦。直到他开口:「皇后娘娘,许久不见。」陌生的称呼唤回神志。头还昏沉着。他递过来一只水囊。我接过来,小口喝着,脑子慢慢清明起来:「九皇叔,是你掳走了本宫?」他勾了勾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错了,是周景初将你拱手送给了本王。」马车一个颠簸,我被水呛住,没命地咳嗽起来,直咳得涕泪横流。他虽然就坐在一旁,却只冷眼看着。等我停下来,他才捏起我的下巴,另一只手抚过我的眼角,擦去眼泪。「姜云容,看看你舍了我嫁的男人。「他为了让我退兵,北归御敌,答应二分天下,还二话不说把你送了来。「你悔么?」后不后悔另说,倒是气得我胃绞痛,皇帝竟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周霁言的手不复当年的柔软,指腹处生满了坚硬的茧,捏得我下巴有些疼。我覆住他钳制我的大掌,泪眼朦胧地看他,一字一句:「本宫悔了。」他瞳孔巨震。我再接再厉,柔情似水:「周霁言,这些年,我很想你。」他神色大变,烫着般收回手,胸口起伏不定。他下颌绷紧,冷冷道:「不愧是你,姜云容,和你爹一样,惯会见风使舵。」他这话在讽刺我当年见他失势,退婚另嫁。我有些不高兴,绵里藏针地回敬:「九皇叔不就是想听本宫说这些么?说着,我冲他抬起下巴,示意任由他处置。他更激动了,气得打起了摆子。半晌,他丢下一句「厚颜无耻」,转身下了马车。我有心跟下去,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鬓发散乱,只能改了主意,老实窝在马车里。该死的皇帝,把我扔给晋王时,也不知道先梳妆打扮一番。2周霁言一怒而去,再没回来。我掀了帘子望出去,马车外,是望不到头的官道和扬起的尘土。我冲护卫马车的银甲小将笑了笑,高声问他:「小将军,我们到哪里了?」他看了我一眼,随即移开目光,脸慢慢涨红,一挥马鞭绝尘而去。我怔住,问个路而已,又没有调戏他,至于吗?不等我再找人,马车停下,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上了车。她约莫十五六岁,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一脸清澈的单纯。她拎着食盒,向我屈膝行礼:「姑娘,小女阿圆,奉命来服侍您。」真是人如其名,我赞道:「好名字。」她笑起来,圆圆的眼睛成了一对弯月,颊边现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将食盒递过来。我勉强果腹后,便向阿圆套话。得知目前已到了济州,再北上十余日,便可回到幽州的首府广宁。阿圆絮絮叨叨:「姑娘,王爷多年不近女色,对您却很上心呢。」我心中一动,「你们王爷没有姬妾吗?」「是啊,听说受过情伤,后院空置。」阿圆老实道。随即她有些愤愤不平:「姑娘,王爷这样好的人,也不知是谁伤了他。」我心虚。说起我和他的过去,其实也挺俗套的。我九岁时就被永兴帝指婚给了十二岁的周霁言,婚约在身,青梅竹马,朝夕相伴,情愫渐生。然而不等成婚,永兴帝骤然驾崩,将皇位传给了长子。延光帝刚登基,就将周霁言的生母林贵太妃送到京郊普慧庵修行,把他赶去了苦寒的幽州就藩。我爹见势不妙,立刻找借口退了婚事。为了向延光帝示好,我爹借着阿娘与皇后是族亲的由头,将我送到了中宫,名为皇后养女,实是为了亲近太子周景初。太子是延光帝唯一活到成年的孩子,不出意外,定能继承大统。我若能入了太子的眼,未来就是新君的妃嫔,姜家也还是外戚。我爹想得挺美,事实比我爹想的还要美,我成了太子妃,后来又成了皇后,独宠九年,还育有皇帝唯一的子嗣,公主周予珩。就这样,我从周霁言的未婚妻,变成了他的侄媳妇。3舟车劳顿十余日,在我散架前,到了广宁城的晋王府。周霁言并未多做休整,直接拉起大军继续北上,给南下犯贱的北狄一点颜色看看。我刚进王府后院,迎面撞上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我默默看向阿圆:「我看这王府挤得很,多我一个都住不下。」阿圆的圆眼瞪得更圆了,黑葡萄一样,写满困惑。管家轻咳一声,对着我微笑:「放心,姑娘的住处,小人已安排了。」走了半天,随管家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上书——寻花小筑。管家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地方虽偏远,但胜在清静,姑娘自便。」我便这样没名没分地住进了晋王的后院。下人们叫那群美人「姑娘」,也唤我「姑娘」。谁家皇后做成我这样,由皇后之尊降为姬妾玩物。如果这就是周霁言的羞辱,那么我承认,挺侮辱人的,要不是我脸皮厚,换个心气高的,估计就一条白绫去了。但我贪生怕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住进小筑,吃穿用度与行路时大不相同,玉馔珍馐、绫罗绸缎,样样比照着皇城的来。我一边摇头感叹周霁言僭越,怪不得皇帝要削藩。一边盘算着,按这个待遇,周霁言到底多有钱才能养得起那么多美人。不过一个月,阿圆兴冲冲来禀告:「姑娘,王爷得胜回府,您怎么不去前厅迎接?」我一僵,我才不上赶着被羞辱呢,嘴里敷衍:「府里那么多美人都去了,也不差我一个。」阿圆不敢再劝,只面露失望:「好吧。」然而,刚入夜,周霁言就派了侍卫召见我。我哀叹一声,起身跟上。周霁言住的洗剑阁居然离寻花小筑挺近,只走了半刻钟便到了。侍卫推开门,硬邦邦道:「姑娘请。」我举步进了屋。「啪」的一声,门在身后关上。4我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一身绛紫常服,端坐饮酒的周霁言身上。昏暗的烛火下,他的眼眸幽深,似藏了一只择人而噬的兽。我心下一紧,头皮发麻,僵立原地。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抬手,勾勾手指,语调轻佻:「过来。」这动作,这语调,逗狗啊。有点生气,我皱眉,偏偏站着不动。他沉下脸,重重啧了一声,站起身靠近我。二十八岁的周霁言,身形高大,像是一座压过来的山。他抬起我的下巴,视线在我脸上逡巡,面上神色莫名。离得太近了,近到呼吸相闻。我被迫与他对视,却辨不出他眼底的情绪。良久,他低低笑起来:「姜云容,你是不是什么蛊惑人心的妖物,能让所有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周景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只得了你,便空置后宫,独宠九年。」我听他提到皇帝,心猛地一提,心思涣散。他见我走神,陡然用力掰过我的脸,迫我看向他,喑哑的声音近在耳畔:「让我见识一下,你伺候男人的手段吧。」我身子一僵,但,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我放软身子,展臂搭住他的肩,轻启双唇:「任君采撷。」他的呼吸乱了一瞬,低头重重吻下来。这个吻多少带点泄愤的情绪,又重又狠,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我手脚酸软,若不是被他掐着腰,几乎要站不住。心中不由得惊慌,为了示好和安抚,我努力配合。可我都这般乖顺了,他的怒气却似愈发高涨,亲吻渐渐变了味,像是在撕咬。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我唇瓣一痛,低呼出声。双肩处陡然一重,我立足不稳,跌坐在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我只是被摔懵了,并不痛。他蹲下,恶狠狠瞪我,眼尾泛红:「姜云容,你好得很。」有病啊,干什么突然发疯?他咬牙切齿:「不管是谁,只要得势,你就心无挂碍,婉转承欢对吧?「你也是这样回应皇帝的?!」心尖陡然刺痛,我理了理散乱的衣襟,贴近他,笑:「本宫与陛下的闺房之乐不便细说。「嗯,九皇叔不喜欢乖顺,是喜欢野一点?」我将手按在他青筋暴露的手上,摩挲着,婉转魅惑,「那我也会的。」他狠狠握拳,眼底骤然充血,拂开我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滚。」滚就滚,谁稀罕。我手脚并用站起身,拉开门就冲了出去。时值寒冬,幽州苦寒,夜风席卷周身,如坠冰窖,遍身刺痛。洗剑阁的地龙很暖,可周霁言的恨意比寒风更冷。我咬咬牙,只穿着轻薄的衣衫,闯进风雪中。虽然寻花小筑不远,进屋时我眉眼上还是挂了许多霜雪,吓了阿圆一跳。她着急忙慌叫了下人给我烧热水,煮红糖生姜水。我被她脱去湿衣,塞入灌了汤婆子的被褥间,喝下烫烫的驱寒水。温暖漫上全身,我狠狠打了个喷嚏,沉沉睡去。5迷迷糊糊间,我陷入光怪陆离的往昔。我看到自己在林贵妃的欺霜殿,又一次见到了那对玉人般的母子。十二岁的周霁言冲我伸手:「走,我带你去平湖看荷花。」我把手放入他手心。我们手拉着手欢欢喜喜往外跑。身后是林贵妃的低呼:「你们慢些,小心点。快,去盯着九殿下和姜姑娘。」那天,我们不止赏荷,周霁言还亲自下河挖了几段藕,说回去让小厨房炒了加菜。我看他浑身脏兮兮的黑泥,笑得前仰后合。他有点不高兴,趁我不注意,甩了一团泥巴到我裙摆上。我的笑声就变了调,尖叫着用手里的荷花砸他。打闹时,我眼角蓦然瞥到皇袍一角,吓得整个人都僵住。路过的永兴帝驻足看了一眼,摇摇头,若无其事地走了。然后画面一转,竟是永兴三十年的上元节。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周霁言小心护着我,避免冲撞。我们被人流挤到了重楼下,一抬头,就是漫天绽放的烟花。我想看烟花,又被爆炸声吓得直往他怀里钻。他就站在我身后,替我捂住双耳,那天烟花放了半个时辰,他就捂了半个时辰。那晚分别时,在姜府门口,我踮起脚尖,贴上他的唇。他耳尖通红,僵着身子任由我轻薄,大气不敢出。我毫无章法地贴了贴,觉得没劲,便推开他要回府。他却拽住我的手,从身后抱住我,气息不稳:「等你及笄,我们就成婚。」然而,一切急转直下。林贵妃的哥哥战死沙场,永兴帝一病不起,骤然而崩。然后画面再转,我跪在祠堂里,对着我爹哭:「我宁可铰了头发,去普慧庵陪林贵太妃做姑子,也不去中宫。」我爹一巴掌甩过来:「姜云容,晋王和林家迟早要完,你非要拖着姜家给他们陪葬?」我捂着脸,看他指着鼻子骂我:「你要是明日还不改口,就吊死在祠堂吧,就当姜家白养你十五年。」隔天深夜,周霁言翻入我的闺阁,说要带我走。我避开他的手,冷冰冰道:「缘分已尽,您还是请回吧。」他眼里闪过不可思议,接着小心翼翼道:「阿容,你别怕,你说心里话,我拼死也带你走。」我蹙眉,不耐烦道:「去哪里,那个苦寒战乱的幽州吗?我才不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忍着窘迫恳求:「阿容,我会努力的,玉馔珍馐、绫罗绸缎,以后都会有的。你给我点时间。」我袖中的手捏成拳,指甲掐入掌心,冷然道:「那就等你有了,再来找我。」他面色一白,深深看了我一眼,踉跄着翻窗而去。我默数了十个数,才扑到窗台前,四顾寻找着他的背影。我看到他翻身上马,绝尘而去。长舒一口气,我泄气般跌坐在地上,捂住脸无声痛哭。6耳边七嘴八舌,很是嘈杂。有人说:「王爷,姑娘烧得好厉害。」有人说:「禀王爷,姑娘之前便有病根,如今受了风寒,旧疾复发,又忧思过度,只靠汤药,怕是退不了烧。」身上一阵寒一阵烫,半梦半醒间,我脑子里满是浆糊,一会儿喊「阿娘」,一会儿喊「阿珩」,一会儿又喊「景初」。喊什么都没人应,直到我喊出心底那个名字——周霁言。有人将手放入我手心,回应我:「我在。」有大手扶起我,苦涩的药汁送到嘴边,我咬紧牙关不肯喝。女声小声哭:「药也喂不进去。」接着是嘶哑低沉的男声:「姜云容,你要寻死,我偏不准。」我不是寻死,是这药太苦了,实在喝不下。接着,有柔软的东西贴上我的唇,撬开牙关,渡进药汁。我只能不情不愿咽了些下去。再后来,我叫「阿珩」的时候,便有了稚气的回应。不知睡了多久,我浑身汗湿重衫,脑子终于清明了些。猛地睁开眼,就见到床头趴着一个涕泪交加的小丫头,她抽泣着,左眼下的红色泪痣分外鲜明。竟是,公主周予珩。她看到我,瘪了瘪嘴,对着我伸出手,放声大哭:「阿娘,你终于醒了。」我头痛欲裂,开口问:「阿珩,你怎么在这里?」「有人说可以带我来找阿娘,我在马车上颠了好久,终于见到你了。可阿娘一直睡着,怎么叫都不醒,呜呜呜。」我心尖一痛,伸手要去摸她的头。阿珩甩了鞋子,正要爬上床,一只手从斜里伸出来,拎住了她的后脖领子。周霁言冷冷的声音传来:「不要得寸进尺。」小姑娘手脚乱晃,急得大叫:「坏蛋,放手!」我看到周霁言,心里一空,他要了我还不算,竟还掳走了皇帝唯一的公主。我抬头哀求:「九皇叔,阿珩只是个孩子。」他脸色阴沉:「本王可不会照顾孩子,你不早点好起来,别怪我把她养死了。」我悚然一惊,软下语气:「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折腾孩子。」他眉间一蹙,将阿珩往怀里一揣:「什么时候痊愈,什么时候还你。」说完,他转身离去。我急火攻心,却强自压了下来,我要快点好起来,不然如何庇护寄人篱下的阿珩。一日三顿汤药,苦得我皱眉干呕,却半点不敢讨价还价,尽皆喝下。很快,我便可以起身了,除了有点体虚咳嗽,倒也没了大碍。我眼巴巴去了洗剑阁要孩子,出乎意料,周霁言没有刁难,如约把阿珩扔给了我。我从头到尾查遍小丫头周身,连声追问:「阿珩,可有人欺负你?」她扑入我怀中,只知道哭:「呜呜呜。」周霁言黑着脸,半晌道:「本王不会难为小孩子。」我将信将疑,却不敢表露,抱了孩子回寻花小筑。7阿珩停了哭泣,只是不肯从我怀里出来。我又好气又心疼,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叫你轻信旁人,被骗了吧。」她委委屈屈:「阿娘,父皇说你病了,不让我见你,可我好想你。」我鼻头一酸,问她:「父皇和陈总管有好好照顾你么?」阿珩吸吸鼻子:「他们好归他们的,替不了阿娘。」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满心爱怜地贴贴她的脸。她仰头,黑眸纯澈:「阿娘,我们一起回家吧。」呼吸一窒。阿珩是有家的,可我没有。身为皇后,无故离宫数月,消息一旦泄露,世间将无我的容身之地。周霁言逼皇帝亲手交出我,便料定我只能留在他身边,余生受他磋磨。只要他不尽兴,我便连死都是奢望。心下茫然,但我没在孩子面前表露。阿珩是皇帝唯一的孩子,皇帝舍得下我,舍不下她,过不了多久,定会有人前来相救,我只要耐心等待,里应外合,就可以顺利送阿珩回皇城。我怕阿珩出事,终日不让她离开视线。可我总感觉身后有道目光如影随形,如芒在背。半月时间倏忽而过,我在半夜里陡然惊醒。黑暗中,有人看着我,如同一只蛰伏狩猎的兽。我正要开口,他捂住我的嘴,将我从锦被中抱了出去,扛上肩头。鼻端嗅到浓重酒气,心下一沉,我狠狠锤了锤他的肩,低声问:「你干什么?」他带着我到了外间,放我下来,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连日里和那小丫头形影不离,朝夕相伴,真是好深厚的母女情。」我磨了磨牙:「你到底想干嘛?」他沉默了片刻,欺近我,将我抵在墙角,语气怨愤:「这几日,你们提了八十六遍『父皇』『爹爹』,你就这么想他么?「你提一句,我的杀心就重一分。「不就是孩子么,和谁生不是生?」他语气愈发激烈,手也开始探入我衣襟。阿珩就在碧纱橱后的床上安睡,我生怕这动静吵醒她,奋力推拒。他却愈发急切,直接上手撕扯我的衣裙。我心下焦急,按住他的手,哀求:「求你,别在这。」他嗓音低哑,固执道:「我非要在这里。」我指尖发颤,闪电般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一声脆响,周霁言停了下来。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无从揣测他的想法,只能冷着嗓子:「周霁言,我生不了。你要孩子,去找别人生。」半晌,他低头,含住了我的唇。我推他肩膀,他却纹丝不动。闭了闭眼,我狠狠咬下去,任由血腥味漫开。他却似乎毫无所觉,不管不顾地深深吻我,直逼尽胸腔中所有的空气。我手脚俱软,瘫在他怀中放弃了反抗,希望一切在阿珩醒来前结束。突然间,身子腾空而起。我心下一慌,揪住了他的衣襟。他打横抱起我,却是走向绣床的方向。我几乎要疯了,他不能这么对我!
竹马是个超级大渣男。玩摇滚,泡夜店,换女友。有天他忽然抱紧我,俊脸酡红,醉眼蒙眬,委屈在我耳边呢喃:「我不脏……」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往床底下缩。「别这样,自己人!」1陈逸生打耳钉了。他坐在地毯上摆弄电脑,柔软黑发垂在宽阔肩膀,微红耳廓戴着一粒钻石,身躯劲瘦颀长,还像少年时一样坐没坐相。我猜他一会要去夜店。宝格丽大吉岭茶的渣男香隔老远都飘到我鼻子里了。性感,露骨。他还没来得及换下在公司开会的西装,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衣冠禽兽。我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陈逸生闻声抬眸,皮笑肉不笑关怀道:「有人想你了?」「……」自从他知道我迫于母亲大人的威严,无奈见了几个相亲对象,一天有十个小时都在变着花样讥笑我。「你没家吗?」我耸了耸鼻尖,趴在床上朝他扔了个抱枕,「别随便擅闯民宅。」这家伙从小到大都不把我当女生,大大咧咧出入我的房间。长大了更甚,把我的房子当自己的后花园。有时候深更半夜都随便进。他头也不抬接住了抱枕,扯唇道:「我得看着你。」「什么啊?」他盯着电脑屏幕,蓝光映衬,侧脸英俊得过头:「看你有没有背着我祸害别人。」什么叫祸害!我气得咬牙切齿,忽然想到什么,翻开手机,微信 99+的消息。「有的是人排队等我祸害呢。」陈逸生俊眼一眯,啪一声合上电脑。站起来,身形高大,气势悍然走过来抢走我的手机。仗着身高差距,他轻易抬高手臂,另一只手攥住我挣扎的手。修长手指翻飞,没几下那些相亲对象全部进了黑名单。而他咧嘴一笑,尖牙森白,威胁感十足。「老实点。」2他竟然为了管我不去夜店。「你还不走?」我望了望外面渐暗的天色,陈逸生正在厨房洗碗。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白衬衫的陈逸生,肩宽腰细,衣袖卷起,露出微凸青筋,眉眼淡漠。这样渣酥、玩咖的大帅哥,却一心扎在我的厨房。一时间,我有些默然。然而他的手机一直响。我不由提醒道:「今天席欣回来哦,我看到他们发在夜店的朋友圈了。」席欣,他唯一认真过的前女友。但奈何两人都是海王,谁也不肯为彼此低头,最后陈逸生将席欣的暧昧对象揍进医院,双方闹得很难堪。当时我接到电话,匆匆裹着睡袍赶往医院,被警察围住的陈逸生浑身戾气,睨过来的眼血丝狰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凶的样子,为了一个女人。他们的人生就像青春疼痛文学里的男女主,恣睢不羁,竭力地爱,竭力地恨。旁观他们故事的我,只觉得折腾。水流停止,陈逸生擦干手,解开围裙,倚着流理台侧头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唇齿含糊:「唔,你想我去吗?」关我什么事?我还没开口,陈逸生先笑了,烟雾缭绕,半明半暗遮掩他的脸。自嘲道:「问你干吗,我真是,又不关你的事。」「你知道就好。」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指着门。「请您滚,谢谢。」陈逸生含着烟,轻笑,走过时拍拍我的头,冰凉的手。抽过烟的嗓音微哑:「没良心。」他还是去了。朋友圈里席欣发出来的照片,俊男靓女簇拥着中间一对男女,相貌漂亮到同样锋利的程度。势均力敌,天生一对。我关掉手机,风声扑打窗户,闷闷埋进枕头。没意思。3半夜睡得朦朦胧胧,依稀听到密码开锁的声音。嘀嘀嘀。密码错误。我翻了个身,听见外面静了一会。嘀。密码正确。陈逸生又猜对了。睡意迷糊中,我有些懊恼,心想:下一次要换成钥匙锁。客房被我拆了换成书房,他想待只能睡沙发。并且沙发我还专门挑得奇形怪状,睡上去绝对不舒服。就这样,他还时不时跑我家来蹭睡。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以前也是如此,明明我们俩就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陈逸生众星捧月,音乐、运动、学习样样全能,是众人眼中风光夺目的酷哥。而我是 i 人格,要我社交,我宁愿去守墓地。因此不知多少次,我都悄悄打算和「校园明星」陈逸生拉开距离。放学故意拖着不走,吃饭不和他坐一起,每次他提前说好,之后我就装作忘记。久而久之,陈逸生看出我在作妖,于是天天在教室门口堵我,我不走他也不走。最后,我们俩还是没能生疏下来,并且莫名其妙加入他们那个潮得风湿的朋友圈。每次看到他们一堆俊男靓女拥过来和我打招呼,我都脚趾抓地,想死。这样的日子到了大学,我终于解放去外地上学了。我看着朋友圈里陈逸生一天天花花公子般潇洒,自己在考古学这个天坑里埋头苦挖,去各地学习、下地,整天灰头土脸。和他的世界越来越远。谁知,他索性把他的世界搬到我工作的城市。公司、夜店、乐队,和以前没有区别。我不禁恍惚,难道世界是围着他转的吗?笃笃。门突然被敲响。陈逸生靠在门上,拖长声音,理直气壮:「孟迢迢——我头疼——」4吵死了。我趿拉着拖鞋踩在地上,猛地拉开门,竖起眉。「你到底想干……」一颗头倏然垂在我肩膀,中长发没束,冰凉散开,鼠尾草的暮夏香气,挺拔鼻尖像只被淋湿的小狗轻蹭。那块皮肤像块黄油般发热,融化。他喝醉了。「陈逸生!」我艰难去扒拉他的头,结果他挣扎着靠得越来越近,人高马大的一个人仿佛要缩进我怀里藏起来。好听的声音撒起娇:「不,别,抱抱我。」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他的头:「你看清楚,我是谁?」一双醉眼蒙眬的桃花眼,轻眯起来,淌着蜜,懒洋洋笑着伸开手臂,将我按进他宽阔健实的胸膛。温声笑道:「我的宝贝呀~」他实在很会撩人,大概是把我当成他哪位情人,黏腻起来不要命。正当我想从下面挣脱溜走,小腿膝弯忽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拢住,喉咙尖叫一滞,天旋地转。他单肩扛着我,把我摔在了床上。床垫向上弹了弹,他顺势将手滑进我的腰线,压下来,漂亮眼睛湿漉漉,情意缠绵,鼻尖挨着鼻尖。香气勾人的白麝香后调强势、性感,一点点烟味,从尾椎骨蹿到头顶。呼吸,只剩彼此带喘的呼吸。我不敢说话,怕亲到他。而他突然目光一深,低头珍重怜惜般啄了我一口。他竟然敢!我涨红了脸,猛地给了他一巴掌。「脏死了!」清脆一声响。陈逸生头偏了偏,鲜红舌尖舐了舐唇边,昏暗灯光下,他的下颌线清晰冷硬,有种危险的锋利。我有些怕,手肘往后退。而他却忽然跪起身,手指放在皮带上,发丝遮住半张脸,居高临下看着我。静了须臾。他的眼睛慢慢泛红,锁扣打开,他如同一只俯身进食的狼,尖牙露出,轻蹭我的耳朵。「我不脏……」委屈,压抑。我无意识咽了咽喉咙。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勾引到,心神一震,连爬带滚翻下床,像只落荒而逃的笨兔子,拼命往床底下缩。高举白旗。「别这样!自己人!」呜呜呜,不带这样玩儿的……5床上忽然安静,我小心翼翼抬起头。陈逸生头朝下,趴着睡着了。我大大松了一口气,正在此时,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滚出来,静音的屏幕不断闪出未接电话。是席欣。手机无声响了一遍,半小时前的消息框浮现——「你在哪儿?」我眉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门忽然被重重砸响。真的是用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今晚遭抢劫呢。我气得剜了眼床上睡着的混蛋,他惹的风流债,怎么总是我在收拾。门口摄像里,席欣一身黑裙,手上拿着包,美艳红唇,猫眼凌厉上挑。她没有变。一如既往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横得很。我打开门,她劈头就是一句:「陈逸生是不是在这里?」随即直接用包抵住我的肩,把我推开,气势凌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的没礼貌浑然天成,叫我一时愣住。「你……」「我什么?」席欣立住,高高挑起眉,她也喝酒了,眼线唇色有些糊,转头讥笑我,「大小姐,你妈妈没教过你,抢人男朋友是不道德的啊。」话音刚落,一道冰冷的声音替我怼了过去:「席欣,你发什么疯,出去。」席欣脸色难看,眼睛红得像要流泪,僵着头看向卧室。「我发疯?陈逸生,你要不要看你自己有多贱,舔着她像一条狗,从南追到北,你还没追够啊!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套根狗链子给她玩儿啊?!」屋里只开了盏壁灯,昏暗的光,漫漶,拉长。陈逸生的脸晦暗不明:「我乐意。」酒后喑哑的嗓音像纸张沙沙揉皱,他看向席欣背后的我,声音展平,放柔:「我巴不得她用狗链子拴着我。」壁灯在他头侧,装饰镜里映着我怔然的眼睛,湿热的深夜,黑青枫叶簌簌晃响。听久了,会有种快要下雨的错觉。但其实是风动。不是心动。6陈逸生喝醉了总会对我说稀奇古怪的话,醒来后忘得一干二净。这件事我已经麻木了。现在听来,只觉得好笑。我判定这两个人都醉了,不和醉鬼生气是我的基本素养。于是我打了个哈欠,困倦道:「要不你们出去吵?我明天还要上班。」准备大闹特闹的席欣:「……」她难以言喻上下看了我一眼,哂笑:「看到没陈逸生,人家根本不拿你当回事儿。」陈逸生没笑,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闹够没?」席欣唇瓣抖了抖,轻声道:「好,我走。」她伤心落寞的样子是很美丽的,仿佛电影里的剪影,落幕时会说一句言有深意的台词。「但是你别忘了,你永远欠我的。」咔哒。门来时如何重重地打开,去时便如何轻轻地掩上。我看见陈逸生的眼睫颤了颤,手指攥紧,好像在纠结要不要去追她。这种旁观者的角度,我看了许多年了。「外面好像要下雨了。」陈逸生望过来,眸中漆深,我在里面找不着自己的影子。「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又没有带伞……」屋子里死一般地静。他目光里结了一层广漠无际的冰霜,平直淡声问我:「你希望我去吗?」又是这个问题。我似懂非懂,低着头。风声迅疾,如鹤唳,如阵雨。哗哗然地泼下来,吞噬了我的声音:「不知道。」7陈逸生从小就背着感情债。两岁的时候走丢,被人卖到西南山坳,两万四千块钱。因为是男孩,养父母对他还算不错,给他温饱,供他读书。如果仅仅这样,那他被陈家接回来时就不会那么沉重了。有一年,他的养母为了给读寄学的他送被褥,一场大雨,山体滑坡。压死了。没多久,务工给陈逸生挣学费的养父因热射病救治不及时,也死了。剩下一个女孩。就是席欣。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寒风瑟瑟的冬天。陈叔叔把我从妈妈身边叫过来:「迢迢来,认识个新哥哥。」那时的陈逸生皮肤微暗,十岁,一双黑眼睛又大又亮,目光定定望着我,不怕生。然而一个女孩的哭声响彻整个大厅,被阿姨拽着拼命往这里跑。「他是我哥哥!才不是她哥哥!」女孩的声音尖厉刺耳,我揪着妈妈裙子往后躲。我看着那个女孩撒泼,像只野猫,谁过去都要咬一口。唯有陈逸生过去了,哄着她,替她梳理乱糟糟的头发,女孩伤心地扑在他怀里抽噎,很快就安静了。从此,与其说是陈家养着席欣,不如说是陈逸生。他要承担席欣失去父母的惶恐与不安。因为席欣说,爸爸妈妈是为他死的。我怀疑,为这句话,席欣想要什么他都会同意。就像读书时,席欣要他每周骑车十公里到她的学校带她去玩儿,必须骑自行车,因为席欣晕车。五六年,他没有一次缺席。连席欣许愿二十二岁生日希望他当自己男朋友。他也答应了。这样的陈逸生,我不敢越线。8「所以你就让他走了?」表姐恨铁不成钢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抱胸道:「有时候我真不懂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明明心里有他,却一次次推开他,你喜欢受虐啊?」「我……没有。」「呵呵。」表姐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生病发烧哭着喊:呜呜呜,陈逸生,要陈逸生~」「……」我心虚躲闪眼神,低头抿着咖啡:「都说是以前了,现在我绝对不会喜欢他。」「真的?」表姐一脸怀疑。我坚决点头。「那好。」说罢她从包里递过来一张名片,微笑道:「既然这样,你敢不敢谈场恋爱呀?」烫金简约名片上,一张清俊端正的证件照,下面小字写着:铭恒事务所,律师谈书冬。「谈就谈!」我倏地抽过名片,烫手般慌忙塞进衣服口袋。……从博物馆下班后,我蹲在电动车旁边,苦恼地咬着指节。第一次主动联系男方,应该发什么呢?「你好。」不不不,太高傲。「你好!」嗯……又太热情。「你好哇。」「嗯,我喜欢这个。」头顶响起一道清越声音,含着笑,一听便知是位好相处的人。手机险些落地,我慌张攥紧手指,仰头看去。谈书冬眼睛弯弯,提着公文包,浅蓝衬衫,像片远方飘来一朵温软的云。他摊开手,掌心向上,弯下腰。「你好哇,我是谈书冬。」我小心翼翼伸出手。「孟迢迢。」两只温度不同的手触碰,静静一握,他牵起我,顺手摘去我头顶的一片叶子。温声说:「千里迢迢的迢迢?」「嗯。」他有些头疼地故意笑道:「好难追的样子。」我局促看着他。「不过没关系。」他眨眨眼睛,「马拉松向来是我的强项。」一片金灿银杏掉落,滑过谈书冬洁净的衬衫,日光晃影,云和树轻轻摇曳。9与谈书冬的相处很舒服。他不像陈逸生拥有那么强势的荷尔蒙,更像是晒得暖洋洋的一湖秋水,静谧沉和。表姐说得没错,他是最适合我的人。这天,我们吃完晚饭,谈书冬送我回家。他和我聊一些关于文物保护的新闻,不急不缓的音调,看得出他私下有在了解很多关于我这个行业的知识。灯光下秋虫飞舞,一点点朦胧的光歇在他清隽的侧脸,我忽然有些怅触,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在很耐心地追我。我低着头,踢开脚边的落叶。「迢迢。」顿步,我回神抬头,谈书冬温和笑道:「小心。」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截电线杆竖立面前,差点就撞上了。尴尬一笑。谈书冬从善如流牵过我的手腕,被他带着走,他说:「这样就不怕了。」到了小区,他目送我进去,我朝他挥手。对着电梯门,我才看到自己脸红了,粉红,桃子的颜色。「啊……」我捂住眼睛。丢脸死了。楼层亮起,我从口袋摸出钥匙——自从那天席欣上门后,第二天我就换了门锁。陈逸生也就没有来过了。正当我觑着眼睛拿钥匙对准锁孔时,楼廊感应灯暗了,一只手轻轻捏住了我后颈那块骨头。悚然一抖,我猛地回头。陈逸生穿着黑色风衣,眉眼深邃,苍白阴郁,他就势按着我从背后靠过来,呼吸温热,一寸寸落在我战栗的脖颈。「谈恋爱了?」他的语气很奇怪,像一条毒蛇钻进心里,嘶嘶吐着蛇信,压抑着恐怖食欲,稍有不慎就会被他吞吃入腹。大概感受到我的畏葸,他淡笑一声:「怕什么,开门啊。」钥匙下意识转动,门被撞开,轰地一关。「你还真敢啊。」陈逸生将我大力按在门上,修长手指慢慢掐拢我的脖子,铺天盖地窒息的气息如网,交织吻了下来。不,不是吻。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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