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人物写真之赵瘸子 -抒情散文
家乡人物写真之赵瘸子
&&&&&&&&&&&&&&&&&&&&&&&&&&&&&&&&&&&&&&&&&&&&&&&&&&&&&&&&&&&&&&&&&&& &史贵峰
&&&&&我记事时起生产队里就有个赵瘸子，是个老光棍，一直住在生产队里，和老于头轮流黑天白日喂马，生产队的大炕我小时候睡过，能烙死人，屋子四外透风，上面冻够呛，底下像烙饼，盖着老于头那床像铁打的被子，油黑铮亮，硬绑绑的，好像千年没拆洗过，更恶心的是还带回家一些饥饿的大虱子，被家人一通臭骂，心里怨恨于老崽子不该带我去队里替他爹喂马。&&&&& 喂马是个肥差，活不累不说，还能往家偷点马料喂大肥猪，赵瘸子每年都杀个年猪，小合吧猪，一进腊月就把那胖溜圆的年猪宰了，能吃着他猪肉的无非是我爹和尚万贵，尚万贵是小队会记，像副队长李清和，现金员王喜，大老板子王有贵都捞不着吃，再能排上号的就是我了，我们一帮小嘎子没事去队里玩，有时赶上了饭时，赵瘸子做的是猪肉炖粉条子，白面馒头，香气扑鼻，是当时最解馋的嚼过，就把我让到炕上吃了个小肚留鼓，别家孩子只有眼巴巴的看着咽吐沫，情有独钟，自然我是队长的儿子，再就是他有一些针线缝补的活总是有求与我母亲。队里是我们这批人童年的天堂，摔跤打架，弹泥球，闹闹吵吵的，这里也就是赵瘸子的家，一天被我们闹个乌烟瘴气，他哪有不烦之理，于是他拄着的那根棍子就成了转往这帮孩子屁股上打的家伙，，一次过大年我们几个小嘎子提着灯笼来到队里，在屋里放了几个炮仗，气得他从被窝子里钻出来，光个腚眼子操起那根棍子骂咧咧的就奔我们来了，吓得我们撒腿就跑，他居然一丝不挂的围着房子撵了我们一圈，把我们吓屁了，第二天趁赵瘸子不在霍瘦子的儿子霍柱子往赵瘸子的锅里撒了泼尿，又往他被窝里扔了一把像刺猬似的老敞子......。
&& &赵瘸子最早是高家烧锅人，和霍瘦子他爹霍罗锅子是表兄弟，&五八年挨饿，霍罗锅子老伴归西不到半年，就背了一代苞米面来到高家烧锅，经赵瘸子撮合办了个姓盖的寡妇，这寡妇一听老罗锅子这通牛逼吹的，什么家有三间大草房，余粮满仓，会谯猪骟马，吃喝不愁，就虎逼答掌的跟来了，还带一犊子叫盖喜子，离光腚屯一出也有15里，来到家一看就傻眼了，哪有啥大草房啊，霍罗锅子虽不是家徒四壁，但也不像他说的天花乱坠的，这寡妇想走又走不了，老罗锅子软硬兼施，生磨硬泡三下五除二就给办了，寡妇也很憋气，就一天骂到晚，天天骂，时间一久居然骂成了哑巴，后来人们就把这老太太叫霍哑巴，那时我影影超超的记得那个成天哇啦哇啦喊叫的白发老婆子，但不知那是霍瘦子的后妈。为感谢赵瘸子的搭桥功劳，老罗锅子把他勾到光腚屯送进生产队喂马了，为办这事老罗锅子在老毕那还搭了10个咸鹅蛋，也算为姑表亲，辈辈亲，打折骨头连着筋的亲情做了件大事。
&&& 赵瘸子瘸的挺很，据说他小时候他妈跟个货郎子跑了，他爹赵光腚是个死爹哭妈的一根筋，领着赵瘸子大江南北的寻找，结果把赵瘸子的腿走瘸了也没找到&，细想赵瘸子的人生酸甜苦辣也够足以感人的了，由于太瘸，这也是他没能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一个特殊原因，成了个十足的绝后棒子，伤感太多，这种人往往性情大变，最难相处，喜怒无常，能给他带来开心快乐的就是那个大麻脸老于婆子，老于婆子是个大嗓门，她在西头一吵吵东头就能听见，生产队的马圈是她常去的地方，一有骒马要下驹子老于头就把她叫来，因她内行，这天队里那匹枣红骒马难产，痛苦的摇摆着脖子，屁股露出俩条小前腿就是下不来，急的赵瘸子满头大汗，老于婆子本身在光腚屯里就是个老妞婆，谁家生孩子都找她，她说给牲口接产一个道理，下不来就拽，她把手深进去马屁股抓住小马脑袋后，他老头子搂住她的后腰，赵瘸子搂着老于头的后腰，老麻婆子一声大喊；一，二，三，拽，叱喽喽就给拽出来，那匹枣红马疼的好像背了气，三人用力过猛，摔成一团，老麻婆子摔在老头子怀里，但她把那个马驹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弄了一身洋水，赵瘸子拍打了几下屁股，急忙帮老麻婆子把马驹子抬到队里的大炕上，是匹很壮的赤兔马，赵瘸子看着小马乐得合不上嘴，就逗麻婆子，；‘麻嫂子，你说这牲口下崽子疼那样，人生孩子是不也往死疼啊，’麻婆怒骂道；‘瘸狼，你真是个二逼，赶明天让你生个孩子试试，那是真要血命啊，要不说老爷们要是对不起老婆.....哼.....。’“这话别和我说，我老轱辘棒子一个，不知啥叫生孩子，你要是再生时我去看看，能遭啥罪啊’；麻婆子正在洗手，端起一盆脏水就扣在赵瘸子头上，赵瘸子撒腿就跑，比正常人蹽的还快呢。
&&一九七六年六月，眼看就要到芒种了，生产队的大部分地都没种完，由于气温较低，刚出芽的地块就粉籽了，我爹马上组织社员毁地抢种，这就加大了劳动负荷，晚上劳累的人们睡的跟死狗似的，夜里下起了小雨，哗哗的雨声奏响了&春雨贵如油的小夜曲，人们睡的更香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了有人高声喊叫，似狼嚎般的叫，是赵瘸子的声音，；“马圈倒了-----马圈倒了-----；’老于头敲响了那口大钟，此时雨已停了，天刚蒙蒙亮，社员们慌乱的跑向生产队，我随着我爹身后也跟着跑来，这场大雨把马圈浇倒了，20多匹牛马全捂在里面了，我看见那头大黑牤子露着头脖子卡在槽子上死的很痛苦，一根梁托正砸在脖子上，一根断了的牛角还在渗着黑血，那边老二倔子端个洋叉一口气挖出3匹马来，那马受伤不重抖抖毛就跑出来了，社员们慌乱的抢救着，我爹赤足站在那里老泪纵横，眼一黑晕了过去，几个社员把他抬进了队里的大炕上稍微休息下，几个心软的男女社员哭成一团，倒是那李清和很镇静，阴阳怪气的指挥着，宋大腿看着那头大黑牤子像死了他爹似的，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老二倔子上去给他一脚，：“妈拉巴子，哭啥丧，快去墙旮旯那挖去；”真是急眼了，我看到麻婆子俩手挖出血了，救出了那匹小赤兔马，男女老少全上阵，忙乎了天大亮一清点，死了3头牛，五匹马，余下的问题都不大，我爹清醒过来望着这片废墟，看着这点家当损失严重立马嘴起了个大泡，这时，大队领导们也来了，全队社员开大会，我爹做了深刻的检讨，玩忽职守，工作马虎给集体带来损失，希望给予严厉处分，大队书记张玉儒是我姨夫，黑着一张脸拉老长，最后咋处理了到现在我还是个迷....。
&&& 夏天，青草长了老高，马不吃夜草不肥，赵瘸子一人把一群马赶到甸子上放夜马，马车上搭起个帐篷，赵瘸子坐在车上老感觉头皮发炸，他不怕别的就怕遇上狼，有几只狼被尚万贵自己做的炸籽&&给炸死了，尚万贵是这一带唯一不使猎枪的知名猎手，他自做的炸药和套子，踩夹子确实厉害，赵瘸子的那盏气死风灯也点不着火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吸烟袋，黑暗中那烟袋锅一闪一闪的泛着一丝火光，这时他隐约的听到&那匹大枣红骒马&恢恢叫了起来，马群也骚动起来，他激灵下子坐起来，摸起身边那个大棒子四处一煞嘛，就看到黑暗中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只有狼的眼睛才会发出这种凶残的光，这是一匹饥饿的白脸狼，借着那一弯新月的淡光，赵瘸子更清楚地看到是只怀孕的母狼，它刹下腰慢慢的移动着脚步，瞄向了那只小赤兔马，赵瘸子魇那了，突然那只狼一跃而起，扑向赤兔马死死地咬住了马的脖子，赵瘸子不是好声叫了一嗓子抡棒子就冲过来，由于害怕加上腿脚不好，就笨拙的里倒歪斜地造过去了，那匹狼也吓了一跳，这是人吗？咋还走莲花步呢，狼一愣神，他一棒子打在了狼的麻杆腰上，劲使得太大了，棒子一头着了地就震飞了，狼看样伤度不大就窜起来俩前爪就搭在他双肩上，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喉部咬来，他感到狼嘴里喷出那股腥气直入鼻孔，赵瘸子把他的秃头狠狠的卡在狼的鄂下，双手死命的把狼摔在地上，紧紧的掐住了狼的脖子，摁在那就不敢撒手了，然后像遇鬼了似的呼救，狼被掐的要窒息，就使出最后一招，噗的窜出一股稀屎来，赵瘸子只觉得就像一瓢滚烫的开水浇在了前胸上，一急眼把他的瘸腿顶在狼怀孕的肚子上，这只母狼居将临盆了，被他狠命一点，阴户蹦出一滩血来，同时狼的后爪子也划破了他的肚皮，就这样僵持着.....。狼在赵瘸子铁钳般大手下终于毙命了，他也吓得昏死过去了。
&&& 两束手电光奔来，是晚上看青的民兵排长老万和宋大腿，老万手握一把军用马刀，是在战场上带回来的，他说这把刀砍过日本鬼子的脑袋，复员拿回后就成了生产队的一件正规武器，宋大腿肩抗一把洋叉，裤带上还别把杀猪用的锓刀，俩人匆匆来到马群，找了半天才发现赵瘸子在那厥着呢，吓了一跳，近前一照，妈呀，赵瘸子还掐着狼的脖子呢，叫了半天他哼了声醒过来了，捂着流血的肚子喊痛，老万在战场上学过救治，就把赵瘸子的白汗衫撕了给他包扎，一近前还闻到一股腥臭味，才知道是被狼屎给烫了，老万知道这病不好治，看他造化了。再一看那匹老狼老万笑了，是你赵瘸子命大，遇到的是只骨瘦如柴还怀了身孕的母狼，一定是母狼几天没进食了，走路直打晃被你赵瘸子给干败了......。&&& 次日，赵瘸子掐死一条狼的消息传遍了屯子，那匹死狼被吊在马圈的栓马杆上被宋大腿扒下了皮，赵瘸子脸色蜡黄，柱着那根打狼的棍子，胸前的烫伤被卫生所大夫尚学清贴上了膏药，披个衣服一瘸一瘸的还在喂马，还心疼的摸着那匹小赤兔马脖子上的伤痕嘴里叨念着；“小兔崽子啊，为了你我险些搭上一条老命啊......"
原载(免费范文网)：/sw/sqsw/6093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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