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死人冬天在江里的冰窟窿打出很多很多冻鱼,很多人过来争抢

  盲流记事  
----一个无知青年的非常游记    
出走    
中国有多大,老大老大,这个念头困扰了很多青年很多年,1987年那年我十七岁,正上高中二年级,那一年,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了我,我经常骑车驮着她骑行很远,经常会在学校附近的荒地里探询男女之间的秘密,不过,初中时学习的“生理卫生”课程并没有让我明白多少生理卫生。一次也没有能够搞明白男女之间的事情,直到有一次,我下定决心也要弄明白,那时侯我好象整个人都晕了,在一条小河边,那是一个草丛,不会有人看见。    
但我忙活了很长时间,也未遂,非常失望,扭头一看,河对面有个老大爷,正在钓鱼。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俩很难为情。慌忙收拾好自己。落荒而逃。    
1987年,什么事情也没有,我和高年级的同学打了一架。政治老师口说鸡八这样的话被我指出是脏话而挨了一记耳光。高中生活太缺乏激情了,除了一个不务正业的老师给我们讲了一堂巴以冲突的课让我十七岁就明白了萨母六导弹的威力以外,整个学生时代异常枯燥。也许就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想中国有多大这样的问题。    
1987年,我把我的《语文》书、《数学》书以及种种书本全都扔进了厕所,还有书包也扔进了厕所。    
走了,投向我的祖国的博大怀抱,事后,听我的同学们说,学校在大喇叭里宣布将我开除时,说,我把书包和书扔进厕所的行为性质极其恶劣。    
但当时我是不知道了。    
那时候,没有盲流这个词。这个词是好几年以后才开始盛行的,我喜欢汉字的原因,喜欢中国文化的原因,跟汉字的创造力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词,表达的实在是准确。    
当你不知道你的目的在哪里,当你又必须采取行动的时候,那,你就是盲流。  
      国境线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初中的我的那个有着明显更年期综合症的女班主任经常让我罚站,她的办公桌边的墙上挂这一个有孔雀图案的挂历,她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让我自己想自己的错误,我哪里有那么多的思想,于是就在那里数孔雀毛。    
整个初中,我把那只孔雀身上的毛和眼珠子有几种颜色以及腿上的鳞片和屁眼儿的详细位置都数得明明白白。    
她曾经有一次大发歌性,教会了我和我的小屁孩同学唱这首歌。她说,那是她年轻的时候唱过的歌。    
地图上说,东北就有国境线,有冰天雪地,书上说有林海雪原。  
后来,我听说黑龙江就是国境线,那边是苏修。这边是我的祖国,于是问题就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一条江,一半是中国的,另一半是别的国家的,难道在江中砌一道墙或者拉一条尼龙线?    
抚远县,在地图上已经是很北的一个位置了,那里就有以江为界的国境线,零下20度或者30度或者更低的温度,我穿了三件毛衣,一个羊毛的坎肩,一件皮甲克,一件棉大衣,穿到已经无法再穿衣服的程度了,依然冻得不行。到了江边,看到了刻有鲜红“中国”字样的界碑,还有界碑边玩耍的东北小孩,那几个小子七八岁的样子,只穿一件毛衣一件单衣,脸冻得通红,问他冷不冷。    
小家伙,一个劲地说,不冷不冷。我拿出相机给他照相,发现电池已经冻了。使不了了。    
黑龙江已经全部冰冻,江边有一个铁皮房子,房子上飘扬着国旗。有边防军。要不说和平就是好。他一点也不紧张,毫不担心我会一个小跑跑过到外国去。    
我问他,江怎么分中国的和苏联的,他告诉我,江中心隔很远但肉眼能看到的位置有标尺,当你发现两个标尺重合的时候,就意味着你站在了国境线的中央。夏天江里行船就以此为标准来区分你的船在中国还是在苏联。    
我站在江中间,真的找到了那些标尺。调整自己的位置,重合了,我一只脚站在中国,另一只站在苏联。百感交集。我想,我总得干点儿什么吧。    
于是,我在冰雪覆盖的国境线上写了个名字,左边在中国,右边在外国。要不后来我就相信了宿命。十多年后我在中国天津的河西区体院北,她在北玛利安群岛上的一个小岛上。        冰天雪地    
没有去过东北,真的就不太能理解什么是冰天雪地。马路边你推开一个小商店和门或者小餐馆的门,就出来一股热气,人嘴里鼻子里冒着热气,一说话就冒热气,稍微运动运动,脑袋顶上就冒热气,人就跟个正蒸着的笼屉一样。处处都要冒热气。    
有人跟我这个南方来的南蛮子开玩笑,说,来东北了,上厕所要带个小棍。我说带个小棍干什么。他说,尿尿的时候尿柱子就冻上了,得拿小棍敲下来。    
我说,你拉倒吧,你以为我真傻呀。不过,后来就真的傻了,在桦川的一个小县城的一个路边的公共厕所里,我打算拉屎,一进去,吓一跳,公共厕所里面由于天太冷,根本不可能存在下水系统,即便有的话,也冻上了,没什么用处了,于是,屎尿就溢出来,溢出厕所,老大一片。    
这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人能用,我为什么就不能用,下脚踩呗,还以为能踩一脚屎呀,怎么可能,屎全部冻牢了,不可能染脏你的鞋底,也没有臭味。    
我很快就方便完了,不能时间太上,否则屁股冻得受不了。就那点热气都散了,人吃不消。走出厕所,哪里也没有弄脏,地下的脏东西都彻底冻住了,牢牢的,一层一层的,你就是想蹭点儿走,也得下大力气,怎么也得用镐头连砸带撬吧。    
哪里都有哪里的好处,哪里也有哪里的难处,相比起来,在南方拾粪要比北方容易的多,小时候就看到周围农村就有拾粪的,自己家的菜地里也要存粪的,那时候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的可不是钱,说的就是屎和尿。不过,好象现在已经没有人拾粪了,都改化肥了。那玩意儿,多卫生又方便。就是长期以往对土壤好象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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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    
东北人豪爽,一直是有这样的说法,不过,真是细琢磨,其实中国这样大,哪里都有豪爽的也有不豪爽的,东北人能喝酒,这我承认,在东北的赫哲乡,清早睁开眼吃早饭的时候也是要喝酒的,那就叫“大同江”酒,好象也叫“同江白”,酒的度数不高,但一喝就是一碗,要是晚上喝,怎么也得整下去几碗。    
越到边境,人越淳朴,不过出门在外,也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凡事得多想着点。    
松花江流经佳木斯,去边境,必然要经过这个东北的大市,听说治安不太好。在转短途公共汽车上,有小偷偷我裤子口袋里的傻瓜相机,我拽着不让他偷,他就使劲偷,我想算了吧,给他吧,但觉得他这不是偷是抢,我一个人。不知道他几个人。满车都是从城里返乡的农民,也不知道我喊了,是否有人帮我,不过,我打定主意,就是不让你抢走,于是我和“小偷”在我的裤子兜里较手劲,后来,他松手了,大概是嫌累,也是一个破傻瓜相机。才两百多块钱买的。值当的吗!    
松花江在冬天是整个给冻上的,人就在江面上走来走去,小时侯在书上看到可以在冰面上开坦克,坦克没看到,倒是能看见汽车,和拖拉机之类的。不过,更多的是自行车,人们会从河堤上下来,到冰面上,走过冰面,再爬上对面的河堤。河堤的坡度挺陡,但坡面上有凿的坑,供人们上下方便。不过,对推自行车的人就不太方便了。    
整个松花江上,可以看到人们在河堤上爬上爬下。一片繁忙景象。河水冻的老厚,根本看不到一点点水的痕迹。    
在我爬河堤的时候,前面是个大爷推着那种特大号的自行车。艰难的样子,于是就顺手帮了一把,帮大爷推上河堤。    
我走了很远,大爷却追上来,问,小伙子,哪里人呀?我说是南方人。大爷使劲打量了我很久,让我心里有点毛。大爷说,小伙子,多大了。我说21。大爷说,属一边掐手指头一边说,属狗,跟我二闺女一般大。    
大爷接着说,上我们家做女婿吧。    
这事比较邪门。我想,大爷接着说,我们家有三个闺女,要不你先去看看。    
虽然大爷面相还是比较和善的,我权衡了一下。虽然很想见见大爷的三个女儿,但还是害怕,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万一什么什么的,岂不。。。。。。    
大爷很失望。我也很失望,万一是真的呢,是真豪爽呢,我岂不是失掉一个一生能都不会再有的传奇婚姻和爱情了。    
人一生,确实什么可能都有。    
我和大爷对视了好几分钟吧,最后还是扭头走掉了,我听见大爷在我背后叹了口气。        行走者    
对寒冷的体验是靠耳朵,我真的是相信人的耳朵是可以冻掉的,先是冻得生疼,然后就是没有知觉,然后你忽然想起了耳朵,一摸,就掉了,当然这是我的想象,我的耳朵是可以用帽子或者围巾捂起来的,就不至于冻掉了。然后是鼻头冻得疼,那就把鼻子也给捂上,然后就是眼珠子冻得疼,只要一来风,就赶紧扭头将眼睛闭上,否则跟小刀割了一样疼。    
那么,最无法解决的就是脚了,浑身都可以捂上,但脚穿多暖多厚的鞋都不行,在靠近黑龙江抚远县那个赫哲人居住的村落时,我穿的是一双大厚皮靴,里面有毛,特意为东北之行买的,而且穿了两双厚袜子。    
但依然是冷,这回知道什么是寒从脚下起了。    
这里有很多短途公共汽车,从这个县到那个县,几个小时的路程,路上全是雪地,司机们都练就了一副在雪地上行车的好身手。窗外时不时可以看到成片的树林,全是大雪地,不过,看不太清楚,因为车窗上都挂满了霜。车内很暖和,暖和的原因是汽车经过改造了,两根粗大的暖风管子从车箱里穿过,乘客可以美滋滋地将脚放在暖气管子上,很舒服。    
不过,千万别睡着了,着了,你的鞋子可能也就让暖气管子烤糊了。    
暖气管子的设计挺好的,我估计最多是烤糊,却烤不着。温度恰倒好处的那种。    
下了车就没有暖气管子了。    
脚冷的唯一办法就是行走,行走,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体验到行走能使脚下不冷,能使得浑身温暖,而且行走能体验到精神上的特殊愉悦,行走本身就有瘾头,走多了,不走就难受,我的目的是地图上标注的赫哲人居住的村庄,那是中国人口最少的少数民族之一。  他们一直以在黑龙江打鱼为生。歌里唱道“乌苏里江来长又长,蓝蓝的江水起波浪,赫哲人撒下千张网,船儿满江鱼仓。。。。。。。”    
我行走的这条路完全被冰雪覆盖,我只能走,不知道公里的概念,只能走,一边走一边想那些久远的事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而且太阳落山的时间居然在下午四五点钟。    
我开始恐惧,如果一直找不到这个村庄,我会不会冻死在这条路上,如过我找到了那个村庄,我会不会找不到睡觉的地方,我会不会被害,被抢劫。    
我想起了我曾经在冶炼厂合同制的工作,想起了我的户口本,想起了我的学籍,想起了我的爹娘,想起了我的爱情。想起了我可能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那是真的忧伤。    
  投宿    
天无绝人之路,堂堂社会主义光天化日下,怎么能把我这个大活人给冻饿而死在东北的广阔大地上。在我向赫哲人定居的村落方向行走并且太阳落山的时候,身后来了一两军用老式吉普车,我正想着如何开口,如何跟他们解释我去那个村子的目的。车就主动停在我的身边了。什么也没有说,司机说,上来吧。  
真是救命的车和人,车上坐了好些人,他们是当地林业部门的和公安部门的人,可能还有边防。车上他们说他们在这条路上还带过一个北京女记者,还有一个徒步走全国的人,那个人大胡子,中年。也许是已经将身体和生命献给了大地的人那个余纯顺吧,也许是我们不知道的但一直默默行走在中国大地上的所有那些普普通通的人吧。  
车把我拉到一赫哲人居住的村子里,这个村子名叫八岔,应该算是同江县的辖地,据说应该是当地赫哲人居住最多的地方。村子里的赫哲人的房子都是那种高大的别墅型的大房子,汉族人的房子就低矮的多,是自己搭盖的那种,当地人告诉我,当地执行非常照顾赫哲人的少数民族政策,因为他们人口少,所以政府给盖的房子,他们在就学上也可以获得很好的照顾。  
和我同车来村里的就有一个是赫哲族的人,但相貌上根本看不出来和汉族人有什么区别,小伙子在在外地上的学,回来以后做公安工作。  
已经很少有赫哲人打鱼了,江里基本上没有什么鱼了,当地人都已种地为主。我拜访了当地年龄最大的赫哲人,赫哲人曾经有语言,但因为没有文字,所以这个老人据说是最后会说赫哲语的人,老人相貌有点类似蒙古族的那种,热情,憨厚,和汉族人的长相有些区别。  
老人告诉我他有两个孩子,一个在北京民族大学,还有一个在村里。我问起老人关于树皮船还有鱼皮服装和打鱼的工具时,老人告诉我,已经没有了,在北京的民族博物馆里有,现在村里已经没有了。  
村子离俄罗斯非常的近,过了村边的江就是俄罗斯。那些日子,认识了很多的人,其中所有吃住都是林业局的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年人安排的。他们中有汉族人,有赫哲族人,还有一个长着俄罗斯相貌的中国人,他的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喀秋莎。    
  真是好文章!
  傻狍子和熊瞎子  
东北有种奇怪的动物叫“狍子”,东北人管人傻就称“傻狍子”,狍子是一种类似鹿又不象鹿的动物,群居,之所以东北人认为狍子傻是因为狍子没记性,昨天在一条路线上被猎杀了,第二天还走这条路线,猎人就在这条线上蹲守它们。  
这样看,不是狍子傻,是人太精明了,世界上哪类动物能逃过人的手心。在东北很多餐厅都卖狍子肉。当地人告诉我,再换很多年前,狍子多的就往你家院子里跑,野鸡不小心就蹦进你家屋里。不过,1991年我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只见过餐厅里的狍子肉,见过一只死狍子和死的野鸡,活的就没有见到了。  
我被安排在一个村干部家里,家里房子有一个大间,一个小间,还有一个厨房,大间里有张大炕,小间里也有一张炕,平时我们就在炕上吃饭,吃完饭在炕上聊天,聊完天就在炕上睡下。每顿我都得喝下好几碗白酒,然后垫着热火炕和着酒劲浓浓地睡下。  
这几天相识的这些人筹划着打猎,主要是猎狍子。席间叫来一个叫“老四”的真正的猎人。老四个头挺矮,看起来貌不惊人,但往深里想,肯定是一个身手矫健的猎人。他说他前不久刚刚猎了一只熊瞎子,顿时让我精神振作。问他,熊什么样。老四说,熊样呗。我说,熊现在在哪儿。老四说,熊肉吃了。熊掌托亲戚送给哈尔滨的另一个亲戚了。我说,那熊皮呢?老四说,扔了。我说,带我去找回来吧。老四说,找那玩意儿干吗。  
当地是禁止打猎的。但民间时常有熊伤人的事件发生,隔壁有个村的孩子让熊给害了,据说,熊伤人不光是吃人,而且折磨人,将人折磨的骨头全断了。很多比较恐怖的说法,将熊说得比较凶残。  
而且熊伤了人之后,很快就去俄罗斯,这边的人想报仇,却不能越境抓它,于是就让它逍遥了。  
我相信熊通人性的。人类活动太多了,让熊少了出路,所以熊会伤到人,人要是离这些家伙远一点,它也不能轻易伤人。好在熊可以出国,不用办护照,过了冰封的黑龙江就去了俄罗斯。不知道那里是否能放过它们。  
  写的好,好象还有吧,楼主继续...
  松花江冬天的时候也不是都是冻冰的,例如,吉林市的松花江就不结冰。
  最近比较忙  
  狩猎行动    
早上我从温暖的炕上爬起来,我睡在里间的炕上,有的时候好几个人睡,有的时候就我一个人睡。起来后,就吃早饭,喝上半碗酒。喝酒在东北不光是生理和心理上的需求,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御寒。  
这几天,我拜访了这个村子,虽然赫哲人的居住地过去以打鱼为生,但现在鱼太少了,所以大多数就种庄稼,东北的土地肥沃,种出来的粮食也都非常的棒。和中国的大多数乡村一样,经济不发达,还有很多人以打猎为生。虽然政府已经禁止打猎,但民间的狩猎行为依然比较多,不过已经没有大规模的狩猎了。  
我去拜访了一个小猎人,他擅长下夹子,专门夹雪地里的兔子,他管这种兔子叫雪兔,我从他手里买了一张雪兔皮,非常漂亮,整张皮真正的雪白雪白,只有两只耳朵那里有一撮黑,实在是太漂亮了。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这雪白的精灵该是如何在雪地里欢乐跳跃的。  
小猎人只有十四五岁,一个英俊的东北少年,两个脸蛋子冻得通红,眼睛里透着精明,但可能因为出售动物皮毛的原因吧,他的身上渗透出一些商人的市侩。  
他只卖给我一只雪兔皮,大概是20块钱吧,我想在他的家里多看到一些动物皮毛,但他坚持说他只有一张雪兔皮,别的都没有,并且禁止我进入他屋子。我知道他一定是提防我。他不知道我这个外来人是否会影响他未来的狩猎和生活。  
我能理解他,因为打猎是禁止的。  
晚上,我新结识那些东北朋友们在真正猎人老四的带领下出去狩猎,因为老四提供情报说他发现了有一批傻狍子的行动路线。本来我是要参加的,不过后来我还是躲在炕上不敢出去,因为太冷了,坐在吉普车上因为脚冷,要不停地跺脚才能好一些,否则冻得极疼。猎人们告诉我,他们是去蹲守,就是埋伏,不能发出声响惊动了狍子们。  
我端了端老四的枪,那好象是一枝军用步枪。虽然刺激,但还是怕冷,老实回炕上呆着了。  
清晨,屋外有吉普车的声音,他们回来了,抗回来一只狍子和一只野鸡。他们说老四的情报不准,那群狍子没有来,蹲守一夜,也没蹲着,路上打了个落单的还有一只野鸡。  
我下炕仔细端详了这只狍子和野鸡,野鸡和我们平时见过的没什么区别,狍子从未见过,已经冻得跟标本一样,立起来半人高,和鹿有点相象。      
  接着干.....
  好~~~!!!
  世界上真的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不能总是赖在非亲非故的八差赫哲乡,我应该继续前进,此时我的地图已经没有什么方向了。我想起了一条路,就是黑龙江,既然黑龙江是冰封的,那么沿着黑龙江向西走,应该是不会迷路的。而且,这样行走的话我可以一直走在国境线上。  
从八岔到黑龙江边很近,踏着雪地,走不远就到了,我背着我父亲地质队发的那种帆布背包开始了我的没有目的的行程。雪地里有脚印,这些脚印形成了路的概念,只需要沿着这些脚印走就可以,但越走脚印越稀薄,但总还是有脚印的。我走了整整一天,而这时我的手表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基本上没有时间概念了,只能看着太阳的高度来判断时间。  
估计应该是在下午两点到三点的时候,我看天色有些晚了。其实,我走的路上应该还是有人的,但由于不断的下雪,原先有人经过的的脚印已经被覆盖,白茫茫的大雪地里只剩下我了,我的四周什么也看不到,没有路的痕迹,没有村庄的痕迹,没有人的痕迹。  这和当初步行到八岔的感觉不同,因为当时知道自己是走在路上,路上有汽车和人的脚印,我不是孤独的,是和这个社会在一起的,我只是暂时没有了方向感,但我知道我的目的地是八岔。当时的感觉不是恐惧。  
而此时,真的就是恐惧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四周什么也没有,没有村庄,没有任何人活动的痕迹,而且当我回头看自己在雪地里留下的那一串极度孤独的脚印,那种感觉真的就升起来了,这感觉很奇妙,我尝试了痛哭,于是就痛哭了,我尝试做鬼脸,于是就做了,我尝试大喊大叫,于是就大喊大叫了。这样,我的恐惧中又有了很多兴奋的味道。我觉得当时的感觉除了对死亡的畏惧以外,还有就是对孤独的巨大畏惧,人远离了社会要接受一个心理上的巨大考验,去体验你所感知的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的寂寞体验。  
我带着这种奇怪的心理体验一边走一边看动物的脚印了,我仔细地分析这些陌生的和我一样是生命的脚印儿,有的应该是野鸡,有的应该是蹄类动物,有的的很奇怪,不是脚印象是翅膀掠过雪地的痕迹。  
终于,我看到了一个“狗”的脚印,不,不是狗,是狼。脑海里立刻想起了童年时母亲和我讲的已经成年人跟我讲过的狼吃人的故事,狼先跟踪人,狼模仿人在人后拍人的肩膀,你一回头,就咬你的脖子。  
想到这里,我什么感慨也没有了,一股凉气从脚底到大腿,到膀胱,到脖子,一直到脑袋顶。蒙了。      
  好呀  搬个凳子,等着看下文
  我喜欢看老蛋的文章
  我还打算去东北拾粪呢,看来我这个计划又要泡汤了。
  旅伴    
冰封的黑龙江上覆盖着厚后的白雪,我行走的这边是中国,另一边是俄罗斯,有个很奇怪的现象,靠中国的的这边的冰面上有非常多的冰雪堆积的小包,再被白雪一覆盖,远看上去,疙疙瘩瘩的,而俄罗斯的那一边却非常的平坦。看不起来不象是自然现象,令人费解。  
但这边的疙疙瘩瘩的冰雪路面并不影响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狼的脚印,我无法断定这些浪有几只,它们留下这些脚印有多长时间,它们现在离我有多远,它们是否对我心存歹念。  
那时,已经快要过年了,望着就要落下的太阳,我开始加快速度,开始在雪地里奔跑,因为走了一整天了,我考虑过回头,回到八岔去,但我要是回到八岔的话,意味着我还要走一整夜,这样就更加危险,我只能期望前面可以出现村庄或者行人。起先的恐惧感消失之后,我倒不是格外地害怕了,因为我了解了我的处境,我只能继续往前走。只是一低头看到狼的脚印就忍不住后背凉嗖嗖地,我担心它们会从我的身后扑上来,我想,此时如果背后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就望前一扑,然后和狼搏斗。  
终于,没有狼在我的身后拍我的肩膀。却在前面看到一个人影,我以为我花了眼,仔细看,真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呀,他正低头走路,我使劲地跑,应该是连滚带爬地跑上前去,他背着一个布口袋,抗着一把特大号的斧子。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是重获新生的那种激动。  
他看起来是个中年人,看到我没有激动,也没有停下脚步,我们说了什么如今已经全不记得了。大概是太激动了吧,我的记忆里就是他一点也不激动。我们就开始并排往前走,他是个农民,在冬天冰封江面的时候打鱼,他打鱼的地方已经不远了。因为离村庄近的地方已经打不到鱼了。要想打到鱼,就只能走出很远很远,越没有人的地方就越有鱼。  
我要求抗着他的斧子,这是一把俄罗斯产的大斧子,是我生平见过的最威猛的斧子,我把这把斧子抗在肩膀上,顿时心里就宽多了,舒服多了,光明多了。  
我对他说,如果现在来了狼,有这把斧子就好多了。  他乐了,冲我特别阳光地那种乐法。  
  边境贸易    
我新结识的旅伴是一个青年农民,只是怎么看也不觉得是个青年农民,象是中年,其实他和我同年,那一年23岁,汉族,家里有地,但由于气候问题,整个冬天没有事情可做,就到黑龙江上尽可能偏远的地方打鱼。  
远的程度以从家里出发走一整天的距离为远,这样能在天黑以前到达自己搭建的简易住宅,他告诉我,冰雪江面上那些狼的脚印确实是狼,还有狐狸,还有黑熊,但这些年它们出现的已经很少了。基本上不大有人能真正地看到它们,我们走的这条路白天是不会有这些动物出没的。那些脚印都是它们晚上留下来的。  
但,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以前抵达他在江边打鱼住的建议住宅。否则,确实存在和动物们遭遇的危险,他说他曾经遇到过黑熊,不过那是在夏天,黑龙江没有冰了,他的小船在一条河岔里撞上一头熊瞎子,差点儿把船给撞翻,黑熊大摇大摆地走了。他说,那次挺危险。不过,黑熊不算危险,危险的是老毛子,我说什么是老毛子,他指了指江那边,告诉我老毛子就是俄罗斯人。  
我问老毛子为什么危险,他说,老毛子不让咱打鱼,而且这些年尽抢我们的东西。  
他告诉我,黑龙江边那个奇怪的景象,中国的一半都是疙疙瘩瘩的雪包,那是中国渔民在冰上凿的洞,往里面下网捕鱼,由于那一半是俄罗斯的,从国境线的角度上讲,中国渔民就不可以跑到别的国家去捕鱼,所以形成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因为俄罗斯人口稀少,根本就没有人捕鱼,那边的冰面上一个窟窿也没有,显得干干净净。  
可能是鱼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没事就在俄罗斯那边呆着,当外国鱼,不往中国这边来,因此,就会出现有渔民冒险跑到俄罗斯江面去抓鱼。俄罗斯当时正式国家体制崩溃的时候,物资非常贫乏,专门就出现了俄罗斯大兵蹲守中国渔民越境,然后抓住中国渔民,没收他们身上的人民币,酒,烟还有生活用品等等。偷偷越境捕鱼的鱼民被放回来后,边防也要对他们处以罚款。  
中俄之间有非常多的民间交换,什么都换,俄罗斯大兵喜欢我们的“同江白”以及啤酒和这边的民用产品。当然,并不是打鱼都会非法越境,更多的时候就在江面上或者过江,或者就在江边就交易了。  
我抗的这把大斧子就是我新结识的旅伴用酒换的。    
  写的很好!  喜欢看!  祝福新年快乐!
  孤独的“狩鱼者”    
黑龙江边冬天用“打鱼”这个词不准确,冰封了江面,因此就不存在“赫哲人撒下千张网,船儿满江鱼满仓”的情形了,方圆几十里地可能只有我的这个南方旅行者和一个因家境贫寒靠在冬天捉鱼赚些外快的东北小伙子了。也许在我们周围还有很多的动物,狼、狐狸、野鸡甚至和黑熊。  
如果用“狩鱼”这个词可能更准确一些。冬天的黑龙江边的农民很少有专业的渔民,大多都有地,种庄稼,然后空闲时间从事鱼业。冬天捉鱼,是在江中凿出冰窟窿,然后下网,几个小时去收一次,大多数时间就待在江边的简易住宅中。  
我和我的旅伴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他的房子,他的“房子”紧挨着江边,顺坡下去就到了江的冰面上,江边有很多低矮的枯树。所谓的“房子”是先在地上挖一个长方型的坑,大概一人深,然后在坑上搭建“人”字型的顶,顶是由树枝和草以及塑料布等等构成,非常厚,主要是为了御寒,上面有厚厚地积雪,立着一个铁皮烟囱。进“房子”不如说是“下”房子,门是一个往下挖的台阶,一步步下到大坑里。坑的正中间是一个简易的炉子,四壁就是土,最靠里的地方是一个粗大树棍搭的一个“床”。床上铺的是草,草上铺的是羊皮还有狗皮什么的,非常厚。  
我的旅伴告诉我,我们要抓紧时间,先砍柴。  我们用那把大斧子砍伐“房子”四周的那些低矮的树丛,没砍一会儿,我的汗水就湿透了,他告诉我别停下来否则会冻着,他接着砍,然后将我砍下的木棍全都劈成柴,堆起来,他指挥我将这些辟好的柴抱进“房子”里堆好。直到堆的很满了。他看了看,说够了。开始生火,炉子是一个简易的铁皮炉子,只烧柴火。一边升火,一边煮饭,米是他带来的,化了点雪水就开始煮。没有菜,煮熟了,拌着点酱油就吃了。我吃了一大碗,吃的多是因为累,就不太计较没有菜的晚餐了。  吃完了饭,他从身上摸出些鞭炮,找了个酒瓶子,将鞭炮掰断,把炮药倒进瓶子口,用火点了,“滋啦“一声。瓶子里农烟滚滚。他将瓶子放在房子的门口。然后跟我说,我们进屋吧。  我说,这是干什么用的,他说,防狼的,狼闻到火药味就不敢靠近了。  我说,你在这个地方待多久,他说待到春天,如果运气好抓到大鱼就回去一趟。如果运气不好,就一直在这里待着。  
我说,离春天还有好几个月,以前就你一个人。  
他说,当然就一个人。  
  寂寞    
这些柴伙都很粗大,我们俩挤在羊皮和狗皮还有棉大衣的包裹里,基本上就不觉得冷了,而且感觉很温暖,尤其是放进一根粗大的柴火之后,马上会有一股很浓重的暖意,让人很舒服。只不过,火力过后就会有冷的感觉,那就再加几根柴火,扒拉扒拉火,一会儿火势就又上来了。  
就着火光我开始仔细打量的同伴,怎么看怎么不象一个青年,怎么看都是一个中年人。但他确切地告诉我和我同年。他告诉我他读到大概是初一就不愿意读书了。种地和打鱼更让他感兴趣。我们就着炉火使劲地聊,因为没有表的缘故,就没有了时间概念。这时我听到了过去只在电影或者电视里听到过的拉长声的嚎叫声。  
“嗷---------”  
恐惧立刻抓攥紧了我的心,被揪起来了一样。  
我问,是狼吗?  
他说,是。  
他的平静立刻象解药一样,让我立刻塌实下来。  
他说,每天都会有狼这样叫,但狼不敢伤人的。狼总是害怕人的。  
我开始放心地摆弄火,摆弄火的方法也是他教给我的,否则没法将火弄的更旺。我抽空出去看了看夜晚的黑龙江,雪天雪地的,低矮的树木都是影子,天地之间都是深黑幽蓝色的,能就着星光看到自己的哈气。我不敢多在外边待,而且也很冷,看几眼就赶紧回到“房子里”。  
他说,明天就去收鱼,我说如何收法。他说明天你看了就知道了。我说,你为什么不怕狼呢。他说,那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如果你一个人,寂寞吗?在这一个人要待好几个月。  
他的眼神里有些恍惚,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寂寞的问题。而且他的眼神也告诉我他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寂寞的问题。  
我想起了这个眼神我曾经见过,21岁那年我在独自在黄土高原上和孤独的牧羊人攀谈的时候,也问过他这样的问题,那个村庄大家轮流放各家的羊。轮到谁家谁家就出一个人去放全村的羊和牛。  
我问那个四十多岁依然光棍一人的牧羊人,长年这样生活,看着这些牲口,这些黄土,这个天,你寂寞吗?  
他说,那有什么寂寞的,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江边夜谈    
我记得我的旅伴告诉过我他的名字,但现在想不起来了,这是大年初二的下午,这样算起来,也应该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他在黑龙江边的冬夜里和我谈了很多事情。他了他的理想是能多赚些钱,然后娶一个媳妇。  
但多赚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会在夏天赚些大钱,主要是抓到大个的大马哈鱼,还有一种鱼叫大黄鱼,最大的有人那么长。如果抓到这样一条的话会赚到很多钱,有人专门来收这种鱼,主要是鱼籽值钱。以前经常会有人撞上这样的好运,但现在很难了,一夏天也不会有人抓到这样的大鱼,鱼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只能在非常偏的地方抓鱼,但由于黑龙江靠中国这一边的打鱼的太多,就要比鱼多了。所以大家都抓不到鱼了,鱼都跑到俄罗斯去了,俄罗斯没有人打鱼。黑龙江的支流在中国境内有,但都没有什么鱼了。鱼也都精明了,都往俄罗斯的支流里跑。  
“老毛子”没人打鱼,他们的支流里鱼多呀。他说。  
不过,咱只能看这眼馋,却不能过去打,打了就犯法。  
有人冒险过去打,只要不被逮着,回来就大赚一笔。不过去年,有一次,好几个村子的人商量好了集体过去打鱼,好多鱼船都去了,结果,“老毛子”坏,其实早就知道你要进去,但你进去的时候他不管,让你进去,然后派来军舰在支流的口等着你。  
早上,满载着鱼的鱼船一出来,就傻了。  
俄罗斯大兵拿着枪等着呢,那些“老毛子”先把枪里的子弹拿出来,在你眼前晃,让你看清楚是真子弹,然后再装进枪里。这时候,大家就都老老师实地,谁叫你跑人家的地方去打鱼呢。  
等大家都老实了,“老毛子”就开始到我们的船上搜东西,人民币、烟、酒,他们什么都要。能拿的都给拿走,然后把鱼还放回江里去。有的时候还把网给没收了。  
我问,那后来呢。  
他说,后来就回家,等着边防再罚款呗。  
我说,这事倒比较冒险。  
他说,不过,要是干成一把,就赚钱了。  
我说,江那边你常去吗?这边境,越境多容易,几步不就过去了吗。他说,常去,过去干吗,那边什么都没有,走好几天什么人都看不到。就江边有点军营”。  
“老毛子”人少,人不够,地大,没人种。他这样告诉我。  
  噩梦    
黑龙江边的夜晚开始发威,我的左半个身子面对着炉火,明显能感觉,左边暖和,右边冷,但又不方便来回折腾,只能加柴火,让火更旺,我们一边聊天,如果感到冷了,就是火势弱了,然后再加柴火。
外边狼的叫声过一会儿就能听见几声,但我已经对狼没有畏惧了,畏惧的是他和我讲的那些和老毛子发生的故事。  
当地人很少叫“俄罗斯人”,或者叫“前苏联人”,都称“老毛子”,这个词贬义的成分居多,但在使用的时候并不都是当贬义用的,是个方言,就象说“美国佬”的意思一样,只是整句话要表达的有贬义,那就当贬义用,整个话要是没有贬义那这个词用这这句话里也就没有贬义了,是个中性的名词。  
但那夜,这个词很贬义。  
因为俄罗斯地广人稀,很少有俄罗斯居民在漫长的边境线上生活,在边境线上都是军人,俄罗斯军人有的时候也会过来和居民发生交易,主要是拿军用物资换取生活用品,这种交易是被禁止的,但由于边境线很长,所以边防也管不过来。不过,一旦被发现,中方负责边境事务管理的部门是要对犯规者进行处理的。  
在整个中俄的民间边境交易中,由于中国人多,地少,所以会经常跑到对方的地盘去,俄罗斯大兵有的时候和中国居民相处的很好,有的时候也会设下圈套,主要是让你过去抓鱼,然后将你的东西抢光。有的时候他们会假装走开了,做出假象,然后中国渔民上当了过去,这时他们象军事行动一样,悄悄摸回来,抓个正着。  
如果靠打鱼的话,能不能多赚些钱,就看和老毛子斡旋了。  
我问他,老毛子这么凶,你以后还会和他们打交道吗?他说,怎么不打,找到机会就要过去抓鱼的,这边已经没有鱼了。没有鱼就赚不到钱。我说,那你不怕吗,他们又是枪,还抢,你又是越境,又不受中国边防的保护。多危险。  
他冲我笑了笑。没说话。  
已然非常非常晚了。因为我的眼皮抬不起来了。困了。我说,但愿今天晚上我不要梦见老毛子子。  
他笑了,说,我在这里活了二十多年了,从来就没有梦见过老毛子。哪能你第一次就让你梦见。  
  异乡的游历总是叫人向往的。    北方的冬天总是叫人关注。    厕所那一节有意思。    我过去在贵州山区,厕所(旱厕,无上下水的那种),夏天蚊虫苍蝇多,上厕所时屁股等时时受到袭击。后来人教我一个方法:拿张报纸,火柴上厕所。解裤带前先把报纸点着,就着把什么香烟(贵定的什么牌子,忘记了)也点燃。扔进坑里。嗡嗡叫唤的蚊虫被驱赶四散,于是大便时一边抽烟,屁股那里一片安静-------
  捕鱼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流点鼻涕出来,然后瞬间就会在黑龙江边冻成固体的鼻涕条挂在你的嘴唇上。  
清晨的黑龙江边依然如晚上那样寒冷,但每天的清晨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早上一切就都开始了,从“房子”里爬出来,依然冰天雪地,日头还没有彻底地升起来,这样的环境里很难让人产生睡懒觉的念头,人处在一种潜力迸发的状态里,可以抵御很多的困难,就连寒冷也觉得可以忍受了。  
第一天的捕鱼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黑龙江上靠中国这边的冰封的江面都是冰雪包,那是捕鱼人凿的冰窟窿,原理和地上挖坑一样挖出来的冰块就堆在窟窿的旁边。捕鱼的方法就是在江里凿两个窟窿,横着下一张网,这张网大概有十多米长,在南方管这种网叫“粘”网,这个“粘”网其实就是细尼龙网绳横在江里,两头用铅块坠上,但这里是用一根树棍插上。这样鱼路过的时候,一不小心就钻进去,鱼这种动物大多数是头小身子大,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越往前尼龙网绳就勒得越紧。然后只能在水里等鱼人将它收上来。  
放眼望去,整个江面那么多的窟窿,这冰面下的多少网呀,想起来一路上那些冰窟窿,难怪现在已经没有鱼可抓了,一条鱼能在中国的水域里行走100米而不被网拦着,那得是多大的奇迹呀。  
我的同伴下了大概四五张网,这样的话,这样就有十多个冰窟窿需要凿开,因为原先的冰窟窿已经冻上,但比正常的冰面要薄一些,所以出一身汗,凿个十来分钟就凿开了。江水涌出来,我伸手摸摸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冰凉。  
两个冰窟窿凿开,拔出树棍,开始将网拽出来,第一张网里什么也没有,再放回去,放的时候,那头留着很长的绳子在冰面上,将网理顺了,拽回去就可以。  
第一张网放好了。  
再收第二张网,我问一天收几次。他说,一天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我问能有鱼吗,他说,说不准。反正一冬天呗,多少能抓到些鱼的。    
  鱼!鱼!鱼!    
凿开冰面确实是件很吃力的体力活儿,凿第一个的时候感觉还行,但第二个就很累了,我们的工具是洋镐还有钢钎,劲使小了只能凿个小白点,大了吧就虎口生疼,好在我的同伴是个行家里手,下手重也准,手法也有效。后面的几个窟窿基本就指望他了。  
第二张网往上拉的时候,尽管我觉得可能还象第一张网那样什么也没有,但心情依然很奇妙,希望能有一条鱼挂在网上,这种感觉很奇特,就象等待情人的那种感觉,如此就能解释了为什么会有人在江边孤独地守着如此的寂寞,其实,就是为了一瞬间的收获,这种感觉就好比我们在辛勤地工作和劳累,好比生养孩子,辛苦生,辛苦养,一把屎,一把尿,可能你能清晰感受到的快乐,就是这小兔崽子有一天轻轻地叫了你声爸爸,你就美得不知所以然了,你就觉得这就是人生的快乐了,你就以为你已经追求到了人生的快乐。  
现在我的人生的快乐就是希望看到一条鱼,这条倒霉的鱼不小心撞在网上,用它的性命来成就一个无知的南方人的短暂瞬间的快乐。  
我真的看到它了,一条我叫不上名字的鱼,大概将近一尺长吧,挂在网上,随着网再往上拽,竟然还有一条,大小差不多。真的是让我非常兴奋。我的兴奋也许也感染了我的同伴吧,他拽的速度也快了,三条,一共三条。  
他把鱼从网绳上解下来,看也不看就扔在冰雪的江面上,开始收拾他的鱼网。  
这三条鱼是我平时见过的最速冻的鱼了,我得建议所以做冰箱速冻电视广告的应该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速冻,这三条鱼被扔在雪地上之后,分别蹦达了三四下吧,然后就不动了,最后一下身体弯曲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我上去摸摸,硬了,跟木头一样了。  
想起来,更象动画片。    
  生鱼片    
这个早上收网后盘点,我们捕到的鱼共有五、六条,每条大约不到一斤重,个头差不多。除了一条鲫鱼我能认得出来,基本上别的鱼我都不认识了。按照我的同伴的分法,他说这些鱼都不值钱,个头小,也不是什么值钱的鱼,勉强能卖上几个小钱。  
他拿起其中的一条鱼说,这条鱼今天我们吃。他告诉我那条是无鳞鱼,做生鱼片最合适,可以生吃的鱼,我不知道这种鱼的卖价如何,也许这种鱼很贵,但他就是想用这条难得的鱼招待我,也许是我多想了,这条鱼就是一条普通鱼。  
我们回到了我们的“房子”里,继续开始劈柴,炉子里还有余温和残火灰烬,点起来就容易多了,煮饭,他把那些鱼放进一条麻袋,然后就搁在外边冻着,他说攒多了就回去一趟,然后把这些鱼卖掉,再过来继续捕。我想,这个速度得什么时候才能装满一麻袋鱼呀。  
他把那条无鳞鱼拿了进来,还拿了一把砍柴的刀,屋子里还有个木头墩子,上面堆了些东西,他把东西都扒拉下来,我看出来平时当切菜板,主要是切鱼。  
但,这个切鱼法是我生平第一次见过的切鱼法。这哪里是切鱼,分明是削木头,劈柴差不多,由于鱼冻得非常坚硬,他的切鱼法就非常的离奇了。只见他左手将鱼象拄一根木头棒一样把鱼拄在木头墩上,右手就拿着那把柴刀,象木匠削木头一样往下削鱼片,而且那鱼片颜色很白,顺着柴刀的走势打卷的样子跟木屑没有任何区别。  
一片片地,大概是鱼冻得太硬了,削起来还挺吃力。但由于身手老道,没多会儿就将一条鱼给削成鱼片了。  
削下来多少,木头墩子上堆不下了,就放在一个小瓷盆里。  
最后是满满一小瓷盆的真正的生鱼片。这回我可是算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生鱼片了,以后再酒店里看到日本料理中有生鱼片这道菜,我就想起了黑龙江边的生鱼片;。想起日本一定也有冰天雪地和冰天雪地里捕鱼为生的渔民。  
后来,就有了一道菜叫“生鱼片”。卖价很贵。被城里人奉为上品。  
那天,我和我的同伴吃的生鱼片的作料是酱油,他没怎么吃,基本上就都是我吃的。味道如今忘掉的差不多了。说实话,并不象有的书上说的那样,吃一口稀罕的东西就说一生难忘什么的。就说鲜美无比什么的。其实,渔民生存不易,实在是吃熟的条件不够,只好吃生的。  
有熟的,谁愿意吃生的呀,无非是城里人无聊,耍罢了。加上餐饮行业的经营者自行吹嘘,想多哄些食客兜里的银两而已。                
  好看,继续啊:)
  二人转    
在东北农村,二人转深入每个家庭,每个人的心中。也许我去的时候正是春节,所以这类表演非常多,但从村民的对二人转的态度上,我相信这是真的喜爱。  
那时候,我看到的二人转非常的稀罕,以往从未见过。我投宿的村子大概几百户人家吧,村里有个大喇叭,谁家有个什么事情,这个大喇叭非常管用,一喊就都知道了。村里以种大豆为主,土地几乎家家差不多,但有的人家会将土地转租出去,能立刻变现几千块钱,不种地了,做生意什么的,但大多数还是靠种地为生的。  
演出条件最简单的二人转由一辆解放或者东风牌卡车装着演员来到村里,把车开大村中的空地,舞台就是大卡车,演员们就在卡车上表演。村民们围着大卡车笼着袖子一边看一边乐,也顾不上寒冷了。  
这样的演出可能是村里集体出钱请来的演员,基本上没有完整的内容,全是黄段子,比如说“十八摸”,或者一些南方人想也想不出来的新鲜笑话,大多和方言和生活方式有关,其内容无比黄色而且非常的幽默和巧妙。  
每一次演出一般就是一男一女,俩人有语言,有唱腔,有动作,有事先排练好的,有的现场发挥的,观众在下面不断地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要求演员的动作更加深刻或者语言更加直白,演员一般会部分满足观众的要求,并且非常懂得控制观众的情绪和把握演出的分寸。  
这样的演出非常多,但由于是站着,仰着脖子,并且离的又远,很多话听不清楚,而且很冷,但由于是免费的,观众还是非常的多。挤都挤不动。  
有收费的二人转,村里有一户人家有一个长条的大屋子,不知道是专门为演出二人转盖的屋子,还是平时有别的用处,临时改成演出场所,这个屋子狭长,有舞台,屋子很大,能容下上百人。  
是赢利目的开设的二人转最基层的演出场所。票价一元,晚饭后开演,剧目是天仙配。但从村民的表情和我对这个二人转的判断,认为晚上的封闭式演出一定非同寻常。      
  天仙配    
二人转演出的传统剧目《天仙配》,是从黄梅戏改编过来的,看起来,二人转可以随便地改变任何一出别的剧种的剧目,只要演员愿意,稍加排练就可以做到。  
我见到的可能是中国最基本的戏剧场所了,一个土屋子里挤满了大人孩子男女老少等着看戏,不用买门票,进门时交一块钱就行了,也不用排座位,先来的坐前面,后来的坐后面,因为我是外来的客人,所以每次都能坐在前面。  
演员着戏装,基本上就是董勇和七仙女的对唱,唱词中说清楚剧情的发展,大概唱了十几分钟吧,正是孩子们想瞌睡的时候,演员们忽然带着观众从剧情中出来了,说起了黄色笑话。黄色笑话虽然都是赤裸裸的那种段子,但语言很幽默,很有技巧。让人乐得喷饭。立刻整个屋子就沸腾了。  
那年我未婚,对剧情中所描绘的黄色情节并不都明白,但从旁边的村民的表情确实看到了这二人转力量非常。  
在东北农村,这是最深刻最直接的娱乐项目、精神享受和艺术享受,也是性教育,也是语言教育,也是幽默教育。  
我清楚地记得那几个演员,女演员是两个,她们分别出场,男演员也是两个,也是分别出场,观众对四个演员有不同的评价,通过掌声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表演是否满意。  
演员们也非常的卖力,演出到高潮的时候,是剧情中的一个情节,是表演骑马,而男演员当马,却是面朝上反过来装马,女演员就骑在男演员的胯上,随着唱词开始颠簸。而且还有手的动作。  
沸腾的人声就要将房顶掀了。  
好几年后,我在一个描写东北的小说中读到一个主人翁的身世,他说,他的母亲就是一个二人转的演员,演出完毕刚出门就被暗地里窜出的按奈不住的汉子摁倒在一个玉米秸垛里。那个汉子就是他爹。    
  婚变    
临近春节,我辗转投宿在属于桦川县管辖的一个普通村庄里,户主家很多孩子,但都外出生活了,家里有两张炕,一张女人睡,另一张男人睡,中间就是厨房,大门开在中间,这样中间的烧火来暖这两张炕,人的所有活动基本都是在炕上每个炕边都有一个小炉子。  
炕下面是空的,有烟道,实际上炕的本质就是个大烟囱,烧锅做饭的热量必须经过炕才能从房顶的烟囱那儿出去。这样屋子里只要烧灶就会非常的暖和,燃料是庄稼的秸和柴火。  
这是我投宿的住房环境比较宽裕的地方,有的只有一张炕,公公婆婆还有儿子二媳妇和孙子加上我就睡在一张炕上。其实,人闭上眼睛,你不往邪处想就没有邪事,往邪处想,多好的住房条件,照样邪门少不了。  
房东有个女儿长期和丈夫闹离婚,虽然他们有了个七岁的孩子,但仍然是过不下去了。春节的这些日子光听他们说这个事情,可能这个女婿是个不太爱干活,但对生活要求又挺多,对媳妇要求又挺多的一个主儿。有过多次殴打媳妇的前科,多次闹离婚,都被劝阻,但最后房东的女儿下定决心离婚,而且和丈夫的一同学和是同村的一个村民有了感情,春节时期回到娘家准备彻底解决这个事情。在这之前,丈夫曾经和家里人赶着马车来过多次,要求和好,并且接受娘家的惩罚,而且还挨了娘家人的鞭子,但回去后,又发生了打媳妇的事件。  
娘家决定彻底解决这个事情。  
丈夫的同学未婚,不顾房东女儿已经有了个七岁的孩子,也不顾这个女人是他的同学也是同村村民的媳妇,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她,而且也很爱她的孩子。决定命运的数次不同人物和不同目的的重要谈判我都在场。当时她决定离婚,然后和他一起离开这里,去海拉尔,去那里打工生活。  
最后我目睹了他们两个谈话,两个年三十多岁的东北中年农民当着我的面谈论他们未来的生活,也许他们认为我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有文化的人可以见证他们的真心和他们的执着。  
他们的对话语言让我异常惊讶,大致有这样的话语,类似比翼双飞,恩恩爱爱之类的。  
后来,看了宋丹丹类似的小品后我就没象别人那样笑得上不来气。  
  大酱    
这个东西南方人普遍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在中国的北方常吃的涮羊肉,就用一种调料,这种调料是芝麻做的,俗称麻酱。这种东西北方常见,南方人想也没想过要吃这样的东西,在东北,则有一种更家喻户晓的调料,就是大酱。  
大酱应该就是大豆做的酱的简称,大豆在南方叫黄豆,就是吃多了会放屁的那种豆子,豆腐等豆制品全靠这种农作物,东北土地肥沃,大米长得好,大豆也是了得。盛产了大豆自然就会有些大豆制品,少不了就有更适合储存的食物。大酱。  
大酱的做法是将黄豆放进锅里加水煮熟了,然后在用专用的杵和容器,将煮熟的黄豆捣烂,成酱状,然后用手给拍成砖一样的形状,这“砖”可不象我们平时见过的青砖,而是那中正方型的大砖,和长城砖差不多大,或者是五块普通标准青砖的体积差不多大小。  
拍好的“砖”然后进行发酵,发酵需要温度,当然炕就是首选的场所了。于是,这些大酱砖就整齐地码放在炕边,正好一圈,也不耽误平时大家在炕上的生活,大酱也能正常发酵。  
大酱发酵就是先长绿毛,一层层地长,然后黄色的大酱砖开始起黑斑和绿斑,并且会发出一些很奇怪的味道,不是臭味,也不是香味。  
临近春节了,老乡家里总是来人,最多的一次亲戚来了一大堆,我睡的那张大炕上平时睡四五个人,我的固定位置是炕头,因为炕头最热,而且不会被挤着,算是个好位置。但我喜欢侧睡,这样一搂,就搂着块大酱,睡下了。最多的一次是老乡家里来了很多亲戚,那晚睡下十多条汉子,好在大家没有人会在意所谓的睡眠质量,大家睡的都挺好,夜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我睡得也很塌实,只是那天实在太挤,我搂着的那排大酱砖都被挤得变形了。  
成品大酱是黑赫色的,装在坛子里或者塑料袋里,有工厂专门生产。  
当作料,尤其是黄瓜蘸酱还有别的生蔬菜蘸酱,都挺好吃的。  
  老大,您老真行
  东北大菜    
后来我听说东北有很多大菜,比如说猪肉炖粉条,酸菜白肉,小鸡炖蘑菇等等,有的饭馆将这些总结为东北八大炖,我有个朋友,算是同学吧,我们曾经在一个小黑屋里缺吃少喝地过了一年。后来他参加工作了,再后来就发达了,期间有一段时间总说东北菜好吃,反正口袋里钱也多,就总去吃。  
那是开在天津的东北菜馆。  
真正的东北菜不是这个样子的,有很多的花活儿。我在东北生活的那一个冬天里,除了在投宿的一个老乡家里吃的第一顿,他给我做了一个猪肉炖粉条还有一个炒鸡蛋以外,就再也没有正经见过荤腥了。春节的时候吃到了酸菜炖猪肉,还吃到了一鲤鱼。  
炕头前有一个小灶,正屋的大灶正煮着东西,所以鲤鱼就在炕头的小灶里煮了,我目睹的做法是这样的,把水放进锅里,然后把冻得跟柴火棒子一样的鲤鱼放进锅里,盖上盖,煮,煮了一会儿,揭开盖,往里倒酱油,咕咚咕咚地倒了好些酱油,然后再盖上煮。又煮了一会儿,再揭开盖,拿勺舀了点汤,伸了舌头尝尝,旁边有人问,咸不?尝者答,哎呀妈呀,够咸了。  
于是,将鱼从锅里舀出来,分成两段装在两个盆里,端出来。  
吃完那条鲤鱼,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荤了,酸菜里偶尔还有一些肉末,然后就没有肉末了,只剩下酸菜了。酸菜,酸菜。  
酸菜的做法我没有看到,好象应该就是大白菜经过腌制加工出来的。吃的时候捞出来些,切碎了,在锅里一加热就端上来。  
主食是米饭,东北的大米确实养人,虽然没有荤菜吃,但天天的大米饭和酸菜,倒让我一天天地胖起来,为我后来的素食习惯打下了良好的理论基础和物质基础。  
村里的小卖部卖的最好的烟是两元多的一种烟,只有我买,平时没有别人买。村里人只抽最便宜的烟,而且有的从不买烟,只抽烟叶,那烟叶,我尝过,抽不了,太呛。  
  凡是有关吃喝的文字,我都爱看。何况我也算是走南闯北的汉子呢-----
  这也重点。不跟流水账一样嘛。走后门了吧。
  南方北方    
南方气候温暖潮湿,四季分明。应了那句老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由于中国的城乡经济差距多年来都很明显的缘故,你可以清楚地在南方从衣着或者面貌上看出一个人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至少从语言上也可以辨别的出来,我们都有这样的记忆,童年时对农村身份的不屑,如果我们要咒骂一个人侮辱一个人,就先骂他是乡下人。  
但愿这段无耻的记忆离我们越远越好,永不复现。  
在东北,各个城市也都有这样的风气,但东北农村中,年轻人从面貌上和衣着上看,基本上看不出是农民身份,从语言上也无法象南方那样容易辨别,当地人告诉我,这是因为东北人更注意自己的精神生活,比如说,在吃上不讲究,但在穿上却非常讲究,只要出门就不能穿的寒蝉了,衣服“埋汰”了得勤换。(埋汰就是脏的意思,经常当动词用)  
这一点上,南方人则不一样,南方人更注重吃的细致,什么都吃,吃的也仔细,连耗子都吃,而且吃起动物来,动则就千刀万剐,乐此不疲,实为极其无聊的恶习。  
我相信,吃纯粮食长大的人更显得文明和朴实。  
在东北农村有个很成问题的问题,就是洗澡,基本上整个冬天我只在佳木斯城里洗了澡,在农村就洗不了了。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气候,当地人也不洗澡。只洗脸。村里有很多漂亮的姑娘,打扮入时,但有个细节能够辨别出城乡差距,村里人的脖子都是黑的,有一个明显的痕迹,因为洗脸的时候脖子就不大洗。留个印。  
整个冬天没有洗澡确实让我这个从温暖的江南来的小南蛮子很头疼,于是就用炕边的炉子烧热水,然后隔几天就洗洗头,因为寒冷的缘故,所以屋子里就必须有炉子,而炉子就会产生很大的灰尘,但这些灰尘不会污染室内空气质量,只是会造成头发打结。  
我洗头的时候,老乡很奇怪这个小南蛮子为什么要隔几天就洗一次头。而且每次洗完那盆里的水都是黑的。  
老乡说,哎呀妈呀,你的头发掉色呀。  
我说,你要洗也掉色。  
我相信,自然环境越是本色越好。对于“现代生活”和“现代”这样的概念还是需要我们仔细斟酌的,比如说吃饭,其实简单些的好,洗澡当然有条件能经常洗热水澡自然是应该的。但凡事不能极端。  
比如,后来很多东北人从东北大地上出来在祖国各地开办各种大型餐饮业还有豪华洗浴业,那是后话了。  
  我们的祖国    
南方的四月通常都会有个“踏青”的说法,后来就叫春游,基本上就是草绿了,树芽也挤出小头了,风也和暖了。按照记忆,如果春节在二月份的话,过了春节,假一放完就能看到绿草了,那种亲眼目睹季节和你相约而从不爽约的感觉确实让人觉得江南好。  
但南方的雨会让人受不了,从三月就开始下,基本上是要下到夏天到来的,就是著名的梅雨季节,会把男人下得心烦意乱,没完没了。  
那年的秋天,从北京做火车进东北,到了东北界内,车窗外就看到雪了,先是薄的,披在庄稼地里、房子顶上,树叉上,然后就是越来越厚,到了农村就全是雪了,厚到满眼都是大雪地。一直到了春节。  
年三十,我在老乡家和这个东北大家庭过了一个春节,饱餐了猪肉炖粉条等原汁原味的东北新年,喝了很多酒,后半夜从炕上爬起来,农舍里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剩下我一个,外面依然有零碎鞭炮的声音。每年一次的春节晚会也结束了,东北农舍很安静,能依稀听到别人家的电视声。  
临近天亮,我听到了电视里大年初一播放的新年音乐会。那个曲子是平时很少在意的“春之歌”。那时觉得挺明白春天的,理解那个旋律。  
一个南方人静静地听东北大雪地新年里发出的每一个声响。  
之后是鞭炮声。  直到四月,那是清明节,在东北农村依然飘着大雪。  
那个新年和春天,就那样过来了,如今成为了记忆,就过去了,过去的似乎就在我们的生活中,在那个空间里消失了不存在了。不存在的事情就应该是没有价值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如此认识我们曾经的生活和经历,虽然已经过去,但双脚在雪地里跋涉的感受依然存在。对祖国的概念重新理解的感受依然存在。  
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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