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听见猫叫和鞭炮声mp3寓意是什么

 按这种情况,我觉得在这附近哪个院子都不安全。更不巧的是,我们翻进来的这家院子里也有人。几个老头老太太正在屋里打麻将,我们才一落地,就有个戴老花镜的老头儿往外撤着身子伸头瞧了瞧,瞧过之后就大喊抓贼啊。
我和吴神棍不敢走大门出去,又直接翻到前边一家人的后院。人家后院里养的是鸭子,惊动一阵呱呱乱叫,满地里胡蹿。
我俩踩着一地鸭子粪经由一个小过道跑到前院。前院里没人,门却大开着。正以为得计可以逃出困境的时候,一只黑色大狼狗嗷地一声从暗地里蹿出来。你妈蛋的刚才都没听见这厮叫一下,不叫的狗下嘴才狠啊。问题是鬼不是怕狗的吗?阴间养狗这不科学啊。
这狗一扑出来,我就拉了吴神棍一把,说有狗。我将将闪在吴神棍前面。那狗也是个闷头干实事的主儿,张嘴就咬住了吴神棍的裤腿。我虽然跑了开去,却也不能很小人地跑开。
在院门后面抓起顶门棍来增援吴神棍。接下来我就知道我多此一举了。这吴神棍也不是吃素的,把被咬的那条腿用力往后一撤,那大狼狗不松嘴,硬生生拽着吴神棍的裤脚被拉到他身前。吴神棍一弯腰抱住大狼狗的脖子,双手用力一拉,滋拉一声,把裤子从脚拉到裆,开裂了。
吴神棍也不顾开裂的裤子,双手把大狼狗往地上一按,飞起一脚,竟把这玩意儿踢飞了去。这大家伙倒飞一丈多撞到屋墙上。落地翻身又抖抖站起来。立在那儿望着我们却不敢再往前冲。
吴神棍一拉我,往门外冲过去。一边跑边骂:“你他娘的发什么愣,等着被抓啊?”
我回骂他,你妈蛋的我能丢下你不管吗?
吴神棍气的直翻白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指得上你吗我?
狗咬吕洞宾,我心道。
出门是一片荒地,左边已经有白衣阴差追了过来。我俩折向右边。斜向前插过去。一百多米处,就是这个镇子通往乡下的路。路边有一家烟花店。店门开着,烟花店里没人。
这彻底颠覆了我的观念。阴间不但有黑狼狗,还有鬼魂最怕的烟花爆竹。这时候从镇子里出来的路上,也来了一队阴差,呃不是阴差,是阴兵。这队人来的比刚才那帮家伙更有威势。前面有四个大个领头。
吴神棍只瞅一眼,咋舌道:“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怎么会在这种小地方?!”
吴神棍跑进去,拿袋子装烟花,我也跟着学。只装了几下,吴神点燃一卷纸,就放在装烟花爆竹并且打开的箱子上面。他抓了两个打火机,递给我一只,我俩就跑出了烟花店。
左边追兵离我们还有十来步远。镇里出来的追兵马上也到了。
我俩猛跑。
跑着就听见身后轰然巨响。回头一看烟花店一片烽火狼烟。一个老头儿站在一边张牙舞爪地大哭我的烟花店啊。
那些阴兵阴差,也都吓得一愣怔。但没有伤到几个人。我俩这算是明目张胆地在阴间造反了。
 我俩边路边一路丢下点燃的烟花爆竹。我俩跑不跑,阴差也追不快。我不知道这些人手里为什么都没有弓箭,如果有拿弓箭的,我俩那是真的完了。
我还没来的及得意,后面远处没有灯光的地方亮起了无数火把。接着是侧面的山边也亮起了火把。那些火把正很快地朝我们逼近。我看看吴神棍,吴神棍一脸紧张无措。这下是真的没得玩了。
四下的人把我们围在当中,四大阴差离我们越来越近,在我们身前十来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有哭脸有笑脸,不管是哭是笑都带着七分狰狞的表情。
吴神棍很光棍地站到我前面,对四大阴差豪言壮语地说:“放他走,我留下来任凭你们处置。”
我感动的欲哭无泪。这时候说这种话不等于放屁吗?傻子也不会听。
黑无常体短胖,一脸凶相,狂傲地道:“放他走?我们抓的就是他!你本来可以走,但你竟敢帮钦犯对抗阴差,罪无可赫。来人,一并拿下!”
 这时候反搞已经无济于事。我俩只好束手就擒。好汉不吃眼前亏,希冀事情万一会有转机。
哗啦啦涌上来几个人,一道沉重铁链就砸到了我脖子上。我只感到脖子一紧,已被人拴上了。心中既惊又怕,暗自腹诽,绑人不都绑胳膊吗?这被绑得了也太没有尊严了。
吴神棍长叹一口气,对我说道:“兄弟,我本来是救你的,实话说了吧,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假人,是我弄的。九龙口的传说,你比我清楚。我想着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代你去死,你就算躲过了这一难。”
这种情况下,吴神棍没必要再说谎。我俩是不可能回的去了。但有一点我不明白,低声问吴神棍:“吴先生,你怎么知道九龙口,咱俩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吴神棍轻轻摇摇头,悲天怜人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了。”
我还不明白:“既然这样,吴先生为什么不早早给我说透,白弄这许多误会,也许我们可以不来阴间,就没有这次厄运。”
吴神棍神色一黯,说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替莫家找那个风轻扬吗?他说转述的那个老头,能连肉身进入阴间,定不是一般人。若能得到他的帮助,救你的可能又大了几分。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差点儿感动得热泪横飞。
身材高瘦的白无常嘻嘻笑着:“亲,就别在这儿女情长了,反正你俩是永世不得超生,有的是机会触膝长谈。”
牛头马面两个傻大个枪钗一扬,大喝一声,走!
队伍掉头,我两个被人扯着很狼狈地往前走。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而且罚得这么重,永世不得超生。也许九龙口传说的诅咒到了,我就这样客死在南方大都市的一栋拆了一半的大楼里。
早知这样,我还逃个什么劲儿。倒不如守在父母身边,多帮着做些事情。逃了很多年,也一样逃脱不了宿命。想到我早早一个人孤身在外,漂泊无定,父母在家辛苦劳累,两地苦情终不得在一起。心中倍感辛酸,不觉落下泪来。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子欲孝而亲不在。其实比这更大的遗憾,是子欲孝亲还在而子不在了。
我不在之后,还要让父母承受失去我的巨大伤痛。白发人送黑发人,最痛父母心。
吴神棍鄙视地看看我:“怕了吗?瞧你他娘的那点儿出息,你本来就活到头了,老子才是白白陪送的好吧。”
我没有接吴神棍的话,只顾自说道:“若还有机会回去,我才不管什么九龙口的诅咒,我要用我有限的时间好好陪着父母。”
吴神棍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早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了。”
我追问他,他什么也不肯再说。
队伍刚入镇里,突然一声大喝,一个人从街边一座房子的二楼跃了下来。这人影轻巧迅猛地落在一脸凶相的黑无常身边。一伸手反剪了黑无常的手臂,另一只手持着一道闪着金针一样光的东西放在黑无常脑袋的上方。
所有阴兵阴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来人正是那个弓腰老头。他现在腰一点儿也不弓,肩上还背着那个麻袋。这个小气的老头儿估计又把麻袋从古玩市场找回来了。
吴神棍低声问我:“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弓腰老头?”
我点点头,低声说是。
两边的阴差立马抖动一下铁链,铁链打在我身上很痛。非常时刻,他们不允许我俩乱说乱动。
白无常笑嘻嘻地看着弓腰老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张云雨,你这是又来捣什么乱?”
我第一次知道弓腰老头的名字叫张云雨。张云雨很霸气地说:“放了曾小飞!”
语气不容置疑。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风轻扬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我网名叫嗷嗷。
张云雨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很震惊。最震惊的莫过于我。这个自由出入阴间如进自家菜地的高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会冒着得罪四大阴差甚至不惜与整个阴间作对的风险,来救我一个与他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还有吴神棍,他弄个假曾小飞,也说是为了救我。我怎么觉得自己一夜之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变成了备受能人异士关注的对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帮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上天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垂青于你。
这世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不计代价地帮你。除非我身上,有他们想要得到的更为重要的东西。
我一时有些茫然。我就是一个被九龙口的传说诅咒了的人。很可能命不久矣,我又能给他们带来什么?难道我身上,有什么重要的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黑无常长相凶人也凶,被张云雨胁迫着依旧不输气势地说道:“张云雨,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以为今天,你能从这么多阴差的包围中逃得出去吗?”
张云雨哈哈一笑,淡淡地道:“很好,我没打算逃出去,如果你不放了他。自此阳间传说的黑白无常就会少了一个黑无常。”
牛头手持钢铁钗,马面手持带齿长枪。两人兵器哗楞楞一晃,叫道:“大胆张云雨,你这是无法无天了吗?放开八爷,饶你不死!否则打入十八层地狱,身受炼狱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张云雨手上用力,稍稍上掀。黑无常个子虽矮,人却不失一条汉子。眉头紧锁痛苦不堪。嘴里却一声不吭。
白无常摆手止住牛头马面进一步举动,免得激怒张云雨痛下杀手。他一脸笑嘻嘻的劝道:“张云雨,咱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看你哪次违规进来,咱兄弟不是睁一眼闭一眼。今天看得出来来这个人对你很很重要。不然你也不至于对八爷下手。这样,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八爷,莫真伤了咱们之间和气,你看如何?”
吴神棍闻听叫道:“万万不可,他这是缓兵之计。”
 牛头听得吴神棍的话,大步跨到他跟前倒转手中钢钗,一钗柄就砸在他肩膀上。痛得吴神棍呲牙咧嘴,不敢再出声。
张云雨何尝看不出来,拖延下去对我们一点儿都不利。他这一招,棋走险着,实是万分无奈之举。用这种方式从大批阴兵手里救人,没有大队人马接应,本就没几分成功的把握。
张云雨冷冷地看了看白无常,说道:“看来你定是不肯放人了,七爷,那就让八爷陪我们一起完蛋吧。”
张云雨说着话,把手里那张符往黑无常背上拍去。黑无常面色一变,闭上眼睛始终不发一言。
白无常见情势危急,急忙叫一声停。
张云雨手势顿住。冷冷地望着白无常。
白无常对一干看护着我们的阴兵挥挥手,无奈地叫道:“放人。”
我们身边的阴兵闻言向后一撤。只剩下两个牵着铁链的阴差。牛头见状喝道:“不可!”
马面也跟着附和:“七爷,他可是阎罗王亲点人犯。后面阎罗殿十大高手之一的立皮衣很快也会赶来。放了他我们没法交差啊。”
白无常笑嘻嘻的面容僵住。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牛头马面。我在奇怪,阴间用的什么通讯方式,阎罗殿这么快得到消息。
牛头见状说道:“七爷,为了救八爷,张兄弟劫亲犯的事儿我们可以不追究,随他去。那个吴有财也可以放了。只留下曾小飞一个人,这样我们对张兄弟也够意思了吧。”
张云雨断然说道:“不行,放了曾小飞,我和那个家伙会跟你们走。”
气氛再次僵住。
张云雨的纸符,想来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可能一直在那闪烁着金针一样的光芒。张云雨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长叹一声,对白无常道:“七爷,八爷可算是毁在你的手上了。”
一咬牙把那道符压下去。
这时就听前面发一声喊:“钦差驾到!”
白无常立即对张云雨道:“张兄,稍等,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我以为会有几十匹快马希律律嘶叫着奔来。就见前面阴兵闪开,一辆简陋的小汽车慢慢开了过来。
不知道这车子是谁家烧的,就是个车的样子。阴间没造出汽车。估计就这,还是阎罗殿征用的别的富裕人家的。因为阳间的人,只有给亲人烧纸送东西的习惯,没听说过有谁烧东西送给阎罗王的。
牛头过去把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扯高气昂的家伙。这家伙身子单薄的像一张纸,风一吹就能飘出去回不来。就这还钦差,一点儿排场都没有。一个人开个破车寒碜地过来了。
吴有财见我一脸轻视的神色,大概担心我乱说话,提醒我说:“这人是阎罗殿十大高手之一的立皮衣,他出门向来不带人手,独来独往。也是阎罗王的亲信。”
白无常和牛头马面都向立皮衣拱手见礼。阴兵们则行注目礼,站立肃然。
黑无常无法见礼。立皮衣看了看张云雨,歪了歪脑袋轻笑道:“张云雨,行啊你,打到阴间来了。”
接着面色一变,沉声道:“你以为阴间是你家开的吗?”
张云雨面不改色:“一死而已。”
说着眼睛一闭,把持符的手朝下拍去。立皮衣身形一闪,一只手已经托住了张云雨的手。这速度之快,不是人能做到的。立皮衣不是人,它是鬼。
张云雨再叹一声,手一松,那道纸符飘飞,落在地上自燃成灰。就算立皮衣不拦,那符也不会真的贴到黑无常背上。白无常看到,嘻嘻一笑。过去把黑无常拉起,低头耳语一句。黑无常看看张云雨,表情复杂。
我心里也叹息了一声,大势已去。张云雨和吴有财,这两个人都是为了我才走到这地步的。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顾一切地大声问张云雨:“你为什么要拼死救我?咱俩是什么关系?”
张云雨惨然一笑,另一只手松开黑无常,举起拍向自己的天灵盖。他的手再次被立皮衣抓住。立皮衣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别这么想不开,在下奉命,放你们全部离开阴间。”
张云雨愣了,吴有财愣了,我也愣了。
立皮衣续道:“记着,阴间不收阳间尸骨。你就是寻死,也不要到阴间来,还得麻烦我们把尸体遣送回阳间去,这可是少有的事儿。”
张云雨望了望立皮衣,犹自不信:“你说放我们全部离开阴间?包括曾小飞?”
立皮衣点点头,淡淡地道:“对,还有那位姑娘。出来吧。”
我知道立皮衣说的那位姑娘,肯定就是风轻扬了。我没看见风轻扬在哪。我们几个人都四处望着,只见风轻扬从张云雨刚刚跃下的那座破楼里走了出来。
她竟直走到我跟前,推了拉着铁链子的阴差一把,斥道:“没听见钦差的话吗?打开铁链放了他。”
那阴差醒悟过来。连忙打开铁链。吴有财大手一张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松了口气。
张云雨转身看着立皮衣,正欲问些什么。立皮衣一挥手,说了声撤,钻进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黑无常借题发挥,黑着脸孔对牛头马面喝吼道:“你俩怎么带的兵?有刺客从二楼跳下来行刺,为什么没有人冲去二楼搜查,一个个木头似地戳在这儿。”
牛头马面心知黑无常是对刚才黑无常受威胁时他们不答应放人表示不满,也就不答话。白无常笑嘻嘻地说了一声撤。所有阴兵阴差一溜儿走了。
张云雨望望我们几个人,说别等着啦,没人管饭,走吧。
我觉得这老头儿还挺逗。连忙跟着他屁颠屁颠地朝着镇里走去,不大工夫我们就钻进一条小巷子。这条小巷子通往一个小型垃圾场。这时间根本没人往那里去。
风轻扬拉着我的手,很亲近地对我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我感觉我俩之间升温真快。
我仍有一事不解,悄悄地问她:“你和那老头儿本来很容易逃出来的,为什么躲在阴间不回去?”
风轻扬往我身边靠紧些,作出很亲昵的样子,低声道:“老头儿说不能回去,回去就会受到来自阴间的追查。他说四大阴差在阳间找一个人,比在阴间容易的多。”
这个我知道,四大阴差在阳间勾人的魂儿,一找一个准,不管你天南地北。
我嗯了一声,同意道:“四大阴差在阴间是好笨啊,追人的样子像只鸭子,可爱死。”
风轻扬摇摇头说:“你不知道,不是这样子的,这四大阴差常来阳间办差,和那老头儿有些熟识。作样子给别人看罢了。他们追老头儿的目的,是追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道,怪不得老头儿出现在哪四大阴差就出现在哪。
“就是你手里的那个大盐疙瘩。四大阴差也不知道这东西的下落,但知道老头儿了解大概去向并且也在找。所以就一路跟踪着老头儿。有时打打马虎眼喊着要抓他遣送。老头儿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就是想等老头儿得到这东西,他们就从老头手里夺。那个盐疙瘩到手后,四大阴差还不知道。所以仍旧追追闹闹的在演戏。老头儿知道,自己在古玩市场买了东西,这事儿瞒不住,所以就干脆不回去,在这儿耗着。”
我感觉不对劲儿,问风轻扬:“这么重要的东西,老头儿就这么随便扔给我,不怕我保不住啊?”
我现在总算有点儿明白老头儿为什么拼死救我了。敢情是因为被我冲进了下水道里的那个破盐疙瘩。这件事如果被老头知道,不知道他会不气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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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走出来,等光线越来越暗。突然就看不见对面的人了。暗过之后光线稍稍发亮。我和风轻扬竟然是在一个房间里。吴神棍说过,阴阳邃道的出入口就在某一带附近,但却是不固定的。看来这话不假。
我就着窗外微弱的亮光打量着这房间,有些熟悉。风轻扬忽然咦了一声道:“怎么回到我自己房间来了?”
没错,我们正是在风轻扬的房间里。
“那老头和吴神棍哪里去了?”我疑惑道。我们几个是一起出来的,没理由相差太远啊。
风轻扬想了想,用不确定的口气答道:“会不会在别的房间里,也许只和我们隔一堵墙。”
风轻扬话音一落,就见吴神棍从墙壁里钻出来了。把我和风轻扬唬了一大跳。我惊问道:“吴,吴先生,你怎么能穿墙越壁,这也太牛逼了吧。”
吴神棍急道:“少废话,赶紧走!”
说着一把拉起我,冲着窗子那就撞过去。我心里一惊,随即穿窗而过。那窗户的钢筋防盗网对我没起一点儿作用。我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四楼的窗外,心说完了,这摔下去不死也残。
没想到我和吴神棍竟然轻飘飘地落下去了。脚一着地我心里踏实许多,急忙问吴大神棍:“你怎么把风轻扬丢下了,她一个女孩子在那黑不隆咚的地方不得吓死啊。她怎么出来?”
吴神棍拉着我就走,边走边说:“你别管那么多了,等一下让莫小强来找她就是。我们俩现在和孤魂野鬼差不多,那边香燃完咱还回不去,你那工地上破楼里就是两具尸体了。”
“呃你妈蛋的”我急道,发觉不对赶紧换了口气说,“吴,大先生,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现在香燃得还剩多少?”
吴神棍苦笑道:“我哪知道,应该差不多了吧。”
我对这儿比吴神棍路熟啊。一听这情况嗖地一下人就蹿起来,直直朝那个破楼飞过去。我们是出窍的灵魂,在阴间和普通的鬼没什么两样,但在阳间,就可以高来高去,穿墙截越壁。
 吴神棍大叫一声你他娘的等等我,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他说着话尾随我屁股后头追来。
到了那破楼,一看莫小强打着手电在那蹲着,一边还站着两个人。我和吴神棍老僧坐定似地坐在破桌子前的地上。破桌子上还点着香,眼看就燃完了。
吴神棍叫我闭上眼睛。把我朝下一按,我只觉得自己撞进了一个东西里面。感觉到本来轻飘飘的身子突然变重了。连举一下手都费事。我只好努力地睁开眼睛,先活动一下手指头。
睁开眼睛就看到人家吴神棍没事似地站了起来。旁边一个人奔到我面前停下来,蹲下身子问我:“哥,你没事儿吧?”
缓和一下,我慢慢动了动身子,能动了,只是大腿小腿发麻。对嘎子说,没事儿,这不好好的。
我发现嘎子脸上有伤,这才上班第一天,而且还是夜班,怎么就和别人打上了。连忙问嘎子,怎么受伤了。
 嘎子指着我身后:“跟他打架打的。”
我转过头往身后一看,是莫小强,这家伙鼻青脸肿的,显然比嘎子伤的还重。
莫小强眼睛肿着,闭目养神,没看到我和吴神棍的活动。听见嘎子奔走的声音和我俩的对话,才站起来冲到吴神棍面前问:“吴先生,我妹妹找到了吗?她怎么样了?”
吴神棍点点头:“嗯,找到了,已经从阴间回来,回到附近一根栋无人居住的房子里。”
莫小强努力睁大眼睛望向我。我站起身说:“就在杨轻风那房间里,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一边挂念着风轻扬,一边还想着那个张云雨。这个老头似乎知道的很多。不如拿那个他视为珍宝的破盐疙瘩作条件,看看他能不能帮我弄清并去除九龙口的诅咒。
我和莫小强赶过去。楼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莫小强亮出工作证,叫值班保安打开三楼铁栅门。然后上到四楼,敲414的门。里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问道:“谁呀?”
 嘎子指着我身后:“跟他打架打的。”
我转过头往身后一看,是莫小强,这家伙鼻青脸肿的,显然比嘎子伤的还重。
莫小强眼睛肿着,闭目养神,没看到我和吴神棍的活动。听见嘎子奔走的声音和我俩的对话,才站起来冲到吴神棍面前问:“吴先生,我妹妹找到了吗?她怎么样了?”
吴神棍点点头:“嗯,找到了,已经从阴间回来,回到附近一根栋无人居住的房子里。”
莫小强努力睁大眼睛望向我。我站起身说:“就在杨轻风那房间里,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一边挂念着风轻扬,一边还想着那个张云雨。这个老头似乎知道的很多。不如拿那个他视为珍宝的破盐疙瘩作条件,看看他能不能帮我弄清并去除九龙口的诅咒。
我和莫小强赶过去。楼上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莫小强亮出工作证,叫值班保安打开三楼铁栅门。然后上到四楼,敲414的门。里面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问道:“谁呀?”
是风轻扬。莫小强却叫道:“素颜,是我,我是你哥,开门。”
我这才回味起风轻扬就是现实中的莫素颜。
然而风轻扬自己却不可能承认,她以为她就是风轻扬,隔着门说道:“谁是素颜?我不认识,大半夜的敲门干啥子,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莫小强看看我,我轻轻地叫道:“风轻扬,我是嗷嗷,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下,你也能感觉出来,这栋楼里已经没有人了,你得考虑搬家的事了。”
风轻扬打开门,屋里屋外都没有灯,只有莫小强手中的手电亮着。风轻扬认得吴神棍,不认得莫小强。指着莫小强问我:“他是谁?你找来帮我搬家的?”
我嘿地一笑,说差不多吧。
莫小强看看吴神棍,说吴先生,你先回去世吧,有些事儿要和我妹妹说说清楚,你忙了半夜,先歇着吧。
 吴神棍唔唔着,用大拇指在中指和食指上搓着,这是数钱的动作。莫小强说钱等下我就我给你送去,绝对不会亏了吴先生。
吴神棍转身就走。我叫他等等。
问莫小强:“什么钱?多少啊?”
吴神棍小声说:“就是帮着找他妹妹回来的劳务费,就两三千块吧。”
我正要说话,莫小强认真地道:“吴先生,是两三万,我们给你三万,我妹妹找回来了,吴先生功不可没。”
我哈哈一乐,对吴神棍露出我的意思你懂的表情说:“吴大先生,这次能出来,可是有人为我拼死出手的啊。”
 吴神棍一咬牙说:“懂了,一半一半。”
我竖起大拇指夸他:“爽快”
莫小强拿出莫素颜的身份证给风轻扬看:“你看素颜,这是你身份证。你照照镜子,你就是这身份证上的人,你不是风轻扬。”
风轻扬看着我,我朝他点头。她确实是莫素颜。风轻扬已经出车祸死了。
风轻扬表情复杂,一句话也不说,像是想不通这里面的事情。莫小强又拿出一个户口本递给她:“你看,这是咱家的户口本。我就是你哥莫小强。这件事情很复杂,也许你一时接受不了。不过你可以先搬回家住,慢慢理清事情的来胧去脉。这里要拆迁了,人已经全走了,停水停电,你没法再住了。”
风轻扬仍旧望向我。
我不合时宜地问了莫小强一个问题:“她要回去了,我去你家方便吗?我俩,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莫小强愣了一下,马上说方便,当然方便。
我才对风轻扬点点头,说:“你现在的身份就是莫素颜,虽然你的记忆是风轻扬的,但风轻扬那个身份,已经没法再用了。你记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你已经出车祸死了。”
莫小强瞪了我一眼。那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这么凶。我知道他怪我说的太直。但有些事情,必须得说清楚。
风轻扬眼神迷离,说:“怪不得,我总做恶梦,梦见我站在路边台阶上等绿灯,一辆大货车就朝我冲过来了。每次都吓醒。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莫小强说走吧,回家。
我叫他等等,叫他指使保安,把附近的房门都打开,包括414楼上和楼下的。没有见到张云雨的身影。我挨个楼道里叫了一遍,也没有人回应。张云雨从阴间一出来就不见了。
路上,风轻扬问我:“按照通常的说法,就是我上了莫素颜的身对吧。我上了她的身,再住进她的家,这不合适吧?”
“合适”我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真不过去,他们家才是最不放心的。”
“那他们也一定会再请人把我撵走,把莫素颜本人的魂魄找回来了?”风轻扬担心地说。
这真是个问题。莫家必须这么做。而且合情合理。没有谁家愿意,一个死去的人,霸占着自己亲的身体。从而让自己的亲人,魂魄无踪。
我宽慰风轻扬说:“这个,先别想那么多,他们总要先找到莫素颜的魂魄才能作法吧。你不用怕,我会陪你在一起的。我们可以找张云雨,请他想办法帮忙,即便你离开了莫素颜的身体,也让你有办法留下来。”
回到莫家,当莫清江夫妇俩领着风轻扬打量莫素颜房间的时候。莫小强私下里对我说:“还有个麻烦问题,我妹妹有一个男朋友,叫李小海,这几天刚好出差,他一回来,必定会来看我妹妹。我又不能不让你来看风轻扬,你和李小海这关系,不好处理。不瞒你说,我们得尽快想办法,使我妹妹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到时候这个风轻扬,可能就不存在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风轻扬死了,莫素颜活着,这是事实。我问莫小强,准备找谁来办这件事情。
莫小强说吴先生这次帮着找回了素颜的身体,想着找回魂魄也能做到。
我哂笑一声:“这次如果不是有那个张云雨,可能我们都回不来了。吴神棍是有两下子,但看起来,找回莫素颜的魂魄有点儿费事。”
莫小强立马抓住我的手问道:“张云雨人呢?”
人一出阴间就找不到了,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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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巫蛮道:最后一个长生不老的秘密-鬼话连篇-猫扑大杂烩-猫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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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莫小强家告辞出来,天已经亮了。但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就回了工地。嘎子见我回来,拉我到一边,说道:“哥,你可真有耐心,我这边有急事要对你讲,你那么边还东跑西跑的。”
我说我看出来了,你急也没用,吴神棍一直跟着我呢,有关他的事儿,你又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咱们会发一笔小财,到时你请杂毛那帮人去吃顿好的,我就不去了。
嘎子没问发财的事儿,而是说在吴有财屋里,发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人。这就落实的前面那些事情,就是吴有财一手干的。
我在建筑垃圾铺成的地上来回走了两下,对嘎子解释道:“吴有财对我说明了,他弄那个假人,是为了替我挡去一难。然后我就可以摆脱九龙口的诅咒活正常地活下去。”
嘎子嘿嘿笑了笑,问我:“你相信吴有财的话吗?”
我摇摇头,一脚踢飞一个小砖头说:“不全信。”
嘎子纠正我说:“哥,是根本不能信。你想想看,他凭什么帮你?他为什么早就知道了你们那地方九龙口的传说?像你说的,已经因为这个传说死了那么些人,这王八蛋为什么单单挑中了要帮你?”
嘎子的话也有道理。这就像张雨山拼命帮我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风轻扬说起,原来是为了一块破盐疙瘩。后来事过之后我才发觉我想错了。真是为了那么个宝贝,他犯不着拼命帮我。人都死了,再宝贝的东西还不是成了别人的?张云雨人精中的人精,不可能不明白这些。
嘎子接着说:“哥,有另一个你存在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当时和杂毛两个人一见,还以为你也进了吴有财的房间呢。要是别人,更分不出来。还有,我两个见到的假人,是不会动的。你见到的是活的。吴有财真有这本事,他不早早作法让假人替先替你死了,万一假人和你争着活下去怎么办?”
我大吃一惊,望着嘎子,没想到嘎子能想这么远。我能想到的,只是吴有财要对我不利,那个假人完全可以顶替我的存在。而使我的消亡不被人注意到。
嘎子想到的是,那个假人和我争着活下去。我见过的假曾小飞是会活动的。就像吴神棍说的,我和假曾小飞,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就是一方先死了,另一方就能躲过诅咒正常活下去。那假曾小飞如果有灵性,他很可能会先杀了我。
嘎子纠正我说:“哥,是根本不能信。你想想看,他凭什么帮你?他为什么早就知道了你们那地方九龙口的传说?像你说的,已经因为这个传说死了那么些人,这王八蛋为什么单单挑中了要帮你?”
嘎子的话也有道理。这就像张雨山拼命帮我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风轻扬说起,原来是为了一块破盐疙瘩。后来事过之后我才发觉我想错了。真是为了那么个宝贝,他犯不着拼命帮我。人都死了,再宝贝的东西还不是成了别人的?张云雨人精中的人精,不可能不明白这些。
嘎子接着说:“哥,有另一个你存在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当时和杂毛两个人一见,还以为你也进了吴有财的房间呢。要是别人,更分不出来。还有,我两个见到的假人,是不会动的。你见到的是活的。吴有财真有这本事,他不早早作法让假人替先替你死了,万一假人和你争着活下去怎么办?”
我大吃一惊,望着嘎子,没想到嘎子能想这么远。我能想到的,只是吴有财要对我不利,那个假人完全可以顶替我的存在。而使我的消亡不被人注意到。
嘎子想到的是,那个假人和我争着活下去。我见过的假曾小飞是会活动的。就像吴神棍说的,我和假曾小飞,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就是一方先死了,另一方就能躲过诅咒正常活下去。那假曾小飞如果有灵性,他很可能会先杀了我。
想到这儿我脸色都变了。假曾小飞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一定没有世人的道德伦理约束。他杀了我,他能正常活下去,在他看来一定天经地仪。
不行,我得马上去找吴有财吴大神棍。他要能施法让假曾小飞替死就马上做。若不能做到也得马上毁掉假曾小飞。想到这儿我心里又狠心肠狠地痛了一下。原来在我这里,也把假曾小飞的死看得天经地仪的。
嘎子看出了我的意思,说:“哥,马上去找那王八蛋,不用迟疑。”
这时候天色已大亮,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个夜班因为莫小强来办事猪头也没走,一直在这守着。我对猪头说,莫小强叫我和嘎子去他家一趟。
猪头二话不说,一挥手,去吧。
我和嘎子匆匆赶到吴神棍的房门前时,房门紧锁。我以为吴神棍在里面睡觉,轻轻敲了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嘎子抬腿要踹门,被我拦住。
我对嘎子说,大清早的,别人都在睡觉,别吵到人家。吴神棍把假人的事情明说给我听了。万一他不在家,踹他的门不好。
 我给莫小强打电话。为了方关系,莫小强在第一次到我租住的屋子里时就给我留了电话号码。
电话响两声就有人接听,莫小强也睡不着觉。我问莫小强吴有财在不在他那儿。莫小强说不在。吴先生这会儿应该在家睡觉吧。
我告诉莫小强,我就在吴有财家门口,吴有财不在家。
莫小强说那就不清楚去哪了。可能又有别家请去了吧。
我摇摇头挂了电话,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问嘎子,不破坏锁的情况下能打开门吗?
嘎子说杂毛可以。
那就算了,我们回去吧,下午再来。
嘎子执拗地说:“哥,我觉得这事儿不能等,我打电话,马上叫杂毛过来。”
嘎子说着就给杂毛打电话,语气很生硬:“你赶紧过来吴有财这王八蛋这里,来开下门。”
那边杂毛说正困着哪,晚一会儿就去,晚一会儿。
嘎子吼道:“少睡一会儿觉能死人啊?马上过来。晚了看我收拾你。”
我俩就站在楼道里等着。二十来分钟以后,杂毛就赶了过来。他的眼圈还是黑的。想起他昨夜熬眼也是为我办事儿。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对杂毛说:“兄弟,昨夜辛苦你了,害得你没睡好觉。”
杂毛摆摆手,抹了一把还没洗的脸说:“大哥你别见外,有嘎子哥在这儿,我做什么都无怨无悔。”
嘎子骂他一句,德行,还无怨无悔都用上了。
杂毛望望我,问:“开锁?”
一边有人路过,也不知道谁开谁的门。杂毛只用一个铁丝在锁孔里来回抖了两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我们进去,吴神棍屋里所有东西都在。只有两个人不见了。吴有财和假曾小飞没了人影。
我觉得有些不妙。吴神棍是那样对我说的。可他真实的目的谁又知道。现在他和假人同时不见了,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因为昨夜嘎子和杂毛来时,那个假人是在这屋里的。
我一时愣在那里。嘎子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有杂毛,在屋里来回晃,眼睛溜溜地转。嘎子凶他:“哪凉快哪呆着去,晃得我头晕。”
杂毛拿起桌子上一个香炉,香炉下面拿出一张字条,念道:“曾小飞,假曾小飞活了,逃了,我去追他!你的事情,必须回到九龙口才能解决。记着,一定要回家。”
嘎子关上门,一屁股坐在吴神棍客厅的沙发上。喃喃地说:“吴有财这王八蛋跑了,他的话还可信吗?”
杂毛把纸条递给我,有些担忧地说:“大哥,说句不该说的话,吴有财可以不管他,那个假人却不能不管。假人活了?怎么活了?他会吃人还是杀人还是会做别的坏事。不管他做什么事情,最后都会算到大哥头上。他是假人,是查不到根底的,大哥的身份却查得出来。”
照杂毛说的,麻烦又多了一层。假曾小飞不论做什么事,最后都是我来承担后果。
我一时无语,从杂毛手里接过纸条收好。
嘎子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我们得找到那假人先干掉他。
“找?我们去哪里找?”我茫然反问道,“若是好找,吴有财很快就能回来。若是他找不到,我们就不用提了。”
嘎子白我一眼,埋怨道:“哥,那王八蛋靠得住吗?现在咱们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连那个假人的失踪,都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也可能是他发现他房间里进来过人,所以把假人转移了。”
 嘎子说的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我们在这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对嘎子说回吧。
我们带上门出去。往楼下走的时候,杂毛望望嘎子的脸问嘎子:“嘎子哥,你这脸上怎么弄的?被人打了?告诉我是谁干的,找他算账去!”
嘎子摸了摸脸,有点儿尴尬地笑了笑:“算个屁账,和莫小强那个警察打的。你找他算账去?我这都是轻的,你没见他那张脸,都成猪头了,眼睛都眯眯的,嘿嘿。”
这件事我一从阴间回来,嘎子就说了。只是莫小强伤那么重,我既不好问他,也不好当着他的面问嘎子。后来一见到嘎子就急着说吴有财的事儿,就给忽略了。正要问嘎子和莫小强为什么打了起来。杂毛就开口了:“嘎子哥,你有种,怎么敢和警察干起来了,还揍得那么爽。”
嘎子嘿嘿笑了两下说道:“我哪敢随便揍警察啊,这不是昨天夜里他们要进那烂楼里办事,队长不让我进去。我好奇,诳队长着小个便,从一边溜进去了。看见那家伙一掌劈下去把小飞哥壁晕了。我嗷一声就扑上去。实际上莫小强只抵挡,没怎么反手。我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儿,哪有害人的被打了不还手的。就消停了。他才把事情对我解释一遍。”
 下了楼,杂毛说他到附近网吧去补个觉,叫我俩该干嘛干嘛。
嘎子说杂毛,你就不能找份正经工作做吗?
杂毛边溜边回头说,我听你的嘎子哥,睡好了觉就去找。
嘎子无耐地摇摇头,自顾自说道:“找个屁,要找早找到了。”
看看下班时间已过,我俩也不回工地。找个挂着河南饭店招牌的早摊点,要了两碗胡辣汤,四个韭菜饼和两个咸蛋。嘎子不够吃,又要了三个三角饼。
吃完直接回了我的住处。夏天的深圳一早上走几步路就很热,嘎子也没回去,打开空调,我俩就挤着睡了。
嘎子睡的不是很安稳,一会儿轻轻地打呼噜,一下子就忽地坐起来。我睡觉轻,一有点儿动静就会醒来。我问嘎子:“你是不是梦见大蛇追你了?”
嘎子讶然点点头:“是啊哥,你怎么知道?”
“瞎蒙的呗”我笑了笑说,“睡吧,没事儿的,别吓他了。”
嘎子疑惑不解地望着我:“你和谁说话的啊哥?”
我懒懒地躺下去,很困的样子,敷衍嘎子说,说你别吓着了。
我能猜到嘎子的梦,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奇怪事儿。我的左手臂上,有一条暗淡的蛇形印痕。那蛇痕虽不明显,仔细看却栩栩如生。从小开始,与我睡一张床的人都会做这样的恶梦。当然,我爸爸妈妈不会。
这事儿与九龙口有关。九龙口在我们村西边三里路的地方。那里是一条通往镇上的土路。在村村通水泥路修好之前,我们村的人去镇上都是从那里斜插过去经过的。水泥路修好之后,村里人去镇上大多绕道从后村走水泥路了。
那龙口那儿是一条河沟,南北走向,往南流进一条东南走向的不算大的河。也没修桥。过沟的地方垫高了起来,下面放了一根水泥管。水就从水泥管里通过。从我十来岁时起,那里的水就少了,经常都是干涸见底。
除了我们村通往镇上的大路,靠着沟东边,还有一条沿沟走向的田头路。另外有一条后村的田间路斜插向西南一直通到河边。这条路经过河沟时也是垫高下面埋了一根水泥管。
三条路交叉成一个三角形,把路分为九段。九龙口因此而得名。九龙口那里,万万不能打蛇的。蛇在十二属相里,我们那儿称作小龙。据说很早的时候,有个叫石头的孩子下地拔草,看见一条小蛇,白色的,小手指粗细,一尺来长。
这孩子胆大,就用剜草的小铲子把这条小蛇砍成数段。一个大点儿的孩子告诉他,听大人讲这里是不能打蛇的,蛇会找害他的人偿命。
石头当时不信。结果在他拔草的时候,有三次发现一条一模一样的蛇就躲在草下边。这个孩子害怕之余,就把蛇又砍成几段。砍到第三次,他也怕了。
一起拔草的人,再也不敢与他一起。都挎了篮子回家。一众孩子不愿与石头一起,石头就拉开点儿距离跟在一群孩子后边。一条一模一样的小蛇,不紧不慢地跟着在他后边。所有孩子都看见了这条蛇。他们一边飞快地往家跑一边乱喊着有条蛇跟着石头回来了。
石头的爸妈听说吓得半死。连忙腾出了一口空缸,缸上盖了个锅盖。等石头一回家,连忙关上院门,把孩子藏进缸里并盖上盖子。以前的门大多是栅栏门,就算是木门,封闭也没那么严实。
那条小白蛇就从门里溜了进来,当着石头爸妈的面,溜进了他家院子里。连弯也不拐,直接爬向他家堂屋,石头爸妈也不敢造次。那口缸就放在门后边。小白蛇就爬向那口缸。
那缸滑溜溜的,底细中间肚子往外鼓。小白蛇是爬不上去的。石头爸妈心里稍安,祈祷小白蛇能快点儿离开。小白蛇也没往上面爬。就在石头爸妈的眼皮底下,围绕着那缸正转三圈倒转三圈,然后默默地爬走了。
石头爸妈目送小白蛇爬出院门外,大大地松了口气。马上叫石头出来吧,没事了。
缸里却没有动静。石头妈害怕地瞪大了眼睛。石头爸跑过去揭开锅盖。缸里立马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儿。他把手往缸里一捞,一手的血。
石头爸当时就瘫在地上。石头妈过去抱住石头爸痛哭失声。村里人过来,把那缸抬到外面。缸里只有血和骨头,石头没了。
从这件事开始,再没有人敢在九龙口打蛇。
我左手臂上这条蛇痕,是胎里带的。这蛇痕与石头见到的那样的白蛇有关。我妈怀我那会儿,家里条件不好。不像现在,这补品那补品的多的不得了。我妈那时候吃的最好的,也就是肉和鸡蛋吧,还不是经常能吃到。
 鸡是散养的,下蛋就在一堆柴草跟前的一个窝里。有一次我奶奶听见下蛋的母鸡叫的有些异样,连忙去收鸡蛋,怕被什么东西祸败了。跑到跟前发现窝里有一条小白蛇,小手指粗细,一尺来长,嘴张的大大的,正在吞母鸡刚刚生下的蛋。
我奶奶吓的不轻,呆住不敢动。那蛇把鸡蛋吞下去,抬头看了看我奶奶,又把鸡蛋吐了出来。然后点点头爬走了。爬没几步,明明就是朝着院门方向去的,我奶奶看一眼鸡蛋回头再看那小白蛇,居然不见了。
我奶奶走过去拿起鸡蛋,看见鸡蛋上面印了一条龙。当然不是印上去的,看起来像是鸡蛋的脏痕。我奶奶抓起衣襟擦了擦,却没擦掉。那清清楚楚就是一条龙形暗影,而且惟妙惟肖。
我奶奶压根儿没动过那条蛇,看那蛇像是通人性一样也没恶意,我奶奶就把鸡蛋做了荷包蛋给我妈吃了。连那鸡蛋壳,也洗干净捣碎和面煎了饼给我妈妈吃掉。我奶奶说鸡蛋壳补钙。
后来就是我妈妈一生我来,我左手臂上就有一条龙形暗色胎记。我奶奶见到龙形胎记,才说出那件白蛇吞鸡蛋的事情。
不过终究这胎记,既没给我带来什么吉祥,也没带来什么危害。慢慢我们都觉得,不过是巧合形成的一块普通胎记罢了。
直到后来我大一些,去姥姥家走亲戚在那过夜,头一次跟我家人以外的表哥睡一张床上。当天夜里,表哥被吓醒好几次。哭喊着说被蛇咬了。
表哥害怕,就去跟舅妈睡。我还不算很大,就六七岁吧,自己不肯一个人睡。那个时候农村的小孩子,独立睡一张应或一间屋的时间很晚。姥爷就过来跟我睡一块儿。
姥爷睡着后同样被惊醒。他做梦梦见一条大蛇冲着他昂头吐着蛇信子。姥爷醒来就大骂,说什么东西在这作怪,再不走叫你粉身碎骨之类的话。
骂过之后坐在床上抽着烟锅没有再睡。
姥爷把这件怪事给姥姥说了。姥姥不信。本来第二天我妈就过来接我回家。我姥姥非要我再住一晚。这一晚姥姥和我睡在一起。
姥姥也做梦梦见了大蛇。姥姥很害怕,后来她说她当时很清楚她是在做梦。那蛇只对她昂着头吐着蛇信子,并没有攻击她。
 姥姥因为之前听了姥爷的话,心里有点儿准备。就对那蛇说:“你要是害小飞的,我们家不饶你。你要是护小飞的,我是小飞她姥姥,只会疼小飞不可能害他,你就放心好了。”
我姥姥说完这话,那大蛇看了看她,晃了晃脑袋,不见了。
我姥姥醒来高兴的不得了,马上把这事儿对姥爷说了,说小飞有神护着哪,看来不会有什么事儿。
姥姥说的不会有什么事儿,就是针对九龙口的传说讲的。我们那一带属龙的人,活不大年纪。据传最大的才活到26岁。姥姥以为,我是不会有事的。
姥爷嘱咐姥姥,这事儿太怪,不要对外人说起。
我妈妈来接我回家时,姥姥就对我妈提起了这件事。我奶奶在鸡窝里捡个带龙的鸡蛋给我妈吃了的事儿,我家同样因为这事儿太怪守口如瓶,连我姥姥也不知道这事儿。
我妈听姥姥解释说有神护着。心里也很高兴。回到家把这事儿给奶奶说了。奶奶说蛇就是小龙,咱家小飞应该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样说,从小到大,我也没有感觉到我哪里与别人不一样。就是别人与我睡一张床上,就会做梦被一条大蛇威胁。
奶奶在世时曾笑话我,小飞将来结婚了怎么办。
我一笑置之。结婚了媳妇就算是家里人,家里人本来就没人受到过大蛇的威胁的啊。
因为我并没有表现出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所以为了躲避那个九龙口的传说,我还是像别人一样离家在外。
其实我小时候,也有过一次大难不死的经历。连跟我爸妈都没提起过。因为小时候不敢提,现在没必要提了。本来就夹着九龙口诅咒这件事儿,说了还不够让他们担心。
我六岁那年,夏天下大雨,坑里存了半坑水。那时雨停后,跟着一个比我大的孩子连伟一起到坑边上玩。坑边有一棵树横倒下去贴在水面上。连伟从坑边走上那树沿着往水里走。
他往里走的时候,要看着前面保持着身体平衡,没注意到我在后边也跟了上去。结果我走了没几步,脚下一滑就掉进了水里。
我蹲在水里也不知道害怕,水里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有鱼绕着我身边游过。然后我自己慢慢浮了上来,好像有东西托着我的屁股。我的头刚露出面。就被人抓住头发提了上去。
我一看是连伟,这家伙骑坐在树干上。先是抓头发,后是拉衣服,把我也弄到树干骑在那儿。
我竟然一口水也没有呛到。这水少说也得两米多深。如果不是我浮上来,连伟也不敢下水去捞我。待我坐好,连伟慢慢蹲在树干上,扶我站起来,再在背后扶着我沿着横倒的树干往坑边上走。
刚走到坑边上,这货扑通就给了我一脚。还把我臭骂一顿,不住地凶我说,谁叫你跟上来的,谁叫你跟上来的。我那么小,当然不敢跟他还手。后来回想起来,他也是为我好。也是害怕我真出了事儿他也逃不掉一顿严厉的责罚。
我一直奇怪,是什么东西把我从水里托上来的。为什么我在水里,感觉和在地面上一样,而且当时竟然没有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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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大后,上学住校,睡大通铺。睡我两边的人都会做恶梦梦到被大蛇猛追。他们惊醒后说了梦境。我通常都会说,没事的,睡吧,他们不会害我的。我后一句话,是说给他们做梦梦见的那条蛇说的。我没有梦见过大蛇,不过这话说过之后挺管用。他们都睡安稳了。
就是如果睡在我旁边的重新换了人,新换的人还会做同样的恶梦。我说过之后就会没事儿。
 这次不怎么灵了。我说过之后,嘎子还是作恶梦。只过比前面好些,那大蛇不再追他,只是昂着头对他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可能嘎子动了别的什么心思了。
嘎子终于熬不住,起身说:“哥,你这屋里不太和,我得回去睡,不然就别想睡觉了。有事儿你电话我。”
我正困着,迷迷糊糊应一声。嘎子带上门离开了。
这一觉睡的真死,中间没醒过一次,连梦也没有做,看来实在是太困了。我醒来时天已黑着,正要摸过手机看看几点了,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嘎子?”我问道。
“吴有财”外面回答说。我一听是吴有财,翻身下了床,打开门把他拉进来,才顾得开灯。吴有财能够回来,证明问题不大。
事实证明,很多事情不能总往好处想,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极力期盼的目标,一般都达不到。
吴有财进屋,一把拉过桌子前的椅子坐下来,看着我有气无力地说:“他跑了。”
我盯着吴大神棍,一字一句地问:“他不是你弄出来的吗?怎么会不受你的控制?一个假人会真活了,这可能吗?”
吴神棍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失败啊。一般的假人,是不可能活的,他只能在阳气不旺的地方,做些简单僵硬的动作。我那房间,昨夜有人进去过,有可能被人做了手脚。”
“胡说!”我不满地大声道。
吴神棍惊讶地望着我。
我自知有些理亏,实话实说给他听:“昨夜进去你房间的,是我的兄弟,就是想弄清楚,你弄个假的一模一样的我做什么。”
吴神棍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很委屈地解释道:“我昨天对你说过了,我就是想帮你,帮你活下去。”
一个人在外面这么多年,我学会了凡事都多长一个心眼,不管表面上怎么说,我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我追问吴神棍:“你怎么知道九龙口的传说的?既然是帮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还要贴什么乱七八糟的寻高人相面算命的启示。”
吴神棍叹息一声:“九龙口的传说,那么离奇的情况,属龙的人都不长寿。你们那一带,都知道吧?又没人禁止宣扬这件事情,知道这事儿的人,闲谈在对别人提起的肯定不在少数。只不过大多数人不信,而我刚好信了。我直接找你,说要造个与你一模一样的假人替你去死,你信吗?不用问我也能想到,你们那儿,不知道有多少自称高人的江湖骗子用这种手法去骗过人。”
吴神棍停了停,从口袋里掏出烟让了让我。我接了,他自己点上一根,吸了一口,长长吐出来,接着说道:“我与你非亲非故,说单单是为了帮你也不现实。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伸手从桌上拿过手机把烟点了,等着他说下去。吴神棍直视着我说:“我是学道的人,我想验证自己的一套手法究竟能不能成功。你今年26岁,能在最短时间内验证我做的事情是否成功。只要你活过去今年春节,那无疑就是我做成功了。我找到你,又让你接触假人。就是想让你慢慢接受这件事情。让你慢慢了解我,信任我。毕竟做这件事情,还需要你的配合。我这样解释,你看说的通吗?”
我点点头,其实接过他的烟,就已经信了他一半。我问他:“那假人会活这件事,你没有考虑过吗?”
吴神棍摇摇头:“从理论上来讲,这件事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不管多高的道术,如果造个假人就能和真人一样生活,那世界岂不乱套了。什么男女比例失调,造些假人出来不就行了。不过我说根本不可能发生,这话也不绝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谁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高的高人在。你说你那兄弟进过我的房间,问问清楚,他们两人是不是无意中对那假人做过什么?”
“这得问问我兄弟才知道。不过他们两个门外汉,随便做什么也不会影响大局吧,是不是另有其人做了手脚?”我说道。
吴神棍摇头说:“不然,有些事情,偏巧会被门外汉误打误中。若真是误打误中促使那假人活了,我们只好另寻救你的法门了。”
我一直听他们说假人假人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假人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和什么材料做的。吴神棍和嘎子都不曾提起过。我见过假人一面不错。但我见到的假人,是以半活体的身份和我相见的,几乎就是一另一个真我。
 我一边掏出电话,准备问问嘎子他们进去后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一边问吴神棍:“那个假人,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吴神棍见我发问,支支唔唔地说:“这个,你知道,怎么做成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焚香施法,他才能有一些灵性,才能骗得过阴间。”
吴神棍所答非所问,不禁让我有些起疑,追问道:“你说的那个施法什么的,我也不懂,我就是问,那个假人,是用什么材料怎么加工成的?”
我一边问,一边找出嘎子的号码拨了过去。
吴神棍挠挠头,还没回答,外面就响起了哐哐的拍门声。紧接着就是嘎子的声音:“开门,开门,里面有人吗?再不开门就踹了啊。”
我靠,没见嘎子对我这个样过。不过我了解嘎子,他说就做到的到。连忙打开门。
嘎子忽地冲进来,挡在我和吴神棍之间,纠住吴神棍的衣领,虎视眈眈地对吴神棍说:“果然有事!我哥一打电话我就知道有事,幸亏我已经赶上楼了。王八蛋,你还敢回来。”
我连忙对嘎子说:“嘎子,误会,有些误会。吴先生赶过来,就是说明假人失控这件事情的。我打电话是想问一下,昨天夜里,你们去吴先生房间里,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吴先生好查找一下假人失控的原因。”
我不知不觉中,当面说话时已经犯称吴神棍为吴先生了。
吴神棍也点着头,附合着我对嘎子说:“嘎子兄弟,误会,误会啊。”
嘎子推了吴神棍一把,一屁股坐在床头,对吴神棍说:“不要叫我嘎子,我叫马二嘎。”
吴神棍不愿意惹嘎子,连忙说:“是,是,二嘎兄弟。昨天夜里,你们,是不是对假人做过什么?”
嘎子看了看我,说:“也,也没做过什么。”
嘎子说话吞吞吐吐,这里面有问题。我淡然地对嘎子说:“你把经过说一遍,让吴先生帮着分析分析,看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我连忙对嘎子说:“嘎子,误会,有些误会。吴先生赶过来,就是说明假人失控这件事情的。我打电话是想问一下,昨天夜里,你们去吴先生房间里,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吴先生好查找一下假人失控的原因。”
我不知不觉中,当面说话时已经犯称吴神棍为吴先生了。
吴神棍也点着头,附合着我对嘎子说:“嘎子兄弟,误会,误会啊。”
嘎子推了吴神棍一把,一屁股坐在床头,对吴神棍说:“不要叫我嘎子,我叫马二嘎。”
吴神棍不愿意惹嘎子,连忙说:“是,是,二嘎兄弟。昨天夜里,你们,是不是对假人做过什么?”
嘎子看了看我,说:“也,也没做过什么。”
嘎子说话吞吞吐吐,这里面有问题。我淡然地对嘎子说:“你把经过说一遍,让吴先生帮着分析分析,看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我连忙对嘎子说:“嘎子,误会,有些误会。吴先生赶过来,就是说明假人失控这件事情的。我打电话是想问一下,昨天夜里,你们去吴先生房间里,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吴先生好查找一下假人失控的原因。”
我不知不觉中,当面说话时已经犯称吴神棍为吴先生了。
吴神棍也点着头,附合着我对嘎子说:“嘎子兄弟,误会,误会啊。”
嘎子推了吴神棍一把,一屁股坐在床头,对吴神棍说:“不要叫我嘎子,我叫马二嘎。”
吴神棍不愿意惹嘎子,连忙说:“是,是,二嘎兄弟。昨天夜里,你们,是不是对假人做过什么?”
嘎子看了看我,说:“也,也没做过什么。”
嘎子说话吞吞吐吐,这里面有问题。我淡然地对嘎子说:“你把经过说一遍,让吴先生帮着分析分析,看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嘎子便宜把他和杂毛那天进吴神棍房间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那个杂毛,果然办事不靠谱。
有杂毛在,进别人房间这事儿都不叫事儿。杂毛弄开吴神棍的门,他往门边一站,手里钢丝一插一抖,在外人看来,那和拿钥匙开门没什么区别。城里又不是农村,在这里对门都不认识。
两个人大模大样地打开吴神棍的门走了进去。打开灯又把门关上。吴神棍租的是套房,客厅那几样东西显而易见。他俩打开一间卧室,是吴神棍住的确地方。在里面搜查一番,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俩人就打开了另一间的屋门。吴神棍住的房间没有上锁。这一间房门却是锁上了的。嘎子一转门把手,动作一停,对杂毛说:“这里面肯定有东西,门是锁了的。
杂毛掏出钢丝,打开了这道门。虚掩着不肯推开,迟疑着对嘎子说:“哥,如果真是有活的假人,你那个哥不会从里面走出来吧?”
嘎子瞪他一眼,说了一声:“出息。”
嘎子说着话,推开杂毛一点儿,轻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一间卧室,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燃香的香炉,香炉里装着香灰用来插香。香炉里还插着燃到香灰处的没有换掉的香。桌子前面一个铁盆,铁盆里盛着纸灰。旁边靠墙与床对着是一张柜子。
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蒙着被单。这大夏天的,这间屋里也没空调。但是却感觉不到热,反而有种阴凉。
嘎子一见那床上有人却一动不动,已猜到七八分是那个假曾小飞。他却不去先动它,先打开柜子,看柜子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杂毛趁嘎子翻柜子的时候,忍不住好奇。他一下子把那被单揭开了来。
一个和我一样大小和面目的人就吴现在他面前。这人做的太逼真了,杂毛当时就啊地叫了一声。
嘎子正从柜子里拿出我的照片看,听见杂毛的动静,连忙转身回头,看见床上的假人,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嘎子讲到这儿,对我意味深长地笑道:“哥,那假人和你真像,太像了,什么都有。”
“什么什么都有?”我问嘎子。
“就是,那东西。”嘎子看了看吴神棍说,“鸡吧屁眼都有。”
我靠,瞪一眼吴神棍,血压上升,高压三丈二。
“什么材料做的?”我嘴欠地问了一句。
“和充气娃娃一样一样的”嘎子的这句话,郁闷得我几乎吐血。那个假我,居然是个成人版男充气人偶,什么什么都一应俱全。
“后来呢?”吴神棍听说杂毛把被单揭开,我俩又扯开了充气人偶的事儿,接上他关心的话题问道。
嘎子面色变了变,说:“我俩正惊奇时,那充气人偶的眼睛突然转了转,身体也稍微动了一下,我感觉他要坐起来。眼前这个假人突然一点儿也不像假的了,就像我哥,不舒服地躺在床上。”
这个充气人偶,到此时和我那夜见到的一般无二了。我推测这是因为吴神棍每天烧香施法的缘故,使得他本身散发着邪气,这邪气能感染人,让人产生它是活的这种幻觉。
我把这推测说出来,没有得到吴神棍的认可。他摇摇头说:“它就是活的,半活体。不然怎么能骗过阴间鬼差。不过通常而言,它不可能摆脱我的控制突然有了灵魂和生命,如果它有这能力,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做替死鬼。”
吴神棍转问嘎子:“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嘎子舔了舔嘴唇,说他俩当时就吓懵了。活人他们可以不怕,这充气人偶竟然能活动起来,那还不吓死人。那杂毛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门道,一看情形不对,立马咬破食指,把血洒在了假人上面。那假人果然就僵在床上不动了。
杂毛和嘎子也不敢久留,此行目的已经达到,探查出假人与吴有财有关这个事实。俩人退出房间,见那充气人偶仍旧一动不动。锁好门离开了。
嘎子说完全部经过,望着吴神棍说:“我们,没惹什么麻烦吧?当时它可是一动都不会动的。”
吴神棍不说话,掏出支烟点了,皱着眉头吸着。
嘎子也掏出烟,递给我一根。我没接,这屋里开着空调,烟气太大。我本来烟瘾也不是很大。嘎子自己点着吸了,不安地看着吴神棍,生怕吴神棍说,假人全活了这个差错是他造成的。这样他会觉得有愧于我。
我劝慰嘎子说:“这不怨你,该来的总逃不掉。”
吴神棍终于说:“不全怨你们,不过这东西沾了血,特别是人的血,就等于有了血脉,而这东西本身,又是极阴性的。这本身也不能使它全活起来,但如果被别的厉魂附身,那它就是真的活了。”
我心里不安起来,既然是厉魂,那就不是善类。它不行凶作恶才是怪事。
我们三个人一时无话,屋里只有烟雾缭绕。
 等吴神棍一根烟吸完,嘎子恭敬地双手递过去一支,并帮他点上,小心地问:“吴先生,那就没有什么破法吗?你施法,让它现出原形,即便找不到它,让它自生自灭不能祸害人就好了。”
吴神棍摇摇头,一幅无能为力的样子:“要是能施法,我哪还用费尽心机去找它。附在它身上的那东西,太厉害了。可以这么说,自我出道以来,从来没见过那么厉害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我关切地问。
吴神棍依然摇头,说根本看不透。
我苦笑了一下,说算了,人不可与命争。九龙口的诅咒,这么多年了,哪能那么容易破解的。这都是命。
嘎子不甘心地问吴神棍:“吴先生,你想想办法,一点法子都没有吗?”
吴神棍还是摇头:“我是没辙了。要是那个敢和四大阴差叫板的老头在,可能事情还会有转机。我最近会守护着小飞,只能等那东西出现,我再便宜行事。”
 那老头从一出阴间就没露过面。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不管怎么着,饭还是要吃的。我关了空调,打开窗户,三个人出去吃饭。
下了楼电话就响了。是风轻扬打过来的,说她烦死了,问我在哪里,她要见到我,立即。
我不知道什么事情这么急,就告诉她正准备出去吃饭。风轻扬让我等一下,说莫小强要和我说话。
莫小强在电话里说,李小海回来了,一定要见见我,叫我到昨天吃饭的那饭店去,他请客。
有人请客,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儿,这么多人,一顿饭怎么着也得大几百块。对我这样的打工者来说,不逊于天上掉馅姘。
莫小强说他给吴先生打个电话,一起。
我说不用打了,吴先生就在我跟前。
我们赶到饭店门口等了一会儿,莫小强就开车赶来了。从车里下来五个人。风轻扬,莫小强,他爸莫清江,还有一个高高瘦瘦,戴着博士镜的年轻人。最后下车的是个老头。这老头我见过,就是在那晚在公园门口被杂毛揍的那个老头。
我猜那个眼睛男应该是李小海了。人长得挺斯文干净,配风轻扬,呃,应该是莫素颜也不差。我正奇怪那个老头怎么也来了。莫小强介绍说,那是他爷爷。然后才介绍眼睛男就是李小海。
那老头看到我,意外地说:“是你?”
我点点头,说老爷子,我们又见面了。
莫清江诧异地望着老头问:“爸,你们认识。”
老头不想提那晚挨揍的事情,打着哈哈说,见过一面。
那晚的事杂毛后来说起过,说只是生气作样子吓唬他,并没有真用力去踹他。
风轻扬等我们介绍完,就走到我跟前挽起我胳膊。李小海瞪我一眼,其他人各自表情复杂。李小海是莫素颜正经台面上的男朋友,我也觉得这样不妥。可风轻扬抱得紧,我也只能无可奈何消受着被别人的女朋友环着胳膊的感觉。
包间是莫小强电话订好的。我们进包间坐下,风轻扬自然坐在我旁边。李小海快步抢占了风轻扬身边的另一张椅子。风轻扬瞪了他一眼,哼一声转到我另一边坐下。其他人坐定,李小海挪到我身边自己在那闷闷不乐。
席间莫清江拿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吴神棍请他勿必收下。不用勿必,吴神棍压根儿就没客气,腆着小脸伸手就接了过来。我眼馋地看了一眼吴神棍往兜里揣的信封,吴神棍对我使了个眼色。
莫清江见吴神棍爽快地把钱收下,脸上反而很高兴。嘴里说着客套话:“这次小女的事儿,多亏吴先生了。接下来还望吴先生多费心,当然,我们不能让吴先生白辛苦。”
莫素颜现在还是风轻扬附身,当着她的面,莫清江也不好喊魂撵魂的明说。
吴神棍瞪着一双狡猾的小老鼠眼,连连说应该的,应该的。
席间李小海不断与我拼酒。但这啤酒,也没什么拼头。我也不可能和他死拼。
一通酒拼下来,李小海变聪明了。低着头对我小声说:“兄弟,请你理解我的苦衷,你和莫素颜,那是暂时的,请你看在我们一起喝过酒的份儿上,尊重她。”
我点点头,说理解。
不用多说,李小海已经明白,而且很感激。
我能猜出来,莫小强这顿饭的意思。一来是把吴神棍的酬劳给付了,接下来还得求他办事儿,二来就是让我和李小海碰个面,以后别闹得太乱。至于老爷子来,就是见见我这个人,回去一家人商量下,看以后能不能放心让莫素颜自己出来。
其间没有嘎子的事儿,他只管吃好喝好。老爷子偶尔打量我一眼,还和我碰杯酒,不发表意见。吃完饭莫清江再次提出让吴神棍多费心的事儿。
吴神棍表态,他会想尽办法去查,阳间找不到就托人去阴间查文书。
我觉得他这话说的太大,最终必不了了之。
从饭店出来,老爷子趁着与我走近的机会,竟然问了我一句:“你觉得我家素颜怎么样?”
 我一脸意外。老爷子笑而不语。
风轻扬是被莫小强拉上车的。回到我房间,吴神棍把钱分了一半给我。我拿五千块钱给嘎子,叫他用来请杂毛那帮兄弟吃饭。说是请吃饭,就是接济一下他们。他们这种混日子过法也舒服不哪去。
接下来的两个夜班,半拆的楼前虽然也会有人影晃动。我们都不再去管他。倒也相安无事。白天风轻扬还是会来找我。李小海也会跟屁虫一样跟着她。风轻扬很烦,但也拿他没办法。
吴神棍说他这两天请个高人来处理莫素颜的事情。处理好就和我一起回老家去。他说只有回去才能解决事情,逃避永远没有办法。而且时间也不多了。
我这班上的也心不在焉。幸好本来拆迁工地上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就是个混日子。
三天后,农历七月十二日,鬼节前两天的这个夜班出事了。我没料到,出事的人竟然是嘎子。本来我和嘎子还有老油条三个人值夜班。我两次去过阴间后,猪头一再强调查,上夜班必须三个人在一起,谁也不准开溜。
 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当然我们自己也不会违背猪头的话。睡觉是不在此例的。我们夜班守着这个破棚子,又不用去烂楼里巡逻。基本上不是玩手机就是睡觉。
一次我醒来后,发现嘎子不在了。我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没人应。推老油条,晃了几下都没弄醒。我奇怪他怎么睡的这么死。无奈之下我一把掌拍他脸上,马上退后两步防止他跳起来还手。老油条啊地一声大叫,醒来后迷迷糊糊看着我,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问他嘎子呢?知不知道嘎子去哪了?
老油条抓着我的手连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嘎子出事儿了。
我目瞪口呆。这哪跟哪啊,什么谢谢我,什么嘎子出事了。难道我睡着的时候,嘎子对他说了什么。
“快说啊,嘎子给你说什么了?”我急得吼道。
老油条抓住我的手,边往烂楼那里跑边说:“快,快,我们去救嘎子!”
老油条拉着我的手,顾不得害怕地在砖头水泥块的垃圾地上奔跑着,直接冲向半拆的楼房。跑进烂楼几步,才想起没拿手电,里面光线很暗。
老油条停下来,没头没脑地说:“我回去拿手电,嘎子被拉进地下了。”
我望着老油条跑开的身影,才回味过他的话来。嘎子被拉进地下了。这怎么可能?这个地方我们先前进来过,根本没有地下室之类的空间。他从哪进入地下?
老油条的话说的没头没脑。我也无从判断嘎子的去向。这烂楼里光线很暗,我因为担心嘎子而心急如焚,不自觉地又往里走了几步,实在不可视物,才立在原地等老油条拿手电来。
我等了一会儿老油条还是没来。这烂楼里阴气森森,因为急着找嘎子一头钻了进来,我也没感到害怕。老油条去了一会儿还没回来,我在这里等的久了,感到这儿特别的静。连虫子叫的声音都没有。
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有这么长时间,老油条往返两趟也该跑回来了。看他拉着我奔过来时那个急劲儿,除非他出了什么事来不了。否则早该过来了。
 想想工地上总共三个人,现在已经有两个人出事了。我连忙拿出手机,给猪头打电话。拨了号码,才发现手机根本打不出去。看了一眼屏幕上面信号的显示情况,连一个格也没有。
我拿着手机往外走。这时里面传来一声特别惨的猫叫声。这次与上次和猪头老油条进来不同,现在可是只有我一个人,楼里犹其显得阴森恐怖,我再也绷不住,撒腿就往外跑。
我们进来的路,只转过一个弯。凭着记忆,我也不会撞到什么东西上。跑了一分钟之后,我也就失望了。从我所在的地方出去,不,就算从烂楼的最里面出去,跑步也不需要一分钟。甚至半分钟都不需要。哥当年五十米短跑,可只用了8点9秒。这烂楼最多也只有五十米了吧。
眼前还是黑着。我慢慢停下了脚步。用手机照着,仔细判断我在的位置。慢慢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老油条没有回来,八成是出事了。嘎子在我醒来时就不见了,当时老油条还睡着。他比我醒的晚,怎么知道嘎子到这楼里来了。还有,我一把掌把他拍醒,他那一句谢谢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老油条本身就出了问题,嘎子根本不在这栋楼里,而老油条把我诳进这楼里之后根本不可能拿手电来找我。
如果我走不出去,可能只有天亮了我们才会被人发现出了事情。到那时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冷静,必须冷静。我这样告诉自己。手机的光照不出多远。我尽量朝着一个方向走,因为光线不足和障碍物,中间不得不拐弯。走了一会儿还是走不出去。
我遇上鬼打墙了。
鬼打墙就是鬼迷眼。这是因为眼睛首先出现了幻觉,看到的东西已经不真实,所以造成大脑判断失误。曾有人装逼说鬼打墙是因为人的两条腿不一样长,一个长一个短所以在紧张恐惧的情况下就会绕圈子,原地打转。你妈蛋的我就没见过瘸子一急就走不成路原地打转的。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心里朝着一个方位走去。碰上东西我就横向躲避。避过了仍旧朝前走。
我以为眼睛不看就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误导。这样速度很慢地走了三分钟,我还是没出去。我睁开眼睛呆了一会儿,仍旧漫无目标地走,明知道走不出去,但走动起来会降低我心中的恐惧。
手机微弱的光芒里,前面走过来一个人。我一看见那人,心里就更回紧张和恐惧。因为影影绰绰发现,过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怀孕的大肚子女人。
怀孕的女人是不可能到这烂楼里来的。我站住不动,那女人走到跟前停了下来,打量我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我看见她有脑袋整理个被什么东西砸扁了。露着白的红的。我整个人感到窒息。那女人的脸朝我猛地一伸,我猛一仰头开,这女人咭咭笑着走开了。
走了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问我:“你是来找人的吧?”
我心里正担心着嘎子,条件反射似地说:“是啊,她在哪?”
大肚子女人悠悠地说:“别找了,他回不去了。”
为了嘎子,我豁出去了。弯腰从地上捡到起一样东西,朝着那妇女的背部砸了过去。砸过去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那东西脱手太轻了,竟然是一块泡沫板。可那大肚子女人,却突然就不见了。
然后一声更为凄怆的猫叫,带着颤音在女人消失的方向响起,离我很近。我现在反正也走不出去了,就慢慢走向那女人消失的方向,说不定能找着嘎子。走了十来步,绕过一个斜放的破柜台,我的脚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我心里又吃了一惊。因为害怕,我一直把手机屏幕的光尽量朝远外齐身高的方位照着。
我连忙低头把手机照向地面。地上躺着一只猫。眼睛正盯着我看。手机的光照过去,闪着幽幽的光。猫是死的,身上满是血,肚皮被扒开。眼睛却睁开着。
我吓得后退两步,这猫明显不是自己死掉的。
我感觉自己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刚刚过来时,明明只有一个破柜台。正要转过身去,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道:“叔叔,你碰到我了。”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的声音。这可是夜半破楼里。我僵在那儿,连转过身去看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候我突然听见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里面还夹杂着几声咣-咚的巨响。我转过身,身边什么都没有。照照我前面,那死猫还在,猫眼是合着的。
我连忙朝声响处跑过去。那是熟悉的鞭炮声。转过一个弯,就见前方大亮,几个人拿着几把手电晃着,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棍子挑着正在爆响的一长挂鞭炮。挑鞭炮的那人是吴神棍。后头是莫小强,猪头,和老油条。
我见到吴神棍像见到亲人一般。吴神棍扔了棍子,鞭炮犹在地上欢叫了好一会儿。
吴神棍比谁都关心我,见到我露出欢喜的神色:“你,你没事儿吧?”
我心里还在砰砰地跳,感激地说:“我没事儿,谢谢吴先生,那个,嘎子找到了吗?”
吴神棍说还没来的及找。他们也是接到猪头电话刚刚赶过来。
莫小强让我们进阴间找莫素颜时,和猪头打过交道。所以猪头有他电话。猪头也知道,莫小强请的吴神棍是个有道之人,我们又一起做过事。所以打电话给莫小强把吴神棍也喊了来。
 莫小强说分头找,看看哪里有没有地道入口?
猪头苦笑了一下,说:“别费事了,这整个工地的大楼,是几栋楼拼接在一起的。拆到这边暂停了,是因为这楼里有这一喧的变压器。这工地上所有的楼就是完好的时候,都没有地下层和地下室。”
莫小强突然问道:“有电梯吗?”
猪头说有是有,电梯早拆了,就剩一个电梯井。
莫小强一挥手说:“走,过去看看,电梯井不也算地下吗?”
我们一行人赶到电梯井那儿,电梯井就是一个一人深的坑,中间有一个石柱,石柱上装着一个缓冲装置。电梯井往上直通楼顶。站在这样狭小细长的空间跟前,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心生不安。
这里一目了然,嘎子不在这里。
看他们的情形,老油条已经把情况都对他们说了。我们离开电梯井,我问老油条:“你出去拿手电,为什么没有再回来?你害怕至少也得在外面喊喊我吧,我在这里面出不去,遇见鬼打墙了。”
老油条忙给我道谦:“对不起,我以为你不是人,哪还敢进来啊。”
“你说什么?”我没有误会老油条的意思,他不是在骂我,而是把我当成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说是鬼。我追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油条看了我一眼,边走边说:“我急着回去拿手电,到破棚子跟前发现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我以为是嘎子回来了,钻进棚子一看竟然是你,我当时就懵了。咱俩一起进的破楼,我是跑着回来的,你不可能超过我提前回来。”
我听明白了,肯定是那假曾小飞又回来了。莫小强他们,都听老油条讲过一遍了,所以也不插话,任老油条讲给我一个人听。
老油条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假曾小飞,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假曾小飞若无其事地反问他:“我上班我不在这儿那我该在哪儿?”
老油条有点儿结巴地问:“刚才,我一睡醒,咱俩不是一起进烂楼去找嘎子了吗?”
假曾小飞疑惑地望着他:“你说什么啊俺哥,我就到外面围栏边上小便一下,回来你们都不见了,这不你也是去小便了吗?什么烂楼,那楼晚上不是不让进去看的吗?你可别吓我。”
老油条脑子一转,马上对假曾小飞说:“日他姥姥的,我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赶紧打电话,救嘎子,嘎子被那东西拉到地下去了。”
假曾小飞拦住他道:“先别急,嘎子不是和你在棚子里吗?怎么我离开这一会儿人就少了一个,是不是去撒尿了他?”
老油条急忙道:“没有,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嘎子被一个大肚子女人和一个小孩子还有其他很多人拉走了,一直拉到地下,他们也拉着我,我拼力喊救命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就要被拉进土里的时候,我被你,啊,应该是装你的不干净的东西拍醒了。然后说一起找嘎子就进了烂楼。”
 老油条不敢再进烂楼,是因为见到了另一个假我,真的我反而被当成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这个已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老油条做了一个什么梦。他的梦是不是真的与嘎子的失踪有关。
假曾小飞听完老油条的话,借口让老油条打电话叫人来他先进烂楼里看看走脱了。老油条至今认为,他现在见到的我是后来进到烂楼里的我。当然,也没有人跟他去解释这些。
老油条做的梦很是荒唐,他梦见嘎子要和一个大肚子女人成亲了。这女人还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
老油条的梦里,就他和嘎子在棚子里值班,不知道我去干什么了。一个大肚子女人领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儿从路边上经过。我们这棚子,离路边不远。
看见棚子里有人,那女人牵着小女孩子就钻过围栏朝棚子走过来。老油条和嘎子都在玩手机。嘎子习武之人,感觉灵敏,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见这母子俩正站在棚子边上抬头看着他。
嘎子毕竟年轻,他戳戳老油条轻声说:“哎,有人。”
老油条抬头看见这一对母女,笑嘻嘻地对嘎子说:“找你的。”
嘎子轻拍着老油条肩膀作安慰状:“是不是在外面风流快活惹了祸,这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唉,好自为之吧,马上就两个娃的爹了。”
他们两个人互相小声逗着,那小女孩儿就脆生生地说:“妈妈,妈妈我要爸爸,人家都有爸爸,我也要找个爸爸。”
那大肚子女人冲老油条和嘎子尴尬地笑了笑对小女孩子说:“好,好,妈妈给带你去找爸爸。”
小女孩子不乐意地撒娇:“不,不,我现在就要,我现在就要爸爸。叔叔,叔叔你愿意做我爸爸吗?”
小女孩子说着,跑到嘎子跟前,天真地望着他。嘎子一愣,啊啊地叫了两声。
那小女孩子就高兴地拍着手回头对大肚子女人喊:“妈妈,叔叔答应做我爸爸了,我也要有爸爸了。”
老油条看一眼憨笑着不知道所措着嘎子哈哈大笑。
 那女人跑过来,亲了嘎子一口,抓住嘎子的食指,咬出了血,很快地又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两个人的手指并在一起,血流在一块儿。这就算完成了订婚仪式。
做完这些,就要请嘎子和老油条去她家吃订婚酒席。嘎子那会儿反应特别迟顿,就连那女人咬他手指,他都没避开。要搁平时这怎么可能。
两个人当然不肯去。这时候早看出事情不对劲了。大半夜的一个大肚子女人带着孩子出来找爸爸了,犯得着这么着急吗?
女人见嘎子不去,就来拉他。小女孩也来帮忙,一边拉一边叫爸爸回家。嘎子只感觉自己浑身无力,竟挣扎不过这母女两人。大肚子女人一手拉嘎子,一手招呼老油条也一同去做个见证。
老油条吓的往后退,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已经站了两个人。架着他跟嘎子一同朝那烂楼的方向走去。烂楼里迎出不少人,来恭喜大肚子女人找了个好小伙子,年纪轻看起来身体还棒,刚好能赶到鬼节办喜事儿。
两个人听说鬼节办喜事儿,吓得不得了,拼了命地挣。怎么奈脑子指挥自己的身体特别费劲儿。他两个被这些人推搡着往烂楼里走去。走不多远,果见一家院子里人声嚷嚷,非常热闹,连门口都摆着桌子长凳,桌子摆着烟,不少人坐在那吸烟闲聊。这就是农村办喜事的样子。
 老油条挣扎着不肯进院子。但无济于事,尾随在嘎子后面被人推着往门里走。就是这时候我一把掌把他打醒了。在他梦境模糊的时候,那院门什么的都不见了,只见嘎子慢慢消失在了地板砖下面。
所以老油条一醒来,又听我说嘎子不见了。就赶紧对我说谢谢。带着我就来料楼里找嘎子。
我到现在才知道他带我来这楼里找嘎子全是因为他做的这样一个梦。不满地抱怨他:“俺哥,这么大的事儿,你咋能凭这样一个梦断定嘎子在这楼里地板砖下面呢?嘎子是拱地龙啊还是钻地鼠啊。”
老油条伸出他的左胳膊,把短袖再捋起来些,用下巴示意我看他上臂,上臂上有一块於青,看来掐的时候很用力。“看见了吗?我自己掐的,就是在梦里掐的。我做梦时就怀疑这个梦很不正常,狠狠掐了下自己希望能疼醒来,可根本醒不过来。被你打醒后我感到上臂痛的厉害,你又说嘎子不见了,我就知道坏大事了。”
我听老油条这么说,问他有没有给嘎子打过电话。老油条说打了,没人接听。
“还能打通是吧?”我追问老油条。
老油条说是,能打通,就是没人接,在棚子里打过很多次了。
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对他们几个人说:“按先前莫警官说的,我们分头找,然后我一直打他手机,大家听着手机铃声。
我掏出手机看看,这里面是有信号的。想想本来就该有的,这里原来是一个大卖场,怎么可能没有手机信号。可是刚才我一个人在这里面遇到鬼打墙时,可是一点儿信号都没有的。要不然我随便打个电话,也不至于那么害怕。
我们分头寻找。我没有手电,和吴神棍一组,吴神棍时不时点一个大雷子炮扔了。整个楼里就空荡荡地响起一声咚。我一边走,一边拨着嘎子的手机。里面传来音乐彩铃。等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我就挂断重拨过去。
我走到一处角落的房间门外时,听到地下传来手机铃声。
“人在这边。”我大喊着,把其他人都叫到这边来。
这个大房间装的是铁门,上面写着变压器房,有电危险。
 嘎子的手机铃声,真是从变压器房门两步远的地板下面传出来的。嘎子真钻进了地下?我心里惊疑不定,一面叫吴神棍用手电仔细地照。
吴神棍听着手机铃响。用手电挨着照着地板砖。然后走上去用脚踩。走了两肯吴神棍叫道:“这两块地板砖是活动的。”
吴神棍站在一边,用手把那两块地板砖掀起来。下面果然是空的。不过地板砖下面是铁栅栏。铁栅栏也是松动的,可以拿掉。隔着铁栅栏,我已经看见下面有人。
这是一个比较狭窄的地道。里面是走电缆线的。嘎子就爬在电缆线上。吴神棍把铁栅栏拿开,我拉住嘎子胳膊使劲往外拔。一个人竟然不能把他拉上来。吴神棍把栅栏搁一边连忙上来帮忙。我两个人合力把嘎子拉出来放到地板上。
嘎子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却一动也不会动。
莫小强说打120,叫救护车来!
吴神棍看了莫小强一眼说道:“叫救护车来救不了他,按医院那套治法,说不定还会害了他。”
“吴先生,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对吴神棍的语气又敬重不少。
吴神棍沉吟片刻说道:“他现在应该没事儿,只是暂时昏迷,我看过了,他身上又没受什么大伤,很快就能够醒来。”
猪头看了看我们几个人,把铁栅栏和地板砖仍旧放回去。放好后对我说:“先把嘎子弄你那里去吧,花销什么的我给上边反应一下给你报销。”
我点点头,说就放我那儿。报不报销都没关系,嘎子是我兄弟。
吴神棍叫老油条和我两人把嘎子抬起来走。老油条突然问了吴神棍一句话:“马二嘎的魂儿会不会留在那家院子里了?”
吴神棍脸色变了变,严肃地说:“别胡说,先把人抬回去。”
夏天,天亮的早。我们把嘎子抬到我那儿时才四点多,但天已经蒙蒙亮了。吴神棍叫其他人都各去忙各的,就我俩人守着嘎子。
莫小强走到门口,吴神叫住他,问那个拆迁工地是哪个开发商开发的。莫小强说是中食集团。
吴神棍说那地方得整治,不然没办法开发。到时死人不说,里面根本住不了人也做不成生意。
莫小强说我会把你的意思传到相关人的耳朵里。后来我才知道,莫小强的爷爷,是这中食集团的老经理。这里面的事儿,老爷子也知道一些。只不过最近发生的事儿,老爷子只知道关于莫素颜的,对这烂楼里闹鬼的事儿,不是很清楚。
莫小强走后,我小心地问道:“吴先生,这事儿,严重吗?”
吴神棍很干脆地说:“把吗字去了。阴阳邃道开在在一个地方,这地方本身就阴气极重。但这里这么多年,听说拆迁前这里面人气还挺旺,证明没什么事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拆迁后才开始发生的。现在愈演愈烈,孤魂野鬼都要逼人成亲了。这里面问题很大啊。马上就是鬼节了,这事儿处理不好,你这兄弟真会去了阴间和那女人去过日子了。”
“吴先生,那你一定得想想办法。”我近乎哀求地对吴神棍说。
吴神棍坚定地点点头:“这是事关附近广大老百姓的大事儿,我吴某人定然不能袖手旁观。”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稍安。这时候嘎子睁开了眼睛,他醒了。
我连忙趴到床边上欣喜地叫道:“嘎子,你醒了?”
嘎子看了看我,显得很疲惫地说:“哥,我怎么睡你房间来了,那女人,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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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子的话听得我心里直冒寒气。那女人走了吗?他的意思是那个大肚子女人一直跟过来了。我噌地站直身,在房间里左看右看。这是徒劳无功,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然后我把目光望向吴神棍。吴神棍神色一凝,双手各伸出食指和中指交叉在脸前来回比划着,小老鼠眼瞪得溜圆,和电影里那些狗屁道士作法时没有二样。更坐实了他在我心中的神棍的印像。
吴神棍比划三两下,大叫了一声开。我以为他只比划就行了,冷不防来这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我担忧地望着他。他摇摇头,意思是他什么也没发现。
嘎子慢慢坐起来,我连忙去扶他。嘎子挣脱我,摆摆手说:“我没事的哥,明天晚上,你一定要去喝我和清兰的喜酒。”正版最快更新请搜磨铁巴巫蛮道。
我心里痛了一下,嘎子看起来还没有清醒过来。这时候我只能求助于吴大神棍,想起昨天才从他手里抠过来一大笔钱,这会儿就得像孙子似地求他。人无欲则刚,我从嘎子出事儿吴有财赶过去,就在他面前硬朗不起来了。
我对嘎子含糊地点点头,再望向吴神棍,眼里露出恭敬期待的目光。吴神棍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别,别,真受不了你这个,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吧。我帮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找一个你这样的实验品不容易。”
你妈蛋的,我对他恭敬的态度随着他说的实验品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
嘎子坐在床上,定定地望着吴神棍,冷冷地道:“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来插手,否则我和你没完!”
吴神棍哼了一声,迈步往门口走去。我跟在后面吴先生吴先生地叫着,他也不理我。我对于吴神棍,有可利用之处,他一般不会计较太多。而嘎子和他,则是谁离了谁都照样过。所以嘎子说了这话,吴神棍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但嘎子是我兄弟,他可以为了我的事儿不顾一切。那他现在被鬼魂迷了心窍,执迷不悟。我却不能坐视不管。
吴神棍拉开门就蹬蹬地下楼。我往外追时,嘎子也要下床,还对我说理那王八蛋弄啥。
  我对嘎子喝了一声,老实在床上呆着。
我自己下楼去追吴神棍。
追到楼下,吴神棍正在楼梯门口等我。他对我说:“刚才我开天眼看了,那个女人并不在屋子里。想必她一路随嘎子回来,然后自己又回去了。你肯定奇怪有东西跟过来我怎么不知道,其实我们不开天眼,也和普通人一样看不到那东西。当然,那东西自然而然露面的时候除外。”
“那,嘎子这边怎么办?看样子他还没清醒过来。”我焦急地问道。
吴神棍叹了一口气,两手用力握了握说:“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也只能和嘎子慢慢沟通,慢慢做他的思想工作,说服他。他要做什么事情,你尽理顺着他些。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我苦笑了一下:“要是那女人来了,我给你打电话还来的及吗?”
吴神棍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汗津津的黄纸,递给我说:“这是一张避邪符,虽不能重伤妖邪,但它们想沾身也没那么容易。”
我接过来说:“再拿一张来,我和嘎子两个人一张怎么用?”
吴神棍摸索一阵子终于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来。我如获至宝地抓过来收好,对吴神棍道了谢,赶紧上楼了。嘎子一人在楼上我不放心。
我把两张符都拿出来,挑出一张好的给嘎子。嘎子死活不肯要。他祈求我说:“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清兰也对我好。我戴了这东西,清兰就无接近我,我俩就结不了婚。她带着一个孩子,还怀着一个孩子,一个人在那边不好过。我们两个相爱,我就得跟她结婚,到那边去帮她。”
嘎子让我很无语,才见鬼一面还喜当爹说个屁的相爱。我觉得他一半清醒一半糊涂。他对我这么恭敬,证明他是清醒的。同时又执迷不悟地要和一个鬼结婚,他肯定又是糊涂的。
吴神棍交待我尽量顺从他说服他。我只得顺着嘎子的意思往下说:“嘎子,就算你俩相爱,可是你是个人,她是个鬼,你俩怎么在一起?是她过阳间来,还是你过阴间去?去阴间就等于死了,你死了你爸你妈怎么办?”
嘎子笑了笑,笑得很幸福:“哥,谁说去阴间就是死了。阴间和阳间一样,是另一个世界。我可以过去,她也可以过来。不用死的。明天是鬼节,我们刚好赶在这个好日子结婚。你不用劝我了哥,走,咱俩出去准备下结婚用的东西,你帮我挑挑都要什么。”
嘎子下床,拉着我出门。想着嘎子去阴间和一个鬼结婚,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他说的不用死还可以回来看看纯属扯淡,阴间是你家菜园啊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那阴阳邃道出口,也不是谁都能找到的。我都进去过两次了,现在单独让我一个人,我仍然进不去,也出不来。
和我一脸的担心忧虑相反,嘎子一脸的幸福欢乐,不停地问我:“哥,结婚都要哪些东西?有哪些礼节要注意?对了,咱们这边除了你去,还要再请几个人,杂毛得去,他手下那些混混就不请了,怕喝高了又闹乱子。。。。。。。”
嘎子叭啦叭啦地说,我只能苦笑着听,也不接他的话。他要结婚,还得拉一批人陪他下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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