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尽言青史美臣——郑公魏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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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征，字玄成，巨鹿曲阳人。魏征自少孤贫，但落拓有大志，不事生业，而是选择了一个偏门，出家为道士。他为人好读书，多所通涉。隋末时，见天下渐乱，他特别偏重阅读春秋战国那些纵横家的著作。李密起兵后，他前去投靠。后来又被窦建德抓到，因其有才，被拜为起居舍人。建德被擒后，太子李建成闻其名，引为直洗马，对他非常敬重。魏征当时见秦王李世民勋业日隆，常常劝李建成早早除掉这位兄弟。
　　玄武门之变，建成被杀后，李世民亲审被抓获的魏征：“你离间我兄弟关系，为什么？”魏征回答：“皇太子如果早听我的话，必无今日之祸。”其实李世民早就钦闻魏征大名，根本不想杀他，登基后拜其为谏议大夫。
　　实际上，太子李建成也是个不错的人，只不过自己被杀后，完全失掉了“话语权”，后来的太宗臣子肯定会大捧李世民，极力贬低李建成。即使是选取《太宗实录》好多资料写成的《资治通鉴》，也有“太子颇仁厚”的记载，而且，有一次李元吉要“手刃”秦王李世民，太子建成还“阻之”。据现有史料分析，李建成在唐朝立国时也多有功勋，根本不是阴险狡诈之人，后来全被太宗的史臣抹杀掉功绩。虽然太宗在唐朝开国时武功甚丰，但这些并不是能当皇帝的必然本钱，嫡子袭位才是封建社会的正理，如果能打能杀就能当皇帝，那肯定是乱世。太宗后来肯定也内疚，从他后来参加重新安葬哥哥时“哭之甚哀”的表现，就可窥见一斑。
　　太宗即位之初，励精政道，多次于内殿与魏征深谈，访以天下得失。魏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性又抗直，无所隐瞒。他常常犯颜进谏，神色不移，其事迹史多记载，文章多多，故不详述。贞观七年，进封郑国公。
　　贞观十六年，魏征病故，时年六十四，当夜太宗李世民梦见魏征“如平生”。太宗为其辍朝五日，赠司空，谥文贞。
　　值得一提的是魏征身后事。魏征曾经向太宗密荐中书侍郎杜正伦和吏部尚书侯君集有宰相才能。魏征死后，杜正伦以罪获黜，侯君集谋反被诛，李世民就怀疑这位“老实人”有因私营党的嫌疑。后来，太宗又知晓魏征曾把自己给太宗的谏诤言辞书稿给史官褚遂良观看，有博名之嫌，更加不悦，手诏下令罢掉先前把衡山公主许配给魏征长子魏叔玉的婚约，怒极时还“亲仆其碑”，一段君臣佳话，竟以此为终。
　　无论如何，史书皆对魏征极言赞美：“智者不谏，谏或不智。智都尽言，国家之利。郑公（魏征）达节，才周经济。太宗用之，子孙长世。”
　　命世之才善建嘉谋——梁公房玄龄
　　房乔，字玄龄，齐州临淄人。自幼聪敏，博览经史，工草隶、善属文。玄龄少年时代随父亲去京师，当时隋文帝当国，天下宁晏，一片大好太平景象，但弱冠之年的房玄龄已经对世事有精到的分析，私下对父亲讲：“隋帝本无功德，只知诳惑百姓。而且他不为国家长久之计，诸子嫡庶不分，竟相淫侈，最终会互相诛夷倾轧。现在国家康平，但灭亡之日翘足可待。”
　　十八岁时，本州举进士，他获封羽骑尉。由于父亲常年卧榻重病，房玄龄一直伺奉左右，为人极其孝顺。李世民领兵过渭北，房玄龄谒于军门投靠。两人一见，便如平生旧识，马上任其为记室参军。房玄龄为报李世民知遇之恩，竭尽心力筹谋军政事务。每攻灭一方割据势力，军中诸人都全力搜求珍宝异物，惟独房玄龄四处访寻英杰人物，并把他们荐于秦王李世民。因此府中的谋臣猛将，心中都十分感念房玄龄推荐之恩，尽死力报效。
　　房玄龄在李世民秦王府中十多年，一直掌管军谋大事，而且于军书表奏，驻马立成，文约理全，不用草稿。高祖李渊也对房玄龄深加叹赏，对侍臣讲：“此人深识机宜，足堪委任。每为我儿（世民）陈事，必会人心，千里之外，犹对面语耳。”
　　后来，太子李建成斥逐秦王府宫属，房玄龄与杜如晦一并被驱斥于外任。“玄武门之变”前夕，李世民密召二人化装成道士入阁秘计，最终赞画计成。
　　贞观元年，官拜中书令。论功行赏，太宗以房玄龄、长孙无忌、杜如晦、尉迟敬德、候君集五人功为一等，进爵邢国公。李世民的堂叔李神通当时很不服，大言道：“义兵初起，臣率兵先至。现在房玄龄、杜如晦等刀笔之吏（这位皇叔不敢提长孙无忌，因为他是太宗大舅子；也不敢提尉迟敬德和侯君集，二人都是武将，勇武有兵，而且尉迟敬德老拳连太宗堂弟脸上也不能幸免），反而功居一等，臣心不服。”
　　李世民也不客气，当廷驳斥道：“义旗初兴，人各有心。叔父您虽率兵前来，也是因为惧祸怕被诛连杀掉，而且您从未亲自上阵打过仗。与窦建德交手，您全军陷没（还被俘获，只是窦建德仁义没杀他。李世民给他面子没点破）；后来刘黑闼起兵，您又望风败逃。如今论功行赏，玄龄等人运筹帷幄，安定社稷，攻比萧何，虽无汗马之劳，但能以大计居功一等。叔父您国家至亲，朕并不吝惜封赏，但不能因私情滥于功臣同受奖励！”一席话，讲得这位常败皇叔惭愧退下，好没面子。
　　贞观二年，房玄龄改封魏国公，为尚书左仆射，监修国史。房玄龄尽心竭诚，夙兴夜寐。加之他明达吏事，法令宽平，任人惟贤，不分卑贱，当时论者皆称之为良相。他任宰相十五年，女为韩王妃，儿子房遗爱尚高阳公主，显贵至极，但常常深自卑损，不敢炫人傲物。
　　贞观十八年，李世民亲征辽东高丽，命房玄龄留守京城。贞观二十三年，房玄龄旧疾复发，当时李世民在玉华宫，闻讯命人用自己的担舆把房玄龄抬入御座前，两人相见，感怀流泪，哽咽不能言。
　　太宗命太医去这位功臣家里疗治，每日以御膳供房玄龄食用。听说他病有好转，太宗就喜形于色；听见病情加重，太宗马上愁容顿现。
　　临终之时，房玄龄对诸子说：“当今天下清平，只是皇上东讨高丽不止，正为国患。主上含怒意决，臣下莫敢犯颜。我知而不言，就会含恨而死啊。”于是抗表进谏，请求太宗以天下苍生为重，罢军止伐高丽。
　　太宗见表，感动地对房玄龄儿媳高阳公主说：“此人病危将死，还能忧我国家，真是太难得了。”
　　临终之际，李世民亲至其病床前握手诀别，立授其子房遗爱为右卫中郎将，房遗则为中散大夫，使其在生时能看见二子显贵。房玄龄受遇如此，死时定当含笑。卒年七十，诚为喜丧之年。太宗为之废朝三日，赠太尉，谥曰文昭，陪葬昭陵。
　　房玄龄一直告诫儿子们不要以地望凌人，切勿骄奢沉溺，并集汇古今圣贤家诫，亲书于屏风上，分给各房子嗣，说：“如能留意上面的内容，足以保身成名。”
　　长子房遗直嗣爵，高宗初年做到礼部尚书的大官。次子房遗爱在太宗活着的时候，由于老婆高阳公主特受宠爱，他作驸马时与皇室别的女婿也大不相同，礼赐恩宠异于诸皇婿。高阳公主骄恣成性。高宗继位后，她想自己老公承袭房遗直的公爵爵位，就诬告房遗直对自己无礼（不知是讲房遗直调戏她还是不尊重她）。高宗还真当回事，让舅舅长孙无忌鞠审此案，这一下子不得了，竟审出高阳公主和房遗爱两人想要谋反的事情（其中不排除皇舅为了清除异己而使案件升级的“猫腻”）。可惜房玄龄一世忠贞，家族终为逆子恶妇所累，公主赐自尽，房遗爱伏诛，诸子都作为刑徒流配岭南（金枝玉叶，自此后都成了讲鸟语的土著了）。房遗直因父亲之功，总算保得不死，除名为庶人。可惜房玄龄本人死都死了，大红的牌位被下令从太宗庙中撤出，失掉配享的资格。
　　才高望重社稷之臣——申公高士廉
　　高俭，字士廉，渤海修人。其祖父高岳是北齐神武帝高欢的堂弟，封清河王，官至左仆射、太尉。其父高励，北齐乐安王，也曾任左仆射。北齐之后入周，不知何故竟没被周武帝与齐后主高纬一起杀掉。隋朝取代北周后还任过隋朝的洮州等四州刺史。史载，高士廉“少有器局，颇涉文史”，与大文豪薛道衡等人结为忘年之交，为一时才俊。
　　隋炀帝大业年间，高士廉的妹妹嫁给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生子长孙无忌和一个女儿。长孙晟死后，高士廉把妹妹接回自己家中，并非常厚待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女。当时他发现年青的贵族子弟李世民异于常人，就把外甥女嫁给他，这位长孙氏就是后来的文德皇后。隋炀帝时，由于和高世廉逃亡到高丽的兵部尚书斛斯政关系密切，隋廷把他流放至交趾。萧铣称帝时，交趾太守丘和附梁，高士廉也随之降梁。萧铣被唐朝平灭后，高祖李渊因亲戚关系，命高士廉巡按岭南诸州。后来他升迁为雍州治中，而当时他的外甥女婿李世民为雍州牧。
　　“玄武门之变”，高士廉与外甥长孙无忌并预密谋，他自己还亲率吏卒从监牢里释放囚犯，授以兵甲，组成临时的部队驰援李世民。贞观元年，提升为侍中。贞观十二年，以其佐命之功授申国公，拜尚书右仆射。
　　高士廉为人谨慎缜密，表奏皇帝的草稿一概焚毁，不使左右知晓。贞观二十一年病死，时年七十二。
　　当时太宗刚刚饮服“药石”（类似“五石散”的东西，当时认为既“壮阳”又“保健”，实际上是毒性很大的东西。多位贵族、皇帝因之而死），闻讯马上整装要亲临看视。高士廉的外甥长孙无忌急忙策马跪伏于半路迎接，痛哭陈说高士廉临终前切言皇上不要亲临，加之“饵石临丧”是医家大忌，劝了半天才把药性正发作的太宗皇帝劝回宫去。赠司徒，陪葬昭陵，谥曰文献。
　　高士廉一家三代仆射（宰相），子为尚书、驸马，外甥为太尉，外甥女为皇后，一时无两。想想北齐皇族中他那些年不过四十就暴死的高家堂叔、堂兄弟们，高士廉一枝可谓是下场最好的。即使日后长孙无忌被诛，其子高履行也仅仅受牵连贬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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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征是唐太宗最倚重的良臣，他敢言直谏绝不妥协。所以李世民的许多失误与偏差都能得以及时的改正，“贞观”之所以能大治，魏征有着重大的功劳。魏征死后，唐太宗非常想念他，因此对身边的大臣很有感触地说：“人们以铜作镜子，可以整齐衣冠；以历史做镜子，可以观察到历代兴衰的更替；以人做镜子，可以知道自己的得失。魏征死了，我失去了一面明白得失的镜子呀！”确实，作为国家的最高领导者，身边有一面高悬的明镜，让人及时地防错纠误，天下何愁不国泰民安？　　李世民一向看重魏征的才能，他登基之后用魏征为丞相。魏征对唐太宗说：“我有幸侍奉陛下，希望陛下让我做良臣，不要让我做忠臣。”太宗问：“忠臣、良臣有什么区别？”魏征回答说：“稷、契、臬陶，君臣齐心协力治理好天下，共享尊贵荣耀，这就是良臣。龙逢、比干，朝廷上当面争谏，身死国亡，这就是所谓的忠臣。”　　太宗明白他的意思，只有自己能做贤君，他才可能成为良臣。因此，太宗不仅准其所奏，而且还赏赐丝绢以表鼓励。　　贞观八年，在魏征的带动下，朝臣进谏越来越多，但有些人陈述的与事实不符，太宗要治他们的罪，魏征则站出来，坚决反对这样做。　　魏征进谏说：“古时舜治天下遍设谤木，以求知道自己的过失。陛下要想明白得失，就要让大家放胆陈述。如果说得对，自然对陛下有益；说得不对，也不会有害。若动不动治罪，以后谁敢开口说话？”太宗听了心服口服，便立即取消处罚失实谏者之罪，从而确立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　　魏征的耿直敢言，不仅表现在国家大事上，对皇宫内部的一些事也提出自己的看法，例如太宗给女儿长乐公主的嫁妆超出礼规，魏征认为不合礼仪，便直言地指出：“陛下爱长乐公主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要合乎礼规。一个人的美德应该是一致的，如果在小事上苟且，在大事上就坚决不起来的。”　　太宗听后便减少给长乐公主的嫁妆。长孙皇后知道之后感叹地对太宗说：“曾经听说陛下敬重魏征，今天我才知道其中的缘故。妾与陛下结发夫妻，情深意重，尚且不敢冒犯威严，魏征身为臣下，却能用公理来明辨陛下的私情，实在是国家栋梁之材！”　　到唐太宗大治天下之后，魏征仍看出内中潜伏的危机，及时提醒太宗知道守天下不易，要居安思危，常存忧患意识。太宗不在乎地说：“任用贤人，多听谏言，不就行了吗？”　　魏征就回答说：“自古贤明的君主，在创业和建国之初的困境中，往往能听进谏言，但到天下承平安定之后，便产生了懈怠。所以圣人总要居安思危，常存忧患意识，就因为这个道理。所以在安逸中要时时警惕，不是很难吗？”　　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个道理，魏征还写下著名的《十思疏》，让太宗时时警醒，太宗对此很赞赏，把《十思疏》摆在宫室内的屏风上，早晚观看阅读。　　有一次，房玄龄遇到少府监察从宫里出来，随口问了一句：“皇宫里有那些建设项目？”这件事让太宗知道了，太宗则教训房玄龄说：“你管好你的政务就行了，可别管我宫内的闲事。”房玄龄吓得跪地谢罪不已。　　魏征在旁边则不断地摇头，连声说：“我不明白、不明白。”　　太宗问他不明白什么？魏征说：“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怪罪房宰相，他是陛下股之臣，通晓营造项目，如果宫中所建确是应当进行的，他就要设法帮助陛下完成；如果相反，就算动工了，也得劝陛下停下来，这才是忠于职守。陛下却因此怪罪与他，叫我如何理解得了？再说房公身为宰相，清楚自己职责的范围，也知道自己问得不错，却不向陛下辩白，只知道唯唯诺诺，难道要把对的改错吗？这叫臣更不可理解了。”这番话，不仅说得太宗满脸通红，而房玄龄听了也觉得无地自容。　　有时候太宗受不了魏征不留情面的劝谏，对魏征说：“以后朕有什么不对，你当大臣的面顺着朕，等没人时再告诉朕，朕一定会照你的办。”但魏征说：“舜帝曾告诉群臣，不能当面顺从，背后反对。陛下虽然没有这样告诫我，但我天生是这样的人，不能当面顺从，背后反对的。”太宗知道不能勉强他，只有继续听他不留情面的劝谏。但他细细一想，则庆幸自己有这样刚直不阿的大臣。太宗有感地对臣下说：“美玉需要良工雕琢才成器，我虽说不上美玉，但魏征是良工确是无疑的。”　　而魏征的确没有辜负太宗这“良工”的评价，他先后进谏数十万言，提出“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杰出论断。他的《十思疏》则被史学家称为“可作万世帝王的借鉴”。所以太宗在宴请公卿大臣的盛会上说：“贞观之前，跟随我平定天下的大臣中，房玄龄的功劳没人比得上。贞观之后，尽心尽力，犯颜直谏，安国家、利百姓，成就朕今日的功业，为天下称道的，只有魏征，其他人是没法比的。”　　贞观十六年，魏征病重，太宗亲临病床探望，并问魏征有什么嘱咐。魏征在病榻中说：“凡人都有善恶，用善则国家平安，用恶则国家动乱。当朝的大臣，陛下对他们或爱或憎，喜欢的人，就只会看到他的善；不喜欢的人，只会看到他的恶。只有对喜欢的人，也能看到他恶的一面；对不喜欢的人，也能看到他善的一面，这样才能任用贤臣，振兴国家。”太宗点头称是。　　过了几天，太宗在夜里忽然梦见魏征病愈了，在朝堂上，再次慷慨进谏。怎知到天亮，就得知魏征去世的消息。太宗非常的悲痛，亲自登门祭奠。到魏征出葬时，太宗登上内苑西楼，望着出殡队伍失声痛哭，内臣劝慰他，他很伤感地对臣下说：“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鉴，可知兴衰；以人为鉴，可明得失。现在魏征去世了，我的三鉴不齐全了，这教我怎能不伤心啊！”　　魏征之所以能称为千古贤能者的榜样、诤臣的典范、良臣中的楷模，这主要以他耿直坚忍、正直不阿、洞明利害、明察得失有关。同时更庆幸的是，他是千古的幸运儿，遇上唐太宗这个从善如流、闻过即喜的明君。否则，不说他遇上纣桀，就算遇上的是中庸的君主，也难以成全他的辉煌。在历朝历代中也不乏象魏征这样的“明镜”，但那些庸君、昏君、暴君就是不照，总是“脏着脸”、怒着脸、恨恨而过。等到被“软刀子”割去头颅（如纣王）；等到被外敌攻入、内奸得逞，成了俘虏，才以袖遮脸懊悔（如吴王夫差），才明白身边没有敢言之人之后，下场原是那么惨烈的，但到此已为时晚了。正因如此，仁人志士，每读到魏征直谏的种种事迹，都不禁唏嘘感叹，思绪万千，至此你就会明白：当忠臣难，当良臣更难，当良臣能遇上明君更是难上加难，但魏征却能幸运地遇上了，所以良臣明主，相得益彰，创造历史，成就辉煌。但我觉得，中国历史上只有一个魏征太少了，因此，我希望在我们国家的领导层内，决策核心中，都有魏征这种典型的出现，那么领导者的失误就会减少到最低，民族的进步得以更快，国家的长治久安就会更加牢固、坚如磐石的。梦见魏征坟墓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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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旨解除婚约，说他们有当宰相才能，让人叹息，这时也后悔了：魏征曾把自己给皇帝提建议的书稿给当时记录历史的官员褚遂良观看，竟以此为终，杜正伦因为负罪被罢免，心里很不高兴，一段君臣佳话。先前唐太宗已经同意把衡山公主许配给魏征长子魏叔玉。可是在魏征死后。后来，竟然亲自砸掉了魏征的墓碑，侯君集因参与谋反而被斩首，唐太宗又得知消息。到后来他越想越恼火。李世民开始就怀疑魏征这位他认为很老实的人在朝廷有因私营党的嫌疑。唐太宗怀疑魏征故意博取清正的名声魏征在死之前曾经向唐太宗秘密推荐当时的中书侍郎杜正伦和吏部尚书侯君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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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记 第九十二回 祭师娘倩女惊墓 护玉兔痴汉坠崖
　　水之波怒容满面，朝着对讲机大吼一声：“停！”又“蹬蹬蹬”地跑到饰演女娲的兜儿面前，吼叫着说：“女娲不是妖精，你扭什么扭，浪什么浪！要天真烂漫，要对蛮荒世界充满好奇和怜惜，要感觉到孤单寂寞。NG（重拍）！”兜儿撅着嘴低下头，一脸委屈。说：“上次拍的就那样，是你说不行。现在人家是按照你说的去做，又说不行。烦！”紫萱说：“之波，照这样拍下去天黑也拍不完。”水之波看看天，懊恼地说：“你也是。语气表情有这么现代吗？要不要在戏里给你配一台手机。”　　紫萱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水之波。说：“喂！你心里不舒服就藏着，别拿咱们发泄。叫大家评评理，拍了一个下午，NG了三十多次。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全是你说了算。干脆你一个人来就得了。岂有此理！”水之波脸色铁青，粗起脖子。说：“你……”紫萱不甘示弱，上前一步。说：“你什么你，信不信把你扔下天门洞！”林琳和老邝见状，赶忙跑过来挡在二人中间。林琳说：“水导，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老邝把一瓶矿泉水递给气鼓鼓的紫萱。说：“别恼啊。来，喝口水，消消气。”水之波转头望着远处，两滴泪水从眼里流出。说：“撤吧。”　　《女娲》是一部电视连续剧，共分三十集。叶青和老板娘对剧本大加赞赏，认为可以成为红袖影视的年度力作。剧本是袖儿写的，场景宏大，情节生动感人。在戏里，水之波既要当导演，又要饰演伏羲。紫萱和云袖则饰演女娲仿照自己用泥巴捏出来的人。由于剧本所反应的内容发生在蛮荒时代，为了尽可能达到剧本的要求，剧组选取张家界和神农架作为拍摄的外景地。根据事前安排，他们首先进ru张家界拍摄。这是水之波离家出走两年多、回到公司之后执导的第一部电视剧集。对此，大家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水之波两年多没执导，不知道能不能拍出预期效果；兴奋的是，名满天下的水之波导演又回到他们当中，可以让他们的劳动得到更大回报。但他们没有想到，以前温文尔雅的水之波突然间变得脾气暴躁，反复无常，动不动就破口大骂，有时突然对着镜头哭泣。就连一些简单的场景，也要反复拍摄多次才能完成。　　对于水之波的反常举动，兜儿和紫萱都很难接受，免不了使些小性子。导演和演员发生磨擦，给剧组原本和谐的人际关系烙上了阴影。林琳为此深感忧虑，赶忙给远在西海的乔梦打电话，详细汇报几天来发生的情况。乔梦不敢怠慢，抛下手头事务，带着叶青立即赶往张家界。　　来到剧组住地，乔梦和叶青调看了几组镜头。二人不看尤可，一看吓了一跳。蛮荒大地苍茫辽阔，群山连绵起伏，烟波浩渺；几只巨鸟从蓝天飞过，一群猴子在云雾间跳跃。天地逐渐分开，一个身披树叶几近裸露的美少女从森林中缓缓走出，凝望苍天大地。镜头慢慢定格在美少女脸上。只见美少女清澈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又放射出一种顽劣的渴望……叶青一拍大腿。说：“好小子！这两年多没白出走。”乔梦非常激动。说：“之波用上了好莱坞大片的拍摄技巧，但取景和拍摄角度更为刁钻，简直匪夷所思，即使电脑特技也做不出这样的效果。不愧是画家！还有兜儿表演很到位，真正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们几个天生就是演员，悟性奇高。云袖将来定会超越兜儿和紫萱。”叶青点头赞叹。说：“不过，有些地方拍得不够完美。嗯……你看这部份，分明是受之波的情绪影响。乔梦，得解开他的心结。唉！甜甜留下太多东西。”　　田甜甜突然辞世，的确给水之波的心理造成巨大影响。他喜爱田甜甜，希望凭自己的能力，帮助这个有着甜美笑容和细腻心思的逐梦女孩完成梦想。但田甜甜却伤害了他，破坏了他精心编织的梦想。当见到田甜甜的时候，他把怨恨撒了出来。在田甜甜伤心地走出“白金汉宫”时，他心里竟然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意。然而，快意很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内疚和失落。是袖儿叫他来和田甜甜和解的，目的是为了让双方走出泥潭，是为了帮助田甜甜重新走上正确的人生轨道。那晚，田甜甜想请求他原谅，想他象从前那样，帮她解决困难，想他给她以生存的力量和勇气。而他不但没做到这些，还把田甜甜推上了绝路。为了他，田甜甜揭露了“桃色事件”的真相，并以死证明他的清白。　　水之波觉得是他害死了田甜甜。　　柔和的灯光里，奶黄色的墙壁散发出软绵绵的温馨。水之波把半杯威士忌倒进嘴里，又满满地斟上一杯，双眼迷离地看着乔梦和叶青。说：“大姐，师傅，你俩跑过来干什么，这里有我就行。张家界到处是高山密林，悬崖峭壁，很危险！”乔梦把酒杯放到桌上。说：“之波，不要喝了。我和叶老闲着，过来看看你们。刚才看了你拍的部分场景，不错！”叶青拿起水之波的酒杯摇了摇，然后一口喝掉。说：“这酒……口感温软绵润，香味凛冽悠长，是正宗的牌子货。酒店里的？”水之波摇晃了一下手。说：“师傅，这酒是我从西海带来的。不多，就几箱。你俩喜欢就喝，没了我再卖。”乔梦说：“之波，听大姐的，别再喝啊。”　　水之波说：“大姐，不喝酒我睡不着……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叶青说：“之波，这里没外人，有什么心事就说吧。唉！”乔梦说：“听说你经常发脾气，还哭。有这回事吗？”水之波突然眼帘低垂，腮帮蠕动。说：“师傅，大姐，我……害怕，经常见到她。是我害死她……只要喝了酒，才能……才能入睡。”乔梦大为震惊。说：“之波，她是自杀的，不是你害死的。”叶青说：“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之波，此事与你无关，不必内疚。”水之波猛喝一口酒，大声说：“不！就是我害死的，我害死的。如果我不那样对她，她就不会死，就不会死……甜甜，对不起！”　　乔梦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水之波性情突变的真正原因找到了。来张家界前，她和叶青也想到了这个原因，但没想到这么直接，这么严重。这个原因涉及复杂的心理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得了的。更为严重的是，水之波认定田甜甜是因为他而死，是他害死的。这样的心理阴影如果不及时驱散就会越积越重，最后极有可能导致精神分裂，后果不堪想象。叶青不停地抚弄着胡子，鱼泡眼里露出深深的焦虑。　　乔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叶青和水之波的酒杯满上。说：“来，我们喝一口。”水之波流着泪捧起酒杯，一仰头把酒吞下。乔梦说：“之波，甜甜生前接触过很多人，也做过很多事。特别是你不在西海的两年多时间里，她卷入了很多是非漩涡。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因为她的揭发而受到牵连，甚至被逮捕。所有这些，在新闻里都能看到，也能从新闻里看得出，她的死与那些人和事有直接关系。你和她的事只不过是行业里头最常见的炒作行为，不足以构成生命威胁。何况，她很爱你，也已经醒悟，更不可能让你受到进一步伤害。所以啊，叶老说得对，你不必内疚。”　　水之波不停地摇头，哽咽着说：“大姐！那晚我见了她……可是，我没按你说的去做，还对她……她是想我帮她。如果我好好和她说话，好好地合作，她就不会死！我为什么不和她说话，为什么逼她！大姐，师傅，你们不……不必安慰我，不……不必为我找借口。”又喃喃地说：“甜甜，如果知道你会那样，我……我就不会起诉你，宁愿做……做一辈子坏蛋。是我害死你，是我对不起你……”望着脸挂泪珠，歪躺在沙发里酣然入睡的水之波，乔梦不觉毛骨悚然。说：“叶老，这样下去恐怕不行，就是喝酒也能把他喝坏，得赶紧想办法。”叶青说：“唉！小子为人诚实，既理智又富于想象，认定的事没人能改。连你我都没辙，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心理医生也能给他弄迷糊。除非……对了，除非老凌过来。”乔梦眼睛一亮。说：“我马上给妈打电话。”　　老板娘心事重重地走到袖儿的卧室前，举手敲了几下。房门无声地开了，室内灯光大亮。穿着宽大睡衣的袖儿揉着眼睛，嘟嘟囔囔的说：“大半夜的，妈，什么事儿。”老板娘进ru卧室，见床上的被子有一半掉地下，枕头也离开了床头，横在一边。说：“你看你，睡觉也不安分。难怪小袖儿老掉床，八成是跟你学的。”袖儿整理好床铺，坐到床上。说：“小袖儿掉床下还能睡着，比我能耐。妈，你是不是梦见什么鬼怪，跑过来找我作伴。”老板娘也坐到床上，拉过袖儿的手摩挲着说：“能有什么鬼怪敢跑到妈梦里。明天妈跟你去张家界。”袖儿攒着眉头，怪异地看着老板娘。说：“妈！我是跟师傅去拜祭师娘和师祖，是扫墓。又不关你事，去干嘛。山旮旯的，不好走！”　　老板娘说：“妈没说是去扫墓。呵呵，现在的回魂谷门徒众多，全是硕士博士，还有你这个大掌门，回春谷药业也成了全国为数不多的几大药厂之一，是应该告慰师娘师祖在天之灵。夫子面上也有光！”袖儿靠到老板娘怀里，眼放柔光。说：“我答应过师傅，药厂投产后就去拜祭师娘。可我没做到，负了老人家。后天是清明节，咱们明天打早过去。要做很多准备，不知道赶不赶得及。”老板娘说：“排场大小没关系，有心就行！”袖儿说：“妈，多得你编的《礼制大全》。要不，我真不知道祭祀仪式是怎么弄的。哎，还没说你去干嘛，是不是想见小袖儿。”　　老板娘拍拍脑门。说：“死丫头，给你说的，妈差点儿忘了要干什么。唉！你姐打来电话，要妈过去。说之波犯迷糊，天天见到甜甜。怕黑，晚上喝酒才能睡着。心情不好，动不动发脾气，还哭。你说，这是哪门子邪。妈怕是治不了。”袖儿心中微颤。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妈，你试试吧。如果不行，我给他治。”老板娘捧着袖儿的脸蛋亲了一口。说：“妈这下能睡着啰！见周公去。”　　袖儿的师祖和师娘葬在邵夫子老家。邵夫子老家虽然在张家界，但离武陵风景区很远，处于大山深处，汽车无法进ru。“回魂谷”三十多个门人只好跟着邵夫子翻山越岭，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行进。望着高song入云、由石英岩构成的峭壁，踏上奇峰生洞、苍松悬空的喀斯特地貌，众人感叹连连。看似很近的目的地，沿着山路兜来转去，竟然走了半天才到达。这是一个由吊脚楼组成的村子。村子的入口处，一群穿着土家族服饰的小伙姑娘载歌载舞，向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敬酒。　　土家族的酒浓淡相宜，清凛香甜。听说不喝酒不让进村，这可急坏了袖儿。邵夫子呵呵笑。说：“徒儿，规矩是祖辈传下来的，没人敢改。你看着办吧。”袖儿气急败坏。说：“师傅，你说过要代徒弟喝的。”邵夫子说：“诶！那时候还没进村。再说，也没有代喝的规矩。”众人大笑。司马昝说：“于主席，要不在村外给你搭个帐蓬，这样就不用喝酒了。”众人又是大笑。袖儿说：“你们胆敢戏弄本掌门。哼！回去统统罚跪一天。”邵夫子捧过一碗酒，抚须长笑。说：“喏，喝吧。真要罚跪，师傅不敢抗命。”袖儿皱眉苦脸。说：“师傅！这可是一大碗，不是一小杯。”邵夫子毫不领情。说：“一碗是酒，一杯也是酒。如果你醉了，师傅背你进村。哈哈哈……喝！”袖儿快要哭出来。说：“师傅，这是你说的啊。误了明天的事可别怪我。”说着伸手接过酒，仰头就喝。　　邵夫子神秘地说：“徒儿，酒……还可以吧？”袖儿眉开眼笑，附在邵夫子耳根说：“就知道师傅不敢得罪本掌门。嘎嘎嘎！算你学会了马屁功，回头嘉奖。”又转头对着众人说：“这酒嘛……真香甜！都给我喝，不喝的在村外露宿。”司马昝说：“我说掌门，到这里的就你不能喝。看看，小丽眼眉都不皱一下。其实，来前师傅就交了底儿，让掌门喝山泉水！”袖儿瞪了一眼邵夫子，对司马昝说：“司马总经理，有些事要心照不宣，大家都有台阶下。人啊，太老实是要吃亏的！”这时候走过来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说：“于主席，辛苦你了。我代表乡亲父老欢迎你的光临！接待不周，请多多见谅！”　　袖儿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说：“你们是……”邵夫子说：“他是县委书记宋启明，我的老朋友；这个是县长邵杰，是我们村子里惟一的大学生。呵呵，名牌大学生。”袖儿立即端正仪容，微笑着说：“失敬失敬！来前师傅没告诉我，请多多包涵！”宋书记说：“于主席，邵神医早就告诉我们你要来。嗨！你看，这地方……我说要到县里住，可……神医不高兴！”邵县长说：“神医还说，于主席最喜欢粗山野水，喜欢玩儿。”袖儿看着邵夫子坏笑。说：“神医？”邵夫子说：“徒儿，就象你听到的九天玄女徒弟一样。”袖儿突然收敛笑容。说：“我师傅不是什么神医……”众人一脸不解，气氛颇为尴尬。袖儿说：“他如果是神医，我就是神医师傅。嗯！不过嘛，他一直就是神医师傅的师傅。这个……我这个师傅就当不成了！管神医吧。”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响亮的笑声。袖儿情绪昂扬。说：“湘西大地，人才辈出；武陵山中，卧虎藏龙！斯山斯水，勾连耸立，奇峰横生；溪接天河，洞连瀛洲。但闻风和流水唱，莫寻出处天上来。森森然天地相藐，坦坦然佛道比肩。千岩环回，举头可摘双轮；半壁盘桓，伸手便揽九天。近看祥云底下起，远望瑞烟高处生。绿野仙踪，自古谁识土家寨；吊脚楼前，今天我知邵姓村。宋书记，邵县长，各位乡亲父老，于袖儿这厢领情了！”　　掌声再次响起。邵夫子双目炯炯，骄傲之情尽展脸上。彭部长说过，他收下袖儿这个徒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想，别说八辈子，就是八百辈子也不一定能收下这个超凡脱俗的徒弟。邵县长异常激动，握住袖儿的手说：“于主席，土家人记住你这番说话。”宋书记对身后的一个男子说：“老邵，记下了吗？”老邵说：“记下了。”宋书记说：“于主席信口几句就把湘西说了出来。神医，你总得说说想法。”邵夫子说：“来前徒儿已经说了，将在县里开一间全国最大的中草药加工厂，如果情况许可，还将为村民解决供电问题。”宋书记和邵县长同时向袖儿鞠躬。说：“谢谢于主席！”袖儿说：“湘西环境不比平原，很多事情爱莫能助。宋书记，邵县长，你们也可以提出意向。只要可行，我不遗余力。”　　宋书记和邵县长耳语了一会。说：“于主席，我们理解你的心意，你令我们非常感动！于主席名震天下，书法独具风韵，可否将刚才的说话写下来送给我们。”袖儿慌得拼命摇手。说：“我喜欢湘西山水，有感而发。一时激动，当不得真。”邵夫子说：“徒儿，你得给师傅面子。”看着宋书记和邵县长渴望的神情，袖儿说：“好吧。”　　袖儿哪里知道，她的题字将被用在她最为反感的旅游景区开发上。但这也成为当地流传的一段佳话，为若干年后新开辟的旅游景区增添了无穷魅力。　　袖儿一行被安排在新搭建的吊脚楼里住下。为了看望水之波，袖儿特意安排在清明节为师祖师娘扫墓。山风袭来，灯火摇曳。袖儿趴在窗前，静静地听着各种动物的叫声。月光悄悄地爬上枝头，树木披上了一层轻柔的薄纱。记得第一次在风来山庄过中秋节时，她给亭子命名“听月亭”。当时水之波说，夜深人静，月上枝头，就会听到月光轻微的脚步声（见第十八回）。她凝神静听，在风声和动物叫声外，果然还有一种似有还无的声音，象仙乐，又象山间流水。水之波在看月亮吗？妈能解开他的心结吗？　　师祖师娘的墓地在离村子不远的一座山上，是用青砖砌起的“灰坟（用石灰浆批荡，故谓）”，很有气势。两座坟墓相隔只有十来米远，但位置大不相同。袖儿一会儿站到师祖的坟前东瞧西看，一会儿又跑到师娘坟前比比划划。邵夫子见状，不禁大为惊奇。暗自忖道：只听说妮子对风水感兴趣，却未知是否懂得。说：“徒儿，你不是连这个也会吧。”参与扫墓的门徒和乡亲近三百人，听得邵夫子叫喊，都停下手中清除杂草的锄头和砍刀。袖儿说：“师傅，师祖师娘的阴宅很有门道。”邵夫子说：“啥门道，说说看。”　　袖儿说：“嘻嘻！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黄廉贞，必处太极。对应合十，纵横十五。后天洛书大数精妙无穷。若论正宗，当以《葬书》《青囊经》为首要。但说到近现代最为流行的风水地理学说，不能不提玄空地理。而玄空地理又以‘无常’派影响最大。所谓‘无常’，不是催命鬼黑白无常，而是无锡玄空地理和常州玄空地理的简称。先说师祖坟。师傅你看，天心（注：风水术语，又称太极。这里指墓碑所处的位置，坟墓中心点）正对西南，未坤申，黑土，占黑巨门星，九星之二。二黑得令者为天医，主医药兴家。癸山拄天，来龙在东，岁当得令。又看远处二峰，如二燕衔泥；再看师娘坟墓，天心正对南，丙午丁，离卦，紫火，占紫右弼星。九紫得令者为红鸾、喜气、文明。岁亦得令。不过，师娘宅安半壁，可谓壁上挂灯。师祖师娘二坟气象早已显现，现在正当启运之时，可享三个二十年。六十年后，自有道理。”　　邵夫子象看见怪物一样，张大嘴瞪大眼看着袖儿，半晌出声不得。众人早已听得痴痴迷迷。司马昝说：“于主席，我不信风水。但你说得很有些道理。大家看看，师傅被人称作神医，九天玄女徒弟，不是天医是什么？近年又在南方安家，传医讲道，开大药厂，惠泽苍生。嗯！半点不虚。”邵夫子这才缓过神。说：“安坟之初，师傅请了国内最有名的地理大师来堪察。他们带了罗盘图形，在这山走了半年有多，最后确定这里。徒儿，你什么也没带，如何一眼就能看得真切。”　　袖儿说：“地盘在胸，天盘自转。一一九九，象生九盘。所以呢，徒弟不用罗盘，有一颗心一双眼就行。”邵夫子说：“唉，真是神人！徒儿，你说的和大师说的一个理儿。对了，二燕衔泥和壁上挂灯是什么意思？”袖儿说：“本来天机不可泄，但局运已开，也就没有了秘密，说说无妨。嘻嘻！二燕衔泥嘛……我这个掌门算是一个，还有一个是木芬阿姨；壁上挂灯嘛……意思是照（看）远不照（看）近。如今师傅不是在离家乡很远的南方兴家立业了么！”邵夫子说：“六十年后呢？”袖儿说：“这就得看咱们回魂谷的后辈了！师傅，六十年一甲子，你不该问，本掌门也不该回答。”众人大惑不解，但也不敢发问。邵夫子说：“呵呵！不该问，不该问。”袖儿说：“师傅，开始吧。”　　这祭祀之礼，时下已不讲究。通常是整理坟茔，摆上果品熟食香烛，敬茶酒，烧些纸制品，三跪九叩，然后鸣炮便算了事。若依礼制，则有一番排场。袖儿觉得生者敬重死者，是中华民族赖以团结一心的重要美德之一，一定要严肃对待。更何况是师祖师娘。因而，把老板娘编纂的《礼制大全》中关于祭祀的仪式搬了过来。一般来说，主祭者要求夫妻齐全，儿孙满堂。读祝（祭文）者则要有功名，比如大学生之类。读祝文又叫“吊墨水”，即是向祖宗显示才学。司礼者有点象时下的主持人一类，可请懂行的外人来担当，也没有太多规定。不管是主祭者、司礼者和读祝者，均应为男性。但现在不是宗祠而是门帮祭祀，男性的规定大可无视，只依礼行便可。　　在整个祭祀过程中，司礼和读祝最容易闹出笑话。初次司礼的人，很容易把次序搞乱，祭后土说成祭祖宗，或者把祖宗的辈份和名讳弄错。这时候，司礼者会因遭到责骂或哄笑而紧张，甚至吓得屎尿失禁；如果认不得字，不懂古汉语（祝文多数用文言文和繁体字写成，没有标点间隔，宣读完后随纸帛一起焚化），读祝者便会读得断断续续，凑不成句，慌乱颤抖之下把祝文撕破。“叫礼叫出屎，读祝读烂纸”，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今天司礼者是司马昝，主祭者是邵夫子。因为袖儿既是掌门人，又是祝文的作者，所以被安排读祝文。经过事先排演，临场时司马昝倒也把礼司得头头是道。司礼者不错不乱，不慌不忙，场面自然有条不紊。他们在师祖坟前折腾了一番，算是功德圆满。　　到了师娘坟前，祭罢后土，听得司马昝高声说道：“序列。擂鼓。奏乐。鸣炮。执事者各司其事。主祭者就位，同祭者皆就位。主祭者诣师尊墓前跪。进香。酧酒。叩首！升（起）。复位。众皆参墓跪。叩首，叩首，三叩首！升。跪。叩首，叩首，六叩首！升。跪。叩首，叩首，九叩首！升。行三献礼。主祭者诣师尊墓前。跪。献帛。初献爵。亚献爵。三献爵。献羹面。献肴馔。献果品。献牲仪。献茶榔。献财宝。读祝者诣读祝所。跪。宣祝文……”　　各位看官，所谓祭祀典礼，其程式大致相同。司马昝既已做过一次，当是驾轻就熟。只是邵夫子不事夫妻之礼而事同门之礼，法门规以主祭身份参拜，虽属罕见，却不悖情理。　　袖儿手捧祝文，双膝跪地，突然哽咽垂泪，哀哀说道：“维！公元二千零七年岁次春月念越祭日，回魂谷承嗣掌门于袖儿暨门人、邵氏子孙邵夫子、邵杰、司马昝、王莹丽、邹艳红……众等，谨以猪首、三牲熟食、果品、茗茶、美酒、香烛、宝帛、庶馐之仪致祭于第三十八代师尊妣讳灵羊儿之墓前曰：仰惟吾师，妣德天齐；手转乾坤，流芳闺闱；肩挑日月，度厄济世；万民敬仰，恩周湘西。呜呼！华年早谢，顿失甘霖；昔殁至此，兆卜康宁；牛眠巩固，庇佑祥祯；兹当春日，敬献坟茔；师妣如在，鉴格微情。昭哉谨告——尚飨！”　　司马昝听得读完祝文，大声说：“宣祝者叩首！升。复位。众皆辞墓。跪。叩首，叩首，三叩首！升。跪。叩首，叩首，六叩首！升。跪。叩首，叩首，九叩首！升。化财宝，焚祝文。主祭者诣望燎所。望燎。复位。礼毕！”　　祭礼结束，众人正欲离去，殊不知此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袖儿趴在墓前，浑身抽搐。大家以为袖儿是激动过度，以致无法控制情绪。小丽和小红上前，一人一边欲将袖儿扶起，谁知袖儿竟如烂泥一般。抱起一看，不禁把众人惊出一身冷汗。只见袖儿牙关紧咬，双目紧闭，面色青白。邵夫子急用右手托住袖儿背后，左手食指在袖儿眉心一戳。说：“快！水！小丽小红，把嘴掰开。”司马昝急忙递过矿泉水。邵夫子把水灌进袖儿嘴里，又将手掌按住袖儿的百会穴。约莫几分钟时间，袖儿脸色转红，慢慢睁开双眼。说：“师傅……”邵夫子说：“徒儿，别说话啊。来，师傅背你下山。”众人见袖儿醒来，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司马昝说：“师傅，还是让我来背吧。”其他门人和乡亲都争着背袖儿。邵夫子说：“翻山越岭你们谁比得过我。我年纪虽大，力气不比你们少。再说，这背也得讲方法。让开！”袖儿说：“师傅，我……能走。”邵夫子说：“徒儿，你比师傅清楚，别逞能。来吧。”袖儿说：“司马，别让我妈他们知道。”司马昝焦灼难当，含泪点头。　　话说老板娘到了剧组当日，便跟随摄制组外出，以便察看水之波的情绪。说来奇怪，如果是云袖的戏，水之波显得和平时没两样。但一到紫萱和兜儿出场，立时坐立不安，神色不宁。最为奇特的是，轮到他出场的时候，竟然无法进ru角色，甚至哭泣流泪。老板娘知道自己难以治好水之波的“病”，暗自摇头叹气。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月亮被峰峦托出，银光泄泻，崇山峻岭晦冥明灭，象一幅巨大的全景水墨画。松涛低吟，如泣如歌。几只黑影扑动着宽大的翅膀从月亮飞出。一个身穿树叶肚兜的小孩幽灵般从丛林走来，小心翼翼地跑到小溪旁蹲下。突然，小孩用双手拨弄溪水，“嘎嘎嘎”欢笑。响亮的笑声在溪里跳跃，在山间回荡。霎时，大地仿佛回到原始时代。　　水之波慢慢地转动摄像机，把眼前壮阔迷人的景象记录下来。老板娘看着专注的水之波，不住点头。说：“老叶，你能想象吗？”叶青说：“对《女娲》来说，这样的夜景可遇不可求。不过，即使有这样的景致，也得有之波这样的人才能抓住，才能拍出震撼人心的效果。”老邝说：“大概这就是天才吧。我是肯定想象不到，也没毅力去守候。有时候，水导不经意给我点拨几下，就能拍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乔梦说：“其实，这种景象可以通过电脑软件处理，不过，始终存在人为痕迹，也失去真实感。”老邝指着在水之波身边盯着显示器的林琳。说：“她也不简单，能导能拍能演，有水导的影子。”老板娘得意地笑了。说：“林琳是一块正在雕琢的美玉，你们要多给她机会。”老邝说：“红袖影视的将来就靠他们这些年青人。我老了，还有什么好保留的。”叶青说：“呵呵！老邝，你是红袖影视的宝贝，不要轻易言老。”　　闲聊间，林琳拉着云袖走过来。说：“小家伙真是精灵，看着看着我也感到回到那时代。”叶青说：“小袖儿能看懂剧本，悟性又高，只要机子转动，立即就能进ru角色。基本不用之波费心。就是……嗨！难为紫萱兜儿。”给云袖卸妆的乔梦说：“她俩今天累得够呛。这会正在睡大觉呢。林琳，给小袖儿换上衣服。”林琳拉着云袖离开。叶青说：“我也走了。老邝，你们几个把机器弄好。老凌，你不是有话跟之波说吗？”老板娘说：“嗯！老邝，给把之波叫过来。”　　水之波嘴里叼着一根烟，正要点着。老板娘一手抢过，随即扔掉。说：“不准抽烟！从今晚起戒了。喏，拿来！”水之波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苦笑着说：“妈，没几根，让我抽完好不好。”老板娘夺过烟盒。说：“怕浪费是吧？给老叶。总之，再看到你抽烟，别怪妈手狠。”水之波把手搭在老板娘的肩膀上。说：“张家界的月光真迷人。妈，刚才我拍得怎样。”老板娘说：“很好！老叶他们几个还在赞你呢。”水之波摇了摇老板娘肩膀。说：“妈，我是问你的看法。”老板娘侧头仰望水之波。说：“妈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也有很多收获，都反映到影片里头去。妈看着高兴，非常高兴！”水之波停下脚步，望着天上的月亮。说：“如果我能摘下天上的月亮，定能拍得更好。”老板娘也抬头看着月亮。说：“会摘下的。波儿，坐一会，妈有话跟你说。”水之波忧伤地低下头，顺从地跟着老板娘坐下。　　诸位，水之波所说的“摘下天上的月亮”，老板娘哪里听得明白？袖儿入住风来山庄的第一个中秋夜，水之波也在风来山庄（见第十八回）。那晚，望着皎洁的月亮，水之波暗暗发誓打造天梯，把月亮摘到手。在他心里，袖儿就是明亮皎洁的月亮。　　老板娘不无伤感地说：“六十不留宿，七十不过门。人生七十古来稀。妈是轻易不出门啰！”水之波把风衣脱下，披在老板娘身上。说：“妈！你不老。不知道的人，还说你才五十开外。现在的人寿命长，不比从前。不过，象这样的地方，妈还是少来的好。”老板娘低叹一声。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既然是规律，也就没什么好埋怨的。有些人是老死，有些人是病死，有些人死于意外，而有些人是自己把自己弄死。人不管是哪一种死法，都是其本质的联系和必然趋势。”水之波掩面摇头。说：“妈……”老板娘无限爱怜地轻抚着水之波肩膀。说：“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也。魏征说得好啊！人生何尝不是这回事。波儿，难道你听不明白妈说的话吗？”水之波抬头望月，脸带哀戚。说：“妈，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实在对不起月亮，对不起甜甜。妈，你说我该怎么做。”　　老板娘心里嘀咕：怎么就扯到月亮上面去了，难不成傻小子把甜甜当作月亮？说：“不是有句古诗说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就算再完美的东西，也会存在缺陷，只不过人们看不到而已。”水之波的语气突然变得异常坚决。说：“不！月亮不会有缺陷。”又喃喃地说：“月亮最最完美。没有了月亮，我活不下去。”　　老板娘想，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不如就事论事。说：“波儿，你听妈说啊。甜甜就是自己把自己弄死的。唉！对于她的死，妈也很伤心！如果你要怪，就怪妈处事不当。波儿，起诉她也是妈的主张，原以为让她和你一起把事情的本来面目公之于众，就能让她回到正途上来。可是，妈没想到她牵涉到那么多事情，还是要命的事情。没路可走啊！她当时一定在想，与其不明不白地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死得光明磊落。唉！她是带着干净的灵魂离去。波儿，如果你仍然认为是你害死她，妈就是罪魁祸首。真要赎罪的话也是妈赎罪，要死也是妈死，轮也轮不到你。波儿，你是不是觉得……妈该对她的死负责，也该死！”　　水之波大为惊骇。说：“妈，你说啥呢！我……如果听你和大姐的话，甜甜她就不会死。唉！”老板娘心里一阵阵发凉。说：“波儿，兜儿和紫萱想成为亚洲影后。你呢，想成为世界顶级大师。你们的理想也是妈的理想，是妈追寻了一生的梦。妈没你们好福气，年青时没赶上好时光，惟有把梦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就是妈的理想，就是妈的梦啊！甜甜和你们一样，也有理想，有梦。但她急于求成，误入歧途，结果害了卿卿性命。始作俑者是她本人，怨不得别人。波儿，你不要过于自责，那样会害了你的，也会让妈难过。妈累，想休息。”　　月亮隐入山峦，黑暗从四周压过来。水之波默默无言，扶着老板娘走向宿营地。　　四月，山里的寒气依然很重。老板娘围着一棵大树小跑着转圈，乔梦在一旁做着健美操。一块空旷的草地上，兜儿和云袖相互追逐嬉闹。叶青远远的看着。说：“呵呵呵！山里的早晨真舒服。我说老凌，别把天地也给弄转。”老板娘停了下来，靠着树干喘气。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早晨。”叶青抬手想看时间，发现没戴手表。说：“大山里真不好找时间。之波，现在几点。”水之波放下剧本，从树丫上跳下。说：“差五分钟十点。紫萱呢？叫她做好准备。我有点儿不舒服。林琳，你给看着。”林琳为难地看着老板娘。说：“我……还是让凌导和叶导来吧。”老板娘说：“我和老叶是来玩儿。林琳，听之波的。”突然，水之波神色大变，把剧本一扔，发疯也似地跑向兜儿。这边云袖也大声叫着：“妈咪，兜儿姨她……”乔梦急转身，刚好看见水之波把兜儿从草地上扶起。当下心里一紧：糟糕！袖儿有事。不敢犹豫，几步赶到兜儿面前。这时，所有演职员都围了过来。只见兜儿面色惨白，双唇紧抿，两眼紧闭，身体微微颤抖。　　老板娘顺着树干滑坐地下。说：“快！叫医生……”水之波大吼一声：“裴医生！”又轻轻地说：“兜儿！兜儿……”背着急救箱的裴医生被紫萱半拉半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迅速对兜儿进行检查诊断。人们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结果。不一会，裴医生原本紧张的脸慢慢舒展。说：“是劳累过度。对了，赶快抱回床上，我给她注射肌苷和葡萄糖。都放心，没事的，躺一会就好。”水之波抱起兜儿就跑。　　叶青走到老板娘面前蹲下。说：“老凌，医生说没事，别担心啊。”老板娘闭目摇头，表情痛苦。说：“今天是清明节，袖儿……她拜祭师娘。那地方……唉，我担心！”袖儿姐妹有心灵感应，一方遇到生命危险，另一方会即时出现反应。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公司的演职员都有所耳闻。叶青掏出手机拨打袖儿的电话，但没能接上。说：“可能山多，信号被阻隔屏蔽。老凌，不会有事的。裴医生说了，兜儿是劳累过度。唉！都怪那小子。他这脾气，就算是头牛也得给折腾死。不行！我得教训教训他。”老板娘无力地摇摇手。说：“老叶，之波心里苦，也不好受。你千万别给我添乱，好好呆一边去。”叶青看着手机上时隐时现的信号指示，眉头慢慢锁起。　　兜儿总算醒转过来，对守在床边的乔梦和紫萱说：“姐她……我想见姐。”乔梦心里又是一紧。说：“兜儿，你要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刚才联系过了，你姐没事。”紫萱说：“对！电话是我打的。”兜儿苦笑一声。说：“你们别骗我了。姐那儿没信号，这儿信号也不好。”紫萱一愣。说：“啾！这种谎嫂子也能说出来，害我不仁不义。姐莫怪啊。”乔梦说：“你不也说了吗？兜儿……”兜儿说：“你们是为我好。萱妹，你不是有一场戏吗？赶紧去，别误了时间。对了，之波呢？”乔梦说：“刚才你要打针，他不方便在这儿。可能跟妈他们在外面。”紫萱说：“姐，我跟林琳说了，今天专门拍我和小袖儿的戏，你休息一天。拍完再来看你，要乖乖的啊。裴医生等会还要给你检查。她说了，你没事，睡一觉就好。我走了。”　　袖儿喝下一碗稀饭。说：“师傅，司马他们走了没有。”邵夫子接过碗。说：“走了。师傅安排了两个人带他们出山。司马和小丽小红要留下来看你，是师傅不同意。不过，他们要去县城玩一天，说买些山货。”“县城不难走吧。”“比来时的路好走一些。徒儿，你怎么会犯这毛病，不可能的嘛。”“我……师傅，为什么不让他们背我。”“你是师傅的宝贝女儿，当然是父亲背了。其他人背师傅不放心！”“怕徒弟吃亏是吧？明儿下山，我还要师傅背。”“行！就当背个药篓子。”“嘎嘎嘎！当女儿真好。”　　水之波看看手中的地图，又看看周围的山峰，显得异常焦急。自言自语地说：“袖儿，你千万别有事。我来看你，别怕……邵家村。那边是雷公坪，这边是……飞来峰，应该就是这条……什么鬼地方，这也能叫路！”身体贴住岩壁，转过一处山崖，前面豁然开朗。往下一望，但见壁立千仞，云雾缥缈，仿如置身凌虚。水之波不觉心中一慌，脚下发软，听得“哗啦”一声。刹那间，水之波觉得自己轻如鸿毛，腾云驾雾……　　诗云：千仞悬崖千仞爱，万丈深渊万丈情；问天哪得常伴月？惟有痴心化金星！　　究竟后事如何，还听下回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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