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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是怎样炼成的1(谢文东)内容简介【坏蛋迷不要屏蔽本站广告,促进网站持续发展】
作者：六道&&&&主角：谢文东&&&&
讲述一个超越黑道，只手遮天人的不平凡经历。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叫我怎么退出。
这是坏蛋的领域，属于坏蛋的时代。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诺言，刀与刀之间火焰，让我们一起去领略真男儿洒血、扶剑、高歌的豪情，去欣赏逆天、叛地、逐鹿的气概……
刀出男儿必见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敢拦我宏图霸业……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1(谢文东)结局：　　下午，北京机场。中央确实很看得起谢文东，特意给他准备一架专机。不大，可容十余人，但在当时的中国，已算相当不错，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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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蛋是怎样炼成的1 -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续写
内容简介作者：六道
所属：都市小说
六道笔下的谢文东，他颠覆了传统，制造了独属于他的规则。最后成为带领大家走出迷茫中的英雄。黑道生活的扑朔迷离，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让书友们为之沸腾。
内容简介作者：曹三少
所属：都市小说
六道笔下的谢文东，他颠覆了传统，创造了独属于他的黑道法则。在征服的路上，我们无时不刻地能体会到血液沸腾的快感。坏蛋不是属于谢文东一个人，而是属于一代人。他的梦想不会由于六道的草草收笔而停止，会因为我们的推崇而永远继续下去。其实，在书迷们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是谢文东。
内容简介作者：曹三少
所属：都市小说
谢文东是什么？他是神！手握雄兵百万，脚踏乾坤五行。断人生死，逆天改命！ 除了神，他还是什么？他是一种图腾。弹指一挥沧海变，兄弟二字永流传。 他在哪？他就在这里，在我们的身边，或者我们自己就是谢文东。
内容简介作者：宅阿男
所属：都市小说
谢文东，他颠覆了传统，制定了独属于他的规则，他成为了带领大家走出迷茫中的英雄。自南北洪门统一之后，坏蛋之再起风云。 不一样的谢文东，不一样的作者，又会带来怎样的故事呢? 更多人物的加入，更加细腻的描写，更为真实的打斗画面，让作者带领坏蛋迷们一起沸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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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ICP备号　　【导语】　　生，涅埋了过往；血，唤醒了记忆；爱，深镌于灵魂；死，凝炼着肉身。　　【简介】　　一个手带血痣的中国男孩被一对美国夫妇收养。一个孤独的吸血鬼夜复一夜寻觅他在爱人身上流下的血泪。在怨咒到来的前夜，在死人呻吟的夜晚，月色里血四溅流淌……而爱，在黎明之下已镌刻出一首关于血缘的歌。　　【作者语】　　吸血鬼，向来是西方文学、影视剧里不朽的题材。也是西方黑暗文化里最为迷人的元素。他们年轻、美丽、强大、永生，也能赐人永生……但他们没有中国妖魔炫丽夺目的法术。作为西方世界最为强大的恶魔，却脆弱得不堪阳光的轻抚。他们不是由动物变成，而是由我们自身化成。月夜之下，他们展示的邪恶，无不是我们人性另一面的饥渴。从《德古拉》到《夜防吸血鬼》，从《暮光之城》到《真爱如血》，每个作者，创造着属于自己的血族，每个作家，以血族之名，创造着自己的世界，传递着自己的思想，表述着对世界、生活、人性的看法。　　而我，也将创造属于我的血族，我的世界。也将借他之名，敞开我的心扉。　　第1章 肖恩　　“哥哥，你真的喜欢他来吗？”凯瑟琳·邓莫尔问。　　肖恩没有回答，他只顾摆弄着他的零式高达。这是一个蓝白相间的机器人，背着一双沉重的洁翅。啪一声，翅膀掉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哼，真是华而不实。”凯瑟琳略带嘲讽地说，一只手摸着她怀里的琶比娃娃。　　肖恩没有理睬妹妹的讥讽，把翅膀按回机器人背上。他手边，还有一个高举着和刀，摆出攻击之势的红异端——一个红白相间的机器人。红的部分十分鲜艳。窗外的阳光洒在它身上，使它看上去要腾空而起，划下一道凌厉、金芒瞬熄的剑光。　　“哥哥，你真的喜欢他来吗？”凯瑟琳又问，看着哥哥把零式架在了支架上，让它手握双枪，羽翼高展，摆出腾空射击的姿势。　　“如果变形金刚只能靠支架战斗那实在是太可悲了。”凯瑟琳突然提高声音，“哥哥，你就不能把它的翅膀丢掉吗？这样，它就能像这个红变形金刚一样不会因为翅膀的重量不堪重负了，是不是呀？”　　“你懂什么？”肖恩只是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喜欢它的翅膀。”凯瑟琳说着嘴边露出笑意，“以为它会像天使一样飞起来，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它的翅膀华而不实。”　　“好了，别老说‘华而不实’。是不是你刚学会这个词，所以不用上它，嘴就痒得闭不住？还有我并没有幻想它能飞起来。”　　“那么哥哥，你真的喜欢有一个中国哥哥，或者弟弟吗？”凯瑟琳成功的把话题引到了她的困惑上。别看她只有6岁，一旦被她这张小嘴缠上，谁也别想脱身。包括他们的父母，好心的邓莫尔夫妇。　　“我怎么知道？”肖恩语气间夹杂着气恼。　　“他会说英语吗？”　　“我想不会。”　　“那我们怎么跟他交流？”　　“跟猴子呆时间长了，你也会明白猴子在说什么。”肖恩突然抓起红异端，让它单脚站立。　　“美国没有孤儿院吗？”　　“你今天的问题真多。你为什么不坚持对爸爸妈妈说‘不’。说你压根就不想要一个哥哥，你只有我一个哥哥就够了。”　　“因为爸爸妈妈说你答应了。”　　肖恩瞪着凯瑟琳。没错，他确实同意爸爸妈妈给他和凯瑟琳从中国弄一个哥哥回来了。但同意一个异国他乡，还隔着大洋的孩子来跟自己分享父母的爱，分享自己的房间，分享玩具，和食物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这事无论搁在哪个孩子身上都不会是一件容易事。　　爸爸第一次提到要收养一个孤儿，而且是一个中国孤儿时，凯瑟琳还在餐桌边专心致志地为琶比梳头发，直到妈妈问她愿不愿意要一个哥哥时，她说她想要一个妹妹，这样就会有人陪她一起过家家了。　　“肖恩你呢？”妈妈用她棕红的眼睛盯着他，脸上带着期许。　　他当然要比妹妹清楚事情的性质，便双手环抱胸前，用小男子汉的口吻说：“我才不想有人来跟我抢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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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肖恩　　“他不会跟你抢玩具的。”这时候，爸爸走进餐厅，坐在他身旁，叉起一截火腿，送进嘴里，继续说，“即使我们不收养一个孩子，你还会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难道你不打算跟他们分享玩具吗？”　　“那不一样。”肖恩提高声音，使自己看上去像议员捍卫自己的立场一样强硬。　　“如果你知道生一个弟弟，或者一个妹妹，你妈妈会有多辛苦，你就不会这么自私了。”爸爸语气严肃了些，“好了，谁最后吃完谁洗碗。凯瑟琳，你听到了吗？你想洗碗吗？”　　“我马上就梳完了。”凯瑟琳正在给琶比编辫子。　　“凯瑟琳，别玩娃娃了，快吃饭。你们真该有一个哥哥作榜样。”妈妈说。　　“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好哥哥。”肖恩还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好吧，你们两个洗碗。”妈妈语气也强硬起来。　　爸爸妈妈可一点也没开玩笑，当肖恩和凯瑟琳要离开餐桌时，妈妈便把他们拉到了水槽前，把抹布和洗涤液塞进他们手里，一字一句，不容置疑地说：“如果不洗干净，肖恩，你这周的零花钱就没了，凯瑟琳，你也别想再碰你的娃娃们了。”　　妈妈走后，凯瑟琳眨着眼睛，迷惑地看着哥哥，问：“哥哥，妈妈为什么要生气？”　　肖恩没好气地说：“因为他们不想跟你生一个妹妹，不想跟我生一个弟弟，想直接从遥远的地方，从我们一辈子都走不到的地方弄一个男孩来。”　　凯瑟琳似懂非懂，傻傻地问：“这有什么不好的？”　　肖恩回过头，确定妈妈不在餐厅里，小声说：“凯瑟琳，不管爸爸妈妈说什么，你都不能答应。”　　“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陪你玩娃娃。”　　“可是他会陪你玩棒球啊。”凯瑟琳天真地说。　　“中国人不喜欢玩棒球，中国人喜欢玩乒乓球，我可不喜欢玩小球。如果他来了，我们得腾出房间，给他弄一个乒乓球室。”　　“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凯瑟琳认真地说。　　“到时爸爸妈妈会把你的房间拆了，给他造一个乒乓球室。如果那样，你的娃娃们放在哪里呢？”　　凯瑟琳睁得一双褐红的眼睛，脸上现出她心爱的娃娃将被某个怪物暴力践踏的可怕表情。然后，她几乎哭地说：“我不要……”　　“别担心。”肖恩一副胜券在握的大人模样，“只要我们立场坚定，只要我们像超人捍卫正义，像勇士捍卫真理一样，他就别想进我们的家门。”　　凯瑟琳抿着嘴，由于抿得太紧，嘴嘟了起来。她使劲地点头，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与年龄毫不相称的果决。　　一周后，凯瑟琳跑进肖恩的房间，在肖恩的耳边说：“哥哥，爸爸又问我要不要一个哥哥。”　　肖恩正趴在床上看日本漫画，听到妹妹的话，问：“你是怎么回答的？”　　凯瑟琳坚定地说：“我说我才不要。”　　肖恩满意地笑了，眼睛还盯着漫画：“那就对了。你一定要坚持我们的立场。这样，爸爸妈妈就会放弃。”　　凯瑟琳突然说：“可爸爸向我承诺他不会把我的房间变成乒乓球室。”
　　第1章 肖恩　　肖恩立时翻身坐起，把漫画书反扣到一边，喊道：“你怎么能把我们之间的秘密谈话说出去？”　　凯瑟琳脸红了，面对哥哥突如其来的愤怒及斥问，她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哥……”她吱唔地说，“因为爸爸问我为什么，我就回答他，而且你也没说这是……”　　肖恩跳下床，生气地吼道：“你这是出卖，懂吗？你出卖了我，出卖了你的亲哥哥。”　　尽管凯瑟琳还不知道“出卖”一词的涵义，但她感觉到了这绝不是一个好词，于是脸红耳赤，眼圈浮现红晕，眼泪倏地掉出来。　　“你真是个笨蛋！你毁了我们的计划！”肖恩低声喊道。　　凯瑟琳突然扭身跑了。她刚跑到门口，肖恩就看到爸爸出现在门口，脸不由红起来，忙把头转过去，紧蹙起栗色的眉毛，用他从父亲身上遗传过来的蓝眼睛盯着窗户。窗前，正好立着一棵洋槐树。绿色的枝叶间白花成簇，犹如果实般沉甸。微风撩动着窗两边拉拢的窗帘，送来一阵一阵芳香。当风变大时，花瓣便掠窗而过，有的飘进房间，落在靠窗的桌上，落在两个高达脚边，落在摆成一排的玩具飞机、坦克、赛车上，落在摊开的课本、作业本上以及文具盒上，落在了地上，落在了肖恩的双人床上。其中有一片花瓣落在了肖恩的棕色枕头上，就像一点奶油蘸在了一大块巧克力上。　　肖恩余光见妹妹出了房间，爸爸走进来，不由咬住唇，捏起双拳。他打定主意，就是爸爸承诺把工资卡给他当零花钱，他也绝不答应让一个陌生的异国孩子，让一个跟他操着不同语言的孩子分享他的小双人床。　　“肖恩。”爸爸轻轻地呼唤。　　肖恩一动不动，他仍倔强地盯着窗户，栗色眉宇间的皮肤拧着更紧了，就像一个瘦长的汉字“川”。　　爸爸坐在床边，语气温和地直入主题：“为什么我们会跑到中国收养一个孩子。你一定为此困惑。我知道你不想知道原因。但无论如何，我的孩子，请把头转过来，好好听爸爸说。”　　肖恩尽管十分不情愿，尽管爸爸的语气里没有命令，也没有胁迫，甚至充满恳求，但要真对抗，他还是缺乏勇气。他扭动脚，转过了身子，以一种交织着愤怒和欲哭的表情盯着爸爸。他感觉到眼泪涌到了下眼底，随时准备冲涌而出。他的心也难受，难受得想用双手去抓，难受得他想狠狠挥击棒球，看着它飞出去，砸碎某扇窗户。　　爸爸说：“在你9岁生日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跟你一样大的亚裔小男孩走进我们的房子。你很友好，把你最爱的玩具给他玩，和他一起分享食物，带着他一起打捧球。然后我很奇怪，问你‘肖恩，这孩子是谁？’，你说‘这是我们的兄弟啊。’”　　肖恩睁圆眼睛，微张起嘴。　　爸爸笑了。　　“然后呢？”他迫不及待地问。
　　第1章 肖恩　　“然后我问你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孩子？’。你妈妈并没有回答我，只顾着准备早餐，或许是午餐和晚餐。后来，你不见了。只剩下了我和那个孩子。我问他‘你从哪里来？’他说，‘从中国来。’我问‘谁把你带来的？’他说，“你们收养了我。’我纳闷极了，又问，‘什么时候收养你的，在哪收养你的？’，他说，‘在上海一个有狮子雕像的孤儿院。’”说到这儿，爸爸停下了。　　“然后呢？”肖恩抓住了爸爸的手。　　“然后我就醒了，想着这个梦好奇怪。我就把这个梦告诉你妈妈，你妈妈也觉得这梦很怪。”　　“这梦确实很怪的。”肖恩想了想说，“我想如果告诉妹妹，妹妹一定会害怕的。”　　“所以，我只告诉了你。我相信你是不会害怕的。因为你即将10岁了。”　　“那么，你也梦见他的长相了？”肖恩问。　　“是的，那个孩子，”爸爸沉默了一会说，“是和爸爸妈妈来美国旅游，他们在一家小饭馆吃饭时遭遇了枪击，”放慢了语速，语气也沉重起来，“男孩的妈妈在凶手开枪的一刻抱住了男孩，为男孩挡住了子弹。”爸爸将一张报纸递给肖恩。　　肖恩接过报纸，看到头版彩图上一个白人警察抱着一个惊魂未定的中国男孩，标题以支离破碎的字体赫然写着——小饭馆横遭血洗，一中国男孩幸存。　　“他很可爱。”肖恩用手指擦了一下鼻孔，又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警察一定会抓到凶手的。”　　“是的。警察抓到了凶手。但是男孩永远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　　肖恩鼻子一酸，蓝色的眼睛眨呀眨，说：“所以，我们要给他亲人，给他家？”　　“是的。”　　肖恩又深吸一口气。“凶手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爸爸抚摸着肖恩微微带着波浪形的栗色头发，说：“孩子，人在绝望的时候，不仅会做出可怕的事，心也会产生可怕的扭曲。那些人，他们也并非天生的坏人，如果当他们需要帮助，需要温暖，需要慰籍时能得到帮助、温暖、慰籍，他们就不会拿着枪冲进某个餐馆、某座学校，某幢小屋，杀害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肖恩抿着嘴，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熊拖鞋，不说话。　　爸爸也低下头，看着儿子的小熊拖鞋。小熊的嘴角一边翘起，镶上去的黑玻璃眼闪闪发光，映出了父子两人的影像。　　“我想他一定吓坏了。”肖恩低声说。　　“当然。在那种情况下，谁不会吓坏呢？”　　肖恩咬了咬唇说：“他一定恨死美国了，一定一辈子都不想再踏入美国的土地了，他一定特后悔来美国旅游。”　　“说得也是。”爸爸吐了口气。　　“那么，如果他恨美国，我们为什么还要收养他？他肯定不愿意让美国人收养。”肖恩话说到一半，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占据了道理。于是，同情心顿被一种天真的得意取代。
　　第1章 肖恩　　“因为梦中，他成了我们的家人。”爸爸说，“而且你对他非常好。”　　“可那是梦。”　　“他一定非常想要爸爸妈妈，上帝听到了他的祈求，但无法违背自己定下的条律让他的父母复活，于是选中了我们。”　　沉默了很久，肖恩问：“上帝为什么会选择我们？”　　“那孩子一定会对你有着某种意义。”爸爸顿了会说，“否则上帝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如果想知道答案，我们必须收养他。”　　肖恩目光又落在报纸上，看着被警察抱着的中国男孩。中男男孩泪水涟涟，用一只手擦着眼泪，多么可怜啊。　　爸爸继续说：“你们将是兄弟，也将是永远的朋友。你们没有血缘，但情感会如血缘让你们待彼此如至亲。”　　肖恩咬了咬唇，沉思半晌，说：“我还要想想。”　　当天晚上，肖恩躺在床上，即将入睡时，听到楼梯间传来趿拉的脚步声。起初，他以为是妹妹穿着她的白绒兔拖鞋在上楼梯。可那脚步声却没完没了，好像楼梯很长很长。他紧张了，渐渐地害怕了。他竖起耳朵，集中精力地听着那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重……他的心狂跳，感到脚步声终于到了门边。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中国男孩的身影，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黄色的皮肤，奇异的表情，一如僵尸般立在他的脑海中，并慢慢逼近，慢慢逼近，慢……慢……逼……近……　　“不！”他心里喊着，猛然拉上被子，捂住头，“我不要！我不要不要……”　　现在，肖恩把眼睛从凯瑟琳委屈的脸上转到红异端上，这回，他让红异端收剑入鞘，像日本武士那样跪坐在桌上。　　“明明是哥哥没有先坚持立场。”凯瑟琳咕嚷地说。　　“是你先动摇了。”肖恩生气地说，“你一听爸爸说不拆你房间了，要给你买新娃娃，就立即举起了白旗。你的琶比难道还不够多吗？”　　“举起白旗是什么意思？”凯瑟琳困惑地问。　　“你长着长着就明白了。”肖恩咬牙切齿地说。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凯瑟琳模仿起哥哥的口吻，“爸爸跟你买了这两个你最想要的变形金刚，而且还帮你拼好了变形金刚，你也举起了白旗。难道你的变形金刚还不够多吗？”　　“这不是变形金刚，这是高达模型。别这么无知。”肖恩纠正妹妹，又补充说，“我的变形金刚只有三个，而你都有十二个琶比了，不算上那些被你肢解的。”　　“可是哥哥，你一个变形金刚的价格要比我的琶比娃娃贵。这真不公平。”凯瑟琳说，“而你这两个特别贵。我听到妈妈抱怨说都可以买一张床了。还不算上那些拼这两个变形金刚的工具。”　　“你的琶比娃娃要不停的买衣服，我的可不用。所以算起来还是你会折腾。”肖恩毫不客气地还击。　　凯瑟琳嘟起嘴，低头看着她的琶比娃娃的脸，然后笑了起来，对琶比娃娃说：“你马上要有一个新哥哥了哟。”　　肖恩哼了一声。　　“哼，我们不理坏哥哥了。”　　肖恩听到凯瑟琳蹦跳地出了房间。　　【第1章完】
　　写得很好，加油！
　　@洇谷 　　【作者话】　　吸血鬼，向来是西方文学、影视剧里不朽的题材。也是西方黑暗文化里最为迷人的元素。他们神秘、年轻、美丽、强大、永生，也能予人永生……他们没有中国妖魔炫丽夺目的法术、夸张缤纷的扮相，却举止优雅、气质高贵。作为西方世界最为强大的恶魔，却脆弱得不堪阳光的轻抚。他们不是由动物变成，而是由我们自身化成。月夜里他们展示的邪恶，华美而血腥、妖绕而狰狞，直指我们人性另一面的饥渴，直达我们世界另一面的真实。从《德古拉》到《夜访吸血鬼》，从《暮光之城》到《真爱如血》，每个作者，创造着属于自己的血族，每个作家，以血族之名谛造着自己的世界，表述着自己的思想，叩问命运沉浮，诠译人生悲欢。　　而我，也将创造我的血族，筑造我的世界。借血族之名，敞开我的心扉。
　　【作者话】　　吸血鬼，向来是西方文学、影视剧里不朽的题材。也是西方黑暗文化里最为迷人的元素。他们神秘、年轻、美丽、强大、永生，也能予人永生……他们没有中国妖魔炫丽夺目的法术、夸张缤纷的扮相，却举止优雅、气质高贵。作为西方世界最为强大的恶魔，却脆弱得不堪阳光的轻抚。他们不是由动物变成，而是由我们自身化成。月夜里他们展示的邪恶，华美而血腥、妖绕而狰狞，直指我们人性另一面的饥渴，直达我们世界另一面的真实。从《德古拉》到《夜访吸血鬼》，从《暮光之城》到《真爱如血》，每个作者，创造着属于自己的血族，每个作家，以血族之名谛造着自己的世界，表述着自己的思想，叩问命运沉浮，诠译人生悲欢。　　而我，也将创造我的血族，筑造我的世界。借血族之名，敞开我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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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温弗雷德　　肖恩9岁的那天晚上，温弗雷德·邓莫尔醒来时，阳光已经镀上了窗玻，直泻到窗台上。　　他如往日一样转过脖子——妻子波琳也如往日一样不在床上了。但枕头上照样留下妻子棕红色的发丝。旁边空空的被子里还散发着妻子昨晚和他恩爱时留下来的爱的味道。他知道妻子现在一定在餐厅里准备一家人的早餐。她是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更是一个好女人。他每次这么想时，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愧疚。如果世间有一副镜子，能照出人的真面目，他恐怕是世界上最不愿意面对这副镜子的人之一。真幸庆啊，世间根本没有那种镜子，就像没有上帝。　　忽然，他弥留着一抹睡意的蓝眼睛里现出一丝困惑。　　方才梦中，一个小影子出现在他床边。影子呜呜咽咽，哭个没完。他盯着影子看，皱了下眉头，问：“你是谁？”　　影子仍呜呜咽咽。　　他坐起来，发现影子的外形像小男孩，身高和肖恩差不多。他立即四下张望，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空如一物的白墙房间里，连窗户也没有。　　“小朋友，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他觉得身处在某个监牢里，即而抬头，发现屋顶很高，足有十来米高，“小朋友，这里是哪？”他困惑至极，低头打量起小影子。可小影子从头到脚一身黑，而且看上去，他的手能穿过他的身体，“是谁把我们关起来的？”　　影子还在呜呜咽咽的哭。　　他把腿放在了地上，手伸过去，居然搭在了小影子的肩上。小影子这时候停止了哭。他觉得小影子一定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坏吓了，便抱起小影子，起身朝一个方向走起来。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影子不说话。　　“看来你很害羞。你可以用手告诉我门在哪里吗？”他边走边东张西望。这时候，房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灰黑相杂的空间，就像黑白电视机呈现的画面一样。　　小影子也不动。　　“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儿子，他叫肖恩，我还有一个女儿，他叫凯瑟琳。如果我们走出去了，你会很高兴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们都是好孩子，你也一定是好孩子，对吧？”　　小影子突然举起了手，直直的指向前方。可是，温弗雷德的眼睛却盯住了小影子的手。小影子的手变成了白色，胳膊却还是黑色，但看上去并不像是被抹了白粉，而像是从黑影里伸出来。　　他的目光进一步聚焦，停在了小白手姆指和指食相连的虎口位置的一个黑点上。黑点恰如水滴，圆润的一头朝向虎口，就像要顺着虎口的边沿滑落下去。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他醒了。　　温弗雷德来到餐厅时，波琳正在煎鸡蛋。灶台上已经摆好了四个盘子，每个盘子里都有一块西多士，一卷裹着青菜、豆芽和鸡肉丝的卷饼。——早餐，一如往日一样丰富。他看到旁边摆的四个空杯子，便走向冰箱，从冷藏室里拿出一大盒鲜牛奶，往杯口倒牛奶。在倒在第四个杯子时，他只倒了半杯。这是凯瑟琳的，她可不喜欢喝牛奶。但是邓莫尔夫妇以牛奶营养丰富为名，强迫凯瑟琳至少喝完半杯。
　　第2章 温弗雷德　　“孩子们起来了吗？”波琳盛起一个煎鸡蛋，放进一个餐盘里问。　　“我去叫他们。”　　他上楼，在肖恩和凯瑟琳的房门前都敲了两下。两个孩子都回应了他。　　“快点。不然你们只能空着肚子坐校车。”　　他再次回到餐厅，在帮妻子把早餐端到桌上时，顺便说了他的梦。　　“这梦可真够无聊的。”波琳说，“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这是谁家的？”　　“那孩子头上有个痣，水滴的形状。”温弗雷德漫不经心地说。　　“我看是眼泪的形状。”波琳突然笑了，“那孩子一定太会哭了，都把自己的眼泪印在手背上了。”　　这时候，楼梯间响起肖恩和凯瑟琳奔跑的脚步声，传来肖恩和凯瑟琳快乐的笑声。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奔向卫浴间。　　只听到砰一声，然后凯瑟琳的声音委屈地传来：“哥哥，你快点，我憋不住！”　　“真难以想像，如果我们再要一个孩子，那会有多吵？”波琳说。　　“那就两个吧。”温弗雷德说。　　“我们不是说好了，再要一个吗？”波琳微蹙起了眉头，“你改变主意了？”　　“我是说如果你感觉累，我们就要两个。”　　“你到底想不想要？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波琳严肃起来。　　“孩子可不是什么东西，我能随随便便说‘要’，或‘不要’吗？”　　“你刚才的回答就很随便。”波琳抿起一边嘴，现出笑纹。　　“没准，”温弗雷德恍然地小声说，“那个手背上有泪痣的孩子就是我们未来的孩子。正如你说，他哭得没完没了，都把眼泪印在了自己手上。告诉全世界，我是最了不起的爱哭鬼。”　　波琳正喝着牛奶，听到丈夫这么说，扑哧笑起来，同时，她急忙用手捂住嘴，以免牛奶从嘴里喷出来。　　把两个孩子送上校车后，温弗雷德驱车前往公司。他所在的公司不算大但也不小，他的职务是一个部门经理。作为一个中层管理者，他的薪水足以令他和家人衣食无忧，也足以让他再有能力抚养一个孩子。事实上，他更爱男孩。这点，他没告诉妻子，也不敢说出来。当然，如果妻子最终生下的是个女孩，他也很高兴，因为他也很爱凯瑟琳。只是他更爱男孩——这与该死的重男轻女，和一切人类对女性蔑视的传统无关。　　他刚一进办公室，女秘书送来了今天的报纸。报纸头版插着一张大彩图——一个白人警察抱着一个惊魂未定的亚裔男孩。　　他本不打算现在翻报纸，然而在拿文件夹时，他不经意的往报纸上一瞥，随即目光定住了报纸上，然后整张脸像被什么东西吓住似的现出错愕之色。　　一阵静默后，他猛地抓起报纸，盯着彩图看。他的手有些抖，以致报纸悉悉窣窣响个不停。　　上帝啊……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回旋，如教堂的钟声回荡不止。　　彩图里，男孩正用一只手指擦着眼泪。他手背虎口上正好也有一颗泪水形的痣，而且这颗痣是红色的。
　　第2章 温弗雷德　　他久久盯着男孩的小手看，脑海里浮现梦中场景，耳边听到小男孩的哭声，然后，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儿子，他叫肖恩，我还有一个女儿，他叫凯瑟琳。如果我们走出去了，你会很高兴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们都是好孩子，你也一定是好孩子，对吧？”　　然后小影子直直举起了手臂，指向前方。　　他手一松，报纸倒在桌子，他的身体也随之瘫软在椅子里。他听过许多与梦有关的轶事，但从未当真。譬如某人梦见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梦中，然后某天在某地看到了那张面孔。或者，梦见某个场景，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十几年后，发现自己身置曾经的梦中场景。也有些人，会梦见灵车，梦见飞机失事，电梯坠落，结果翌日，出车祸了，飞机扎进了海里，电梯载着满箱的人坠入深井。相信梦的人，躲过了一劫，而不信梦的人——天知道在那些遇害者中，有多少人有幸得到了上帝的暗示，却置若罔闻？　　他喘了口气，先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再拿起报纸，他觉得胳膊如铅，报纸也沉。显赫的红色标题映进眼里，让他心更为沉痛。　　——小饭馆横遭血洗，一中国男孩幸存。　　可怜的男孩，带着对外面世界的惊奇，和爸爸妈妈到美国度假，这本是一段难忘的记忆，无数个美好生活的一部分，不料却被残酷的撕碎。　　噢，可怜的孩子他一定恨死美国了。温弗雷德想，把报纸丢到一边。过了一会，他又拿过报纸，盯着小男孩看。梦，不断浮于脑海，小男孩在梦中似裹了白粉的手也一次次现于眼前。　　他不知不觉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办公室门。　　这时候，门笃笃响起来。　　“请进。”他疲惫地说。用一只手挡住额头，他不想让秘书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秘书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默默的退了出去。　　两个月来，他一直想着彩图里的中国男孩，想着梦，想着那只小手上醒目的泪痣。睡着，那手会出现在梦里，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像是想指什么，而他所指的东西又总是游离不定。醒着，他思绪万千，想着要不要将心中之想对妻子托出。他觉得这样会吓坏妻子，觉得妻子会认为那个男孩不吉利，从而反对他的想法。　　——“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儿子，他叫肖恩，我还有一个女儿，他叫凯瑟琳。如果我们走出去了，你会很高兴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们都是好孩子，你也一定是好孩子，对吧？”　　梦中之语又在心中回旋，如撞钟的余音，久久不绝，在灵魂深处颤动，他愈发觉得他已经向孩子许下了承诺。　　这天，他没有去公司，直接去了教堂，他不信上帝，却在教堂里透过小木窗向神父倾诉了梦与烦忧。　　神父说：“上帝，从来只是昭示，选择，皆在世人。”
　　第2章 温弗雷德　　也可能这话神父对每个忏悔者、倾诉者、信徒都说过。但温弗雷德还是从这句话中获取了信念。信念，使他的双腿有了力量，使他的胳膊有了力量，使他的身体有了力量，使他的身心愉悦起来。他不再徘徊，也不再迷茫，他决定向妻子坦白想法。不管妻子愿不愿意，或者看法如何，他都要去说服妻子。　　不巧，这时候妻子打来电话，心情沉重地告诉他她不能再生一个孩子了。他脑子嗡一声，然后抬头望天。　　一大片白云从南至北而来，遮盖了半边碧空。　　“这难道是巧合吗？”　　他问天，第一次，他彻底动摇了他一直信赖的“真理”。　　温弗雷德没想到妻子居然轻易的同意收养手背上有泪痣的中国男孩。她看着报纸上男孩的照片，用自言自语的口吻说：“他们一定已经把他送回中国了。”　　“我可以向公司申请到中国出差。我想他们会同意的。”温弗雷德说。　　妻子一副若所有思的神情，继续说：“你觉得他愿意被一个外国人收养吗？而且还是一个美国人。你觉得他愿意再踏入让他失去双亲的国度吗？”　　“我不知道。”温弗雷德迷惑起来，脑子里又浮现那个在他床边呜咽的小影子。　　“语言方面怎么办？”　　“这很好办，请老师。这样我们的孩子也会掌握另一种语言。中国是个大国，将来会更强，掌握这门语言非常有用。而且孩子的学习能力很强，我想用不着一年，他就能和我们比较轻松的对话了。”　　“那你得要有耐心，我们才能把这个泪痣男孩从中国带过来。”忽然，妻子把报纸按在桌上，一手抚额，顿悟似的呢喃，“天啊，上帝干了何等残忍之事。”　　温弗雷德一惊，波琳说得没错，如果泪痣男孩注定要来到这个家，上帝为达目的，所做之事，该是何其残忍？　　“那么，孩子们会同意吗？”忽然，妻子说。　　说服孩子当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也没那么难。在让凯瑟琳松了口，肖恩有些动摇后，他用两盒琶比大全套，和两个30公分的高达模型让两个孩子彻底檄械投降了。虽然对肖恩编织了动人的谎话，但他相信谎言会成真。因为肖恩只是外表强硬、脾气倔犟，本质上可是一个好孩子，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
　　第2章 温弗雷德　　不到一个星期，中国方面来了电话，说通过了审核，要求他带上相关手续和证明，包括经济条件、家庭状况方面的证明。同时，公司批准他到中国出差。　　孤儿院方面，安排了他和孩子见面，通过翻译，他得知孩子9岁，竟和肖恩是同是23号出生的，名叫戴华。从照片上看，男孩十分清秀，乌黑柔顺的头发，漆黑如矅的眼睛，精致小巧的鼻子，紧闭微翘的小嘴，这本应是一张充满了童真的小脸，却被悲伤浸得木讷得一如木偶。　　见到男孩时，男孩深深低着头，搭在额前的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他沉默不语，仿佛那场可怕的屠杀让他在惊恐中丧失了语言功能。他看到男孩光滑的脸颊有泪淌下，便用纸巾为男孩擦泪。男孩仍沉默不语，仍深深低着头。有时候，他把那只有泪痣的右手搁在桌上，有时候，他把另一只手搁在桌上，有时候，他呆呆地盯着他的手，然后两个手指尖碰来触去。任周围的人怎么说，任翻译怎么哄，他也不开口。　　“这孩子送来时就不说话。”走出孤儿院时，女院长说，“你若想收养他，得花费很多时间。”　　“我会的。”他简短地说，“我会每天来看他。”　　翻译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温弗雷德一完成工作，便来孤儿院陪戴华，他带了很多零食、饮料，还带了一些玩具。起初，戴华根本不动那些东西，仿佛那些东西会射出子弹。但渐渐的，他开始碰一些零食，默默的嚼，含着吸管无声的吸。温弗雷德注意到他虽然不停地摆弄手里的飞机和变形金刚，但事实上在听翻译说话。当翻译把肖恩、凯瑟琳、波琳的合照给他看时，他眼泪又涌出来，然后迅速用带泪痣的右手擦。温弗雷德赶紧把他抱进怀里，为他擦眼泪，告诉他他会有一个幸福的家，一个爱他的妈妈，一个保护他的爸爸，一个关心他的弟弟，一个尊重他的妹妹。　　他每说一句，翻译就翻译一句。　　“你不用担心语言方面，因为你很聪明，用不着几个月，你就会开口说话了。虽然在中国掌握这门语言要十几年时间。”　　他看着男孩有些怀疑，又带着楚楚可怜的惊兔般的表情望着他。　　“你至少会说简短的英语对吧。比如‘谢谢’、‘早上好’、‘晚上好’、‘是’、‘不’，还有‘我爱你’，是吗？”　　翻译继续重复着他的话。　　男孩点头。　　“知道吗？很多外国人来到美国，他们连‘是’和‘不’都不会说。可几个月后，他们都会说了。为什么呢？”　　男孩似乎在思索。　　“因为人的大脑是非常了不起的，如果他觉察到他将失去所熟悉的环境，就会调动一切能量去适应新的环境。就像失去双臂的人，会用脚灵活的写字。”他发现他又触疼了男孩的心灵，便轻拍男孩的背，温和地说，“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承受命运。失明的人，必须承受黑暗，失聪的人，必须承受无声，失臂的人，必须承受孤独，而失去亲人，是我们每个人总有一天必须面对的。只是你提前了很多年。但是，你又是幸运的，因为你没有失明，不必承受黑暗，你没有失聪，不必承受无声，你没有失臂，不必承受孤独，还有人踏洋而来，要给你一个家，给你父爱，给你母爱，给你兄妹。”　　男孩的泪水汨汨而下，浸透了纸巾。翻译抽完了纸巾盒里的纸，也没有为男孩擦尽眼泪。　　走出孤儿院时，温弗雷德发现自己的肩和胸前都湿了。　　【第2章完】
　　第3章 波琳　　“噢，宝贝，”波琳兴奋的对两个正在看动画片的孩子喊道，“你们的爸爸已经把你们的哥哥从孤儿院领出来了。”　　“真的吗？”凯瑟琳一下子跳起来，她站在沙发上，张开双臂。波琳上前，搂住了女儿，激动着亲吻女儿的脸颊。“我有新哥哥了，新哥哥了。”凯瑟琳快乐的大叫。　　肖恩却一动不动，睁着眼睛，一副吃惊得不得了的神气。好像，他对家里即将添加一个人一无所知。所以，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住了。　　“肖恩？”波琳转过脖子，看着肖恩。儿子简直要石化啦。　　肖恩脸突然通红，冲着凯瑟琳嚷道：“新哥哥，新哥哥，那又不是玩具，你以为他会像琶比一样任你打扮吗？”　　“肖恩！”波琳提高了声音。　　“我不喜欢他！他来了，别指望我照顾他、迁就他。我才不会照顾他，才不会迁就他。”肖恩嚷着，抓起遥控，气愤地猛按一个键。电视机里的声音立即变成棒球解说员的声音了。　　凯瑟琳尖叫：“我要看动画片！妈妈，动画片！”　　“谁叫你这么高兴，活该！”肖恩吐舌头。　　凯瑟琳拿着哭腔喊道：“我要动画片。”　　“蠢妹妹，新哥哥也不会陪你看动画片。他一定非常爱看乒乓球。但美国的电视从不放乒乓球，所以，他会勉强自己看棒球。蠢妹妹，你这是在给自己多树立一个抢电视的对手啊。”　　凯瑟琳突然哭了起来。　　波琳忍无可忍了，严厉地瞪着肖恩，带着威严的语气轻声说：“把台换过来。”　　肖恩不动。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她加重了语气的份量。　　肖恩不动声色，弯了弯大姆指，按下键。电视机里的声音变回动画片的声音了。　　凯瑟琳不哭了，曲着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盯着电视。　　“美国是一个民主国家，凡事都要进行民主协商解决。对不对呀，妈妈？”　　波琳一手叉着腰，她不打算打断儿子的话，她让儿子把话说完，把他的怒气统统发泻光。　　肖恩继续说：“那个中国人一定宁愿看棒球也不愿看动画片，这样一来他会站在我这边。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两张票，而妹妹你只有一张票。二比一，按照民主原则，电视机归我们了。”　　凯瑟琳咬着唇，噙着还在眼底闪烁的泪珠瞪着哥哥。　　“好吧，我知道你不懂。但你很快就懂了。然后你会后悔的。”　　“肖恩，你说完了吗？”波琳问。　　肖恩噘起嘴。　　“我们能上去谈谈吗？”波琳用命令的语气说。　　肖恩歪着头，正要把身子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波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这时候，凯瑟琳得意地笑了，并冲肖恩吐舌头。　　波琳拉着肖恩上楼梯。肖恩没有反抗，只是极不情愿的被拉着迈步子。上了二楼，第一扇门就是肖恩的房间。波琳把肖恩推了进去。肖恩故意让自己倒在床上，然后，他一手撑头侧卧在床上，用一根手指不停地在柔软的枕头上戳来戳去。
　　第3章 波琳　　“他不会抢走你的玩具，你的食物，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妹妹。你会和他共享这些。”波琳说。　　肖恩嘟起嘴，继续用食指在枕头上戳来戳去。　　“肖恩，爸爸在电话里说他跟你是同一天生日。”　　肖恩仍戳着枕头。　　“好吧，肖恩，你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吧。”　　肖恩突然停止了戳枕头，微微转过头，说：“我不想跟他睡同一张床。”　　“就是这个？”　　肖恩点头。　　波琳当然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可你知道，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波琳说，“连地下室也没有。”　　“为什么你们当初不买个有地下室的房子呢？”肖恩说，“这样他就可以睡地下室。”　　“这是虐童，是犯法。”波琳严肃地说，“你想让你爸爸妈妈犯法吗？”　　“好吧，我不想跟他盖同一张被子。”肖恩说。　　“好，不盖同一张被子。幸好你现在告诉我了，我正打算买一张大被子。”　　“你还要跟他买衣服吧？”　　“难道让他穿你的旧衣服？你穿新衣服？”　　肖恩说：“我只是担心我跟他相处不来。因为他说的是汉语，而我说的是英语。”　　波琳说：“他会很快学会说英语的，而你也会很快学会说汉语。这对你是非常有好处的。你会喜欢他的。因为他很乖，很容易让人喜欢。这是你爸说的。”　　肖恩鼓起了嘴，说：“幸亏上帝没让我失去你们，不然的话，肯定没人领养我。”　　波琳笑了，拉住儿子的小手，把儿子拉着坐了起来，她蹲下身，平视儿子的眼睛。肖恩的脸上也渐渐浮现笑容。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只是紧张，只是倍感压力，你担心照顾不好他，担心他被人欺负时无法保护他。”　　肖恩眨着眼睛，有些迷惑，仿佛在说我难道真的是在担心这些吗？　　“你会是一个很棒的弟弟，你虽是弟弟，却像哥哥一样给予他安全。”　　“我是弟弟？”这时候肖恩如梦初醒般喊道，“我为什么会是弟弟？我们不是同一天出生的吗？”　　“同一天出生的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啊。”　　“你们凭什么认为他比我早一秒？”　　“不，不是同一天，是都是23号出生的。”波琳纠正道。　　“那不就是同一天吗？”　　“中国在东半球，也就是在东方。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光芒会先照到中国，然后还是美国。23号这些，中国是白天，而美国还是22号的夜晚。这个时候，他在东半球呱呱坠地了，而你还在妈妈的肚子里活动筋骨，为出生做准备呢。”　　肖恩明白了，掀着嘴说：“地球应该倒着转，这样太阳就先照到美国了。”　　波琳笑着轻捏起儿子的小脸蛋，温和地说：“不管怎么样，他就是比你先来到地球上。”　　“不就是选了个好地方吗？”肖恩趴在床上，把头搁着枕头。　　“妈妈要出去买新被子，新衣服，你要一起去吗？”波琳问。　　肖恩想了想，问：“爸什么时候回来？”　　波琳说：“你爸还有工作，要等到你们放暑假时才会把他带回来。”　　肖恩眼睛一亮：“为什么我们不顺便去中国玩一玩？”　　波琳抓住儿子的头亲吻，说：“宝贝，你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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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波琳　　早在丈夫赴中国出差后，波琳就把他们要领养在小饭馆里幸存下来的中国男孩的事张罗了出去。人们口口声声说他们好心。至于背后人们怎么说，她可不在乎。　　“是这个中国男孩吗？”有一天，凯恩夫人拿着旧报纸，指着彩图上被白人警察抱着的中国男孩说。　　“是呀。”　　“长得很可爱的。难怪你们要收养他。”凯恩夫人有时候说话不经脑子。　　虽然波琳知道这点，但她也时常感到不快。我们又不是他长得可爱才收养的。她真想把丈夫的梦说出去，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免得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传得玄乎其玄，再传回自己耳边时，变得诡异可怕了。事实上，丈夫不在家以来，她独睡空房，有时候感到房间里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笼罩。有时候，他觉得有人站在门外，却不是肖恩和凯瑟琳。那是谁？中国男孩的父母吗？她一这么想，心不由颤栗起来。好几次，在接到丈夫的电话后，他想让丈夫放弃收养中国男孩。可是话一到喉咙，却又没法出口。她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就像丈夫在悬崖边上拉住了一个将要坠崖的人，而她却在旁边不停地说：“拜托你，放手吧，放手吧。”如果那样，她觉得一定会在某个晚上看到中国男孩的爸爸妈妈站在她面前。有一次，他听到门吱溜被推开的声音，心一紧，转过身去，但是门被壁柜挡住了，她看不到，只好爬到床尾，借着窗外的路灯光，她隐约看到门有道缝，缝外黑漆漆的。她又爬回床头柜，扭开台灯，然后朝门走去，快速地关上门。过了一会，她突然又拉开门，走到走廊上，推开两个孩子的房门，看看他们是不是安然入梦。　　“这件衣服怎么样？”波琳拿起一件很酷的外套，往肖恩身上一比，问。　　“你确定他跟我一样高吗？”肖恩说。　　“比你矮一点。不过也差不多。”波琳耸耸肩说，把衣服举到眼前看了又看。　　“那他应该做弟弟。”肖恩说。　　“中国哥哥是黄种人。黄种人和白人、黑人骨胳是有差异的。”凯瑟琳突然插嘴说。　　“凯瑟琳，这是老师说的吗？”波琳有些吃惊。　　“电视里说的。”　　“这并不代表黄种人会比白人、黑人矮。”波琳说，“有时候人们矮，是因为营养不良。欧洲古代经常因为食物匮乏原因营养不良，身高没有古代中国人高。”　　“非洲黑人就没有美国黑人平均身高高。”肖恩说，“就像朝鲜人没有韩国人高。”　　“他们真不幸。”凯瑟琳说。　　波琳笑了，又把目光落在面前挂满童装的衣架上。很快，她从中又挑出一款连帽带着蓝色条纹的白色开衫，说：“这款他穿着应该不错。”　　“我穿得更棒。”肖恩毫不谦逊地说。　　“嗯，上面条纹和哥哥的眼睛是一个色，跟哥哥很配。”凯瑟琳抿着嘴说。　　“肖恩，把这两件衣服试一下。”波琳说。　　“我还是别试好，免的我穿着太好看了，他穿时你会失望的。”肖恩骄傲地说。　　凯瑟琳哈哈笑起来。　　但肖恩还是抱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第3章 波琳　　傍晚，波琳买齐了为中国男孩准备的所有衣物。还给肖恩和凯瑟琳买了桶装冰淇淋。肖恩和凯瑟琳坐在后座的安全椅里，相互挖着彼此的冰淇淋。为了同时吃到两种口味，他们各要了一种口味。　　波琳把买的新衣服放在副驾驶座上，新被子塞进了后备箱。她听到凯瑟琳说：“还是我的蓝莓味好吃。”　　“那就让我多挖一点。”　　“啊。”凯瑟琳尖叫起来。　　波琳转回头去，见肖恩正把一大勺冰淇淋送进嘴里。凯瑟琳生气的正要把勺子伸过去时，肖恩立即把手臂伸到车窗边，这样凯瑟琳就挖不到他的冰淇淋了。　　“妈妈！”凯瑟琳喊道。　　波琳说：“肖恩，你不能这样欺负你妹妹。”　　“我可是你亲妹妹！”凯瑟琳突然脱口而出。　　波琳一听，笑声冲口而出，带着肖恩也大笑起来。　　“好啦，快把冰淇淋给你亲妹妹挖一勺。”波琳目视前方说。　　“等干哥哥来了，他一定会为我撑腰的。”凯瑟琳嚷道。　　“笨妹妹，那样就不是一勺了，而是两勺了。”说完，肖恩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家门口，波琳刚推开车门，看到凯恩先生的儿子布赖斯从家里出来。布赖斯扛着棒球棍，戴着棒球手套，他把球往空中一抛，然后接住。　　“邓莫尔阿姨。”布赖斯看到了波琳，走上前打招呼。　　“去打棒球了。”波琳明知故问。　　“嗯。”布赖斯说，“肖恩在吗？”　　“我在。”肖恩说话间，已经跳下了车。　　两个孩子跑向房子间的甬道。波琳冲着肖恩的背影喊道：“玩一会儿回来吃饭。”　　“好！”肖恩头也不回的回应母亲。　　波琳刚把装着衣服的提袋提出来，就见住在他们前面房子的汤普金斯太太抱着一只胸前有白毛的黑猫从甬道里走出来。她戴着眼睛，四十多岁，是个独居女人，十年前丈夫因车祸死亡。据说，在汤普金斯先生出车祸前，汤普金斯太太狠狠地诅咒了他先生。而汤普金斯本人就有些神经质，有孩子从窗户里看到她在扎小人。不久，那孩子失足坠河淹死了。孩子的父母伤心欲绝，报警说孩子的死与汤普金斯太太有关。警察来了，发现汤普金斯与孩子溺水毫无关系。除非这个世界上真有巫术，警察才会把扎小人和孩子溺水联系起来，然后法律也认可。那么，汤普金斯太太就要进监狱了。就像中世纪人们相信有巫术，胡乱处死了一些所谓的巫师一样。　　尽管巫术不可能存在，尽管扎小人顶多是缺心眼，但整个金西社区没有人跟她来往。她也不跟任何人来往。但她喜欢独自在社区里散步，抱着她的黑猫。有一次，波琳和她擦肩而过，特意多看了她和猫一眼，发觉她目光空洞，而她的猫则眼神诡异。这个发现，让她不痛快了好一阵。那天，她站在客厅的窗前，无意中看到黑猫趴在对面的玻璃上，歪着头。看起来就像是要笑。她不由犯起嘀咕：“我们怎么住在巫婆后面？看来在买房子前，应该把四周邻居调查一遍。”当然，她没有把这个想法向丈夫和孩子们透露。
　　第3章 波琳　　谢天谢地，自汤普金斯的丈夫死后，不幸的孩子溺水后，再没发生与她有联系的意外了。要是再发生第三起，估计这个社区的人都得考虑要搬家了。　　“好。”　　听到汤普金斯的声音，波琳真是吓了一跳，她几乎的是本能的把凯瑟琳拉到身后，但她还顾及礼仪，忙露微笑，点头说：“你好。汤普金斯太太。”　　“听说你们家要收养一个中国孩子？”汤普金斯问。　　波琳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头。　　“那孩子很可爱。尤其他手上的血痣非常让人难忘，就像什么东西的眼泪滴在上面似的。”　　“那那不是血痣，那就是痣。”波琳一时恍惚，匆忙说道。　　“红色的痣，又被称为血痣。”　　波琳有些恼火了，她当然知道这个常识，只是“血痣”这个字从这个老巫婆嘴里说出来，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就像听到乌鸦的哇哇叫一样令人难以高兴一样。　　“谢谢。”波琳冷淡地说，带着逐客的口吻。　　汤普金斯笑了笑，低下看她的猫，然后用手抚摸猫头。猫发出慵懒叫声，还夹杂着巫婆似的沙哑嗓音。波琳索性转过身，牵着凯瑟琳朝大门走时，听到汤普金斯对猫说：“塞迪，是不是呀？红色的痣就是血痣，是血凝成的痣。”　　“妈妈，她在说什么？”凯瑟琳摇着妈妈的手说。　　波琳恨死汤普金斯夫人了。“谁在说什么？”她故意问。　　“我听到她说血……”　　“这只是比喻。就像有人说你长得真漂亮，你的皮肤真白，像雪凝成的。”　　“我不是雪凝成的吧？”凯瑟琳问。　　“当然不是。不然你早化了。”波琳边说边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扭开了门。　　凯瑟琳进了屋。波琳回过头去，见汤普金斯夫人消失在前面甬道里，便回到车里，把车开进了车库，然后把新买的被子从后备箱里拖出来。她似乎害怕被汤普金斯，或黑猫盯住，快步跑向大门。　　【第3章完】
　　自己顶自己。　　【作者话】　　这表面上看是一部和吸血鬼有关的耽美小说，其实这是一部关于自我的小说，自我的渴求，自我的倾诉，自我的欲望。　　同志即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的爱。在过去，这是情感的禁忌，在古代欧美和其他国家是要判死刑的。古代中国虽然没有一个王朝说同志有罪，判同志死刑，但也不被社会接受，大概古人认为同志是神经病吧。所以，在这里，同志象征着是一种孤独的自我，是一种不被认可的自我。　　而吸血鬼在西方文化里也有孤独之意，他徘徊在黑暗之中，不被光明世界容纳。他象征着一种永恒的孤独，一种超越了生死的不被认可的自我。　　但不管本书中的同志，还是吸血鬼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坚持着不被认可的自我，实现不被认可的自我的价值。。。　　因此，本书讲述的不是吸血鬼，不是同性恋，而是不被人认可但又渴望实现自我价值的故事。　　为什么我会选择同志和吸血鬼作为切入点呢？　　因为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诠释孤独。
　　为什么我会选择同志和吸血鬼作为切入点呢？　　因为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诠释不被认可的自我的灵魂的孤寂。
　　第3章 波琳（改动）　　第3章 波琳　　“噢，宝贝，”波琳兴奋的对两个正在看动画片的孩子喊道，“你们的爸爸已经把你们的哥哥从孤儿院领出来了。”　　“真的吗？”凯瑟琳一下子跳起来，她站在沙发上，张开双臂。波琳上前，搂住了女儿，激动着亲吻女儿的脸颊。“我有新哥哥了，新哥哥了。”凯瑟琳快乐的大叫。　　肖恩却一动不动，睁着眼睛，一副吃惊得不得了的神气。好像，他对家里即将添加一个人一无所知。所以，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住了。　　“肖恩？”波琳转过脖子，看着肖恩。儿子简直要石化啦。　　肖恩脸突然通红，冲着凯瑟琳嚷道：“新哥哥，新哥哥，那又不是玩具，你以为他会像琶比一样任你打扮吗？”　　“肖恩！”波琳提高了声音。　　“我不喜欢他！他来了，别指望我照顾他、迁就他。我才不会照顾他，才不会迁就他。”肖恩嚷着，抓起遥控，气愤地猛按一个键。电视机里的声音立即变成棒球解说员的声音了。　　凯瑟琳尖叫：“我要看动画片！妈妈，动画片！”　　“谁叫你这么高兴，活该！”肖恩吐舌头。　　凯瑟琳拿着哭腔喊道：“我要动画片。”　　“蠢妹妹，新哥哥也不会陪你看动画片。他一定非常爱看乒乓球。但美国的电视从不放乒乓球，所以，他会勉强自己看棒球。蠢妹妹，你这是在给自己多树立一个抢电视的对手啊。”　　凯瑟琳突然哭了起来。　　波琳忍无可忍了，严厉地瞪着肖恩，带着威严的语气轻声说：“把台换过来。”　　肖恩不动。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她加重了语气的份量。　　肖恩不动声色，弯了弯大姆指，按下键。电视机里的声音变回动画片的声音了。　　凯瑟琳不哭了，曲着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盯着电视。　　“美国是一个民主国家，凡事都要进行民主协商解决。对不对呀，妈妈？”　　波琳一手叉着腰，她不打算打断儿子的话，她让儿子把话说完，把他的怒气统统发泻光。　　肖恩继续说：“那个中国人一定宁愿看棒球也不愿看动画片，这样一来他会站在我这边。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两张票，而妹妹你只有一张票。二比一，按照民主原则，电视机归我们了。”　　凯瑟琳咬着唇，噙着还在眼底闪烁的泪珠瞪着哥哥。　　“好吧，我知道你不懂。但你很快就懂了。然后你会后悔的。”　　“肖恩，你说完了吗？”波琳问。　　肖恩噘起嘴。　　“我们能上去谈谈吗？”波琳用命令的语气说。　　肖恩歪着头，正要把身子斜靠在沙发扶手上，波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这时候，凯瑟琳得意地笑了，并冲肖恩吐舌头。　　波琳拉着肖恩上楼梯。肖恩没有反抗，只是极不情愿的被拉着迈步子。上了二楼，第一扇门就是肖恩的房间。波琳把肖恩推了进去。肖恩故意让自己倒在床上，然后，他一手撑头侧卧在床上，用一根手指不停地在柔软的枕头上戳来戳去。
　　第3章 波琳（改动）　　“他不会抢走你的玩具，你的食物，你的父母，还有你的妹妹。你会和他共享这些。”波琳说。　　肖恩嘟起嘴，继续用食指在枕头上戳来戳去。　　“肖恩，爸爸在电话里说他跟你是同一天生日。”　　肖恩仍戳着枕头。　　“好吧，肖恩，你说说你的真实想法吧。”　　肖恩突然停止了戳枕头，微微转过头，说：“我不想跟他睡同一张床。”　　“就是这个？”　　肖恩点头。　　波琳当然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可你知道，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波琳说，“连地下室也没有。”　　“为什么你们当初不买个有地下室的房子呢？”肖恩说，“这样他就可以睡地下室。”　　“这是虐童，是犯法。”波琳严肃地说，“你想让你爸爸妈妈犯法吗？”　　“好吧，我不想跟他盖同一张被子。”肖恩说。　　“好，不盖同一张被子。幸好你现在告诉我了，我正打算买一张大被子。”　　“你还要跟他买衣服吧？”　　“难道让他穿你的旧衣服？你穿新衣服？”　　肖恩说：“我只是担心我跟他相处不来。因为他说的是汉语，而我说的是英语。”　　波琳说：“他会很快学会说英语的，而你也会很快学会说汉语。这对你是非常有好处的。你会喜欢他的。因为他很乖，很容易让人喜欢。这是你爸说的。”　　肖恩鼓起了嘴，说：“幸亏上帝没让我失去你们，不然的话，肯定没人领养我。”　　波琳笑了，拉住儿子的小手，把儿子拉着坐了起来，她蹲下身，平视儿子的眼睛。肖恩的脸上也渐渐浮现笑容。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只是紧张，只是倍感压力，你担心照顾不好他，担心他被人欺负时无法保护他。”　　肖恩眨着眼睛，有些迷惑，仿佛在说我难道真的是在担心这些吗？　　“你会是一个很棒的弟弟，你虽是弟弟，却像哥哥一样给予他安全。”　　“我是弟弟？”这时候肖恩如梦初醒般喊道，“我为什么会是弟弟？我们不是同一天出生的吗？”　　“同一天出生的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啊。”　　“你们凭什么认为他比我早一秒？”　　“不，不是同一天，是都是23号出生的。”波琳纠正道。　　“那不就是同一天吗？”　　“中国在东半球，也就是在东方。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光芒会先照到中国，然后还是美国。23号这些，中国是白天，而美国还是22号的夜晚。这个时候，他在东半球呱呱坠地了，而你还在妈妈的肚子里活动筋骨，为出生做准备呢。”　　肖恩明白了，掀着嘴说：“地球应该倒着转，这样太阳就先照到美国了。”　　波琳笑着轻捏起儿子的小脸蛋，温和地说：“不管怎么样，他就是比你先来到地球上。”　　“不就是选了个好地方吗？”肖恩趴在床上，把头搁着枕头。　　“妈妈要出去买新被子，新衣服，你要一起去吗？”波琳问。　　肖恩想了想，问：“爸什么时候回来？”　　波琳说：“你爸还有工作，要等到你们放暑假时才会把他带回来。”　　肖恩眼睛一亮：“为什么我们不顺便去中国玩一玩？”　　波琳抓住儿子的头亲吻，说：“宝贝，你真聪明。”
　　第3章 波琳（改动）　　早在丈夫赴中国出差后，波琳就把他们要领养在小饭馆里幸存下来的中国男孩的事张罗了出去。人们口口声声说他们好心。至于背后人们怎么说，她可不在乎。　　“是这个中国男孩吗？”有一天，凯恩夫人拿着旧报纸，指着彩图上被白人警察抱着的中国男孩说。　　“是呀。”　　“长得很可爱的。难怪你们要收养他。”凯恩夫人有时候说话不经脑子。　　虽然波琳知道这点，但她也时常感到不快。我们又不是他长得可爱才收养的。她真想把丈夫的梦说出去，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免得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传得玄乎其玄，再传回自己耳边时，变得诡异可怕了。事实上，丈夫不在家以来，她独睡空房，有时候感到房间里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笼罩。有时候，他觉得有人站在门外，却不是肖恩和凯瑟琳。那是谁？中国男孩的父母吗？她一这么想，心不由颤栗起来。好几次，在接到丈夫的电话后，他想让丈夫放弃收养中国男孩。可是话一到喉咙，却又没法出口。她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就像丈夫在悬崖边上拉住了一个将要坠崖的人，而她却在旁边不停地说：“拜托你，放手吧，放手吧。”如果那样，她觉得一定会在某个晚上看到中国男孩的爸爸妈妈站在她面前。有一次，他听到门吱溜被推开的声音，心一紧，转过身去，但是门被壁柜挡住了，她看不到，只好爬到床尾，借着窗外的路灯光，她隐约看到门有道缝，缝外黑漆漆的。她又爬回床头柜，扭开台灯，然后朝门走去，快速地关上门。过了一会，她突然又拉开门，走到走廊上，推开两个孩子的房门，看看他们是不是安然入梦。　　“这件衣服怎么样？”波琳拿起一件很酷的外套，往肖恩身上一比，问。　　“你确定他跟我一样高吗？”肖恩说。　　“比你矮一点。不过也差不多。”波琳耸耸肩说，把衣服举到眼前看了又看。　　“那他应该做弟弟。”肖恩说。　　“好了，别耍脾气了。”波琳又把目光落在面前挂满童装的衣架上。很快，她从中又挑出一款连帽带着蓝色条纹的白色开衫，“这款他穿着应该不错。”　　“我穿得更棒。”肖恩毫不谦逊地说。
　　第3章 波琳（改动）　　“嗯，上面条纹和哥哥的眼睛是一个色，跟哥哥很配。”凯瑟琳抿着嘴说。　　“肖恩，把这两件衣服试一下。”波琳说。　　“我还是别试好，免的我穿着太好看了，他穿时你会失望的。”肖恩骄傲地说。　　凯瑟琳哈哈笑起来。　　但肖恩还是抱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傍晚，波琳买齐了为中国男孩准备的所有衣物。还给肖恩和凯瑟琳买了桶装冰淇淋。肖恩和凯瑟琳坐在后座的安全椅里，相互挖着彼此的冰淇淋。为了同时吃到两种口味，他们各要了一种口味。　　波琳把买的新衣服放在副驾驶座上，新被子塞进了后备箱。她听到凯瑟琳说：“还是我的蓝莓味好吃。”　　“那就让我多挖一点。”　　“啊。”凯瑟琳尖叫起来。　　波琳转回头去，见肖恩正把一大勺冰淇淋送进嘴里。凯瑟琳生气的正要把勺子伸过去时，肖恩立即把手臂伸到车窗边，这样凯瑟琳就挖不到他的冰淇淋了。　　“妈妈！”凯瑟琳喊道。　　波琳说：“肖恩，你不能这样欺负你妹妹。”　　“我可是你亲妹妹！”凯瑟琳突然脱口而出。　　波琳一听，笑声冲口而出，带着肖恩也大笑起来。　　“好啦，快把冰淇淋给你亲妹妹挖一勺。”波琳目视前方说。　　“等干哥哥来了，他一定会为我撑腰的。”凯瑟琳嚷道。　　“笨妹妹，那样就不是一勺了，而是两勺了。”说完，肖恩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家门口，波琳刚推开车门，看到凯恩先生的儿子布赖斯从家里出来。布赖斯扛着棒球棍，戴着棒球手套，他把球往空中一抛，然后接住。　　“邓莫尔阿姨。”布赖斯看到了波琳，走上前打招呼。　　“去打棒球了。”波琳明知故问。　　“嗯。”布赖斯说，“肖恩在吗？”　　“我在。”肖恩说话间，已经跳下了车。　　两个孩子跑向房子间的甬道。波琳冲着肖恩的背影喊道：“玩一会儿回来吃饭。”　　“好！”肖恩头也不回的回应母亲。　　波琳把车开进了车库，然后把新买的被子从后备箱里拖出来，充满憧憬地走向大门。
　　第4章 温弗雷德　　“筷子。”温弗雷德发出僵硬而含糊的音调。　　“是‘筷子’，kuai zi，筷子。”戴华发音清晰而认真的纠正，“筷子，筷子。‘筷’读四声，‘子’读三声。筷子。”　　“筷……子……？”温弗雷德笨拙而严肃的重复着，由于过于严肃，眉头都拧成了一个愁怅的“川”字　　戴华看着温弗雷德，咯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他换为英语问。　　这是个简单的问话，戴华听懂了，然后摇头。　　“错了吗？”温弗雷德温和地问。　　戴华陷入思忖，仿佛在思索应该用汉语回答，还是用英语回答。过了一会，他用汉语说：“马马虎虎。”　　“什么？”　　戴华眨着眼睛，低头看着眼下的白米饭，和一桌菜肴。一盘爆炒虾球，一盘青豆、一盘卤鹌鹑蛋，一盘白菜，一盘辣椒炒鸡丁，一盘炸鱼块、一盘蒸肉。都是温弗雷德叫的外卖。他本来是想叫三盘，但不知道戴华喜欢吃什么，而电话里的饭店小姐又太过于热情，给他推荐了一堆孩子们喜欢吃的菜。他发现全是荤菜，又加了几盘素菜。当然，全是在翻译小姐的帮助下完成沟通的。现在，翻译小姐走了，他和戴华之间的对话就没这么顺畅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碧眼看黑眼，都显得有些局促，尤其是戴华，扭呢着就像小姑娘。　　“你喜欢这些菜吗？”温弗雷德问。　　戴华点头。　　“你比我聪明，至少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吧？”　　这句话戴华听不懂了，便愣在哪里。　　“噢，汉语可真是全世界最复杂的语言。不过，肖恩和凯瑟琳绝对学得比我快。”温弗雷德笑道。　　见着孩子无动于衷，他知道孩子又没听懂。　　“好了，快吃吧。菜要冷了。”他抓起筷子，试了试手指的灵活，确定筷子能够夹起米饭后，将筷子斜插进了米饭，比较轻松的把米饭夹了起来。来中国不久，他请翻译小姐教他拿筷子，他照着翻译小姐的手势做了，但手指却无法灵活的控制筷子一张一合。他突然觉得这可真是一门技术活啊。也许在远古时代，人们都发现了用两根棍子就能把滚烫的食物从锅里夹起来，但古人们一定是用两手各拿一棍子。由于这种吃法既不雅观，也很费尽，因此世界各民族要么选择了手抓，要么用刀子、勺子、叉子配合进餐。而惟独中国人，发现用一只手也可以使两根棍子听话。温弗雷德想，将两只棍子夹在手指间，借助手指微小的活动，将之灵活运用，一定历经了漫长的过程。也许正是餐具使用的便捷，因为除了汤不能用筷子夹起外，任何食物都可以用它送进嘴里，所以决定了中国人在烹饪方面的五花八门、眼花缭乱，技艺之繁杂，花样之繁多，远远胜过了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
　　第4章 温弗雷德　　戴华用筷子往嘴里扒饭，时不时夹起鸡丁、鱼块、蒸肉、青豆往嘴里送。他鼓着小嘴，津津有味的咀嚼。　　“好吃吧？”温弗雷德问。　　戴华点头。又夹起虾球。这会，他把筷子放了下来，用手剥虾壳。　　“还要吃点青菜。”温弗雷德提醒。　　戴华竖起筷子，夹了几片青菜到碗里。　　“肖恩和凯瑟琳也不喜欢吃素。”温弗雷德笑了，“看来你们都不是吃素的。”　　戴华虽然没有完全听懂美国养父的话，但还是笑起来。　　温弗雷德试图用筷子挑起一些青豆，但青豆总是顺着筷子滚下去，有的滚到盘子里，有的滚到桌子，有的滚到地上，还蹦蹦跳跳了一会。　　戴华跳下椅子，捡起地上的青豆。　　“别管它了。”温弗雷德说。　　戴华回到桌边，把青豆放在桌子上。接着，他突然又跳下椅子，跑到隔断处，把小手伸到隔断的缝隙间——一颗青豆正好停在那里。　　“你可真是爱干净的孩子。”温弗雷德说，“换了肖恩，可不会管这些。”　　戴华跑回来，把青豆又放在桌上。他正要用手去剥虾球时，温弗雷德忙抓住他的手，摇头说：“刚刚夸你爱干净，你就这么快忘了。快去把手洗了再来。”　　戴华迷惑地眨眼睛。　　温弗雷德拉着戴华进了卫浴间，把他的小手伸到水龙头下，帮他洗了手，用毛巾擦干。两人又回到桌边，重新拿起筷子。这次，温弗雷德意外地夹起了卤鹌鹑蛋。他一兴奋，筷子一颤，滑溜溜的鹌鹑蛋从筷子间突然滑落，像弹球一样在地上弹了两下，然后滚到了客厅。戴华追着鹌鹑蛋跑到客厅。　　温弗雷德忙跟过去，见鹌鹑蛋滚到了沙发空里。戴华正贴着地朝沙发空里看。　　“把它们推开。”温弗雷德说。　　戴华似乎是听懂了，站起来推沙发。温弗雷德走过去，帮忙把沙发推开了。戴华抓起鹌鹑蛋，高兴得就像那是一颗宝石。　　“鹌鹑蛋。”他突然用汉语大声说。　　“鹌鹑蛋？”　　“烂纯大？”温弗雷德不确定地念。　　戴华哈哈笑起来。　　“鹌鹑蛋。”温弗雷德用英语说。　　“鹌鹑蛋。”戴华用英语重复。　　“真聪明。”温弗雷德翘起大姆指。他很高兴，这个中国养子远比他想的要聪明，心想不久之后，他就能和人交流了。　　在养子把鹌鹑蛋放到桌上，跑到卫浴间洗手时，他开始考虑起回美国后，是把养子送到华人区学校好，还是让他和肖恩读一所学校好。前者，和华人孩子们在一起，交流可能没那么困难，但无法快速的掌握主流语言，搞不好会让他不愿意回家，不愿意和肖恩、凯瑟琳说话，而后者他可能因为无法听懂同学们所说的，老师所讲的，变得孤僻、胆怯、木讷，然后成绩一落千丈，最后丧失了希望。他可是费了将近两个月时间，才让养子有些亲近他，信任他了，还让他展露笑颜。他不能让他受到第二次伤害，不能让他对自己产生不信任感。9岁的孩子，很容易接纳陌生人，信任他人，但如果错失良机，埋下的将是永无可弥补的遗憾和痛苦。
　　第4章 温弗雷德　　温弗雷德把戴华从孤儿院接出来后，带他买新衣服，带他到各大公园玩，给他买零食和玩具。有时候，他发现戴华总盯着别人孩子的爸爸妈妈看，小脸溢满了悲伤，眼里强忍着泪水。有一次，他看到他坐在秋千上用手使劲揉眼睛。因为旁边，一个小姑娘快乐的大笑，她身后，爸爸妈妈将她一次次推向天空。　　现在，温弗雷德和戴华躺在床上，两人共看一本英汉双语的《木偶奇遇记》。他用英语念一句，戴华就用汉语念一句。然后，两人再重复一遍对方的语言。　　“我听不懂。”戴华突然用英语说。　　“听不懂？”温弗雷德问。　　“听不懂你的汉语。”戴华用英语回答。　　温弗雷德无奈地笑了笑。他觉得他念的跟戴华发音一样，为什么戴华会听不懂呢？　　“三声你念声一声，一声你念成四声。二三声你不分，你五音不全。”戴华用汉语说，“不，是四音不全。”他竖起四根手指头。　　温弗雷德迷惑地看着养子的小手，完全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养子继续念书，突然，他念完了一段英文句子，但念错了两个单词。温弗雷德纠正他的发音。可是有一个音，因为舌头问题，他老发不准。他要他舌顶上鄂。两三遍后，他发准了音，虽然不够准。　　温弗雷德继续念《木偶奇遇记》，他念完一段句子，发现戴华没有跟着念了，便转过头去，见戴华背对着他，像是睡着了。　　“华？”他这样称呼戴华。　　戴华没有反应。　　他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坐起身，见戴华闭着眼睛。他伸手拉过被子，为孩子盖上。他摸了一下戴华柔顺乌黑的头发，感觉这一头的秀发像锻子一样。　　他刚带上儿子的房门，听到手机响了。是波琳打过来的。　　“喂。”他走进自己的卧室，“孩子们又想我了？叫他们别想了，再等几天我们就回来了。”　　他坐在床边。听妻子在电话另一头说话。　　“这个想法真不错。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后天就来？我工作还没结束呢。好吧，后天你们来吧。那你得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没错，没错……以后的日子都是你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他笑地说，“不过，华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他不会给你添加什么负担。是的，他非常懂事。肖恩真该跟他学学……看来，我们的决定一点都没错。波琳，他还教会了我好多汉语。也是个不错的小老师……噢，譬如说‘我爱你’。”他肯定地说。　　电话里突然传来凯瑟琳的声音。　　“爸爸，早安。”　　“中国这可不是早上。”温弗雷德说。　　“那就晚安。”　　“早安，宝贝。你们这么迫不及待要来见你们的哥哥，我真高兴。”温弗雷德说。　　“我也很高兴。”　　“肖恩呢？”　　“他也很高兴，不过没有我高兴。”　　温弗雷德听到肖恩的声音有些生气地喊道：“谁说我不高兴？”　　“我没说你不高兴。”凯瑟琳声音说，“我说你没有我高兴。”　　肖恩声音大了些，显然是走近了电话。“你就是在告状。”　　“凯瑟琳，让我跟你哥哥谈谈。”温弗雷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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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温弗雷德　　“爸爸要跟你谈。”凯瑟琳发出一阵吐舌头的声音。　　“爸爸。”肖恩的声音传来。　　“肖恩，你为什么反悔了？”　　“我没有反悔，我很高兴你们跟我弄了一个在同一年的23号，却不在同一天出生的哥哥。这真奇妙。”　　“没错，这确实很奇妙。既然你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我高兴，你别听凯瑟琳胡说，他是个小骗子，而且还学会了栽赃、嫁祸。”　　“我才没有。”凯瑟琳的声音传来，“哥哥你还是骗子。”　　“给我闭嘴。”肖恩嚷道，“而且是我提议要来中国玩的。”　　“我要爬上长城，我要逛皇宫。”凯瑟琳喊道。　　“她还要扮中国公主呢。爸爸。”肖恩说。　　温弗雷德笑了。　　“我觉得你应该去扮仆人。”肖恩声音突然对向了凯瑟琳。　　“我要你扮太监。”凯瑟琳嚷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温弗雷德提高了声音，“现在中国这边已经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晚安，爸爸。”肖恩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温弗雷德盯着手机，自言自语：“真够雷厉风行的。”然后，他躺在床上，担心肖恩来。肖恩会对华好吗？在此之前他还确定肖恩会对华好，可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如果肖恩对他不好，那该怎么办呢？他该怎样引导肖恩呢？他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突然觉得肖恩提出来玩，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在旅游中，在玩乐中，人们很容易放松自己，结交朋友，对人产生信任。　　这一想，他又对肖恩有信心了。肖恩是一个很外向的孩子，社交能力很强。而华，似乎有些内向。当然，也可能华本来也很外向，而突如其来的灾祸改变了他。不管怎样，只要肖恩张开双臂，友善待人，华应该很容易跟肖恩相处，就像华跟自己相处一样。华容易对人产生信任，目前为止，这是一个不错的优点。　　当他把妈妈和弟弟妹妹要来中国的消息通过翻译告诉戴华时，立即捕捉到戴华眼里掠过的一丝惊慌。　　他只是点头，也不说话，然后不停的用手捻自己的衣服玩。　　“他们会对你很好。”温弗雷德说，“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他又点头。　　翻译小姐跟戴华说起话。温弗雷德不知道翻译小姐说了什么，只见戴华脸上渐渐露出笑容，黑色的眼睛里也闪烁出一丝光亮。　　在戴华跑去上厕所时，他问翻译小姐：“你跟他说了什么？”　　翻译小姐说：“在孩子们心里后妈都是很坏的，后妈的孩子们也都很坏。我只是告诉他，那些都是骗人的故事。说你和你的夫人，你的孩子都是好人。他们才不会像童话故事里的后妈和后妈的儿子和女儿一样邪恶。”　　温弗雷德笑了。“明天去机场，我也需要你同行。”他说。　　“非常乐意效劳。”翻译小姐说。
　　第4章 温弗雷德　　明天很快到了，温弗雷德带着华走出公寓大楼的楼洞时，翻译小姐已经在社区大门外等了，她租来了一辆小面包车。一路上，温弗雷德感觉到戴华的不安，于是抱住戴华，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对他微笑。　　温弗雷德刚进机场，就看到了妻子、儿子和女儿。肖恩和凯瑟琳飞快地跑着。妻子拖着大行李箱在后面追。　　“爸爸。”肖恩和凯瑟琳一起喊道。　　“肖恩，凯瑟琳。”温弗雷德牵着戴华快步走过去。　　肖恩和凯瑟琳一边抓住温弗雷德的一只胳膊，又蹦又跳，完全没看到戴华。好像戴华太小了，他们一时没发现。　　“肖恩，凯瑟琳，这是你们的哥哥，戴华。”弗雷德华把戴华推到前面。　　“哥哥。”凯瑟琳毫无障碍地冲戴华笑。　　肖恩则把戴华上下打量了一番，转头对凯瑟琳说：“他果然没我高，至少比我矮三公分。”　　温弗雷德忙制止：“肖恩。”　　“你好呀，认识你很高兴。”肖恩忙眨着眼睛说，“很高兴，我们成为一家人。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听懂了吗？”　　“好了，肖恩，你快闭嘴。”温弗雷德说。　　这时候，波琳赶上来了，她提着大行李箱，又跑了这么一长段路，因此累得气喘吁吁。但她目光一落到戴华身上，就立即蹲下身来，给了戴华一个拥抱。　　“你真可爱。”波琳说，“比照片上更可爱。”　　“哥哥真漂亮。”凯瑟琳说。　　肖恩的眼睛里浮现一丝嫉妒的光芒。但没有人注意他。翻译小姐怕戴华没听懂他们的话，便说：“你妈妈说你很可爱，你妹妹说你很漂亮。看，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会很快乐，很幸福的。”　　“妈妈。”戴华低声喊了一声。　　“真乖。”波琳吻了戴华的脸。　　戴华脸顿时红了，红到耳根，他把头低下去，两只手一会移到身前，一会放在身侧，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你好，妹妹。”戴华转向凯瑟琳，用在心里练了几十遍的英语说，“见到你们，我很高兴。”　　“我叫凯瑟琳。”凯瑟琳多此一举的介绍自己。　　戴华迟疑了一会，看着肖恩，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他是肖恩，是我大哥，惟一的哥哥，因为你，他再也不是我惟一的哥哥了。”凯瑟琳小大人似的说。　　肖恩现出一抹怪笑，看起来像是要哭。　　温弗雷德看着儿子的表情，忍俊不禁。肖恩啊，你的脸能不能更好看些？　　【第4章完】
　　第5章 戴华　　戴华怕肖恩，每次与肖恩目光相碰，他觉得他讨厌他。那双蓝眼睛，像满怀恶意且又傲慢的猫的眼睛，他瞪着他，就像猫瞪视着一只倦缩在墙角的老鼠。没错，肖恩看他就像看老鼠，而且恨不能伸出爪子来，把他狠狠一击。他觉得如果没有养父养母在旁边，他真的会那么干。　　有时候肖恩的笑容，就跟无数个故事里描述的那些后妈的孩子一样，邪恶而鄙夷。幸好，和他坐在一起的是凯瑟琳。凯瑟琳带了一只棕色的绒绒熊，绒绒熊穿着红色的裙子，红色的鞋子，左耳边还戴着一朵红色的花。　　“你喜欢熊吗？”凯瑟琳问。　　这话戴华听懂了，点头。　　凯瑟琳把熊伸到他面前。　　他抓住熊，仔细看起来，好像他不是地球人，从来没见过这么个奇怪可爱的小东西。　　“它怎么说？”凯瑟琳问。　　“小熊。”戴华用汉语说。　　“小佣？”凯瑟琳说。　　“它不是佣人，它是小熊。”戴华用英语纠正。　　“我没说佣人。我在跟你说那个词。”凯瑟琳说。　　戴华沉默了一会，又用汉语说：“小熊。”　　“小佣？”凯瑟琳睁圆眼睛。　　戴华发现凯瑟琳的眼睛是棕红色，头发也是。而肖恩，是蓝色的眼睛，接近金色的栗色头发。兄妹俩完全不一样，因为他们一个继承了养父的眼睛和头发，一个继承了养母的眼睛和头发。而且他们的五观，也是一个来自父方，一个来自母方。　　“是”戴华用英语说，然后改为汉语，他很努力的发准音，“小熊。”　　“小窘？”凯瑟琳也很努力的发准音。　　这时候，肖恩的声音突然响起，清脆得就像炸开一般：“他在说‘小熊’。”在说小熊二字时，肖恩说的是汉语。　　不知为什么，养父养母和翻译小姐，连司机都笑了起来。车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活跃。　　“谁说的对？”翻译小姐问。　　戴华没作声，他可不敢随便表达观点，以免惹人不高兴。　　“华，你觉得谁说得对？”温弗雷德问。　　“当然是我说的对。”凯瑟琳大声问，“是不是，哥哥？”　　戴华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坐在车门边的肖恩双手环抱胸前，扭过脖子盯着他，仿佛在威胁‘你要是敢说我错了，你等着吧’。那神情，那架势，就像美国政府时常对中国政府，以及世界上所有弱小国家的政府摆出的姿势——敢不听我的话，敢说我霸权，敢说我不讲人权，等着我的拳头吧！　　可是，翻译小姐看着他，养父养母坐在后面，但也一定在看他。如果司机能看到他，肯定也会盯着他。他倍感压力，想起父母，想起那场永生难以抹灭的灾难，真想冲下车去，跑到谁也看不到他的地方大哭一场。他的眼泪涌到了眼底，翻滚不止。他用尽全力，拼命控制住泪水。如果这时候他哭了，他觉得肖恩会更鄙视他。那么，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第5章 戴华　　“相信我们，经过我们的调查，那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家庭，父母和睦、兄妹友爱。在那里你会重获快乐童年。他们每天都能陪你玩。这里有多少孩子希望有你的运气。如果错过了，可能就永远没这个机会了。”院长的话在他耳边响起。院长的笑容在他眼前浮现。他突然恨起院长。院长骗了他，院长一定是嫌他占了孤儿院的位子，恨不能把他早点送走。于是，院长的脸在他脑海里慢慢扭曲，变得虚伪、邪恶，变得支离破碎，如墙漆一片片剥落。　　“不知道。”他退无可退，也不知道如何讨人欢心，低头说。　　“我说得对。”凯瑟琳抓住戴华的手说。　　“明明我说的对。小熊是Little bear，Little bear是小熊。”肖恩说。　　“我也说的是‘小窘’。”凯瑟琳理直气壮地喊道。　　车内又是一阵大笑。　　车终于停下来，车门一开，肖恩第一个站起来，跳下车去。戴华跟在凯瑟琳后面，感到养父的手搭在他肩上。一下车，清晰的空气扑鼻而来，如清泉一般涌入鼻腔，驱散了些积于体内的沉郁。　　戴华听着凯瑟琳、肖恩，养父养母，翻译小姐用英语说话，因为他们说得太快，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这会儿，也没有人理他了。养父也不看他了。一瞬间，他觉得他要被抛弃了，他会变得像故事里的那些寄于后母后父家的悲惨孩子。后母会命令他没完没了的做家务，后父看他不顺眼就打他，他们的孩子一个个瞪他，用脚踢他，用指甲抓他，并故意把垃圾桶踢翻，把家里弄乱，让他的活永远也干不完。这一切还不够，肖恩一定还会带他的坏朋友一起追着他狂揍。最后，每天晚上，他倦缩在地下室里，做着一个又一个恶梦。　　“哥哥，你的全名叫戴华·邓莫尔？”凯瑟琳突然问。　　戴华没有听懂“邓莫尔”这个词，但他听懂了“戴华”，以为在问他是不是叫戴华，便点头。　　在电梯里，他发现旁边的凯瑟琳换成了肖恩。肖恩盯着他，好像一路上没把他盯够。　　“上海哪里有好玩的吗？”突然，肖恩问他。　　他听懂了，但不知道怎么表达。又加上他很害怕，很恐惧，就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可偏偏肖恩像很生气的斥问他：“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问你哪儿有好玩的？”　　“不知道。”为了阻止他再问下去，他索性用汉语回答。　　“你在说什么？”　　他感觉肖恩的语气听起来简直要揍他一顿。　　“不知道。”戴华坚持用汉语说。他就是要让他听不懂。　　“他说‘Don't know’。”温弗雷德说。　　戴华见养母一副惊讶的表情。他虽然听不懂养母说什么，但他能猜到养母说的内容。养母为养父会一些简短的汉语惊喜不已呢。虽然养父掌握的汉语词量还没有他掌握的英语词量多。这又让他想亲生父母。在他上幼儿园时，他们就让他学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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