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位日本艺术家名字大全叫什么名字?之前看过她拍的艺术品,但是她名字我

用车轮子做艺术品的艺术家叫什么名字_百度知道
用车轮子做艺术品的艺术家叫什么名字
提问者采纳
很确定是杜尚
提问者评价
对对 我就是想不起来了 很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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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藏家谈艺术品的网购经验
近一年来,艺术品电商发展风生水起。不光国际电商巨鳄亚马逊宣布布局在线艺术品交易,国内老牌家电零售巨头国美、苏宁也纷纷加入战团,与嘉德在线、雅昌艺术网等老牌专业站争夺市场。新晋各类网站层出不穷,打着保真、低价、加价回购各类旗号企图一举追上。由于艺术品本身的特殊性,使得想享受购物新体验的很多朋友不免还是有些迟疑&&网购艺术品真的靠谱么?
&2014年初夏的某个傍晚,记者在北京后海一处四合院里,开始了这次采访。采访对象张昕先生,是圈内颇有名气的资深藏家,以收藏当代书画为主,请看他是如何在艺术品网购大潮里冲浪的吧。
记者: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尝试网购艺术品的?
张: 之前基本都是在拍场玩。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常接触一些做互联网的朋友,他们跟我说可以试试网上直接交易。大约一年前开始的。
记者:据我所知,现在做艺术品网上交易的网站很多,您是怎么选择的?
张:告诉你个小窍门,第一,是看它的投资方在业内的地位;第二,看它上面的合作客户都是谁。这两点没问题的话,网站通常有保障,价格比较实在,保真的艺术品也最多。比如说嘉德在线。我自己目前用的最多的是雅昌艺术网。
记者:雅昌是收藏业内比较有影响力的网站了,不过,我们知道它都好像主要是拍卖资讯这块最强。
张:以前看新闻,查拍卖数据用它最多,一直在朋友圈中的口碑很好。其实它在一级市场这块也非常专业!雅昌有个板块叫画廊黄页,里面有非常多的画廊和作品,这个在其他艺术网站中太少见了。
记者:是的,一般都是网站从艺术家手里直接收作品,充当一个画廊的角色。
张:雅昌它是搞平台的概念,全国的画廊都来它这里开店,有点像淘宝那个天猫商城。
推荐作品:
范扬作品 纸本
作品来源:松嵒堂
记者:请问您是如何在网站上寻找艺术品的呢?
张:检索啊,这个办法最便捷。我会将自己感兴趣的艺术家名字,或者艺术品的关键词在雅昌搜索框中进行检索,所有关于这位艺术家或作品的相关信息就全部出来了。
记者:听起来好像在用&百度&一样。
张: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雅昌有个搜索叫&艺搜&。不管是艺术家还是作品信息,包括相关艺术家最新的资讯,都可以查到。不过,我觉得最有价值的还是在画廊黄页里面可以看到各家画廊正在出售的艺术品。很新很及时。
记者:您觉得这个平台对您购买艺术品帮助大么?
张:还不错,除了可以直接了解来自画廊的作品信息之外,最重要的是能帮助我看到艺术家最合理的价位及市场走势。
记者:也是通过您前面提到的&检索&实现的么?
张:不一定。我会长期关注一些做的比较好的画廊,他的作品是明码标价的,这一点特别好。大家知道艺术品&水深&,是因为同一个人同一时期的作品,因为出售作品的人不同,价格差距也特别悬殊,都有标价后在一个平台上就特别好,会形成一种制约,谁乱标价肯定没人买他家的。
推荐作品:
《瑞丽佳人》布面油画
作品来源:杨国际艺术中心
记者:您在寻找艺术品的过程中都遇到过哪些问题?有没有得到相应的帮助呢?
张:没出现过什么大问题,都是基本操作,很简单很直接。比较适合年纪大的人用。雅昌有个400的买家服务热线做的挺扎实,可以协助我了解很多艺术品和商家的情况。他们的客服可以帮你去跟商家落实作品细节,可以要到会员价格优惠。如果买到假货,雅昌还可以先行赔付 。
记者:您觉得哪些功能和保证,在您购买艺术品时比较有用呢?
张:我对售后一年加价8%收回的保障政策挺满意的,感觉很踏实。还有经过雅昌认证和鉴证备案过的艺术品,对藏家有保障。这也是之所以让人直接网上看过就敢买的原因。
其他的话,像画廊频道一些分析艺术家的文章、监测中心指数,还有拍卖频道信息什么的都挺有用。
记者:找到喜欢的作品之后会考虑购买吗?
张 : 当然会,毕竟平时很少有大把时间亲自去画廊看作品,艺术品的涨幅波动其实还挺大的,其实最重要的是买对作品选对艺术家。老手们都有自己的一套。对于新手们也没问题,因为他们主推的商家以及作品都是很有投资保障的。去年通过雅昌画廊购买的水墨,今年已经上涨了12%。
记者:您关注的都是什么类型的艺术家、画廊?
张: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中国书画。最近开始关注中青年实力艺术家,他们的潜力比较大,有升值空间和可塑性,购入价格也比较低。近年比较火的&新水墨&我在持续关注,也在给自己补课学习相关的知识。雅昌平台上有些 &诚信画廊联盟&、&白金画廊&这种区分,这些画廊里面的作品都比较好,名家精品很多,其他的画廊也会看一些,不过关注比例相对较小些。
记者:您能谈谈在雅昌艺术网上面成交的具体情况吗?
张:可以的。我年初想买一张范扬的红衣罗汉,先从画廊作品里筛选了几张不错的。然后给雅昌买家热线打了电话,经过他们在线顾问的帮忙接洽,一天之内,就先帮我逐家确定了作品细节,又询问了各家的可优惠程度。之后就买回来了,价格合理,东西也真。
记者:通过这次购画您有什么体会吗?
张:他们中间还主动提醒我范扬可能最近又要涨,挺细心的。打款给第三方,画廊那边就发货了,还给藏家证书、雅昌开的鉴证备案证书等等。隔一阵儿还有电话回访,问我对他们和画廊的满意度,说有一个藏家打分的项目。整个流程非常简易,类似于淘宝,却得到了一对一的专人服务。这个体验在其他家网站都没有这么好。很多小网站,卖的又贵又没有收藏价值,大师满天飞,你付完款就不理你了。
记者:最后问您一个问题,对未来的艺术品电商有什么建议吗?
张:我认为,除了在线拍卖和在线直销以外,真的需要更多的第三方平台:作品多,价格有选择;品质好,售后有保障。如果多有几家能像雅昌这样的,未来才有更多的人选择网上买艺术品。
记者:非常感谢您接受采访。
[源自: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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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公网安备28号穷尽一生,想要认识世界之美的天才兼滑稽演员_一天一件艺术品-爱微帮
&& &&& 穷尽一生,想要认识世界之美的天才兼滑稽演…
先来看几张速写:是不是颇有些艺术大师的风范?然而这都来自于一个半路出家、40多岁才开始学画的科学家,而且是一位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科学家——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理查德·费曼(英语:Richard Phillips Feynman,日-日),美国物理学家。1965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提出了费曼图、费曼规则和重整化的计算方法,这些是研究量子电动力学和粒子物理学的重要工具。英国杂志物理世界在1999年的民意调查130全球领先的物理学家,他被评为有史以来十位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出色的家庭教育,让费曼从小就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好奇心,这种好奇心贯穿了费曼的一生。小时候,这种好奇让他读遍了手边所有能够找到的谜题,以至于别人只要一说谜题的开头,他马上就能给出答案;好奇心让他在高中就已经掌握了大学程度的微积分课程,并令他受益终生;随着年龄增长,好奇心使他越来越想要搞清楚世界运转的秘密,自然而然地转向了物理学。在麻省理工完成学士学位后,他申请普林斯顿大学的研究生,在数学和物理学的入学考试中获得满分(而历史和英语文学却相当差;无独有偶,1929年,钱钟书报告清华,百分制数学只考了15分,而国文和英文都是满分)。此后,费曼受邀参加了曼哈顿计划,与“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和费米、现代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等世界一流科学家一起工作,与纳粹展开人类历史上最惊心动魄的科学竞赛。与他合作的科学家汉斯·贝特说:“费曼能做任何事情,所有的事情。”奥本海默写道:“他是这里最才华横溢的年轻物理学家,……他有着非常吸引人的性格与个性,……他是一个优秀的教师,对物理学的各个方面都有着热烈的感情。”二战结束后,费曼在加州理工学院讲述物理,幽默风趣、别具一格。他总是能在日常生活和自然现象中发现背后深刻的科学渊源,并用通俗的语言讲述高深的科学道理,他编写的教材也影响了无数人。1986年费曼受委托调查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失事事件,在国会用一杯冰水和一只橡皮环证明出事原因。至于他的性格,物理学家弗里曼·戴森初识费曼,他的印象是:“半是天才,半是滑稽演员。”后来,戴森对费曼非常了解之后,他把原来的评价修改为:“完全是天才,完全是滑稽演员。”然而,“天才”二字,绝不是他有如此多成就的理由,如果费曼听到“成就”这两字,恐怕又要摇头了,因为他更看重的是好奇心,是发自内心的兴趣,而不是对社会的什么贡献或者个人的什么“成就”。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曾对费曼说:“你不必为身处的世界负任何责任。”有了这个“社会不负责任感”,费曼从此快乐逍遥自在,连续五次拒绝接受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的头衔,因为他讨厌繁琐的行政事务。(咦,怎么又让艺术君想起了获得诺贝尔奖的三无科学家屠呦呦?)某些人要是看到他们这样的言论,恐怕又要口诛笔伐了,然而,正是这两位充满“社会不负责任感”的科学家,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也正是他们想要满足自己兴趣和好奇心的渴望,让自己成为了几乎无所不能的“文艺复兴人”。作为艺术相关的微信号,为什么要介绍费曼呢?他亲口说过:我很想表达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之美的感受,这感受很难形容清楚,因为那是一种情感,这很类似一个人对宗教的感觉。在宗教里,有个上帝在主宰着宇宙万物;只要想到世间外形迥异、各行其是的万物却都被“幕后”同样的组织体、同样的物理定律所管辖,你会觉得这世界一定有种运行的通则。这是种对大自然数字之美的感情,对于她内在运作方式之妙的赞叹;了解到我们所见的种种现象,都是源自原子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更有感于大自然的美妙和奇幻。这是一种敬畏的感觉——对科学的敬畏。我觉得,透过绘画,我可以和有同感的人沟通这份情感,也许在刹那间,就能提醒他去感受宇宙的荣耀。接下来的故事,就是要讲述费曼如何接触、学习绘画、最终得以开办个展的过程,其中还夹杂了他如何在无上装俱乐部中研究物理问题、给姑娘们画素描、在法庭为无上装俱乐部辩护、将自己画的裸体画卖给当地气象局等劲爆情节,看似戏谑的情节中,渗透了费曼对于当今科学教育弊病一针见血的理解,对于艺术与科学关系的深入探究——说句陈词滥调,让你能在开怀大笑之余掩卷沉思。这些故事都摘自费曼的自传《别闹了,费曼先生》。当时,费曼从巴西返回,在巴西时,他还学习了当地的桑巴鼓,与一个乐队一起获得了巴西狂欢节的奖项。关于费曼的精彩故事,实在太多太多,艺术君特别要推荐书中关于他和另一个锁匠“斗智斗勇”的部分,看到那个故事时,艺术君觉得:如果费曼生活在现在,一定是一个世界一流的黑客!如果看完这本《别闹了,费曼先生》,别忘了还有另一本自传《你干吗在乎别人怎么想?》。点击【阅读原文】,前往《别闹了,费曼先生》的豆瓣页面。好了,下面进入节选,有点长,但这一定是一个充满欢笑的阅读过程,希望大家喜欢。※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如果科学就是艺术有一次,我在宴会中表演桑巴鼓。我愈打愈起劲,有个家伙特别受到鼓声的感染,走进浴室,脱掉上衣,把刮胡膏挤满在胸前,弄成一幅很滑稽的图案,又把樱桃挂在耳朵上,跑出来狂舞。当然,我立刻和这疯子成为好朋友了。他叫左赐恩(Jirayr Zorthian), 是个艺术家。我们经常讨论艺术和科学。我会说:“艺术家是迷失的一群,他们没有任何实在的对象!他们曾经以宗教为对象,但是现在他们失去了宗教,一无所有。他们不了解眼前的科技世界,他们一点也不懂得真实世界之美——亦即科学世界之美——所以在内心深处,他们根本没有东西可画。”而左赐恩则会回答说,艺术家不需要具体的实物,他们满是各种可以用艺术表达的感情;而且艺术可以是非常抽象的,更何况当科学家把自然分解成数学方程式时,他们同时也摧毁了自然之美。拜师学画有一次我到左赐恩家为他庆祝生日,我们又开始了类似的愚蠢辩论,一直辩到凌晨3点。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他:“听着,我们所以争论不休,却毫无结论,是因为你对科学一窍不通,而我对艺术也是一窍不通。所以,以后星期天我们轮流上阵,我教你科学,你给我上艺术课。”“好,”他说,“我教你素描。”“那是不可能的!”我说。在中学的时候,我唯一会画的图就只有沙漠里的金字塔,因为金字塔的构图主要是由直线组成,偶尔我会试试加上棕榈树和太阳。我是丝毫没有艺术天分的。坐在我旁边的家伙呢,和我一样差劲,每次老师让我们自由发挥的时候,他都会画两团扁扁的、椭圆形的东西,好像两个轮胎叠在一起,然后有一根树干从上面伸出来,顶上是个绿色的三角形——这就叫做一棵树。所以,我跟左赐恩打赌,他一定没办法教我画画。“当然你得用功学!”他说。我答应一定会用功,但是还是打赌他没办法教会我。其实我很想学会画画,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很想表达内心深处对这个世界之美的感受,这感受很难形容清楚,因为那是一种情感,这很类似一个人对宗教的感觉。在宗教里,有个上帝在主宰着宇宙万物;只要想到世间外形迥异、各行其是的万物却都被“幕后”同样的组织体、同样的物理定律所管辖,你会觉得这世界一定有种运行的通则。这是种对大自然数字之美的感情,对于她内在运作方式之妙的赞叹;了解到我们所见的种种现象,都是源自原子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更有感于大自然的美妙和奇幻。这是一种敬畏的感觉——对科学的敬畏。我觉得,透过绘画,我可以和有同感的人沟通这份情感,也许在刹那间,就能提醒他去感受宇宙的荣耀。事实上,左赐恩是个很好的老师。他叫我先回家随便画点什么。我试着画了一只鞋,又画了插在花瓶里的一朵花,但都画得一塌胡涂。我们再碰面时,我给他看我的习作。“噢,看!”他说,“你看,在后方这里,花瓶的线条没有碰到叶片。”其实我的本意是要让这条线一直画到叶片的位置。“很好,这是一种表现景深的手法,很聪明呢。”“还有,你没有把所有的线条都画得一样粗细(这也不是我刻意营造的),也很好。假如一张画上所有线条都一样粗细,看起来会很呆板。”课就这样继续下去了,每次我以为是错误的地方,他却用一种正面的看法教会我其他的东西。他从来不说我错,也不让我难堪。所以我不断尝试,渐渐有一点点进步,但是我从不满足。为了有更多练习作画的机会,我还参加国际函授学院的课程。我得承认他们的课还真不赖。一开头,他们先要我画三角锥和圆柱体,练习加上阴影等,课程涵盖了好几种绘画的领域:素描、蜡笔画、水彩画、油画等,课程快结束时,我的兴致却逐渐冷却下来。我画了幅油画,但是一直没寄去给他们。学校不停写信给我,鼓励我继续学下去,他们真的很不错。另一方面,我不断练习素描,对素描的兴趣愈来愈浓厚。假如我在会议上觉得很无聊的时候——比方有一次,心理学家罗杰斯(Carl Rogers)到我们学校来, 跟我们讨论加州理工学院是不是应该设立心理系,我就开始画其他在场的人物。我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练习画画。所以,我跟左赐恩上课时,确实是很用功的。可是,左赐恩却没有学到多少物理,他太容易分心了。我试着教他电磁学,但当我一提“电力”,他就告诉我他有个马达坏掉了,问我怎样才能把它修好。我想让他实际看看电磁铁怎么发生作用,便造了个小线圈,然后把一根钉子悬在半空中,一通电,钉子就自动荡进线圈中。他居然说:“噢!这就跟做爱一样嘛!”我只好死了心,物理课就此结束。于是我们又有了新的争论:到底是他教得比我好呢,还是因为我是个比较优秀的学生。我放弃了原先的想法——教一个艺术家了解我对大自然的感受,以便他能描绘出这种感觉。现在我得加倍努力学画,让自己来画出心中的感觉。这是个很具野心的尝试,我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过别人,因为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开始学画画不久,有位我认识的女士看了我的习作,说:“你应该到帕沙迪纳美术馆看看。他们开了素描班,有模特儿——裸体模特儿——让学生画。”“不行,”我说,“我画得还不够好,我会觉得很尴尬。”“你画得够好了,你应该看看有些人画的那副模样!”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到美术馆去。第一堂课,他们只告诉你应该准备什么样的白报纸以及各种铅笔和炭笔。第二堂课,模特儿来了,摆了十分钟的姿势。我开始作模特儿的素描,但是一条腿还没画好,十分钟就已经到了。我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已经画好整幅图画,连她背后的阴影也画了。我明白我太不自量力了。但是慢慢地,模特儿终于在课堂上摆足半小时的姿势了。我很努力地、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画好她整个身体的轮廓。这次还算有点希望,所以我没有像过去那样把画盖起来,不敢让别人看。我们要互相观摩其他人画的画,我这才发现他们真的能画:不只画了模特儿,还把所有细节和阴影都画出来,包括她坐的椅子及上面放的一本小书、讲台等等,巨细靡遗!他们每个人的炭笔都“沙!沙!”的,就什么都画好了。我觉得我没什么指望。我走回去,打算把我的画盖起来。我的画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条线挤在白报纸的左上角,因为之前我都只在笔记本大小的纸上画画,有点成为习惯了。但这时恰好有几个班上同学站在我的画旁边看,其中有个人说:“噢,看看这幅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我不知道他话中确实的意义,但是我深受鼓舞,下一堂课才敢继续上。另一方面,左赐恩不停地告诉我,把画布填得太满的画不是什么佳作。他的任务是,教我不要担心其他人怎么画,他说其他人也不见得有多高明。不逼你往特定方向走我注意到老师话并不多,他告诉我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我的画在纸上显得太小了。他反而鼓励我们尝试各种新的画画方式。这让我想到我们教物理的方式:我们有太多的技巧,太多的数学方程式,所以当教授的不停地告诉学生这该怎么做,那该怎么做。但绘画老师却很害怕告诉你任何事情。如果你的线条画得太重,老师不能说:“你的线条太重了。”因为有些艺术家正是以厚重的线条画出伟大的杰作。绘画老师不愿意逼迫你往特定的方向走,所以他们碰到的沟通问题是,怎么让学生慢慢领悟出绘画的技巧,而不是单靠传授;但物理教师却老在传授解物理习题的技巧,而不是从物理的精神层面来启发学生。他们总是不断叫我画画时,要更放松一点。但是,我觉得叫一个刚学开车的人放松驾驶盘,是不大说得通的,也不可能成功。只有当你知道怎么样可以小心地把事情做好时,才有可能开始放松。所以,我很反对这种不停的叫人放松的说法。他们还发明了一种让我们放松的练习,就是画画时不看画纸——目光绝不要从模特儿身上移开,手则在画纸上描绘出线条,却不要低头看自己画成什么样子。有位同学说:“我没办法不看,我只好作弊,我打赌班上每个人都作弊。”“我没有作弊!”我说。“噢,胡说!”他们说。我做完我的练习,他们都过来看看我画了些什么。他们发现我真的没有作弊:我的笔尖从一开始就断了,因此画纸上除了秃笔的印痕外,什么都没有。当我终于削好铅笔之后,我又试了一次,我发现我的画别有一股力量,有点滑稽,有点像毕加索的特色,我很喜欢。我很满意这幅画的原因是,我知道以这种方式不可能画得多好,所以这幅画画得差一点也不足为奇。其实所谓“放松”,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本来我以为放松的意思是“乱画一通”,其实放松真的就是放轻松,不要担心会画成什么样子。我在绘画班有很大的进步,感觉也很不错。一向以来,课堂上的模特儿都是属于粗线条、没什么身材的那种,不过画起来也蛮有趣的。但是到了最后一堂课,来了一位漂亮的金发女郎,身材的比例恰到好处。而到那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是不懂得怎么画画:我根本画不出任何近似这个漂亮女孩的形貌!画其他模特儿时,画得大一点或小一点都没什么差别,反正他们的身材都不怎么样。但当你要画一个外貌、身材都这么匀称的女孩时,你骗不了自己——每一笔都必须恰到好处才行!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听到有个很能画的家伙问她,愿不愿意充当私人模特儿,她答应了。“好极了,但我还没有工作室,我得先解决这问题。”他说。他的画画得实在好,我觉得我可以跟他学到很多;而且我估量绝不再有机会画这样一个漂亮的模特儿,所以我说:“我家楼下还有一个房间,可以充当工作室。”他们两人都同意了。我拿了一些那家伙画的画给左赐恩看,他吓了一跳,“画得没有多好嘛!”他说。他解释不好的原因给我听,但我一直没真正听懂。在美术馆流连忘返学画画前,我对于看画从来都兴趣缺乏,对艺术品不怎么会欣赏;只除了一两次,像有次在日本的一家美术馆,看到一幅褐色的纸上画着竹子。对我来说,这幅画的美就在于画家几笔挥毫下,竹子就浑然天成,我可以在真实与假象之间流连忘返。上完绘画课以后的那个暑假,我到意大利参加科学会议,顺便到西斯廷教堂(Sistine Chapel)参观。我一大早就到那儿,第一个买到票,门一开就跑上楼去。因此,我得以在别人都还没有进来以前,趁着这短短的空档,在寂静肃穆中,独享大教堂的难得乐趣。很快地,游客全涌进来,人潮闹哄哄地到处流窜,说着不同的语言,指指点点。我四处逛,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然后稍稍往下看,看到几幅很大的裱框的画。我想:“哗!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些画!”不幸,我把旅游指南遗留在旅馆了,但是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这些画没有什么名气了,因为这些都画得不够好。”接着我看到另一幅画,心想:“哇!这幅画得倒很好。”再看另外一些画。“这幅很好,那幅也不错,可是那幅很差。”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画,但我觉得除了其中两幅之外,其余的都很不错。走进一间叫拉斐尔(Sala de Raphael)的展览室,发现同样的现象。我作结论:“拉斐尔的作品水准很不稳定,并不是每次都成功,有时画得很好,有时却画出一堆垃圾。”回到旅馆以后,我翻阅旅游指南,在有关西斯廷教堂这部分上写着:“在米开朗基罗的画作下方,有十四幅由波蒂些尼(Bottiecelli)、波路芝奴(Perugino)的画,”他们都是伟大的画家;“另外两幅则是由不著名的某某及某某所画。”我兴奋莫名,虽然我说不出这些画的名称和作者,我却能够分辨出哪些是佳作,哪些不是!科学家随时都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因此当艺术家说:“这幅画是杰作”,或“这幅画很差”,而没法解释理由的时候,我们往往就会怀疑他们的说法。我拿画给左赐恩看的时候,情形正是如此。但是,现在我也可以分辨得出来了。拉斐尔的秘密呢?原来在于那里的画,只有少数真正出自这位大师的手笔,其余都是他学生的作品。而我喜欢的几幅,正好都是拉斐尔的作品。我对自己的艺术鉴赏力信心大增。后来,我那绘画班的同学和漂亮模特儿来过我家几次,我努力描画,并跟我的同学学习。练习了好几次之后,我终于画了一幅我自己觉得很不错的画——是模特儿的人头像——我为这初次的成功兴奋不已。卖画的乐趣我终于有足够自信以后,便开口问老朋友德米屈亚迪斯(Steve Demitriades), 可不可以请他美丽的妻子充当我的模特儿,我会以这幅画像回报他。他笑起来了:“如果她肯浪费时间为你摆姿势,我没什么意见,哈哈!”我很努力地画这幅画,而当他看到这幅画时,他反过来完全站在我这边了:“画得真好!”他赞叹,“你能不能找个摄影师把它拍下来,多弄几份?我想寄回希腊去给我妈妈看!”他母亲还没见过这个媳妇。这真是令我非常振奋,因为我已进步到有人想要我的画的地步了。另外也发生了一件差不多的事。有一次,加州理工学院有人办了个画展,我也提供了两幅素描和一幅油画。他说:“我们应该替这个画订个价码。”我想:“别傻了!我不想卖掉这些画。”“这样画展会更有趣。假如你不会舍不得这些画的话,就订个价钱吧!”画展结束后,他告诉我有个女孩子买了一幅我的画,而且她想和我谈谈,以对这幅画作更进一步的了解。这幅画的名字叫“太阳的磁场”。为了画这幅画,我特地跟科罗拉多的太阳实验室借了一张很漂亮的太阳日冕(solarprominence)照片。由于我了解太阳的磁场如何影响太阳的火焰,所以我想到了描绘磁场线条的技巧(有点像女孩飘动的头发),我希望画些其他艺术家不会想到要画的美丽东西:太阳磁场复杂、扭曲、时疏时密的线条。我向她解释所有的想法,并且把激发我灵感的那张照片给她看。她告诉我这个故事:她和她先生一起来参观画展,两个人都很喜欢这幅画。她提议,“我们何不干脆买下这幅画?”但是,她先生是那种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的人,“再考虑一下吧!”他说。她想起几个月后就是她先生的生日,所以当天就回到展览会场,买下了这幅画,决定在她先生生日那天,给他来个意外惊喜。那天晚上,她先生下班时垂头丧气;最后发现,他后来想买下那幅画,逗她高兴。但等他回去画展一看,却发现画已经被别人买走了。我从这个故事里,得到一些很新鲜的启示:至少在某个层面上,我终于了解到艺术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艺术能为人带来快乐;你创造的东西可以令人喜爱到得而喜,失而沮丧!科学却是普遍性的、宏观的,你不大会跟那些欣赏科学的人有个别而直接的认识。我更了解到卖画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让真正想要这幅画的人可以把画买回家,是让那些得不到这幅画就很难过的人能拥有这幅画,真是有趣极了。所以,我决定开始卖画。但是,我不希望有人买画的原因,只是因为“物理教授通常不会画画,这多有趣啊!”所以我要取个笔名。我的朋友瑞特(Dudley Wright)建议我叫“欧飞”(Au Fait), 在法文里是“完成”的意思。我用英文音译为Ofey,刚好就是黑人拿来称呼白人的字眼。当然,反正我是白人,所以无所谓。尝试裸体素描有个模特儿想让我替她画一张素描,但是她没有钱。模特儿通常都没钱,如果她们有钱,就不会来做这一行了。她说如果我替她画一幅画,她愿意免费当3次模特儿。“恰好相反,”我说:“只要你免费当一次模特儿,我就送你3张画。”后来,她把我送她的其中一幅画挂在房间的墙上,她的男朋友很快就注意到了,十分喜欢。他甚至愿意出60美元跟我订一幅她的画像(我的行情愈来愈见俏了)。然后,这女孩还想到要当我的经纪人,四处告诉别人“阿塔迪纳有位新画家……”兜售我的画作,她可以多赚点外快。这是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真是有趣呢!她帮我安排在帕沙迪纳最高级的布洛克百货公司展出我的画,她和百货公司艺术品部门的职员一起挑了一些画——我早些时候画的一些植物(我并不很喜欢的画)——全部裱框。布洛克百货给我一张签好名的文件,上面说我有某张、某张画在那里托售。当然,最后连一张画也没卖出去。但那真是我的一大成就:我的画居然在布洛克百货公司展售!不谈别的,单单是我可以因此而告诉别人,我在艺术领域里也曾经达到颠峰时期,就够有意思了。大部分时间,我都透过左赐恩找模特儿,但偶尔我也会自己想办法。每当我碰到看起来对画画会有兴趣的年轻女人,我就请她们当我的模特儿。但通常我都只画了她们的脸孔,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开口请她们裸体供我作画。有一次我去左赐恩家,跟他太太提到:“我从来没有办法让这些女孩裸体摆姿势,我不知道左赐恩是怎么办到的!”“你问过她们吗?”“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问。”下一个模特儿是一个加州理工的学生,我问她愿不愿意裸体摆姿势。“当然可以!”她说,就这样了,原来并不那么困难。我想是自己想太多了,老觉得问这种问题有些不对劲。到那时为止,我已画过很多素描;而在那个阶段,我比较喜欢画裸体像。我想那也不完全是艺术,而是一种混合体,但艺术究竟占多大成分,就不得而知了。左赐恩介绍的一位模特儿,曾经是花花公子杂志的玩伴女郎,长得既高又漂亮,任何一个女孩看到她,都会十分嫉妒。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太高了,进房间时都半弯着腰。她摆姿势的时候,我试着教她“站直一点”,因为她实在是优雅、引人注目。她听了我的话。然后她又担心其他事情了:她的腹股沟有凹痕。我要拿出一本解剖学的书来解释给她听,之所以会出现凹痕,乃是由于肌肉附着在髂骨上;而且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这种凹痕,只有像她这样身材匀称得恰到好处的人才会有。我从她身上学到的是,不管长得多美,每个女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外貌。我想替她画一幅彩色的蜡笔画,作为一种实验。我想先以炭笔素描,再着上颜色。我以轻松的心情画好炭笔素描,画的时候丝毫不担心会画成什么样子。结果却发现,这是我所画过的最好的一幅画!我打消了着色的念头,就让这幅画保持原貌。我的“经纪人”看到这幅画,决定把它拿去兜售。“你不能就这样拿去卖,”我说:“这只是用白报纸画的。”“噢,甭管它,”她说。几个礼拜后,她带着那幅画回来,画已经裱上了美丽的木框,镶着红条和金边。一幅画裱框后竟然可以美化这许多,真是一件有趣、但会令艺术家为之气结的事。我的经纪人告诉我,有一位女士很欣赏这幅画,她们就去找裱画商。裱画商说有一种特别的技术可以裱白报纸:先把它浸在塑胶里,然后这样、再那样。这位女士不厌其烦地把画裱好,然后叫我的经纪人把画带回来给我看看!那位女士还说:“我想画家本人会很高兴看到,这画裱好之后是多可爱。”我当然很高兴。这显示又有人能直接从我的画作中得到快乐,这才是卖画的真正乐趣。为按摩院作画有一段时间,城里有几家上空餐厅——你可以在那儿吃中餐或晚餐,跳舞的女孩起先只是上空,过一会就一丝不挂。其中有一家上空餐厅离我家只有一英里半,所以我常常前往光顾。我通常坐在那里,在画有花边的桌垫纸上推演一些物理问题;有时候也会画画跳舞女郎或者是其他顾客,稍微练习一下。我的太太温妮丝(第三任太太)是个英国人,她倒是很能接受我光顾这家餐厅。她说:“英国男人也常常去俱乐部。”所以,这就有点像我的俱乐部。餐厅里到处挂着画,但是我都不太喜欢。它们都是用萤光颜料在黑色天鹅绒上画的画,看起来蛮丑的,题材都是女孩脱掉毛线衫之类。我有一幅画,画的是我的模特儿凯丝,画得很不错。我就把这幅画送了给餐厅老板,让他挂在墙上;他很高兴。结果,送画给他为我带来许多好处——餐厅老板变得十分友善,每次都请我喝东西。现在,每次我到那里,女服务生就会送来免费的七喜汽水。我就坐在那里看看跳舞,做一点物理,准备一下功课,或信手涂鸦。如果累了,我就观赏一下节目,再继续工作。餐厅老板知道我不想被打扰,所以如果有个醉鬼过来跟我搭讪,女服务生会立刻过来把他支开。如果来的是女孩子,他就不会做什么。我们变成了好朋友,他叫吉安奴尼(Gianonni)。餐厅挂我的画带来的另一效应,是很多人会问起这幅画。有一天,有个家伙过来对我说:“吉安奴尼说,那幅画是你画的。”“是啊。”“好,我想跟你订一幅画。”“可以,你喜欢画什么?”“我想画一个裸体的西班牙斗牛女郎,被一头人面公牛攻击。”“嗯,呃,如果你能告诉我你订这画的用途,会对我有点帮助。”“我想挂在我的店里。”“什么样的店?”“按摩院。你晓得,就是一个个小房间,有按摩女郎——明白了吗?”“是,我明白。”我不想画这个题材,因此我极力劝阻他:“你的客人看到这幅画会怎么想?还有这些按摩女郎感觉又如何?这些男人进到你的按摩院,看过画以后兴奋起来——难道你想让他们这样对待你手下的女孩子吗?”他不为所动。“假如警察进来看到这张画,你还能口口声声说你开的只是按摩院吗?”“好啦,好啦,”他说,“你说得对。我得改变主意。我想要的画是,如果警察看到了,他们会觉得这家按摩院没有问题;但当顾客看到以后,他会明白。”“好吧,”我说。我们谈妥了60块钱的价码,然后我开始在这幅画上下工夫。首先,我得想清楚要怎么画。我想了又想,常常觉得还不如当初就依他的主意,画那个裸体的西班牙女郎。最后我想到该怎么办了。我要画一个假想的罗马女奴隶,正在为一个罗马的大人物按摩,这也许是个参议员之类。因为她是个奴隶,所以她脸上会有一些特别的表情,对未来带着点认命的态度。我为这幅画下了很多苦功。我以凯丝为模特儿,后来又找了一位男模特儿。我做了很多研究,很快地,我付模特儿的钱已经有80块了,但我不在乎钱,我喜欢有人委托我作画的挑战。最后,我画了个雄壮魁梧的男人躺在长台上,有个女奴隶在为他按摩,女孩穿的袍子遮了一半胸部,另一半裸露着,我把她脸上那种认命的表情画得恰到好处。我正要把我的杰作拿去按摩院交货的时候,吉安奴尼告诉我那家伙已经被抓了,而且关在牢里。于是我问上空餐厅的女孩子,帕沙迪纳还有没有其他好一点的按摩院,会愿意把我的画挂在会客厅内。她们给了我一串名字和地址,还告诉我“如果你去某某按摩院时,找弗兰克,他是个好人。他不在的话就别进去。”或者“不要跟艾迪谈,他对画一窍不通。”第二天我把画卷起,放在我的旅行车后座。温妮丝祝我好运之后,我就出发往访帕沙迪纳的妓院,卖我的画。裸画卖给气象局在前往名单上的第一家按摩院之前,我突然想到:“我应该先去问问原先那家按摩院。也许他们还照常营业,而且说不定接手的人愿意买我的画。”到了那儿敲门,门开了一点点缝,看到一个女孩的眼睛。“我们认识吗?”她问。“不,不认识,但是你想不想买一幅很适合挂在进门处的画?”“对不起,”她说:“但我们已经和一位画家签好约,他正在替我们画画。”“我就是那个画家,”我说:“你们的画已经画好了!”原来那个家伙入狱前,已把这幅画的事情告诉了他太太,于是我进去把画摊开来给她们看。按摩院现在是由那家伙的太太和他妹妹在经营,她们对我的画不太满意,想找其他女孩来看看。我把画挂在会客厅的墙上,所有的女孩都从后面各个房间走出来,开始发表评论。有个女孩说她不喜欢奴隶脸上的表情。“她看起来不快乐,”她说:“她应该带着笑脸。”我问她:“告诉我,你在替男人按摩、而他没在看你的时候,你会笑吗?”“噢,不!”她说:“我的感觉就像她脸上表情显现的一样!但你不应该把它展现在画上。”我把画留给她们,但是过了一星期的反复质疑之后,她们终于决定不要这幅画。而原来她们不要这幅画的真正原因,是那个裸露的乳房。我解释我已经把那家伙的最初构想淡化了许多,但是她们说,大家对这幅画的想法跟他的不同。讽刺的是,这样一家按摩院的经营者对一个裸露的乳房,竟然会如此矜持,实在很有趣。最后我把画带回家。我的朋友瑞特是个生意人,他看到这幅画,我便告诉他事情的始末。他说:“你应该把价钱提高3倍。没有人能真正确定艺术品的价值,所以通常他们会想,‘价钱愈高,一定愈有价值!’”我说:“你疯了!”但是,纯粹出于好玩,我买了个20美元的框把画裱好,等待下一个顾客。有个在气象局工作的人,看到了我给吉安奴尼的画,问我有没有其他的画。我请他和他太太到我家楼下的工作室来,他们问起我那刚裱好的画。“这幅要两百美元。”我把60美元乘以3,再加上画框的20美元。 第二天,他们回来买下这幅画。于是,原本替按摩院画的画,后来就高挂在气象局的办公室内。上法庭作证有一天,警察突击检查吉安奴尼的餐厅,逮捕了几个跳舞女郎。有人曾经想叫吉安奴尼停止上空秀的表演,他不愿意。最后整件事闹上法庭,地方报纸都登了这条新闻。吉安奴尼到处向老主顾求助,希望有人为他作证支持他,每个人都有借口:“我在经营夏令营,如果家长知道我到这种地方来,他们就不会把小孩送来参加我办的夏令营……”或者是“我在做某种生意。如果报上登出来我去过这种地方,顾客会不再上门了。”我跟自己说:“我是唯一无牵无挂的人,我没理由不去作证。我喜欢他的店,希望它能经营下去。我更不觉得上空舞蹈有什么不对。”于是我告诉吉安奴尼:“好,我很乐意为你作证。”在法庭上,最大的争议是,上空舞蹈是不是能为这个社区所接受?社区标准容不容许上空舞蹈存在?辩方律师想让我代表社区标准的专家意见。他问我有没有去过其他酒吧?“有的。”“那么,你通常每星期去吉安奴尼的餐厅几次?”“每星期五六次。”(报纸上登:加州理工学院物理系教授每周看五六次上空秀。)、“吉安奴尼的顾客涵盖了社区里的那些阶层?”“几乎什么阶层都涵盖了:有做房地产的、有人在市政府做事,也有加油站工人、工程师、还有一位物理教授……”“既然社区里这么多不同阶层的人都看上空秀,而且很喜欢上空秀,你是不是说上空秀应该可以为社区所接受?”“我必须知道你所谓‘可以为社区所接受’是什么意思。任何一件事都不可能被每个人接受,所以所谓‘可以为社区所接受’,指的是有多大比例的社区居民接受这件事?”律师提出一个数字,另外一个律师反对。法官宣布暂停,他们到里面的房间讨论了15分钟,决定所谓“可以为社区所接受”的意思,是50%的社区居民都能接受。尽管我逼着他们想得更精确,但是我也没有实际数字作为依据,所以我说:“我相信有超过50%的社区居民能接受上空秀,因此上空秀应该是可以为社区所接受的。”吉安奴尼暂时输掉了这场官司,但是他的案子和另一桩类似的案子一直上诉到最高法院。在这段期间,他的餐厅照常营业,而我依旧有免费的七喜汽水可喝。举办“欧飞”个展大概在同一期间,有些人试图在加州理工学院培养一点艺术气息。有人捐钱把一幢旧的科学大楼改建成美术工作室,设备和材料全都替学生准备好了,而且还从南非聘请了一位艺术家来推动学校的艺术活动。很多不同的教师都被请来授课,我安排左赐恩来教素描,还有人教版画;我也试着学版画。有一天,那南非艺术家到我家来看我的画。他提到为我办个展,说不定还蛮好玩的。这回我是在作弊了:如果我不是加州理工学院的教授,他们绝不会认为值得为我的画办个展。“我有些比较好的画已经卖掉了,要我打电话给这些人把画借回来,我会觉得很尴尬,”我说。“不用担心,费曼先生,我保证你不需要打任何电话,我们会安排一切,把画展办得专业而且没有瑕疵。”我给了他一张向我买过画的人的名单。我的顾客很快就接到他的电话:“听说你有一幅欧飞画的画。”“噢,没错!”“我们计划办一个欧飞的画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画借给我们展览。”当然他们都乐意出借。画展在加州理工学院教职员俱乐部的地下室举行。一切都有模有样,每幅画都有标题,而且借来展出的画都有适当的说明,例如“吉安奴尼先生提供”等等。有一幅画,画的是绘画班的那位漂亮金发模特儿,我原本想用这张画作为阴影的研究。我把一盏灯放到她腿的高度,往旁边及上方投射灯光。她坐着的时候,我把实际的阴影画出——她的鼻梁在脸部投射出一个颇不自然的阴影,看起来还不太差。我也画了她的身体,所以你可以看到她的胸部及胸部投射的阴影。我把这幅画和其他画一起展出,并且把标题定为“居礼夫人观察镭的辐射”。我想要传达的是,从来没有人把居礼夫人当成一个有美丽头发、裸露胸部的女人,他们只会想到跟镭有关的部分。有位名叫德瑞弗斯(Henry Dreyfuss)的知名工业设计家,在画展结束之后,请了很多人到他家作客,包括出钱赞助艺术的女士、加州理工学院校长夫妇等等。其中一位艺术爱好者走过来和我攀谈:“费曼先生,请告诉我你是临摹照片还是画真的模特儿?”“我都是直接画模特儿。”“那么,你是怎么找到居礼夫人替你摆姿势作画的?”艺术家学科学那时候,洛杉矶美术馆和我有同样的想法,认为艺术家一点都不了解科学。我的想法是,艺术家不了解大自然的基本通则以及大自然之美,因此也无法在绘画中把大自然的这一面表现出来。美术馆的想法是,艺术家应该对科技多一点认识,应该更熟悉机械及科学的其他应用层面。所以,美术馆拟定了一个计划,在企业的赞助下,邀请当时一些杰出的艺术家去一些公司参观。艺术家可以随意在这些公司四处走动观察,直到他们看到一些有趣的事物,作为绘画的素材,美术馆认为,如果有一个懂科技的人可以在艺术家参观企业的同时,居间协调,效果可能会比较好。他们知道我很擅于向别人解释事情,而且我对艺术也不完全是外行(事实上,我想他们知道我在学画)。总之,他们问我是不是可以从旁协助,我答应了。跟艺术家一起参观企业,非常有趣。典型的情况是,有人拿个真空管给我们看,里面闪烁着蓝色、扭动的美丽光芒。艺术家兴奋极了,问我他们怎么样可以把这东西用在展览上,怎样才能让这种现象发挥作用?艺术家都是些很有趣的人。有些是彻头彻尾的冒牌货,他们声称自己是艺术家,别人也认为他们是艺术家;但是当你坐下来和他们交谈时,他们谈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中有个家伙是个特大号冒牌货,总是穿着奇装异服,戴顶大大的黑色圆顶高帽。他老是不清不楚地回答你的问题,当你想要更进一步了解他话中含意或问他刚刚用过的几个字眼,他又把话题带到另一个方向去了!最后,他对这次艺术与科学展览会的唯一贡献,是他的自画像。其他有些艺术家的谈话,初听起来好像没多大意义,但是他们会尽力说明他们的意念。有一次,我陪厄文(RobertIrwin)一起去某个地方。那是个为时两天的旅程。我们反复讨论了很久之后,我终于明白他想解释给我听的是什么,而我觉得他的想法十分有趣而奇妙。还有些艺术家对现实世界完全没有概念,他们以为科学家是某种伟大的魔术师,能制造任何东西,他们会说些像“我想画一张三度空间的画,画中的东西全悬浮在空中,发出闪光”。他们想像出自己想要的世界,完全不晓得这样想合不合理。最后,他们办了一个画展,并请我担任评审委员。尽管其中有些还算不错的作品,是艺术家在参观企业界时激发出来的灵感;但是我觉得大部分的佳作,都是在最后一分钟才在绝望中赶着交出来的作品,和科技扯不上什么关系。其他评审委员都不同意我的看法,我发现自己的处境颇为艰难。我并不擅于评画,我发觉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加入评审委员会。美术馆里有个人叫塔克曼(Maurice Tuchman), 他真的懂艺术,他也知道我曾经在加州理工学院办过个展。他说:“知道吗,你以后都不会再画画了。”“什么?这太荒谬了!为什么我不会再……”“因为你已经办过个展了,而且你只不过是个业余画家。”往后,虽然我继续画画,但是我已不像从前那么投入和认真,也不曾再卖出任何一幅画。塔克曼是个聪明的家伙,我跟他学了很多。而如果我不是那么顽固的话,我应该可以学到更多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说明:以上除《别闹了,费曼先生》摘录之外的文字内容,版权归郑柯所有,转载请标明出处。如果你想给坚持原创和翻译的艺术君打赏,请长按或者扫描下面的二维码。两个二维码,一个是一套煎饼果子,另一个您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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