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天空中间一行被黄沙一样的颗粒状遮蔽的天空 1990 电影 然后飞机把黄沙给清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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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p={ dwrMethod:'queryLikePosts',fpost:'',userId:,blogListLength:30};  呃,盛世尧就是盛世尧,总是一针见血就抓住了要点,他虽是疑问句,但神色间已是肯定,而且眸色在变深。几次下来,我已经能明白他这是不快的前兆,连忙扬声说:“那是以前,是在最初与你接触时,后来就没那想法了。”
“哦?为什么没想法了?”
我有翻白眼的冲动,他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因为自遇见你后,梦就变得少了,而我那规避危险的梦境预知能力几乎就消失了。后来即使还有过一两次预警,但都不够清晰,以致于那次在藏民家梦到石板变怪物,反而被黄大仙利用将你刺伤。”顿了顿后又道:“至于轻易相信黄大仙就是黄兴元这件事,并不是没有依据的。”
盛世尧一副静等我下文的表情,到这时我有些心虚,刚才其实也不是刻意要隐瞒,而是觉得讲出来很玄。
外婆除了紫金匣子这私物外,还有一个被她贴身收藏的私物,是一块锦帕。我小时候皮,曾偷看过那块帕子,可能是那上面的图案令我印象太深刻,所以即便遗忘了一些外婆的事,但却没忘记那块帕子。上面绣得不是一般姑娘家喜欢的花与蝴蝶,而是一只黑翼蝙蝠,蝙蝠眼睛血红,尖牙都露在外面,看起来十分凶恶,我当时差点被吓哭。
而那次与黄大仙正面冲突,我躺倒在地时,自下而上刚好从他宽袖间看到他的右臂上纹了一只与外婆锦帕上一模一样的黑翼蝙蝠,于是我说出黄兴元三字。再从他的神色间辨析,加上他的片面之词,尤其是他在听到外婆名字时,眼中一闪而过不属于他阴沉气质的暖色,让我渐渐相信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有个小心思是,觉得外婆那么宝贝贴身藏那锦帕,可能是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的怀念,而通常手帕相赠的话,应该大都是情人之间。所以加上从梅姨那听到外婆对黄兴元的盛赞,以及黄大仙手上的纹身和他眼中的那抹暖色,就自动将之联系起来,也就真信了他是黄兴元。
盛世尧听完我的分析后,只给了两个字评价:“荒谬!”
  我苦笑着点头,“事实上到后来,我也觉得挺荒谬的,把人性想得太单纯,一个得过外婆赞美的人,怎可能会是黄大仙那种阴毒又心狠手辣之辈?而如果真与外婆有过交情,就不可能会逼我入绝境还要利用了。”这道理我到后来想明白了,只是那时已泥足深陷。
其实黄大仙还有一个可疑之处,就是他接连两次都想抓我,似乎不光光是利用我来要挟盛世尧那么简单。之后他又屡屡对盛世尧下狠手,按理他们只不过是初相识,即便是同行相忌也不至于取人性命,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如此做呢?而他最终目的又是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我觉得可能在盛世尧那边,但以他的脾气,不会轻易跟我解释这些的。
另外像黄大仙这样阴毒狡诈的人,真那么容易就被抓获?我持怀疑态度。这也是一周前在网上看到那则杜太太与黄姓风水师落网的新闻时,除去唏嘘外心情很平静,没有急匆匆跑去鲁莽找人的原因。
盛世尧对黄大仙事件不置可否,他默声盯着我,像在恒定我刚才说得那些事的真实性。我心里有些不快,觉得自己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讲出来,如今我就是一小透明,他居然还疑神疑鬼的。终于他开口说话了:“行了,这事就暂时到这里,真实性有待考证。现在晚了,睡觉吧。”
他的思维模式,永远让我跟不上,居然话题一转就要结束会话了。不过确实晚了,时间已经直指凌晨,窗外黑得跟遮了块幕布一样,但我心里担忧着,他不会乘夜离开吧。
念头刚转过间,人被他从沙发里再次拽起,然后没等我反应,扶着我腰移步,身体翻倒,压进卧铺内,整个过程可谓速度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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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瞪口呆之余,只看到盛世尧的脸逼近,下一秒唇就被覆住了。他的唇很软,带着些微的凉意,上一回也就是一周前决裂时,他带着轻慢的嘲讽,也像这般将我压在身下,让我初次感受到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唇上一痛,我倒抽凉气,张嘴间,他的舌攻占进来,进而与我的舌搅缠在一起。压制住我的身体,明显感觉到肌肉喷张坚硬,我害怕地扭动,想要躲开他的唇,但他就像牢牢抓住猎物的豹子般,不给我一丝机会挣脱。
瞪大的双眼直视进他黑眸中,那里面深不见底,仿佛要把我吸进去一般。缠吻结束在我窒息前,他将舌退出,在我唇角处舔舐了一圈后抵在唇边道:“这个吻算是对你来找我的那个理由的奖赏。”完了却重重一口咬下,我痛呼出声,只听他说:“这是你直呼我名字的惩罚,忘了该怎么称呼我了吗?”
舔了舔嘴唇,一股子血腥味,皮被他咬破了,而且破皮的下嘴唇立即痛到发麻,可见那一咬是有多重了。哭丧着脸生闷气,扭头到旁边,不理他。
“在我这,奖罚分明,小小,你要是再不喊的话,后果自负。”
再听“小小”这称呼,心底冒出一股酸楚,陡然发现原来自己对这称呼是那么的想念,听他连名带姓喊成晓,就觉得有种疏离感。也没去多想他威胁的“后果自负”是什么,声音细如蚊地唤:“阿尧。”面上飞起嫣红,羞涩中有一丝丝的甜。
人的心情会随着感情的走向而变化,最初他让我喊这称呼时,觉得别扭又恶寒,如今喊时,觉得与那么点窃喜的情绪,因为好像这称呼是独属于我的,周通他们都是喊他尧哥。
盛世尧倒没计较我的小声,唇角扬了浅浅的弧,翻身而下,仅以半边身体霸占住我,低声道:“今晚就这样,等习惯了后再进一步吧。”
我心中一紧,再进一步是什么意思?脑子不受控地想歪了去,侧过脸就见他已经闭上了眼,黑软的墨发遮住了他的眼敛。呼吸很浅,气息均匀,目光触及他薄唇时,不由呆了呆,刚才他亲我是因为......我说喜欢他?那他还算满意的态度以及刚才那个奖赏的吻,可不可以理解为也喜欢我?
想到这,心底泛起欣喜的涟漪。浑浑噩噩地东想想西想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蒙中感觉有道强烈的目光凝在我脸上,眼睛一睁开就看进黑幽的双眸里,眸色清明,没一丝困意,应是醒了很久。他的眼中似有探究,我呐呐而问:“你在看什么?”
  盛世尧眸光一转,轻声犹如呢喃般道:“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我安睡?”他并不是在问我,而是在自问。这个答案我也觉得困扰,怎么我就成了他的催眠剂呢?心中陡然划过一个想法,迟疑地说:“会不会是因为我梦的原因?”一般人要做梦,都是在深度睡眠的时候,也代表着这个人睡得沉,如果睡眠浅的话,也会有梦,但梦都不会长,只会是一个小片段。
盛世尧凝思了半刻,没再继续探讨,翻身而起,走进了浴室,很快里面就传来水声。这才注意到窗外天色已经微亮,估计有六点多了,不过昨晚我睡着时都快两三点了,等于说就睡了三个小时,感觉浑身疲乏,头脑都还昏昏沉沉的。一个呵欠打过后,眼皮子又阖上了,但只打个盹的功夫,就被脸上的凉意给惊醒了,一股淡淡的烟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唇就被覆上了。
这次不再如昨晚那般细磨,而是直接启开我的齿,风卷残云般刮过我唇腔内每一寸。一睁眼,刚好一滴水滴进我眼里,这回我总算知道脸上的凉意从何而来了,是他刚冲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擦没擦就出来了,俯下身时水全滴在了我脸上。
大清早就来这么个激吻,委实承受不住啊,可反抗根本无效,手刚去抵在他胸口,立即就被他一手控住压在了头顶。吻得越加深入,直到我气息不稳,脑袋缺氧他才放开。
我兀自喘着气,他低磁的嗓音落在耳畔:“小小,你要再不起来,那就不是一个吻能糊弄过去了。”本还混沌的脑袋,立即激醒了,连忙出声:“起了起了,不睡了。”
他总算肯松开禁锢了,翻坐在床沿,指了指某处道:“给我擦头发。”
我扭头一看,一块新毛巾还没拆封,被丢在茶几上。起身取过来后,就爬到他背后,把毛巾拆开了去擦他头发,手指穿过时可以感觉到他的发质很软,据说头发软的男人脾性也温柔,我怎么就没在盛世尧身上发掘到这潜质呢。
没人开口说话,沉默持续到头发擦到半干,他淡声吩咐:“去把你东西收整一下,一会去退房。”我应了一声拿起自个背包往门边走,拉开门后又觉不放心地回头,“你不会......乘我回房整理东西时悄悄走掉吧。”
一声轻嗤从他嘴里溢出,“我要是想走,用不着偷偷摸摸。”
  碰了个软钉子,我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说:“开玩笑问问的,没那意思啊。”话虽这么说,但去隔壁房收整衣物时,速度飞快,而且全程耳朵都竖起着听外面动静,房门也没关,几分钟就搞定了回到他那边,看到他仍在时,暗暗松了口气。
这期间,盛世尧已经换好了衣服,淡扫了我一眼后道:“走吧,把房卡拿上。”
我往房门口插房卡处一瞧,确定他是在吩咐我,也没觉得别扭,取了卡就跟他屁股后头跑。到底下大厅吧台前,我上前将两张房卡递了过去,今天值班的是一美女,她好奇地看了我们一眼,估计是在奇怪怎么这两个客房的顾客是认识的?但人家素养在那,也没多问,查房过后就把押金退还了回来。
我将自己那份揣兜里,想把剩下的还给他,但转身就只见他走出大门的背影,连忙赶上前,没等我开口就看到周通靠站在一辆崭新的黑色商务车旁,脸上的笑......有那么点贼坏的感觉,尤其看向我时还挤眉弄眼了一番,是被盛世尧凉飕飕的视线飘过,他才敛去笑假装一本正经状。
车门被拉开,盛世尧钻进了车内,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我厚着脸皮走过去,刚要上车,就听周通在旁压低声音调侃:“小妹,昨晚动静不小啊。”等我疑惑地看向他,就听他捏着嗓子用假声模仿女音说:“盛世尧,我喜欢上你了。”
刷的一下,我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这这这......糗大发了!
周通拍拍我肩膀,比了个大拇指,“这招高啊!改天老哥我也向小妹取取经。原来还能拍着门板大声告白的。”
我蹲下身四处查找,周通奇怪地问:“小妹,你在找什么?”
“找找看有没有洞,想一头钻进去。”
头顶传来周通的大笑,边笑还边道:“小妹你真是太逗了。”我埋着头在那抓瞎,心道笑吧,笑死算了,反正我这脸是没地方放了。终于盛世尧低斥传来:“你们还上不上车了?”周通连声说:“上,就上了。”他拉开了前车门,一矮身就坐了进去,徒留我一个人跟傻子似的蹲在车门边,上去觉得丢脸,不上去又......
“六子,开车!”
我急忙起身跳进车内,也不顾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前头驾驶座上的六子回瞄了眼道:“关车门。”悻悻然地把门拉上,车子立即启动。
刚上车时瞄过后座,是空的,并没见到刘悦身影,老实说心里有松了口气。他们几人,属周通最好说话,六子是闷葫芦,沉默寡言,一般不会表达强烈情绪,盛世尧性情多变,令人琢磨不透,但他那关已经算过了。唯独刘悦,她是从里到外的犀利加嘴巴毒,要没点心理素质的人,能被她骂到抬不起头。
可刚缓了口气,就听周通在前面道:“尧哥,刘悦那边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接吗?”盛世尧轻嗯了一声,我顿时又心情复杂了起来,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车子在城区环环绕绕,我发现开的方向并不是和平街,十几分钟后,停在了一条商业街旁。很快就看到一身飘逸长裙的刘悦背着一个包风姿款款朝这边走来,探头往她出来的位置看了眼,发现那是一家叫“玉满堂”的店铺,只看名字就明白卖什么了,原来刘玉坊给搬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改了店名。这我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啊。
我自觉自发地爬进后座,把我那位置让给刘悦,门一打开,酷厉的眼风向我扫来,即便是一两秒的时间,也让我觉得寒秫秫的。还好她碍于盛世尧坐在那,没有当场发作,否则我又得紧了皮,被痛骂一通了。
刘悦上车后,周通最先搭话:“我说阿悦啊,你穿这么一身飘啊飘的裙子,还真够养眼的,你没看刚你走过来这段路,回头率是有多高呢。”
女人被夸漂亮,鲜少有人不乐意的,刘悦也不例外,至少她没在看到我这个“不舒服”的人后,拿气撒在周通头上,只嘀咕了句:“老周,你少在那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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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哥,店里的货基本上已经全都盘给玉满堂了,款子付了五成,还有五成会在这几天打到账上。”刘悦转头对盛世尧道,见他点头后,又面露忧色道:“咱们屋子交给李凤云管理,我总觉得不太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周通会转过来,无所谓地道:“反正你跟李凤云也约法三章了只转店面给她,其它地方都不能动,咱不是还都装了防盗门了嘛。”
刘悦呵斥出声:“你知道个什么,防盗门有用至于被某些人给强开了进去吗?”
呃,听到这里,总算明白原来刘悦那担忧是指桑骂槐说我呢,这讲话层面可谓境界高啊。若不是我理亏,定要回她两句。一般人也不可能像我一样有把削铁如泥的宝刀,防盗门与防盗锁还是比较有用的。再说了,厉害的贼,你再好的防盗设施,他都能给你开了去,能防得住?既然担心,又干嘛要把店铺转给那胖阿姨,这不是没事自己找烦吗?
心里埋汰着,脸上不动声色继续听他们说话。
“李凤云也是懂眼色的人,她知道尧哥的厉害,不敢进后屋的。”
“哼,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有些不懂了,那后屋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在意?一个底层加楼上三个房间,除去我住过的那间,其余两间我都仔细看过,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屋子,就是三间房装有暗门与暗梯有些奇怪而已。
“行了,你们俩消停一会,一上车就吵吵闹闹的。”盛世尧轻斥,车厢内立即噤了声,只听他问:“那边安排得如何了?”周通一本正经地回:“尧哥,我做事你就放心吧,已经跟老沈联系好了,到那边就安排。”
心中一动,老沈?是堀城那个老沈吗?这是要再返堀城?
  车子开出荆舟上轨道后,从方向辨认,已经基本确认,是去往堀城的。碍于刘悦坐在盛世尧旁边,我不好多问,只能一个人在后座暗自琢磨。琢磨琢磨人就犯困了,知道赶到堀城,最起码得要一天多路程,时间长着呢,后座无人,刚好给我躺了睡觉。
朦胧中好像有铃声在吵,我想翻个身继续睡,可一翻动就差点从座位上滚下去,险险撑住前座才控住身体没滑落。前头传来周通的唤声:“小妹,是你电话。”我仔细一听,好像是从车座底下的包里传来的,之前收整包时觉得手机没啥用,就丢包里了。
伸手进包摸了手机出来,一不小心按到了通话键,而且还是免提,一个男人声音冒了出来,因为车内安静,音量很是清晰,几道目光都射向了我。
连忙把手机改为正常通话贴到耳边,埋着头问:“喂?哪位?”
“是我,Jerry。”对方口吻很是熟稔,但这声音我怎么听得很陌生,还是个英文名?略带抱歉地回道:“不好意思啊,我有点记不起你是哪位了。”
“我是杨文浩。”
“杨文浩?”这是谁啊?我怀疑对方打错电话了,“你可能打错电话了吧。”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像是很愉悦地道:“成晓,你真是可爱,抱歉这阵子有些忙,没找到合适的时间给你打电话。今天不知道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如何?”
这男的能报出我名字,证明他确实认识我的,可我怎么对此号人物一点都没印象?“很抱歉,我真记不住你是哪位,麻烦你给提个醒呢。”
对面沉默了两秒,传来轻叹:“唉,一周前我们才在李子园见过面的,我有那么不容易被记住吗?”
“李子园?”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已经想起怎么回事了,在来荆舟前,梅姨硬是要我去那李子园与陈阿姨的外甥相亲,我敷衍地去了趟,在李子园转了一圈就走人了,但临走前把号码留给了对方,他的号码也打到我手机里的,但我没保存,转身就把这事给忘了,到现在连那什么杨文浩长什么样都没了印象。
碍于梅姨与隔壁店铺老板娘陈阿姨的面子,我只能装傻充愣:“看我这记性,真是不好意思啊。现在我人在外面出差,没法约,等我回城了再聚行不?喂?喂?信号不好?那就先这样,晚点再联系。”拿下手机按了红色键,想想不妥,又把手机给关机了。
  一抬头正对上盛世尧的目光,他不知何时转回了头,混黑的眸子盯得我凉意涔涔。
“谁的电话?”他轻描淡写地问,但给我的感觉是眼中射出来的光带了危险,小声地回:“是一个......刚认识的人。”那什么杨文浩要说不认识吧,都跟他对话这么久,没人会信,那要说是朋友吧,也实在太过牵强,谁能连朋友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啊。
“拿来。”他伸手到我面前。我怔了下,莫名问:“什么拿来?”
寡淡的视线飘了眼我手上,“手机。”
额头冒出黑线,外加两滴冷汗,颤着手把手机递到了他手中,他终于转身过去了,很快就传来开机声。旁边除了开车的六子外,刘悦眼风刮扫而过,带起浪层,而周通则用“你又惨了”的眼神看着我。
我微微起身去探看前座盛世尧翻弄手机,见他很快就进入了最近通话记录那一栏,然后报出一串数字,淡道:“周通,半小时内,我要知道这个人的资料。”
原本还在看笑话的周通听到被点名后,立即应声转回了身,拿起一个掌上电脑般的东西开始手写着什么。盛世尧又头也没抬地开口:“刘悦,你坐后面,跟她换个位置去,省得在那偷偷摸摸地看。”
我半探的身体僵住,刘悦转眸恼怒地盯了我一眼,就侧身钻进了后座,坐在离我较远的位置。我只好跨到第二排,刚坐下就听盛世尧道:“说说看,你跟这个杨文浩是怎么认识的?约你吃饭呢,嗯?”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我觉得心底阵阵发毛,怪只怪我这手机音量开得太高,就是不用免提,车厢内也都听到刚才的通话了。
不敢有隐瞒,将一周前与那杨文浩见面的事源源本本说了出来,盛世尧听完后似笑非笑地说了句:“相亲?还挺悠闲的啊。”这时前座的周通说已经查到资料了,想把那掌上电脑递过来,被盛世尧制止了,让他念出来就行。
于是车厢内,就听到周通用浑厚的嗓音,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朗诵般地读着一段个人资料:“杨文浩,男,英文名Jerry,刚从海外留洋回国,学的是考古专业,目前从事博物馆工作。早前全家移民加拿大,父母在加拿大开一家中式餐厅,在苏城有一陈姓阿姨......”
后面还有一连串相关人物的资料,我听得是瞠目结舌。最后周通还是把掌上电脑给递了过来,上面有一张照片,“这就是杨文浩。”
盛世尧接过,轻扫了一眼,就转眸看向我,“倒是仪表堂堂,是个不错的选择,对吗?”
  我目不斜视只看着他说:“他长成什么样跟我没关系。”笑话,到这时我要还拎不清,那就真是头猪了。盛世尧那表面看着风平浪静的,实则暗藏了风暴,阴郁的目光狠狠盯了我半响,终于移开,只见他的指尖在那手机上翻动飞速,找到了黑名单功能,将那个陌生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
心道拉就拉吧,就是你不拉,一会我也自己拉进去。可还没转过神,就见盛世尧按下车窗,扬手一抛,我的手机做了个自由落体的抛物线运动,消失在了眼前。
“啊!我的手机!是......”新买的,还有三字吞咽在了喉咙口,盛世尧转头过来云淡风轻地说:“跟我在一起,用不着手机。”
“可是......”我小声辩驳,“可是那上面输了梅姨的号码,我答应她这次出来是短程,计划有变还没给她电话呢。”
他的嘴角又扬起浅弧了,“那要不要让六子停车,给你去捡手机呢?”
我视线向车外飘过一眼,以这样的速度行驶,这么会功夫,那手机铁定是落在百米之外了。最主要的是他这似笑非笑的样子,我心里慎得慌,哪敢点头?怕只怕我刚下车,车子直接扬长而去,那我就在这荒郊野外抓瞎吧。
勉强笑着摇头:“不用了,其实不跟梅姨联系也没事,她习惯了。”如果现在有面镜子给我照的话,一定是笑比哭还难看。
总算某人没再刁难,视线转向了窗外。我默坐在位置上,心底那叫一个懊悔,怎么就把号码留给那什么杨文浩了呢?这真是无妄之灾啊,那手机买了我两千多块钱呢,就这么被丢了,实在是肉痛。
中午时分,找了个地吃过饭后,上车时座位又作了调整。我和盛世尧坐进了最后面,刘悦和周通坐在第二排,还是六子开车,说好了到傍晚再换周通开。车子一启动,盛世尧就搂着我腰,唇凑到我耳畔低声警告:“以后你再敢相亲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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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盛世尧好霸道,不过我喜欢使用[未知设备]回复
  浑身僵硬,四肢酸麻,是我接下来车程的写照。
盛世尧在用凉飕飕的语气警告完后,就把我给按进怀里,下巴搁在我头顶,说是让我睡觉。这种情况,要怎么睡得着?还不给我动,只要挣动一下,就搂得紧一些,到后来整个人就犹如被八爪章鱼给扒住了般,扣得死死的。
心底暗想,要是被他知道我把他给形容成八爪章鱼,估计那脸色又要变黑了。
车厢里静得只听到汽车引擎声,他们几人好像都没听音乐或者电台的习惯。周通在回头看到我与盛世尧这幅状态后,就再没扭头过来看,与旁边六子偶尔搭话也是极小声的。我估计是搁在我头顶上的盛世尧闭着眼在假寐,但我知道他是没睡着的,因为控制的力量一直都在。也是因为安静的关系,听觉要比以往都敏锐,数着头顶的呼吸与贴在耳畔的心跳,发觉个奇怪的事。
一般人的心率次数,是在七十多次为正常。而人的呼吸分为两个动作,呼为一秒,吸也差不多是一秒,也就是说一分钟做的呼吸运动是三十次左右。呼吸频率与心率频率是决然不可能相同的,但盛世尧的心率却几乎与他呼吸一致,也就是说他的心跳非常缓慢。这是怎么回事呢?一分钟心率为三十下左右,这绝对是个不正常的数字啊。
想去搭他的脉搏,求证下这奇怪的现象,但手指刚触到他手腕就被他握住,捏在了他掌心,紧随而来是他的轻斥:“别动。”我只好消停下来。
刚好车子开进加油站,停车加油时,大家都下车活动筋骨。盛世尧也终于松开了我,睇了我一眼道:“睡觉怎么也不老实的?”我欲哭无泪,到底是谁睡觉不老实呢,整个下午我都成僵尸状,他倒是神清气爽的。
重新启程换成周通开车了,六子安排在了最后面,让他可以躺倒了睡觉休息。商务车就是这点好,空间宽裕,能轮流换着到后面躺下来睡觉。我不想重蹈覆辙,主动恳请能不能坐一回副驾驶座,盛世尧飘了我一眼,一声不吭钻进了车内。有点发怵,这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刘悦轻哼了声,也钻进了车厢,这下我也不用纠结了,因为只剩前座一个位置。
喜滋滋地上车,觉得浑身都舒坦了不少。只要不回头,就不用看某人脸色,有时候觉得啊,自己那所谓的告白,有等同于没,盛世尧是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他肆无忌惮地想怎样就怎样,要是我纠结他某些强霸行为,估计要纠结出白头发来。
静匿无声,显得单调,我提议要不要听听广播解解闷,反正躺在后座上的六子一时也睡不着。除了周通应和我,其余人都没反应,我也当是默认了,埋头在那捣鼓电台。接连选频调试几个台,都令我额头冒黑线,不是讲的妇科疾病就是电台直销,最后终于选到了一个音乐频道,是男DJ主持的,嗓音很有磁性。
他推崇美国乡村音乐,放得都是那种小调情怀,听着有些像催眠曲,神经一放松,困意也就来了。久违的梦,又回来了。我一走进迷蒙空间,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这个梦我做了无数遍,场景都记得非常清楚,漂洋过海到孤岛,进入城堡,看到躺着的黑衣男人。在这之前,情景一模一样,即便有以往的经历告诉我不要靠近那个像盛世尧的男人,可是梦中的我控制不住脚步,依然走到跟前。
黑眸睁开,我被吸进那漩涡中,这次没有梦见外婆,而是进入了一个混沌世界,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围在了黑网中,那黑网很奇怪,好像是两片翅膀合围起来的。我抬起头,发现有两个红点在头顶的网上熠熠发光,看起来就像是眼睛一般,似有些熟悉感。
突然间,我僵住了,浑身发寒。这不是黑网,这是......一只巨大的黑翼蝙蝠!与外婆那块锦帕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大了不知道要多少倍!围在我四周的确实是它的翅膀,而我的上方被它的头覆盖住,等于说我是被它包在里面的。眼睛血红发光,是代表它还活着吗?
  恐惧感侵漫而来,即便明知这是梦,我也无法控制心跳加速,想要拔腿而逃,但根本毫无出路,我逃无可逃。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梦,只要醒来,你就会没事。
不成想,这念叨还真有用,渐渐看到自己的身影变淡,然后从黑衣男人的深瞳跌回到原来场景,在一路倒退,慢慢知觉就有了。正常思维回到脑海,即便没睁眼,我也知道自己是要醒了,果然没过多久,意识苏醒,睁眼看到的是黑漆漆的夜色中,车头灯亮着,车子好像停在路边。
侧头去看,见驾驶座上周通不在,后排的盛世尧头靠在椅背闭着眼,不知道是否睡着。刘悦与六子已经换了位置,躺到最后面,六子也在打着盹。摇下车窗,探头看了看,发现周通在我这边的车轮旁换轮胎,他见我醒了,小声解释说车子爆胎了。我问要不要帮忙,他摇头说不用,让我在车里呆着,马上就好了。
我没坚持,事实换轮胎这活我干不来。定下心来把刚才做的梦又回忆了一遍,觉得很是奇怪,按理这种情形我是又梦魇了,比起上次梦到外婆的还要严重,那么大一只黑翼蝙蝠,完全超自然了。上回是靠盛世尧强行扼断我呼吸,才将我从梦魇里拉出来,为何这次我能自己退回去,而且还清晰感受到两层梦抽离的过程?
这是否意味着我能克服梦魇了?
如果梦境预警是属于我的一项特殊技能的话,这个技能在不断磨练后,应该也会进步吧。神思不属地在那胡想,以至于周通上车后跟我说什么都没注意听。将近凌晨三点的时候,我们抵达了堀城,车子停在上回来住宿的那家宾馆门前。
房间分配照旧,我跟着盛世尧背后刚走进门,他就问:“刚才在车上做什么梦了?”
“你怎么知道我做梦啊?”
“周通下车去换轮胎那段时间,你的手一直紧握成拳,太阳穴处跳动厉害,嘴唇蠕动默念着什么,我本想弄醒你,但看你神态在逐渐舒缓,探你脉搏都属正常,就知道你在慢慢苏醒了,也就没再管你。”
原来如此,他形容的状态,可能正是我看到那巨大的黑翼蝙蝠后产生惊恐情绪,但随后强令自己冷静,灌输醒来就没事的思想进脑中的那段时间。
我也没对他隐瞒,将那梦境讲述了一遍,包括之前老做同样的梦以及情景类似的外婆那个梦,只是略去了那黑衣男人与他长得像这件事,怕他要以为我因为喜欢他,连梦里的人都变成他模样了。
盛世尧听完后,倒是没在那黑衣男人上多作文章,而是蹙着眉问我何时起开始做那个梦的?我想了想道:“不太记得了,因为之前那个梦属于是我记不住那一栏的,每次苏醒过来,脑袋除了一片昏沉外,什么都记不清,但只要再进入那梦中,我就清晰地明白是同一个梦。直到遇见你后,那次在网吧里,这个梦才被记住的。”
看他面露异色,不由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没作声,沉眸凝思着,我也不打扰他。好一会他抬起眼看着我道:“小小,恭喜你梦化能力提升了。”我一脸莫名,“什么梦话能力?说梦话的能力吗?”
“不是话语的话,而是幻化的化。你之前说从十一岁起,你就开始逐渐拥有梦境预知的能力,咱们且将这能力命名为梦化。从你的表述中,也反映出这能力是由弱变强的,我们把这当成是一种修炼的话,拿武侠小说术语讲你之前都在练第一层功。海上漂泊到你走进城堡,看到那黑衣男人,这就是你修炼第一层功的第一层梦境。
不知是你年龄到了,还是什么原因,对你的修炼有了突破,于是你开始能看清第一层梦境,这是网吧的那次,之后你能力又再提升,能进入到第二层梦境,但显然你的能力还有待加强,第一层到第二层的突破差一点让你跌在梦中出不来。但到这第三次再进第二层时,显然你的能力有提升了,你已经能够突破障碍,自己从二层梦空间走回来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黑衣男人的眼睛,应该是让你进入第二层梦的媒介。至于会不会有第三层,就看在第二层梦里,能不能找到另外的媒介了。但你千万不要去强试,往往修炼到某个阶段,要突破关卡会是个劫,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这一番表述听得我糊里糊涂,觉得都能用神奇来形容了,这也太玄了,梦还能修炼的吗?可盛世尧脸上神色极其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不由也认真思考起来。
想过一周后,就有些认同他观点了,因为虽然听着很玄,不可思议,可自遇上他后碰到的哪件事不玄的?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一些超自然,又无法解释的事或东西,但不代表就不存在。而且我心里冒了小小的想法,觉得梦化能力提升,与他是有关的。
天真的想,会不会盛世尧就是我的解铃人,他是老天派来帮助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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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与老沈碰面了,见面自然是寒暄了一番,随后上车,也没说去哪。看每个人的神色都讳莫如深状,我也没多问,心道反正等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但等车子停下时,我还是吃了一惊,居然是看守所。顿然想起杜太太与黄姓风水师被抓获的事,不用说,他们应该就被关在里面。盛世尧是过来鉴定抓到的黄姓风水师是否是黄大仙的吗?乘着老沈走进里面去周旋,我悄悄问他这事,他只道进去了再说。
很快老沈就回来了,他走到跟前说:“讲好了,只能进去两个。”话是对周通说的,但视线却飘到了盛世尧这,很显然老沈是明白我们中谁是说话的人。
盛世尧也不多废话,淡声对周通几人道:“你们留在车上,我跟小小进去就行了。”刘悦嘴动了动想说话,但被周通旁边拉了一下,缩回了话,只阴郁地看了我一眼,就扭过了头。
我明白短时间内要她对我改观,是不大可能的,所以她这态度倒是能接受。
由老沈带头,我和盛世尧跟在他后面,迈进了看守所大门。里面是纪律场所,处处都有警哨,若是没老沈走关系,肯定是进不来的。绕过一排房后,就进了一扇门,来到了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中间是用铁栏矮墙区隔开的。老沈让我们等一下,他去安排,然后就出门去了。盛世尧环视了一圈后,就饶有兴致地对我道:“小小,我们来打个赌,你觉得那姓黄的不是黄大仙,我说他是如何?”
“不大可能吧,黄大仙那么阴险狡诈,哪那么容易就被抓到啊?”
盛世尧浅笑不语,没再表态。等了近有十多分钟,老沈才从外面回来,进门就指了指铁栏后面说:“来了。”果然哐的一声传来,里头的铁门被打开,两名武警同志压着一个光头犯人走了出来,我仔细一看,惊怔住,还真被盛世尧说中了,那犯人是黄大仙。
他的头发被剃成了光头,身上再穿了劳改服,初一看还没认出来。但他两只胳膊裸露在外,右手臂上那只黑翼蝙蝠的纹身尤为明显,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黄大仙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在被按坐在椅子里后抬起,看清是我们时似怔了下,脸上神色变得很奇怪,最后目光定在了我身上。隔了铁栏,身旁又有盛世尧在,我本无需再怕他,可是被他那么盯着看,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黄大仙,久违了。”盛世尧的话引得黄大仙终于移转了目光,他冷哼了声道:“盛世尧,你别得意,这次是我马前失蹄,等我出来了咱们再较量。”
“出来?黄永辉,你觉得自己还出得来吗?”
我在旁听了心中一动,黄永辉才是这黄大仙的真实姓名吗?只见铁栏内的他面色变了变,阴冷地盯着盛世尧,从齿缝中憋出字句:“你还动了什么手脚?”
盛世尧轻慢而笑,眼底是浅讥,“我做事向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借着黄家魂术横行了这几年,敛了不少财,犹不知足。念头倒是越转越大,想要凭借阴魂来吞掉黄家,自己做大,你说黄家族长知道后,会如何对你这叛徒?”
黄大仙面色大变,失声而问:“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顿时,黄大仙眼中浮现惊惧,到后来只剩惨败的绝望。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隐隐能感觉到这黄大仙背后,似乎还有着势力,就是盛世尧口中的黄姓家族。同样姓黄,是否与我要找的黄兴元有关呢?
正在踌躇间,就见黄大仙忽然指着我说:“我事无巨细,从没算错一步,唯独没想到最大的变数竟然是你。真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功亏一篑。”
“你在说什么?”我疑惑地问。
身旁盛世尧浅声道:“小小,你还没明白吗?知道为何他屡屡要对你下手不?桂花最后托梦于你,实则俯了阴气在你身上,常人若被死人的阴气俯身的话,轻则变疯,重则死亡,而你竟能抵抗住那阴气,且毫无异样,他因此而注意上你。觉得你可能是极阴之体,此体质最易被魂音所控,于是在旅馆中他用竹管牵控你心神,实为试探。
之后整张网就开始围绕你而布置,他想利用你招敛阴魂,助他练阴阳魂术之阴诀。在这之前,他必须先除去在你身边的我,才能放开手脚,所以就给你下了套,让你进他局中。他以为对你下了药引后,哪怕是你跑到了天边,只要他一用腹音,你就会自动回去。但没想我为你解了药引,之后不再受他控制,至于那个追踪器,不但没帮到他,反而让他损失身边悍将。若不是他为人谨慎,没敢冒进,否则他也将与那些人一样,困死在迷宫之内。”
这番话听得我寒毛直竖,利用我招揽阴魂?听这名头就觉得非常恐怖。心中打了个颤,去看黄大仙,他一脸的阴郁,但并没反驳盛世尧的话,显然是默认了这些事。目光移到他手臂上的纹身,黑翼蝙蝠显得尤为狰狞,与他本性倒一致。念起外婆的事,犹不死心地问:“那你到底是不是黄兴元?”
黄大仙忽然就笑了,而且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的笑,他说:“我要说是,你估计也不信了,只不过你外婆那症状,就我能治。”其意很明显,要想救外婆,必须得把他给弄出这里。别说我没这本事,就是真有办法,也不会那么做。这黄大仙是真把我当白痴了,摆明了又在给我下套呢,学盛世尧面无表情道:“既然你不是,那我与你没话好说。”
黄大仙眯了眯眼,脸阴沉了下去,好一会才阴森森地道:“那随你,我敢保证,你绝对再找不到第二个黄兴元!”
  我一听这话,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觉话中有话,什么叫找不到第二个黄兴元?
“什么意思?”盛世尧在旁已经帮我问了出来。黄大仙面上又露出那种狡诈的笑容,他将目光移转向我,缓缓道:“丫头,知道为什么我在听你说黄兴元三字时,会面色有变吗?因为这三个字代表的涵义,只有我懂,或者说只有我们黄家人懂。黄兴元其实并不是指一个人,而是黄家的一门秘术名称,而这门秘术非常难学。从你所述,我一听就知道你们错把黄兴元当成人了,我就将计就计,假装与你外婆是故友,骗取了你信任。”
我完全被震住了,没想到汲汲寻找了七年的黄兴元,居然不是一个人,而是某种邪门秘术。这我就是找到天边去,也找不到人啊,而且听这黄大仙口吻,好像他们这黄姓家族很是神秘。刚才听盛世尧提及那什么阴阳魂术,会不会黄兴元就代表这种秘术?侧转头去看盛世尧,想听听他什么意见,但见他垂眸若有所思状,并没表态。
只好我再向黄大仙发问:“那你为何说我外婆的症状,只有你能治?就算没有黄兴元这个人,我只要找到你们黄家人,总有人能为我外婆收魂的吧。”
黄大仙冷笑出声,“你外婆根本不是得的失魂症,会魂术收魂又有何用?”
“不是失魂症,那是什么?”
“阳寿镇阴!”黄大仙冷冷睇了我一眼后道:“你身上的极阴之气,本该在十多年前就控不住了,你外婆不惜借用阳寿来压住你身上的阴气,否则你这体质早就被有心人发现了。按理这种阳寿镇阴使用过后,你外婆就会丧命,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术数保住命脉而不死。可不管什么术数都有期限,最长十五年,如果没找到办法,心率最终会消失,到那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十五年?外婆出事时我是十一岁,今年二十五岁,那岂不是还只有一年?不会的,这次回去看外婆,她完全没有任何异样,身体机能也都没消失,一定是这黄大仙在骗我。
“我不信。”凉凉丢了三个字,瞪着铁栏里的黄大仙,以前觉得此人长相平凡,淹没在人群里不会被注意,如今看他觉得是面目可憎,冷哼了声后又道:“你都没见过我外婆,只听描述症状怎可能知道内情,少在那危言耸听,你不就是想利用我达到目的嘛,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小小。”沉默良久的盛世尧突然开口打断我,他侧眸看过来,“你先出去外面等我。”
我一听急了,这时候支开我是为何?我还打算旁敲侧击再诈出一些与那黄兴元相关的事,或者问出他们黄家人在哪。但见盛世尧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点点头走出了门外。
屋外老沈正与一名穿着制服的人侃话,看我出来以为是完事了,迈出一步又见盛世尧没出来,就顿住步伐朝我点了点头,继续与旁边的人说话。
我也没心思去听他们在讲什么,靠近门板想听里面两人对话,但不知道是没人开口说话还是这门有隔音设置,一点声音都没传出来。叹了口气,只得作罢,靠在墙上整理刚才得到的讯息。
  其实我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不免有些相信的,因为那个有关外婆的梦,我清楚听到外婆说过折阳寿以保我平凡度日。我的梦与常人不同,别人一般都是虚幻的,但我的梦通常都是已经发生过和未发生的真实存在的事,所以黄大仙说出“阳寿镇阴”四个字,让我心头很震颤。
既然他没见过外婆,也不是外婆口中的黄兴元,仅凭那奇怪的症状就断出这四字,一定是这种症状他见过或者听过。突然我脑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会不会当年外婆曾认识过一个黄家人,而那人练会了黄兴元这门秘术,于是在外自称是黄兴元,然后黄家人的手臂上都绘有黑翼蝙蝠的纹身,出于某种原因,外婆将那纹身绣在了手帕上。至于这“阳寿镇阴”应该也是一种秘术,定是那个黄家人教外婆的,否则外婆一个普通人,哪里会这些?
这样一来,有些事就能解释得通了。想起那十五年的期限,我就不由焦心忧虑,黄大仙鬼话连篇可能是假,但也可能是真,万一真有那十五年之期,那救外婆岂不是迫在眉睫?不行,一会得好好问问盛世尧,他也懂风水,而且是内行中的内行,应该会知道点内情。
盛世尧一拉开门,我就立即从凝思中抽回神,走上前还没发问,就见他朝老沈那边看去,扭头去看,见老沈已经在走过来。我只好闭了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一行出了看守所上车后,沿路老沈讲了一些黄大仙在所里的情况,原来他刚才是在询问这些事。因为他们负责抓人,审判就是法院那边的事了,如今才抓获了一周多时间,后续还在采集证据,并没有开庭审讯的。杜太太是被关在另一边女子看守所内,她那边证供基本已经齐全了,定罪不成问题,就是这黄永辉,也就是黄大仙比较难办,因为他都没直接参与,杜太太一口咬定杜老板的事与他无关。
周通听着不由笑出声来:“这齐小芬还挺痴情的嘛,居然把黑锅一个人背了。”
齐小芬就是杜太太的真实姓名,女人愿意不顾一切,通常都是因为爱情,只是杜太太看着年龄起码得有四十多岁了吧。我纳闷地问了句:“那黄永辉到底多大?”
  盛世尧飘了我一眼道:“他虽不至于有六七十岁,但也至少四十来岁了。采阴补阳之术自古有之,只是他的方法与别人不同而已,相貌不变是正常的。”
一旁老沈点头,“没错,我们搜集证据时找到黄永辉的十多张身份证,全是不同名字的,但年龄基本都在四十岁左右。”
吃惊已是谈不上了,就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人会老,属于自然定律的一种基本现象,而现在有人却要违反这自然定律,采用一些所谓的秘术,实则却是在行伤天害理之事。何为阴,又何为阳?天地两极,阴阳共存。古时采阴补阳用于房中之术,甚至到后来演变成求长生,人的贪婪无穷无尽。这黄大仙就是一个贪字,否则以他风水造诣,要谋财取利很容易。
到了城区后,老沈就与我们告别下车了,等车子一启动,我就迫不及待问盛世尧:“后来你有问出什么吗?他说的术数十五年期限是真是假?黄家人的行踪可有问到?那黄兴元究竟是什么秘术?”一连串问题跟连珠炮一般,问出后所有人都看着我,唯独盛世尧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漠地说:“小小,记得跟你说过,心浮气躁是你的大忌。”
真是急人,这时候什么大忌不大忌的,我心里那叫着急啊。
但他却是漫不经心地说:“我只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挑一个最重要的出来问吧。”
呃,我刚问的都很重要啊,每个问题我都想知道答案。但看他神色不像是开玩笑,而他一向都是言出必行,我只能说:“那让我想想好吗?”他微点了点头。
刚刚一共提了四个问题,按理十五年期限的真假是对我最重要的,它关系到外婆生死问题,可这问题太单一,如果是真,那我必须还得寻找救外婆的方法,如果是假,那就浪费这个问答权利了。二分之一的几率,不值。
而其它几个问题,都是与黄家有关,能解我心中疑惑,却不能保证能找到方法救外婆。
  心中衡量后,我抬起头凝看着他问:“我可以另外选个问题来问吗?”
盛世尧眸光流转,淡淡道:“可以。”
我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说:“你可不可以......帮我救外婆?”
静默无声......我没有移转目光,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眸底的一丝情绪变化,终于我看到他的眼中浮现赞许,他终于开口:“小小,很不错,懂得如何选择对你最有利。”
紧绷的神经一松,他这是同意了吗?但他出口的下一句话,却将我打入冰层。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吧。”唇角微扬,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笑,这样的他,让我心里发寒,甚至垂在身侧的手都在轻颤,“你在说什么?”
他说:“小小,你之于我,是透明的。你心里头打着什么算盘,我都知道,之所以没点破,是因为在我可容忍范围内。你如果不是太急躁的话,刚才只要随便选其中一个问题问,我都不会揭穿你。只可惜,你将心中的目的表现得太明了,那晚最早你提出合作,其实是心里有打算的,只是后来你又改变了主意。我说得对吗?”
现在我不光是心里发寒了,而是浑身从里到外都凉透,面上更是没了血色,只呆愣地盯着他,旁边的人与目光都摒弃在了神思之外,只看得到他扬着浅浅的讽笑在唇边,听到自己在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对你说的那句话是......”真心的。
话声遏止,我被他一把拽了过去,坐到了他腿上,单手揽在我腰间,清淡如流水的嗓音抵在耳畔,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黄沙漫天了。”
原本还算轻松的行程,在被盛世尧撕开表层后,变得如履薄冰。不懂他那句“黄沙漫天”是何意,被他圈在怀中也不敢妄动,对刚才的突然发难仍心有余悸。
想想就不觉苦涩,果真在他面前我是透明的,以为把那小心思藏起来就不会被发现了,到底还是没逃脱他的眼睛。没错,驱使我来寻找他的动力,不单单是被林妙妙挖出来的情感,那不足以构成我的“冲动”。我不是在外闯荡一天两天了,冲动这词不存在我身上,可能唯一的一次冲动,就是那个漆黑的夜晚,我心血来潮救了盛世尧吧,但那前提也是建立在我惊鸿一瞥间看到那张与梦中相似而熟悉的脸。
所以在意识到他的能力超乎常人后,我对他的心动不光是情感上,还存了向他求助的念头。但我知道,人与人之间最强有力的纽带,不是感情,而是价值,就是我必须要有这个价值让他认为值得帮我。首先我想到的是外婆那个紫金匣子,其实原本打算即便是把匣子割舍给他也无妨,只要他能帮我救外婆。后来就改变了想法,变得强大,成为他身旁有用的人,会比物质的价值更有力吧。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黄大仙的横刀插入,让我乱了阵脚,也迷失了方向,更在最后发现我拥有的价值于他而言,是一文不值。他完全可以面不改色地拒绝,甚至丢弃。
老实说,那时候我是心灰意冷的,觉得自己很失败。七年寻求无门,投入了真实情感,却最后连朋友都不是,成为陌路。在与外婆“谈心”的过程中,忽然脑中就闪过小时候外婆搂着我说话的场景,我不知道那场景为何会突然被记起,但能确定是真实已发生过的事。
外婆说:阿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存在的意义与价值,是不会变的。
这么深奥的话在当时还年幼的我来讲,一定不懂,但时间与空间的转换,换成二十五岁的我,立即潘然了悟其中涵义,也将那些低迷的情绪给抛开了。
肯定一件事,我之于盛世尧,一定有某种存在的价值,否则他不会在最初相识的时候,对我又是试探又是考验的,包括后来他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磨练我,让我快速成长。人不能狂妄自大,也不要妄自菲薄,尽管盛世尧是个当舍得舍,毫不拖泥带水的人,但我的那份价值一定并没有变质。
只要找到一个契机,让他重新相信我,接受我,那么我就能与他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合作。合作的内容是:我提供所拥有的物质以及我这个人本身具备的价值,而他帮助我寻找黄兴元,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还是把黄兴元当成是人,想凭借他的能力和特殊的关系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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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气氛很沉闷,没人开口说话。原本除了刘悦对我摆脸色外,周通已是和颜悦色,这下又回到了起点,没人再理会我。身后搂着我的盛世尧也不吭声,我也不敢回头去看他脸色,只能就这么僵坐在他腿上。
阿Q精神一点的话,我其实该庆幸他在揭露我内心想法后,没有像上回那样无情驱逐。能留下,就代表着有希望,不至于到绝境。
大约几小时后,我就发现车子并不是开往回程的路,是走了条陌生路线。从上车到现在,盛世尧并没有指示,也就是说这行程是本来就计划好的。
当晚并没有再连夜开车,沿途找了旅馆入宿。进到房间后,盛世尧没理我,从包里拿了衣服就走进了浴室,我靠在门边怔怔发呆,想着措辞打破僵局。
浴室门打开,已经不是第一次见美男出浴了,但视觉效果的震撼还是很强烈,我尴尬地扭开头,清了两声嗓道:“那个......我们谈谈好吗?”盛世尧的反应是当我隐形般直接掠过,我转头间只看到他的背影。
还没顾得上懊恼,就听他淡淡抛来一句:“把自己整理干净了再来与我说话。”
憋屈地抱着衣服进浴室,感觉自己都快成那小媳妇了,看尽某人脸色。不就是前晚跟他对峙到老晚,而昨晚又在车上度过,抵达宾馆都深更半夜了,连着两晚都没顾上洗澡这事,就被他嫌弃脏乱不干净。
乘着冲澡的功夫,又把刚才准备好的腹稿默念了一遍,等走出来时已经壮足了胆。但那点胆量在看到盛世尧半靠在床头时,又湮灭下去不少,他黑眸转向我,“是缺水还是停水了?洗澡都不洗头的?”
我心道他管得还真宽,但脸上却是诚挚而回:“不习惯晚上洗头,头发不容易干,湿头发睡觉容易头疼,我明天早上起来再洗就好了。”说完意有所指地飘了眼他那仍在滴水的头发,有好多水都滴到被单上了。他蹙了蹙眉后下令:“去洗了再出来。”
无奈我只能再折返回浴室,就着水池上的水龙头,将半长的头发冲洗了一遍。再出浴室门时,已是一股子洗发水的香味,迎面丢来个什么,我直觉伸手去接,抓到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没拆封的新毛巾。某人面无表情地说:“已经让周通去买十条新毛巾过来了,总够你把头发擦干了吧。”我的额头冒起了黑线......
不明白怎么话题就围绕在头发上展开了,但既然他开口与我说话了,那就是机会。
“盛世......嗯......阿尧,我承认一开始是抱着那合作的目的,但我说......喜欢你这事,是真心的,没有掺半点杂质。”知道他对称呼尤其在意,我在那上面吃过不少亏了,所以在脱口而喊他名字到半途,立即改了“阿尧”两字。在与他单独相对时,“喜欢你”这三字比较容易说出口,也不怕下面子。
  只听盛世尧轻哼一声后道:“如果这句话不是真心的,你觉得你现在还可能站在这里吗?”我愣过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意思是我得亏了最后的表白,才能被他允许留在身边?试探着问:“那要是我当时没说喜欢你呢?”
“既然没了打动我的理由,那自然是沿袭原判了。”
原判?重回陌路吗?“哪怕......哪怕我真提出合作也打动不了你?”
“合作?”他浅笑了起来,态度轻慢,“小小,你有什么筹码与我合作?”
一句话就把我给堵住了,我以为的筹码,之前已经论证过了,也许存在,但不至于重要到他不能舍弃的地步。突觉手上一空,拿着的毛巾已被他抽走,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帮我擦头发,动作不算轻柔,但也并不粗鲁。偷偷飘过一眼,他的眼底有些不耐,但却有难得见的认真在内,心中某处坚石渐渐变的柔软。
错神间,听到他在耳边轻问:“听说过金沙古镇吗?”
金沙古镇?不明白他怎么话题转到这了,但还是顺着他话回道:“我听过金沙滩、金沙洲、金沙岛、金沙湾,不知道金沙古镇是指哪个地方?”那几处地方虽然我没都去过,但却都有所耳闻和了解的。
金沙滩,以这命名的有好几处地方,山东的烟台,青岛、大连、山西等地都有这个名称的地方。但令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北宋年间,杨家将那场金沙滩战役,后世许多地方都以此为名,可能也存着对杨家英烈的纪念吧。
金沙洲是位于广州西部,当地人俗称草鞋洲。金沙岛原名宁夏中卫金沙岛,位于中国第四大沙漠——腾格里沙漠东南缘,与腾格里湖交相辉映。金沙湾则位于大鹏半岛下沙村,南临大鹏湾,与香港九龙半岛隔海相望。
但盛世尧却摇头道:“你说的都不是,金沙古镇是在最西面的一个镇,它在沙漠的边缘处。你想找的黄氏家族,很可能就在那座古镇里。”
倒抽一口凉气,急转过身揪住他衣角迫切地问:“真的吗?是从那黄大仙口中逼问出来的吗?”他不置可否,只道:“从此处开车到那古镇,必须要五六天的路程,你做好准备,进了那片沙漠地区后,会有许多未知的危险在等着我们,你确定你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我扬高声音表态,只差抬手发誓了。黄大仙那条路已经是死路,我不另谋出路的话,就只能等着看外婆停止心跳,既然黄兴元属于黄家的秘术,那只有找到这个神秘家族,才有一丝希望。至此明白,盛世尧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已有心要帮我。
我别别扭扭地对他道:“谢谢你。”他眉毛上扬,刚要说什么,门外有人在敲门,“去开门。”我二话没说就跑到门边,一拉开门就看到周通提了个大塑料袋,见是我就问道:“小妹,忙着呢?”边问还边探头朝里瞄,也不知道他是要看什么。
  房内传来盛世尧一声轻咳,周通立即缩回了脑袋,把塑料袋往我手里一塞,压低声说:“那,东西给你们都买全了,晚上你就受累点吧。”我被说得莫名其妙,把门关上后,去翻看塑料袋里的东西,不就十条毛巾嘛,用得着这么大的袋子?
等我看清袋里所装的......“杂七杂八”东西后,感觉头顶有好几只乌鸦在飞过,顿然了悟周通临走前说那话的意思了。遮遮掩掩把袋子藏在身后,回走到房内中央时,盛世尧的目光扫略而来,淡问:“藏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周通送来的毛巾。”这话回了后,连我都觉得有欲盖弥彰之意,果然他并不信,伸手对我道:“拿来。”我想想袋中“多余”的东西,对周通很是暗恼,一个闪神没注意,盛世尧已经欺身到近前,探手一抓,塑料袋就被他提了过去,然后整袋东西都被他倒在了地上,毛巾散了一地不说,另外纸巾之类的也滚落在旁,最主要的是一个绿色的小盒子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的目光在那小绿盒上定了两秒,然后缓缓抬起,幽暗的眸内清光潋滟。我吓得连忙弯腰去拣东西,边拣嘴里边嘀咕:“周通一定是拿错东西了。”拣到绿盒子时,面颊已是滚烫,都红到耳根了,拣完也不敢看他,往旁边一放,就埋着头道:“不早了,我先睡了。”
没等我走出两步,就被他从后揽住了腰,带进他怀中,下一刻他的气息已铺天盖地而来。唇舌的相缠是在顷刻间,当身背触及柔软的卧铺时,脑中响起警钟,可很快神智就被他吞噬。等他终于肯松开时,我已全身酥软,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意,却听他低声道:“睡吧。”
我懵懵懂懂背朝于他想入睡,却又被他从后翻过身,想说这样睡着不舒服,警告低吟却在耳旁:“别动,再动就试试那绿盒子里的东西。”
警告立即生效,我再没敢动,即便是僵着身体到发麻,都没再动一分。一直等到他呼吸清浅,变得有规律后,紧绷的神经才松缓,渐渐也睡着了。
第二天出发时,周通本想打趣两句来着,被盛世尧一个厉眼扫过,硬是没敢出声。终于我有了次幸灾乐祸的机会,看着周通吃瘪样暗暗在心底偷笑,让你昨晚上多事买那,也就某人的威慑能震住你。
之后行程极有规律,白天行车,晚上住宿。但自那晚后,盛世尧没再与我同房,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乐得悠闲自在,睡得也香。路过大城市时,刘悦与周通有一同下车去采买东西,大都是风镜、围脖、口罩以及食物等沙漠中必须用到的物质。
我有暗自琢磨过那个金沙古镇,盛世尧说是在最西边,沙漠地界,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敦煌那边,甚至延伸到新疆地界。在敦煌,最有名的就是玉门关雅丹魔鬼城,那是一个令很多人神往,变幻莫测的地界。金沙古镇会是在那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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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推测有一半是正确的,车子确实往甘肃境内开,但又越过了边线,没去敦煌,而是进入了新疆地带。看来是真的要走上那条被丝绸之路贯穿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了,那是中国第一大沙漠,也是世界第二大,仅次于撒哈拉沙漠。
曾经的西域文化,传说就被埋在那片沙漠底下。
公元前138年张骞出使西域时,西域曾先后有三十六个国家,被后世称为西域古国。其中属乌孙与楼兰等比较有名,乌孙国在后期绝大部分的地域被沙俄侵占,而楼兰古国也只剩遗址,黄沙将许多文明都掩埋在其下,有不少考古学家去到那边,想要探索曾经古国的史迹。
但后来盛世尧又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并不是那条丝绸之路贯穿的沙漠,而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外围处,那是中国第二大沙漠,占地面积为4.88万平方千米,在准格尔盆地中。我心想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地方,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路况渐渐变得没之前好了,六子不止一次嘀咕这商务车没以前那辆改装越野好跑路,确实越到坎坷路段,越野车的性能就越加突显。但原先那辆车估计是弄不回来了吧。
黄沙漫天的景象是还没看到,但沿路风尘明显多了,车窗完全不能开,开了后没过半小时就能沾一身的尘,偶尔还有沙子吹进眼里。到站口歇靠时,刘悦用丝巾将脸与头发遮得严严实实的,从远处看好像新疆姑娘。
我没她那么讲究,穿的是冲锋衣,拿帽子往头上一兜,再戴副口罩就将就过去了。回过头,刚好见盛世尧走出来,他居然将原来的休闲装束换下,也换了一件黑色冲锋衣,刘悦走多去把手里的围脖要递给他,但他轻摇了下头,朝我这边睇了一眼,说了句什么。刘悦回头看了看,她面上遮了纱巾,也看不到她什么表情,但见她走回车后厢,翻找出一个口罩给了盛世尧。
再看周通的造型,我实在忍俊不禁,刘悦居然把他打造成了阿拉伯汉子,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六子要好一些,但也遮得严严实实的,我心道这还没到沙漠呢,要进了沙漠是不是得把眼睛也给蒙上呢。
这地方并非加油站,而是补给站,是供应给旅客补给一些生活用品与食物的场所。除去我们的车子外,还停了四五辆车在那边,从站口走到里面商店,有四五十米远。等六子停好车后,我们五人就一起往里走。
房子内还挺宽敞的,商店虽然只有一个,但设了个临时休靠厅,安放着好多张桌椅在那,有两队人聚集坐在那休息,想必是外面几辆车的旅客;
我们的队伍补给安排,一向都是刘悦负责的,所以等我们坐定下来后,她就喊了周通去当苦力搬拿东西。屋内没有风沙,自然不用全副武装了,我将帽子给摘了下来,口罩继续戴着,忽觉有道视线射向这边,我扭头看过去,是那其中一队人中的一个年轻人在看我们,或者准确地说是在看我。
好奇心这种情绪,我已经基本不会有,所以在确认那个人没见过后,就转过了头,回眸对上盛世尧探究的眼神。显然他也发现那道目光了,刚想解释与那人不认识,却听身后传来略带惊喜的询问:“打扰一下,请问你是成晓吗?”
我身体一顿,缓缓转身,仰头看向来人,正是刚才那对我行注目礼的年轻人,对方一口就报出了我名字,这下我想说不认识也不行了,可真对这人毫无印象,很纳闷自己的记性怎么越来越差了。
  没等我发问,对方已经自报身份:“成晓,我是杨文浩啊,真没想到会在这地方遇上你,咱还真是有缘。对了,怎么你的手机在那次通话后,一直都打不通了?”
杨文浩!无语外加头冒黑线......间隔时间如此短,又岂会对这名字忘记呢,还跟我提手机,我那手机就是因为他而被某人销毁的。难怪刚才盛世尧看我的眼神那么莫名,他是有看过杨文浩的照片的,所以可能一眼就认出来。反而是我,因为与杨文浩第一次见面时的心不在焉,转身就把他样子给忘了,而那次盛世尧在查看杨文浩资料时,我都目不斜视,没敢乱飘一眼,所以刚才完全就没记得起来。
极勉强地笑了笑,想随意寒暄几句把人给打发走了,发现自己还戴着口罩,心中一动,指指自己的脸,口齿不清道:“抱歉,得了重感,不方便说话。”
杨文浩立即面露忧色地问:“很严重吗?我们队里有医生,要不要请他过来给你看看?”
我连连摇头,“不用不用,已经找医生看过了。”笑话,请医生过来看,我不是立刻就得穿帮。哪知这杨文浩却异常热心,自来熟地伸掌过来要探我额头,我条件反射往后仰,避开了去,他的手就僵在空中。
一声轻哼从旁传来,不用转头看,也听出是盛世尧,“杨先生还请自重。”有力的掌揽住了我的腰,一副独霸占有姿态。
杨文浩面露尴尬,外加呆怔,看看我又再看看我身旁的盛世尧,迟疑地问:“成晓,这位先生是......”
转眸过去,盛世尧冲我浅笑了下后道:“小小,告诉他,我是谁?”
我默了默后道:“他叫盛世尧,是......”该怎么介绍他身份,我一时没个主意,风水师?但听他在耳旁轻笑出声后道:“杨先生抱歉,我女朋友比较害羞。”
听了这称谓,我倒是没惊奇,那杨文浩脸上表情就五彩斑斓了,好一会他才恢复过来,看着我问:“是真的吗?这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
腰上一紧,力量带着警告,我急忙点头。杨文浩面色又惨淡了些,那边不知谁喊了声“文浩”,他连忙如释负重地说:“教授在叫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联络。”说完也不等我有回应,转身小跑着回了他队伍,看这情形应该是以后都不会联络了。
解决了一尊瘟神,还有一尊大佛在身旁呢,赶紧先声明:“行程安排都是你做主,手机也被你丢了,我不知道会在这里碰到他的。”盛世尧抽回环住我腰的手,轻描淡写地说:“我有追究你责任吗?这么急着撇清干嘛?”
  我傻笑了下,心道等你追究时,就由不得我说话了,还是把该撇清的先撇清了,才是最明智的。这时候刘悦与周通已经买好东西走过来,我一看都是买的矿泉水之类的,周通一人就搬了两箱,他招呼了声六子,两人要把水先搬到车里去。确实沙漠中,最紧缺的就是水,即便是沙尘底下有深河,也都是不能饮用的咸水,只能尽可能多的带够水源,才能在里面生存。就是水这种东西,既占地方又沉重,看来以后有得背了。
刘悦坐下后解了纱巾喝了口水道:“那支队伍应该是考古队,听他们交谈都是讲的一些考古研究,最中间那个年长者应该是教授,也是他们的领队。”
我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她了,明明是与周通去补给物质的,就这么一会功夫,居然能打听来这么多讯息,好像都没看到她有去那两桌旁边转啊。想想应该是刚才杨文浩在这边搭讪时,去探听来的。
盛世尧不置可否,只道:“尽量少生事端。”
休息了一会我们就动身,临出门时盛世尧回头又看了眼,我循着他的视线,发现他是在看杨文浩。赶紧收敛了目光钻出门,迎面风沙扑来,差点迷了眼,忘记戴风帽了,拉上帽子后快步紧随他们,一直等回到车上,才重重深呼吸了口气。
这地域的环境,一般人还真适应不了,我有些佩服那些探险家们了。
汽车在又行进了半天,傍晚时分抵达金沙古镇。亲眼所见后,我就明白为什么叫这名字了,古老的建筑外层都沾满了黄沙,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金灿灿亮闪闪,就像是金子在发光。之所以说建筑古老,是因为它就像一个个沙堡一般,房子完全都是由石头堆砌而成,可能也就这种沉重度强的石头,才不易被风沙吹走。
当我们车子开进去时,有看到当地的居民纷纷驻足下来观望,他们全身到脚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很像维吾尔族人装扮。这里面会有黄姓族人吗?我在心中暗想。
车子在古镇里绕行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家旅舍。周通下车进去询问,很快就出来了,他说房间有,基本都是空的,就是设施比较简陋,有的房间还没有卫浴设施。天已经暗下来,再去寻找住处不实际,就决定住这里了。
等上楼看到房间时,顿然发觉周通说比较简陋还是往好了说了,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外,空空如也,而那床的木质黑漆漆的,像陈年腐木般,还带着一股霉味,不知道有多久没住人了。再看仅有的两间有卫浴的房,就是个简易蹲厕,旁边墙上装了淋浴的莲蓬,刘悦蹙着好看的眉进去开了开水龙头,完全没有一滴水流出来。
周通滕腾腾就下楼去了,因为上下层离得近,他的大嗓门都散播到楼上,清晰听到老板说白天不供水,晚上也不供水,只在晚上七点到八点,与早上七点到八点,两个时间段供水。听得我们每个人都额头冒黑线了。
  周通再上来时,已是愁眉苦脸,将刚才情形说了遍,看着盛世尧问:“尧哥,你说咋整?要不要我们重换个旅馆住?”
盛世尧道:“沙漠边地,就是再换别的旅馆,情况也和这差不多。算了,马上七点了,抓紧点时间就行了。”说完就推门走进了房,自然他发话了,我们也都只有听的份,刘悦推门进了另外一间有卫浴设备的房,周通对我道:“小妹,你还是跟尧哥混吧,我们这边三个人要抢一个卫生间用呢,还得照顾刘悦的时间是吧。”
我耸耸肩,表示理解。进房后见盛世尧凝立在窗边,不知在看什么,此时窗外已是一片黑漆,呼呼的风声时有传来,窗户上有被钉了横条,应该是起加固作用的,也就是说平时窗户很少被打开。心道万一起个火什么的,逃都没地方逃啊,安全防护是严重欠缺。
七点钟已过,我抓紧时间钻进洗手间里洗漱,当那水龙头里出来水时,当真令人欲哭无泪,那么小一注要怎么冲澡?最后我跑下楼跟老板借了个脸盆,装了些水后拿毛巾随意拖了下,就算梳洗过了。走出来时,发现房内空无一人了,盛世尧不知道去了哪,这供水时间可只有半个点了,他要是不回来,今晚就别想有水用了。
拉开门往外探了探头,看到周通与六子两人斜靠在刘悦房间门外的墙上在闲聊,手上各提了个袋子,隐隐可见里面放着衣物。听到我这边开门声,周通转头看过来,“小妹,是找尧哥吗?他出去一下,过会就回来了。”
我想了想走到他们跟前问:“他去干嘛了呀?”
周通说:“我们每到一个陌生地儿,都得先查探地形,一般这事都由老哥我去做的,但尧哥说此地与一般地界不同,他要亲自走一圈才放心。”微微动容,原来他们行走在外,都是如此小心的,那上次九寨沟之行,是大意了还是......
突然房门被里面拉开,刘悦一脸懊恼地走出来,怒瞪着周通低吼:“你找的什么鬼地方,水又没了。”啊?又停水了?不是还没到时间吗?周通进去察看,果真水龙头里不再出水,六子的脸黑了下来,他们白等这么长时间了。我提议他们要不去我们那间看看,可来到我们的卫浴间,发现也不再有水出来了。
  周通只能跑楼下再交涉,得到的答案是全镇统一停水,得,啥也别想了。
盛世尧是大约九点多才回来的,一身风尘仆仆的,我拿毛巾替他把身上的沙尘在门外都掸去了,他才脱下外套走进房。幸而之前问老板借的脸盆没还,我还盛了一盆水在那,给他绞了把毛巾擦擦脸,忽见他抬起的手臂,衣袖垂落下来,露出一条有条细长的口子,大吃了一惊,“你与人动过手?”
他轻飘了眼那伤口,淡淡道:“没有,只是擦伤而已。”
我有些怀疑,那伤口完全不像是擦伤,倒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器具划过,能伤到他的人,必定很厉害,难不成他一出去就碰上黄家人了?问他要不要通知刘悦,让她来拿药来包扎一下,他说不用,包里有创口贴,贴几张就行了。
本以为到了这古镇后,会立即去调查黄家相关事宜,可第二天大伙都没出门,就窝在房间里,只有周通闲不住坐在楼下与老板闲聊。午饭时间到,我们一行人才下楼,周通打头在前领路,走过两条街,就看到一家貌似餐馆的店面了。沿袭了古旧风,就连招牌都是用的锦旗式样的,旁边似乎还有一家酒楼,门上挂了纱笼,若不是知道这是个古镇,定要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古代。
看周通熟门熟路的,就明白他坐那一上午并非是闲的无聊穷搭讪,而是在向旅馆老板探听当地情况。想起之前在歇靠站刘悦的表现,就不由觉得他们几人间的配合当真是默契,完全不用盛世尧吩咐,就能自发地搜寻到相对有用的信息,且对陌生地方与陌生人小心又谨慎。比起他们来,我倒成了一无是处,纯粹是打酱油的。
坐下来后,环视了四周一圈,店内熙熙攘攘坐了两三桌客人,生意不是很好。因为门窗四闭,没风透进来,所以顾客们进来后都摘下头巾与帽子,露出本来面目。我发现大多数人长得都不像新疆人,因为种族的差异,汉族人与新疆人基本上是可以一眼就辨认出来的。
倒是走过来招呼的店老板面貌长得像新疆人,只听周通与他叽里咕噜说了一番话,又指了菜单上的几道菜后,那老板就拿着菜单离开了。我好生崇拜地问:“你会说新疆话?”
旁边传来一声噗哧,是六子笑了出来,他调侃道:“老周哪会说什么新疆话,他就是瞎叽咕呢,人家是看他指的菜单才知道咱点什么菜的。”周通被拆穿了也不恼,摇头晃脑道:“谁说我不会的,刚才我跟人家说了谢谢的,是早上跟咱旅馆老板学的。”
顿时把我们几人都逗笑了,连刘悦都没忍住,她是个不爱笑的人,但笑起来其实很漂亮。周通见哄得美人欢颜,有意卖弄着说一些半吊子的胡语,怪腔怪调的,我也捧腹不已。
玩闹终止于菜陆续端上来,都是我们叫不出名字的彩色,尝了尝味道,谈不上美味,但也不算差,总比赶车时吃的干粮要好吃。在盛世尧轻咳一声后,周通收敛了嬉皮笑脸,压低声音正经开口:“尧哥,据那老板说,镇上周姓居多,然后是陈姓,剩余的就是五花八门的姓氏了,还有一部分本土少数民族人,至于黄姓,有是有,人数很少,可能只有一两户人家。”
  我一听是与黄家有关的,就竖起耳朵听得格外仔细。听到后来,觉得不对啊,据黄大仙所述,黄姓家族不但神秘,而且应该庞大,否则盛世尧也不会说他想通过招揽阴魂而吞没本家。若只有一两户人家的话,岂不是太单薄了,何以称得上家族呢?
盛世尧沉思了会道:“下午继续探问,问问看那老板,周姓与陈姓可有什么族长之类的,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事件。另外看看能不能打听到那两户黄姓人家的具体地址,问的时候多绕几个圈,别把目标显露得太明,知道吗?”
“嗯,晓得。”周通一口应下。
盛世尧又对刘悦与六子道:“下午你们俩人留守旅馆,多注意停在底下的车子,六子最好是坐在车中,切不能让人在咱们的装备和物质上动手脚。”因为东西沉,几人就只拿了坊衣物的随身背包进旅馆,水源和其它的装备等都是存放在车中的。
我好奇问了句:“难道这古镇上会有人对我们不利吗?”
盛世尧淡看了我一眼后说:“每到一处陌生地方,多留个心眼没坏处。”听他这话好像是意有所指,立即想到他手臂上的划伤,心道一定是他昨晚出去查探地形时发现了什么或者遇到了危险,所以才会如此安排的。
等吃过饭,我们就分头行动,盛世尧拽着我的手走在古镇街道上,像是闲逛,但从他手部传递过来的力量,我感觉到他肌肉都紧绷着的,像是随时准备出手一般。顿被他感染了紧张,时刻保持警戒,左右四看。
耳旁传来他的低语:“别东张西望,学会用余光不动声色去观察周旁的人和事。你想找的黄家人,极有可能就在周围观察着我们这批外来者。”
心中一动,他的意思是黄家人可能就在附近,或者可能是身边经过的任何一个人?回想刚才他对周通的吩咐,心中晃过某个念头,难道说黄姓族人在这古镇里已经隐姓埋名?可能姓周,可能姓陈,也可能是任何一个姓氏。
走着走着,两人就走到了古镇周边地带,风沙相对要比在镇里大了许多。若不是冲锋衣的风帽设计巧妙,能遮住大半张脸,肯定要被沙子迷了眼,但也因此而阻挡了视线。感觉手被拽了下,身旁已经止步,我略抬帽檐去看,发现到了一处古堡前。
从外观来看,非常古旧,而外墙上似乎长了些爬山虎一般的绿色植物,再抬头去看,立即就发觉这是一处被废弃的城堡,堡顶露天而且残破,像是经过了战争的洗礼。回头看了看,居然离古镇有些距离了,这么一座被废弃的城堡怎会建立在此处呢?
盛世尧带我过来,又是想作何?只听他附耳过来道:“等下一定要紧跟着我,不要离开我视线半步,小心那些植物,它们会攻击人,我手臂上的口子就是被它们划的。”
我很吃了一惊,绿色植物还会攻击人?这真是闻所未闻啊。他又道:“别奇怪,沙漠里任何生物都有可能逆反自然常理,尤其是动植物这类,比人还要凶。”
听了他这话,心里立即有了警醒,想想不妥,还是把影月拔出来为好。等走到古堡门前时,亏得我握了影月在手上,那绿色的爬山虎形状植物突然就竖起迎面向我打来,我扬手用影月挥开,似乎听到极细的呜咽声,然后那植物就应声而断,掉在了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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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毛竖起,盛世尧果真没说错,绿色植物也会攻击人,还会像动物一般痛鸣。我看了眼影月的刀刃,上面的汁水竟是黑色的,本还担心会有毒,但转念想到昨晚盛世尧的伤口好像并未恶化,稍稍松了口气。
之后那些植物像是怕了一般,在我和盛世尧向内迈进时,都会往后缩退。当真是奇怪的现象,难道说连植物也有思维?或者......这可能就不是植物,而是一种以绿色外表伪装的动物?没等我多研究,盛世尧已经拽住我的手进到了古堡内,露天的顶的结果可想而知,里面是尘沙满布,放眼所看到的摆设都被金沙覆盖了原貌。
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足有一寸那么厚的沙子铺在地表,空间很大,足有几百平方,而且可看到正对面有扇双开的石门紧闭着,应该里面还有空间。不晓得原来这古堡里住的是谁,应该是个不但有财富还是有权利的人,才能拥有这么一座占地如此广的城堡,只是岁月的沉淀,终究还是没落了,也湮灭了。
凝想回神,发现盛世尧不知何时松开了我的手,走到了旁边,在研究那墙壁。刚从外看古堡,完全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这里面的墙也应是石头材质的。
我走上前看了看那黄乎乎的墙面问:“你在看什么?”上面什么都没有啊。他没作声,伸手去摸墙面,沙拉拉一声,那墙面竟滚落不少细沙,原来墙壁上沾满了黄沙,经过年年月月的风吹日晒,变成了粉刷层一般,但因为是纯粹的沙子,而没有任何混凝土的搅拌,所以那些细沙仅靠密度排列而紧贴在墙上,但并不牢固,手上去一抹就会掉下一层来。
渐渐看到盛世尧抚开的沙层底下墙壁的原貌,隐隐似有壁画在上面,我见状也上前帮忙,很快就抚开了一大片墙,确实墙上雕刻了壁画,并且发现我刚才似乎是想当然了,这里头的墙壁并非是石头材质,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长方形黄砖。
盛世尧见我面露奇怪,就解释说这是古城建筑常用的土砖,是有夯土、凉沙与牛粪等混合在一起做的转头,其牢固性要比我们现在城市中建房用的红砖还要好,干燥而且坚固,就是经历数千年也不会干裂,加上外层用了石头堆砌,等于是绝好的密封。
至于那壁画,倒不用他多作解释,我知道古时通常喜欢把生活中重要的事,用壁画的形式记录下来,而这种壁画的保存度要比纸质与布帛来得高。
我们后代常用“鬼斧神工”四字来形容古代建筑,是因为那些建筑的雕塑技巧绝对的如火纯清,有的甚至现在都无法模拟那雕刻方法。这壁画上的雕刻就很是栩栩如生,上面画的是一张高台上站了一个人,双手举起,头仰天空,高台底下匍匐跪了许多人,有人埋头磕到底,有人左顾右盼,还有人仰起头,脸上神色满是崇敬。
我小声说:“这看起来有点像祭祀。”盛世尧道:“嗯,这是祭祀,那高台上站的应该是巫师,你看他全身上下都被黑袍罩,连脸都没露出来,这是古代巫师的打扮,他们可能是在求雨。沙漠地带,雨神被人们供奉景仰,雨也是他们唯一的生命之水。”
巫师是古老的职业,古老到什么程度呢?远古时曾经有过“家为巫史”的情况,就是说,人人都会玩两手巫术。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意思是国家大事就是祭祀与打仗,而祭祀通常就需要用到巫师,自然就会有巫术高下之分。
相传我们的老祖宗黄帝、蚩尤,都是把巫术练到顶级的巫师。在黄帝蚩尤大战中,蚩尤作法请神下雨,黄帝则驱动旱神天女止雨。蚩尤斗法失败,于是被杀。这是典型的巫师斗法!倒真惊天地,泣鬼神。更重要的是,这一仗决定了我们把自己称为“炎黄子孙”而不是“蚩尤子孙”。
所以巫师可以说是古来就有之,传说也各异,但确实存在的一个职业。我觉得巫师所谓的巫术,其实就是会夜观天象,懂得星运阵法。就拿这祭台求雨来说,是气象的自然变化产生了雨,何以真有雨神呢。
我与盛世尧边抚下细沙,边看着壁画,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古堡深处。长长的墙壁上,画满了壁画,除去祭祀场景外,还有百姓的生活场景,往深处就开始看到军队了,他们簇拥着一辆战车,巫师就站在上面。后面就开始出现战争画面,明显有一批不属于巫师这派的军队侵入了这块土地,两军开战起来。
想要看这场战争谁胜谁负,我们俩加快了清理墙面工作,却发现壁画终止了,因为已经来到了古堡深处的那扇石门边处了。这石门不知道为什么,一点细沙都没沾上,手摸上去非常光滑,好像是被打磨过的。
刚才我们看得是右侧的壁画,想必石门左侧也是满墙的壁画,不晓得那边会是什么光景。但盛世尧的注意力没再放在壁画上,而是紧凝着那扇石门,纤长的手指在门的四周轻抚。我好奇地问:“你在找什么?”下意识地伸手也要去摸那石门,却被他喝止:“别动!”
我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
还没待我反应,耳边听到“咔”的一声,然后人被盛世尧给拽着连退了好几步,眼前那扇石门轰隆隆地响声传来,且开始动起来。惊奇地发现,那双扇石门竟然是向外转动,而不是向里,那门上并没有拉手,所以要是没机关巧作的话,在外面根本打不开这两扇石门。
石门背后,空间比我想象得要小很多,但一百来个平米还是有的。我们站在门口往上看了看,发现这个房间的顶并没有破,只在四角各开了天窗,如今那天窗自然是洞开的,所以这间房内的黄沙要相对少一些。
这应该是一间卧室,但并没有看到木床之类的,只有一张宽长石台在右侧,看样子那应是古堡堡主休息的地方。我觉得那石台色泽有些奇怪,就上前去轻抚上面的沙尘,等抚开后大吃了一惊,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石床,石头圆润,甚至还有些透明,很像是白玉。
我喊盛世尧过来看,但连喊两声都没听到回音,回头一看,见他目光炯炯盯在正对面的那面墙上,那墙初看不觉得奇怪,但再细看发现异样了。这屋里所有摆设,都是离那面墙五尺之外,就像是有意空了那块地方一般。
  我走回到他身旁,又将那面墙多看了会,觉得就那点奇怪外,并没特殊的。于是凑到他耳旁道:“你看那张石床,好像白玉的。”他总算把我的话听进耳了,扭头看了眼那石床,立即就移开了视线,淡淡道:“不是白玉的,那只是一种原石,后期加工而成透明状的。”
原来如此,回头想想也不会是白玉,否则那么大一张白玉床,还不得价值连城或者说根本就是无价的,哪还能留到现在呢。
“跟着我,别乱走。”盛世尧低声嘱咐,拉起我的手一步一步小心地往那面墙靠近。并没有发生异状,就到了墙前,这面墙足有两米多高,上面同样的沾了些细沙,掩盖了原貌。盛世尧从怀中摸出了一副黑色皮手套,递给我一只,“这上面的沙子有些特别,金沙里面含着黑沙,戴上手套安全些。”
我点点头,将那只手套戴在了右手,不用说又要开始工作,把这些沙给处理掉了。在处理一个角后,发现墙壁某些地方呈黑色,黑沙镶嵌在里面拂不开,有雕刻的痕迹,但看不出来是什么,又清理开一平方米左右后,黑沙占据黄土砖的面积也变大。这很可能是以整面墙为底的巨型雕画,若不把墙上细沙都揭开的话,就看不到壁画的原貌。
随着到我们高度的墙壁被清理干净,隐隐已能看出那黑色的地方像是翅膀羽翼类的东西,我与盛世尧对视了一眼,他说:“来,我抱你上去,你把上面的沙子也都弄开。”
腰间被他双臂圈住托起,我立即抓紧时间去清理细沙,当中间部分的墙壁露出原貌时,我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盛世尧在下面问:“发现什么了?”
“是......是蝙蝠!”
盛世尧立即松了手,将我放下来,然后抬头去看,刚我擦的中间部分,显露出蝙蝠的头,它的眼睛不晓得是用什么做的,鲜红鲜红,隐隐还闪着光,看得就令人慑缩。他往后退了一步,眯了眯眼道:“小小,你看出来了吗?”
我怔怔点头,看出来了,虽然还有左边一小块的墙没清理完,但已经是能看出这面墙上雕刻的大概全貌了。上面雕得是一只黑翼蝙蝠,与外婆那块锦帕和黄大仙手臂上的纹身一模一样,只是这个要巨大了不知多少倍,且更加阴森恐怖。
那只蝙蝠就像是暗夜的魔王一般张开着翅膀,眼睛血红,随时想吞没眼前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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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这么难过,感觉只是自己傻傻的
什么时候更啊,楼主使用[iPad客户端]对1459楼的 猪兔子的想法 回复
真的不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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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的书写得是不错,都是言情类别,可是你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每次都烂尾,更新一点之后就不更新了,也从来不顾我们这些看书的人心里怎么想,你要有事请假身体不舒服,或者你要去连载网站更新赚钱,我们都没意见,作者也是要吃饭的,我有很多作者朋友,理解写书人的辛苦,可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啊,从你的,许我唯一,和这书,心似小小城,还有一个,我忘记名字了,看了一点你没更了,没记住名字,我看了你三本书的开头,然后全部都烂尾,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我喜欢去黑岩看书,你好像不在黑岩网写,所以我都是从猫扑看书,电脑没带,你现在的表现让我感觉以后看到你的书,要考虑一下看还是不看,虽然你写得是挺好的,就是烂尾,唉…………使用[Android客户端]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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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小小城,能搜到这书,就是收费的使用[Android客户端]回复
唉呀妈阿,我真是对你失去耐心了,我表示无语。。。使用[联想 e26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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