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么多人去泰国季梵啊?

再婚蜜爱,总裁大叔咱别闹 058:你可能要当爸爸了-铁通东北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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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蜜爱,总裁大叔咱别闹 058:你可能要当爸爸了
&&&&在叶翘的记忆中,父母虽然没有多相爱,但是她的家庭很和睦,父母在孩子面前总是相敬如宾,从来都不会吵架。
&&&&这样的夫妻按理说应该同穴同眠的,为什么要分开?
&&&&叶翘在爸爸的墓碑前蹲下,看着叶之函带笑的脸庞,轻声说:“爸爸,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把我托付给他,你就那么信任他吗?”
&&&&死人不会回答,电闪雷鸣中却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叶翘并不知道,她忽然感觉到小腹一阵阵的抽痛,很突然的抽空了她的力气。
&&&&男人走到她身边蹲下,先在墓碑前拜了拜才说:“翘翘,表叔给不了你的真像我告诉你。”
&&&&叶翘偏过脸,似乎并不认识季梵,好半天才想起他这个人,“谢了,可是我不想听,而且你说的我也不信。”
&&&&“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是不能阻止我说。这里是表叔表婶的墓地,有雷有闪电,我季梵对天发誓,要是说的是一句假话,就给雷劈死。”
&&&&叶翘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你也算个法医,也信这个?”
&&&&“翘翘,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是法医,但是你也有亲人,你的父母死的不明不白,而你又被有杀害你父母嫌疑的人骗婚,你不觉得难受吗?”
&&&&叶翘微微一笑:“不觉得呀,我很享受。”
&&&&“叶翘。”季梵很沉痛的叫着她的名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你们家出国了吗?是他威胁的,他找人去学校找我麻烦,说不走就打断我的腿,起初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你爸爸想找我入赘,以后就让你和我一起打理公司,他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就把我赶跑,我现在特别后悔,要是当时勇敢点和他抗争,也许表叔表婶都不会死。”
&&&&叶翘抬起头,很讽刺的看着他,“季梵,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说话,你的人品,你们法检所的所作所为,都在我面前打了负分,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为了钱帮人做伪证的人而不去相信自己的老公?你有病,我没有。”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给你听段录音,你就什么都懂了。”
&&&&说完,季梵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音频。
&&&&头顶上闷雷滚滚碾压而过,这么高的地方,还放手机……
&&&&但是,手机里容修拓的声音很清晰,而且还是十年前的声音,比现在年轻,少了成熟稳重,多了意气风发。
&&&&“季梵,你离开叶家,这些钱足够你去国外念完一所好大学。”
&&&&季梵的声音还很青涩,十年前他不过才19岁。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我这边的学上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原因你自己清楚,我还用解释吗?你想得到的什么都得不到,我不允许。”
&&&&“你算什么东西?容修拓,这是我们的事儿,你一个外人最好少插手。”
&&&&“季梵,不要逼我,你可能还不会知道我的手段,当然,我也不想在你身上施展,毕竟你还叫我一声叔,你年轻,我要给你留点活路。”
&&&&“容修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就是看好了叶家的财产想占为己有,我呸。”
&&&&接下来就是清脆的把掌声,季梵惨叫不断,接着好像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容修拓大概是停了手,“早说了,我有很多手段。”
&&&&季梵痛苦的申银着,却还是坚持,“我不走,你打死我都不走。”
&&&&“我不打死你,我只要你的一条腿,你觉得没有了一条腿,她还会喜欢你吗?”
&&&&接着,季梵毫无预兆的一声惨叫和雷声混在了一起。
&&&&关掉手机,季梵满脸的痛恨,“你听到了吧,他为了赶我走到最后踩断了我的一条腿,我在床上足足养了半年才好,这段音频我可以发给你,你也可以查出真假,一见面我就提醒过你,但是你不听我的,现在他杀人的事也暴露了,你还不信吗?”
&&&&叶翘很会抓重点,“所以最后你走了,拿着他给的钱?”
&&&&季梵语塞,过了一会儿才说:“当是我还小,被他那么对待,当然是能逃多远是多远了。”
&&&&“她……还会喜欢你吗?那个他是谁?”
&&&&又一道闪电,完全照清楚了季梵的脸,他脸上因为仇恨迸出的血管有些扭曲,“当然是说的你,说你不会喜欢我的。”
&&&&叶翘淡笑:“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雨点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叶翘想站起来回去,可是肚子痛的越来越厉害,她的脚下一软,眼前一黑,顿时没了知觉。
&&&&“翘翘。”季梵喊了一声,便上前把人抱起来,下了山。
&&&&——————
&&&&忙完了自己该忙的,容修拓给叶翘打电话,但是这次叶翘不接,手机关机。
&&&&容修拓立刻打去法检科,可是老白说她上午就出去了。
&&&&容修拓有赵一恒的电话,立刻打给赵一恒询问。
&&&&赵一恒接到电话后立刻问林婷,林婷说叶翘去父母墓地了,赵一恒一看外面的天气就上了火,“你傻呀,这样的天还让她上山,为什么不拦着?”
&&&&林婷给骂懵了,也没给赵一恒留面子,“我劝她不要去还想陪着,不是你让大头给我打电话早点回来有事吗?”
&&&&赵一恒说不过她,拿着车钥匙就出去,还喊了大头几个男警察。
&&&&林婷立刻跟上,"等等我,你得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雨下的很大,从大雨发展成了暴雨,雨刷根本就来不及刮水,而城里地势低的地方都成了汪洋一片,地盘低的轿车排气筒子都进了水,路上熄火的成片成片。
&&&&赵一恒他们开的是jeep,底盘高不怕,但是速度快不了,到了坟地那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他们刚到,容修拓也来了,容声开着车,他在车上没下来。
&&&&山脚下,停着叶翘的车,但是人没在。
&&&&容声让容修拓在车里等,赵一恒也不带林婷,剩下的人上了山。
&&&&雨打路滑攀登很难,几乎每走一步都要抹一把脸,也不知道多久他们才上了山,却找不到叶翘的身影。
&&&&大雨冲刷了脚印,甚至把叶翘的痕迹都抹得一干二净,几个人下来,容声哭丧着脸,“大少,找不到叶医生。”
&&&&这是容修拓最坏的打算,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动声色,但是要仔细看会发现他明显的瞳孔缩小了一圈儿,而且嘴唇也簌簌的抖动。
&&&&支开所有人,他让赵一恒上了他的车。
&&&&俩个人坐在后座,赵一恒一身湿衣服,脸都冻得发青。
&&&&容修拓扔给他一条大毛巾,然后点了一只烟放在他嘴巴上,而自己也点了一根。
&&&&从鼻孔里喷出烟圈儿,赵一恒低声说:“一定是季梵,他对叶翘下手了,海城这么大,他有那么狡猾我我们去哪里找他?”
&&&&微微扯唇,容修拓还是那么自信,“不用去找,我有办法。”
&&&&赵一恒张大了嘴巴,烟差点掉了,“容总,是你太自信还是你根本不关心翘翘的死活?他一旦得手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容修拓还能笑出来,“这个当然还需要赵队的配合。”
&&&&————
&&&&叶翘觉得自己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是那种深深的,狭窄的,黑不见五指的隧道。
&&&&应该能看到曙光了,可是她的眼皮子发沉,怎么都打不开。
&&&&肚子已经不疼了,而且身上也不冷了,估计有人给她换了衣服。
&&&&是季梵吗?叶翘觉得最好不是,否则下半生她会在恶心里度过。
&&&&手放在小腹上,她默默算了一下上次来大姨妈的时间,到现在也差不多一个月了,要是来也就这三五天,要是不来,那就是怀孕了。
&&&&怀孕?容修拓的孩子?一个背着杀害父母仇人的孩子?
&&&&听到了脚步声,叶翘更加不愿意睁开眼睛,她放松身体调整呼吸。
&&&&来的人脚步很轻,而且还是俩个,但是从他们身上的气味叶翘可以断定一个是季梵,另一个是医生。
&&&&只听到季梵对医生说:“医生,为什么她还不醒?”
&&&&冰冷的手落在叶翘额头上,是个女医生,“没什么的,就是体质太虚加上心火太旺,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他们又说了几句医生就走了,季梵却在叶翘身边坐下。
&&&&叶翘忍着想吐的感觉,真的,季梵的气味让她像闻到了老鼠的味道,想吐。
&&&&可是那只蛇一样的爪子落在她的额头上,随后又捏了捏她的脸。
&&&&“翘翘,你长大了更漂亮,像你妈。”
&&&&这句话说的叶翘格外讨厌,他以为自己是谁,是她的长辈吗?
&&&&那只讨厌的手越来越往下,甚至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叶翘只觉得呼吸都梗住了,那种要呕吐的感觉越发清晰,她快控制不住了。
&&&&手机的铃声拯救了她,季梵的手机在响,而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立刻接起来。
&&&&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很激动,“什么?谁给他们的权利去搜捕,那批货放的隐秘吗?他们要是发现了什么我一定把你泡在马尔福林里。”
&&&&季梵挂了电话,还是不放心,他看了叶翘一眼,然后快步离开。
&&&&叶翘缓缓的睁开眼睛,虽然受不了他了,但是还有点失望,刚才只要能再坚持一会儿,估计能从他嘴里得到一些东西。
&&&&但是叶翘也不是个鲁莽的人,既然现在他走了,她也要想办法脱身。
&&&&站起来,她警惕的看着四周,怕有摄像头。找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她才放心,然后仔细观察关押自己的环境。
&&&&不算关押,其实应该是在季梵的家里,房子很宽敞,复式的有近400平方,布置的也很豪华。
&&&&叶翘不知道这座房子里还有没有别人,她伸手去开,不出意外,门被反锁了。
&&&&门走不了,窗户更不用想,这里是高层,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叶翘想求救,但是手机并不在身边,而且房子里也没电话。
&&&&叶翘彻底失望了,难道真的要被季梵这么关着吗?
&&&&忽然,洗手间那边传来了响动,好像是有人。
&&&&叶翘紧张,随手拿个大花瓶举起来,当成自卫的工具。
&&&&慢慢的走过去站在了门后,她等着那扇门的打开。
&&&&门开那一瞬间,她举起花瓶就砸,手腕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捏住,而花瓶,稳稳的被人接住放在了地上。
&&&&叶翘这次看清楚“攻击”自己的人,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发扎成马尾带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但是身材都是可以看清非常的健美,她穿着黑色铅笔裤和t恤,怎么看怎么帅。
&&&&“你是?”叶翘直觉很准,这个人绝对不是敌人。
&&&&女人的声音很低沉却莫名的好听,“我是保护你的人,跟我走。”
&&&&叶翘不知道女人什么来路,但是差不多有林婷的路子,当然林婷跟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段数的。
&&&&女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类似铁丝的东西,捣鼓了几下,门就开了。
&&&&她带着叶翘离开,一直到离开这座大厦才说:“现在你安全了,我送你回家。”
&&&&“不,我不回家。”
&&&&女人锐利的视线从帽子底下射出来,“你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和容修拓有某种关系,我现在不想回容家,你跟他说他要是想通了再来找我。”
&&&&女人看了她一会儿,显然不是个多话的,“那好,我给你转达,但是这几天你的安全需要我负责,所以我必须跟着你。”
&&&&叶翘也看出了问题不简单,她没有坚持,“好吧,我不问你是什么人,但是你叫什么总该告诉我吧,我们总不能哎哎的称呼。”
&&&&女人低下头,声音也很低,“小五,你可以叫我小五,这是我的代号。”
&&&&叶翘忽然想起那天听的广播,甘甘讲的那个故事女主角也叫小五,当然这个时候想这个有点太滑稽,她笑自己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小五的车是一辆低调的国产车,她们上车后问她:“你到底想去哪里?”
&&&&叶翘说了一个地址,“就这里,你把我送去。”
&&&&一路之上,小五再没有和叶翘说一句话,到了地方她停下车却没有开门。
&&&&“你确定是这里?”
&&&&叶翘点点头,“是的,这里是我的家,虽然这些年我都不敢回来,但它一直都在,装着我的快乐也装着我的痛苦,而现在,我要从这里解开我的疑问。”
&&&&————
&&&&海城法检所。
&&&&赵一恒把搜查令抖了抖,“看清楚没?”
&&&&负责人一头一脑门儿的汗,“警官您等等,我们所长马上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你们再开始行吗?”
&&&&赵一恒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先生,我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对不起,动手。”
&&&&“慢着!”季梵终于出现了,大夏天他也穿着定制的薄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
&&&&赵一恒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季所长,你是让我慢着?”
&&&&季梵压下火气,“赵警官,你这是干什么?”
&&&&赵一恒又抖出那张搜查令,“搜查。”
&&&&“凭什么搜我们法检所,你要知道我们法检所可是海城法院指定的法检机构,你们要搜什么,搜不出来又怎么办?”
&&&&赵一恒很好笑的看着他,“季所长,我觉得您的领悟力有问题,我们要是搜不出你应该感到高兴,要是真搜出了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还有,原因搜查令上写着呢,你慢慢看,我们干活儿,不过你放心,我们都很小心,一定不会损坏您的东西。”
&&&&看着所谓什么抓窃贼赃物的狗屁搜查令,季梵真想骂娘,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就能弄到搜查证,他以为他把海城的关系都给打点下来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刑警队队长就把他给搞定了。
&&&&搜查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什么都没搜出来。
&&&&赵一恒笑着跟季梵说:“季所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的侦查出了问题,给您造成的不变还请谅解。”
&&&&季梵咬着牙说:“这没什么,警民鱼水一家亲,我应该的。”
&&&&“季所长真是好气度,佩服,佩服,那我们走了,收队。”
&&&&送走了一帮二大爷,季梵抹着脑门上的汗长吁了一口气。
&&&&负责人小声在他耳边说:“季所长,我们的东西是不是该转移了,他们都怀疑了。”
&&&&季梵很自负,“不用,他们来搜了一次一定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而且这次也未必是真发现了什么,他们可能是调虎离山计,当然,那个女人是麻烦我怎么可能长期关着她,哼。”
&&&&负责人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立刻拍马屁:“您高明,他们哪里配当您的对手。”
&&&&赵一恒收队后就给容修拓打电话,“搜了,什么都没发现,不过我们也发现了有可疑的地方,也许你说的对,他的法检所就是那个集中的屠宰场,要是真的用这个地方做掩护,谁能想到呢。”
&&&&容修拓看着窗外的雨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说:“叶翘已经脱险了,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
&&&&“真的?那她回家了吗?”赵一恒始终还是觉得容修拓太镇定了,镇定的让人觉得可怕。
&&&&“赵队,我和翘翘之间有些问题要解决,现在季梵那边就麻烦你多盯着点。”
&&&&挂了电话,容修拓看着外面的雨又陷入到沉思里,他的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其实根本就没有脸上表现的那么镇定,翘翘是他的软肋,他的软肋被抓自己多难受自己知道。
&&&&天都黑下了,他才转过头,大约思考了俩个多小时,他艰难的下了决心。
&&&&用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那端传来小五低沉的声音。
&&&&“容总。”
&&&&“小五警官,我要跟翘翘说话。”
&&&&“你等等。”小五站起来,走到已经在窗口站了半天的叶翘身边,“给,容修拓。”
&&&&叶翘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此刻她扔在一边,接过电话,轻轻的叫了一声,“拓叔。”
&&&&容修拓的心口一窒,那一刻,他才知道这段时间受的是什么样的煎熬。翘翘的一声拓叔,简直等于给他解了禁,有心跳了也能呼吸了,不再是一具行尸走肉。
&&&&“翘翘,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好。”叶翘对着外面的雨点点头,虽然他看不到。
&&&&“现在,就是现在,在你叶翘的心里,我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你会把我当成全部吗?甚至高于你死去的父母?即便有什么不如意不高兴,只要有我都可以过去?”
&&&&叶翘的眼睛落在那个笔记本上,“拓叔,我先告诉你一件事,我可能怀孕了。”
&&&&“什么?”容修拓把手机使劲儿贴在耳朵上,叶翘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他暂时性失聪了,他耳朵嗡嗡的响,连脑子都跟着有回声。
&&&&“翘翘你刚才说什么,我好想没听懂。”
&&&&那端的叶翘忽然笑了,“我说你可能要当爸爸了,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作为一个医生,我有90的把握。”
&&&&“当……爸爸……我?我要当爸爸了?我们的孩子?”容修拓翻来覆去品着这句话,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眶发热。
&&&&“嗯,我和你之间,不仅同床共枕还血脉相连,拓叔,父母陪了我14年,这份爱我一辈子铭记,你陪了我10年,没有他们的长,但是你还会陪着我走下去,一直一直,二十年三十年或许更久,你说我会为了那些逝去的过去伤心绝望而放弃了你吗?”
&&&&叶翘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敲在容修拓脑子里,这样聪明的人也有了迟钝的时候,好一会儿他才问道:“翘翘,你都知道了?”
&&&&叶翘点头,声音清淡安然,“嗯,就算不是全部,我也知道了你要隐瞒的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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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77170字,被764人关注,获得了3134个喜欢
人人都爱方旖旎
⒈我与方旖旎重逢。或者重逢只是假象,我相信是方旖旎找到了我。母亲再婚,我帮她挑选礼服,跑遍城中许多家店都未找到她向往的那一件。季梵说他新近认识一个朋友正好开成衣店,或许可以帮上忙,我不知对方是方旖旎。她一袭天青色裙装,略施粉黛,熠熠生辉。她仍保持着少女时期美丽非凡的轮廓,我一眼便能认出她来。“宁谧。”她亲热地叫我,眼里闪着光芒,仿佛我们从未分开。我反应平淡。我四岁的女儿禾子十分喜欢她。如果方旖旎记得自己儿时的模样,她一定会惊诧禾子与她的相似。我母亲很欣慰,外孙女总算继承到了家族的美貌基因。禾子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她挥舞着圆润的小手臂,肆意奔跑,一刻也不消停,我的喝斥完全没有效用。直到方旖旎拿出一对小小布娃娃给她。“她们的裙子真漂亮。”禾子的眼里盛满惊奇。“你也可以给她们做漂亮的裙子。”方旖旎更像一个温柔的母亲。季梵事先并不知我与方旖旎的关系。他为自己促成的这一段重逢无比自豪。事实上方旖旎是我表姐,我从小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我对她又爱又恨。连母亲也说:“同胞姐妹中我的相貌算得第一,你倒不像我生的,旖旎更像是我的女儿。”我愈发自卑。她母亲长期漂泊在外,从我懂事起她就寄养在我家。她总能得到比我更多的关注。无论同学还是老师,都只知宁宅有一个相貌与聪慧都数一数二的方旖旎小姐。她从8岁起便会缝纫,为娃娃制作全套的衣服。而我只会剪掉她们漂亮的发辫,抠掉她们的一只眼睛或者鼻子。可她并不气恼,只说:“小宁谧,你长大后一定是一个怪异的艺术家。”情窦初开时有男生约我郊游,我欣喜若狂。他小心翼翼说:“可否叫上方旖旎。”我拂袖而去,整整一个月不理方旖旎。她追问到底什么事惹我生气,我说:“方旖旎,为何人人都喜欢你。”她却说:“无论如何,我都爱你。”一日,她母亲突然回来。大人们躲在房间里低声商议。我幸灾乐祸说:“方旖旎,你要走了。”“那你会想我吗?”方旖旎笑容依旧,眸子里满满都是真诚。我突然被触动,一时失了言语。我母亲从房里出来时眼里含着泪花,她爱方旖旎。方旖旎果真被她母亲带走,临走时她说:“宁谧,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后来,听说她们去了欧洲,自此杳无音信。我母亲时常想起她,说:“我实在不放心把她交还给她母亲,外面认识的那些男人哪里可靠,异国他乡的,只怕她们母女俩受人欺负。”如今看来,我母亲的担忧纯属多余。我替禾子谢了方旖旎,留下季梵与方旖旎独处。他爱上方旖旎我并不觉惊奇,他总是轻易爱上各色美女,更何况她是方旖旎。禾子一路异常兴奋,小脑袋里满满都是方旖旎。“母亲,我喜欢方姨。”“母亲,方姨长得真好看。”我久久不能消化这一切,心不在焉地应着禾子。没想到这小小孩童竟然已懂得察言观色,她把之前紧紧抱在胸前的两个娃娃塞到我手上。我以为她生我气,问她怎么了。“母亲不喜欢方姨,我也不喜欢。”她睁着童真的大眼睛告诉我。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原以为她只是个孩子,尚不能感知这世间的恶意和伤害,我的怀情绪总是在她面前展露无遗,可原来她什么都看在眼里,并试着作出判断。我蹲下来平视着禾子,认真说道:“母亲没有不喜欢方姨,禾子要记住无论为了谁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好吗?”禾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应允,到底是孩子,从我手上抓过娃娃又一阵欢声笑语。
⒉回到家我犹豫着要不要马上告诉母亲,毕竟“方旖旎”这个名字已经消失了十余年,这期间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开。我一边又痛恨自己的冷漠,方旖旎是我的亲人,我怎能不对她的归来欢欣鼓舞,奔走相告。正巧母亲打电话来,禾子已学会接电话,乖巧地叫着外婆。“外婆,我今天认识了一个阿姨,她说她是我亲姨。”禾子如往常一样跟外婆分享一天的见闻。我把电话拿过来,不等母亲发问,顺着说下去,“方旖旎回来了,正在城东开着一家成衣店,她说要亲自为您设计一款礼服。”我没想到母亲的反应那么平淡,她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道:“等我跟你李叔回来再见个面吧。”我差点忘了,母亲正与李叔在乡下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前不久,李叔找人修葺了老家的老房子,又在屋前屋后开辟了水塘和菜地,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才接了我母亲过去小住。我和禾子去看过一次,说来也有趣,像我母亲这般享乐主义的人,竟然也能脱下高跟鞋,不施脂粉,一身布衣在菜园里摘蔬果。父亲早逝,继承着亡夫丰厚遗产的母亲从来不缺少追求者,何况她还那么美。可她到底是不相信任何人,直到李叔出现。许多人都不解以母亲的眼光何以会看上李叔,我却从心底里喜欢他。李叔也喜欢我,不同于母亲带回来的其他男人,表面上对我百般讨好迁就,背地里却骂我臭丫头。他会把我当成大人平等对待,我胡乱发脾气时,他不会拿礼物来哄我开心,只会摸我头说:“小女孩发多了脾气长大了就不好看。”起初我还会用铜铃般的眼睛瞪他,后来就只会乐呵呵笑。待我成年李叔才正式搬到家里。我与母亲向来疏离,如果不是李叔,我才不乐意回家面对整日板着脸的母亲。母亲曾劝我去留洋,我怎么都不肯,也不知是为了与母亲作对,还是因为方旖旎,何况我对那些红黄头发绿眼睛高鼻梁满脸嚣张的家伙本就无半分好感。为了不招母亲烦,我随便找了一份工作,又找了处房子搬出去住。李叔背地里常常资助我,李叔膝下并无儿女,我便也心安理得受了他的好。我工作并不上心,整日浑浑噩噩,我知道若不是母亲大人的面子,人家哪里容得下我。后来我认识了一个男人,未经母亲许可就嫁了,有了禾子之后我们感情破裂,我从母亲那要了一些钱给他,禾子跟了我。母亲原本就不喜欢他,也就没什么不乐意。倒是禾子甚得她的喜欢,也因如此,我跟母亲之间也难得多了些亲近。在李叔的说合下,我带着禾子搬回家里。我想得现实,我一个人带禾子实在为难,我更不忍看她每天在小小的房子里眼巴巴等我。如今一切都好,我却怕方旖旎这一回来,突生变故。我日日有些心不在焉,时常禾子跟我说话也没听到。从前的工作早不做了,我又接了一个给报社写小说的活,不用每天应付一堆不相干的人,令我舒心不少。可眼下却写不出一个字,满脑子都是方旖旎,还有季梵。我眼中的季梵在女人面前热情得几近傻气,他空有花花公子的虚名,实则被骗的总是他。我毫不怀疑他已彻底迷上方旖旎,如果不是,他应当记得答应过带禾子去城西王胡子那买糖人。以前的他再分身乏术,答应了禾子的事情从不失约。我仅此一个好友,我真不愿他有一天因方旖旎与我划清界限。
⒊半夜禾子发烧,恰好母亲走后我嫌家里人多太吵 ,给佣人放了长假,只留下年纪最小的月牙儿做伴。小丫头哪有伺候生病的孩子的经验,跟我一样手忙脚乱。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梵,他接到我电话不出半个时辰就到了,后面跟着的还有方旖旎。我管不了那么多,抱上禾子就要去医院。方旖旎拦住我,摸摸禾子的头说:“你相信我,我学过些护理知识,让我试一下。”禾子无力地睁开眼,小猫似的对着她笑。我哪信得过她,就要推开她的手,季梵却说:“且让她试一下,让禾子少受些折腾也好。”我只得任他们把禾子抱过去,看着他们给她解衣裳,烧热水,擦拭,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方旖旎才是禾子的母亲。不知几时,禾子的高温总算退去,已近天明,我便留疲惫不堪的他们在此休息。我带方旖旎到她过去的房间,多年过去,一丝一毫未曾改变,想必她惊诧不已。“宁谧,谢谢你们。”看到她眼里似有泪珠闪烁,我不为所动,只想快些离开这里。我与她可不曾有美好追忆。“宁谧,今日我和季梵…”不待她说完,我便打断,“你的事我并无兴趣,只是你若伤害了他,我一定不原谅你。”我大步离开,不多听她一句解释。我躺着床上看着熟睡的禾子并无睡意,好在天很快就亮了,月牙儿准备好了早饭叫我们。禾子已然活蹦乱跳,闹着要找方姨,我只得让月牙儿带了她过去。方旖旎却不在房中,月牙儿带着禾子在宅子里转了一个圈也未见她人影。季梵也出来了,他咬了一片面包在嘴里,边穿外套边往外走。“季叔叔还有事,下次陪禾子玩。”他哄着嘟嘴望着他的禾子。我这才哄禾子坐好吃早餐,又听到了季梵的声音。原来方旖旎散步回来了,她换了一件薄荷绿的洋装,如果没记错,那是她15岁那年我母亲送她的礼物。她逆着光走向我,步履欢快轻盈,我放佛看到了十多年前放学回来的方旖旎。她递给禾子一个用草编织的小小手环,禾子戴在小手上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好看吗,我从柜子翻出来了,这是姨母送我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走得匆忙,竟忘了带走。”见我与季梵都在打量,她索性拎起裙摆转了一圈,那神态娇俏如少女。我懒得理她,继续叫了禾子吃早餐。他俩也跟着坐下。月牙儿看起来也十分喜欢方旖旎,不停问她可需要这个那个。我并不惊奇,方旖旎总能轻易虏获人心。我边喂禾子吃东西边故意说季梵,“你前些日子答应了得空带她买糖人,她不知盼了多久。”季梵这才想起,马上向禾子道歉。禾子大人似的回他,“没关系,禾子知道季叔叔不会骗禾子。”季梵愈加不好意思。方旖旎拍手大笑,“你们倒真像一家人。”她又凝神看向禾子,说道:“说起来禾子还有几分像季梵你呢。”季梵来了兴致,对着禾子说道:“禾子,你说我像不像你父亲。”禾子骄傲得仰着小脸说道:“母亲说我不需要父亲。”我狠狠瞪了他俩一眼,叫月牙儿带禾子出去玩。“以后不要在禾子面前说什么父亲不父亲。”我冷冷对着俩人说道。方旖旎自知玩笑过头,满脸歉疚,“宁谧,对不起。”我并不领情,转身对季梵说:“你忙自己的吧,我会陪禾子去买糖人。”
⒋第二天季梵上门,这次没有方旖旎。我故意问:“方旖旎呢?”季梵两手环抱胸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宁谧,你为何不喜欢旖旎。”我不理他,他又继续说道:“我的朋友几乎个个喜欢旖旎,除了你,可你们是姐妹。”我说:“是呀,人人喜欢方旖旎。”季梵有些不高兴,“宁谧你何时变得如此刻薄。”我冷笑一声,“宁谧向来不如方旖旎会讨人欢心。”季梵不与我争辩,只说:“我是来带禾子出去玩的,我不能失信于一个孩子。”我赌气道:“孩子不懂何谓失信,一切发乎真心,你不必如此有负担。”季梵终于发怒,他猎犬般的眼睛瞪着我,“宁谧,我是当真喜欢禾子,你不要无理取闹。”“禾子呢?”他再一次怒气冲冲问我。“月牙儿带她在附近玩耍。”我只在他面前认怂,我觉得自己像极委屈的小媳妇。可看着他带着怒气的背影,我笑了。我差点忘了今日母亲与李叔回来。佣人们都在忙前忙后,我亲自去荣记买了李叔最爱吃的桂花糕和梅子酥。回家的时候正巧看到母亲下车,她又恢复之前的模样,白色礼帽,一袭紫罗兰色洋装,很少有人把紫色穿得如此雍容又雅致。她指挥着佣人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看起来是些时蔬瓜果之类,想必是李叔舍不得自己的劳动成果。“李叔。”我兴奋地把桂花糕和梅子酥递到他手上。“禾子呢?”母亲打断我们,脱下帽子张望。我只得回道:“季梵和月牙儿带她出去玩了。”李叔拍我肩,“好久没看见季梵,等会抓他陪我下盘棋再走。”母亲无奈看了我们一眼说道:“不说你们。”我和李叔两个忘年交任由她走在前面,小声说着悄悄话,说到忘情处忍不住扑哧大笑。不久之后,季梵和月牙儿带了禾子回来。她手上果真捏着两个逼真的糖人。李叔棋瘾大发,拉着季梵下了一盘又一盘。天色已晚,母亲也留季梵吃了晚饭再走。吃饭时禾子跟往常一样非要坐季梵旁边,母亲也拿她没办法。“季梵,我们家可好?”李叔饮了口酒问季梵。季梵微微愣了一下说:“当然好,伯母和李叔平易近人,禾子乖巧可爱,令孤家寡人的我着实羡慕不已。”李叔故意板起脸道:“唯独没提我们家宁谧。”季梵大大方方看了我一眼说:“我与宁谧多年老友无需多言,何况还有旖旎。”母亲突然接话,“你也认识旖旎。”“也就近来的事,旖旎的样貌气韵说起来与伯母有几分相似。”说到方旖旎,季梵的眼里一如既往放光。母亲却并不高兴,她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说道:“旖旎这孩子到底还是回来了。”我不明白她这话里的叹息是何缘故。季梵也不明白自己是否说错什么,求救似的看了我一眼。气氛突然变得尴尬,好在禾子闹起来,目光又重新落到她身上。饭后母亲与我说道:“改天叫旖旎过来一趟。”我难得答应说好。
⒌不几日,方旖旎到家中,她特意过来给母亲量身。她穿了一身耀眼孔雀蓝,小巧别致的珍珠耳钉显得她越发动人。方旖旎跟母亲一样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不像我只能穿素色,花花绿绿在我身上如同廉价窗帘。“旖旎。”母亲唤她到身边,抱住她许久不动。我从俩人眼角都看到了泪珠,连我母亲这般不露声色之人也要为方旖旎留下眼泪。我不能说自己不嫉妒。“你母亲可好?”待冷静下来,母亲叫方旖旎坐下陪她喝茶。“我与母亲早就失去联络。”方旖旎神色哀戚,小小的脸蛋似笼罩着一层雾气。母亲安慰道:“你母亲自幼有些小聪明,又懂察言观色,不至于受太多苦。”方旖旎说:“我与母亲本就感情不深,只是毕竟是自己母亲,总有些放不下。今日见了姨母胜似见亲生母亲。”这话连我听了也差点感动,不得不说方旖旎确会笼络人心。“这些年你受的委屈可不少?”母亲又问。“我现在很好。”方旖旎露出淡淡微笑,可那笑里又夹杂着其它情绪,我才不愿深究。母亲难得善解人意,“过去的事你不想说也罢,你可看过你原来的房子?”方旖旎点头,“早前宁谧已带我看过,还住了一晚,温暖如故。”“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我有些乏了,待我回房休息片刻,你今日就别走了,下午我们再讨论礼服的事情。”母亲说完就回房了,留下我与方旖旎面面相觑。看大人已说完要紧的话,禾子这才从月牙儿身边钻过来。她抱着我,眼睛却看向方旖旎。我索性放她过去。“母亲,我可以带方姨去我房里吗?”禾子奶声奶气问道。“去吧。”我挥手,我也不想一直对着方旖旎。下午母亲继续与方旖旎讨论礼服细节,我自幼对穿衣打扮兴致不高,母亲给我什么便穿什么,我的意见在母亲那里自然不重要。我陪李叔边下棋边聊天,我的棋艺不精,李叔常常得为我出主意。“宁谧,有旖旎在你自幼过得压抑吧。”李叔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言语间却异常犀利。我老实回答:“我早已习惯有方旖旎在,谁都看不到宁谧。”李叔飞快放下一粒棋子,“可在我眼里,世间仅此一个宁谧,你打小特别,不落俗。”我内心感激不已,却不知说什么。“禾子越来越大了,宁谧。”李叔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要输了,李叔帮帮我。”我知道李叔想说什么,便先结束了他的话题。李叔无奈得紧。我并不知那个下午母亲还与方旖旎谈了些什么,她们关着房门,谁也不曾进去。那天方旖旎并未留下过夜,她走时与我母亲客气道别,完全不似之前那么亲近。依依不舍的禾子要送她出去,我只得跟了一起。方旖旎摸摸禾子的脸颊,眼神柔软,作为孩子的母亲,我清楚那情意不假。可那又怎样,方旖旎向来不乏柔情。“宁谧,其实你一直以来误解了你母亲,她比谁都爱你。”她丢下那么一句话。我并未放心上,拉着禾子的手往回走。我远远看到母亲倚在二楼的护栏上望向这边。我心里默念:“到底是冷漠的人,如今在她心里连方旖旎也算不了什么。”
⒍我好些日子未曾见过季梵影子。我去报社交稿的路上遇到他那油嘴滑舌的小跟班,便随口问了句。他嬉皮笑脸道:“听说咱季公子最近可忙,方小姐都见不到,何况我等。”回家后禾子又缠着我要见季叔叔和方姨。我狠狠推开她,恼火不已。“母亲。”她带着哭腔叫我。我这才醒过来。我到底做了什么,她不过小小孩童。“好吧,母亲带你找季叔叔。”我搂过她,柔声安抚。我很少厚着脸皮找上门,都是季梵芝麻绿豆大点事情来找我。不知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哪来的勇气堵门,季梵每每招惹了人家就往我那里躲,宁家大小姐出了名不好惹,她们就算知道他在那里也奈何不得。季宅唯一的老妈子看到我慌慌张张打招呼,我拉着禾子往院里走,老远就听到女人笑声。我怕禾子看到不该看的,正要抱她走。那俩人一前一后从屋里跑了出来,正是季梵和方旖旎。“宁谧。”方旖旎看到我并不意外,她一身男装,英气十足。我径直走向季梵,尽管疑惑却不表露,只说:“禾子想见你。”季梵一把抱起禾子举过头顶,禾子“哇哇”叫着,像一只被逗乐的小狗。待他俩玩够,我从季梵手里接过禾子,跟他们告辞。方旖旎却追上我说:“我也回了,李叔的礼服已做好,不如你顺道去店里帮我拿给李叔试穿一下,姨母的要多花些心思,我改日送上门。”我本想回她,这种事情你一个电话下人去取便是,可想到是李叔的,便如了她的意。店员正逗禾子玩,我跟着方旖旎到里间取衣服。方旖旎说:“其实我还有一件礼物要给你,不知道你可喜欢。”那是一件极其素雅的月白色旗袍,上面是淡淡水波纹,只在袖口、领口和裙摆处锁着精致的冰蓝色花边。方旖旎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我穿什么好看,可我并不乐意领她的情。方旖旎自然知晓我心思,自嘲道:“我知道你不会乐意,问月牙儿要了你的尺寸,随手做的,不一定合身。”我偏不遂她的意,说:“我喜欢得很。”方旖旎笑着把衣服包起来,我才恍觉上当。方旖旎让店员帮我把衣服送到车上,禾子不知从哪又弄了一个小玩意,一个人玩得带劲,想必又是方旖旎给的。我不禁想若是禾子跟了方旖旎,是否快乐许多,至少能时常见着她最爱的季叔叔。我又觉好笑,我的女儿凭何要送给方旖旎。回到家中我亲自去李叔房中送衣服,正巧母亲也在。“听说你去季梵那了,怎么,他又跟旖旎在一块?”母亲问。“是。”我回答得简短。母亲莫名感叹,“旖旎想要的大致是跑不了的。”母亲又说:“你以后少去找季梵,宁家的大小姐...”不等母亲把话说完,我就退了出去。我宁谧向来自知,何时有过跟方旖旎一争高下的心,只是我与季梵是多年好友,从某方面来说,我与方旖旎自是不同。过了一会,李叔找我说话,“你母亲说话直接,不免伤人。”我笑说:“母女不止一日,我自然知晓。”“不过她言之有理,你年少时任性,你母亲后悔不曾管你,可如今你也是做母亲的人。”李叔叹道。“李叔,我懂的。”我不愿与李叔继续这个话题,哪怕他是我信任的人。
⒎一日月牙儿慌里慌张告诉我季梵出事了,听说是为着方旖旎与人打了架,此刻正在医院躺着。我呵斥道:“你听谁胡说八道。”月牙儿皱着一张小脸道:“禾子缠着我要去方小姐那里玩,我就偷偷带她去了店里,才知道方小姐的店被人砸了,听说…”我顾不上追究,急匆匆赶到医院。果真找到了季梵,他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好几处伤痕,方旖旎正坐在一旁削水果。他们几乎同时抬起头看我。“你怎么也来了。”季梵滑稽地冲我笑。我正色道:“我身体不舒服,正巧经过。”季梵嬉皮笑脸道:“宁谧我还不知道你,你宁愿病死也不愿上医院。”在方旖旎面前被他轻易拆穿,我面子上挂不住,满脸不快。方旖旎突然起身说:“你们聊吧,我出去一会。”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脖子和手臂上也有多处淤青,在白皙的肌肤上异常显眼。“宁谧,请你帮我一个忙。”待方旖旎出去,季梵一把抓住我的手肘。我推开他的手道:“你好好说。”他这才小心翼翼说道:“恐怕旖旎得罪的不是一般人,店里暂时是不敢回了,你帮我收留她几日可好?”我心里苦笑,心想你倒知道方旖旎得罪的不是一般人,你季梵若得罪得起,就不会这般狼狈。我沉默了一会之后说:“季梵,你可想过其实你并不了解方旖旎,你不清楚她这些年遇到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你对她的过去和现在都一无所知。”季梵并不回答我,只恳求道:“宁谧,向来都只有你帮我。”我最看不得他这副轻贱自己的模样,故作轻松道:“我答应你,毕竟方旖旎是我表姐,就算我不管,我母亲也会插手。”季梵松了一口气,咧着嘴冲我笑。以前他无论要我做什么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从未像今天般恳求我,又对我感激不尽。方旖旎起初不愿跟我回去,说什么不想给我们招惹麻烦。我冲她吼道:“你少来,我们宁家也是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主。”方旖旎乖乖跟了我走,但总觉得她丢了魂似的,不似之前神采飞扬。母亲知道之后没多说什么,只让方旖旎跟过去一样把这里当自己家。晚上月牙儿给方旖旎送完药水,跟我说:“方小姐请您过去一趟。”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也愿意去看个究竟。方旖旎正褪下半边衣衫给自己涂药,见我来了对着我浅笑。我找了个椅子坐下,看她耍什么花样。“宁谧,我从未想过要跟你争抢。”她突然说道。我冷笑:“当然,从来都是人家双手奉上,唯恐你不肯要,你何须争抢。”方旖旎又说:“宁谧,你何必假装讨厌我。”我气急败坏,掉头就走。“宁谧。”方旖旎再次叫住我,那声音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哀戚。我身体不受控制地转过来,方旖旎背对着我褪下所有衣衫,那一刻我惊呆了。那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背,一道道已经愈合的疤痕纵横交错,像一张丑陋的地图。我在心底惊呼,不,这绝不是我所认识的方旖旎。我认识的方旖旎受万千宠爱,怎会有人忍心如此伤害她。我站在离她一米之外的距离不敢再靠近,她伸出手来要我过去。她说:“宁谧,这便是我不可能跟季梵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原因。”我突然恼火,之前对她的一点同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了,方旖旎何须同情。在她眼里,季梵跟任何一个男人没有区别,我所珍视的在她眼里从来如尘埃。任凭她怎么叫唤,我再不回头。
⒏三日之后,方旖旎消失不见。季梵不肯相信,像个疯子似的在我家中四处乱窜,就像有人把她藏起来了似的。听到声响的母亲出来了,她神色似有些疲惫,但声如洪钟,一字一句重重敲在人心坎,她说:“季先生,你应当自知与旖旎并非同一个世界的人,何必白费力气。”季梵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走了出去。我欲跟过去,母亲厉声叫住我,我只得使个眼色让月牙儿跟了去。“宁谧,你过来。”母亲用少有的温柔唤我。我脚步不由自主移了过去。母亲叹道:“这些年因为旖旎,你没少怨我吧,只有我知道你哪是讨厌旖旎,不过恨我忽视了你。”也许是从未与母亲如此亲近,我极不习惯,也许是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秘密被人揭穿之后的不安,我只问道:“她去哪了?”母亲欲言又止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为好,为你,也为旖旎。”我说服自己,方旖旎与我并无深厚情谊,何必追究,如此也遂了母亲的意。自从方旖旎消失,季梵再也不曾到我这里。禾子起初还时常问起他俩,时间长了也便淡忘,终究是孩子,兴趣总能随着时光转移。有一天我突然发现禾子长高了,眉眼愈加像她父亲。她不知从哪学会了给娃娃做衣裳,虽说缝得歪歪扭扭,样子丑陋,但她自己十分欢喜。有一次我梦到方旖旎。她背对着我,背上狰狞的疤痕如裂开的嘴对着我笑,我想逃跑,却像被钉在原地。她突然转过来看着我,眼里深不见底,我似被一股漩涡卷住,一阵阵窒息。“宁谧,你为何要隐瞒。”方旖旎笑得诡异,“我什么都知道。”我充满恐惧,她不可能知道,那是我此生最大的秘密。“宁谧,你有勇气使手段得到他,为何不敢告诉他。”方旖旎幽幽向我凑近,我闭上眼躲避,指甲抠进肉里。我从梦中惊醒,禾子半睡半醒看了我一眼,嘴中发出呓语:“母亲。”我把她抱在怀里,她很快又睡得香甜。我就那样端详了她半宿,接近天明才闭眼。某日我正带禾子在花园玩耍,看她无比执着地追着一只彩蝶。季梵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眼窝深陷,曾经风流倜傥的人,竟憔悴如斯。“宁谧。”他叫我,笑容牵强。我看向别处,并没有答他。他在我对面坐下来,自顾自说道:“你母亲说得对,方旖旎与我并非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心不在焉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我已无心再知道关于他和方旖旎的一切。“宁谧,可愿给我一个机会。”他轻轻握住我的手。我把手抽出来,淡淡说道:“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他从未看过我如此冷漠,我眼看着他方才眼里的一点点微光熄灭。他犹豫着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条,摊开在我面前。那上面仅几个字:禾子,季。我心内如巨浪翻滚,我知道是方旖旎。季梵再次拉住我的手,“宁谧,对不起。”一遍又一遍。我木然甩开他的手,嘴角带着自嘲的笑。原来我此生最大的秘密根本谈不上秘密,甚至也许季梵也一早知道,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这才是我最不愿知道的真相。
9.方旖旎的秘密我何尝不知。当年父亲先认识姨母,最后却与母亲在一起。母亲对方旖旎百般呵护,何尝不是对姨母的歉疚。方旖旎岂能不自知。她必须处处出色,否则人家瞧不起的是方旖旎。而宁谧再不济,也有宁家大小姐的声名可挥霍。她自幼深谙人心。她知道我正生她气,趁大人们在一起喝茶聊天,她把布娃娃放到我手里,我抠掉娃娃的眼珠鼻子,扔到她怀里,当所有人都被我的暴戾震惊,母亲尴尬无比之时,她笑着捡起地上的娃娃,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我们小宁谧真是一个艺术家。”我偷食糖果,不小心打碎母亲心爱的花瓶,胆战心惊。方旖旎从一旁走出来,她握住我颤抖的双手,满脸真挚对我说:“是我打碎的,你告诉姨母,她必然不会责怪我。”我当真如此跟母亲说,母亲甩我一个巴掌,她无比失望道:“宁谧,我不指望你光耀门庭,但你小小年纪怎能学会栽赃。”那一刻我才懂,谁都有可能犯错,但绝不可能是方旖旎。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同学,方旖旎一眼看穿。我百般苦恼时,方旖旎帮我出主意:“不如我帮你试探他心意。”我感激不尽。不久,男同学果真约我郊游,只是必须叫上方旖旎。她母亲带她离开的前夜,她摸着我的脸颊缓缓道:“宁谧,我要走了,所有的这一切都还给你。”我惊恐地看着她,我从未恨过她抢走我的东西,她比我美丽聪明,所有的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就算没有宁谧衬托,方旖旎也能轻易获取关注。她重新回到这里却让我恐慌。我从未对季梵抱过希望,他可以选择任何人,唯独不能是方旖旎,她太擅长操控人心。我知道母亲定会护她周全,我也无心打探他们的秘密,可我还是偷偷见了她最后一面。她像第一次离开时那样凝视着我,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情。她却忘了我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小宁谧。“一直以来恨我的是你。”我直直看进她眼底。她却笑得更得意。原来方旖旎对我留了最后一招。她深知禾子是我打算埋藏至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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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结局吗?我很喜欢你的文。继续加油
很喜欢的感觉。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让恨变成太俗气的事。有点像亦舒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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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诗,青春是歌,青春是画,青春是书桌上那沓厚厚的试卷,是寄给隔壁班姑娘的那封情书,是投中三分后的那次击掌,是见到偶像的那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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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转简书的第一步,从这个专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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