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光着上身老姥光着身

[转载]古代艳情小说《灯月缘》第七回至第十二回
第七回 戴娇凤月下偷郎
一夜东风,吹散柳梢残雪。御楼烟暖,对山采结,萧鼓向晚,凤辇初回宫阙。千门灯火,九街风月。
绣阁人人,乍靖游困又歇。艳妆初试,把珠帘半揭,娇波溜眼,手玉梅低说,相逢长是,上元佳节。
《右调 传言玉女》
真生与高云丽在黄翁腐店,订为夫妇。那一夜恩恩一一一,欢恋之情,不待细表。次早五鼓,崔子服即来叫唤一起身就路。不一日到了金陵,真是怀中累累,珍宝矩万,十未货-,已获千金,即于府治东首,租了一所住宅,又收下两个婢女,服侍云丽。当下崔子服引至寓内,与凌雅生见毕,细叙寒喧,各把别后衷曲,谈了一遍,即为真生介绍,投帖揭见兵部尚书丰儒秀。丰儒秀举眼把真生仔细-看,心下暗暗惊异道:“不信男子中,偏有这般美貌。我家在蓄姬妾二十余人,那讨得这样一个绝色来。”便答问道:“真君既系子服笔砚至交,必饱学无疑,今逆闯悟号,中原腾沸,在君等正宜戮力王事,以图建功立业,老夫意欲择立贤王,正位南都,然后举师征讨,徐徐图之,子意何如,”真生遂陈练兵巢闯,便宜八策,语语经济,毕为时务要略,丰德秀大喜道:“即使老臣宿士,所谋不过如此,中便有数百甲兵,真经济之材也,使我又得佳士,岂非国家有幸。”遂留进后边廊室,须臾茶过二次,密问崔子服道:“君月余,可曾探听若福藩消息否?”崔子服备述:“追寻不通,后大石沙村,幸获一见,现今臣病荒庵,为此亟待回覆。”丰儒秀又问:“仪状如何?”崔子服道:“雄姿伟质,真天人也。”丰德秀主意遂决,即聚文武大臣商议,择日整备,迎接福王到京,立为皇帝,政年弘光。
那弘光帝深感丰德秀迎立之功,降出一道旨意,着内阁办事,仍兼兵部尚书。丰德秀既专国政,卖官粥爵,引树私党,一时威势赫然,权倾中外,凌崔二生,俱以思例拔贡,凌除兵部司务。崔选国子监博士,虽儒秀心腹,然以内阁尊严,非奉呼唤,不得进见,惟真生独蒙宠娶,以白衣出相府,可以时刻禀谒,左右执事,莫谁敢问。倏忽间,年届新年,庆贺圣节已过,丰儒秀设宴内衙,独召真生陪饮,须臾洒过数巡,丰公欣然笑道:“闻子素善咏吟,当岁首,景物一新,可无一一白雪,以赋皇都之佳胜乎。望即口占一章。老夫洗耳。”真生略不构思,郎声吟道:
日照千门瑞气开,梅带雪报来;
帝心简圣隆鸿业,朝野思公补褒材。
百叶酒沾新雨露,建章官焕旧蓬莱。
兴师指日堪平贼,会见飘姚奏凯回。
丰公听毕,击案赞赏道:“今导内翰诸子,以新赠予者,有二十余篇,谁能及尔这般工巧宏丽,异日敷扬明盛,树帜词坛,非子而谁,老夫只在早晚间,定于圣前推荐。”真生离席而谢道:“某于幼时,曾遇异人相说,此儿骨轻命薄.恐非远大之器,若使脐身,定当寿天,个蒙恩相覆培之德,使以布衣陪持左右,已出望外,若欲加以官职,拒惟福薄难胜,而以守官所碍,反不能趋承颜色,如今日之独牡殊恩矣。”丰儒秀听说,愈加欢喜,而作乐为娱,远远听见笑语喧哗,即有一阵异香,从帘内而出,只见一个个袅袅停停,年皆十七八岁,轻移莲步,趋至筵前,或红衣,或白衣,其明妆而艳饰者,共二十四者,皆天姿国色也,以下婢仆簇拥,不计其数,须臾坐定,吹的吹,弹的弹,唱的唱,丝竹挫,金石竞振,但觉洋洋盈耳,虽钧天之乐,无以过也,既而曲罢,又命衣绊艳妆,捧磨墨,取过金牌一幅,着令真生楷书录出前诗,艳妹屡以目送真生。真生低头不敢仰视。
是夜郎与丰同宿内街。俄而又是上元夕,那一夜,六街三市,灯火焚煌,歌声遍满,果然繁盛无比,曾有昔《贤瑞鹤仙》一词为证:
瑞烟浮禁苑,正终阙回,新正方半,冰轮桂华满,溢衍歌市,芙蓉开遍,龙楼两现,见银烛星球有烂,卷珠帘尽日笙歌,盛集宝钗金钏。
真堪羡,倚罗丛里,兰麝香中,正宜游玩。风柔夜晚,形乱笑声喧,闹蛾见满路成团打块,簇着几斗转,喜皇都旧日风光,太平再见。
当夜帝命光寺排宴,大臣自二中以上,皆得赐宴于文华殿,日影初西,丰儒秀即已备驾朝,真生在家寂寞,遣人遍市异巧珠灯,着云丽设酒中堂,单邀请凌崔二子,目午后饮起,直至黄昏时分,只听得门外欢声鼎沸,于是酒已做酣,遂各换了便服,出门赏玩,凌雅生向真生道:“记得前岁看灯,子独遇仙,闯桃源之内。却把我二人撇下,不要今夜,又被那娇娆儿拉,使弟辈寂寞空回。”真生亦笑道:“寒室今有娇妻可乐,虽则有女如云,匪我所思也。”三个人说说笑笑,迤逦而行,自五凤楼前,转到丰儒秀私第,一路士女喧闹,灯灿烂,慢慢的游行一会,将欲步出后街,忽见人丛内,闪出两个美秀童子,手中各执纱灯-碗,照一少年,纱帽皂衣,象个堂候官打扮,向着真生深深唱喏道:“老爷复结回衙,着某邀请真相公,有事面商,幸即移步。”真生道:“适闻圣上敕赐黄杠御酒,命各官酣饮竟夕,何独老爷谢恩先退耶。”那官儿作色道:“子在衙内,出许多,今以公务见召,何生疑世耶。”真生不敢迟延,遂与凌、崔作别面往,到了门首,此时将过半夜,人尚嘈嘈杂杂,遥见正厅上,挂着一碗六尺高的绝大珠灯,照得满堂雪亮,那官儿挽了真生之手,不由甬道,却从厅侧一条小街,转向东首进,前时那个执灯的童子,忽已不见,所过之处,并无灯火,皆是黑黝黝的,一连过了五六层门限,始抵一室:刚刚跨足进内,即闻门上锁响。回首着时,连那官儿亦霎时不见,月光珠帘,隐隐照见梁上横额,镌着“地近蓬莱”四字,却非平昔间进见丰德秀之处,吓得遍身冷抖,正在孤疑不定,忽然画屏之侧,照一妇人,缓步而出,见了真生,佯作惊讶道:“好一个天大的胆,此乃妾之卧房,郎君何得擅进,独不畏平章剑锋乎。”真生愕不知所对,只把双眼睃那妇人时,峨眉霞脸,生得分外俊丽,全似内家妆饰,那妇人又笑道:“谁言真郎敏慧,原来是一老实头人也,既已至此,何消害怕,且到了妾之卧内,自有话说。”真生犹逡巡不敢移步,被那美人一径拖进香闺,只见碧纱窗下,障以金屏,那铺设的都是珍器玩物,被上锦裳绣帐,金茗香气袅袅,实人间一天也。再于灯下,把那美人仔细一看,即是前日捧砚的衣绯艳妹,始放胆向前-揖道:“顷以皂衣吏,传太后之命,呼唤小生,谁想引人姐姐妆次,虽则蓝桥邂逅,不无玉持之缘,其如盯府森严,使小生实觉惶愧,中知所出。”那美人答道:“妾淮杨人氏,姓戴名唤娇凤,系太师之第四妾也,红颜命薄,误候门,外日获见郎君姿容绣丽,妾实私心一一慕,故特乘此灯人闹,假命相招,岂徒窃仓卒之欢,实欲如红拂之奔卫公耳,深愧自媒,幸勿鄙弃。”真生道:“小生心非木石,岂不感领感情,只恐羊肠除窄,将无为猎者所危。”娇凤笑道:“郎君见识过人,仍乃过虑及此,妾所惧者,内则主上荒一一,外则四镇骄恣不睦,将来南都,更有不可知之事,即如太师名虽位极人臣,实系尸居余气,不足畏也。妾自有乘力逸脱之计,淡须成心。”真生微微含笑,即为解一衣,露出一双一一,粉团相似,一点点一一頭,猩红可一一,及伸手抚那一一,光一溜一溜,两旁丰满,嫩毫数一一,长仅寸许,将一指头挖,而亦艰梁不可进,真生喜极,急忙扒到腹上,把两只脚儿高高推起,捏着尘尾就刺,怎奈一一内十分紧一小,弄了好一会,方得尽一根,往往来来,不够二百一一,娇凤即便声声唤着:“有趣一一,得我真快活死了”(此生删一十三字)。所以娇凤倍加一快,连忙放下双手,把自己的一一儿紧紧扳定,凭着真生一深一浅,用力狂一一,瞬息间(此处删一十八字),真生搂住粉颈,把舌一尖儿放在娇凤口中,娇凤紧紧的一一咂了一会,亦以舌一尖送过,既而娇一声唤道:“我的亲一亲一一,不闻那金鸡早已报晓么,妾实久旷兴浓,禁不住遍身欲一火,愿郎急为驰骤,休要这般迟缓弄人。”真生遂又自首至根,大肆出,乒乒乓乓,一连又是二千余一一,只觉一一中渐干,比前愈加紧浅,而娇凤匆匆失笑,亦已体软魂,比及云雨散后,揭帐一看,则已红日半窗矣,即有一婢,以人参汤捧至,娇凤指婢问生道:“郎与之面熟否?”真生疑眸熟睇,不能认识,娇凤笑道:“郎君太无眼力,此即夜来乌纱皂衣之堂候官也。”真生方才想起面庞,亦为之拍掌。
原来丰儒秀于江南等处,遍选民间美女,共得二十妾,而其最艳者,止有四姬。第一唤做萍香,次名郑倩,三日瑞娥,其四即戴娇凤也,于四姬之内,颖敏绝,而丰姿姣好者,又莫如娇凤为最,即以四姬,列为四院,娇凤所居地,名曰,在群妾中,单与氏萍香最厚,因而丰儒秀不以安邦灭贼为念,而其所务,惟在声色利,每与萍香谈及,辄为蹙峨浩叹,及至侍宴,窥见真生才貌超群,心下依依思慕不已,乃与一一婢红樱设计计策,往常演荆钗记,红樱每以纱幅皂衣,扮作堂候官,故有此一幅衣服,因即令假扮赚生,并那执灯的两个童子,亦以小婢伪扮也,话作絮絮。
当日二人挽衣下床,洗漱之后,娇凤展开鸳镜,把那五尺长的一窝云发,细细梳刷,真生靠在妆室,再注目看时,越觉娇一艳无比,感其情重,口占一词以赠之道:
昨夜聘婢,梦熙。芙蓉脸腻柳腰轻,乱撒娇痴情似海,着意温一存,甫得与相亲,便订山盟,百年欢好一宵成,莫把佳期轻撇下,记取银灯。
《右调 一一淘沙》
娇凤微舒笑靥,亦戏调《如梦令》,以答真生道:
一一煞玉人丰韵,岂索珍珠为聘,嫌绣袭因,愿作鸳鸯相并,痴甚痴甚,直到月沉更尽。
真生听毕,便把香一肩勾抱,辗然笑道:“姐姐才情双丽,询可谓女中学士,风流班首美。”既而靓妆毕后,将欲奕棋消遣,忽值丰儒秀退朝,催唤甚急,娇凤遂与诸婢偕住,而留红樱以伴真生焉。
时红樱年甫十七,身躯修洁亦妖冶动人,笑谓真生道:“炉内香销,可添省舌少许,如口吻生渴,妾当以泉苟炯郎。”真胜一一其娟秀,即以红缨为韵,赋诗二绝以赠之。
一枝稼艳倚东风,日侍袭稠小院中;
柳眼梅腮浑不羡,断肠色在娇红。
嫣然一笑足倾城,未解为云已有情;
莫道丰家多艳质,绿珠还不及红樱。
真生将诗录在-幅笺之上,以付红樱道:“感聊夜来之力,谨以二诗为谢。”红樱笑嘻嘻的,接来撇在一边道:“我又不识字,要他做甚?偏是这些书呆子,俱要咬文嚼字,动不动就要做什么诗,难道这几行字儿,可以当礼物谢人的么?”真生道:“既不要诗,却教我把什么东西谢你,我也猜着你的意思了。”红樱笑道;“你猜着我什么来?”真生一把搂住亲嘴道:“猜着你要我解痒。”红樱笑说:“啐,青天白日,羞人答答的,休要得胡缠我。”真生抱住不放,道:“上门生意,你不要假撇清,只怕情急了,还要担河头卖与人哩。”红樱假意儿推了一会,凭着真生解下裤腰,便翻身覆在醉翁椅上,掀起那件风流新孔,嫩松松的儿,白如丝棉(此处删二十一字),真生将手摩一弄了一会,便把尘一一抹些津唾,用一力一一一顶,一连又是二十余一一,方得尽一根,红缨觉得里面辣烘烘的,十分紧涨,只得蹙蛾忍耐,真生亦怜其尚是处子,轻轻徐为一一送,曾有一只曲,单道一人的乐趣。
携手兰房,解红裙,上玉床,腹儿相偎,一儿相压,灵根一凑浑身,一似蛟蝶迷,鸳鸯戏,丁香舌吐琼津美,琐谓钗横云鬓光,低声嘱,莫太狂,从一后,休忘却山盟海誓,莫误了月慢窗,鸳念凤枕,愿和你永久相亲傍。一会儿眼乜斜,一会儿魂飞荡,一任你狂一一急捣,俺只得把弱体禁当,呀,好一个会风流的贪色郎,不肯将奴放,看看的烟横庭竹,月到回廊。
红樱一连被(此处用一十九字),正在兴酣之处,忽闻有人话响,只得整衣而起,恰值戴娇凤执帘进来。见了桌上绝色二首,微微笑道:“咦,郎与红樱有染矣,诗虽妙甚,独不为妾作乎。”真生道:“兴致所发,偶而成章,若姐姐乃是牡丹芍药,岂容凡卉得而狂哪。”娇凤戏以玉如意,照着真生肩膀,轻轻的打了一下道:“狂童虽则无礼,还亏那一张妄口。”既而酒阑夜静(如此删八字),四臂接紧,两脐轻贴,股翻白雪,口一一丁香,两个一冲一突,霎时间就有五六百一一,娇凤轻声叹道:“你且放我起来,妾要小遗哩。”真生遂把玉一一拔一出,揩抹干净,等得上一床,急忙一挺而,约掏了二百余下,只觉一一微宽,肌肤丰伟,那一一辣辣要干模样,亦觉不同(此处删一十八字),足有五六寸长,连声惊叹道:“奇哉,奇哉,你是哪一个?怎在暗中掉技,却叫我抱张呼李。”只听得娇凤立在床背后,拍手揶揄道:“短命死的臭赋囚,造化你了,这是我的氏姊妹,好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了,又被你着手了。”真生一头笑,一关扒起,索火一照,那萍香不好意思,只把眼儿闭着,口内忍笑不住,仔细瞧那面孔,狂长白一嫩,略有几点俏麻,询一绝色也,遂把玉一一一,急急一一提,约弄了更余天气,更与娇凤尽兴,方并头叠一股而卧。自后每夜轮流取乐,不能尽述。曾有一诗为证;
男欢女一一两相亲,夜夜一一台乐事频;
却笑太师空买妾,不教关住满园。
第八回 玉一面狐醉中丧宝
高云丽自上元那一夜,真生出着灯,日夜盼望,一连半月不归,心下好生纳闷,只得差人问于崔子服,崔子服吃了一惊道:“半夜刚却步回,遇着相府差一堂候官进唤,所以作别而,为何至今未归,其非丰公处,有甚事情,留在内衙么?”那差的人变色惊道:“据崔爷这般说来,一发奇怪了,既是堂候官邀,怎么丰大师又差人催唤数次。”崔子服低头思忖了一会,那里猜得出藏娇凤这段情由,但嗟呓不已。那人急忙回报云丽。云丽听说,不觉呜呜咽咽啼哭道:“他身边并没财物,难道是拐子骗不成,毕竟遇着不长进的婆一娘一,把他迷住了,只怕风情易泄,万一被人暗算,教我孤身只影,再傍何人。”左思右想,越加泪如雨注,当晚乃是正月廿九日,将及二更时分,云丽独坐咨嗟,把那银灯挑亮,吟七言-绝云:
深院无人思悄然,只将灯影自相怜;
痴魂应被风赚,今夜知郎何处眠。
吟讫,四顾寂寥,越加凄感。俄闻前扉敲响,急着婢女而视之,则真生也,云丽大喜道:“郎在何处凄迟,害得我望眼将穿,直至今夜始归耶。”真生即以娇凤之事,备述一遍,云丽叹道:“原来有此缘故,却好笑车太师反着人累次相问。只是所遇虽奇,郎亦危矣。更不知重门森禁,今夜何由得痈。”真生道:“后站钥匙,乃一老仆邓氏管守,今夕来间发以酒,窃匙开锁而出,内外司禁虽严,而夜静时,各归寝所,无足虑也。已与戴姬约在二月望后,窃货远遁,卿须把那细一软什物,预先收裹停,以便如临期无误,即买扁舟与子渡江而归矣。”云丽欣然道:“归亦甚好,只怕事有阻碍,即使凤一娘一逸出随君,那丰太师威势,怎肯罢休。倘开遣人四处缉拿,则尔吾一一命皆休矣,据妾看来,诚有未便,郎宜三思,勿得造次以贻后悔。”真生笑道:“无伤也,目今镇纵掠淮扬,郑总帅撤师回闽,国势日旺,在丰公旦夜思维,犹虑及;安能顾一一一妾乎,管与子从容而,必无祸耳。”言讫,已交三鼓,急忙卸除衣服,搂一抱上一床,于是藉臂双接,杏唇互陋,款款推开玉股,轻轻点一心,几回娇唤,故为婉转之声,一响贪欢,翻作纵横之势,既而往来冲突,渐渐舒徐。云丽道:“想你必与那戴娇儿,连夜狂逞,故尔一一力稍减,抑或妾貌贫丑,不足郎君欢耶。”真生道:“我亦知尔旷别旬余,枯渴已甚,所以糜战如斯,不能满足欲,然我贾其力,尚能因尔于核心也。”遂用那九一浅一一一深之法,接连轴送,足足捣了二千余下,云丽笑喘哼哼,遍体微出香汗,而真生已不能忍,按磨而却矣。
次日早起,云丽在家收拾,真生出到城外,租了一所房屋,即于当晚,悄悄的搬移出城,其余逐一整备停当。俄而又是二月十五日,那一夜久雨初晴,月儿被着云缀遮罩,微微明亮,到了起更时候,真生便即踅到丰德秀的后园门外,潜身于垂树底,静候多时,微闻里面轻轻嗽响,真生也即咳了一声,只见竹扉启处,红樱背了包一皮一皮袱,挽着娇凤出来,被那柳梢拂袖,几乎绊了一交,真生慌忙扶住道:“卿其信人也。”娇凤向着真生仔细-认,微微笑道:“妾为郎心机费尽矣,那船人等项,仅已齐备么?”真生道:“俱备已久,只待卿出城到寓,即刻起身。”遂即慢慢的挨出城外。
云丽已把箱笼细一软,雇人装作一担,急忙搬运下船,五更时分,催唤手挂帆开发。此时湖广-省,到处土寇纵横。真生不敢回,一直避到东昌府城内,寻见族兄真子才。真子才喜道:“为着贤弟,愚兄夫妇时刻挂心,幸喜平安无事,怎么婶母不见呢?”真生谓之道:“行至中途,俱被贼兵冲散。”客俊安顿了两个弟一妇,即到贼营寻问,原来真子才家累千金,住着一所绝大的祖遗堂屋,浑家元氏,年龄二十七岁,颇有几分颜色,却是一一妒异常,当下出来与真生见毕,笑嘻嘻的说道:“记得向年,与叔叔初见时,蓄发齐眉,才交-十二岁。倏忽间,不觉又是六七年,那面庞比着往时,越觉白一嫩了些,既与婶婶到家,家下东首,现空着十余间楼房,尽可住下,何消另寻屋。”真子才道:我的主意也是如此。”遂唤匠工修理,择吉进房,俱不消细述。
真生又得戴娇凤的财物,愈觉手头丰裕,每日间拥着二姬,逍遥娱乐。不料元氏早又看上了真生,每自子才出外,整治肴菜,密遣丫环秀莲,邀过内房,对着面儿饮酒,那元氏娇一声妖气,只管叔叔长、叔叔短,叫唤同亲密,语带风一一,生心下虽已明白,却因碍着叔嫂至亲,假做板腔,绝不招揽。元氏见事不谐,暗暗想道:“看他温柔一一格,必解风流,为何我说的话,全然不喻。”及与秀莲,偏生说说笑笑,勾肩擦背,无般不虑。难道倒与那丫头搭上了不成,沉吟了一会,便把秀莲唤过问道:“有人说你,与东宅二爷,在背地里做那廉耻的勾当,你若直对我说,我不怪你。”秀莲涨得两颊通红,满口赖道:“阿呀,是那个嚼舌根的,在一一一面前,说这样瞒天谎话,活活的坑杀了人,我若果与二爷私好,活不到二十岁哩。”元氏笑道:“既没有此话,前日你在东厢房内,怎与二爷抱着亲嘴,这是我亲眼张见的,难道也是别人掉慌么?”秀莲道:“这是二爷用强一一住,奈何被他调一戏,却不干秀莲之事。”元氏道:“有这话,没这话,我也并不深究,我且问你,从小在我身边,我待你的思义,比着别人如何?”秀莲道:“自从十岁进门,那身衣口食,俱蒙一一一另眼照顾,这般天高地厚之恩,自不消说得了。”元氏道:“原来你也晓得我的好处,我今有-心事,要与你商议,只要你口儿坚稳,做得隐藏,我便对相公说,捡-个好对头嫁你。”秀莲道:“凭着甚事,包一皮一皮与一一一做得来,何消仔细嘱咐。”元氏笑嘻嘻的附言道:“你家主年虽未老,那被窝中这件事,全然没用,害着我长夜空眠,与守寡何异。我一心一一着二爷的人才美秀,只是羞人答答的,不好意思,要你与他鬼混,约在今夜到你床上,你却与我换转睡着,我虽与他睡,仍要你顶进自身,我决不亏负你。”秀莲点头微笑,当日捉空踅到书房门首,轻轻推进,只见纱帐半开,真生侧着身,和衣而睡,秀莲寻着一一一灯心草儿,向那鼻子孔内,溯进半身,真生翻身惊醒,见是秀莲,带笑骂道:“小一一妇儿,我前番把你搂得一楼,你偏装模做样,恶口骂人,怎么今日又独自闯来,搅我睡思。”秀莲笑道:“你要我时,我偏不肯,你若不要,我却寻你。”真生伸手一把搂在怀中,要求云雨。秀莲道:“啐,我逗你要来,青天白日,岂可如此,倘或被人撞见,教我怎样做人,你若果有妾心,今夜更深时候,开着门儿等你送来同睡。”真生大喜,即与坚订晚约。
俄而金乌西坠,早见一轮皓月,推起长空,同着云丽、娇凤,吃完晚饭,托以外厢独卧,着红樱携了袅枕,铺于芳桂轩之侧,红樱戏道:“看你合欢床上,夜夜成双,怎生今夕在外独寝,想来决非斋戒,定是躲避差徭。”真生道:“痴妮子,你晓得甚来,我只为月色澄清,独欲与姥娥作伴耳。”红樱笑了一笑,自向内房过。
时已更阑静,真生即把门儿带上虚掩,悄悄的步过回廊,原来元氏卧房,内外间,外房止有秀莲独卧,与芳桂轩相,仅隔一桓,启帐一看,那时元氏已把秀莲换到里面床上,自家却脱得一一赤条条,掩面而卧,真生觑见光着身一子(此处删三十二字),真生忍笑不住,低声唤道:“我那秀莲的心肝儿,只道你还是处一女,谁知已是破罐子。”那元氏只把一一尖欣凑,并不做声,凭着真生一深一浅,急急的一一送不歇,偏生作怪,那件活儿,先时甚觉宽绰,以后越一一越紧,把那尘尾恰象咬住的一般,真生觉道一快异常,那里禁耐得住,只管深深,不足五六百一一,使即泄一了。元氏翻身扒起,慢慢的一一咂了一会(此处删一十七字),倏尔昂然坚举,重赴一一室,真生既觉一一紧浅,津津有味。元氏又似渴龙饮,接战不休,两个-欣-顶,倍加狂荡,约有八百余一一,才到甜美之际,真生一霎时含忍不住,气喘吁吁,便又一了,元氏尝着甜头,怎肯歇息(此处删三十二字),哪知邀欢太一一,摇摇拽拽,只管乱套不已,弄得真生支撑不住,不觉又是一泻如注矣。便把元氏紧紧抱定,低声笑道:“我那秀姐的一一妇儿,我一夜能战三女不倒,倒被你那东西,把我连三次,且到明夜,我是要你一个半死哩。”元氏虽则嫌着真生没用,却不敢开口,但微微含笑而已。
且说秀莲年已十九,几日间被真生搂搂摸一摸,却因元氏妒悍,不得近身,那一夜睡在隔房,听见二人鸳颠倒凤,狂弄了更余天气,心下十分动火,想着这件事儿,不知怎样有味,翻来覆,直到天明起来,也不梳头洗脸,竟一溜烟跑到芳桂轩,伏一在窗外,侧耳听时,真生鼻息微微,正在酣寝,即把银簪拔下,将那门闩儿轻轻拨一开,闪身而,早手一裤内,摸一着那根东西,软郎当缩做-团,抚一弄移时,不觉倏然长大,又坚又热,足有五寸余长,那秀莲霎时欲一火勃一发,面红耳涨,心内扑捉的跳,正在没做理会处,却把真生惊觉,开眼一看,乃是秀莲,一把扯到头边睡下,拍着股儿道:“夜来你歪厮怕你缠,弄得好不耐烦,怎么早饭没吃,又来鬼混。”秀莲笑道:“好一个痴秀才,只怕你好好似鬼,吃了老一娘一的洗脚呢。”真生听说,心下便觉疑,将手一腰边一捞,原来不曾穿裤,上衣单裙,那秀莲毕竟还是嫩雏,羞得脸上一红一白,连忙把不便这处,双手揪住,拖拖拽拽,扯了好一会,秀莲略放手松,真生即凑着,一连冲突了二十余下,才进寸许。遂又狠命,方得尽一根(此处删一十六字),每一一一耸,秀莲攒眉蹙额,辄作畏缩之状,真生尝着处一女,另有一种畅美趣味,亦为之款款轻轻,一一至千六七百,方才云雨歇,那秀莲浑身软滑如绵,洁白如玉,自顶至脚,并无一点撅痞,至其两股之间,柔柔一腻腻(此处删十一字),所不足者,单非如云之发,莲之步耳,当下整衣而起,真生搂住问道:“你且说明不审哪一个,怎为他做着牵头,冒认哄我。”秀莲笑道:“我若直说出来,只柏你也不好意思,你道是谁,就是你家的嫂子。我的亲一亲儿,说便与你说了,切不可吐露半句,累人受责,不是当耍的呢。”真生听罢,默然有惭愧之色,自从元氏差着秀莲邀唤,每每托避不,话体絮繁。
于是盛夏已过,秋景本临,一日访友城外,抵暮而归,进城不上半里,望见一座高楼之上,有一艳娃,凭窗而坐,姿容绝世,年可二十余,露出手腕如雪,指爪俱有二寸余长,中指小指,以凤仙汁,染得鲜红可一一。真生立住了脚,目不转睛的,凝看多时,那女子忽然回首,瞧见真生。虽以香扇半遮,而秋波流盼不已。俄值往来人众,真生勉强步回,及行了十余家店面,再回头一望,那女子已掩窗而退矣,忽见一老姥,仪容修整,两鬓银丝,近前相唤道:“敢问郎君上姓,家居何处?”真生道:“小生真连城,所居就在城南,门前有双粹树的便是。不知一一一为何问及?”那老姥逡巡不答,但笑道:“可喜郎君有缘,今夜定会当一神仙也。”言讫,朝向了那个女子的高楼底下,走了进,真生暗暗详忖,意此姥必系女子之一一媪也,遂迅步回家,早已夕一一西坠,是晚乃七夕前一日,云丽,娇凤,与红樱诸婢,俱被元氏邀,预赴巧席,并拉真生,真生再三辞劝,乃悄然独坐于芳桂轩中,只见银河耿耿,半规泡月,照上窗来,方援毫抒思,拟赋七夕新篇,忽了前扉敲响,启而视之,则一年少女郎也。真生又惊又喜,仔细看那女郎,生得如何,但见:
云堆两鬓,发乌而润,蛾分八字。眉细长而黑白匀称,目秀眉而,争夺琼瑶,鼻端莹也,樱桃一跳,口方正而,垂垂纤柳,腰一捻而,步步生莲,足三寸而,不长不短,身窈窕而。
女郎进轩内,敛衽万福。真生深深一揖道:“敢问姐姐芳居哪里?自何而来?”女郎莞尔而笑道:“异哉,真生何乃傅志至此,顷者夕一一在山,妾于楼之上,郎楼之下,虽未交吐一谈,而妾之慕郎,而犹郎之眷妾也,故此暮夜,上背慈亲,下避滕妾,特着一一姥,悄悄送妾而来,实系重郎才貌,不羞自献,郎何致讶而诘问乎。”真生大喜道:“原来姐姐就是高楼上的那个美人,偶尔相逢,便蒙钟一一,小生之侥幸也,尚未询及高姓大名,芳龄几许,堂上母亲是谁,燕乞一一见示。”女郎道:“妾字怜云,今年二十一岁,老父姜紫余,本邑痒生,因以择婿,迟妾未嫁,诓意邂逅相逢,遂获识荆此夜,妾特效天孙之渡河,君异牛郎而无匹偶之私哪。”真生道:“细听芳聊,言辞敏捷,必工吟咏,愿以七夕奇遇为题,共联二十韵,卿意如何?”怜云提提首肯道:“妾虽略识几个字儿,不知诗为何物,然以君命所属,敢不以狗尾续貂。”真生遂介首句,怜云提毫揽纸,相继而咏,露出那纤纤玉碗,内有两个鲜红指甲,映在素笺之上,益觉猩红可一一,须臾联和成章。其诗曰:
今夕是何夕 真,奇缘谋仍逢 云
风市梧影碎 真,竹径露华浓 云
笑乞昊孙巧 云,欣究西子容 云
幽姿能比玉 真,逸态若游龙 云
凤侣袤中少 云,鸿文海内宗 真
不须歌蔓草 云,自会遇仙踪 真
舞看松一一鹤 真,吟闻草际蛩 云
话长轩悄消 真,坐静月深深 云
秀句谁如尔 云,新诗幸和侬 真
殊现罪咳唾 云,锦绣蕴心 真
琴瑟声原叶 真,芝兰臭易从 云
分明来洛浦 云,仿佛向临邛 真
款款情初洽 云,殷殷意已钟 真
绢袭翻翡翠 云,锦帐掩芙蓉 真
窃艳鸳偏熟 真,念娇芯尚封 云
佳期困邂逅 真,良夜漫惺松 云
愿得芳心在 真,从教密约重 云
怜才临少室 云,觅云赴巫峰 真
岂羡银河会 云,偷将宝带松 真
人间与天上 真,共怅五更钟 云
吟讫,证将交三鼓,云丽、娇凤归寝已久,遂即解一带下帷,云雨之际,怜云千般臆旋,万种温一存,那一一之妙,柔柔一腻腻,紧暖香肥,真生觉着美快异常,以为巫山洛浦之遇,不过是也。至晓怜云起身,与真生握手作别道:“约准一一温,早来相候,晚风欺人,郎君不消远送,今晚妾仍冒险而出,再与郎会于此轩,但须秘密,切不可轻为漏泄,妾终谋嫁君,幸勿作薄幸即可也。”真生获自意外,欣喜若欲。自后怜云每夜必至,至则绸缪竟夕,将及旬余。真生纵一欲过度,渐渐饮食不进,面容黄瘦,云丽、娇凤再三诘问,而生坚执不吐,娇凤密谓云丽道:“闻得大房秀莲,时时闯进书斋,想必与郎有染,所以每夜外寝,倘有响动,即当排达而,便可以捉破一一情了。”云丽点头道:“姊言甚合我意,然此事妹亦闻之已久,非止秀莲一婢,即伊嫂氏,亦非贞白之行也。”当下二姬计议已定,候至更余天气,悄悄踅到外厢,恰值怜云推门进房,娇凤奋步向前,厉声喝问,真生为摇手遮避,而怜云已惊慌而遁矣。真生怅然道:“一天好事,被着你两个不做美的,无端惊散,好不闷人也。”云丽道:“我两人再三问你,你坚不肯露,今已亲眼撞见,试说那一一妇是谁?”真生度难隐瞒,遂以实告,娇凤骇然道:“咦,此必娇魅耳,安有人家闺女,辄能夜出归晓,而父母绝不防范,侍婢无一跟从,郎或迷而不悟,必为所害矣。”真道:“卿何语至此,彼身有影,衣有缝,抑且面识其客,安得伪乎?”云丽独以娇凤所言为定,而力辩其非妖即鬼,真生稍有惧色,然犹未以为确,到了天明,元氏亦微闻其事,过来相问,娇凤的口儿最快,即把相遇怜云始末,一五一十,各说其详。元氏笑道:“本城果然有个姜秀才之女,名唤云,但闻此女足不下楼,其父母拘管甚严,怎么连宵累夕,出到二里之外,直至清晓才回之理,此地向来有一老狐,惯冒妇女名色,诱一惑男子,亦屡屡矣,叔之所遇,毋老狐乎。”真生始觉惭惧不安,密与娇凤商议。
第九回 诗佳驿壁千金远赎蛾眉
情意两相牵,流高远隔天;
千金轻弃掷,难得是婢娟。
真生惊惧不安,密与娇凤计议,娇凤附耳道:“只消如此如此。”真生大喜,是夜独坐外房,那怜云又如期而至,真生慌忙迎进道:“夜来偶因妾辈步出看月,致累芳卿被惊,窃恐不能再会,岂意复获降临。”怜云喟然叹息道:“本欲与郎,永图欢笑,奈卜者言妾近来将有不利,放自今夕会后,亦当暂隔清标矣。”真生道:“向闻卿嗜酒,小生今有翠酒一樽,愿与卿饮如何?”怜云笑道:“妾与郎交,如饮醇醪,不觉自醉,何须复烦盂盏,然不敢辞也。”真生遂屡献斟劝不止,怜云饮至五六盏,不胜酒力,遂酣卧于榻,只见口内有光,移出移,荧荧然宛若一颗夜明珠,真生急忙向前,把火吸来咽腹中,怜云惊觉,流涕道:“百年修炼,顷刻断丧,悔不从一者之方,祈郎垂怜,葬我残骸。”言罢,忽然坠地,乃一玉一面狐狸,真生急忙令人收葬。
自吞狐丹之后,愈觉神彩烨然,往往推算未来吉凶,颇有奇验。一日傍晚,秀莲重至,悄悄对着真生道:“俺家的一娘一,一心一一着二爷,又着我来,约你今晚过,仍我顶冒哄你。俺的冤家,他也待你不薄,你不要这等寡情,俺把那绣被儿薰了香,将鸳枕儿一头放下,待那梧桐月到,是必早来者。”真生欣然许允,须臾吃完晚酌,候至更阑,又悄悄踅过秀莲房内,元氏已与秀莲换衣毕,赤着光身,假以待。真生想起前番出丑,打足全副一一神,要把元氏弄个尽兴,怎么元氏越战越野,当下一口气,就有三千余一一,元氏一快之极,那里忍耐得住,他便咿呀低声叫唤,真生假意问道:“秀姐的心肝儿,我今夜的一事,比着前番如何?可中得你的意儿么?”元氏微微含笑,只一一来乱点,一根尽一根一一顶,又有千余,真生笑道:“秀姐的亲,只怕你是别一个假冒哄哄我,倘若果然是你,怎有这样好家伙,又紧又浅,又着实会干。”元氏听说,想着真生已经识破,便带笑骂道:“贼囚根子,你不要呆里藏好,将人取笑,只怕強一姦嫡嫂,告到官司,要问你一个天大的罪名哩。”真生道:“我只晓得秀莲的小一一妇儿,怎敢亵嫂嫂。”一头说,一头狠命进,足足又捣了二千余下,那真生前番得了高梧养之法,今又服下狐丹,越觉一一神旺相,可以通宵不倦。元氏初时,又欲作秀莲,及被真生说破,便即老着脸,一一声叫唤,作出许多要干模样。这正是:
漫题叔叔家庭礼,且窃鸳鸯云雨欢。
当下弄完时,已交四更,真生披衣而起,元氏扯住说道:“叔叔,俺做嫂氏的从来清正不歪,岂料魂灵儿一旦被你勾的迷迷的,倘若你哥哥不在家时,你可过来讲讲,不要借故躲避。”真生带笑容道:“不敢讲耳,因所愿也。”遂轻轻的启扉而出,转过回廊,刚欲跨进房门,只听得里面淅淅索索,乱声响动,那树荫间里,又飞出一块瓦片,几乎打在背上,真生大惊,连声疾呼:“是人,是鬼?”只闻暗中拍手笑道:“短行的臭贼囚,这般害怕,不要惊碎了胆。”真生进房仔细一看,原来是云丽,坐在一张交椅上,正欲拖扯下来,忽被背后伸手,夹耳根上,打了一掌。回首看时,乃是娇凤,真生骂道:“半夜三更,你这两个小一一妇儿,怎不到里房睡,却在这里,把我吓了一跳。”娇凤道:“我正要问你,这般时候却从何处来?”云丽道:“他前番遇的,是个玉一面狐狸,如今又逢着九尾狐了。”真生道:“啐,贼小一一妇,不要活嚼嘴,我想着你两个一一发发的,也有些熬不过了。”遂把门扉掩上,先将娇凤掀倒(此处删一十五个字)双手扳住了腰,一一一急一一一的,连接撞顶,娇凤也把一一尖高高掀凑,恣意狂荡,约有半更天气,云丽站在侧边,斜眼觑着,不觉欲一火如焚,流一出了好些一一,真生掇转头来,云丽紧紧一夹一着双一,立一会,蹲一会,做出那不能禁耐之状,哪里忍笑得住,便将尘一一拔一出,揩抹干净,云丽早已脱衣睡倒,两只脚儿,直一挺一挺竖一起(此处删五十八字),娇凤只因弄得不十分一快,又见两个云狂雨骤,战不歇,越觉难熬,便从一股背后,伸手进(此处删六字),真生骂道:“小一一货,怎么这般要干,且慢慢的等着,少不得与你尽兴。”遂又乒乓,足有八百余一一,方扒过来,再与娇凤接战,轮流取乐,如此者三次,不觉金鸡唱绝,红日将升,二姬急忙起身进内梳洗,真生却因一夜未眠,神思困倦,和衣靠桌上打盹。正欲朦胧睡,忽闻耳边厢低声唤,开眼一看,却是红樱,便问道。“可是一娘一着你来。唤我过洗脸么?”红樱并不答应,只管嘻嘻含笑,钻怀中。原来不曾穿裤,故意将那裙幅扯开,掂起一只脚儿,搁在椅上,露出那雪白一一尖(此处删九字),把与真生瞧看,真生孜孜的看一会,霎时间兴又勃一发,即把红樱搂住云雨,正在干得热闹,忽闻门上指头弹响,红樱只道是娇凤出来寻唤,急把真生放起,开门看时,原来却是秀莲,登时气勃勃的,紫涨了肚皮,秀莲犹不识趣,跨进房门,带着笑,亲一亲一热一热的,唤着一声二爷,激得红樱发话道:“没什么要紧,值得敲门打,看你一一辣辣的,一一着二爷,只怕二爷看不眼,娇一声一一气,好不扯谈。”秀莲道:“啊呀,我又并不冲犯你,你怎知出话伤人。你若不一一,怎生青天白日关着门儿。与二爷做什么勾当,莫非我来冲散了你的好事,为此骂人么?”红樱大怒道:“你家有鸟,让你白弄,俺家的事,干你什么,好一个不识羞的小一一妇,倒来惹我么?”秀莲气得两泪直流,一头骂,一头放声大哭,真生再三劝解不开,里面娇凤听得,急忙挽了云丽,走出来把红樱骂道:“我看秀莲,何等正气,象着你这个惯要偷一汉的贼小一一妇,偏会做张做致,平白骂人。”云丽也把红樱刻修儿骂了几句,秀莲听见语语打到一个身上,自觉没趣,只得气愤愤的,走了回。
俄而吃完早膳,真生踱到轩子里面坐下,只见真子才自临清回来,同着一个表兄,唤做沙仲木,过来探望,相见坐定,把些闲话,叙了一会,真子才道:“昔时闻得贤弟常说,与本县一个寡妇崔兰一娘一相厚,誓为夫妻,今值仲木兄仍于东湖驿中,抄录崔氏所题绝句四首,把与贤弟一看,不知即是此妇否?”真生接来,展开着,道:
锦绣山河一旦空,只今烽火遍袤中;
妾身只恨非男子,肯许一一臣误圣耽。
西凤驿路遍吹茄,回首遥遥不见家;
连下玉鞭催上马,故乡从此是天涯。
宝署罗衫倏已休,红颜只合化焊蟒;
凄风苦雨如相残,伴作邮亭一夜愁。
不敢高声暗自啼,尘尘滚浓于罗衣;
泣告薄命同秋叶,岂料随风向北飞。
诗后写着,勒难妇崔氏兰一娘一和泪漫题,真生着毕,炫然涕下道:“既称靳的,系崔媛无疑,但已被掳北行,天涯音隔,再见无时,岂能天兰携玉折之恨耶。”自后真生时时诵读四诗,怀恋之后,至废寝食,娇凤、云丽劝慰,而生意终不懈,叹息说道:“凡尔我相一一,不徒取争,贵乎有情。假使相见,则一一若珠玑,别后则弃同土屣,则寡情鲜义,乃禽兽之行。然使我薄见于崔氏,纵极怀悲,只怕无益于事。”真生道:“近闻被掳而者,许允亲族持金取赎,我今亦备银前往,如获遇着,不为负却前盟,设或不能相信,出于彼之命薄,我亦从此放心得下,不识二卿以为何如?”二姬道:“郎君所见极是,但郎决于何日起程?”真生道:“烦卿为我收拾行囊,即在明日上行矣。”二姬忙令厨下各酒,各赋诗为送,娇凤诗道:
远适燕山道,长歌—群送。
小心投窜邸,用意访巫山。
绮陌体迹恋,鳞书可寄闻。
还家须及早,记取旧罗裙。
云丽诗道:
风冷梧残值暮秋,挟金忽欲作邀游;
知君不是无情者,莫遣摔蛾倚画桃。
真生亦赋—词云:
笑依忒然多牵系,互处红妍紫腻,试问重逢有几,扶助朝思味。
那人旧约犹难弃,何况已偕并蒂,愿拾风喜气,共鸳鸯被。
《右调 桃源忆故人》
是夜鸳颠凤倒,彼此互尽绸缪,二姬谆谆嘱咐,惟以速归为订。至晓临行,云丽牵住衣袂,再三嘱道:“比闻路多梗塞,郎以主仆,携带重资,切须小心为上。”真生点头唯唯,二姬一直送出前轩,各抹泪而别。原来真生前在白下,曾买二童,一唤文贵,生得面容粗丑,向一一又愚矣,其一唤做双鸿,姿容秀俊,作事敏慧,所以真生留着文贵在家,却带双鸡带。当下主仆二人,雇了牲口,起身就路,免不得晚行夜宿。
不一日,已到了真定府地界。时当兵之后,城市荒凉,自山东到京一路,草寇纵横,所以做客的,必须结连大队,方敢行走,那一晚,到了真定,只因人众,众店俱已歇满,真生道:“俺主仆二人,凭你找着一个所在,将就过得一晚罢了。”店主道:“实因大爷来迟,没有空客,单有一位浙江客人独要了一间房子,不若与他说一声,共宿了事。”真生俩跟着店主,走到后厢,问那客人,那客人初时不允,以后看见真生,少年俊雅,使即许诺,一同洗了手脚,真生唤着双鸿,打了两角酒,买几件现成果品,请那客人。那客人再三推谢道:“与兄萍相逢,怎敢便叨厚款。”真生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今当客中寂寞,幸获联床,不妨消闲一话耳。”那客人道:“敢问仁兄上姓尊表,贵乡何处?”真生道;‘小弟姓真,残字连城,向来侨居靳,今因彼处寇乱未饵,仍归东时祖籍,愿闻仁兄大号贵居,进京有何贵干?”那客人道:“弟乃世居嘉兴府平湖县人氏,姓仲贱字子尚,不幸适逢乱世,家业荡然,此来又为着一件没奈何之事,即于此地,要见一个朋友,却因天暮,暂投一宿耳。”真生又询其所觅之友,仲子尚皱眉蹙额,喟然叹息道:“言及此事,殊可愧恨,然蒙仁兄雅一一,不妨一诉苦衷。只因寒荆孙氏,年方二十一岁,值大兵临城,救掳而,忽于前时,绌荆附信至苏,备云归张将官名下,幸蒙征徽。客程九朝拜,将银一百两,买孙氏到家,只要原银加利,听凭取赎。果若来时,只到真定府,离城向东三千里外,问着程初一一便是,为此小弟念着结发恩深,不辞辛苦,仅涉至此,但所寄之书,虽果寒荆真迹,又不知程初一一,果肯仗义听赎否。”言讫,几欲泣下,真生亦喟然长叹道:“细听仁兄言及于此,使弟肝肠欲裂。兄既结发一情深,弟亦有怀莫舍。古云:天涯偶遇,同病相怜,正吾两人之谓也,既有重义长者,如程九朝奉,安可当面不一识荆,翌日弟愿与兄,同往晋谒。”
是夜,二人直话到夜分方睡,气味相投,遂成知已。次早起来,算还了饭钱,收拾行李,一同访到城东三十里外,果然有个程九朝奉,号唤初一一,人宁人氏。仲子尚大喜,急忙央人进内通报。原来程初一一,京中大贾也,专能结纳豪侠,所以各营标下将官,无不识熟,既握重资,而此时方草昧,不能兴贩,故于各营中,只检南边被掳进京的美色妇女,惟知宦家巨室,便即纳价领归,旋又着人到家报信,着令取赎,其实以此居奇暴,而非仗义也,当下闻有下路人赎妻而至,慌忙整衣迎接,延草堂坐定。仲子尚便以姓名籍贯,并孙氏寄信到家,特来取赎,要求朝奉开恩见许,细细的说了一遍。程初一一道:“虽然有个孙氏,未知果是尊夫人否,待学生唤他出来,与足下厮认—面,然后妥为商议。”仲子尚道:“朝奉所见极是。”俄而孙氏打从屏后走出,云发不整,[此处有缺字]得与足下完聚,也是学生做了一件明德好事。”真生道:“在下亦为残内失散,将欲进京访求,昨暮偶与仲兄谈及,将造谭府,不知老丈于各标营,亦曾听得有个黄州府勒县崔氏兰一娘一否?”程初一一摇首道:“这个倒也不曾闻着。”一面催唤孙氏进,一面令人整饭相待。仲子尚道:“荷蒙仗义高谊,使在下夫妇重得完合,自当没齿谢恩,但闻原赎银一百两,应该加息几何,望乞见示,容即一一奉纳。”程初一一道:“学生只为年迈无儿,愿行善事,若说起尊妻,不是我认为至戚赎归,久已配与牧马贱厮,安得与足下再有今日之会,那原银虽止—百,外加银色等头,并一应杂项使用,通共费银一百四十七两,其利照规按月加五,经今七个月,连本带利,该银一百九十八两四钱五分,这是实帐,毫无虚伪。至于饭资谢仪,学生断不敢领。”仲子尚听了这—席话,把舌头一伸,半日缩不进,只得哀恳道:“舍下实系窘寒,又不知一百两之外,另有许多零星使费,所以连着盘缠,只带银一百五十两,情愿一并奉上,倘蒙仗义开恩,愚夫妇即当还乡矣。”程初一一道:“不要饭钱谢仪,就是学生仗义之处,至于血本,定要取足,凭你一百九十八两四钱九分九厘,也不敢奉命。”仲子尚哀告了数次,那程朝奉毕竟不允,含一着两行泪,踌躇莫措。真生初时认着程翁,是个仁厚长者,及见了这般光景,心下不胜愤怒,又怜着仲子尚,见了浑家,难割难舍,穷途苦楚,慨然道:“仲兄既为尊嫂,怎忍独归,小弟备有余,愿为补纳。”遂补充了二百一两之数,程初一一一捧拿了进,即着孙氏出来,交与仲生,只见买下的少女,约有三十余个,都是南直湖广等处良家之女,听说孙氏,已着丈夫赎归,俱步出堂前,流泪相送,刚欲作别出门,那众妇内,忽有一个高声唤道:“滴下站着的,可是靳真连城否?”真生抬头仔细一看,原来非别,即是题诗驿壁,数年远隔之崔兰氏一娘一也,真生一见,喜从天降,搂一抱大哭。程初一一假意吃惊道:“这是足下何人,如此哀恸。”真生道:“顷与老丈说的,勒县崔氏兰一娘一,即是此妇,乃小生之结发妻也,现在尊宅,老丈为何推说不知。”程翁道:“不是老夫故意推隐,但缘尊妻纳价,比着孙氏更增几倍。那李游击,还说原要赋的,[缺字]失亦何惜,但缘结发一情重,所以不远而来,若在老丈肯容完赵,不妨尊命。设或不允,小生亦飘然而,何乃视为奇货,故作客谈,欲将通索重资。”真生即唤双鸿捧过皮匣,取出赤金五十两,双手送与程翁,程翁一觑,见匣内尚五锭赤金,心下不快,悔不靳足千金之数。真生于不意中,获见兰一娘一,心下倍加欢喜,遂与程翁作别,同着仲子尚夫妇,投客寓,各觅了一间房子,挑灯对酌,细诉愁怀。既而夜深就寝,真生于枕畔,低低说道:“卿虽陷沙尘,犹喜娇姿如故,今夕之欢,实出望外。”兰一娘一道:“虽则蒙郎一一,不惜以黄金赎妾,奈何章台柳色,不复长条似旧,交会之际,使妾心中快,不无喜中增愧耳。”真生遂即伸手启股,邀赴一一台,其欢恋之情,自然云酣雨洽,却因店内客多,不敢恣意狂荡,那仲子尚夫妇,也是唧唧哝哝,话了更余天气,少不得做下一番情梦,正所谓新取不如远归、又道是: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似梦中。
次日早起,真生雇了牲口与仲子尚作别赶回,不消细说。再表二姬,从着真生后,终日刺绣闱中,吟诗消遣,单有红樱一一辣辣的一心飘发,虽曾被着真生弄过几次,恰似枯苗待雨,量那—点点露,怎济得根中干渴,每日间,攒蛾蹙额,笑靥臆开,凭着娇凤有事叫唤,只是慢腾腾的指东指西,有头没尾。
忽一夜,月色明亮如昼,云丽、娇凤俱已进房安宿。红樱独自悄悄的,步出前轩,自言自语,徘徊了半晌,刚欲转身过,忽见文贵,吃了一惊,歪着身睡在廊檐底下,带笑骂道:“蠢贼囚,那有余钱,喝得这般烂醉,又不到炕上睡着,却不要冻坏了。”便将尖跷跷的小脚儿,向着一股上一踢,再把双手乱摇,怎当鼻息如雷,摇又摇不醒,扯又扯不动,叹口气道:“罢了,冻坏了贼骨头,干俺甚事?”哪晓得裤子绽了丝缝,摇拽之间,忽地里矗出那件活儿,硬掘掘地足有四寸余长,只得用力推醒,扶到卧所,那文贵酒意模糊,倒着头仍又沉沉睡,恼得红樱,向着面上一啐道:“好一个不知趣的蠢才。”将欲转身进内,怎当欲一火炎炎,魂难束,只得卸下裤儿,腾身跨上,捏着尘尾,倒一进一一内,着实套个尽一根,急急的玩一弄了一会,那文贵醉梦虽浓,口内咿呀作声,亦若乐妙境,上边用力一套,下边也象突一突的一般,红樱一边套了五六百一一,虽堪适兴,岂解一一一,叹着一口气道:“可惜惜我有了这般妙物,都与死人作耍。”只得耐着一一儿,再缓缓的尽一根套送,猛听得窗外有人走响,红樱吃了一惊,连忙跨下,扯了裤,一溜烟跑进了房了。这正是;
归豆寇情难卸,梦巫山醉未消。
第十回 镜合元宵百岁重谐伉俪
相忆情何已,今生岂易逢;
宁知三五更,复听佩从容。
意浓于体,美满应无价;
相逢喜杀侬,长在灯下。
窗外走响的是谁?乃是真生新收下的苍头胡玉之妻通氏,名叫葵,年龄二十一岁,修眉囗囗,一一异非常。所以真生贪着雌儿,不惜重金收买,当夜葵忘记了拿便梭,打从文贵房前走过,只听得渍渍弄响,急忙闪在碧梧上,张着动静,只见红樱扯了裤,如梭的向那内房走,不觉失惊道:“呀,原来是红姐,却与文奴沾手,可惜—块肥羊,掉在狗口中了。”带着笑,提了便梭,自向炕上睡着。
到了夜分时候,文贵酒醒,伸手摸一着那件东西,腻腻的象沾了些涎沫的一般,心下疑惑道:“这也好笑,从来不曾想着此事,难道梦一遗了不成。”既而起身小解,只见裆下一条绣的白绫汗巾,拾起来向着月光下一看,认得是红樱衣内束的,不觉跌脚懊悔道:“想必是红樱姐,有些熬不得了,特来下顾,偏今夜吃得这般沉醉,误却一天好事,可惜可惜。”叹息了一会,又呆呆的痴想了一会。
次日饭后,红樱捉着空,一把扯到厢房内说道:“这昨夜有一汗巾,掉在你的房里,你若拾得,可还了我。”文贵道:“这是没来由,你自家没了汗巾,却问我讨。”红樱陪着笑脸道:“臭贼囚,不要歪厮一缠,你若还了俺,俺自有好处给你。”文贵道。“你既是夜间掉下,原到夜来来还你。”红樱笑了一笑,自向内房走,原来文贵貌虽粗一鲁,那被窝的事儿,偏不愚矣。文贵吃完晚饭,坐在门槛内,眼巴巴的一心望着红樱出来,忽听得廊下走响,便叫道:“来的可是红樱么?”那边也低声答道:“我来了,你且禁声,不要被人听见。”文贵喜得手舞足蹈,也不着个明白,急忙向前,一把抱住,谁想是葵故意作弄,乱嚷骂道:“该死的囚根子,瞎了眼子,你且仔细瞧着俺,是红姐白姐么?”文贵老大没趣,被着葵骂得不敢作声,掩上门儿,直等到二更时分,方见红樱轻轻至,文贵迎,说道:“俺的姐姐,为着你一一了一场闲气,怎么这样晚方得出来。”便伸手解一开裙裤,一把摸一着了肥肥腻腻的这件活儿,连忙蹲身下,将那舌一尖一一了一会,就把尘一一弄进,一般样也会一一进一一出,顶一送不已,连声叫道:“原来这东西有趣,怎不令人快乐也。”往往来来,弄上五百多一一,毕竟是粗蠢东西,一味莽撞,那晓得养气调一情,便已气喘吁吁,跪门告止。原来妇人家的兴趣,初时平淡,直等摩一弄既久,一一一流一出,方觉怡然美快,所以惯会偷情的,要博妇人欢喜,须下磨工夫,肜那疑神炼战之法。当下红樱,将到甜美之处,哪知文贵早已完局,及弄得不尴尬,连声骂道:“原是个没用的贼囚货子,也害得老一娘一半夜三更,担着惊险出来。”一头骂,一头挽了裤腰,急急的走了进。目后文贵再三求恳,红樱只是不理。
过了两日,葵在娇凤房一中,偶然遇着文贵,[缺字]一一格愚滞,不拘大小事体,羞羞地,那一件做得来。葵笑道:“别这样做不来,那被窝内的事,偏生会做。”娇凤道:“他不曾娶着老婆,又没个钱钞,怎晓得他,会着被窝人的事。你这句话儿,必知底里。”葵怅侮失口,含笑不说,却被娇凤再三盘问,只把撞得红樱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娇凤听毕,登时大怒,即欲唤着红樱责究,忽闻外边报告说大爷回来了,便与云丽出到中堂迎亲,先是兰一娘一走,随后真生走来,各各相见毕,二姬欣然笑道:“郎君途中纳福,恭喜贺喜,想必此位就是大姐姐了。”兰一娘一已于路上问知明白,故只略叙寒温,不消启问,当晚宰鸡杀羊,整备宴席。真生上首,兰一娘一向南,娇凤、云丽左右对坐,须臾酒过数巡,二姬问道:“不识郎君,怎得便与姐姐会着,那往返期,方得与兰一娘一相会。”前前后后,述了一遍,二姬道:“而今仲生夫妇安在?”真生道:“一路同行到此,我又送齐盘缠,昨在临清作别,回浙了。”云丽道:“郎有善念,所以天降奇逢,俺戴姊有幸,更得一诗友矣。”说说笑笑,正在觥筹交错之际,兰一娘一忽然垂首,掉下几滴泪来。真生惊问道:“小生一片至情,直到千里之外,得与姐姐相会,数载相思,毕于此夕,有何不足,而乃坠泪耶。”兰一娘一叹息道:“君但不负于妾,试扪心自想,岂更无比妾更加恩重者,而今安在哉。”真生听说,才知为着惠一娘一,心下不胜感慨,命取笔砚,赋诗一律,以寄其怀思之意。诗云:
谁能相隔不相思,只恐相思无了时;
犹记灯前初邂逅,岂忘月底共凄迟。
罗浮有梦魂奋,碧海无期燕影痴;
此夜断肠浑不见,为卿知泪写新诗。
吟讫,竟与二姬着惠一娘一旧事,不及尽欢而散,是夜宿于娇凤房一中,拈云狎雨,娇凤把着日间葵所述的事,细细说道:“谁想蠢奴才呆嘴角,也有偷一香窃玉的手段,我若隐瞒,不与你说知,日后弄出事来,只道我也是个一一滥货儿,你到明日须把这贼贱婢,责问一番,戒他下次。”真生道:“若果有是,必准重重处置,只怕还是葵不喜红樱,谤毁着他,亦未见得。”因为一句话,展轩不能睡。到了黎明时份,使即披衣而起,厉声唤着红樱,红樱不知头脑,兀自装妖做势,但腾腾的走到眼前,真生变色骂道:“贼小一一妇,还不跪着,我出外未几,你就得做好事,快拿来,我把你这贱人,打落下半截。”红樱道:“好事歹事,谁见来,俺的下半截,实该打落,独候君之至也。”真生听说,便觉手软,微微叹息道:“我只怪尔,瞎了双眼,怎与那蠢奴作侣,却不羞死了人。”红樱泪下如雨,徐徐答道:“一念之乖,使成失身,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悔将何及。”真生再欲深责时,惠一娘一起身,伏一在屏后,听得详细,连忙跨进,力为劝解道:“事已了然,何消再问,设或葛藤不已,风闻于外,将无疑我家不中谨,体面何在。红姐有德于郎君,责之可也,佣奴短行,假以别事法之,可也。”真生大喜道:“贤卿所言,深为有理。”遂置之不究。
过了两日,寻着一件事端,竟把文贵,祛遣回籍。话体絮繁,倏忽间,残冬已达,又交新岁。一日午后,真生踱到外厢,向着日感旧一题,构思未就,忽听得墙角边,滴滴溜溜象泉声坠响,伸头一望,却是葵,登厕不及,掀起那雪白的一股却于墙畔小遗,真生轻轻伸手,打了一个刮:“好一个一一一货儿,恁般放胆,却不防人瞧见。”葵掇转过头来,见是真生,涨得满脸通红,一堆儿笑倒,连着裤腰,不能扯起。真生于初见时,即已属念,却因事冗人稠,尚未能试那牡丹残雨,那—日遇着凑巧,便—把扯进厢房,葵又是—会家老溜,惯要偷食的猫儿,又兼遇着标致的后生主人,怎有抗拒不肯,假意儿推阻了一会,让着真生把那东西,了进,挠起两只足儿,掀出那粉团相似的一一尖,乱颠乱凑,两只手紧紧的勾住了真生头颈,口内叫得亲一亲一热一热,那(此处则十字),把一真生帮衬得浑身一快,好不快活。那晓得真生的活儿,又是一件赛熬曹的巨一物(此处删十一字),急急捣,只顷刻间,就有二千余一一,原来妇人虽曾经过几番一一战,却不曾尝着又长大,又坚久这般洋味,当下被着真生弄得死复生,星眼朦胧,玉肢一软,但吸吸的轻呵。正在战至紧处,不提红樱走过,听着响起,悄悄的伏一在窗缝一看,不觉大喜道:“崴狗一一妇,你只晓得调唇弄召,把我欺侮,怎知今日也落在我眼内。”遂疾忙进房,报与娇凤,娇凤气愤道:“有这样没廉耻的一一妇,厨灶下并没见个影儿,偏会一一出,与那贼忘八捣弄,就是烂在尿窟内,生了蛆虫,也不是这般样痒发。”一路骂到外厢,只见两个,一一赤着下半身,也不怕肌生寒栗,尚在掀凑不歇,葵一眼张见娇凤,气凶凶的走进,也不管赤着大股,提了裤腰,不要命的躲厨灶下了。真生嘻嘻的笑道:“偶尔邀欢,贤卿何消发怒。”娇凤道:“我是好意。要你保养一一元,那不晓得的,就道我是争风吃醋。现今用一看二,难道你还不满足,就是葵这贼一一妇,也不见什么什么姿色,青天白日,怎做这样没气概的事,却忘记了明日已是上元节夜,闻得太尊许容百姓,放灯一日,你也该差那死奴才,觅着新巧灯买下几碗,大家计贺过节。”真生就唤胡玉、双鸿,直到闹市内,检买新灯四对,一对是彩画虎丘山,间着诗题题咏的,八角羊皮灯,一对是五色珠穿的半鸡灯,又是珠缀的莲灯两碗,那一对却是苏州运贩下来的,一是凤仪掷朝,一是鸡门赴宴,新式巧样的走马灯,当时挂在中堂,点起巨烛。果是珠影争辉,星球竞巧,摆下筵席,照常团团坐定,猜枚行令,直饮至半夜而散。次日起来,只见沿街溢路,遍结灯棚,那一晚,鳌山灯火之盛,果是繁华第一。真生同着三姬,饮了一会酒,又相扰谐谚了一会,取过文房四宝,各题诗一绝,以纪上元之盛,真生诗道:
新祥云畏宝饮,纷纷俱是踏灯来;
三年一别浑如梦,绣曾经带月开。
末后二句,为惹惠一娘一而发也,须臾兰一娘一吟就,其诗曰:
影风摇蜡炬红,萧声隐隐到华堂;
得从此地连佳节,只把多情感玉郎。
云丽诗道:
遥闻爆竹一声喧,无限力作上元;
却上高楼望明月,不知何处是家园。
娇凤诗云:
没月溶溶照碧空,千门灯火一宵中;
停舆忽忆当时事,是喜年半处处同。
三姬之咏,亦各道着自己臆。传阅一遍,互相赞叹,于是漏下已交二鼓,真生带着双鸿,步到府前,并市心闹密之处,慢慢的周围看了一遍,只见一家高垣巨槛,当门挂着珠帘,帘内遮遮掩掩,站着几个妇女,真生不敢近前惹事,将欲回身进巷,忽闻帘内低声咏道:
千古风流今属子,真郎只唤真一娘一。
真生不胜骇异,立住了脚,再侧耳听时,再无响动。刚欲转身,又闻吟咏如故,如此者三,复闻朗声吟道:
莫教容易,人静待佳音。
真生心下猜疑不定,唤过双鸿悄悄的坐在边桥块下,俄而三鼓已绝,灯暗人稀,便闻双门关响,真生耐着一一儿,步来步,到门窥侦者数次,倏又四鼓将残,双鸿靠在桥栏打盹,街上已绝无人影,真生呆呆站着,只管伸头远望,恍然惊讶道:“何久无动静,岂鬼弄人哪。”忽听得西首侧扉开响,即闻低低唤着真郎一声,真生慌忙近前一看,却非妇人妆饰,只见身上穿着青布道袍,头戴黑绒毡帽,揩拭双眼,再把面庞细观。却是娇润润一滑滴滴,不减昔日容光,即惠一娘一也。真生大喜道:“怪道谁人晓得旧诗,原来他是姐姐。”惠一娘一道:“郎君还得经过暂泊,还是流寓于此。”真生道:“此地小弟祖籍,自金陵避迹而来,将及一年矣。”惠一娘一喜道:“如此甚好,趁着残月,快到家里,从容细话。”即把双鸿唤一起,疾步而回,进内房,三姬仅已熟寝,只将兰一娘一推醒,着与惠一娘一相见,抱头痛哭了一场,惠一娘一方收泪而问道:“不知姐姐怎么嫁着真郎,父亲安否?”便把别后事情,细说一番。兰一娘一道:“自从妹妹被着流贼掳后,我之苦命即如贤妹,偶从驿壁题诗,遂荷真郎远赎,残姿何幸,不设黄沙,弱妹有幸,再逢此夕。”言讫,呜呜咽咽,复又泪如雨下,既而问道:“贤妹既陷贼巢,何由到营。[此处缺字]随把我堂与手下头目萧元瑞幸闯贼,即将王思用全家抄斩,萧元瑞亦以逆党危惧,带我远遁,后来率众投顺,得授游击,镇守是城,妾于年今夜,隔帘看见真郎,欺着诸妇愚矣,辄敢托诗留住,兼值众家丁看灯倦卧,真郎别来景况如何?怎得迁故籍,姚家郎信可相闻,堂上亲而今安在。”真生便将前后经历事情,并与娇凤、云丽相遇始末,各说了一遍,三个人悲悲切切方罂不已,那娇凤、云丽早已起身伏一在屏后窃听良久,遂即推扉而进,一同相见,时已东方微白,真生急忙吩咐双鸿、胡玉,并葵一应男一女,不许晓畅消息,到得日中,只见萧衙内十余个家丁,粘贴报纸,处处搜访,却因屋宇深邃,得以隐藏不露,过了月余,萧氏扶构搬移回,真生遂得放下鬼胎。忽见秀莲蓦地走来,袖中取出锦笺一幅,递与真生,真生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薄具相思子一事,芙蓉露一瓶,并头莲枕顶一副,鸳鸯坠一具,数物虽微,谅必心照。勿却。
愚嫂元氏敛衽拜
笺后又有五言绝句一首道:
间苑仙频遇,桃源遍栽;
可怜巫峡梦,无复月同来。
真生反复看了数遍,只得把鸳鸯坠等物,一并收下,踌躇半晌,乃以玉块回赠,并诗以答之道:
悔从底听啼鸳,处处空担薄幸名;
莲社漫寻玄妙谤,香闺欲和绫罗情。
半生业债于今悟,一片尘襟自此清;
寄与妆室休怅望,一心已比主云轻。
真生终以叔嫂碍为悔,所以谢绝,当下秀莲持玉,付与元氏,元氏见诗,并得玉块,喟然叹息道:“块者决也,明与我决绝之意,叔乃薄情至此乎。”自此忧思成疾,不逾月而亡,真生不胜感悼,赋词以悼之,其词曰:
人何处,断云漠漠如飞絮,如飞絮,化惭为恨,欲言还住,当时犹悔欣相遇,而今空吟咏凄凉句,凄凉句,锦笺诗在,越受情绪。
《右调 忆秦娥》
题讫,折为方胜,藏于砚匣底下,忽被娇凤翻见,以示云丽道:“始有盗嫂之心,终获薄情之怨,此词岂足以忏悔耶。”云丽大笑,惟惠一娘一、兰一娘一,不喻其故,再四诘问,适值真生走进,急以扇一一打着娇凤道:“狡猾儿,偏会胡言乱语,揭发人短。”谑笑未绝,忽闻报进有客在外,连忙整衣出现,乃是临清住的一个表叔,唤做方奉山,因从武昌回家,特来报信,备言一路平安,可以行走,真生大喜,急令娇凤收拾行李,就在明早五更起程。云丽道:“远出必须检日,向来延缓,何乃一旦急速如此?”真生叹道:“数载飘流,思念念切,恨不即时就到勒,卿何以急为阻。”当夜摆酒在惠一娘一房内,饮到更阑时候,撒过盂盘,解一衣就寝。真生道:“连日事冗匆匆,不及与卿绸缪款曲,明晨又当远别,愿寻片晌之娱。”惠一娘一笑道:“妾已做了败柳残,何足供郎攀折,倘获真怜照,愿分东壁余辉。”真生搂住粉颈,微微叹息道:“贤卿此言,似有不足我之意,岂不闻汉高取天下,基业独在关中,就如我债虽多,钟情惟汝,此心匪石,幸勿疑着鄙人也。”遂即翻身扒到腹上,云雨之际,惠一娘一娇一声并艳态流香,一种温一存怜一一之意,比昔愈加亲一热,既而低低问道:“为何郎之此物,比着昔时,竟象长了数寸,竟把一一中,塞得满满的,而又坚久不一泄,莫非有甚灵膏妙药,抑保美快至此。”真生告以玉一面狐之事,惠一娘一笑道:“既服狐丹,郎即狐矣。”真生道:“若非我以狐术媚卿,怎得这般快活。”遂又急急一一提,直至夜分而息,正是:
无夜再逢缘不浅,鸳鸯重整趣天边。
第十一回 招商店李氏寻夫
闲窗何事细推敲,偶演新编慰寂寥;
黑白机深情对奕,官商曲吴倦吹一萧。
笔底有灵贪觅句,中无俗混称樵;
清风不解法愁梦,拈着情报便可消。
真生略睡一觉,即起身梳洗,作别了真子才,又向众姬叮嘱了几句,趁着流星线月,带领双鸿出门就路。此时乃是三月初旬,风恬日暖,晓夜赶行,止一日已到了黄州地界。只为归心如箭,贪行了五六里路程,渐渐天色向晚,前后兼无宿店。正所谓:
到家心转切,不识问来人。
远远望见正南全树林里面,有一所高大房子,急忙几步到门,连扣几下,只见门扉开处,有一少年仪容俊雅,缓步而出,询之即庄主也,便告以日暮途穷,愿求借宿之意,那少年指手画脚,差唤仆夫,略不回顾答应,真生不耐烦,着双鸿近着哀恳,那少年怒道:“怎有这般不晓事的,只管絮叨可厌。俺家不是客商饭店,现今奉宽严查好究,怎肯担着关系,容留面生人在家过夜。”便回头指着廊下道:“除非此地,权借你们两个歇息一宿。”真生十分恼怒,却因天色已暗,只得忍着气,放下行李,一堆儿盘坐在廊檐底下。将至夜分时候,忽地刮起一阵东南风,吹得寒毛直竖,肚内又饿,主仆两个呻一吟不绝,则鸡声三号,东方微亮,只一个妇人开门汲,真生走过来低唤道:“小生冒着风寒,有甚热汤,求赐一碗。”那妇人放下桶,回身走,笑嘻嘻的舀出一碗,却是热酒,真生呷了一半,把与双鸿吃完,作谢起身,行不上半里路,只见昨夜那个少年如飞赶至,真生怪而问之,那少年各致不安之意,必欲留转待饭。生心下暗想道:此人前倨而后恭,殊觉可笑,又欲留转,是何意思?那少年道:“小可有眼不识泰山。且到舍下,容当慢慢清罪。”遂一把拖进草堂,即唤小厮,捧出面汤梳匣,候着真生洗毕,重新向前施扎,真生问其姓氏,那少年道:“小可姓熊,贱字信甫,旋乞兄台坐,容俟寒荆出来相见。”真生踌躇不安道:“这个怎么使得,不劳见罢。”话犹未毕,屏后走出一个妇人,珠翠盈头,衣衫鲜美,向着真生倒身便拜,真生亦欲拜下,却被熊甫—把抱住,真生道:“仁兄为何如此,却不要折杀了小弟。”再把人仔细一看,原来非别,灵芸也,真生大喜,询以别后事情,灵芸道:“从寻日与君见后,那高梧兄弟,即因看灯被杀,妾幸逃避出城,遇着一个老者,亦系靳人,纳妾为女,到家未几,适值熊民玄,获嫁为继室。今日为要开筵款客,妾因早起,若非窗缝内窥见郎君,几乎当面错过,且宽心多住几日,更不知二一娘一,曾有消息否?”真生便以惠一娘一、兰一娘一先后相会的事,说了一遍。灵芸带着笑,走进厨房,只捡美味鲜肴,流搬出,真生吃完饭后,便即告别。熊信甫道:“此勒,旱路反要过渡,殊觉不便,家中人舟俱备,暂屈住过今宵。明日早起,即当差人送往贵县。”真生欣然依允,当晚住下不题。
再说郎氏住在姚园祖业,见着真生日久不归,心下十分想念,忽闻邻近纷纷报道:“你家大官人,被着贼擎了。”郎氏虽则着惊,尚未深信。以后姚子昂亲自来报,怨得郎氏一跤仆地,半日方醒,合家男一女再三宽解,郎氏道:“可怜我偌大年纪,止有这点骨血,谅此—,必然凶多吉少,则我几根老骨头,再有何人收拾。”言讫,便又呜呜咽咽,泪如雨下。自此时刻悲恸央人求神同赴,忽听得闯贼将到,抛了房子,迁进乡下,怎么流贼未来,土寇先发,把那箱细一软什物,席卷而,郎氏越加伤感,渐渐不敷出,只得移居到城,同着一对家人夫妇,开一个招商饭店。那招牌上写道:
真店萦素酒饭安客公差客寓
自此胡乱过了数月,忽一日傍晚,只见两个一老一少,恰象差官打扮,那年少的头戴貂皮红顶暖帽,身穿白缎布小袖狐裘,向着郎氏暗道:“咱家主仆二人,为着公子于此,快些打扫一间洁净房儿,与俺安歇,那房金住一日算一日,决不亏你。”郎氏不敢违慢,连忙收拾停当,报睦酒肴送进,那年少的官儿,吃了一会,竟自掩门而卧,那年老的即于门旁睡下。自此一连住了数日,那年少的向郎氏问道:“一妈一妈一姓真,此间曾有一个真连城,可是你家嫡派否?”郎氏道:“真连城已被贼劫已久,客官何从认识,致劳问及。”那官儿一把扯着郎氏,走房一中,问道:“我之此来,单为寻访真生消息,系是一妈一妈一何人,愿以实告。”郎氏止不住眼眶边一点点泪珠落下,道:“亦亦伤心,就是老身的儿子。”那官儿慌忙跪拜道:“媳妇有罪,原来就是婆婆了。”郎氏双手扶住道:“这是怎么说起?”那官儿解一开窝,露出一双一一,以示郎氏:“实不相瞒,妾乃闯王之女,李氏翠微,曾与真郎结为夫妇,后来破了北京,正欲间议自全之策,不想真郎撇着我,竟不别而,窃料父亲必不成其大事,所以改作男装,带领心腹张梅,一心潜访至此,谁想有幸与婆婆相会。”郎氏听了这一番话,又悲又喜,便安慰道:“你且宽心住着,吾儿若在,终有相会之日。”自后仍旧开着饭店,张梅相帮走动。那李翠微的一一格,最是温柔贤淑,晨昏奉事之礼,一毫无摧,所以郎氏十分欢喜。
忽一日檐前鹊声乱噪,翠微立在窗内,乱声唤道:“婆婆快到门前一望,真郎今日必定要回来也。”郎氏哪里肯信,只顾低头念佛,忽闻外边唤一声“母亲,孩儿回来了。”急忙抬头一看,只见真生已到面前,一把抱住大哭道:“我那儿也,你怎么撇得下我,一数年,今日方回。”便叫道:“媳妇快来,丈夫果真到了。”真生愕然道:“哪有媳妇住在这里?”翠微听见,出来道:“薄情郎,独不记着李氏翠微乎?”真生惊喜道:“深悔那日不辞而行,将谓永隔芳标,何幸先期至此。”郎氏又问道:“你在外经这几年,可到东昌祖籍,亦曾一得际会否?看你今日徒步而回,使我做一娘一的于极喜之中,不免悲感。”真生道:“儿命薄命,所以无意求仕,向住东昌,原已定居于子才兄之东首宅内,薄置地一顷,不忧寂无资,伏乞母亲宽心保重。”郎氏方有喜色,一边讲话,翠微已唤张梅买下肴菜,整理齐备,欢欢喜喜,直吃到更色,着郎氏睡后,二人携手进房,解一衣就榻。翠微道:“自从元夜杀了高梧那厮,奴一一待你情分不薄,为何才抵京都,旋即弃我而逃,枕畔之盟未寒,室中之金已,即何负恩若土,若非妾来寻你,你已将妾付之落流,从来薄幸无情,独称李益,窃恐郎之负我,更甚于李益者。”真生笑讲道:“鄙人凉德,贤卿责之极是,但今既为夫妇,何必再以旧事介怀,容当稽首界怀,以赎不赦之罪。”遂即紧紧搂一抱,将那一一具弄,只觉一一狭小难客,直待冲突了二十余下,才稍稍滑一溜,于是一深一浅,款款一一提,翠微笑道:“不见那梢月影,已转西窗,残更梦短,郎何需滞乃尔。”真生道:“依一一卿,所以不敢冒犯放肆,然而前矛犹劲,决不至递降书而纳款也。”遂又自首至根,一连顶了二千余一一,翠微纤体欣接,只管盈盈喘笑不已,俄而再一狂耸,不觉芳兴全舒,而魂欲散矣。
次日午后,真生步到子昂别墅,但见乱萧萧盈石砌,窗围蛛网,壁绣苔纹,池内萍多不见鱼,径边篱破全无竹,怅然叹息,赋感一绝云:
昔年此地投陈塌,今日无人空闭门;
回首不胜愁绝处,乱鸡凄柳日将瞑。
又到城内访问,绝无消息,那住宅已为镇守官林守备所据,只得叹息而回,忽值崔子服来望,相见揖毕。真生道:“初在金陵,弟见仁兄时,弟就无功名之念,那丰儒秀擅权纳贿,亦即秦桧似道之辈,惟恐祸及,所以不别而行,但有负兄台一片荐拔玉成之谊,殊为罪过。不知闰驾几时得旋,凌兄作近如何?”子服道:“小弟即于那年四月间,弃官左流,流漓辛苦,直至旧岁方回。雅生兄一官恋恋,随着丰儒秀至杭,儒秀欲奉太后垂帘听政,左坊苏尚新法之道,老先生护驾而来,今圣驾安在,仍乃属一一于后妃耶。而丰儒秀事遂不果,带着凌兄奔返粤中,至今杳无音耗。”直生又问:“姚子昂为何城内城外,寻遍不见。”子服道:‘姚兄避寇出城,久不归家,存亡未卜,那城内旧宅,又被将官占住,可怜孤儿寡妇,流离转徙,苦景万端,吾兄既与子昂至交,那守镇林君,易于贿结,倘能谋获旧房,归与姚家子母,足见仁兄存恤故旧之谊。“真生欣然道:“领教,领教。”
次日即备厚礼,往拜林守备,林守备接中堂,相见辑毕,分了宾主坐下,问过寒喧,真生着人呈上礼帖,林守备展开,仔细看了一看,回顾书记道:“那柬儿怎写着许多礼物,你逐一念俺听。”那掌记的便念道:
法琅莲杯一对 大红会纱二端 上白面壶担一
白米贰拾包一皮一皮 袅薪肆篓蜡炬拾对 山羊贰牵 生猪一口 活鸡四只 活鹅二十 金酒四罐 时果捌色
林守备欣然笑道:“俺们做着将军,只会上阵厮杀,通没一个识着字儿的,老亲翁体要见笑,只是幸蒙赐顾,怎敢当头上这般隆践,管队那里,快把这些礼物,通拿出,与一妈一妈一看着,若是要收的收下了,那几件不受的,速宜运出。”只见管队出来禀道:“启覆将爷,一一一说道全收了。”林守备满面堆笑,再三谢道:“拜领厚仪,愧难克当,赐不长为恳。”林守备道:“自下小弟,就要出汛汉口,俟回衙之日,即当移徙退还,但与老亲翁十分面熟,就象曾在哪里会过一次的。”真生道:“弟亦熟识尊颜,只恨一时想不醒起。”须臾一茶再茶,起身作别,林守备亦随后答拜。
又过两日,真生雇了船只,急忙正要收拾起程,忽见林守备的一个内丁,持着帖儿,邀请赴席,真生道:“你家将爷,于昨早出汛,怎得还在家里,请我吃酒。”那内丁道:“将爷虽已出师,一一一却在宅内,所以差着小的,特来邀请大爷,若是大爷不,小的禁不住那一一一的一百皮鞭。”言讫,一把扯住,不多时,只见一个美一妇,打从屏后走出,年可二十多岁,梳起那光油油的黑髻,遍上翠珠儿,上穿白绫小袄儿,外罩玄色暗棉半氅,下面大红绣裙,露出一儿天青色的绞缎快靴。那妇人出来见礼已毕,即问道:“薄情郎,你也来了么?”真生不知头脑,错愕不敢置对。那妇人道:“薄情郎,那一晚天将昏暗,逃俺家,俺把你藏在卧房之后,保全一一命,难道就忘记了么?”真生抬头把那妇人仔细一看,才认得林桂妇,所以十分面熟,连忙深深一揖道:“活命之恩,天高地厚,心中藏之,何日忘之。”妇人道:“你自家走了也罢,反把一个妇人带,累着奴家受气,恩将仇报,何乃狠心苦此,前日蒙你亲送礼物,偶于屏后窥看,为此着你来,说个明白。”真生无可措辩,只顾低头含笑,那些侍女已把酒肴陆续捧出,妇人逊着真生坐了客位,自即对面相陪,慢慢的饮了半晌,妇人脸色呈红,秋波滴绿,假以更衣进内,把那脚尖儿往真生一踢,真生会意,亦即起身随房一中,那妇人卸下裤儿,掀起那嫩松松的活儿,招唤真生云雨,真生亦觉霎时间兴发难禁,那件东西,已是咆哮紫涨,直掘掘的乱跳不已,直捣含葩,出则露首,进则尽一根,乱乱的顶撞了四千余一一,那妇人叫快连声。既而事毕,张梅已在门外候久,妇人含泪相送,并以后期为约,真生含糊答应、但唯唯而已。
时已选定吉日,并崔子服,并一从亲邻旧,作别起身,一路无话,将次到家,先着双鸿回报,急着兰一娘一、惠一娘一、娇凤、云丽重瓣妆裹,俱换了一套新鲜衣服,直到大门前接街。拜见之际,郎氏看了如似玉,齐齐整整一行儿列着五个媳妇,好不欢喜。当晚多置酒相请,次日真生设席,遍过同族,一连吃了五六日的酒,闹吵吵忙做—团,俱不消细说。于是乃是六月中旬,天气炎热,真生唤着葵鲜一一洗澡,先自浴毕,次即兰一娘一、娇凤、惠一娘一、云丽、翠微相继而浴,真生靠在椅上,逐一看过,但见一个个粉玉股,一一香一肩,分明是浸芙蓉,何异那露滋芍药,怡然神荡,顷刻难持。便把五姬一齐唤到房内,只见惠一娘一云鬓蓬松,仅穿纱裤,娇凤止披半,下系单裙,云丽、兰一娘一俱赤着肩,把那浴裙儿齐裹一着,翠微方在照镜,落后绕至,真生道:“适观卿等兰汤试浴,可谓捭体争妍,冰肌均媚,我欲今夜一个乱点鸳鸯,与卿等共成欢,幸毋阻兴。”兰一娘一、娇凤、云丽,俱都笑嘻嘻的解卸裤裙,脱得一一赤条条,背着银缸,一团儿靠在椅上,只见惠一娘一、翠微低声笑道:“郎真痴了,教人倮体相向。象个什么意思。”使掇转身走了出,真生喝道:“恁般两个歪拗货儿,便自,俺决不求着你。”即把兰一娘一揪倒,唤着云丽,娇凤,各将一只金莲捧起,一进一一,便深深,着实狂一一,不消一盏茶时,即捣上了千五六百,兰一娘一不住的把那一一尖掀突,连着枕头儿推放一边,云鬓横飞,笑声不绝,娇凤看了这般模样,一一心骤炽,只得闭着双眸,怎耐下面的那一一儿,热一烘一烘,痒腻腻(此处删一十六字),连那肩臂一软,忽地里竟将金莲放下,真生笑道:“好一个一一货儿,就是这般熬不过了。”遂把兰一娘一放起,即与娇凤接战,刚刚一,娇凤便心肝素,突起凑合,正在干得热闹,忽闻屏后指头弹响,停了一会,又闻唤道:“臭贼囚,这般时候,怎不睡着,不太快活了。”真生侧耳听时,乃是惠一娘一的声音,假做不听得,故意狂一一用力,弄得渍渍乱响,却忘记了云丽等候多时,十分忍耐不过,只得唤道:“短命的冤家,如今也该轮着我了。”真生登时扒过腹上,把那双股掀起,狠命,一连就有二千余一一,忽然回首转来,只见惠一娘一已是悄然走进,站在灯影底下,真生假做不见,与云恣意弄了一会,再及娇凤,娇凤之后,后到兰一娘一,竟把惠一娘一奈何得十分难过,移步近身,伸过尖尖玉一指拂着鼻尖,一把捏住,真生笑道:“贼小一一妇,你道是倮体相向,不好意思,如今却是谁唤你进来的。”惠一娘一又羞又恼,照着脸上,着实打了一拳道:“臭王八,你恁地放刁抢白,不管人的脸面,只怕要短命死哩。”真生道:“只要你唤着一声真郎的爷,我就与你弄一快。”惠一娘一无奈,只得低着头,轻轻的唤了一声,真生双手抱住道:“我那心一一的亲一亲儿,待与你作耍,你不要认真怪我。”于是舌吐丁香,紧一贴着两窝一一,翻红一一,全抛却一片香魂,虽则力战三番,尚可突围一捷,而惠一娘一已一一液连,娇一声欲颤矣,兰一娘一对着娇凤道:“俺的二妹已经同事,单有河南姐姐,假意儿竟自走了,若不把他拖下浑,只怕日后那嘴儿喳喳,将着俺们笑个不已,不若大家拖了他来,免着他说青道白。”娇凤笑道:“这也奇怪了,难道听着俺们走来,躲在箱子笼里。”兰一娘一道:“只消火儿点着,俺三个四下一照,不怕他躲地窟里了。”原来翠微静悄悄的伏一在东首壁上,窘的良久,当下先是云丽照见,一把扯住道:“已在此了。”兰一娘一、娇凤慌忙起来,横拖乱拽,竟是扯进房门,真生瞧见,不觉笑道:“我专怪假撇清的货儿,偏要与你弄上一遭,灭着你的嘴脸。”遂撇下惠一娘一,将翠微掀倒,连根直捣,带狂一一,不免又是一番鏖战。当在轮流交一合,直弄到月坠参横,金鸡唱彻,这叫做:
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
第十二回 碧山堂姚生梦
一片闲倩,零零碎碎,偶尔把耳根收拾,真个才郎如许,佳人如许,何必丹青点色,都道是一幅锦,却非并苏惠织。
自嚼胡言,七横八竖,笑煞那寻常笔墨,请看别离如此,相逢如此,多少神情历历,我曾向寂静处,演完时浮大白。
当下翠微被着真生弄得一快,汗出了许多,却怕诸姬抢白,所以乍笑忽停,临呼复顿,俄而天色才亮,各归初息,真生走到天井内小解,只见红樱把那指头抵着牙儿,独自一个,靠在栏杆上而立,真生道:“痴妮子,你还是曾睡不曾昨,风露甚寒,怎生站在这个所在?”红樱长叹一声,低头不语,真生虽觉神疲力倦,忽见了这般情景,可怜可一一,把红樱唤进房一中,勉强做那残蝶采,倦鸳戏。正所谓:
一枕狂云争伴我,满床明月独怜卿。
真生兼着客座窄小,后于东首空起,起造厅房一所,当落成之日,有客送画一幅,那画上题诗四句道:
一模方可醉,十亩便成闭;
卜居何处好,当在碧山间。
真生深喜碧山二字,遂颜其额曰:“碧山堂。”自此栽酿酒,日与群姬以寻诗半名为乐。忽一日,光明媚之际,恰值郎氏七旬寿诞,合族亲友以至邻居四十余家,无不遣送贺礼,惠一娘一、娇凤等,各自夸值人奇宝玩,并会摆诗为寿,兰一娘一诗道:
瑞烟浮鼎弼筵开,共祝长寿一杯;
闻说瑶池桃正熟,靖着青鸟自西来。
惠一娘一诗曰:
一炉青篆攻香风,共沐慈思寿城中;
从此光长献瑞,年年祝酒映桃红。
真生看了五首寿诗,不胜欢喜道:“卿等俱是佳作,难直我为子的,反无俚言拜视。”于是信笔题成七言一律道:
一杯霞酒就慈亲,愿获遇龄比大椿;
敢向谢座方玉树,争夺孟氏择芳邻。
烟浓宝鸭香初熟,满湘帘景乍新;
寸草自惭恩莫报,南山永拟祝长寿。
正在笑语喧哗,觥觞争献之际,忽闻报说,参将老爷来拜,连忙有出迎,延进相见,原来就是镇守勒的守备林桂,真生道:“恭喜荣迁,尚未趋贺,幸存一一示,反启朝遥临,喜接芝眉,光生蓬草。”林桂道:“翼自别后,出汛回营,遽以住房退还姚氏母子,今值移镇淮扬,所以成奉候。”真生连声称谢道:“荷获雅一一,破格垂青,岂惟姚氏永戴隆施,即弟感佩不尽矣。”林桂道:“小弟还有一句没要紧的话,辄敬奉启,为因拙妻临殁之时,不知什么意思,再三遗嘱,要求老亲翁一诗为殉,虽黍乍交,幸勿吝笔。”真生听罢,不觉大惊道:“尊夫人犯着何恙,还是几时亡故的。”林桂道:“据着医生切脉,道是思郁所至,因以病重,暂借尼清尼刹,如今亡后已是五日了。”真生感伤不已,登时赋成一绝,以授林桂,其诗曰:
大地山河总是空,何须怅惜海棠红;
一计囗当浮屠谒,超出轮回欲界中。
真生闻林妇之死,心下时时感念,悲居诸之易逝,伤人世之座浮,就怀着离尘修道之意,而以郎氏年高,诸姬情重,一时未能卸脱。
忽一日,有一道人,从着江西龙虎山来,颇有异术,阎君缙绅士人,无不瞻礼钦奉,真生慕其名,即着人邀请到家。
当下真生见毕,那道人谈吐如流,语语备臻玄妙。真生道:“某虽愚鄙,抱志不凡,不知怎样修持,方成仙道。望乞道丈不吝一言指示。”道人掀髯大笑道:“吾观子聪明绝世,何乃亦习贪痴愚妄之见,只间仙在哪里,世上的人几个能成仙道,此乃方士谬言,骗人局法,有愚妄之徒,张人机饼,倾家荡产,尽力以觅神仙,究竟涉荒唐,反致亲朋讥笑,夫有亲能孝,即仙也,清心寡欲,省事求闲,即仙也,子何弃现在可行之事,而用遐思乎,虚无乌有者,独不见那秦皇汉武乎。”真生变色道:“吾观列仙传所载,如许旌一一、颜真御,以至沿宾湘子诸仙,事迹明显,班班可考,若信如信丈之说,则尸解上升,均为谬诞哪。”道人听毕,不觉呵呵笑道:“不然,原不谓仙道虚无,却非强求可至,今观吾子眼多识,言多发,神久失而不还,骨带轻而混浊,夫眼多视,则内多欲,言多发,则心无主,神久失而不还,则脏腑虚损,骨带轻而混浊,有一于此,即不可以成仙道,而况兼此数有乎。况且娇一艳杂陈—丧,黄金堆满于室,神感志纷,拔拔役役,虽欲求道,岂能脱然无累,而可以游心乎。”真生听了这—番话,如醉方醒,再拜谢道:“某实不自揣量,妾意希仙,自非道丈觉示愚替,岂知欲铜尘迷,一至于此,但闻道丈有一慢术,无论人之生者死者,可令游魂梦,某有故人姚子昂,生死未知,信音久绝,意欲仰仗仙机指示,得与故人一会以决存亡,未审肯见许否?”道人道:“事亦易耳,但须戒七日,方可遵教。”至期,真生复以为请,道人笑道:“凡所谓斋戒者,必须内斋共心,外斋其体,今或子之斋,不为请,必须再俟七日,方可言此。”真生便即移卧外厢,凝神谣虑,秉正法邪,七日既满,后清道人至室,再三恳求,道人披发步罡,书符念咒,将至一更之后,屏闲人,四围封闭,着令真生独坐碧山堂内,明烛以待,俄而清风徐来,双鹤唤空,则见姚子昂,带一童子,从空冉冉而下,真生欣然色喜,带笑出迎,子昂道:“从着吾兄,被那高梧劫掳而,小弟思慕之殷,至废寝食。岂料全楚覆没,风鹤播迁,两地愁踪,遂成隔世,今夕幸蒙一晤,喜慰良多。”真生道:“自从分散之后,百苦备尝,时刻思兄,安能复见,囊以迎接慈筛,一至靳,岂料遍行访觅,沓乏音容,未知雅竞如何?近可回家欢乐,愿以剖示以慰斯心。”子昂道:“原来吾学未知么,弟因避难出,被着乱兵所害,幸蒙冥府宽恩,后以星坦超释,主领仙岛,掌握群山,久欲寻兄一会,而以彼此路违,遂成迢隔,设非真人妙术,安获登堂,感子高情,徒增们便耳。”真生惊笑道:“岂知吾兄已经故世,得为群山仙主,可喜可羡。但兄既可来,不知弟亦可,得以遍处一观否?”子昂道:“弟真正欲屈兄到彼一游,至晓即还,应该料无碍。”俄有白鹤飞下,真生与子昂各骑其一,顷刻之间,环以翠竹样,更有好鸟群鸣,异香扑鼻,至于琼梁金槛,光耀炫目,进殿内,即分随班侍者,作乐为娱。吹者吹,弹者弹,清音嘹亮,奏着那《仙游》一曲,洋洋劝耳,亦非人间律吕可吹者,真生和意洽,缥缈意仙,乃从容问道:“不知吾兄何罪而被毁身,身反何修而能至此。”子昂道:“我于前世杀他,他即于后世杀我,此乃冤冤报复之常,何足为异。至我生乎,无一善事可举,惟于荒岁,曾经施粥三月,所全活者,不下万人,遂得冥官申奏,获受此福。”真生道:“北亦深怀出世之愿,即欲离家出道,不知可否?”子昂笑道:“子志可嘉,只恐易言此,从来红尘业务,必须到处遭魔,债未盈,岂许离群出世,子但于十分浓一热之中,存着三分清凉之意,有可行之事,行我一善,有可解之冤,解人一难,如此,则虽未正成果,已有一线根基,而日积月累,何愁找不到神仙地位,况于敏慧超群,夙根不浅,之秘之,毋负我嘱。”真生大喜道:“辱蒙雅海,敢不书绅。”只见左右待者催唤道:“天色将昼,路隔仙凡,恐有未便,真君宜即速返。”子昂遂把真生一直送至家内,再三慰勉而,只听得礁楼更鼓已残,四处鸡声唱绝,恍惚寻思,似梦非梦,日色渐明,道人启而进,拍手笑道:“子既与故人相遇,后得身游仙岛可谓乐乎?”真生再拜而谢,乃以黄金二锭为赠,道人摇手道:“俺家白云清净之乡,何用此尘秽一物耳,君宜以赠诸邻里之贫者,否则施于僧刹,可也。”言讫,羽扇一挥,拱手作别而,只见兰一娘一、惠一娘一、翠微、娇凤、云丽俱走出问道:“夜来可曾果有所见么?”真生即以获遇子昂,同诣仙山之事,细述一遍,翠微道:“奇哉,奇哉,原来果有这般灵异。”娇凤道:“想那道者,必然是个神仙降凡。”真生因叹道:“我想浮生如梦,为欢几何,开场演戏,必然是个神仙降凡。只怕锣鼓煞响,假使如美女,跨马健儿,一朝皮皱齿落,有何趣味,所以我与卿等忧虑者,亦为末后一首耳。”兰一娘一道:“君与妾等,年缘廿有余,若至壮一盛,犹有数岁,愿欢毕此期,然后与君洗心浣虑,一同礼仙如何?”真生笑道:“妙,妙!”遂赋《怀仙》诗,以寓感,不能尽录。后真生以兵荒交迫,酒色过度,囊匣诸金,尽消夜耗,膏盲藏疾,滋滋暗长,只得将宅院转卖,远徒乡僻,作一个穷病居士。那些妻妾,俱系一一奔之流,即不顾自己名节,岂复虑丈夫育鞠,看见真生贫病交困,玉貌憔悴,兼之房一事寂寥,未免欲一火焚一身,便皆倚门盼笑,勾引一一荡子弟。真生闻知,添上一段愤气,不久呜乎死了。适有杭客,窥见兰一娘一等俱各娇一媚,乃托名诈婚,转卖《丽院》为娼,以偿厚价,后诸姬皆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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