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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州老城区往事(全集1-16集)收藏
一件事告诉你 钱不是攒出来的!
三马路印象(16-1)
2002年三峡水利工程蓄水后,海拔175米以下的万州旧城区,已消失殆尽,遗址沉入了江底。我最熟悉的被淹街道是三马路,那不仅是祖辈、父辈生活过的地方,也是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
三马路“文革”时曾更名“解放路”,旧时称“里头街”,其是相对于环城路及东西南北门一带称“城里头”,二马路和电报路(原名兴隆街)一带称“外头街”而言的。网上有位老乡说:三马路长1133米、宽9米,由杨森始建于1929年。修建的人不对,杨森1926年在万州执政,1929年1月由王陵基替代,应为王陵基建。万州的老一辈习惯把始修马路、桥梁、公园,说成是杨森的政绩,显然这是对杨森的偏爱。其实当时是军阀混战,杨森被王陵基赶走,万州的许多事,杨森未做完,只排了个头。
三马路,中西式结合的两楼砖瓦小洋房居多,门面、商铺、巷巷、院落鳞次栉比。解放初,卖小吃,开馆子,摆地摊,做小生意的多。从万安大桥头曲艺茶馆(即手工艺展览馆)处,往里走,到瀼渡桥(陆安桥)是尽头。途经提名堂药酒店、菜羹香回族馆子、公瓦溪、水八块茶馆、大巷口、天生桥巷子、伊斯兰教堂、魏家巷、火烧坝、雷家巷、浙江公所巷子、岳王巷、新桥巷巷、福音堂(基督教)、营盘拐拐,门牌号上爿为单号,下爿为双号,总共有400多号。有酒馆、面馆、茶馆、山货铺、棉花铺、米粮铺、油铺、药铺、斋铺(买糖果糕点)、烧腊铺、酱园铺、栈房、杂货店、水果店、煤球店、理发店、缝纫店等,在街上摆摊看娃娃书、算命抽彩头,剃头,唱猴戏,打快板,耍把戏(魔术),卖打药,做糖人,烤烧饼,蒸“蒸蒸糕”,车蜂糖灌,敲麻糖,炖牛肉汤罐,煨红苕,炸萝卜丝油煎、鸡嗉子粑粑、白糖酥卷,修鞋修钢笔和电筒,整锁配钥匙,叫喊补锅、补伞、补碗、收破烂(废品),以及早晨“过早”吃白糕、豆浆油条,中午晚上开县、梁平运输山货和土产的过往“挑二”,放下长箩脚、跷扁担和打杵,在饭店开心的海“帽儿坨”(米饭)的情景,使这条街变得异常热闹,酷似万州的“清明上河图”。当时车少人多,又像是今天的“步行街”。偶尔,也能见到阔人坐在黄包车上经过,那也是癞子的毛毛,稀根稀根的。再后,有了骑洋马儿(自行车)的、拉板板车的,才变得“车水马龙”了。
三马路,抗战时,来了许多湖南、湖北的“下江人”,安徽中学、新民中学、文光中学、上海法学院,曾在这里办过学。五〇年、五一年,号召破除封建迷信,拆毁了火神庙、雷神庙、岳王庙,改设了公安的三派出所和改建了三马路一小和二小,其后又增加伊斯兰小学、万祥巷小学、解中(后称一职中)、公安学校等。解放后,这条路出现了许多工厂,如:五一肥皂厂(后迁校场坝)、天仙面粉厂、乐器厂、印刷厂、猪鬃厂、墨水(文具)厂、塑料厂、酒厂、衡器厂、木器厂、豆作厂、肠衣厂、制药厂(后迁一马路)、针织厂(后迁陆家街)、川东制革厂、酱园厂(后迁一马路),是手工业管理局(后称二轻局)、曲艺社、搬运公司、伊斯兰教、基督教的所在地。其储蓄所、邮电所、百货公司、医院诊所、防疫站等,一应俱全。出过万州著名说唱艺人,著名美食有“海包面”、“谢格格”。
另外,三马路人有个很幽默的典故,是:如果有人说:“我老了!”马上就有人很风趣的回答你:“老了送大巷口。”大巷口是宰牛的地方,无论黄牛、水牛,老了,没有用了,都要送到大巷口去宰。意思是,你说你老了,老了就送大巷口去杀了炖砂罐。这同万州人说:“三根桩(火葬场)烧人不烧钱”、“大河没有盖盖盖”、“岔街子(卖水产的菜市)的鱼——死的多,活的少”等,同出一辙的诙谐。
如今,三马路我们美丽的家园,为三峡工程作出了贡献.
张家院子(16-2)
张家院子(万州话把“家”读成gào,音“告”),在三马路末端,门牌399号附2号,即肠衣厂对面一条带坡的小巷内的右边,左边是公安三派出所旧址。
院子是爷爷张炳和民国年间从别人手里买的旧宅。原来叫什么院子?何人居住过?修建的年份?今均不得而知。从房结构和造型看,买房时,已有些沧桑,多像清末的建筑。
院落大门是一道石门框,高二米七八,厚厚的两扇柏木大门,经长年累月的开关,户枢不蠹。门背有上下两排门闩,内藏有暗闩,即暗销,加上一根粗粗的青木抵门杠,比今天的“防盗门”,还结实和安全,几十年院子从未被盗过。
一进大门,是厅屋,放着奶奶刘玉章的寿木,再上七级石阶,便到了院内。该院是砖木结构,有天井、地坝和装十七八挑水的方型大石缸。天井可用竹竿晾晒衣服和被子,石缸可喂观赏鱼并应急于消防。堂屋在中央,左右是正房和厢房,两边还有一层楼房。堂屋的门口,左右各有石凳,门一开,可见接待客人的八仙椅和茶几,两壁木板上挂着得体的名人书画。祭祀的神龛,摆放在堂中,供奉着祖上的灵牌。“天地君亲师”的烫金匾,也庄重的挂于神龛之上。一个时代,一个家庭,既有几分封建色彩,又有几分儒雅,在此略见一斑。
院落的厨房,在堂房的后面,为条状,两米见宽,与后花园一墙之隔,紧紧相连。从厨房上后花园的木梯下,有口浸水的石井,井水从未饮用过,仅用来搓抹帕和涮尿罐。下雨天,石井的水浸得特别快,然,快满时,有暗沟,水自然穿过正房、厢房,流到天井,再由天井的“陆窨”,排到外面马路的城市下水道,后汇入苎溪河。
张家院,从后门走出去,有一个干打垒土墙围起来的大花园,面积为四五百平方米,早年栽有柚子树、椿芽树、枸叶树、皂角(荚)树、拐枣树等。另有几座垮塌的无名古墓,条石纵横,乱七八糟的躺在菜地里,据此推测,这座花园很可能原是某家望族的陵园,那住家的院子,恐怕就是用来守陵的。且还可推断,张家院,以及左边毗邻的火神庙,其修建时间,都要早于1926年建的三马路。
张家院民国年间买时,花了一百块大洋,当时已有四一年出生的大姐张鸣凤,四四年八月和四五年十二月出生的二姐张明华和我,都是这座院落的产物。四八年十二月爷爷因吃煎熬时间短了的中药“生附子”中毒,在这个院子突然离世,终年七十岁。爷爷的灵柩停放于院里长达一个多月,沿街从新桥(即福星桥)头至天德门,近一百米长的街上,用柏树枝和纸花,扎多道彩门,并搭戏台,讨(摆)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流水席,坐夜,唱孝歌,连叫花子都来放火炮(鞭炮)。出殡时,棺椁拉着纤,用六十四人抬,绕城一周。后葬于下沱吊龙滩的长江岸边,即今驸马村一带。爷爷的丧事,办得如此隆重,在老辈嘴里,有口皆碑。可说丧事热闹的程度,至今在万州城也是空前绝后的。
爷爷是綦江人,年轻时当船工,闯江湖,只身来到万州,一生在码头,凭行侠仗义,有了人缘,被袍哥万安社推为掌旗大爷。年老时,在二马路聚兴诚银行对面开“涤尘”茶馆,以茶会友,交际社会。而父亲张光泉,却经商做生意,在三马路火烧坝对面,与蔡茂林(京剧院蔡多良之父) 合伙开“共力生”商号,贩运药材、山货、牛羊皮等,销往外地。
张家自爷爷去世后,经济和社会地位,每况愈下。解放初,张家院房屋部分的产权,一半转让给较场坝的亲戚,是外婆的妹妹家,即表叔陈锡光、陈天祥家。五四年,才三十五岁的父亲因公出差去重庆,又突发心脑血管疾病,撒手人寰,留下做家庭妇女的母亲魏芸卿和奶奶,还有六个未成年的娃儿。父亲去世之初,母亲每月在“共力生”商号能领到十五元的生活补助,家里红木家具、派克金笔、瑞士手表、虎皮长衫等,凡值钱的东西全卖光了。我亲眼在家门口,看见母亲将一个传家宝——硕大的犀牛角镂空雕花杯,今至少值七八十万,向一个敲着金属叮当,叫喊收废品的“麻糖匠”,说尽了好话,换了五元钱的一幕,可见一个没落大家庭,留给遗孀和后代的是愚昧和无知!
五八年,公私合营,母亲从业接替父亲,加入企业工作,在当铺巷处的市土产杂货行当了一名小职员,每月三十多元的工资,才把一家人的生活勉强支撑起走。
五五年,张家院房屋产权的另一半,由亲戚卖给牟家,从此,再叫张家院,已名不符实。院子住进两家人,当然,理应改称为“牟家、张家院子”了。当时,私宅除要缴房产税外,空旷的私家地皮,还要缴“地产税”。我家后花园,每年请人帮忙种点瓜果蔬菜。然,一年要缴三十多元的税。那个年代三十多元,相当于今天四五千元,加上缴不起而延误的滞纳金,很快税款对我们这样的家庭,就变成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我家连吃饭都困难,几个娃儿上学读书,除书本费外,学杂费都是全免的。大姐在初一中读书,还享受免费吃学校伙食的助学金。你想想,我如此困难的家庭,那还拿得出钱来缴税呢!贫困,真是要把人逼得去上吊。幸亏我三十多岁的母亲表现坚强,死活把一家人揑在一起,对我们三儿三女不离不弃。誓不愿改嫁,让儿女们受伤害。誓不将娃儿送人,怕造成家庭四分五裂。母亲硬挺着,过举步维艰的穷日子。她竭尽全力,将把抚育我们成长余下的路,继续走下去。
五七年,我妈向政府说好话,求他们,麻烦政府把张家后花园无条件、无偿的没收了。后政府终于同意了。从此,后花园产权变更为国有。不久,政府在后花园修了两排一室一厅套间的砖瓦小平房,由国家经租给十几户市民。八十年代,国家拆了平房,又改建为楼房,直到三峡工程移民时才拆迁。
与此同时,从五几年开始,我妈又将院子张家产权部分的楼房、厢房出租给别人,自己一家人却挤在十多平方米的正房,这样每年可多收入二十多元的房租,以补贴家用。李凤玉家、薛天信家、向兰英家、云阳邬宗岳叔叔邬老汉和儿子邬宗科家等,都曾租住过我家的房屋。
“文革”开始,万州出台与《宪法》相悖的政策。当时极左思潮泛滥,要消灭“私有制”,故将所有由私人出租的房屋,无条件和无偿的全部没收,产权收归国家所有,由国家继续出租和收费。那时,关于这项政策,快要出台时,已走漏风声,凡朝中有人的家庭,当事先获得消息后,均已早早的辞退了自己的租房者,而像我们这样,属于政治上不敏感的色盲之家,最后遭遇的结果是:政府没收了房屋。
幸得中华大地,春暖花开,春天来了,“文革”结束了。“四人帮”倒台后,开始拨乱反正,“文革”的做法,被“三中全会”全盘否定。执政党在前进中犯下的错误,慢慢的,到八十年代初,也有了局部的纠正。如:摘“右派”的帽子,也包括万州没收私人住房,侵占私人财产等。我家被没收的房屋,就在这时,通过活动和说理,最后终于如数归还了。但有的右派,以及万州有些被没收了房屋的家庭,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有的右派,并没有彻底平反,在纠正错误的同时,还留了个尾巴,说当事者当年自己也有过错。有的房屋没收了,于是纠正时,又以种种借口,仍不予归还,至今也是不了了之。
接下来,在以后的日子,张家随着时代的进步,儿女们慢慢长大成人,苦日子终于熬出了头。全家日新月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观,首先大家都富裕起来了,孙子辈都上了大学,母亲活到八十四岁,享受了四世同堂的幸福后,才在新世纪的零二年安然去世。二姐、大姐如今也先后离开人间。
张家院,是一座古老的庭院,冬暖夏凉,尤其是炎热的三伏天,开着大门,通过巷巷,有从苎溪河吹来的穿堂风,就像安装了天然“空调”一样,使人舒适和不会流汗,邻居都喜欢走进这座院子来,搁铺纳凉和打麻将。张家院,一座经历了百年沧桑,曾发生过许多鲜为人知的家庭平常故事的院落,后寿终就寝被拆了。牟家的半边,与政府修的高楼合并。张家也将原砖木结构的半边,改成了两层的砖混房。2002年,等到三峡工程搬迁时,移民局在双河口还给张家三套房,弟弟张清明、妹妹张明惠和我各得了一套。弟弟和妹妹后来把还房卖了,搬到了重庆,我却换房住到了岩上村龙都广场,在岩上村居住了九年,今搬到空气质量较好的大桥溪音乐广场边的丰收移民小区,安度晚年。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万州像张家院一样的宅子有成百上千,他们经历的春夏秋冬、雪雨风霜、曲曲折折、坎坎坷坷、离别与团聚、欢乐与悲伤、荣誉与屈辱、成功与失败、辉煌与倒霉、富裕与贫穷、兴旺与衰落,把连(统统的)已成为与这座城市今天的发展,完全无关的过去和历史,然而,对于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来说,那却是一段刻骨铭心的难忘记忆!
最初的三派(16-3)
万州四九年十二月解放后,为维护正常的城市治安秩序,设立了四个派出所,其中三派设在三马路肠衣厂对面的小巷内,与我家院子对峙,门牌:399号附1号。
三派原是火神庙,住有念经的和尚,德胜镇镇公所曾设庙上办公,五〇年、五一年拆毁被视为封建迷信的庙宇,搬走了菩萨神像后,改作了三派的办公室、寝室、营房。最初派出所是解放军部队编制,实行供给制,人员均在单位吃住,最大的军官称书记,次有文书、管生活的司务长,以及八九个管段的户籍员。三派管九个户籍段(即后来的居委会或分社) 。我家住地,属五段。瀼渡桥、陆家街为九段,营盘、易家庄为八段,车坝(后为和平广场)、 烂马路(后称复兴路)、 月亮石、瓦房街(后称和平路) 为七段,三马路二小处为四段,大桥头处是一段,马伦岩、棉花地、民主路、沟里头、较场坝等处,也分属某段某段。
刚解放,三派里驻扎有部队,至少两个班,与派出所干部同一个食堂开伙,当兵的住营房,吹起床号,在露天操场摆席,窟(蹬)着站着吃饭。派出所巷巷的马路边,是两扇透明的木栅栏大门,由部队哨兵持枪二十四小时把守。大门口顶上,有一间十几平方米悬空楼房,用来关押犯人,上下时用活动楼梯,不用时楼梯倒放在一边,主要是规避犯人逃跑。
三派巷内,只有我家可随便进出,其他的人要说明情况才得进去。当时户籍管理很严,公安机关随时都有可能突然袭击,敲各家的门查户口,即使解放了,老百姓还是习惯旧称,把查户口叫为“清乡”。如果查出那家有来历不明的可疑人,都要带回派出所受审。因此,老百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来客了习惯带户口簿,主动先到派出所去登记,尤其是晚上,群众到三派登记来客的比白天多,派出所放一张桌子在二门口,由户籍员轮流值班,在门口接待群众。另外,晚上十二点圆钟前,属地各家栈房,也必须将当天住宿登记簿送到派出所去,接受查阅和备案。
曾记得,最早管五段的户籍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靓女,穿着威武笔挺的公安解放服,胸前除佩挂有公安标致的布徽外,还别了支自来水钢笔。她叫冯德英,因我奶奶的妺妹(二姨奶) 嫁给塘坊行医的冯家,故冯徳英常到我家院子来串门,喜欢给老辈聊天,认亲戚,肚子饿了,或嘴馋了,就在我家找吃的。也可说明那时的公安干部与群众相处很融洽,能够和老百姓打成一遍。冯户在段里也作了许多让人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好事,比如:说服有两个及以上右客(老婆) 的家庭,依法重组;让一些年轻的家庭妇女解放出来,到段上参加社会活动,到合作社、国营单位参加新民主主义建设;取缔旧时不讲科学的接生婆,培训有文化的新人,建接生站,推行新法接生;打苍蝇,灭“四害”,打扫街道卫生,美化环境;尤其是张家长,李家短,婆婆妈妈的家庭纠纷、邻里纠纷等,她都出面以很艺术的方式,进行调解。她算是新中国初期的社会活动家。
三派的其他户籍员,也爱到我家院子里来耍。打狗运动时,每天数以百计的恶狗被除,狗尸一般就拖到郊区农村去深埋。有几个胆子较大的户籍员,违反纪律,悄悄的偷几只死狗,摔到我家后花园(派出所后花园与我家一墙之隔),剐了皮,架起砖头,临时砌成灶,用柴火炖起美食。后调市公安局工作的张德培,与我们认本家,许多年后,见到我,还当着我娃的面弹“老弦”,说:“你爸,诨名‘大饼’ ,小时候,我们当叔的可没有少抱他哟!”八段户籍员邓叔云,当年还是个未婚的小伙子,后与易家庄我二姐奶子家大女儿万良英结成了夫妇,旋万良英早逝于万州流行的肺结核疾病。
记忆深刻的是:每年一到春节,三派可热闹了,各段居民的龙灯队、腰鼓队,以及学校、工厂、机关团体组织的文艺队,舞着龙灯,踩着高跷,玩着狮子,划着彩船,打着腰鼓,敲着连筲,还有活蹦乱跳的车车灯,像潮水般,络绎不绝的涌进派出所巷巷的院坝里来,放火炮(鞭炮) ,高歌猛叫,给三派拜年啰!这说明人民群众当年对公安的拥戴、认可和尊敬。
三派户籍员的人事变动,发生在“三反”、“五反”运动之后。搞运动时,深更半夜,我家还听到从隔壁派出所院子里,传来的吊打惨叫声,据说当时逼供信,还施行了“鸭儿凫水”,又听说书记自杀了,有户籍员入狱了。不久,所里又增添了几张陌生的新面孔,有的户籍员调走了。常来我家的户籍员,也不来了。即使遇见很熟的户籍员,他也缄口不语,守口如瓶,讳莫如深,自始至终,从不向外透露其细节和真情。等我们长大后,参加了工作,才知道社会的深浅,才知道中国搞运动的残酷,尤其是五七年的“反右”,人整人,受伤害的是一些能人和能人的家庭。
回想最初的三派,解放之初,的确作过许多利国利民的工作,干过大事,为人民公安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如:取消旧时夜间打更报时和防火防盗后,建立了由居民组织的夜间巡逻队;宣传新《婚姻法》,打击取缔害人的“一贯道”,斗争恶霸地主和有劣迹的保甲长,动员群众送丈夫和子女参军到前线去抗美援朝;沿街拉着大板车打狗,为城市宁静和防疫作贡献等。市民有口皆碑,不会忘记这段历史。
六十年代初,三派腾出地皮盘,为附近缺房单位建职工宿舍,自己搬迁到福音堂巷巷的后花园办公,人民公安为人民在新址再立新功,那将是后话。
毛妹倒粪 (16-4)
万州这座积淀厚重历史文化的古城,过去老城区每天早晨那点不好说的事,如今终于退出历史舞台,并从民众息息相关的生活中说“拜”和消失了,那就是家家在大街上,刷刷刷涮尿罐的事,当年真是城市的一道风景线。
万州各街道,除环城路是清代及以前建设的,其他均兴修于民国年间。家家住宅修建时都没有考虑和设计茅厕(音屎,多音字,即厕所) ,从古到今习惯了用陶瓷做的尿罐和夜壶排泄大小便,即万州人说的屙巴巴(有这个字,半包围结构,一个尸,下面为巴,电脑打不出来,此以同音字替代) ,相当于武汉人用木制的马桶,在汉口早晨也有万州同样的景观。
你不要说,粪便在那个不使用化肥种田种地的年代是十分精贵的农家肥。乡下农民天不亮,地不亮,天才麻麻亮,就挑着粪桶到城里来收粪了。热天四五点钟,冬天五六点钟,吆喝“倒粪啰!倒粪啰!”刷刷刷……刷刷刷……,用竹制尿罐刷把死劲涮尿罐、夜壶的声音,连绵不绝,此起彼伏,它标致着城市新的一天生活和工作开始了。倒尿罐打破了万籁倶寂的城区,复苏了包括人在内的生灵,鸡叫,犬吠,也接踵而来,古老万州由此升腾,迎来黎明。
我家住三马路五段,属新桥分社,家里也没有茅厕,每天同样要享受这种待遇,和成千上万的家庭一样,参加这项不能省略的活动。在我们这个地段倒粪的,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性农民,个子很高,体形硕大,但有点傻乎乎的,见人高兴时就隙起黄金牙趴(齿) 笑,有人趁他不注意,悄悄把他收的粪偷倒走了,就沮丧的窟(蹬)在墙根呜呜的哭。那家生病了,那家是老人,提不动尿罐、夜壶,他都心知肚明,搞得清清楚楚,并亳不犹豫,主动帮助别人克服困难,无偿的到别人家里把尿罐、夜壶倒了,还涮得干干净净后放回原处。杲杲(万州人也说“要板儿”,即有时)还从乡下,挑点瓜果和新鲜蔬菜,分送给他倒粪的各家,算是对粪主的一小点和象征性的回报和答谢。
我们都不知道倒粪农民的姓名,也不知道他是那个乡那个村的,结婚没有?家里有几口人?每年收成如何?然而也没有必要去查户口,把这一切搞清。于是多年来,大家只晓得叫他“毛妹”,整条街一说“毛妹”,就是“毛妹倒粪”。毛妹倒粪,从他青年时代开始,一直倒到中年,日日天天,下雨刮风,打霜落雪,从没有缺勤和间断过,总共二十多年,直到农村农民用省事便捷又高产的化肥了,人屙的巴巴,无用了,失去了价值,不值钱了,而且还成了有碍环境的污染物后,毛妺才消失在我们公众的眼皮和视线下。毛妹是中国勤劳农民的典型,忠厚朴实的品质,像鲁迅笔下的闰土,憨态可掬的仪表,又像鲁迅笔下“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画圈圈时的阿Q。至今,对于熟悉毛妹的乡邻,我相信一定还会时时想起他,并回忆起万州倒尿罐的历史和文化。
接下来,关于倒粪的往事,我还讲几个小故事:
一是,三马路整条街只有三个公厕。公瓦溪、邮电所旁的巷巷、三马路(新桥) 粮店旁水巷子等三处。当年有农民搭棚棚二十四小时在那值班看守,粪池还是加了盖,上了锁的。个别单位和离街较远的深宅,也有茅厕或粪坑,农民会定期去舀。水巷子茅厕有次垮塌了,石条还压死了两个正在解手方便的市民。万州城区马路两旁,是设有很深很宽的下水道的,人下去可以弓着腰穿越,因此,下大雨不会出现城市内涝,加上当年生活污水也因没有粪便渗入,顺下水道流入苎溪河和长江后,便自然净化了。包括当年的城市垃圾,在没有塑料袋的时代,从里面是找不到金属、玻璃、电池、布筋筋、破鞋废纸(因都卖废品了) 和剩菜剩饭的,更没有地沟油抛扔(每月才供应二两油) 。在垃圾中,充其量是一点瓜果蔬菜皮皮和动物的毛皮和骨头而已,且还动员居民、学生和单位职工,星期和星期六休息时,义务劳动,把它送到乡下去作肥料,此作法,为农民节约了劳动力,当时非常受农民欢迎。
二是,六一年,读初中时,今位于白岩路处的初六中(原豫章花园,亦称豫章中学,曾为幼师及德奥中学,今万二中初中部) ,老师和学生的茅厕是分开的,老师伙食开得好,茅厕臭气冲天;学生吃得差(孬),天天顿顿包白菜老叶子、边叶子熬汤,没有一点油水,其茅厕太环保了,一点味道都没有,巴巴屙出来,跟猪屎牛屎一样,晒干了可作柴烧。今想起来,当时的不平是错误的,应该说在那个年代,有这样的差别,非常正常,谁叫发生三年自然灾害呢!
三是,六几年,有一次,几个老辈在一起打新麻将,规则是:兴数“断、缺、平、将、一般高”等几个明堂的翻,“二、五、八”为“将”,也兴“东南西北和中发白”,本风、圈风都有一翻,“对”两翻,“凑一色”两翻,“清一色”四翻,五翻满罐,一角钱一翻,二角钱两翻,三角钱三翻,输角角钱,熬了几天几夜,四圈四圈的打,打得难解难分,早有人昏头昏脑,突然有一人站起,匆忙离开位子去坐尿罐,大叫了一声:“满了!”其他三个老婆婆(老娘) ,吓得脸青面黑,冷汗直冒,又有人惊讶的叫道:“嗳!那个,那个满了!”随后,坐在尿罐上的婆婆才补充说:“尿罐满了。”众婆婆面面相觑,虚惊一场,结果,大家一阵哈哈。
万州旧城,过去发生的一些往事,像烟云般一闪而过,没有留下踪迹,至今回忆起来,还觉得有滋有味,十分有趣。
北山观挂红球
万州旧时娃娃儿的装束::长衫戴有钉钉的帽,形象的称为“瓜皮帽”,亦称“地主帽”。中老年人,喜欢用白、青、蓝布的长帕子,包裹脑壳。老娘裹的小脚,穿三寸金莲,还缠绑腿,走起路来特精神。且年轻人,爱好,剃了头,还要擦油,脑壳从剃头铺出来,油光水滑的,毛发从两边分,像两扇飞机的翼,中间直直的一道“虹”(万州话误读为“杠”) ,贼亮贼亮的,蚊子(万州人对苍蝇的他称) 爬上去,都要拄拐棍(杖) ,太滑了。万州人给这种头型,取了个非常动听和贴切的名字,叫“飞机头”(自电影《抓壮丁》上演后,改称“王保长头”) ,有人为了讽刺这种头俗,编了首儿歌,请娃儿唱出来,打击它,曰:“飞机头,二两油,北山观,挂红球。”意思是:“飞机头,你别臭美,其实大家见到你,就像躲警报,轰炸的敌机来了,很恐怖,你多可怕呀!”
原来,万州“北山观挂红球”的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小日本侵略中国,行至四川,被天然屏障——巫山山脉和长江天堑阻隔,四川便成为中华抗日的避难地和提供有生力量、仁人志士的大后方,于是日本恼羞成怒,想到了用飞机轰炸。于是,就有了万州在北山观挂红球,西门坡廖家院子(廖明远家) 右侧,即市公安局后面一瞭望亭(哨)上设置拉警报器(其他地方也设置有) ,邑人叫“拉警报”或“拉谓失”(注:抗战时,言“警报”,抗战后,对内再响起警报时,称“拉谓失”。“拉谓失”一是遇城区出现火灾,鸣笛呼叫,发生险情,赶快抢救;二是中午十二点、晚上九点,鸣时,叫市民吃饭和睡觉休息。“拉谓失”的习惯延续到六十年代初,今只在纪念国史上的“万县九五惨案”时,每年在当天拉一次) 。于是,又出现“跑警报”,方言又云“条警报”,别称“躲警报”等,这些含典的,又只有万州人才听得懂的说法和新名词。万州“跑”、“条”,表达的词义是事情“急促”,即遇到了紧急情况。而“躲”则含“怕”义,“不躲你”即“不怕你”。尽管,这些词汇,是历史,是往事,甚至是国耻,而且早已消亡,然,只有重温时,才能不忘过去那些符合于当时时代背景的伤痛。
北山观,是旧万州城的至高点,在城里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清晰看到它的存在,凡得到万州另几个山头,如:天子城、白虎头、翠屏山等瞭望哨(台),发出的烟火警报,以及地方政府防空委得到了上级空袭的情报后,便迅速用挂“红球”为信号,同时,拉响西门坡全城都能听到的警报,通知市民赶快撤离,躲进防空洞或相对安全的避难所,等空投轰炸结束和飞机飞走后,再挂“绿球”,向市民宣布,解除警报。
万州从1937年8月l日成立“防空委”,始对市民进行防空知识的宣传和实际的演习。自l938年10月l1日起,首次领略了日机轰炸,到l944年9月最后一次投弹,小日本狂轰滥炸万州45次,出动飞机679架(次) ,投弹2353枚,炸死邑人l343人,毁坏房屋和设施不计其数,帯来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失,无法估量。最惨烈的一次,发生在日,日机突然出现,共62架,给挂红球和拉警报,造成“措手不及”,敌机向城区40多处投弹327枚,炸死邑人325人,炸伤邑人273人,其中,天生桥附近防空洞中弹,王家坡垛垛石炸塌,造成洞中人窒息和石头压死,达数十人。同时,据《万县市志》记载:“西山公园从佛学社到桂花林、百骨塔附近尸横遍地,树上挂着残肢断骸,五脏六腑,目不忍睹……”。我家外公在西山公园附近开茶馆和栈房,那次轰炸,家里其他人都躲进了防空洞,外公怕家里房屋和财产受损,不愿躲。他用几十床棉絮,放在八仙桌上,自己藏在桌子下,结果一颗炸弹落到屋顶,穿通后,炸飞了棉絮,自己却安然无恙,侥幸捡了一条命。
此外,另一次,我刚出生的大姐还是一个婴儿,北山观挂红球,西门坡响警报,父母亲抱着她渡江过河,躲到人口稀少,建筑物不多的陈家坝大弯山洞里,日机在空中盘旋,寻找投弹目标,她在山洞里哇哇的大哭,其他惊魂未定的妇老乡亲,一致细声细气的呼吁道:“卡死她!卡死她!”我父母跪着向大家求情,请原谅一个不懂事的幼小生灵,给众人帯来的安全隐患,等警报解除后,人们一声叹息,受了虚惊。
抗战中,北山观红球和西门坡警报(即万州人惯称的“谓失”) ,的确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也救了不少老乡的命,而且当年城区有可容纳众多人的防空洞、避难所,总共l30多处,但人们仍然莫得安全感,一说跑警报,就像中国成语“谈虎色变”一样,“谈日色变”、“谈轰炸色变”。提心吊胆的万州人曾用民谣形式,形象的描写过市民对轰炸的惧怕和恐怖,曰:“摩登跑警报,脸上擦些雪花膏,太阳出来块块掉,警察警告她放目标!”也是,真该死劲的骂小日本,连民众的正常生活都不能开展了,也太可恶了!太可恶了!万州人自古与小日本无冤无仇,也从未糟你惹你,凭什么肆意在我们土地上作威作福、作恶作践作孽,知道给多少家庭帯来了痛苦和灾难吗?万州那些被残杀的人谁来抚恤?损失的财产谁来赔偿?帐算到你小日本头上,仅是一句话,连欠条都不打,写在瓜瓢上,水了,永远不来还!小日本真是心安理得。
历史,尘封的历史,揭开它的面纱,叫人捉摸不透,不可思议!
长寿老人李青云 (16-6)
民国20年(公元1931年)9月20日下午,一位年纪为253的高寿老人,应国民革命军第21军3师师长兼万县市市长王陵基(号方舟,乐山人,驻万任职5年之久) 的邀请,从开县来到川东门户城市——万县市作客,住在环城路李家花园(即原小万县市政府大院旧址,今已淹没)。
这位老人,名叫李青云,又名陈荫昌,生于清代康熙十七年八月十四日(公元日),籍贯不详,一说长江小河方面人,叧一说是上海人或云南人,清嘉庆十几年,即130多岁时移居开县。
李青云老人,虽253岁了,外表看上去却很健康,一副高寿模样。他身材高大,两耳长垂,面色微黄,脸带润色,胡须不多,说话声音洪亮、明了,走路步履稳健。老人头戴大红结钉钉的瓜皮小帽,身着青布长袍,套一件天青宁绸的、铜纽扣的、无衣领的大方马褂,脚穿白布袜、青缎鞋,右手的指甲甚长,牙齿已三长三落。
老人没有文化,不识字,l3岁随人采药,曾经陕西、甘肃、新疆,到过伊朗、印度、越南等国家。壮年时代,曾遨游过岭南、河北、长江两岸的各名山胜地。清嘉庆年间,白莲教入川,他结识了东乡农民起义军白衣号领袖王三槐,与王交往友善。他十分同情和爱惜王三槐领导的义军,但他又认为王三槐等人举事反抗朝廷不会成功。据开县老辈传言认为:老人可能是白莲教遗部,也可能是太平天国石达开旧部,为避清政府搜捕,才谎称有超百岁高龄,以掩人耳目。
老人一生先后娶过l5个(一说24个) 妻子,前l4个妻子已先后离开人间,其妻们的寿命均在60岁以上,最后一个生活在他身边的老妇,是他的第l5个妻子。
老人平常寡言少语,不吸烟,不喝酒,吃东西不拘荤素,只是不吃厚味食物。他每餐一碗饭,从不多吃。他呼吸系统功能特别好,不吐痰,晚上睡觉侧卧,闭嘴,用鼻子出气,不打呼噜。白日也不睡觉,坐时姿势端正,从不歪歪倒倒,并可彻夜正坐至天明。
当《万州日报》记者询问老人养身和长寿的密诀时,老人回答说:“只一‘静’字,凡事不必回思,遇事简单处理,不存介心,则自长生也。”意思是人只要心宽,做到与世无争,定能长寿。老人还说,尽管他已253岁了,间或能入山采药。并说在他们当地还有3位比他年少的长寿老人,年龄都是200多岁。随后,李青云老人与《万州日报》记者和同去采访的友人合了影。
李青云老人因长寿闻名于世,清朝曾有各地督办、巡抚等官吏,给他赏赐象征高寿的龙头拐杖等物品。民囯年间,蒋介石和南京政府其他要员,共40多人,向他赠送过纪念品多件,并准备由政府为他出一本记载他长寿的专册。与此同时,还有一些象湖南省长老会这样的组织,向他发出欢迎他去作客的邀请,只是他未答应去。
后来,由于新旧社会的交替,档案资料的散失,开县这个世界罕见的寿星李青云,究竟活到多大的岁数才去世,尚没有留下准确的文字资料可查,今仅据《开县志》记载:“老人卒于l933年,葬在开县长沙镇狮寨村。”但有一点可以说,就l93l年《万州日报》报道的已知老人活到的年龄253岁而论,也完全称得上是寿命超“吉尼斯纪录”的人,是人类已知高寿的世界之最。
“九五惨案” 始末 (16-7)
“九五惨案”, 在中国现代史上又称“万县惨案”,是英帝国主义兵舰70年前炮轰无辜万县(今万州) 人民,犯下的震惊中外的血案。
1926年6月l3日,英国商船“滇光”轮,在万县箱子石浪沉木船1只,造成何兴泰、刘吉伍、张志大、王素云、傅云生5名万县人落水死亡。7月8日,英国商船“万流”轮在丰都立石镇浪沉木划子l只,造成杨森军部六师营长田雨亭、勤务兵张复初、田云和商会杂役张二等4人溺水死亡。8月2日,英国军舰“嘉禾”号先在万县涪滩浪沉木船l只,致使杨森军部十师差遣张海瀛、士兵覃邦良和崔英保3人被淹死,4860元公款沉没江中;旋后,又在万县白水溪(今属新田镇) 浪沉木船l只,致使杨森军部十师差遣崔英瑞、船主秦大志两人被淹死,2000元公款沉没江中。更为严重的是:8月29日上午l0时,英国商船“万流”轮到云阳后,杨森军部押送军款回万县的官兵,驶木船两只、木划子l只前去搭乘,将要接近时,该轮故意加快马力,把3条船只浪沉于江心,致使上尉连长夏云奇、少尉排长良明忠以及56名士兵遇难,并沉没枪支56支、子弹5500发、现洋8. 5万元。事件发生后,“万流” 轮不设法抢救,草菅人命,汽笛长鸣,扬长而去。
当天,“万流”轮停泊万县港口后,杨森派轮船检查长带兵8名,上船质询,冷不防停泊在“万流”旁的英国军舰“柯克捷夫”号,突然开枪掩护“万流”轮逃离万县,并当场打伤杨森的士兵两名。旋即,杨森闻讯,非常气愤,下令宪兵司令于渊帯手枪队l个排,在港口将另两艘驶来万悬的英国商轮“万县”、“万通”扣留。接着,杨森致电向重庆英国领事卢思德提出严正抗议,要求惩办祸首和赔偿损失。英国领事卢思德接电后,即赴万县谈判。
9月l日,杨森与卢思德的谈判在万县邮政局会议室举行。谈判中,卢思德态度蛮横,他不仅不愿赔偿,不愿道歉,反而暗地策划以武力夺回被扣商船。
9月2日,在万县作杨森易帜北伐工作的朱德、陈毅,同万县各界代表50多人,在县图书馆召开声讨英帝国主义罪行的预备会。会议由陈毅主持,朱德担任主席。9月4日,万县数万群众拥进西较场集会,声讨英帝暴行,并在会上成立了“万县英轮惨毙同胞雪耻会”,向全国发出由陈毅等人起草的通电《万县雪耻会宣言》,提出不为英国人服务、不与英国人经商,要求惩办肇事者和对中国进行损失赔偿的“六不主义”和“六大要求”。
9月5日,英国驻守重庆的军舰“威警”号开抵万县江面;在宜昌改装后的英国商船“嘉禾”轮,架着机枪、大炮,载着大批弹药,也开抵万县江面。当天下午4时许,“嘉禾”轮与停泊魏万县江面的英国军舰“柯克捷夫”号,同时向被扣商船“万通”轮夹靠,妄想用武力刧走。此时,中英双方士兵在轮船上短兵相接,中方30多名官兵壮烈献身,英方“柯克捷夫”号副舰长达尔礼及l0多名士兵被击毙,“万通”轮未能劫走。下午5时许,英国的另一艘军舰“威警”号丧心病狂地向万县城区两岸居民住宅和街道炮击,两个多小时共发炮弹300多枚,霎时,万县全城火光触天,瓦砾遍地,血肉横飞,哭声、叫骂声、寻子唤母声响彻城区,杨家街口、南津街、真原堂(法国天主教堂)、南门口等33处遭炮击,死亡604人,受伤398人,房屋毁坏上千间,直接经济损失折现洋2000万元以上。英舰炮击时,宪兵司令于渊率部开炮还击,但由于武器落后,阵地距英舰过远,未造成对敌威胁。英舰炮击后,撤离万县县城江面,退至下游郊外聚渔沱、红沙碛一帯躲避。至今,“九五惨案”虽然过去了70个年头,但“九五惨案”的历史创伤,至今还留在具有反帝光荣传统的万县人民心里,永远挥之不去,不能忘记!
民国年间闹“神兵” (16-8)
民国年间,川鄂边境战祸连年,军阀割据,横征暴敛,民不聊生。
相传民国9年(l920年)夏,万县边境与湖北利川交界处的黑洞,有个小姑娘见到一位神仙,神仙叫她号召人们起来反抗军阀,消灭苛捐杂税,并教她配制了一种“神水”,给起来反抗的人喝,喝了便刀枪不入,勇猛异常,这就是“神兵”,又叫“菩萨兵”。“神兵”的首领袁书绅,自称玉皇大帝。他与同伙向延稚以神道聚众,传授反苛捐杂税、反军队、反外国传教士的教义,同时帯领道友、农民抗官拒税。官军得知,派兵围剿。“神兵”借机揭竿而起,屡败官军,还攻克利川县城;不久,官军夺回县城。“神兵”退回黑洞,倚仗险恶地形,占山为王。同年冬,“神兵”积蓄力量,东山再起,出其不意的攻打万县“市郭里九甲、十甲”(今谋道、马头、马头、走马) 一带。
次年春,“神兵”6千多人,在袁书绅、向延稚率领下,佩带标记、符号,手持大刀、长矛、竹竿,浩浩荡荡,向万县城区推进。当时,驻县川军第六混成旅旅长邱华玉闻讯,派上校团长魏楷带兵到走马、新田、五桥等处防堵。川军在赶场坝与“神兵”相遇。“神兵”见官军,先是跪下祷生,哼咒语,接着便揺写有“不应忘,同普天下太平”的小旗子,勇往直前的喊着:“弹不入身”、“刀枪不入”的口号,直扑防堵官军。官军见“神兵”威武气势,吓破了胆,不战而败,往城里仓皇逃命。“神兵”兵不血刃,分两路,一路由新田到白水溪顺江而下,一路由五桥到陈家坝渡江,各路3千多人,乘胜追杀官军入城。
3月5日中午,一路“神兵”抵达万县码头海关趸船,接着,占领南津街及西山一帯,一些真以为兵从天降的地方官员,一见“神兵”连忙磕头求饶,结果被砍死。“神兵”在占领区、在各军营,到处仔细搜捕官军,见穿军装者皆杀,未及逃窜的士兵2百多名,均被杀死;凡搜到的军火、鸦片,全部被“神兵”倒进了长江。
3月6日,当另一路“神兵”也赶到万县城时,“神兵”骁勇者1百多人,开始攻打南门。缩进城门的官军,在城墙上用炸弹、机枪、步枪不断向“神兵”开火,一些“神兵”中弹倒下,官军才发现“神兵”并非刀枪不入。
3月7日午前l0时,在“神兵”攻城同时,邱华玉从梁山(今梁平)、云阳调集的军队已赶到万县。他派新到团长钟和光带兵出城镇压“神兵”。“神兵”与官军在城下展开了激烈的刀枪巷战。至傍晚,“神兵”伤亡惨重,倒毖在血泊之下2千多人,“神兵”残部被迫撤离城区,后经陈家坝退至龙驹。3月13日,当官军团长魏楷带领l千5百人到龙驹抄剿时,“神兵”已不知去向。
后来,“神兵”活动于长江南岸各乡间,官军邱华玉离任,川东安抚使刘佛澄带兵清剿,直到民国10年(l921年)夏天,官军才完全平息了这场战乱。在万县城区战死的几千“神兵”,事后皆由反动统治者集中葬于鸡公岭一棵黄葛树下,竖有“倒碑”,被称为“神兵坟”。这便是今“倒碑黄葛树”地名的由来。
这次“神兵”活动,实质是川鄂边境农民反封建、反压迫的一次起义的尝试。斗争虽然失败了,但它的影响却波及到开县、巫山、石柱、忠县、丰都等许多县,斗争持续20多年; 尤其是“神兵”敢于斗争、不畏牺牲的精神一直为后世所传扬和赞赏。
文化名人方敬 (16-9)
方敬,原名方家齐,笔名远兹、杨番、一无等,重庆万州人,何其芳妹妹何频加之夫,现代著名诗人、散文家、文学翻译家、教育家,祖籍重庆奉节,l9l4年4月26日出生于万县县城一个商号管账先生的家庭,4岁开始识字,6岁进私塾,同年丧父,从此与母亲相依为命。
l926年进新式学校——万县县立第一高小学习。次年,考入初级中学,在一位外籍教员引导下,开始接触新文学。l928年,怀着开拓视野、增长见识的热望,说服母亲,转到重庆上学,此间受到“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洗礼,求知欲和爱国心迅速萌发,最喜欢读的是郭沫若、冰心,以及泰戈尔、歌德等的诗歌。
l929年夏,与何其芳等人结伴到上海,考入吴淞中国公学预科,这所学校环境颇宽松。他见何其芳那样倾心读诗写诗,也试着写作。预科毕业后,因生活无着落,没有继续深造,辍学了回到家乡万县。l932年间,先后在万县中学和垫江中学任敎。l935年,在北平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攻读英国文学。参加过“一二·九”学生运动。
在30年代前期,他开始了诗歌和散文创作,相继在《文学季刊》、《文学月刊》、《新诗》、《大公报》副刊、《文艺》等报刊上发表作品。
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借读于四川大学外语系。l938年,在成都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任四川大学文学院党支部书记,是地下斗争中受表彰的模范党员。同年,在成都加入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与何其芳、卞之琳、朱光潜、谢文炳等合编《工作》半月刊,宣传抗战,针砭时弊,伸张社会正义。
l939年,他大学毕业后,与作家李广田、陈翔鹤等同在一所从山东流亡来成都的学校——四川罗江国立第六中学四分校执教,奉中共川康临时工作委员会指示,在这所学校建立了党组织,并与李广田、陈翔鹤编辑文学刊物《锻冶厂》。
l941年春,“皖南事变”发生后,国民党反动派掀起反共高潮,他由成都疏散到昆明,在南清中学和昆华中学执教。不久,奔往桂林。次年在桂林创办《工作》社,出版《工作》文学丛书,并积极参加抗战活动。l944年,湘桂撤退时,到贵阳,在贵州大学历任讲师、副教授,同时主编《大刚报》的文学副刊《阵地》,发表抗战文学作品。
抗日战争胜利后,与潘家洵、吕荧、祖文等主办的《时代周报》树“争和平,争民主,反独裁”的旗帜,触怒了反动当局,险些遭遇毒手。l947年春,根据党的指示,他从险恶的处境中转徏重庆,在文艺界和教育界上层人士中开展统战工作,并在重庆国立女子师范学院、重庆大学、相辉学院执教,任教授、外语系主任等职。这一时期,他出版的诗集有《声音》、《行吟的歌》、《受难者的短曲》,散文集有《保护色》、《生之胜利》、《记忆与忘却》等。重庆解放后,他一直在西南师范学院(后为西师大,今西南联大) 工作,是从事英国文学史、英国诗歌、英国散文、翻译、中国现代文学等课程的教授,历任外语系主任、教务长、副院长、党组副书记等职务。长期担任四川文联副主席和中国作协四川分会副主席(顾问)、重庆市文联和作协主席。是重庆市诗歌协会会长、重庆诗刊《银河系》主编之一、大型文学丛书《抗日战争时期大后方文学书系》副主编、多届重庆市人大代表。参与编纂《汉语大辞典》,主编过《杨吉甫诗文选》。
l952年,曾参加亚太和平会议的工作。l984年,与另两位作家一起,应英国英中文化协会邀请,出席第6届作家节在伦敦举行的国际学术会和英国诗会成立75周年纪念会。l985年,在校开始任中国各体文学硕士研究生的指导教师。l988年,获首届四川郭沫若文学奖、第2届四川文学奖和荣誉奖。l989年,他的诗集《拾穗集》、《花的种子》获重庆市建国40周年文学奖。l992年,获重庆市建党70周年征文奖。l996年3月l7日,因年老患多种病在重庆去世,享年82岁。
他一生文学成果丰硕,除前(上) 所叙过之外,诗集还有《飞鸟的影子》,散文集还有《风尘集》、《花环集》、《何其芳散记》(与妻何频加合著)、《方敬选集》,以及翻译著作《高楼赋》、《祝愿赋》、《生命赋》、《季节赋》等多种。
他的诗歌、散文、短篇小说、翻译文学等作品在文学界广有影响。诗作《拾穗集》中的《草地》、《鼓浪屿》编入《中国当代短诗萃》一书,该书评介他的诗:“他用‘汗与心结成’的诗的‘谷穗’,精神的‘桂花’,能给人以耕耘的喜悦,生活的芳香。精巧、婉曲、朴素是他诗的主要风格。”同时,他的诗作曾被译成英文、俄文、日文,并编入海内外多种中国新诗选本,前苏联汉学家契尔长斯基在《战争年代的中国新诗》中多处论及他的诗歌,瑞典汉学家马悦然在关于l900—1949年时期的中文学论著中对诗集《行吟的歌》进行了评论,日本汉学家秋吉久纪夫翻译介绍并研究了他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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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埔教官杨秉离 (16-10)
杨秉离,又名杨有烈,重庆万州人,教育家和诗人杨吉甫之兄,著名黄埔军校教官、国民党少将级军官、军事活动和教育家、政治活动家。1900年出生于万县白羊乡(今白羊镇) 安全村柳树湾一个有20多石田(旧时以产计田,石为出粮的数量) 的自耕农家庭,祖父教学,父亲种田,家境富裕。
他从小参加牧羊、打柴等劳动,9岁时,母亲去世,父亲续娶后母,自己一边劳动,一边断断续续习读古书。1919年,考入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后称万县师范学校) 预科,次年后转入本科学习,1924年夏在校毕业时,因名列第二名,留校服务。不久,由学校向刘湘善后督办请准旅费,派他前往北京、天津、上海、武汉等地考教育。考察归来,在北平民国大学读书的兄弟杨吉甫(李大剑、鲁迅的学生) 帮助下,考入陕西国立西北大学学史地。1925年,因战,西安方向交通梗阻,家音数月不通,他转学北京,不期邂逅相逢重庆丰都籍留日回国休假的学生隆准(建国后在西昌技专教书) ,便随隆准一道去了日本。
1926年,在东京由重庆巴县人石青阳先生(1935年病世后,南京政府追赠为陆军上将) 保送入东京陆军学校,为19期学员。同年10月,在东京加入国民党。1928年夏,日本侵华,占领济南,他与同学们义愤填膺,毅然退学回国,赴南京请求参军抗日,被南京当局派往黄埔军校任该校第6期学员的少校教官。同年10月,日本为对中国进行军事威胁,便邀请南京国民政府参观秋季军事大演习,国民政府派行政院副院长冯玉祥、参谋长熊斌、上海兵工厂厂长张群、军校训练部主任王右瑜、第五师旅长胡祖玉组成赴日参观团,他因懂日语,从黄埔军校抽调出来随团出访。在日本门司登陆后,受到孙中山先生的日本朋友梅屋庄吉的热情招待,同年底,南京国民政府组织参谋本部,他为了读书深造,便到该部供职。
1929年,爆发蒋冯战争,冯玉祥在京汉线上发起向南京进攻,他从南京参谋本部调往何应钦开封行营供职。战争结束,调回参谋总长朱培德部。1930年,冯玉祥、阎锡山向南京用兵,他调陇海路列车行营。随后,被派往日本陆军大学深造。在日期间,曾为国民政府出访日本的军政部总务厅长潘竟、陈诚当过翻译,搜集过一些日本国势的调查资料。次年,“九一八事变”,日军侵占东北领土,他无心继续在日读书,便归国回参谋本部,准备抗日。此时,他兼任炮兵学校观测教官,同时为毫无抗战准备的国民政府提供了研究抗日对策的重要资料,使国民政府有了对比敌方的人口、兵源、粮食产量、交通工具等方面的参数。
1933年,新疆政府,金树人出走,马仲英与盛世才争夺地盘,国民政府派参谋本部次长黄慕松任新疆宣慰使,他因与盛世才有旧交,亦被随调新疆任宣慰使署上校参谋。不久,新疆问题得到解决,他随黄慕松飞回南京,国民政府委任他为行政院设计委员,专门编制建设新疆的方案及探讨边疆少数民族问题。
1935年,国民政府蒙藏委员长石青阳在上海因病去世,由黄慕松继任委员长,他应黄之约,任蒙藏委员会总务处第一科科长,后兼代理总务处处长。此间,曾参与处理少数民族有关问题。1936年,“两广事变”,余汉谋倒戈,陈济棠逃往香港,囯民政府派黄慕松任两广省主席,余汉谋被任命为广州绥靖主任,他随黄慕松赴粤,任省府参议兼省营工业监理委员会秘书,并经常代行秘书长核阅省府一般公文,以及主编粤省《三年政治建设计划与经济建设计划》。此间,他历任少将高级参谋、训练班少将总务组长、军管区少将总务科长。
1938年,调任重庆行营总务厅第二科少将课长。不久,调任军政部军务司少将部附,专门负责整理长江沿岸的要塞及战时迁往万县的青岛海军学校校务。1940年秋天,国民政府为保障部队实物补给,以期改善士兵生活,成立川康军粮局,何应钦推荐他担任局长。抗战中,原军粮每个士兵一天20市两(旧制),士兵吃不饱,他任职后,即报请军政部批准,增加到24市两,可是下面贪污成风,士兵还是吃不饱,为堵塞漏洞,他亲到部队点名核实人数,如人数不足,就扣除上月多领的粮食,照实有人数发给。军粮局成都第一仓库库长袁斌如因工作马虎,粮食糜烂甚多,他将袁拘禁3年。兵役署署长陈泽润,采取各种手段贪污军粮几十万斤、军饷几十万元、寒衣费几百万元,使得士兵饥不果腹,冬天还得穿短裤,他得知后,即报请兵法总监部,在重庆珊瑚坝将陈正法。四川省粮食部部长杨全宇高价盗卖粮食,军粮不能按时发给,经他等检举,亦枪决于重庆珊瑚坝。川康粮食局涪陵第18仓库库长张整钧一贯贪污,他多次教育无效,将张在涪陵处决。与此同时,他任军粮局长期间,与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友好,军粮局文书股长张仲平(开县人)、庶务股长刘耀青(万州人)、经济股长唐光绥(丰都人) 都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向云昆(万州人) 囚禁于成都行营,其妻万象春求救于他,他即找行营总务处长关大钟,否认向是共产党人,不到一月向云昆释放出狱。万州进步人士、鱼泉中学董事长杨吉甫及校长周季之等被困禁于万县聚鱼沱监狱,公安局长艾兴权急欲杀之,他即找国大代表、重庆市府秘书长李寰出面,竭力营救出狱。1943年3月,川康军粮局撤销后,他派到改组了的西康省政府任省府委员兼物价管制委员会秘书长(后改兼设计考核委员会副主任) 。此间,他随省府考察团到过盐源、会理、冕宁等县考察,沿途看见社会凋敝,民众穷困,心中难过。在会理,他见那里十几岁的女孩普遍无裤子穿,便买了几匹粗布分给她们。考察回来,他向西康省府提出:“ 要管制牧区,减少瘟疫,增加羊毛产量,禁绝种烟,扩大农业耕地面积,增产粮食,取消土司头人制度,减少行政障碍”等建议。1946年夏,西康省主席刘文辉派他驻南京办事处任处长。之后,他随刘文辉起义。
1949年建国之后,他任四川省文化局文史编辑。1962年,因病去世,卒年62岁。
居万州的明代易学大师来知德 (16-11)
来知德,字矣鲜,别号瞿塘,有“来夫子”之称,重庆梁平人,张居正学生,明代著名易学家、理学家、文学家、隐士。嘉靖四年(公元1525年)十月初五亥时生于梁平县仁贤镇华安村白鹤湾,自幼勤奋学习,8岁成诵,9岁能作诗文,是县里科考的优生,被县令荐为孝童。嘉靖三十一年(公元1552年),赴省参加乡试,名列笫五,成为举人。随后,两次进京会试,未能及第,遨游九江、南京、泰山等地。
隆庆四年(公元1570年),他决心焚引“准考证”,作了一首《了心歌》自勉后,隐居万州长滩镇演易村虬溪山中,在演易台潜心专研《周易》,至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年),用了27年的时间,撰写成闻名于世的易学奇书《周易集注》,又名《易经集注》,别称《易经来注图解》,共16卷。
来知德《周易集注》,以《系辞》中错综其数以论易象,而以《杂卦》治文。其注先释象义、字义及错综义,然后训本卦本爻正意。他以象数推阐义理,以义理印证象数。纵横推阐,对《周易》之错、综、变、互诸要素,颇多发明。来知德强调义理与象数相统一的理论,并在注释中具体运用,克服了易学史上存在的偏颇性,对正确阐释《周易》的本旨作岀了突出的贡献。他冥心力索,独辟蹊径,发前人所未发,在《周易》研究中自成一家,使《周易集注》一书成为易学史上一部屡见称引,不可多得的佳作。
来知德一生不慕闻达,著书立说,教化世人,卓有成就。除《周易集注》外,他还撰有《省觉录》、《省事录》、《理学辨疑》、《弄圆篇》、《心学晦明解》、《何洛图书理学辨》、《釜山虬溪诗稿》、《泰山庐山记》、《瞿塘日录》等几十万言字的书著。万历三十年(公元1602年)经总督王象乾、贵州巡抚郭子章(号青螺,江西泰和人)推荐,朝廷特授翰林院待诏,万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他在家乡梁平病逝,享年80岁。去世后,万历皇帝御赐“崛起真儒”匾,以褒其贤。
来知德是一帯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一生过着“麻衣素食”的清寒生活。他中举后,应得的待遇辞而不受,官府的馈赠一律婉言谢绝,按明代规定,乡里除给举人树牌坊外,还要在乡试发榜次日,州县长官设“鹿鸣宴”请考中的举人,以示庆贺和表彰。在宴席上,待《鹿鸣》歌、魁星舞唱跳完毕,来知德便对御使谦虚的说:“鲰生始进,无毫毛裨益桑梓,而以坊金累阁里,义所不安,请辞。” 随即,得到御使许可而告辞。后来,御使送匾于他曰:“清节可风” 。当地人也称他“有伯夷之清” 。在京城应试的时,来知德曾遇一个因丈夫囚于狱中的美貌妇人,愿献其身于他,他晓以修身洁行之义,谢其美意而去。又一次,游华山至鸡头关投宿,夜闻家有悲伤声,得知其女因抵债卖给他人,明日即离家前往,他出于同情之心,赠纹银8两为他家赎身。尤为动人的是他78岁时,对吏部所授待诏殊荣不以为荣,上疏辞去未赴任,愿以举人寿终正寝。
来知德对后世的影响更不可低估。明代万历二十九年(公元1601年),郭青螺《易经来注图解》初刻本问世以后,有清康熙十三年(公元1674年)高雪君复刻本、康熙年间敦仁堂的重刻本、嘉庆年间宁远堂的重刻本,以及上海江东书局根据高雪君本翻印的石刻本传世。由于诸本在辗转重刊中,不免鲁鱼豕亥之陋,又迭遭时乱,散佚漏脱颇多。其中,康熙二十七年(公元1688年),由崔华重新订正的敦仁堂本,历来为学所珍视,但也有上述之不足的通病。所以,近代以来,《易经来注图解》的善本极难觅见。民国年间,著名学者郑灿,在高雪君本的基础上,参阅敦仁堂本及其他诸本悉心订正补缀,重新整理成轶,并将全部图象表解重新整理订,再次出版了《易经来注图解》,其堪称是来氏之功臣。80年代末,由郑灿订正的《易经来注图解》,公认是最完善的版本,1989年5月由巴蜀书社影印出版。又有2004年由九州出版社出版的张万彬《周易集注》点校本上下2册,共55万字。
来知德不平凡的一生,嘉庆《梁山(今梁平)县志》赞誉他为“千载真儒,直传仲尼(孔子)之绝学,虽有朱程(指宋代唯心主义哲学家朱熹、程颢、程颐)复生,亦必屈服” 。《明史》第283卷载有他的事迹。解放后出版的《中国名人大辞典》亦将他收入其中。今万州长滩镇有与来知德研究《周易》有关的地名“演易村”和遗址“演易台”。
吃罐罐饭的六二、三年(16-12)
这一生,记忆最深刻的是六二、三年发生自然灾,人生能碰上一次,就够倒霉的了。万州,和全国大多数地区一样,天大旱,不下雨,田地开裂,塘池干涸,粮食歉收,生活物资极端匮乏,老百姓吃不饱肚子,多患营养不良的水肿(全身浮肿)病,妇女不来月经,街上见不到“大肚子”(孕妇),城乡人口,死的多,生的少,处于负增长。
万州六二、三年,全民进食堂,不允许在家开伙。学校、机关、企事业、工厂、街道居委会(时称公社、分社)都办有食堂,大家三顿都在食堂吃土陶瓷钵钵蒸的“罐罐饭”,居民每月每人三两尕尕(肉)、二两油、21斤粮,老人更少,只吃17斤至19斤,我奶奶近七十岁,就只吃17斤,中学生定量稍为高一点。饿死的人,不少。我家门口对面,三派出所搬迁后,就曾改设为新桥分社五段居委会的二食堂,亲眼看见当年隔邻居谭先府(他儿子谭继龙是我小学同学)的父亲,因患水肿病(民间也称“饿病”),拄着一根竹棍,提着一个小箩箩,到食堂端罐罐饭时,倒在了食堂的门口死去。当然,象这种惨状,在那个年代,是司空见惯的,其他地方,也时有发生。
我五七年,才十一岁,高小毕业了,因家庭贫困,没有继续读书,为了补贴家用,帮母亲减少一点经济压力,便跟那些壮年、中年男女,在一起做出力气的粗活,每次分钱时,我只拿到他们成年人所得的一半。六〇年,赶上高笋塘初五中(解放前的石灵中学)春季招生,辍学二年多的我,又动了想多读点书的念头,于是去参考,居然录取了。又谁料,去读初中,天公不作美,适逢饿肚子的“三年自然灾害”。在初五中读了一年书,第二年,五中撤销,五中的在读学生并入初六中,接着我又改进豫章花园里的这所中学上初二。
六一年,学生的粮食关系,都在学校,每月大,交六元钱,月小交五元八,三顿饭在校吃 。年轻人,正当发育,长身体之时,却遭遇自然灾害“闪火”,这只能认命。我们在校,每天谈论的主题并非学习,而是“叫花子嫁女——光讲吃的” 。当时,大家还给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取了个美妙好听的名词,叫:“精神会餐”。
学校的夜晚,相当难熬,肚子饿得咕咕叫,天不亮就醒了,成天默倒、恭候、关心吃三顿饭。学校食堂的饭,用洗脸盆蒸,八个人一盆,每盆用特制的“分饭器”,先划成八等份,放在桌上,铃声一响,学生象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迅速蜂拥到桌前,将自己的叉子或勺子,插到最理想的那一份饭上,占为己有。也有个别不顾面子的同学,在撬(舀)饭时,为多吃一丁点,故意巧妙的挖别人饭的“墙角”,造成双方难言的尴尬。
同时,我们读书的那个年代,学校规定,每周各班籍学生,要轮流停课参加义务劳动一天,或种学校菜园地,或到农民田间地角为学校养猪扯猪草,或到学校食堂帮厨。最苦的劳动是,到万县沙河子里头很远的田坝、杉树槽煤厂给学校挑煤炭,路途遥远,学校中午给每人发一个馒头,而馒头在去的路上就被我们吃了,回来时,大家一路采撷沿途味道酸酸的“红子”(一种荆棘生长出来的小颗野果)充饥。可说,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就吃苦,是从新中国“贫穷与饥饿”中走过来的,因此,至今我们也不会忘记生活的甘苦和艰辛。
当然,六十年代初,在初五中读了一年初中,一生受益非浅。掌握知识,脑子开窍,醍醐灌顶,从那时开始。这也为我后来知识的积累,作了重要的铺垫。学校校长朗华、政治老师李洁(女)、“文革”后平反任了市政协副主席的五七年“右派”刘培生,都是从上海和江浙一帯来的外籍老师。本地的有,任我们班主任的周伯驹老师,是万州有功底和资深的现代派画家,他对学生异常和蔼可亲,万州城区公园、主要街道和公共场所,一些重大题材的宣传画,都请他去制作,可惜的是,他因病已早逝多年。副校长温海田教我们数学,尤其是语文老师幸升阶,曾谆谆教导我们:要认认真真、一笔一画、工工正正的写好汉字。字写出来,是给自己和别人看的,字是一个人的“打门槌”,“字如其人”,从一个人写出之字,可窥见所含的学问。我一生铭记了幸老师的教诲,写字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一丝不苟。
与此同时,我一生结交的两个最好的朋友,也是在初中认识的,一个是百货站工作的程启明(船员的儿子,脑溢血去世二十多年了)、一个是石油站工作的财务科长聂仲麟(林)。另还记得班里的同学有:罗永忠(曾在云南东川的十四冶工作过)、薛泽芳、孙友邻、殷德祥、何毓祥、周康林、双文全、刘中国、刘奎道、陈光元(五娃)、吴安信、蒋先可、汪成昌、汪继才、冯仁英(万州队女篮运动员冯仁菊的妹妹,后在石油局工作)、胡传俊(女,后在云南省建工作)等。有一次,大河水(长江水)涨到万安桥栏杆边,我和在三马路住的周康林同学,从阅江楼旁下河洗澡(游泳),被民主路菖蒲溪住的冯仁英女同学看见,她出于爱护我们的好心,报告了老师,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追查此事,我死不承认,周康林“坦白从宽”,表现了“诚实”,我却“抗拒从严”,表现了“顽固不化”,相比之下,我难堪,我无地自容,我相形见绌。的确,周康林从小都比我聪明,他和他哥当年是夜间用针扎捕青蛙卖的能手,灾荒年,他晓得动脑筋自救,晓得想办法去攒钱,我就没有他那样的转变。
后来,我转到初六中,仅读了半学期,莫名其妙被班主任吴家驹“劝退”离校。当母亲把我带回家,告诉我,才知道,有人告我的黑状,反映我不尊敬老师,给老师取诨名,暗地叫班主任:“不怕驹”。当时,离校回家了,想找一个正式的工作,是不可能的。“万钢”这些响当当的单位,大跃进时那么的红火,现在而今眼目下,还下马了。象川东制革厂、针织厂,这些国营单位,都在精简放人。一些有正式工作的职工,当时就给你三个月工资,便让你回家,退职了,成了失业者。然,我们这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年青人,就只能混到“新桥分社搬运队” 去下苦力了。搬运队,其实也就是相当于今天“重庆的棒棒”、“万州的扁担”、“贵州的背篼” 。
万州,旧时称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劳而获、抓拿骗吃的懒汉为“烂影”,也有称之为“烂龙”、“滚龙”的。六二、三年,打烂帐的“烂影”不少。有一次,我还在校时,学校放农忙假十五天,农村的同学回去了,我们城里的同学由老师带队,下乡到九池公社(今九池乡)参加劳动,看见一个十四五岁枯瘦如柴的小社员,正在刚浇过粪的地里,刨出种下的红苕母子,揩都不揩,连泥巴一起,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后据生产队的人讲,这个小社员是个“烂影”,爹妈都没有,孤儿,曾将生产队一支羊悄悄的拖到山洞里烧来吃了,生产队拿他也无法无招,咬他脑壳硬,咬他屁股臭。又过了几天,当我们再见到这个小社员时,他已躺在一间破旧茅屋的檐下,饿死了,不知是那位好心人,还捡了一块破席子,为他盖上,再后,生产队派人,象埋病猪狗一样,挖了个坑,将他窖(万州话读“告”,名词活用为动词,“埋”的意思)在了荒山之上。
灾荒之年,城里的“烂影”,有的把一个月的粮食定量,违法冒险弄到“投机倒把”、黑市买卖集中的阅江楼茶馆处,偷偷的全部卖了,换成现钱。当时,粮票黑市价,每斤2.5元,一般人一月工资才20多元,2.5元相当于今天200多元。粮票当时可以到粮店买粮,也可以到食堂吃客饭,但有了钱,有了粮票,进(上) 馆子,还吃不着饭。馆子吃饭,除钱粮外,还需出视出差证明,所以,城市的“烂影”,将粮变卖后,便到糖果店去买高价的“高级饼子”(又称“蟹黄饼子”)吃,1.4元一个。他们吃了上顿,不管下顿,没有吃的了,就等着饿死,或到处去偷,到处去抢,街上抢别人吃的的事情,经常都在发生。还有的人,穷吃饿吃的,一次吃好多好多的“蟹黄饼”,结果,急性胃扩张,胀死了。
六二、三年,让万州人觉得跩、社会地位高,也挺令人羡慕的:一是,百货公司,时有儿歌颂:“百货公司,顿顿打牙祭。” 二是,炊事员,时有民谚曰:“饿死的炊事员有八百斤,胀死的没有秤称。” 其次是罐头厂,都晓得在该厂工作优越,可买点“碎碎肉”。那时,卖米的有米吃,卖肉的有尕尕吃,卖酒的有酒喝,卖烟的有烟抽,做一行吃一行,近水楼台先得月,成为了共识。时至今天,光阴已跨过了50多年,我们再回过头去看从前的认识,历史的车轮,已使它发生了逆转,管物管吃的单位和职业,再也不受到人们热烈的追捧了。
六二、三年,万州有很多人逃到新疆、内蒙,家里的户口被派出所注销。我家姑爷向利如(又名向士万),是白羊的农村教师,五七年暑假进沙河子,到县里学习后,回来变成了“右派”,接着下放到农村监督劳动。当年,他斗胆逃到利川的齐曜山,在一座煤窑,为矿工从山下往山上挑饮水,煤窑每天赏他一碗湖北的红米饭吃。也就是那一年,一个大雪封山、白雪皑皑的冬天,我和邻居发小薛天信(小名“甘霖”,其父是外籍民国时在万州做官的黄埔生),托人找车,坐到川鄂交界的苏拉口,辗转来到了那座煤窑,想在那找活干,但那座煤窑是“立山窑子”,煤层九十度垂直生长发育,挑煤的(万州去了不少人)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用一根弯扁担挎在肩上,上下放两箩煤,每箩重五六十斤,双手攀着厢木,一磴一磴向上爬出矿井,每天挑煤有定额,完成后擦身钻进被窝睡觉。虽然天冷,但矿井旁,便是用煤粑二十四小时升起一堆大火的工棚,寒冷倒也无妨了,只是劳动强度太大了,我和甘霖望而却步,奈它不何!于是,第二天便打道回家了。
当年,万州城里的姑娘,还有到利川大山里嫁人的,为的是给娘家弄点粮食,度过饥荒。利川相对来讲,六二、三年比万州日子好过些。万州,一路一说、成群结队悄悄(因涉嫌违法)拿旧衣服、旧床单和其他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走路到利川大山里换包谷、红米的人,不计其数。我去过三次,有两次拿旧衣服,为家里,在利川谋道、南坪、汪营一带换回了一点大米和包谷,后经万州的走马,从新田白水溪坐船回来。另一次,是用鞋票买了一双川东制革厂出的新皮鞋,在利川城里换了20斤全国粮票,算是为家里度荒解决了大问题。
灾荒年代,万州大多数人,“穷得新鲜,饿得‘硬走’(意为不,这里指有骨气)” ,守住了法律和道德的底线,没有发生过群哄群抢的事件。比较极端的事件,仅有三马路水巷子专门帮别人埋死娃儿的蒋老娘,有一次,在黑地摸摸的夜晚,悄悄地将死婴,弄到她家门前的苎溪河里去洗,被人发现,后报告了受刑拘,结果病逝于监。而比较普遍的情况有:大家都吃过糠做的饼干,一是充饥,二是说能治“水肿”。另外,将谷壳打碎变粉和找野菜树叶为代食品,用“清明菜”做粑粑吃等。一次,我们去利川换粮回来,走到万州的走马,住在一家农户开的私人栈房宿夜时,还买过店里打的一串一串的老鼠爆炒吃,你真不要说,还挺香的!个别情况有:根据古书、县志记载的事,时人也有尝试过吃“白鳝泥”(又名“观音土”)的,吃多了不好解大手,容易产生便秘,甚至于引起肠梗阻。象食物掉在地下,为了不浪费,也不管卫不卫生,捡起来就吃了,以及在馆子门口“望嘴、流憨口水、舔盘子” 等现象,更是在所难免,在那个年代也的确存在。
六二、三年,一个不堪回首的年代,它距今已过去了五十多年,凡从那个年代经过来的人,都长了记性,我们经常说:“家中有粮,心中不慌。”“有时要把无时想”、“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这是真理。曾记否,饿肚子的日子,不是个滋味儿,不好受哇!所以,我们这一代,肯定都晓得远离舌尖上的浪费,并能做到勤俭节约,爱惜粮食。
  清清苎溪河(16-13)  苎溪河,又名竹溪河、喜溪河,因两岸生长苎麻而得名。该河发源于万州分水镇川兴村,河水自西向东流,经李家河、高梁、沙河子,在万县大桥处的关塘口,开始横穿万州老城的三马路(右岸)、民主路(左岸)、胜利路(右岸),于南门口处注入长江,全长30.6公里,沿途纳支流45条、建小水电站5座,其中城区三马路大巷口处河边有1座,由原粮食局天仙面粉厂,在万州桥下印盒石旁,即谓“雪响石琴” 景观的天生桥上,拦坝修建,2002年三峡工程蓄水时拆毁。同时,城区河上建有大型石拱桥4座,其中步行桥2座、可通汽车的公路桥2座。一是陆安桥,建于清代同治十年(1871),是天子城、陆家街居民和针织厂(后名毛巾床单厂、印染厂)出行的必经通道,2002年三峡工程移民时,按石材编号拆毁,今重建于万州青龙瀑布处。二是万州桥,又属为“房桥”建筑,建于同治九年,桥上曾有房屋和居民,是三马路火烧坝地带,步行去民主路拜“燃灯贡佛” ,走马仑岩、棉花地、菖蒲溪、西门坡等地的捷径,日发特大山洪时,万州人称发“潮阳水”,又叫“走蛟”(老人认为汹涌而来的水头,是有生物变龙,借河道下海),连同位于桥下有十几平方米房屋大小、并刻有字的“印盒石”一起,被冲毁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该桥的丁点痕迹。三是福星桥,又名新桥,建于1928年,是三马路连接较场坝、纸房溪、鸭子沟(玻璃厂)、民主路等处,以及汽车开往开县的通道,今已沉入三峡工程蓄水后的河底。四是万安桥,又名大桥,1926年采用石拱加钢筋混凝土建成,是万州城区第一座公路大桥,此桥把二马路、三马路、胜利路与环城路、一马路连成了一遍,2002年移民拆迁时用“梯恩梯”炸毁。  苎溪河,在记忆里,流水潺潺,河里遍布大小不等卵型的沙石、青石、石灰石,五十年代,较场坝纸房溪处的河边,有烧石灰的窑子,每天众多贫穷市民,不分男女老幼,在河中捡寻、觅挖石灰石的卵石,挑到或背到石灰窑上去,过秤换钱,时价每100十石灰石卵石,仅值人民币8分。同时,这条美丽的河,长年涓涓细流,清澈见底,河中有蝌蚪、鱼类、龟虾、桃花水母等水生动物,以及供鱼虾产卵的针叶、韭菜叶两种苲草。那时,该河经常能见到撒网、扳罾、拦河巴网吆、舀水戽滩,以及水咪子(类似水獭)、水老娃(鸬鹚)和打渔船,在河里捕捉到一条一条的鲤鱼、青鮈、边块子(鱼)等;摸鱼的摸到黄鳝、泥鳅、巴虱子(粘在石头底下的小鱼)、桃花斑(一种有花纹的鱼)等;用竹竿钓者,刷起流水处的刁子(又名“小河刁儿”,一种有细鳞的小鱼),拉起回流水处的黄鮕头(又名黄腊丁)、鲇鲃浪(学名“鲇鱼”,俗名“胡子鲇”)等;此外,有一年,驻天德门(三马路处)的公安大队,在滑头咀河边的黑滩子水域,销毁过期的手榴弹,炸起来的鱼,一条条的个头,足有七八斤。也还记得,当娃儿时,凡遇河里发“潮阳水”,就用撮箕在河边水草里去努,常常能努到鲫鱼、麻花鱼、虾子、螃蟹、乌龟、鳝鳅等。  苎溪河,在它可爱的时代,给笔者的印象是:水不深,一般水域在50厘米以下,因河床陡峭,天晴下雨,河水易落易涨。但就城区河段,2米以上,形成了潭水,可供市民炎热夏天洗澡的场所,像一个个天然的游泳池一样,共有4处:一是天德门(右岸)与陆家街(左岸)之间的瀼渡桥河坝,右岸用石条石板砌有石坎和石梯,左岸是沙滩,形成的潭水就在过渡平桥的洞里,“一洞”最深,人站不起,“二洞”一人深,“三洞”齐人之腰,夏天中午和吃过晚饭后,下河洗澡的人特别多,在没有一个人工建的游泳池大的小小空间,最多时,干楚楚的一河,然,到了冬天,此处就只见有洗衣服的大妈和姑娘了。二是滑头咀(右岸)与玻璃厂(左岸)之间的黑滩子,潭水最深处在左岸,右岸有一块场地很大的沙滩,小河之沙,比长江大河之沙的颗粒细腻些,中午和晚上在这里洗澡的人,洗了澡,还可以享受“沙浴”。三是新桥(即福星桥)下,也有一潭,但在此洗澡的人,比前两处明显的少得多。四是三马路雷家巷猪毛厂下去(右岸)的河边,形成的潭水最深处在“印盒石”,最浅处是天仙面粉厂发电的拦河坝一带,此处洗澡洗衣的人都多,洗澡的娃儿,凡胆子大的,还常把“印盒石”当跳台,攀爬到那坨约2米多高的庞然大石头上,像飞雁啄水,猛栽下去,也有技术孬的,只跳个“冰棍”。  苎溪河,是一条万州人民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河流,在没有自来水的五十年代初,邑人饮水,家家户户都要备一个装水的陶瓷大水缸和一对木制的水桶,到河里去挑;衣服脏了,装进长瘪形的竹篮(称“提篮”)或有眼的正方形竹背箩中,带着肥皂、皂角、冰碱等洗涤剂,踩过铺设的一磴一磴的青石,走到河里流水之处去搓洗。该河瀼渡桥、三马路派出所对面的水巷子处的河坝,挖有经过河里沙石自然过滤后浸水的“沙井”,陆家街、营盘口口、天德门、肠衣厂、新桥等一带的居民,只要带上舀水的水瓢,挑着木桶,24小时都能提取到干净的“沙井”水。在没有“沙井”的河段,居民饮水,一般都选择一早一晚,即河水没有污染的时段,到河里流淌的深水处去挑,就是采用水桶在河中打。如果下雨,河水涨了、浑了,河水暂时不能饮用了、洗衣服了,许多人家便想法先接一点屋檐水和“天花水”(露天接的水)洗衣服和饮用。只要河水稍清一点,万州人称为“月白水”(还不太清亮,有点蒙浑之水)时,就挑回来,用明矾打(搅)一下,澄清了再吃。五七年,三马路、新桥一带,在万州城区率先用上了自来水,饮用沙井水、河水的历史,就此宣告结束,但当时洗衣服仍在河里进行。  苎溪河,这条美丽的、洁净的、与万州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河,在短短的几十年里,遭遇了人类愚昧、不讲法制的多种劫难。一是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针织厂、川东制革厂,把染纱子、硝猪牛羊皮的废水、污水、脏水,往河里排泄,造成河道变黑,河水变臭,原河里的水生动、植物,都死光死绝,从此居民洗衣服再不下河,改成用自来水,该河成为无人活动和问津的废河。二是,自从发明用塑料袋,人们买菜再不提篮子后,人类活动的各种垃圾、废品,都悄然的、不断的往河里抛扔、倾倒,河里凡静水处,均旋浮着厚厚的一层白色垃圾,多处河段成了垃圾场、垃圾堆,这也是该河最不堪承受污染和最苦难的时期。此外,原民主路万州桥处河边(左岸),在天然石崖上,凿有一尊类似乐山大佛文物和文化的大佛,名曰:“燃灯贡佛” ,长年香火不断,是万州老百姓,许愿、治疗心病、有疑惑和郁闷释怀的不收费的场所,也是一种自慰的传统方式,本来应该说它是祖先留给万州人民文化和精神的财富,是苎溪河边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也体现了万州人聪明、能干的智慧,遗憾的是“文革”时,被“三忠于,四无限” ,誓死紧跟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一伙人,以破封建迷信,扫除“四旧”的名义,无情的铲除了。  如今,时间过去了几十年,笔者亲历和见证了,在人类活动、人类进步的同时,给这条河带来的破坏和变迁,尤其是三峡工程对该河的“整容换脸”,可说是致命的,它使该河更加面目全非,失去过去最初的风韵。象苎溪河昔日的“老树枯藤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以及谓“雪响石琴” ,称万州八景的天生桥,那具有的田园山水式的原生态自然风光,已荡然无存、消失殆尽。据说现在那段已变成水塘塘、水凼凼的“天仙湖”河段(原瀼渡桥至新桥、大桥一带),流水不流了(跟今日长江变平湖,失去“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一样),夏日里有蓝藻,水有时会发出阵阵恶臭,养出来的鱼也不好吃,帯苦味,且鱼的头,重金属更是超标。  当然,笔者也明白,象苎溪河这样的河流,它的故事,谁也是讲不完的,予在此,为大家,亦仅仅是开了个头,希望怀念它的故事和今后再发生的故事,不断的、有更多的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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