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多少人叫朱正东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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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朱正东先生荣获2008品牌中国年度人物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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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第七届品牌中国高峰论坛暨“2008品牌中国年度人物”、“品牌中国30年30人”颁奖盛典在海南三亚隆重举行。正保远程教育总裁朱正东先生出席大会并发表题为“正保教育在金融危机中阔步前进”的主题演讲。在随后揭晓的2008品牌中国年度人物系列榜单中,朱正东荣获2008品牌中国年度人物“创新奖”和“教育行业年度人物”两项大奖。  “2008品牌中国年度人物”以“2008,谁为中国赢得尊敬”为主题,旨在梳理盘点2008年中国品牌事业,推动建立中国个人品牌行业标准,弘扬表彰2008年对中国品牌事业做出重大贡献、具有重大品牌影响力的年度人物,以及推动区域品牌和行业品牌发展的年度功勋人物。   来自政府机关、企业单位、新闻媒体等千余人出席了此次大会! 正保远程教育总裁朱正东在演讲
《中国企业家》杂志社社长刘东华(右)与天下互联集团副总裁吕兰亭(左)为朱正东颁奖
《中国企业家》杂志社社长刘东华为朱正东颁奖
朱正东与《中国企业家》杂志社社长刘东华(右)、天下互联集团副总裁吕兰亭(左)合影朱正东发表获奖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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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简单就快乐,一世故就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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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啦!支持!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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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牛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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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牛!!
&&回顾半年...最值得骄傲的事:三过北影而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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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棒真棒!他就是传说中的校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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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献给校长的《97除夕观雪赏礼花》给删了? 那是原创啊。
泪滴花卉花带露,紧锁眉头目凝聚。善恶由仁取,可叹悲欢何奇遇。陈年旧事无心叙,喜怒重重复复。今朝寻天路,问鼎群山从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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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校长希望你能把正保 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有时候明明没有路了却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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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君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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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敬佩啊,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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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闻鸡起舞早耕耘,天道酬勤有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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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个人才,真的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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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9.0.169:Execute time :0.32015金翼奖突出贡献人物:朱正东
正保远程教育集团董事长、首席执行官、总裁,中国远程教育的开拓者和领跑者,中华会计网校创始人!
朱正东——正保远程教育集团董事长、首席执行官、总裁,中国远程教育的开拓者和领跑者,中华会计网校创始人!中国远程教育行业的开拓者、推动者和引领者,被誉为中国远程教育第一人!在金融风暴前夜,大胆带领正保远程教育赴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使正保成为中国第一家在纽交所上市的远程教育公司!提出正保远程教育的发展战略是建立完善的“终身教育体系”和“完全教育体系”!个人简历:1985年—1989年&东南大学无线电工程系本科工学学士学位2009年—2011年&清华大学经管学院高级管理学硕士(EMBA)1989年-1995年&就职于华北光电技术研究所担任研发部工程师,从事技术工作1995年-1998年&就职于北京华科高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先后担任专网部经理、公司经营副总经理等职务,负责市场销售工作2000年&创立正保远程教育担任董事长、首席执行官、总裁2000年,朱正东成立了正保远程教育集团,出任集团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兼总裁,从此开始了他在中国远程教育领域充满艰辛、充满自豪、充满困苦、充满喜悦的辛勤探索!当时,中国的远程教育行业刚刚起步,没有先人的经验可以探循,朱正东带领着他的团队从零起步,白手起家,从师资、技术、服务、市场等诸多方面谋划立足点,牢固树立“先想一步、先做一步、领先一步”的经营理念,以非凡的勇气和魄力逆流而上,以清晰的定位,一往无前的勇气,奠定了长期发展的基石!
短短几年时间,朱正东就建立了涵盖会计、法律、建设工程、医药卫生、自考、成人高考、考研、外语、中小学(微博)培训、IT培训等13个不同领域、包括200多个辅导类别的远程教育体系,2011财年有160万人通过正保远程教育接受各种网上培训。经过多年的发展,正保远程教育在技术、服务、师资等诸多方面,均走在了行业的最前端,朱正东在远程教育行业的经营理念与管理方式也成为众人追捧、学习的对象,并赋予朱正东“中国远程教育第一人”的称号。而他带领的正保远程教育集团已然成为中国远程教育的代名词。日,朱正东带领正保远程教育成功登陆美国纽约证券交易所(股票代码:DL),引领了中国远程教育新的发展浪潮!
本文来源:网易教育频道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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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微信扫描二维码分享至好友和朋友圈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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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她是从战火中走来的凤阳女兵。解放西北的战斗中,她失去了两位恋人。24岁那年她又第四次嫁人,才算真的结了婚。在可克达拉草原生儿育女;波玛边防又为丈夫做诗;后来自己上了前线,恶狼却拖走了她的儿子。忙了一生国家的大事,老了才想起没过几天做女人的日子。                        
月光下的界河,向北流淌的水,让白桦的叶子撞出了一枚枚纯银质的音符。纯净、坚贞、高贵,飘飘洒洒,就像尘世中青春着红颜的女孩,守身如玉,只想为大地深藏的种子,披上羞涩的嫁衣。
河边的她和河边的天空,是在同一瞬间从梦中醒来的。当月亮再次提升了高度和亮度的时候,白桦枝叶下,透出来的月光就显得格外忧伤,像星河里荡漾的流苏,漫远、流长。
远处,最高的峰峦和雪山,像岁月遗忘的苍苔,在流韵的锋芒中,弥漫起辽远的记忆……
她,坐在界河边上,拥着无以排挞的思绪说:“这一辈子快走到头了,想想还真没好好当过女人。剩下的日子呀,就是当女人。”
70岁生日的这天,台青云穿着一身蓝花白底的蜡染长裙,又到界河边上做女人来了。
20岁那年她在可克达拉第四次出嫁
早年的可克达拉,是伊犁河谷的一片荒原,一片原始了千百万年的荒原。
后来,王震将军的一支部队,踏着1949年冬天果子沟的深深积雪,在这里燃起了烧荒的篝火……
篝火旁,那位被火光映红了脸庞的女兵,就是台青云。
她是新中国最早进入这片荒原的军人之一。不过,那时的可克达拉,还没有任何的名气。
然而,十年之后,一位叫张加毅的电影人和一位叫田歌的音乐人,也来到了可克达拉,他们联手将这片荒原上的篝火、犁铧,还有拉动犁铧的军人,变成了一首叫《草原之夜》的歌。
从此,可克达拉随着歌声,走遍了中国,也走遍了世界。
呵,可克达拉,东方小夜曲的故乡。
走进可克达拉的时候,台青云虽然只有18岁,但是她却是个老兵。
老兵是安徽凤阳人。13岁那年,她跟着叔婶,背着花鼓,外出逃荒,一路要饭要进了山西境内。几年中,她跟着叔婶走遍了三晋大地,也没要出个人样来。1947年初春的一天,她和婶婶正在晋中永和关码头附近唱花鼓,正赶上胡宗南过队伍,一阵乱枪响过之后,她和叔婶走散了。
台青云抱着花鼓,坐在码头上苦苦地等了叔婶半个多月,也没等到叔婶的影子,就在她准备离开永和时,王震的二纵(二军前身)开过来了。部队要从永和关西渡黄河。
台青云在码头上,认识了359旅的一个敌工科的安徽老乡。经他介绍15岁的台青云参了军,跟着部队到了陕北,参加了保卫延安的青化砭、羊马河、蟠龙等一系列战役,“干过炊事班、担架队、运输队,骒马队。”榆林战役,她还亲自参加了攻城战斗。沙家店战役中,她一个人从阵地上下了11 位伤员。
从此,她跟着部队一路向西,参加了解放大西北的历次重大战役。解放兰州时,在徐家山战斗中,她的左腿负伤,让敌人的子弹把小腿肚子打成了两截,她仍坚持把一箱子弹送到了前沿。
伤愈归队后,台青云在酒泉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49年10月,她跟随六军先遗部队,从酒泉乘坐苏联红军的军用运输机,到达迪化,随后徒步到达伊犁,不久就进入可克达拉垦区……
尽管台青云和后来进疆的山东妮、湖南妹子比是老兵,但是在婚姻问题上却是一样的。进入可克达拉不久,她和新兵一样,都面临着嫁给比她还老的老兵的命运。
1952年夏天,当可克达拉的草原上,开满了鲜花的季节,20岁的台青云嫁给了,比她大8岁的军医张根山。
这是台青云的第四次婚姻,也是惟一的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婚姻。
说起这次婚姻,台青云说:“我从10岁就开始嫁人,可一连嫁了三次,都是嫁的鬼,只有这第四次,在可克达拉,我才真正是嫁了个活的。”
她说:“人,就这命。我是共产党员,但我也信命。1947年在晋中参军的时候,给我报名的老军需官就说我,一个穷人家的苦命丫头,姓什么‘福’姓。我还不服气,忘了告诉你了,我本来是复姓瞻台,当时报名时,那个老军需官识不得几个字,不会写‘瞻’字,我一个字也不识,又给人家说不清,只说我是复姓。结果他就听成了‘福’姓,硬是让我改成了姓青,叫青云。到入党的时候才又成的瞻台,可后来自己叫起来,写起来都麻烦,就只留了个台字当姓了。所以我说我认命,嫁给张根山是我的命,是我们有缘。要不我怎么从安徽出来十几年,要了几千里路的饭,打多少回的仗,没饿死,没打死,最后嫁了他呢?这就是我的命,我信这个。”
说起台青云的前三次婚姻,不难看出老人的“命”,是和我们这个民族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10岁那年我就嫁了个16岁的死人。”台青云说:“我出生地凤阳山区一个贫苦的农家,上面有四个姐姐,因为没有儿子,父亲总是感到抬不起头来。我母亲是在46岁时,才生下的我,我刚一出世,母一口气没喘过来就去世了。所以我一下生,就受家里人的白眼,从小我就受够了歧视。好不容易活到了八、九岁,又赶上连年的灾荒,颗粒无收,父亲整天愁眉不展,生活也实在难以维持下去了。我10岁那年,有一天,父亲背回来一麻袋麦子,让我姐就磨了一盆面,他又杀了一只鸡,给我们包了一顿饺子,让我们吃了个饱。第二天一早,父亲背起我,一口气就到了20多里外的一户人家。父亲放下我,连看都没回头看我一眼就走了。原来,这户人家一个16岁的儿子,半年前病死了。他们怕他儿子在阴曹地府里娶不上媳妇,就用一袋麦子给儿子换了个活人妻。当天,他们就让我抱着那个死鬼的灵位,在他的坟前拜了堂,成了亲。实际上,我从此就成了人家的使唤丫头,烧水做饭,洗衣服,成了我每天的活计,动不动还要挨打。就这样我在他们家当了三年死人的活人妻。到我13那年,我叔婶两口子到这个村里来唱花鼓戏,实际上就是买艺讨饭,婶子她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婶子。我婶子见我被人家打的到处青一块红一片的,就偷着来看我,抱着我哭。几天后的夜里,婶子翻墙进了我那死鬼婆家,拉起我就跑,一直跑到山西地界,才敢停下脚来……我叔婶是好人,解放后,我到处托人打听他们的下落,一直就没找着。直到1965年我二姐来信,说我叔婶一家在内蒙,我就和张根山到乌兰察布把老两口接过来了,饲候了一辈子,直到养老送终。”
如果说,台青云的第一次婚姻,是旧中国封建婚姻制度下的罪恶产物,那么她的第二次婚姻,则是一首为了新中国平等社会制度建立,而凝固着血色的浪漫战地之梦。
只是这梦,源于一场残烈的战争,是一曲血与火的恋歌。
那是扶眉战役期间,台青云所在运输队配属二纵的一个营,从侧翼支援主力部队攻打壶梯山主峰。战斗打响后,敌人依托险要地势,向我连续发起反击,我主力部队进攻受措,侧翼部队担当起了主攻任务。战斗进行的异常残酷,阵地上弹药消耗太快,台青云所在运输队奉命冒着敌人的炮火,往阵地上送弹药。在阵地上,她遇到了一位负伤不下火线的副连长。
打红了眼的连长,命令台青云把他的副连长“拖下去”。
台青云就背起又高又重的副连长,冒着敌人密集的炮火下,背进了野战医院。后来,副连长成了这个连队惟一的幸存者。台青云也成了那次残烈战斗的第二位活着的见证者。
血与火的考验中,台青云和副连长相爱了。并相约“打下兰州就结婚”。
1949年8月,部队发起兰州战役前夕,上级特批了他和副连长的结婚申请,但是,部队打进城里后,当她拿着结婚报告找到副连长的部队时,副连长却在当天的战斗中,牺牲在了兰州城下的黄河岸边……
副连长是幸运的。
因为,他是兰州战役中几百名烈士里,惟一的一位有女人送葬的人。
台青云含泪告别了兰州,也告别了长眠在华凌山上副连长。
直到她进入可克达拉垦区之后,她的爱情之火,才被一位骑兵连的指导员重新点燃。
指导员是六军骑兵团的老兵,在可克达拉垦荒的日子里,他结识了台青云。当时,台青云还处在失去副连长的悲痛之中。指导员生活上的关心体贴,工作上的帮助支持,又唤起了台青云对爱的记忆。
不久,经生产处教导员的介绍,俩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本来他们商定1950年春节结婚的,但是指导员考虑到副连长去世才几个月,就建议过了清明节再结。然而,1950年春节刚过,新疆境内的哈密、阿勒泰等地,相继暴发了乌斯满、绕乐博斯叛乱。六军骑兵团奉命参加北疆地区的平叛。
3月27日,指导员匆匆告别了台青云,率领连队直奔北塔山而去……
1950年8月,剿匪战斗结束,骑兵连又回到了可克达拉,但是指导员却没有回来,他永远地留在了将军戈壁那片血染的土地上。
指导员牺牲的消息,是骑兵连的军医张根山带回的。原来,指导员所在的骑兵连在配属兄弟部队,沿着阿尔泰山南麓,由奇台往巴里坤追击土匪的过程中,在吉木萨尔东山遭遇土匪埋伏,中弹牺牲。
台青云刚刚复苏的爱,又一次冻结在了心底。
直到日,台青云才和指导员的战友张根山结了婚。
在后来的岁月里,台青云从不愿意回忆她20岁之前的那段日子,尽管这位老兵有着传奇的色彩和经历。
她说:“我的日子好像就是从20岁才开始的。”
在可克达拉生儿育女
八月的可克达拉,是一年中草原上最美的季节。满山遍野的牛羊,飘散在绿茵如毯的草地上,草滩上开满了七色的野花,成群的蝴蝶飘飞在花丛草滩和蜜蜂儿争采着花蜜,云雀儿在蓝天上唱着一首首不知名的歌,远处几匹纯种的乌孙马悠闲地散着步子,俨然一幅世外桃源……
垦区军人俱乐部,一幢用芦苇席子搭起的大棚。20多对垦荒军人的婚礼,正在进行之中。
热烈的掌声中,垦区副政委朱正东,象念文件一样,一口气宣布了26对新人的名单。随后,一对对的新人们就被请上场来,接受领导和大家的祝福。
说实话,如果不是舞台正中,挂着一个用几十种草原上的鲜花编成的双喜字,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个会场。当台青云和张根山,从团领导手里接过一对枕头和一包糖果后,五军十五师文工团的琴师达列就用小巴扬(手风琴)演奏着起了俄罗斯民歌《红梅花儿开》。炊事班的战友们把手抓羊肉也抬进了俱乐部。
婚礼就要结束时,团领导说:“同志们,你们26对新人,今天就算是正式结婚了,但是很多人今天还入不了洞房。目前咱们还没有那么多的房子,现在只有两间,大家只好轮着当洞房了。也就是说,每天只能有两对新人可以进洞房,第二天再腾出来让给下一对。这样也好,我们大家闹洞房的时间就长了……”
8月4日,轮到台青云和张根山入洞房了。这天,连长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中午11点,他们才从上一对新人手里接过了房子。台青云和张根山抱着自己的被子走进了洞房时,才发现战友们将洞房的四面的墙上都插满了鲜花,中间还挂着一幅毛主席像。他们的隔壁就是湖南妹子刘湘娥和六连连长洞房。两对新人,两个洞房之间只隔着一张苇席,那面的灯光能照到这边的床上,这边的人说话那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50年后,我在波玛农场见到台青云时,说起自己的洞房之夜时,她就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没有半点的君态:“哪那是什么洞房呀,除了中间摆了一张空床什么都没有,好像进来就是为了干哪种事。不过我还是进了洞房,因为我先后找了四个男人,这次才算真正进人家的洞房,上人家的床。现在说起来没什么了,可那时候不行,害羞。你想呀,两户人家一起进洞房,中间就隔一张烂席子,战友们在一家,就把两边的洞房都闹了。等人都走了,两边都静下来了,我才发现更难受了,谁家也不敢大声说个话,两边都没动静,我吓得连气都不敢出,就使劲憋着,实在憋得不行了,才敢喘—口,脸都被憋得通红。我坐在床的这头他坐在床的哪头。两个人都显得紧紧张张,就像小偷一样,很是局促。再加上我们家老张是甘肃人,平时就不爱说话,一张口就脸红。虽说他是我第四个男人了,可我也没有一点经验。两个人就只好干坐着,苇席哪边,刘湘娥夫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偶尔谁动一下,听到床“嘎吱”一下声,我和他都吓的惊了一样,马上站起来看看。当时心里就像装了只兔子咚咚直跳。后来,还是刘湘娥哪边先把灯吹灭了,我就示意张根山也吹灯,可他说不能吹,说新婚之夜灯要亮一晚上。我俩就更不敢动弹了。等坐够了,他就急的在房子里转,可能都有三、四点了,我们也没敢上床睡。我也实在撑不住了,心想,反正我都嫁过好几次人了,怕啥?这次能对上你张根山,也许是我前世欠他的。我就大声说,张根山,你睡不睡?没想到吓的他连连摆手,说你小声点别让那边听着了。我就声音更大了,说我才不管呢,听着又怎么了,你是我男人。说着我就开始脱衣服了。可是没等我脱光,他就吓得把灯吹了。我脱光衣服就上了上了床,他还是不敢。半天他才慢吞吞地上来了。我就在被窝里哭,她不知道我想什么,就说你别哭了,你要是不愿意,我这就穿衣服回去。说着他还真的穿开了衣服,气的我一下跳了起来,伸手就是一个巴掌。我说张根山,我告诉你,我台青云虽然出过嫁,嫁过人,可我还是黄花大闺女,给人家当媳妇这还是头一回。没想到,我一巴掌把他打醒了,他像狼一样扑上来就堵住了我的嘴,把我摁到了床上……”
快言快语的台青云说的自己一脸的兴奋:“就这样我第一次成了人家的媳妇。我们俩一夜没睡,我躺在他怀里,说了一夜的话,苇席那边的刘湘娥也跟着我们慢慢地有话了。直天快亮的时候,我俩才睡着了,本来11点要给下一对腾房子的,可我们一觉睡到快12点了,人家又不好进来,就在门外大声喊,我们才听见。”
“第二天我和他就搬回了单身宿舍,公共洞房又腾给了其他夫妻。可是后来也不知怎么就传开了,满场子的人都知道那天晚上我是主动的,原来是苇席那边刘湘娥俩口子干的好事。开始还觉着挺丢人的,气的我去骂刘湘娥。刘湘娥是个文文静静的老实妹子,从来都不会大声说个话。她那口子可就不行了,嘴上从来没个把门的,什么事张嘴就来。我去找人家,刘湘娥一听就开始骂她那口子,说肯定是他干的好事。可他却说,这有什么好骂的,我还想让刘湘娥跟你一样呢。你说气不气人,可是后来想想都俩口子了,还管他谁先谁后。张根山说,他这一辈子,就喜欢我这疯劲,所以什么都听我的。”
台青云结婚之后,还是没有房子,再加上当年新疆军区又从湖南、山东招了几批女兵,结婚的都排起了队。据农四师1954年上报新疆军区生产兵团政治部的一份报告记载:
“……各垦区住房都相当紧缺,肖尔布拉克现在有结婚成家的官兵(指男性)321人,只有84人有房子。在阿拉马力、可克达拉等老垦区,住房更为紧张,据可(克达)管(理)处统计,垦区已批准结婚的夫妻有403对,只有解放前结婚的12人和进疆后结婚的营以上干部89人(指男性)有房。尽管团里采取措施,在部队相对集中的垦区设立值班房,轮流供结婚的夫妻使用,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现在可管处已婚夫妻平均每34天,才能轮到一次进值班房过夫妻生活的机会。所以每到夏天,垦区周围的草原、稻场、田间等地经常会遇到已婚夫妻野合的现象,当地的少数民族群众常有议论……”
台青云说:“我们结婚快三年了,还没房子住。我大儿子,就是在野地里怀上的。现在想想真是没什么丢人的,没房子,不上野地怎么办?这种情况不光是我们可克达拉的女人,整个兵团的第二代人的头一拔,大部分都是野地里怀,野地里孕,野地里生的。”
站在可克达拉草原上,我在想,中国历史上几次著名的野合,那是影响乃至推动泱泱中华数千年的文明进程的野合。
还记得五帝之一的大禹吗?《史记》中说,他父亲 “鲧”,在抗洪工程中搞了豆腐渣被 “舜”殛杀于羽山。禹临危授命,接过父亲留下的烂摊子,开山导水、筑堤修堰、兴建水利和家园。但是禹在涂山治水时,认识了一个叫“台桑”的女子,由于忙于治水,无法成亲,俩人就在桑林里野合了,当然,禹后来正式娶了涂山台桑为妻。《吕氏春秋》也说禹婚后四天离家,其后在外治水好多年,三过家门而不入,涂山之女为他生了“启”。据说涂山氏怀启时,到嵩山脚下就突然化成石头,禹赶来后大喊:“还我儿子!”于是石头向北而裂崩出启来。汉代曾有“台桑之会”的砖刻,禹作饿狼扑羊之势,尘根雄姿英发,清晰可见。那女的长发后垂,单腿高翘,张臂以待,姿态夸张。屈原在《天问》中还问:“焉得彼涂山女?而通之于台桑?”后来,这次野合名传千古,成就了启。中国第一个朝代“夏”的君王启。
还是司马迁的《史记》载:叔梁纥与颜氏在丘山野合后,生了一个影响中国历史二千余年的圣人——伟大的思想家孔子。古人说: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孔夫子的思想照亮了中国,这次野合的意义自然非同一般。
再一次野合应推汉高祖刘邦的母亲刘媪了。据《史记·高祖本记》说:“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伏于其上。而身有,遂产高祖。”就是说高祖的母亲曾在大沼泽的堤岸上小睡,突然梦见与神相遇。那个时候雷电交加,天昏地暗。其实那“龙”就是齐邦的生父。二千多年前发生在大泽边上的那次野合,诞下了一个威名赫赫的大汉帝国,从此之后,中国人不叫秦人、不叫唐人,也不叫宋人,而称汉人了。
台青云龙说的野合,那是千百个兵团父亲和母亲的野合,是一幅博大精深的野合图呀。在草原深处,在打谷场上,在田间地头,以蓝天当房,以大地作床,我们的兵团父亲母亲们,在大自然的风雨中,孕育出了兵团的未来和希望。
“结婚之后,好几年我还在连队的集体宿舍里,幸亏老张他们卫生队有几间病房,我才有了生孩子、坐月子的地方。要不然像我大儿子那么大的孩子,十有八九都得生在野地里。咳,现在想想我们那代人真了不起,那代孩子也了不起。你想想那时候,我们都没房子,好多孩子都是在野地里怀上的,也是在野地生下来的,但是这群野孩子长大之后,成了我们生产建设兵团子弟中最有出息的一代,因为他们原汁原味地继承了我们那代人吃苦奉献的品质。”台青云说这话时,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今天我们已无法理解那个时代的精神了,正如一位诗人所言:“读懂她们的经历,需要有判断山河的气概,因为那是天地和人的杰作。”
1955年秋天,台青云夫妇才分到了一间公房。
台青云说,那是兵营式的建筑群,一排住十二户,整整齐齐,每排房子前后两排白杨树,可克达拉的孩子们就和房前屋后的白杨树比着长大了。
台青云从可克达拉走的那年春天,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在边境线上给自己男人做诗
“从有了第一孩子起,在可克达拉的几年,我的肚子就没空着过。四年,生了四个孩子。”台青云说:“如果不是后来边境上出了事,我和张根山被作为骨干调到波玛边境一线,去开劈新农场,还不知道会再生几个呢?”
等张加毅和田歌到可克达拉来拍电影的时候,台青去和张根山,又调到了离边境线只有一步之遥的波马垦区。
台青云说:“和我们一起调走的还有李风群的丈夫等其他7个人。在可克达拉时,我们都是邻居。男人们一甩手走了,我们就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前脚跟着后脚搬。记得当时,我们一起去了9家人,还有两户是从肖尔布拉克来的。一辆大卡车把我们九家子的人和家当全部装上了。9家人好几十口子,再加上—些破烂和粮食,当时是在战备条件下新建农场,刚成立的单位生活物资紧缺,大家怕去了没吃的,就预先带了许多袋玉米面。那时,往波玛地区去的路也没有,大卡车的司机也是第一次走那里,出了伊宁不远就找不到路了。李风群的婆婆是当时这个临时大家庭里唯一的老人,已经60多岁的人了,一听司机要把我们再拉回可克达拉,老太太一下就急了。她从车上下来指着司机就骂上了,说司机不负责任,边境上都快打起来了,老毛子现在那里又抢我们的牲口又占我们的地,你小子却要把我们几十口子再拉回去,这算怎么回事,你想当逃兵我们不想当。你还是不是中国人,有没有点良心。老太太越说越气,说你要是敢往回开半步,我们就把你送到军事法庭,定你个汉奸罪。”
原来,李凤群的婆婆是,从太行山区来的老妇救会干部。抗日战争中,就带领妇女自卫队在晋西南打过游击,又是解放战争中有名的支前模范。1947年晋西南战役时,她带五个女民兵,从战场上押下来了73名俘虏。部队休整时,彭德怀副总司令还专门去看望了这位妇救会主任,给她送去了两床缎子被面。经老太太这么一骂,司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找了一位哈萨克牧民带路,经过几天几夜的艰苦行军,台青云一行终于到达了波玛垦区。
台青云她们到达波玛后,在边境线上一座从牧民家里借来的破旧毡房里,见到了张根山和波玛农场的所有的人。由于她们是第一批来的家属,临时组建的农场里还没有一间住房。她们一下车,副参谋长就宣布所有的男人不吃早饭。原来整个农场就一口锅,刚下一锅面条,见台青云她们来了,男人们就主动发扬风格。孩子们一听有面条吃可高兴极了,蹦着跳着就开始向锅边挤。
李凤群的婆婆不干了,喊着让各家管好自己的孩子。
等台青云她们把孩子们集合好了。老太太就开始训话。她说,你们是兵团的孩子,要守纪律。现在锅里的面条是给你们的爸爸和叔叔们吃的,他们吃了饭要上前线,去给咱们守大门。等他们吃完了,奶奶再给你们煮更好吃的面条。老太太的话,还真哄住了那群懂事太早的孩子。
接着老太太又给台青云她们这群当娘的作起了报告。老太太告诉大家,现在这锅面条不能给孩子们吃,因为他们有的是吃饭的机会,可你们的男人们吃了这顿饭,就要到边境上去了。那里是前线,打不打起来难说,他们能不能再回来吃下顿也难说,所以我老太太就当这回主了。饭先让你们的男人吃,等他们吃饱了,咱们再送他们出发。给他们多留点想头,人有了想头就多了一份回来的念头。
经老太太这么一说,一群九个都曾当过兵的女人,全都流下了泪。紧接着她们开始给她们的男人,给她们的战友盛上了一碗碗的面条。男人们将面揣在手里,也流着泪看着他们的女人和孩子……
好艰难的一顿团圆饭哟,她们含着泪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男人含泪咽下几口面条之后,大义然地跨上马背,向边境线走去……
 几十年之后,台青云还说:“现在根本你就无法理解,那时候我们这代女人的经历,好多人一辈子俩口子磕磕碰碰,可就冲那天早上我们九个女人和一群孩子给他们送行的情谊,这辈子的婚姻就进了保险箱。1967年那,就是那个见了我们就要把面条,让给孩子们吃的副参谋长。在清水县支左时,勾搭了一个小姑娘,回来闹离婚。谁劝都不行了,李凤群的婆婆拄着拐棍来了。老太太进门啥都没说,就是让他想想我们到波玛的那天,九个女人是怎么送他们去边境线的。最后,老太太说,你这事我们谁也管不了,可做人是要有良心的。解放前,我们老区的人,兴个妻子送郎上战场,只要你还能想起那天早上,你媳妇是怎么把你送到边境的就行了。说完,老太太走了。副参谋长愣了半天,转身就跪在妻子面前”……
在伊宁市一座刚刚落成的兵团老年公寓,我见到了李凤群老人,她说:“我们那批到波玛的人员,是从整个伊犁垦区各单位临时抽调的骨干,总共不到两个连的人马,也不管你是干部还是战士,全部都得上前线,一百七、八十号人,堵在上百公里的边境线上,24个小时人不离枪,马不离鞍,吃饭都得往上送。男人们上了前线,女人就在家里挖窝子、盖房子,建设后方。其实那是什么后方,地窝子离边境线不到两公里,只不过是在男人们守的阵地后边罢了。更可气的是老毛子那边,天天有马队在边境上巡逻,来来回回就从你身边走来走去,耀武扬威,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有一天我和台青云到七号阵地送饭,看到阵地上趴着一溜脱了像、变了型的男人,他们全都光着脊背,我们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脑子里一下就冒出了‘血肉长城’四个字。回来的路上,我跟台青云说,过去老在国歌里唱‘用血肉筑起我们新的长城’,老是理解不了,今天看到他们(指边境线上的男人们)趴在阵地了的样子,我一下就想起了血肉长城。台青云说我也是。回到连队,我们俩就一人一句编了一首叫《血肉长城》的打油诗,让文书抄在黑板上。后来《新疆解放军》报来了一个记者,给拿回去发表了,再后来《新疆日报》、《解放军报》全都登了。”
当我再次见到台青云阿姨时,请她回忆那首诗。她想了很久,又给李凤群打了电话,俩人也没完全回忆出来。直到有一天,我到新疆著名的老报人孟驰北先生家里做客时,说起了这件事。老先生马上说:“我这里就有。”
说着先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发黄的剪报本,很快就翻到了原载于1963年《新疆日报》的这首诗。现抄录如下,以飨读者。
草丛里埋伏着我们的战士
露水打湿了他们的征衣
太阳在遥远的边境线升起
士兵脱去了身上的军衣
晾晒在阵地旁的一棵小树
赤裸的背上叮满了蚊虫
他们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远处就是敌人的边境
他们也瞄准了我们的身影
啊,士兵顶着枪口的胸膛
就是一道血肉雕塑的长城
九月,一个夕阳衔山的下午,我和伊犁军分区波玛边防连的刘松明少尉,并马走在当年张根山他们坚守的阵地前,努力想象着台青云、李凤群描述的情景,我在寻找那道血肉雕塑的长城。
线恶狼拖走了她们的孩子
战争让女人走开。这恐怕是全世界所有男人的共同的愿望,但是波玛的女人们却自觉自愿地和她们的男人们绑在一起,迎着对面的枪口,在遥远的边境线上,用她们宽阔的胸怀感动着边关的界山界河,用她们的乳汁熄灭了随时可能燃起的战火。
波玛是伊犁河南岸西天山北部谷地和乌孙山西南山麓的衔接处,一片辽阔的山间谷地草原。早在汉代,这里就是乌孙民族游牧的场地。据史料记载,细君公主远嫁乌孙之后,五年之中,曾先后三次到波玛度夏狩猎,至今草原上的哈萨克牧人,还传唱着公主当年吟唱的《黄鹄歌》。
台青云她们到达波玛的那年,全团几百号人,没有开荒,没有种地,他们和她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象界碑一样将自己摆在边境线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向全人类证明:这里本来就是中国人的土地。
当男人们光着脊背堵在边境线上时,女人们就在他们的身后建设家园了。波玛草原的夏天,在中苏两国军队和边民的武装对峙中,很快就过去了。
随着第一场秋风的到来,指挥部决定将波玛的女人和孩子们后撤五公里,在草原深处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正式建立兵团农四师波玛垦区。
命令下达的第二天,女人们就撤下来,打土坯、砍苇子、挖地窝子、盖房子。
等第一排地窝子俊工的时候,后续部队也开上来了。
在前沿阵地上,守了大半年的男人们,终于被换下来了。
波玛垦区的地窝子里,在第一场冬雪飘落前,终于冒出了第一缕炊烟。
千古荒原上第一次有了大人的欢笑,孩子的哭声。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大雪一场又一场地降临,冬天的边境又到了紧张的日子。男人们全都走了,又在边境线上摆开了血肉长城。
元旦前夕,又从指挥机关传来消息,说中苏边境可能有事,春天逃出去的边民,在那边成立了还乡团,极有可能利用冬季流窜回来进行骚乱活动,进而引发边境战争。上级要求边境一线团场和“三代”工作队全部就地进入等级战备,并要求一线哨所,必须做好随时准备打的状态。同时,命令农四师五个边境一线团场要“动员当过兵的、年青的、有战斗经验的妇女,成立女兵连,进行突击训练”。
老兵台青云,又一次领回了告别了十年的钢枪。
十年前,她和她的战友们,在毛泽东主席“你们现在可以把战斗的武器保存起来,拿起生产建设的武器。当祖国需要号召你们的时候,我将重新你们拿起战斗的武器,捍卫祖国”的命令下,毅然放下手中的武器,投身到建设新疆的行列。仅仅十年之后,当台青云再次拿起战斗的武器时,她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
这天,台青云还被任命为农四师波玛女兵连三排排长。
作为军人,她渴望这一天的来临。作为母亲,她希望永远远离钢枪。
授枪仪式上,当团参谋长念到她的名字时,她将正在怀里吃奶的小四张平,塞给身边的一位妇女,毅然接过了那支久违了的钢枪。
因为,她没有忘记自己是兵团的一名女战士。
从这天开始,台青云又从母亲和妻子转变角色,她把四个孩子交给了战地幼儿园,打起背包进了女兵连。整整一个冬天,她和她的战友们配合男人们,在冰天雪地里,完成了应急训练、战备执勤、站岗巡逻等一系列任务。
春节临近,战备再次升级。波玛边境一线的所有哨所,全部进入一级战备,边防部队也开始进驻前沿了。上级考虑到女兵连的兵员特殊,就将她们从一线调整到了二线,担负看家护院,保卫“根据地”(当时的人们称自己家所在地为根据地)的任务。其实,她们的任务远远不止这些,从阵地上撤下来后,她们就接管了场部警卫、物资筹措、重点目标警戒和野战卫生勤务等后方执勤任务。
台青云所在的三排,担负着粮库和马料场的警戒任务,30多个人,分布在四个点上,人还是回不了家。好在她执勤的战备库,离幼儿园只有几百米路,隔三叉五她还能去看看孩子。
台青云说:“自从女兵连成立后,这些孩子就一直吃住在幼儿园里,有的几十天都没见到过自己的妈妈了,小一点的孩子是真的记不清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了。再加上,我们那时候穿的又都是一样的军装,只要有女的来,孩子们就一起叫妈妈,围着你一起撕娇,这个说那个打他了,那个说这个欺负那个了,争着给你讲委曲。看着听着你的泪就流出来了,孩子们就又都像自己做错了事,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就又都来哄你。妈妈又叫成了一片,把人的心都撕开了”
腊月初七这天一大早,台青云下哨后,拿上昨天努尔古丽(哈萨克族妇民兵)送给她的酸奶疙瘩又去了幼儿园。一进门,她的大儿子就喊着妈妈扑了过来,结果引得一大群孩子都一起叫她妈妈。她和保育员一起领着一大群孩子,到地窝子里出来晒太阳,教孩子们堆雪人。直到下午三点多钟,她才回了连队。
然而,在天就要黑下来的时候,保育员就哭着跑来,说:“她的二儿子和另外一个孩子不见了。”
台青云一听,拎上一支步枪就向幼儿园跑去了……
两个孩子失踪的消息,很快就报到了团作战值班室。团长果断下令,从前沿每个连抽调20人,以最快的速度回赶回团部。与些同时,他又让值班参谋吹响紧急集合号,把全团留守的男女老少全部集合在了值班室门前的草滩上。
团长黑着脸站在一个土台子上。等人到齐后,他看了看台青云和另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猛地拔出手枪,指着眼前的人群大声骂道:“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现在我们的两个孩子不见了。附近我们也都找遍了,还是没找见。上级让我们在这里屯垦戍边,不就是给他们屯,给他们戍的吗。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丢了,还要我们这些混蛋玩艺干什么?现在,我命令你们全部出去找孩子,方圆20公里的半径,一个雪堆、一个草窝地给我找,找到孩子,我给你们请功,我叫你们叫爹叫娘都行。找不到,老子处分你们这些王八蛋”……
人们在团长的哭声中,举着火把,提着马灯,在夜暗中呼,唤着两个孩子的乳名,向草原的四处找寻着……
冬季的旷野里,到处都是波玛人寻找孩子的火光,到处都是波玛人寻找孩子的喊声。这火光和喊声惊动原本寂静的四野,也惊动了界河对岸的边防军人。他们不知道界河这片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从满山遍野的火把和喊声中,推猜着、判断着界河对岸的中国军队和百姓今夜是否有进攻行动。
于是,他们的上司急忙下令向边境一线增兵。团长在寻找孩子的途中,接到从前沿发来的电报。说,对面的部队已全部进入阵地,问团长怎么处置?
团长说:“告诉参谋长,只要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找事,过来多少干掉多少,老子一个俘虏也不要。”
前沿,在一夜的对峙中,相安无事。
第二天,团长又带着他的部下,在波玛的雪地里,又找了整整一天,最后才在后山的一个山洞前,找到了一片血红的雪野,还有一地的碎骨和被狼撕成了布条的小孩衣服……
 “狼。狼。狼。我日你奶奶。”一大群男人喊叫着就要往山洞里冲。
“站住。都给老子站住!”团长喝住了他的部下。站在山洞外冲着狼穴骂道:“等着,等着,你狗日的等着老子。”
回来的路上,人们又在雪地里找到了三只鞋子和一顶台青云用毛线给儿子编织的帽子。
说完,团长命令他的部下,用自己的军大衣收敛了两个孩子的遗骨,连同地上的那滩红雪一起背回团场,葬在境线附近一个离阵地不远的无名山岗上。
台青云趴在儿子的坟头上,没哭出一声,也没掉一滴眼泪。
天亮之后,她看了看身边的默然落泪的丈夫。丈夫张根山也看了看她,随即爬起来,说了句:“你这母亲是怎么当的?”。说完,他背上枪走了。
台青云也不示弱,跟着站起来骂道:“张根山,你混蛋!你和那狼一样的混蛋。”
张根山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停一下脚步,重新背了一下枪,就又向前走了。
台青云被丈夫举动激怒了,她近乎是发疯般地冲着丈夫的背影喊喊道:“张根山,你给我听好了,明年这个时候,老娘我再还你一个儿子。”
这年,张根山连过春节都没回家。他把责任全部归到了妻子身上。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认为自己在前线,老婆在孩子跟前,孩子让狼吃了就是老婆的责任。为这事团里的领导没少骂过他,可他就是任你怎么骂,一声不哼。
春节过后,团长到前沿检查工作,挥舞着手枪骂了他大半天,他还是吃冰棍拉冰棍——没话。团长气得让人把他押到女兵连,让她去给台青云认错,可他往地上一蹲,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
春天到了。草原上的雪也慢慢地化光了,远远地看着地上有一片片草色了,边境上也慢慢地不静下来了。男人们从阵地上全都撤了下来,准备开荒生产了。可张根山还是不回家,他一个人住在马圈旁的饲料房里。台青云开始也不示弱,心想你不回就不回,看谁能的挺得过谁。
但是,日子一长,台青云坚持不住了。她开始心痛自己的男人了。她就让孩子去给张根山送饭、送衣服,想用孩子把他引回家。可是张根山不吃这一套,在孩子面前对台青云一字不提,半字不说。
台青云在也等待中,慢慢地消失了再还张根山一个儿子的承诺。甚至做好了家庭解体前的各种准备。
然而,夏初的一天傍晚,张根山却突然背着行礼回来了。
原来,是幼儿园的那位保育员“一次生死不顾的突袭”,将他逼上梁山,回了家。
这天中午,当张根山象往常一样,从大田里直奔食堂吃完饭,就回了他住的饲料房。但是,当他推开门时,进到房里时,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看见那位看丢了他儿子的保育员,眼里含着泪水,一丝不挂地跪在他的地上。张根山吓得边退边说:“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张医生,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和嫂子。我知道我的过错无法挽回了,现在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你知道我的为人,我不是轻浮的女人,我只是想还你一个儿子……”
说着,保育员就躺在了地上。
“你起来。你起来。”张根山大叫着冲了出去。
等保育员穿好衣服出来时,张根山还门外说着“你起来,你起来”……
保育员临走的时候,哭着对他说:“张医生,只要你不和嫂子和好,我还得来找你,我一定要还你一个儿子。”
“这和你没关系。你再也不要来了,我这就回家,这就回家。”张根山说着就去收拾自己的行礼……
张根山回家不久,台青云就怀上了她的小五子。
盛夏,是草原上母狼产崽季节。也是草原上,狼最多、最凶的日子。一个周末的早上,天刚亮,团长就在台青云家门口喊张根山起床。张根山出门后,见团长牵着两匹马在等他。团长让他拿条结实点的麻袋跟他走。张根山就问团长干什么去。
团长就骂他:“你娘娘们们个球,到那里你不就知道了。另外再给你媳妇说一声,让她准备两瓶子酒,把你们家的母鸡杀一只,炖上。晚上我到你家吃。”
张根山骑上马后,团长又让他去六连,把副连长刘有良叫上一起走。
团长一路上也不说话,只顾在前面放马跑着。
张根山和刘有良跟在后面也不敢多问。
一直到了后山,团长把马拴好。才对他俩说:“半山腰上有个狼窝,你们俩家的孩子就是让这窝狼祸害的。我估摸着这几天哪条母狼该下崽了。叫你们俩个来,就是让你们报仇的。等会儿,你们俩在外边给我看着点,我进去给你们连窝掏出来。”
张根山他们俩一听就急了,说什么也不让团长一个人进去。因为他们谁都知道,母狼产崽的时是最凶狠的,而且大多数母狼产崽,都有公狼守候在身边。团长拍了拍腰里的手枪说,放心吧,我进去十分钟保证出来,不过要是有公狼从里边蹿出来,或是从外边回来,可就交给你们俩了。
他俩就按团长的吩咐守在洞口。
团长进去三分钟左右,就听见里边传出一声闷闷的枪响。紧接着就听团长喊:“快把麻袋拿进来。”俩人摸黑钻进山洞一看,团长已经将母狼打死了,那畜生还在地上蹬着腿挣扎着。团长手里却摁着几只乱蹦乱跳的小狼崽子。俩人还在发愣时,团长又骂上了:“还愣个球,快点把这些小畜生给老子装起来。”
前后不到十分钟,三个人就扛着母狼,背着麻袋里的六只小狼崽子,走出了山洞。
回到驻地,团长一边剥着狼皮,一边让人叫来了台青去和刘有良的媳妇。团长指着麻袋说:“它们的娘吃了你们的孩子,它娘现在是罪有应得了。不过按咱们人的说法,是要父债子还的,怎么处置这六个狼崽子,是你们的事了。”
台青云一听是这事。一把夺过团长手里的刀子,朝着麻袋就是一顿乱捅。刘有良的媳妇也急了,拿起一根棍子就是一阵乱砸。
开始,麻袋里的狼崽子还在叫,还在挣扎,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俩个女人还不解气,又一起叫骂着用脚跺起了麻袋……
跺够了,俩个女人又坐在地上哭。
等她俩哭够了。团长就说:“台青云,老母鸡炖好了没有?”
男人们在喝酒的时候,保育员也来了。团长指着她对台青云和刘有良的媳妇说:“你们现在可以原谅她了吧?自从你们两家的孩子丢了之后,她一个人去了三趟后山的狼窝,她要找那只母狼拼命,几次都是我拉回来的。后来,张根山这头犟死牛和你台青云过不去时,还是她要赔你张根山一个儿子,才把你逼回家的吧”……
经团长这么一说,保育员和张根山的脸都“腾”地红了起来。
保育员就说团长喝多了。
然后,她就拉上俩个女人去了里屋。不一会儿,里屋里就传出了三个女人的笑声。
第二年春天,她真的又给张根山生下了一个大胖儿子。
台青云又成了四个孩子的母亲。
用她的话说:“我这辈子,全都献给伊犁边境的土地了。生儿育女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女人一生中,顺带干的一点私活罢了。好在我的四个孩子都比较省心,就像放羊一样,没费什么劲就长大了。”
是呵,台青云和兵团的大多数母亲们一样,在她们的年代里,全部的身心,都献给了土地,献给了事业。
生儿育女的确是她们一生中,顺带着干的一点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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