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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饿你饿了吗
漩渦鳴人麼麼噠
想寫什麼寫什麼
一发完 11000+
文豪野犬芥樋& 有微量太芥请注意
无责任时光穿越梗
一切OOC属于我,一切萌与爱属于原作。
如果我第一个遇到你的话。会是怎样呢?
樋口茫然地走在一片明显是贫民窟的地方,四周弥漫着垃圾和污水的臭味,走两步脚下都会传来黏黏的不适感。
明明前几分钟自己还紧紧跟随着芥川前辈,这次的目标非常棘手,但即使不好对付,如果是芥川前辈一个人一定能毫不费力的脱身。
偏偏当时一阵剧痛——大概又是受伤拖后腿了,接着自己便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也不知前辈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樋口揪着头发心里发紧,接着拍拍胸口安慰自己——这么强大的前辈,少了弱者的拖累,应该会更加游刃有余吧。现在要紧的是怎么走出这鬼地方回到前辈身边。
现在这里是傍晚,街上没几个人,樋口不太了解夜晚的贫民窟是如何危险的存在。前辈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吧,她这样思索着,对这无妄之灾又少了几分怨念。
在黑手党多年厮杀经验让樋口迅速地反应过来,掏出手枪咔的一声上膛。紧握住枪支开关向隐约有着痛呼的小巷子走去。
小心翼翼地靠着围墙侧头观察里面的情景,看到几个穿着破烂身材瘦小的贫民围住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小孩儿。
司空见惯的围堵抢劫罢了。
被黑手党黑吃黑理念浸淫的樋口见状不以为意地收起武器,没必要把子弹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她正要开始动作。
“咳咳——蠢猪,就凭你们也想从我手里抢东西?”
樋口定在原地,男孩的背影在心中渐渐地和另一个人重叠。她猛的冲进小巷,就在短短十几秒钟时间里,男孩已经解决了第一个冲上来送死的人。
“前辈!”樋口完全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大声叫出来。接着快准狠地开枪射杀旁边准备偷袭的几个蠢货。
企图行凶的人全都瘫软在地上。然后,那男孩漠然地回过头来,墨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但是樋口觉得自己仿佛能从里边儿读出一句话——你是白痴吗?
哦,可能是自己过度解读了。樋口轻易地接受了自己与小时候的前辈相遇这个设定。
“你是白痴吗?”发尾泛着灰白色的小男孩开口了。他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疑问:为什么叫我前辈。
看来没有过度解读,自己果然很了解前辈,不管是小时候的还是长大后的!深度芥川控不禁为自己点了赞。
樋口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如今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还不是自己的前辈。她从善如流地改口:“你是芥川君,对吗?我叫樋口,樋口一叶。”
小孩儿终于抬起头来认真地注视眼前这个笑得温柔灿烂,一点儿没有贫民样的女人,竖起浑身的刺准备和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战。
听见她继续说:“我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我只认识你,可以带我去你家吗?我把枪给你。”说着樋口向前走了一大步,无视芥川警戒后退的动作,硬是把手枪塞进小孩儿的怀里。
樋口已经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走错路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溯时空碰到小时候的前辈,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自己除了跟着前辈别无它法。况且……樋口非常,非常想要了解的前辈的过去,此时此刻就站在这里。以一种受伤的幼兽一般戒备的姿态。这样的前辈,让她心痛。
这个人帮助了自己——这几个人非常棘手,如果没有她,自己绝对没法安全脱身。知道自己的名字这点非常可疑,但她看起来一点恶意都没有。
孤身一人在这混乱黑暗的地方游走的,自以为内心坚硬如铁的芥川少见地迟疑起来。面前的女性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她温柔又耐心地注视自己。
就当是为了答谢她出手相助吧。彼时他还残留着孩童的天真。
芥川瞟了几眼她身上价格对他来说不菲的衬衫和西装,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手里紧握的黝黑枪支,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句:“嗯。”
芥川在这个摇摇欲坠的矮小到压抑的小平房前停下了脚步。本来安分地跟在后面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几乎与芥川平行的位置。
抬手推开门,门没有上锁,他没那个闲钱为门加锁,也没有加锁的必要。因为屋内除了一张床和一套破烂的桌椅以外,空空如也。
在进门的地方几乎是紧挨着前辈的樋口感受到了芥川那一瞬间的僵硬。她环视这个房间,费力地压下心脏中冒出来的酸涩胀痛。
原来他这么苦。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倒霉,不负责任的父母随意抛弃自己,留下一点点钱让她自生自灭,浑浑噩噩的打工度日,懦弱地忍受欺辱只是助长别人嚣张的火焰,然后陷入更深层次的窘迫。一无是处的她直到遇到前辈才得到生存的意义。
樋口一直都知道的,自己敬仰的恋慕的前辈出身贫民窟。之前的她听到这些只是会对这样的前辈心存更多的尊敬。
直到现在亲眼目睹。
身边才七八岁的孩子那因为羞怯而紧绷的身体被纳入一个温热柔软的怀抱。
芥川惊疑不定地试图挣脱这人,身上异能力的光幅闪动几下,却又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芥川想不通。一上来满口胡言乱叫前辈,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对付敌人,现在还这么…这么不可理喻地随便抱别人。
独属女性的柔和声音在耳畔响起:“对不起啊。前辈,对不起。”有点哽咽和沙哑。
樋口抑制不住自己想要道歉的心情,混乱又毫无道理的歉疚感快要灭顶。
芥川没有推开这个危险的随时就能致人于死地的怀抱,只是攥紧拳头。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道什么歉。
樋口怀着担心前辈和小前辈的复杂心情暂且同芥川住在了一起。
真是太幸运了。樋口一边为芥川整理积灰杂乱的房间,一边庆幸。
一来这里就碰到小前辈,还被心软(?)的小前辈带来了家里。这就是同居啊!反正暂时也没有找到回去的办法,不如暂且赖在小前辈这里也好照顾他。
收拾停当,樋口随便理了理衣服就要出去帮小芥川找晚餐。她习惯性的没有开口直接准备出门,这是跟随前辈多年的经验,他不喜欢多余的话,前辈想看到的只有结果。
但是现在这里没有那个二十岁的阴郁青年,只有一个未经历过彻底的磋磨与抛弃,虽然眦睚必报,但说到底内心还有些柔软和天真的孩子。
回过神来的时候芥川发现自己已经拉住了那女人的衣服下摆。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小小的孩子站在那里,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沉默中樋口神乎其技地理解到了孩子的意思——你要去哪?
心脏砰砰直跳。一个会依赖她关心她去哪的前辈,樋口忍不住掐自己一下,清晰的疼痛感告诉她没有在做梦。即使现在这一切都非常的没有真实感。
她清了清嗓子:“我出去给你买晚餐,等我回来。”犹豫了半晌樋口补上一句称呼:“芥川,等我回来。”
这人是不是个骗子?她到底有什么企图?芥川罕见地有了焦虑不安的情绪。他在狭小的房间里转了几圈,还没有什么处世经验的孩子并没有思考出什么结果。
反正…反正自己一无所有,她也没什么可图的吧?芥川犹犹豫豫的说服自己。最后安静地坐在床上等樋口回来。
樋口很迅速地洗劫了一个靠近贫民窟的家庭的晚餐,不到一刻钟她就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门。
香甜可口的西点。芥川慢吞吞地啃着软乎乎的蛋糕,他胃不好,拜长时间的挨饿和吃冷硬老馊的食物所致,时常胃痛到麻木的地步。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孩子几乎要把整张脸埋进那块蛋糕里面,默不作声地把眼泪逼了回去。
半跪在矮床前边儿微笑着的女人,是他这辈子看到过的,最漂亮的人。
樋口回来的路上已经匆匆给自己随便塞了些吃的,此时就盯着小孩子样的芥川一口一口咬蛋糕。
看到芥川快吃完了,樋口抽出那张随身携带的白色红纹手帕用水浸湿,把芥川脸上的蛋糕屑和外面带回来的脏污灰尘细心地擦干净。
正要给芥川擦手的时候,被躲开了。
樋口半跪在地上,平视着芥川。
孩子紧握拳头,凸起的骨节硬得发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的声音微不可闻,但樋口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要一个合理的让他安心接受樋口的解释。
樋口没有说什么穿越时空的诡异故事,她再次伸出手,把那纤细苍白的手指握住。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每一次前辈血流不止的时候,被那男人残忍的动作话语伤害的时候,不停咳嗽的时候,她都非常非常想握住他的双手给他拥抱,以一个卑微无比的暗恋者的身份。
芥川低下头盯着交握的双手,热量源源不断从对方那里传来。
“我不能解释为什么知道你的姓名。但是我首先保证,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永远不会伤害你,不会背叛你。”樋口更想脱口而出的是:我爱你,属于你,奉你为神明。
更多热量涌进胸腔,热到让芥川向来苍白无血色的脸染上一层薄红。
“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一个意外,我还没找到来的原因以及离开的契机。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樋口用坚定的眼神与芥川对视:“我可以告诉你,你未来会成为很厉害的人,会离开这里有更好的生活。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真正明白我现在在说什么。”
芥川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和对未来的暗示砸得晕乎乎,脸颊的一抹嫣红让孩子看起来有了点生机和活力。
一个来路不明,不害怕自己身上奇怪能力,并且发誓永远不会伤害背叛自己的人。
芥川缓缓收紧被握住的纤瘦手掌。
暂且相信你好了。他下意识忽略了那句「离开的契机」。
接着樋口看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前辈对她露出微笑。
带着浅淡笑容的小孩,好看到直击灵魂。
几乎要让樋口泪流满面。
睡觉时间到了,樋口为芥川铺床才想起一件事。暗自懊恼为何没为前辈带新衣物被褥回来。
她手脚麻利地整理好床铺,芥川刚好洗漱完毕从小里间出来。
樋口仿佛没看见芥川罕见的窘迫表情,也没觉得身着高档西装衬衫的自己为穿老旧睡衣的孩子忙碌有什么不妥,拉着他的手——她热衷于在小前辈这里为自己谋取更多福利——让芥川安置。
等芥川安稳躺好。樋口关上灯,合拢衣服随意坐在椅子上。贫民窟向来不是什么安全之地,她要随时警戒以防有人来犯。
屋里多了陌生呼吸声,芥川闭上眼听得很清楚。想让樋口到床上来睡的话,嗫嚅半天也没能说出口。
万一她不想跟自己睡一起?岂不是自作多情。芥川厌恶被拒绝。
不知过了多久,芥川模糊有些许睡意,突然喉咙涌上痒意,抑制不住咳嗽了几声。这下子搅乱了芥川原本平稳下来的呼吸。
他听到樋口动了。于是紧闭双眼装作熟睡的样子。不知道樋口要干什么,芥川暗自有些期待。
没想到的是樋口直接轻手轻脚推开门出去了。
芥川在昏暗的房间睁开眼,幽深得不像个七八岁孩子。他忍住跟上去看樋口去哪的冲动,唾弃自己患得患失的可怜模样。就这样盯着虚空中不知名的一点。
夜越来越深,芥川的目光也变得冰冷无机制。他眨眨眼,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闭上因长时间张大而酸涩的眼睛。
真是愚蠢。
樋口抱着一套崭新的被褥尽量轻地推开门,在黑手党中特殊训练过的良好夜视能力让她一下子注意到了床上的人并未合眼。
芥川在听到动静的一刹那睁开眼睛。借着房门洞开透进的点点月光,抱着高高的一堆东西从那后面探出头来的漂亮面孔印入眼帘。
“吵醒前辈了吗?”樋口局促不安起来,在心里责备自己一如既往的蠢笨,甚至脱口而出的不是芥川而且叫了许多年的——前辈。
还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呢?芥川暗自放开被蹂躏搓磨的被单。抿了抿嘴唇说到:“没有,只是……”他还是把想要吐露的心声咽回去了。
“睡吧。‘’樋口用暖茸茸的新被褥把芥川整个人都包起来。
被裹得严严实实只留脑袋在外透气的芥川:……
他挣扎几下,双手挣脱出来拉住樋口:“我还是冷,一起睡吧。”终于诚实说出一句话的孩子脸皮很薄。芥川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试图掩饰在白皙肤色上特别明显的晕红。
樋口思维已经凝固了。
她结结巴巴地憋了半天:“谢…谢,前…芥川君。”用仅存的理智抑制了差点脱口而出的「我不冷。」
她又不傻。
不傻的樋口一叶紧紧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福利。脱下外套小心地掀起一角躺进去。
和芥川前辈一起睡觉……她可能死而无憾了。
樋口一叶再次掐自己确定这不是幻觉。
芥川心里闷闷的,躺这么远什么意思。但他没有说话。闭上眼假寐片刻,偷偷转过头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身体紧绷面部表情严肃的樋口。
一叶。樋口一叶。
他默念几次,心情突的好了起来,安定地合上双眼真正地进入梦乡。
樋口带着隐秘的焦躁和狂喜在这里呆了快一星期。焦躁那边的前辈有没有受伤,如果没受伤,那有没有…注意到自己消失了。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不知道为什么把前辈曾说过的话念了出来,她怅然片刻,又很快振作起来。喜的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但现在的前辈在自己的照顾下变得明显不那么苍白透明的脸色,咳嗽也仿佛好了些。
并且…并且这里的前辈虽然不说出口,还是很看得出他信赖自己的。
樋口一叶又傻笑几声。
芥川站在房门后面,听樋口在外头折腾洗衣的动静。更听到了那句小小声的「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他低下头张开双手,看到的是纤弱和苍白。旋即略带厌恶地移开目光。
这几天两人出门不止一次碰到蓄意埋伏的人,樋口把芥川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连滴血都没让芥川沾上。被揽到身后的芥川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只是…被一个人以绝对保护的姿态隔绝危险,除了被温暖被救赎的感觉,还有挫败感。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弱者。
异能力光幅在沉默的房间里若隐若现。然后消失在樋口推开门的瞬间。
“芥川,等会儿出去吧。”又需要补充食物了。
“嗯。”芥川点头应下,接着说到:“樋口,那种时候,你不用每次都先顾及我。”他终于开口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带着不可言说的失落感。
樋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能够保护前辈,为他全力以赴地面对敌人,是樋口一直以来的梦想。青年模样的前辈就给她的从来都是消瘦又坚挺的背影,鸦色风衣上下翻飞,用敌人的鲜血献祭心中的信念。每一次她都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樋口愿意为她的前辈去死。
但是他从来都不需要。
自己不适合什么黑手党,樋口一直都知道。但是那从来不敢表达半分的卑微恋慕早已填满心脏每个缝隙。生命中必须要坚守的事情,除了呆在芥川身边,樋口想不到其他。
遇到现在的前辈是意外之喜,她得意忘形,忘记了无论何时,她的前辈内心都是一样的强大。
巨大的懊恼席卷全身,然后樋口一如既往顺从地应下:“嗯,这是我考虑不周。实战是很必要的。”
“我没有怪你。相反,我很谢谢你。”
诚实说出内心感受的芥川很开心,看到樋口手足无措的样子更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有生以来的第二次前辈微笑杀。
听到前辈亲口道谢看到前辈欢喜的笑容,樋口一叶再次确定。
她愿意为芥川龙之介付出所有。
樋口一叶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这条命,除了这颗心。
芥川惶惶不安地为樋口摁住伤口。樋口利落地扯下一缕布条为自己包扎。隐秘地倒吸一口冷气,把坐在地上的孩子抱起来左右上下翻来覆去查看:“芥川,来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白痴,是你受伤了。”芥川愤愤地骂这个冲动的女人。
“我没事。”确定芥川除了外套破掉以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樋口松了一口气。经历多了前辈强忍伤势不让属下发现的事情,樋口总要亲眼确定才安心。
不以为意地甩甩手臂捂住腰部枪伤站起来:“芥川,我们要快点走,这批人有点麻烦啊。”
与他俩第一次碰面遇到的那群人穿差不多的衣服。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人家寻仇来了。这几天来的人愈发凶残,樋口还是小看了贫民窟这些人。
判断错误是其次,主要是樋口非常担忧自己如果哪天回去了留前辈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危险重重。
而且樋口这两天隐约感觉到,回去的契机快到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神棍般的预言,这想法在某一刻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然后愈演愈烈。
要在这之前解决后顾之忧。
芥川坐在床边,他能清楚地看到樋口皱起的眉头,很是烦恼的样子。这几次来的人实力不容小觑,他俩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说到底。还是好弱啊,自己。不够成熟稳定的异能力,只能慢慢弄碎那些人的手脚,速度不快且威力小。
芥川伸出手抚上倚在床上那女人纠结难看的眉头。然后那人又变成了呆愣愣的模样。
这让芥川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只需要一点点的回应,都会让她感激涕零。
这么无能的自己,有什么资格?
关于樋口,他有些很不可思议的猜想。这段日子她的表现,有点让芥川怀疑樋口认识未来的他。经常会口误叫自己前辈,初见时说的那一堆奇怪的类似于预言的话。都在隐约证实他的想法。
真是荒诞。
芥川握住她的手。他从没问过樋口会不会走,这样是不是能留住她?
樋口心里明白,她不会永远留在这。时间空间都有其法则,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她只能在尽可能小的范围内蹦哒,而不能对抗历史的进程。
她帮助芥川杀了这些人,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搅乱了一些事情。
芥川本应该被她初来这里时杀掉的那些人重伤,隐疾也未能得到调养。
接着,他就会碰到那个男人——太宰治。领芥川进入黑手党的世界。用残忍的手段带芥川适应里世界的规则。
然后抛弃他。
这漫长的难挨的时光,绝对不会有一个叫做樋口一叶的女人参与其中。
樋口花了几天踩好老来找麻烦的那些人所属组织的点,然后去打劫打劫兵火什么的。她整夜整夜地不睡觉,盯着芥川的睡颜就能度过一个长长的夜晚。
她触摸到了芥川的灵魂。
他做梦梦到的都是些痛苦的残酷的回忆,才会让他面色惶惑惊恐。握住他的手会让他睡得安稳些许。偶尔会说梦话,樋口甚至有一次听到了自己名字!睡着的前辈看起来脆弱又不安。醒来之前会用手揉眼睛让自己清醒过来。
非常可爱的从未见过的前辈。让她看了个够。等到她回去——用现在还不知道的方法——就看不到这样的前辈了。
樋口双手撑起身体,偷偷往芥川那边挪动一点。抖抖缩缩地将左手臂塞进芥川颈部与床的缝隙中,停下动作确定没有吵醒前辈后,再面对芥川侧过身去,接着把另一只手虚搭在芥川裹着的被子上。形成了一个环抱的姿势。
想要靠近前辈而有胆怯羞赧的这种心情,贯穿她整个晦暗的少女时光。直到现在也没能消减半分。
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跟前辈如此亲密无间。樋口满足地阖眼。
这几天这女人都没怎么睡,芥川已经被樋口那番小动作惊醒了,待樋口呼吸渐渐悠长平稳后。他捏着被子下面把被褥从樋口右手臂下扯出来,再给樋口好好盖上。
樋口为了不吵醒芥川,完全没有动芥川那边分毫。导致她后背就这么晾在外面。芥川已经忍很久了……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提醒她,芥川自以为自己在为一叶留些面子。女孩子总是害羞的嘛。
芥川敏锐地发觉了一叶这几天情绪不太对头,晚上偶尔惊醒经常会发觉一叶并没有睡觉。今天还更大胆的直接把自己揽过去睡觉,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如此开放。虽然自己年纪不大,但好歹也是个男的!
并不知道一叶在烦恼什么,芥川心中暗道今晚就让你抱抱好了。然后在一叶香软的怀抱中睡了个人生中最棒的觉。
芥川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他从没有这么晚醒来过。本以为是一叶的原因让自己睡得久了些,但双手略虚软的感觉告诉他,让他一睡不醒连一叶何时离开都没有发现的是一种药物。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稍微活动两下芥川就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这种药无害。
是一叶!他没来得及思考一叶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芥川脑内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她可能有危险。
芥川急躁地穿上衣服鞋子拉开门就差点撞上一个彪形大汉。敏捷后跳没让那人抓住自己。
“蠢货滚开。”在后面较远处的光头粗声粗气吼彪形大汉:“老大,这就是那个小杂种!”对着身旁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人瞬间变了副嘴脸,这谄媚功夫倒让人肃然起敬了。毕恭毕敬地叫一声,恶狠狠地瞪着芥川咬牙切齿道。
“哦?”被人称为老大的男人取下叼在嘴角的菸,嫌恶地撇一眼破败的贫民居所,没有走过来:“小子,居然有胆惹青耀帮。”
他勾勾手,在后头的打手喽啰把一个狼狈的女人推到他跟前来。那老大揪住樋口的头发把她伤痕累累的脸露出来,打手拿了一瓶水泼上去,昏迷的女子这才悠悠转醒。
芥川在瞧见金发女子的刹那脱口而出:“一叶!”
“芥川…”樋口惊喜于最后还能见前辈一面,又忧心前辈安危。她把涌上喉头的鲜血咽下去,安抚性地对芥川露出个笑来:“快走!”
樋口还未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只要前辈用超能力顺利脱身,她就没了后顾之忧。反正要死一死才能回到正确的时间,拖着这群垃圾一起还是赚了。樋口暗自蹭出袖口里极薄的刀片,贴着皮肉就能割出伤口的刀片在将手腕紧紧缚住的绳索缓缓割裂的同时,也让樋口的双手鲜血淋漓翻出里面的血肉来。
之前手腕处已经被弄得一塌糊涂,现在倒也不引人注意。
只是手腕自己弄出来的伤口,远不如心脏的疼痛让樋口无法忍受。她看到自己心爱的前辈站在门口,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和透露出痛苦绝望的眼神,让樋口痛得无以复加。
“咳…”终于忍不住咳出鲜血的樋口让芥川更加难受。
“今天就是你和这女人的死期了。”老大轻轻抬手示意手下:“让你看着这女人受折磨而死我们再送你上路如何?”
这群人没把芥川放在眼里,连上前去抓捕的人都没有。以前的芥川很谨慎,没有被太多人发现自己有与众不同的能力。
于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能做什么?这个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的女人落入他们手里,就不足为惧了。
自己真是弱小又不自量力。妄图帮前辈解决麻烦却又落入现在的地步,让前辈伤心难过的人,无论是谁都无法原谅啊。
本想安安静静消失的打算落空。樋口绞紧手腕假装仍然被缚的模样。在一群面色不善的男人接近时给芥川打眼色。
芥川看着樋口哀求示意他快走,无动于衷地向前踏出一步。
她也要离开了吗?芥川恍惚地看向自己的双手,一如既往的苍白孱弱。对面庞大的队伍和受制于人的樋口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看到芥川踏步向前的动作,樋口惊慌起来。没有什么前辈如此在乎自己的喜悦。再向前就有危险了,樋口咬牙下定了决心。
轰————
按下按钮的那一刻,樋口对疯狂往这里跑的芥川说了张嘴,无声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以女子单薄的身体为中心爆炸开的火焰和冲击力席卷四周吞噬一切,青耀帮毫无防备的蠢货们除了离得远的几个小喽啰,无一幸免。
芥川也站得较远,除了被飞溅的异物击中倒在地上伤了手臂以外,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噌的一下爬起来,芥川跟那个鬼叫一声逃命去的彪形大汉背道而驰,全速冲向一叶引爆的方向。
骗子。芥川被扬起的沙尘迷住眼睛,呛人的烟雾呛得他眼泪不停地流。
说好的永远不会背叛的人决绝的离开了他。骗子。
芥川接近那群人时,猛地一下来了个余爆,这冲击力直接把芥川推开了去,火舌窜上天空,炸出一朵烟云。摔得头晕目眩的芥川爬起来又往一叶那边踉踉跄跄地跑。
“一叶。”孩子呜咽的声音在爆炸中微弱不堪。
再也没人回应他了。
终于冲进火光里,身体察觉到主人送死的行为,竟然直接开启了绝对防御,芥川跪下来在熊熊烈火中摸索。
茫然地转了一圈,除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灼热,就是一堆分不清谁是谁的尸体。看不到金发,看不到白衬衫,看不到女士鞋子。他找不到她。
芥川呆坐在危险的爆炸中心良久,爆炸余藴的高温都没能让芥川冷冰冰的心热上丁点。
恐怕这会儿他把这辈子的眼泪流了个干净。芥川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一叶最后的模样,鲜血润湿了唇瓣,一张一合说的话都清晰无比。
她说:“阿介。我爱你。”
亲昵的称呼,带着浅笑的嘴角,几乎要让人觉得她不是去赴死,而是马上要去与最爱的情人相会。
不知过了多久,芥川身上的绝对防御早就过了时效消失不见。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他昏迷倒下之前最后闪现的脑海的是这句话。
那不如就这样去死吧。
“哎呀,真可怜。”头发微卷身穿风衣的男子站在一片狼藉的贫民窟。
芥川醒来,面前就是一张放大的少年脸。他嫌恶的扭头,在少年直起身的同时也站了起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
芥川抖抖衣服上脏兮兮的粉尘,皮肤的灼烧感和躯体的疼痛告诉他自己受伤了。旁边一大堆不明物体依稀看着像是青耀那群蠢货,天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如果真有上天存在的话他还真要感谢一把。
“不知道。”
少年似乎是被小孩冷漠又疏离的态度勾起了好奇心。兴味十足地缀在小孩儿身后不厌其烦地问。
“你为什么在这?”
芥川顿了顿脚步。对啊,他为什么在这。芥川停下来环视一周,发现不远处就是自己破破烂烂的家。而周围一副刚经过大爆炸的样子。
少年看那小孩儿停住不走,站在那儿若有所思一阵子。突然就抱着脑袋趔趄几下跪倒在地上。一边喃喃:“我为什么在这,我为什么在这……”豆大的汗珠从孩子的额角滚落,苍白无血色的嘴唇面色和瘦弱的身躯告诉少年这孩子身体非常不好。
头痛欲裂的滋味芥川还真是头一次尝试。痛到快要窒息的关头咳嗽还犯了。
跪趴在地上的孩子咳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眩。这咳嗽倒是为脸颊添上几丝红润艳丽的色泽。
少年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竟是一点儿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没有。还火上浇油一番:“啧啧,真是好没用啊。”
本来也没指望一个陌生人出手相助,不是所有人都像「他」……
等等,芥川越咳嗽越晕晕乎乎。「他」是谁?
莫名其妙的爆炸地点,一个陌生人,理不清的纷杂思绪。
好痛,真的好痛。
少年终于大发慈悲样的有了动作,他带着假笑走到小孩那里。伸手准备拉他起来。痛得神志不清的芥川摇摇晃晃地往旁边一躲,被烟呛得嘶哑的喉咙低吼一句:“罗生门!”
但是芥川最厉害的招式这一次还没成形就已经消失了,让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少年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孩子的手腕,纤细脆弱好像稍微用力就能折断一样。
“没用哦。”他笑眯眯地擒住孩子。啊啊,这可怜的剔透黑眸,漂亮得让他有些心动。“你还太弱了。”
你还太弱了。
头痛更加剧烈了。太阳穴的筋一扯一扯的疼。
你还太弱了。
他模糊不清的双眼好像看到了一场盛大的烟火,只不过爆裂开来的不是点点星火,而是血肉模糊的人。他觉得冷到心里,又觉得身体灼热得发烫。
无措仓惶的孩子抓住面前这人的衣服,他鼻头泛酸眼眶通红,却一滴泪都没落下来。孩子惹人怜爱的模样被少年一点不落看在眼里。
“别离开我。”他说:“求求你。”昏昏沉沉中芥川不知道自己以这种从未有过的卑微姿态在祈求什么。只记得是极其重要,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真麻烦。”少年叹了口气,稍用点力就把小孩打横抱了起来。
“看在你这么可怜又仿佛有点用处的情况下,勉强带你回去好了。”没想到此话一出孩子反而费力挣扎起来。
含糊不清的重复:“我不走…”
“你想像条狗一样在贫民窟苟延残喘?弱者可没有反抗的权利。”少年翻了个白眼完全无视了孩子的挣扎。
没了异能傍身,芥川确是反抗不得。而让他头脑和身体都冷静下来的不是绝对的武力压制。而是那句话。
他记得一句非常相似的,但就是想不起是谁告诉他的。
「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既然如此,那就变得强大吧。等到那时候,留住自己想要的是不是就十分容易了?
少年满意地看到听了自己话后怀中的小孩乖乖放弃挣扎。给组织白捡一个异能者,自己白捡一个属下,挺好的。
芥川最后一次环视这片硝烟狼藉的贫瘠土地。
他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算了,等到自己变强,就能轻松的找回来了吧。
滴答——滴答——
白色房间里的女子清醒过来。身体剧烈的疼痛让樋口瞬间头脑清醒过来。
猛地一下坐起来把手上碍事的输液线一扯,刺眼的血液从手背上成股流到指尖。
前辈前辈前辈。
樋口慌乱地默念着前辈从床上翻下来,还没迈开腿就被大步走来的男人扛起来扔回了病床上。
男人消瘦的肩膀上骨头异常凸出,顶得樋口胃部生疼。她没有理会身体的抗议,而是呆滞地坐回被子上。
芥川把樋口扔回去就一言不发地靠在病房中的椅子上。
“前…辈…”樋口艰难张口吐出两个字,换来芥川一个冷若冰霜的瞪视。
“找死吗?”芥川紧皱眉头训斥属下,看到樋口手上的斑斑血迹后身边的冷气更是几乎要形成实体了。
在这股寒流袭击下樋口不自觉的打哆嗦,下一秒就被劈头盖脸的笼上了层薄毯。
接下来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她眼睁睁看着前辈熟练地换掉输液线枕头,拉过她的手用棉签沾取酒精消毒。浑身气势惊人但给她扎针的动作却可以称得上温柔。
“前、前辈…”樋口结结巴巴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你也记得吗?”
处理好输液线后,芥川粗暴地把樋口塞进被子里。
他看着属下那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蠢样。“不记得了,白痴。”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
然后一直以来忠心到愚蠢的属下,脸上绽放的大大微笑简直要闪瞎芥川。
樋口笑得眼泪哗啦啦的流,没敢动输液的地手,于是用另一只手摸索到外面。碰到那依旧纤长又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握住。
没有像以前一样被甩开。没有斥责没有冷冰冰的目光。
“我爱你。”一直以来羞于出口的话在这个不甚美好的时机讲给了想要传达的人。
“我爱你。前辈。”那充斥心房满到溢出来的爱意有了宣泄的途径。
没有拒绝就是最好的答案。樋口在心里暗喜。接着更是大着胆子示意前辈低头。
再次听到这句熟悉的表白,芥川心脏猛地一缩。原本心里还生气一叶胡乱伤害自己身体的举动,就这么点气也马上烟消云散了。
他首次顺从了属下在他心里如同撒娇一样的请求。
樋口心脏像揣了一百只兔子一样砰砰直跳。前辈那美好无瑕疵的脸越来越靠近,她胸腔跳动的声音也愈发震耳欲聋。
紧闭双眼估摸了下位置,樋口英勇地凑上前去在前辈额头印下一吻。短促的没有一点停留的吻,就像当时对着那个戒备世界又内心柔软的孩子。
下一刻,两人柔软的嘴唇亲密贴合触碰。
前辈,我爱你。那印刻在虔诚的灵魂中不灭的话语。
芥川听到了。
他轻柔地拍拍羞得满面潮红不肯睁眼的属下,说:“睡吧,一叶。”
樋口确实感觉浑身的伤口痛极了,芥川伸手加了几滴止痛剂。于是她在前辈温柔的注视下安然入睡。
做个好梦。
一个虐虐的脑洞,可能很短。娱乐圈设定。
第二章&虎丘&
萧钧琰摩娑手中温润光滑的和田玉刚卯。心里闷闷的喘不过气。
接二连三的分别让钧琰开始吃不消。他本就是个孩子,还是感情充沛心思细腻的孩子。从雁门挥别兄长那一刻起,钧琰才真正感觉到孤独。
走了好几日,钧琰也一直没缓过来。秦汾眼瞧着主子每天恹恹的样子,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也板起脸放冷气,旁的随侍都战战兢兢。秦汾面沉如水,心里却忧虑地想以前最喜欢的话本也被主子丢在一旁不想看,真让人担心。
钧琰懒洋洋地倚在车窗边,身边浩浩荡荡一群随行的侍卫侍女使者。每日那秦汾找无数的借口掀起车帘瞧看他的状况或者直接上象辂来报道,紧张兮兮的找各种玩意儿试图逗乐钧琰。瞧他汲汲忙忙的样子,虽然找的乐子没一个对胃口——还当他是小孩子呢,倒让钧琰有了几分精神。
赤方的使臣一行人已经候在赫麒城外有些时候了,赫麒是赤方边境城市,位于赤方最南边。
李志上前恭请一声:“赤方太行令李志恭迎靖安郡王①。”
“太行令大人不必多礼。”一只白皙纤长的手从象辂中伸出来,守在一旁面容冷肃但称得上清俊的侍卫迅速伸手让少年搭上,仔细地扶主子站好。面容略略苍白的小郡主围着毛绒绒的雪白狐裘立于高处、年岁不大,但周身气度一派名士之子般的温文尔雅。
“郡主请随我来,此地已经为郡主备下驿馆。请郡主好生歇息几日,再启程去长狄城。”
钧琰迷蒙的点点头,然后没动,优雅的样子是已经深入骨髓的习惯。实际上钧琰刚被侍女唤醒。他往秦汾那边望一眼。
秦汾紧锁眉头猜测主子的意思。未果。又小心翼翼回往过去。差点被小主子脸上清浅的笑意和眼里的星星晃花眼。
“太行令大人公务繁重,本王不便打扰,烦请大人留个指路人,让本王也好逛逛虎丘,领略一下赤方的风土人情。”自家贴身护卫的苦闷脸倒是有意思得紧,钧琰暗忖。到驿馆去也无聊,不如出去走走也好放松下心情。
这小郡王身为质子不亢不卑,说话进退有度,让李志心生好感。这提的要求合情合理,李志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拱手一笑:“那便依靖安郡王所说。”
累赘般的车队拉着满满几十车行装先行去驿馆待命,这厢钧琰领众护卫一身轻装奔着虎丘城最热闹的地方去也。
城中街上多多少少种有梧桐树,——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②
凤凰乃赤方信奉的神鸟,传说凤凰非梧桐不栖,故赤方人爱种植梧桐,以求神鸟保佑。但是现在冬天还没过去,光秃秃的树干也没什么看头。不知道那把桐木所制的七弦焦尾琴能否有幸让他弹上一曲,据来的路上看的那些话本上说是赤方最好的琴,却不知现如今存在谁的手里。就是想不到剽悍尚武的赤方也有如此爱琴懂琴的文人墨客。
秦汾见主子目光不断地瞟街边儿的七弦琴商铺,决定弥补一下刚才没能猜出主子心意的过失,主动提到:“主子可是要买琴?”
“唔。”钧琰倒是没想买,看秦汾那一本正经眼里带点期待,表情让钧琰莫名想起以前养的那只松狮犬,忍了半天没忍住,勾勾手指让秦汾低头靠近点,拍了两下乖乖埋头靠过来的成年男子发顶,心情更好了起来:“走吧,去瞧瞧。”
身材高大的八尺男儿被小少年拍脑袋,画面可乐,身边其他的侍卫面不改色地看侍卫长被小郡王打趣,这种日常景象自从出发以来好久不见了,真是十分怀念啊。
虽说是售卖七弦琴的商铺,也透着赤方人豪放不羁的影子。店主热情的招呼起来:“客人不像本地人,刚到虎丘?”
秦汾代答:“店家好眼力,正是初到此地。我家公子慕名赤方焦尾琴已久,便想买一架赤方的琴。”瞥到小郡王递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秦汾在心里为自己骄傲一把。
作为贴身侍卫当然要全方位把控主子喜好,来的途中他已经忙里偷闲把主子翻得多的书全部看过一遍了,里面一篇杂记就有提到焦尾琴。主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爱古琴和作画。秦汾曾听过主子弹古琴,不通音律甚至完全不爱琴音的他也无比喜爱——当然内心的主控心理加成就不必拿出来说道了。
钧琰挑了一把店中最好的琴,店家直夸他有眼光。又去买了些赤方的特色吃食,不同于南越精细的做法,赤方的吃食也是粗狂风格,连面食的包法都随性许多。
秦汾眼睁睁看着肠胃娇贵的小郡王一口油脂浓郁的羊肉,一口小糕点,再来一碗热茶:“公子,你不……”
“这个好吃,&你吃不吃啊?”小少年两颊鼓起眼神做迷惑脸。
咽咽口水,秦汾把劝主子的话吞了回去,强忍住试图去擦拭主子被油和水润泽的唇的冲动。
钧琰满意的转过头来,秦汾还是这么好说话。现在不在华陵城,没人管制着,可以放开肚皮尝试一番了。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买,一行侍卫跟着钧琰乱走,指路人不搭腔,钧琰也不识路,不知觉走到一处偏僻小巷。
秦汾警觉地把钧琰护在身后,手中寒光一闪,利刃出鞘。
一衣衫凌乱浑身鲜血的男子跌跌撞撞的从暗巷中摔出来。秦汾见此情此景不为所动,小心围住主子准备离开。一条人命在秦汾眼里估计还没有主子的一根头发丝儿精贵。
砸倒在地的男子忽的抬起头来:“救我。”他的眼中迸发出的是不甘和遗憾。
钧琰从团团围住他的侍卫中间看到了那男人的脸,坚毅的表情,拧紧的眉头,晃眼竟然和大哥有七八分相似。
“救他。”
“可是……”秦汾没有继续说下去,把话吞回喉咙,唰的一声长剑入鞘,挥挥手就有两名下属架起那男的。秦汾略带嫌弃瞥了一眼那男的身上破烂又沾满血污的衣物。
“主子,带着这不知来路底细的人也不好继续逛,不如我们先回去?”不露声色地抹黑这从天而降的男人在主子心里的印象,然后暗示性地对一直跟在众人身后不搭腔的指路人递过去一个狠戾的眼神——出去乱多嘴就死!
指路人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示意自己明白了。
钧琰本不想一到赤方就惹事上身,但是事儿偏偏都找上自个儿,这男的跟大哥如此相似,还恰好出现在自己眼前,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他们。思前想后也只好带回去再说了,钧琰满意的为自己这不合时宜的多管闲事找好绝佳借口,转身打道回府。
对于这不明身份突然窜到小主子面前来的男人,不光是秦汾,其他的侍卫侍女们亦是没有好脸色给的。大家为单纯善良又未弱冠的小主子感到担忧,初来乍到就遇上(别人的)血光之灾,这男人一瞧就清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万一他利用小主子的同情心谋取些不当的东西,小主子又如何应付得过来。如此种种忧虑之下,本来不重的伤口硬是被拖得老不好。
然而太行令那儿不停地催促上路去长狄,钧琰派去守着那男子得到侍女在一次短暂的清醒时间里问得了他的意愿,说是愿意跟随救命恩人上路,并且对自己迟迟不康复感到抱歉。说完没几口气又昏了过去。侍女原封不动地转述他的话。
钧琰倒也不是很在意,多个人上路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已经一时冲动救下来了,也没有半路又把人家丢下的道理,况且也不知道这男的是哪儿人,又能送到哪里去呢。
于是前行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个病员。
李志在小郡王出手救人的几炷香时间内就已知晓事情的全过程,并拿到了这男人从小到大的资料,对于一个“敌国”小郡王的一举一动,当然是要密切关注的。
男人叫南枝。今年二十有一,是虎丘县令在花街柳巷一姘头所生。生母身份低贱又早早地去世,临死之前动用全部身家和那些嫖客们微薄的情分把刚知事的南枝送去一大户人家当小厮。而这县令却子嗣不丰,人到中年,但满院儿的娇花小妾没能给他生出一个带把儿的。机缘巧合下得知南枝的存在,便也顾不上是妓女生的了,兴冲冲地把南枝接了回去。
为了培养所谓的父子感情,还在南枝面前兴致盎然的回忆那完全没了印象,莫名消失后也完全没关注过的南枝母亲。
私生子都“没脸没皮”的上门了,主母能给好脸色吗?但是自个儿肚子不争气,大闹一番也没能改变当家的主意。
主母自然把满腔无处排解的怒火发泄在这小杂种身上。
后来县令有了其他儿子,这生母上不得台面,性子沉闷不讨人喜欢的南枝也就入不了眼啦。
就这样倔强执着地活下来的南枝,终于还是被人所不容。这次是最后一次也是抱着弄死他的决心找来的人,却被藏拙的南枝一人挑翻,体力不支失血过多的南枝勉强走出来想求救,一眼便看到那白玉琢成的无暇公子。只来得及说一句:“救我。”便又失去了知觉。
虽然身份上不得台面,倒还有点儿毅力和眼色,李志不甚在意地任由他们去了。左右不过能在那小郡王手底下求个职位浑浑噩噩一辈子,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一路摇摇晃晃到达长狄,新鲜出炉的质子府已经扫尘待主了。
在途中被小郡主一时兴起救回来的男人已经清醒。
钧琰懒设设地在庭院中喝茶。那男人见到那日救自己于危难中的小公子,现在应该称他为小郡王,神色明显激动起来,疾走几步叩拜到:“多谢靖安郡王救命之恩。”
看着这张脸钧琰也来了兴致,摆摆手示意侍女扶他起来:“阁下不必行此大礼,举手之劳罢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小民南乔。”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③
南乔笑着摇摇头:“家母目不识丁,倒没什么诗情画意的想法,不过是出生时门外有棵乔木而已。”
钧琰又问道:“那南乔你如今可有去处。”
暗示意味很明显的一句话,南乔抑制住心中泛起的兴奋,当即答到:“小民被本家追杀,幸得王爷相助才不至于命丧黄泉。这条命是王爷救的,若是王爷不嫌弃,小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人倒真是有趣儿,真不知是顺杆儿爬还是真心实意的。钧琰抿嘴试图不让自己笑得太欢乐坏了这莫名严肃悲壮的气氛,倒也没多问到底是为何被追杀,左右不过一平民百姓,赤方总不会因这点小事儿找自己麻烦:“好,看你还是有几分功夫,当我的贴身护卫如何?”虽说是疑问句,但被钧琰平平淡淡地讲出来并没有几分疑问的语气。钧琰没等南乔回答又不咸不淡地追加一句:“不过本王这无权无势的敌国王爷,没几分追随的价值,你可考要虑清楚。”
南乔本是有些心高气傲的人,即使被嫉恨到要赶尽杀绝的地步也不见他弯下那铮铮傲骨半分。这下子却全然不见以往对着继母和所谓家人的冷漠不屑:“王爷能收留属下,是属下的荣幸。”
又被塞了个麻烦事儿。同属贴身侍卫,作为侍卫长的秦汾自然要负责去教导新上任的南乔。
秦汾已经说不清是该生气这不明底细的南乔占了自己呆在主子身边儿的时间,还是生气多了一人抢占自己的活儿。或是两者都有。
反正不给好脸色就对了。
秦汾见不得南乔,南乔也同样见不得秦汾。他是郡王的侍卫,又不是秦汾的侍卫。
就这样两看生厌的二人开始较上劲儿了。
接下来每天府上的侍女婆子们都能看到每日随主子跟进跟出恨不得把穿衣脱鞋这些事儿也揽下来的秦侍卫,和逮着空儿就给郡王端茶送水磨墨添香的新来的南侍卫。
侍女姐姐们被动失职,只能吃葵花籽看戏。小郡王摸摸下巴,莫不是南乔的出现让秦汾感受到了职位不保的危机?
于是又是血雨腥风的一天。
南乔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只觉得这两天殷勤万分的自己像是魔怔一样。
他很感谢这个救了自己又收留的小郡王,南乔此生没什么大志向,以前想学功夫保护自家柔弱美丽的娘亲,后来娘亲没了自己回了名义上的父亲家,想读书学武摆脱这些人。现如今既没有娘亲要保护,也没有继母要摆脱。每天除了跟着小郡王读书瞎逛,就是和看不顺眼的秦汾私底下打架,美名其曰切磋武艺。
平淡到无味的生活。前不久才经历的生死一线,仿佛比天边还遥远的事。
南乔很喜欢。
喜欢这平静如水的地方,喜欢小郡王喝他泡的茶时微笑的表情,喜欢小郡王不经意看过来的澄澈眼神,甚至喜欢和讨厌的秦汾的打到天昏地暗气喘吁吁。
以后这就是自己的家。
不是花柳街的野种南乔,不是南家的私生子南乔,是靖安王爷的侍卫南乔。
他摸摸身下柔软厚实的被褥,吹灭放在精致青铜托盘上的灯火,早早地闭上眼睛。等着下半夜去换其他侍卫的班,为小郡王守夜。
①查证后发现郡王一般封号为两字,做个修改,钧琰封号为靖安。
②出自《诗经&大雅&卷阿》
③出自《《诗经&风&周南&汉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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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定的主角之二南乔上线
我的月更的好宝宝(不
我忘记怎么做超链接了,知道的宝宝请教教我qaq
&&&&“信不由中,质无益也。
&&&&明恕而行,要之以礼,虽无有质,谁能间之?
&&&&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蘋蘩蕰藻之菜,筐筥锜釜之器,潢污行潦之水,可荐于鬼神,可羞于王公,而况君子结二国之信。
&&&&行之以礼,又焉用质?”
&&&&&&&&&&&&&&&&&&&&&&&&&&&&&&&&&&&&&&&&&&&&&&&&&&&&&&&——《左传》隐公
第一章&稚子
乌头白马生角之时,便是归家之日。
凛冽寒风中高高举起的朱鸟幡猎猎作响,精美的指南车由十二名驾士前呼后拥,萧钧琰坐在金顶象饰的象辂里晃悠悠地向城门行驶。他们将要路过大片农田,穿越荒漠戈壁,淌过溪水河流,去一个陌生的国家。
赤方位于大陆的正北处,国土横贯鸦江与南越边境交界,民风剽悍。当今陛下赤耀治国有方且尤为好战,近年连番出兵攻打赤方周围的小国,大有荡平列国之意。
南越尚文,历代雨水充足人民安居乐业无过多天灾倾轧,远离战乱好多年,安逸的国家养出的兵力自然不足与赤方抗衡。虽赤方近年征战耗资颇具劳民伤财,然不是没有一鼓作气攻打南越的可能。忧于此,朝中数名大臣联名上奏请求宣帝遣质子于赤方,以求和平共处。宣帝子嗣不丰,膝下仅一子一女,皆为元后所出,皇子決已被立为储君,自不可为质。元后已逝三年有余,宣帝每逢忌日依旧哀痛不已,其他妃嫔也无所出。故而质子人选只能在诸王世子并郡王中挑。
先皇最小的弟弟,也是如今仅存的直系宗室贤亲王,有两子一女。长女萧茯漪双八年华,眉如黛眼如铛,求亲的冰人踏破了亲王府门槛。
长子萧裕之世子已及弱冠,精武艺通兵法,俊朗不凡才识过人,颇得宣帝赏识。王都中无数闺中女子的理想丈夫,但一年前被任命为南越赤北国境之城部都尉,掌兵马民政,如今驻守边关雁门城。
幼子萧钧琰已值舞勺,不似其兄长在为国效力,作为亲王之子又身份高贵,十四岁也不算无知小儿。故此,除贤亲王及亲王妃一系的官员之外,都提议以萧钧琰为质。
宣帝初次闻言大怒,抚袖离去。奈何架不住三番五次朝臣的逼迫,边关也却是形势告急。终于在贤亲王也退步赞成的情况下松口。随即御赐封号为靖安。
在下令到靖小郡王启程离开都城这段时日,各类赏赐源源不断地流入亲王府。宣帝和太后也频繁召贤亲王及萧钧琰入宫,更是在朝中提拔亲王门生及姻亲。此番隆宠真真让王城中无数人即便知道真相也要心生羡慕了。
萧钧琰掀起侧边车帘望向前方的指南车,指南车本乃帝王仪仗,用于此颇为不合礼数,但是皇帝哥哥执意为他加上,说是等送他到了南越边境再让人驾驶回来。其上的小木人一直稳稳指往身后,是南越的方向。
他们现在正路过一片庄稼地,三三两两的男子妇人在劳作,见到这声势浩大的车马仪仗,飘扬的旗帜与标识,无不恭谨地立于路旁行正式拜礼。
这些人可能一辈子没到过王都华陵没见过大官,更别说见陛下,深深埋下的头发有些散乱,抬起来的脸上皆是岁月刻下的痕迹。对于跪拜一群连认都不认识的人却无半点不甘,他的车前飘扬的是南越旗帜,车上是皇室才能使用的东皇太一标志,于是这群人跪拜,因为他们是南越的子民。
钧琰从出生就是被祝福的孩子,哥哥姐姐的宠爱,母亲的慈爱父亲的难得温柔,都给了他一人。萧钧琰,钧取大钧之意,即天与自然,琰为美玉。他带着美好的祈愿来到这世上,也同样没有辜负这些祈愿,南越都城无人不知贤亲王幼子七岁一首诗震惊四座,小小年纪便能出口成章,日后恐怕能有不亚于贤亲王的文才。
因为他是皇室中人,就算无军工无建树不用辛苦劳作也能锦衣玉食。十四岁之前他除开每日读书习字画画,便是赴宴玩乐。如今也到了他为这南越付出些什么的时候了。
“主子,可是累了?”一直骑马护在象辂周边的秦汾眼尖瞅到主子撩开帘子在探头探脑。
钧琰摇头,又迅速缩了回去。
此一去,不知归期,不明回途。望家人保重,望南越国泰民安。若是他一人,能阻边境兵荒马乱,免人民流离失所,就算是幸不辱命吧。
秦汾为主子一路上异常的沉默忧心忡忡。想着不知道赤方那皇室会如何对待主子,主子自小娇生惯养仆从成群,从未受过半点苦楚,这舟车劳顿定早已疲惫不堪,还是去赤方那阴寒之地。可如何是好。
贴身侍卫满脸苦恼在想些什么,钧琰猜得到大半。
前些日子,皇帝哥哥太后娘娘,父母亲和姐姐接二连三轮番上阵安抚他。
姐姐连着几日不给父亲好脸,就为父亲在朝中一句赞同的话。钧琰反倒笑着宽慰自家姐姐:“约摸数年就能回来,到时候可要把姐夫和小侄儿给我瞧瞧。”
而母亲每夜每夜揽着钧琰哄他睡了,就仿佛钧琰还是当年那个因为一根糖葫芦哭鼻子的小娃娃。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时,仿佛听到母亲带着哭腔的埋怨:“稚子何其无辜,何其无辜!”
父亲和皇帝哥哥都怕他怨气难平,父亲是那种一向不怎么展现温情的大男人,也叹气说爹对不住你,把他抱在怀里,把他的脸埋在衣襟,要怨爹便怨吧。
皇帝哥哥揉揉他发顶保证一定在三五年内肃清朝堂接他回来。
他怎么说来着。
无国便无家。
听到这句话,平日情绪不显山露水的父亲拍拍他肩膀,赞了一声好儿子。皇帝哥哥也用那能腻死人的温情眼神儿看他。说不知不觉我们的小琰都长这么大了。
他早就长大啦。小院儿里槐树上的刻痕一道比一道高。只是往后再没有机会往上划了。
临行时姐姐一边抹泪一边拾掇来拾掇去,末了亲手给他挂了个压衣服的玉坠,是南越人崇拜的太阳神东皇太一浮雕。
他郑重其事地对父亲母亲行了拜礼,额头抵在手背,定了一阵,悄悄忍住眼眶快滚落的泪珠。
“此一去,不过数年便能归来。请父亲母亲千万保重,勿要太过挂念儿子。”
母亲和姐姐执意相送,一里又一里,钧琰劝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最终挥别的地方离都城已有好长一段路程了。
接下来漫长的路,只有侍女侍卫陪伴左右。
接着走了几十日,路边的景象从繁华逐渐到荒凉,再从荒无人烟过渡,到走些时候便能看到外观简朴供赶路人歇脚休整的小茶摊。
忽然前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远远地能看到弯道处大片尘土飞扬。
“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钧琰吩咐自小跟随自己的贴身侍卫。
秦汾恭敬地领命。还没等命令传下去。钧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眯眯地又说到:“不用了。”
“是!”秦汾拱手:“主子可是知道了什么?”
“许是哥哥来了。”钧琰起身让侍女整理衣襟和发髻:“这儿离哥哥驻守的雁门很近。”
果不其然,那人马在快接近钧琰一行人的地方慢了下来,扬起的沙尘徐徐落下,一身玄色戎装的英武男子骑在高头大马上。
萧裕之已足足一年半没见过自家宝贝弟弟。
现在暮冬季节,这地界儿处北边,天上还飘着小雪,小孩儿着一身儿紧窄的三重衣,棕黑外袍金红色镶边儿,露出白色里衣的领口。白玉簪配青黑飘带,正是人如其名如美玉一般。长途鞍马劳神让小孩儿脸上带着倦意,但是眼睛里头透出的喜悦和光芒让萧裕之一阵眼热。
拨开伺候在象辂底下准备接小主子下辇的仆从,径直把弟弟抱下来,又拿过侍女手中的白狐毛滚边儿的披风。搂起来颠两颠,捏捏小脸,摸摸腰。从上到下看了个全后肯定地说:“瘦了。”
钧琰摸摸脸颊上这段时日被母亲喂出来的嫩肉,闭上嘴没有反驳哥哥。
“累了吧,去哥哥那儿歇歇。”
“恐怕不成,赤方那边儿的使臣掐着日子等着呢。”钧琰知道哥哥心疼,但还是摇头拒绝了。
“让他们等着。”萧裕之斩钉截铁的定下了这件事。
还等什么,今晚就能跟香香软软的弟弟促膝长谈抵足而眠了!
萧裕之大手一挥,车队跟着军队向着雁门出发。
去府邸的路上,钧琰好奇地观察边关的景象。他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头一回看到诗中所描写的大气磅礴的边疆风情。
一座坚实的堡垒出现在眼前,顶上的牌匾经历多年风霜雨雪,斑驳的雁门城三字钉在上边儿。一股浑然天成的苍凉气息。
萧裕之的世子府离平日理政处理军务的地方不远,但萧裕之一般很少回府,他嫌麻烦。
前些日子得消息,朝中那些大臣撺掇着把自家弟弟送去赤方为质。萧裕之气得当场捏碎了双鲤鱼信件,木板碎块撒了一地,来送信的侍卫被萧裕之身上的煞气吓得抖三抖。
萧裕之的手下还是头一次看到都尉如此称得上气急败坏的情态。
然而事实以定,远在边关的萧裕之也不能冲回去跟那群人拼命。南越兵力不足,如若与赤方开战,强行征兵会有无数人妻离子散,仗一打起来又是苍生涂炭哀鸿遍野。
弱小的代价。萧裕之无比清醒到。南越孱弱的军人拿不起刀枪保不住国保不住家,自己也保不住弟弟。
不能寄希望于见钱见利如苍蝇见血一般的势利官阀,不能寄希望于赤方的退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这身玄甲和手中的利刃,去为所爱之人拼一个太平盛世。
为了钧琰,萧裕之及早地吩咐人去布置了府宅,平时虽不常用,但也一直有人打扫着,倒也方便。只是萧裕之又专门让绣娘医女做了钧琰自小用惯的药枕,还有许多细节之地都逐一稽查唯恐有差池。虽说明晓弟弟至多能在这儿待上一两日,萧裕之也完全没有放松。
欢喜地带着弟弟在雁门城中四处走走看看,边关生活不易,街上的吃食及玩耍的玩意萧裕之怕是入不了弟弟的眼。于是两人上了雁门城楼上,苍雪覆盖的大地风光收入眼底,钧琰深吸一口气。
“再往前,我可就嗅不到这南越的味道了。”
萧裕之沉默地为弟弟理好被风吹乱的发丝,又掏出一块色泽饱满品质上佳的玉,拉起弟弟的手放进他手心:“这是哥哥求的玉刚卯。”
护身玉被男子的体温捂热,钧琰笑眯眯的捏起来把玩,底部有一笔锋犀利的字——裕。
“谢谢哥哥。”
萧钧琰长途奔波,不宜在外多呆,萧裕之很快领着弟弟回了世子府。没有一点儿边关异域风情,一桌一榻的布置像极了华陵城的贤王府。钧琰惊喜万分,摇着兄长的手臂晃来晃去撒起娇来:“哥哥你真好。”
从七岁过后就没享受这待遇的萧裕之受宠若惊之余又为弟弟心疼起来。在这里有自己为他布置考虑,到了赤方就没这么好的事情了。
“哥哥对不住你,是哥哥没用。”萧裕之斜倚在榻上用指尖梳理铺散在药枕上的黧黑长发。
房间氤氲着淡香,萦回环绕的烟雾从熏香炉中冒出。钧琰整个人舒适的罩在暖融融的被子里,滑溜溜的贡缎半掩着脸,迷颩模登地听着哥哥念叨,真不愧是父子,说的话如出一辙。钧琰张开手覆上萧裕之的手背,萧裕之很快翻过来握住,自小习武又从军多年的粗涩手掌握着钧琰。
萧裕之感触自己弟弟细致滑腻的肌骨,轻柔地收紧,温情又缱绻。
“莫说这样的话。”钧琰挪蹭了几下,小脑袋枕到哥哥腹部,这一世能投生为父母亲的孩儿,哥哥姐姐的弟弟,怕是不知道几生修来的好福气呢。
“若不是我无能,也不会让我们钧琰落得为质的境地。”
“哥哥又在乱揽责了。”从小萧裕之便是这样,钧琰不爱拘束在家里死读书,总是用尽一切办法想着出去游山玩水,萧裕之拦不住,就任由他乱跑,然后自己跟在后头护着他。每每被父亲发现,萧裕之也是站出去担责任,父亲也知道,奈何一家子都宠着这钧琰这小子,也每每都让萧裕之出去领罚,也是警告他莫要跟弟弟胡闹。然而下一次萧裕之还是会败在弟弟渴望的小眼神下。
钧琰晃晃脑袋,萧裕之把另一只手搁在弟弟后脑勺底下防着他磕碰到。兄弟俩就这么躺在一起对对眼神儿,钧琰便知道自己是别想改变哥哥的想法了。真是笨。
他也不丧气,翻身趴在哥哥胸膛:“那我就等着哥哥当上大将军,打败他们,接我回来。”
“好。”萧裕之郑重其事地许诺。
我一定,一定会带你回来。然后再也不让你受这流离颠沛之苦,保你安康喜乐,一世无忧。
“睡吧。”萧裕之掩好被角,将弟弟整个人包裹得密不通风。握惯了冰冷无情的长枪利刃的手,此时用注满了柔情的力度轻拍怀中的小孩儿的背。
梦里有南越,梦里有华陵,梦里有家。
萧裕之凝睇近在咫尺的脸,十四岁未彻底长开的轮廓,这个小少年浑身带着让人如痴如狂的青涩美,呼吸间气息相融。早就被蛊惑的男子颤抖地将嘴唇贴上这妄念已久的肌肤。
失常的心率在黑夜中如雷声般轰鸣。
梦里有稚气未脱的少年,梦里有这世俗美景全都比不过的容颜,梦里有不能言说的妄想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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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一个温润的小郡主平安长大,一生无忧的故事。
写得非常非常慢,纯粹是为自己开心www
正攻还没出现,HE/BE不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虐小郡主。
想把最好的东西捧给小郡主。
南越的官员制度和习俗借鉴汉代。
各种漏洞各种不足,希望有知道的小伙伴指出。
谢谢你的点击。
&&&&——到底为什么而活着?
&&&&——我为什么而存在?
&&&&没有亲人,没有亲密的朋友,靠政府资助上公立学校,但离家非常远。因为穷的关系,只能在偏远的郊区与人合租。在学校即使努力的修炼也没能够得上中游水平,精神力的低下决然地否定了漩涡鸣人所有的痛苦挣扎。
&&&&如果不是脸上生来就有的奇怪胎记,怕是半点不会引人注意。这点特征也并非好事,一同在平民区的小孩,从小也与他上一样的公立学校。把那点抹不掉的陈年旧事添油加醋讲给每一个见过他的人听。
&&&&让漩涡鸣人恨不得再失控好借机揍他一顿。
&&&&很小的时候没什么记忆,鸣人也完全不能理解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稍稍能记事的时候,东家一碗粥西家一块糕让他艰难的生存下来。但是,一次争执打架时的意外爆发,让所有人开始躲着他走。
&&&&“他就是个怪物…”街上的孩子王这么说。
&&&&“好可怕啊。”扎着小辫子的可爱女孩子小声惊呼。
&&&&“记得离他远点。”女孩子的家长叮嘱她。
&&&&“滚吧滚吧。”叼着烟的小混混恶狠狠地恐吓。
&&&&所有的生活来源是政府对孤儿微薄的月补助,以及在回收站帮别人整理废品换一点钱。除开最便宜的营养液,速食面就是鸣人难得吃一次的美味。
&&&&十多年,孤身一人跌跌撞撞地长大。活得很累很辛苦。我到底为什么活着。是因为舍不得环境恶劣的合租房,还是舍不得难以下咽的食物,或者是周围人冰冷厌恶的眼神。
&&&&鸣人想了很多年。
&&&&直到今天以后的日子才知道,是为了遇见一个‘人’。
&&&&所有被捂得密不透风开始溃烂的伤疤,被人小心翼翼地揭开陈旧的盔甲,用柔软舒适的纱布包裹起来。
&&&&曾经为了这疤痕疼痛得彻夜难眠,浑身无力躺在狭窄的床上胡思乱想。想未曾谋面的父母,想可能会有的兄弟姐妹,想昏暗惨淡的过去,想漆黑无望的未来。
&&&&会幻想其实父母还在人世,总有一天他们会找到自己,用温暖的拥抱抚慰这些年的苦楚。但他很清楚,只是梦罢了。
&&&&而现在,痛苦的煎熬变成了温柔的酥痒。
&&&&鸣人没开灯,卧室光线昏暗。如今的环境大不如几百年前,晚间能有个朦胧的月亮轮廓就已算是好天气了。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可能是太兴奋了,他想了想,抬起手臂,又放下去,如此反复几次。
&&&&手腕上的智能光脑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指示灯闪烁了几下竟自行打开了锁定。随即,温柔的男声传入埋在被窝里的男孩子的耳朵里:“鸣人,睡不着?”
&&&&这个奇怪的存在于智能光脑里的声音,是鸣人今天发现的。就在他恶狠狠咬着被角用言语讨伐那个找自己麻烦还又去教导处污蔑自己的小痞子,骂他脑子有问题,诅咒他喜欢的女孩子永远不会喜欢他,祝他被更厉害的人打。本来义愤填膺地骂着骂着鼻头就开始发酸,根本没人听自己讲话也没人会赞同,像个傻子一样。猝不及防的,除了看时间以外从没用过的智能光脑冒出一句话:“很痛吗,手臂。”
&&&&鸣人吓得一个踉跄左脚绊右脚吧唧摔在地板上:“好……痛……啊啊啊啊你是鬼吗!!!”
&&&&那声音听上去无奈极了:“小心一点啊鸣人。”然后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不是鬼,我是你的光脑。”&但语气稍微有那么些迟疑。
&&&&于是本来闷头捂在铺盖卷下的男孩子迅速钻了出来:“嗯!”,十六岁在未来世界还仅仅算个孩子,湛蓝的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闪闪亮:“你也睡不着吗?”
&&&&男子闻言笑了起来:“我不需要睡觉啊。”
&&&“对哦我忘记了。”鸣人傻笑:“那你就不用休息吗?”,对于这个突然从自己出生就戴在手上的光脑里冒出来的人,鸣人非常好奇。
&“快点休息了,再不睡觉明天又要迟到了哦。”
&&&&声音里面没有厌恶也没有不耐烦。有点淡淡的宠溺和无奈,家人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鸣人安分地躺下来,白生生的小臂放在被子外面。有一眼没一眼的瞟光脑屏幕。像不安分的毛毛虫拱来拱去。男子叹气:“把手臂放进去,小心着凉。”
&&&&“不会啦!我从小身体就特别好,就算有伤也好的很快。”
&&&&“嗯?”男子用短促的单字反问。
&&&&“哦,好吧。”鸣人乖乖照做,他很少会这么听一个人的话,感觉有些新奇。看不到手上的光脑让鸣人有点郁闷,闭眼良久发现兴奋劲儿没过睡不着。为了确定男子是否还在,又开口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反应,鸣人有些失望。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才听到一句模糊的话:“旗木卡卡西。”,接着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深夜时分,男孩儿蜷缩在床上,以一种试图全方位保护自己的方式,背朝冰冷的墙壁,膝盖努力缩进怀中用双臂抱住。小小的一团。
&&&&手腕上的光脑又亮了起来,惨白的银光越来越亮,最后在床边投射出一个男人的身体,黑色面罩,银白色头发。目光温柔地注视连睡觉都看起来很不安的孩子。带着半截指套的手伸出去,虚浮在鸣人软乎乎的脸颊上点了一下。就算碰不到,也能想像得到到温热柔软的皮肤和弹性的触感。
&&&&做个好梦。
&&&&身体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极速坠降,呼啸的狂风中还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就在紧张的情绪达到顶点极速跳动的心脏快要冲破胸膛的时候,坠降突的停止了。接着躺在一架透明玻璃围绕的手术台上。
&&&&房间灯光不是特别明亮,依稀看得见自己周围站着一群面容模糊的白衣人,手上拿有莫名其妙的仪器。未知的房间和人让鸣人惊恐万分,他非常害怕幽闭的空间,于是奋力挣扎起来。一动才发现手脚都被金属制的圆环紧拷在台面。
&&&&像是察觉到鸣人有异动,圆环内部伸出针尖刺入皮肤,冰冷的液体在身体中游走变化。诡异的火红纹路浮现于皮肤表层,扭曲颤抖着要冲破桎梏。千百倍于小时候被孩子们残酷地虐打的疼痛席卷而来。鸣人徒劳地扣紧双手,咬住下唇抑制想要尖叫出声的欲望。
&&&&周围的人漠然地注视玻璃罩中小脸惨白,唇部和手心都在渗血的孩子。
&&&&肆虐的痛楚让孩子双眼朦胧,眼眶的的生理性泪水欲滴欲落。
&&&&好痛。
&&&&好痛。
&&&&让我死吧。
&&&&让我死吧。
&&&&他这样想。然后被一双温柔的臂膀环绕。
&&&&“醒醒……鸣人,你该离开这里了。”那双臂膀的主人说。
&&&&“呜……好痛。我好痛。”孩子被温热的怀抱治愈身心,软软地开始撒起娇来。
&&&&“很快就不痛了。”他说。
&&&&恢复意识的鸣人不是在手术台上,而是以意识体漂浮在半空。刚刚的痛苦不见踪影。鸣人好奇地向下一看,原本自己躺着的位置换了一个人,正在承受着和刚刚自己一样的痛苦。
&&&&要醒过来了,鸣人清楚地意识到。他奋力向下张开手掌。
&&&&太远了。够不着。他绝望地拼命地想要沉睡下去。
&&&&“起床了,鸣人。”闹钟反复响了五次,蜷缩在被窝里的鸣人依旧没有动静,光脑出声了。然而没有任何反应。
&&&&卡卡西幻形出来掀开被子,看到鸣人居然满头大汗眉头紧蹙——做噩梦了吗?随手抽了一张面巾纸给鸣人擦汗。刚刚碰到鸣人的额头就被捉住了手腕。孩子在卡卡西的腰腹蹭了蹭,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单字:“别……卡卡……”
&&&&正要侧身弯腰下去贴近听鸣人在说什么的时候,感受到凉意的鸣人睫毛颤抖几下。在鸣人真正睁开眼睛之前,卡卡西迅速粒子化消失在空气中。
&&&&鸣人恍惚间看到一个和梦中代替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一样发色的男子消失在眼前。
&&&&“卡卡……嗯,什么来着?”鸣人还没从噩梦中缓过来,坐在凌乱的床上歪头回忆刚刚的梦境。比之前多了些事情,不再是重复不变的施虐一样的被注射不明液体。
&&&&好像……得救了!鸣人惊异地清醒过来,水润润的蓝眼睛睁大些许。旋即烦躁地扒了扒乱糟糟的金发,那个人是你吗?鸣人小声呼唤昨晚;临睡之前依稀听到的名字:“卡卡西?”
&&&&卡卡西正被刚醒过来头顶直愣愣竖着几根呆毛还眨巴眨巴眼的小孩儿萌得心肝颤——虽然他没有实体。然后迅速补刀:“嗯。要迟到了哦。”
&&&&“啊啊啊——!”一声惊天动地地惨叫声响彻清晨的平民区:“完蛋了啦!”
&&&&&在木叶区每天早晨都能看到的情形毫无意外的再次上演。鸣人风云残卷的扫荡完昨天剩下的饭菜,急匆匆抓起身份卡冲向公共机甲列车。卡卡西一本正经地安慰鸣人:“反正也已经迟到了,别太着急了。”&&&&
&&&&“卡卡西——!!!”鸣人抓狂地大喊。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其中不乏知道他是谁的同区人。鸣人扭扭屁股,气呼呼地闭上嘴坐在座位上不说话了。
&&&&果然迟到了。鸣人打卡进校的时候盯着自己的绩点满脸肉痛——要是期末不及格就得额外付费重修整学期的课程,然而他并租不起重修用的机甲qaq。并且不知道为何他对机甲的掌控力非常弱,别人学一节课就能搞懂的操作他要去训练房额外练习两三个课时才能勉强跟上。
&&&&到达机甲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已经选好了机甲,鸣人蹑手蹑脚地溜到剩下的机甲那边坐好。换来机甲入门操作课的伊鲁卡老师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又是晕乎乎的一节课。下课后回到普通教室,鸣人恹恹地趴在课桌上不想动弹,还没从昨夜的噩梦里面缓过来,即使经常做这个莫名其妙的梦也还是完全不能习惯——好恐怖。然后完全不知道老师讲了什么。
&&&&“哎哟,吊车尾又迟到了。就你那垃圾操作水平,期末就等着挂科吧哈哈哈哈哈。”
&&&&日常被嘲讽(1/1)
&&&&鸣人思维早就开始漂浮去外太空了:在教室又不能直接叫卡卡西——一定会被围观的。而且私心所致,鸣人不想有其他人知道卡卡西的存在。这是完全属于自己的秘密。啊啊,完全属于自己,听起来就超级幸福。
&&&&“你他妈敢无视我?”路人甲在一边跳脚。
&&&&鸣人理都没理某位嘴欠的人。应该是卡卡西吧,那个代替自己的人。那岂不是梦里面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想到这里鸣人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出去,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问问卡卡西。
&&&&被无视的路人甲目瞪口呆的被抛在身后。
&&&&“卡卡西快出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鸣人找了个没人的厕所隔间就开始连珠带炮的轰炸光脑。
&&&&卡卡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鸣人你说什么?”
&&&&“哎哎就是我梦到的是不是你啊。”鸣人激动地手乱挥。
&&&&“什么梦?”——是昨晚那个梦吗?卡卡西暗忖。
&&&&鸣人巴拉巴拉讲了一通大概就是自己从小常常做这个梦,但是昨天知道卡卡西存在后这么多年一成不变的梦里面就多了一段情节,而且梦里面的自己好像还说了跟卡卡西名字很接近的单词。
&&&&让鸣人意想不到的是卡卡西没有先回答这个自己甩给他的猝不及防的问题。而是说:“这么多年以来过得很累吧,幸苦了,鸣人。”
&&&没头没尾的话却让鸣人眼圈一红:“什么啊,卡卡西你不想回答就作弊哦。”
&&&&是安慰也是道歉。安慰这个孤独的小孩子,抱歉我来得太晚。水门老师您看到了吗,您的孩子他啊,在没有人陪伴的日子里长成这样灿烂蓬勃的样子。您和师母安心了吗?
&&&&“是我来晚了。”他说。
&&&&鸣人扁嘴,再扁嘴。吸吸鼻子,又揉揉眼睛。还是没憋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磕磕巴巴的抱怨:“你,你才知道来晚了啊。”
&&&&捂着脸觉得这样哭很不好意思的孩子被抱了起来。“对不起啊。”幻形出来的银发男人把抽噎不停的小孩儿托着臀部绕过腿弯抱起来,笑眯眯地说:“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让我来教你机甲操作吧。”
&&&&鸣人张开指缝瞅了卡卡西一眼。没应声。
&&&&“好啦。”卡卡西从鸣人屁股兜里摸出一张纸——被鸣人红着脸瞪了一眼——给他擦擦脸。“现在是不是该叫我卡卡西老师了?”卡卡西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可是第一次给谁当老师,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第一次。鸣人低头——因为被抱起来所以还比卡卡西高——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眸,真诚的带着微笑的。张开双臂环住卡卡西的脖颈,脸埋在衣领上蹭了蹭,偷偷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卡卡西老师。”连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嗯。”
&&&&卡卡西把鸣人放下来:“现在去好好上课吧。晚上回家再详细说。”
&&&&多了个私人家教的鸣人晕乎乎的被哄回了教室,然后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卡卡西并没有回答。啧,真是狡猾的大人。
&&&&于是纠结的鸣人继续思考梦里面的人是不是卡卡西以及卡卡西知不知道他的来历和卡卡西是人吗他为什么会说自己是光脑之类的一大堆疑惑。
&&&&这种一脑袋的问号的感觉真是,憋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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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感觉非常适合卡鸣所以就写了下来。
我现在也不知道结局是什么,写到新的地方就会有新的想法,还好是短篇不然好不受控制www
十六年,孤身一人跌跌撞撞地长大。活得很累很辛苦。到底为什么活着。是因为舍不得环境恶劣的合租房,还是舍不得难以下咽的食物,或者是周围人冰冷厌恶的眼神。
鸣人想了很多年。
直到今时今日才知道,是为了遇见他吧。
所有被捂得密不透风开始溃烂的伤疤,被小心翼翼地揭开陈旧的盔甲,用柔软舒适的纱布包裹起来。
曾经为了这疤痕疼痛得彻夜难眠,浑身无力躺在狭窄的床上胡思乱想。想未曾谋面的父母,想可能会有的兄弟姐妹,想昏暗惨淡的过去,想漆黑一片的以后。
一如既往的短篇
未来世界架空设定(并没有用
为了督促自己一定要写完不要拖延,所以发出来一点,我就不好意思拖太久(。
希望我快点写完,最近事情很多,心里很烦。写东西的时候才会有一点安宁的感觉。
非常抱歉在我们all源tag下发生了这种事情。all源是个有爱的圈子,虽然写文水平有好有坏,但是爱源源的心情是不会改变的,不论写得好与不好,都是自己对源源的心意。这种改文是对原文作者的不尊重,也是对all源这个圈子的不尊重。不知道改文的朋友有没有通知过原作者,因为我们并没有看到作者的授权截图。如果没有得到授权,希望改文的朋友删除文章,并且向原作者表示歉意。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希望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次发生,我们all源圈一致杜绝此类改文。
挂抄袭(或者改文?)
第一张图是呆萌先生的all源文说你爱我
第二张图是金大的原耽上赶着不是买卖
呃。。。。。。
快遞把書脊弄壞了!寶寶心裏苦!寶寶委屈!???書很萌,就是最後一頁有點開線了,好怕它掉下來???看了一部分啦,只想說女神我愛你!
?鸣x我(自己),就是这么苏我男神我任性
?成年礼设定
?现在已经成家立业(泣)长成男人的男神生日快乐啊
?男神生日给自己发福利真是棒棒的
?很短,就是我乱写的(。)
昨天难得与他同睡,却一夜睡得不太安稳,幸而做了个好梦。
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自家男友酣睡的脸,我动了动身子,他便迅速地惊醒,大约是忍者的缘故,看到是我又懒洋洋地半闭着眼,被枕在我头下的手臂往他那个方向一揽:“再睡会儿吧。”
今天是他生日,六代目火影大人特地给他放了个假,这才能跟他一睡到天亮。
我翻身坐起,拉过他的手臂揉捏按摩一番,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把你的手睡疼了吧。”
他咧开嘴露出标准的漩涡鸣人式笑容:“不累。”说着又一把拉着我躺下,长腿一伸硬把我夹在床铺和他之间:“好不容易睡个懒觉呢,快躺着再睡一会儿。”
“今天你可就是成年人啦!快起来别赖床。”我假意皱眉生气。
他就这么盯着我,蓝得仿佛深不见底的大海般的瞳仁,稍微眨一下眼就能荡出一片水波。没有两秒钟我宣布缴械投降:“只许再躺一小会儿啊,我可还得起来收拾收拾呢,这成年怎么着也得请个朋友一起乐一乐吧。”
我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偏生这小没良心的就听着我的絮叨当催眠曲又睡着了。我们面对面躺着,他睡得很熟,前几日出一个任务实在是累得可以。我倒好,虽说最近不太平,但我实力不高也接不到什么特别难的委托,也就苦了他,也亏得他心甘情愿。
从小到大,他一直皮得不行。幼时他虽不识得我,但从平日我见他的情形就已经窥得一二。现在安静睡着倒是可爱得很。小时候脸有点圆,现在已经棱角分明,完完全全长成了男人的样子。
今天他就二十岁了,我们同样褪去了往日的天真和跳脱,我也说不上来好还是不好。
若能早点认识他。这么想着的我就轻声说了出来。现在能与他相知相恋,便是我除了出生外最大的幸事了吧。
闭上眼往他怀里挪了挪,温热的气息包裹我,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早晨了。迷迷糊糊又快睡过去时,感觉到额头被柔软的物体轻轻触碰了下。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我急急忙忙拖着他跳起来,中午可是邀了他好友一起聚聚,再慢吞吞下去可就来不及招待别人了。好在昨日已经备好食材,也不至于过于慌乱。我嗔怪斜他一眼,推着还未完全清新的他去洗漱收拾一番。
我以前在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自从跟他住在一起,做饭手艺见长。可不能由着他吃那劳什子泡面。忍者本就辛苦,就算身体好可也万万不能随意折腾。
本来一年前还能嘲他矮,以此为由逼他吃些蔬菜等有营养的东西,近来他真是个子窜得飞快,仿佛昨日还与我无甚两样,今天看着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但想着他如今这样好,也不免开心。
他磨蹭着洗漱完,便来厨房跟我黏糊糊起来。我撕开他作乱的手,又不依不饶贴上来。我也一边嘟囔他碍手碍脚,一边随他去了。才不承认我心里开心呢。
我正在忙活,房门就响了。支使他出去开门,他偏生缠着我亲了一口才颠颠儿跑去开门。当然了,也就没看到我红透了的耳根。
这家伙向来大大咧咧,想做什么就做了。也不顾我害不害羞,气鼓鼓宰着桌案上的碎肉。
来的应该均是与他同期的忍者和忍者学院的伊鲁卡老师,我比他低一年,想着是他的生辰,便只请了他的好友。
等我也出去招呼客人,发现七代目火影大人也来了。我和他向来也不是什么勤快的人,若是同龄人就罢了,这长辈来屋子也没怎么收拾,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便揪着打趣我,我赶快到厨房去躲清闲,小樱雏田两个女孩子也跟来帮忙。也是非常好相处的姑娘,以前没怎么接触过,这下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
没了我在,牙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又跑去打趣鸣人,在客厅乱哄哄闹成一团。
吃过饭,七代目火影大人公务繁忙先走一步,临走前送了一整套包装精美的亲热天堂给鸣人,还意味深长地递给鸣人一个眼神,把鸣人搞得哭笑不得。
伊鲁卡老师也先行离开,说是把空间留给我们这些年轻人,他送了鸣人一整年的一乐优惠券,简直下血本。伊鲁卡老师真是宠鸣人,我苦着脸想要怎么才能阻止那家伙天天跑去一乐吃拉面。
男孩子们送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不想提了。女孩子们送的倒多是实用的东西,颜色也是鸣人喜欢的暖色调,跟他本人一样暖洋洋的。
下午疯闹了一阵子,热热闹闹吃了蛋糕许了愿,大家也就散了。
鸣人跟我两人勉强收拾完残局,便赖在沙发上不肯动了。鸣人窝在沙发上,我窝在他怀里,双臂圈住我,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喃喃:“我好开心。”
“我也开心。”我握住他环在我腰间骨节分明的手。
“以后每年都陪我过生日吧。”他补充了一句:“我的愿望便是这么许的,以后每年都有你和老师朋友陪我过生日。”
“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有时候也是很迷信的人。
“灵的。我以前生日,都会在晚上大声许愿下一年有人给我过生日,然后就实现了。”他说起来居然有点得意的样子。
我侧头亲亲他的鬓发:“以后都给你过生日。”
“说定了。”
“说定了。”
虽然我跟你实力相差甚远,无法时时与你并肩作战。但我会每年都记得你的生日等你回来,你若无法回来我便去寻你。
在远方我牵挂你,在身边我尽我所能照顾你。不会的我去学,不好的我就改。
你以前缺少的我没法补,那就以后给你双倍三倍的好。
愿你平安喜乐,愿你能长命百岁一世无忧。
愿你能与我携手。
愿你能与我白头。
小太阳鸣人生日快乐。就算火影完结了,你成家立业了,以后也想一直一直陪你过生日。
就这样无视官配给自己发福利真的于(超)心(级)不(开)安(心)。
希望你好。希望你特别好。希望你一辈子都很好。就像我写的,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前段时间沒更新就是在寫這個,老实說有点害羞,給母校校庆的文章,也非常荣幸,想贴在这里没事翻翻看23333
?我真的可以非常文艺小清新
离开那个群山环绕的小镇已两年有余了,虽说故乡春秋短暂,但现在连感受这短暂的季节都成了奢望,每每想起心中都无比怅然。
我在这个安静祥和的地方生活了十六年,其中有大部分时间在与小镇同名的E中学度过,从蹒跚学步的孩童到梳起高马尾穿上肥大校服的少女,E中里每个隐秘的角落都有我的足迹。童年在这儿跟随父亲一起在教室和办公室中转圈圈。
父亲是恩阳中学的一名高中语文老师。幼时父母工作忙碌无暇顾及于我,父亲害怕我一人在家疏于照顾生出些意外,便把我带去学校与他一起上班,当然大部分时候是他在上班我在捣乱罢了。在他板书下面画自以为漂亮的小人,偷偷在教室里转来转去拿师哥师姐们的书来看,所幸父亲的学生大都对我颇为宽容喜爱,这些幼稚的曾经,在回忆起来时也很是有趣。
但父亲的语文课确是极吸引人的,前一段时间曾回到E中作为见习班主任与身体抱恙的父亲一起带过一段时间班,他在课堂上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样子,和师弟师妹们听得聚精会神的脸庞,让我不禁有些回忆起童年的模糊记忆。在还不太识字的年岁里,除了偷摸着捣乱外,父亲所讲的对我来说有些艰涩的语文,成为了在我生命长河中欢欣跳动的音符。到现在,我喜爱纸质书籍的习惯,对历史和语文的热爱,都是父亲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小学升初中的时候,我还紧张兮兮的打电话询问父亲怎么填志愿,要是按他说的只填一个学校那万一取不到恩阳中学可怎么办。父亲对于我的紧张很是无奈,安慰我说莫要害怕。总之在确定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上之前,我还是整天都有些惶惶不安。以至于终于如愿以偿进入这所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中学成为一名初一学生时,我的欣喜雀跃的感受直到现在也记得相当清楚。
自此,我正式以一名学生的身份踏进了这所中学。顶着泛白的晨曦走进教室,学校有跟我在不同教学楼上课但偶尔过来看我学习如何的父亲,沐着洒满全身的银白月光与同学结伴同行回家,家里有点亮一盏灯等我回家忙前忙后嘘寒问暖的母亲。
现在读书的城市,虽说夜里灯火辉煌,却没有晚自修时,趴在E中旧教学楼走廊上闲聊时在头顶闪烁的星河。虽说白天车水马龙,却没有课间操时,香味弥漫校门口让人垂涎三尺的土豆饼和烤串。
初中三年,同年级的学生,都在一幢油漆斑驳的小楼里度过。大家在狭窄的走道上奔跑,微风灌入衣服,衣角鼓起扑啦啦扑啦啦的,像一只振翅飞翔的鸟。
初中班主任是一名温柔的女性,ZMH,也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在她的教导之下,本来我在小学时极为厌恶的数学,也成了我的拿手科目之一。还有幽默风趣的地理老师,风度翩翩的化学老师等等,都是我此生有幸遇到的相当好的老师。
在我们这一届初中升上高中之后的一年后,那座虽然外观不怎么漂亮,但是楼前有一大片花园的教学楼在某天轰然倒塌。那一大片花园中,八九月飘香满校的桂花,三四月悄然盛放的白玉兰,生命力顽强的麦冬草,还有不知名的含羞带怯的藏在一众花草间的粉色小花。炎炎夏日里,同黑板上尽职尽责的老师写下的工整板书交相辉映,五光十色的,碰撞着泼洒出一幅名为青春的绚烂画卷。
上高中的一学期之后,搬到了震后重建的两幢漂亮的新教学楼里上课。那座旧教学楼也被抛在了脑后,直到它被拆迁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才跑去原来的小操场看那个满载回忆的地方,只剩下残砖烂瓦,还有工人在上面热火朝天的工作。
茫茫然回到教室,同学传过来一张旧教学楼的照片,小心的保存下来作为个念想。我是个有些感性的人,在看到它被推翻之后,心里莫名其妙的伤感了一段日子,后来被忙碌的学习生活填满,也就渐渐地淡忘了。
高中生活并不如初中那样悠闲如意,繁重的课业让人喘不过气。但很幸运的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朋友们,大都还在恩阳中学一起学习。小镇上随便走个两步都是熟人,大家从一个小学到一个初中到一个高中,彼此无比熟悉,可谓青梅绕床,竹马成双。
所以分开的时候,那种舍不得的情感就愈发让人难以忍受。
高中班主任是化学老师CY,讲课时很潇洒——不带课本,或是带了也不常看,知识点信手拈来,经常会让我想到我同样不看课本就讲得舌灿莲花的父亲。在他的影响下,我大学选了化学作为将来的专业。
在学生生涯中最为重要的高考,现在回想起来倒是难得珍贵的回忆。我们很多人一起住在宾馆,饭点热火朝天的抢菜吃,在宾馆房间里偷偷看电影,考前紧张地攥着知识点归纳书神经兮兮的背诵,走进考场时被汗水浸湿的衣兜,语文考试时写下自己名字时颤抖的右手,考完后空落落的内心与解脱的庆幸。
一切的一切历历在目,清晰得仿佛发生在昨天。
毕业后我把这个陪我走过数十年时光,从小到大扩建又扩建的校园从头至尾仔细地走过一遍。后校门进口的苍绿色大树,新铺上红色塑胶跑道的操场,最高的教师办公室,相对而立的两幢白色新教学楼,已经被推翻的破旧小楼旧址,高三待过的教室墙上油墨笔写下的只言片语。
不舍的情绪不停发酵膨胀,在接到大学通知书的那一刻,才真真正正的接受了我要离开这个拥有温柔细心的老师,善良开朗的朋友的学校了。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有着漂亮又宽大校舍的高校里,总是会想念恩中,它从一所普通的学校变成了故乡的某种寄托,牢牢扎根于心脏,成为心中永不崩塌的地方。
现在我们从五湖四海归来,风尘仆仆,满脸倦容,带着行李带着思念,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四处回荡着欢笑与泪水的学校。
不论你是事业有成还是尚在攻读学位,不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是年老还是青春,是迷茫还是坚定,这所有着百年历史的,从书斋变成重点学校的恩阳中学都会在这里屹立不倒,就如同你在他乡辗转反侧内心描摹过无数次的熟悉模样,迎接你的到来。
在你依依不舍的离开时,它也会一如既往沉默着目送你远去,等待你下一次又累又倦时,慢慢走进它的怀抱。
我深爱的,我们深爱的,恩阳中学。
注:题目来自于五月天的歌曲——我心中尚未崩塌的地方。
&&&&&&&&&&&&&&&&&&&&&&&&&&&&&&&&&&&&&&&&&&&&&&&&&&& E中学高2013级毕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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