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有一股压抑的狠劲的劲舞歌曲好听的歌

一首很抑郁的英文歌,时间久了,忘了名字了,请进来看看,有没有听过_百度知道
一首很抑郁的英文歌,时间久了,忘了名字了,请进来看看,有没有听过
这时一首听起来很压抑的英文歌。歌曲的开始,是很低沉的钢琴,很简单的调子,反反复复,整首歌都是这个钢琴在伴奏。然后一个女人开始唱,是那种低的不能再
低的声音,后一段是一个男人唱,听声音是一个美国黑人,也是很低沉的调子,好像在诉说什么。只是忘了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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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y back into love. hugh grant and drew barrymore k歌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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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听起来狠悲伤的歌曲!不要词有多么悲。调子悲就好了。最好是有名字的歌手~!_百度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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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么有听过
阴霾娃娃的还有网络歌手 > 醉纸鸢 灰原穷还有 放不下 Silence的以及叮当的
猜不透习惯了寂寞 牛奶咖啡不知道 合不合你的胃口
采纳率:17%
《别说对不起》SHE《那时我们还不懂爱》小昔米《想把我唱给你听》王筝等《走了这么久》韩磊等《生日快乐》小柯《白桦林》朴树《姻缘》张瑶《灰色空间》罗志祥《我们的爱》飞儿乐团《问》梁静茹
It s only the fairly tale---宫村优子理查德克莱德曼 - 神秘花园---钢琴曲(这是一首公认的比较悲的曲子。。。)
个人觉得周传雄的歌不错,
谨慎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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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情、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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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培养皿都放进高压蒸汽灭菌锅里......”南歌一跨进实验门,几个学弟学妹就拥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南歌现在已经大三了,做了几年的实验,对实验室的一切都了若指掌,为了能更好的锻炼自己,导师特意安排了几个勤工俭学又热爱科学的大一新生跟着南歌学做实验,他们很是聪慧,唯一不足的是粗心,这也正是做实验的大忌,对此,南歌常常头疼不已。  “轰轰轰......”突然间巨大的声响响彻整层实验楼,那声音低沉,似压抑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好似一只被困的巨兽不断地撞击牢笼,不停地咆哮怒吼,马上就要破笼而出。  南歌怔了一下,暗道:不好!拔腿便跑向高压蒸汽灭菌锅所在之处。几个新生见状,也追了上来。  高压蒸汽灭菌锅的安全阀冲开了!不止是如此,水位显示的也是低水位,锅内的培养瓶、培养皿不住地翻腾,整个锅摇摇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南歌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饶是平素沉着淡定的南歌也急得汗流浃背,赶紧去关开关,没用?又赶紧去拔电源......  实验楼的老师和保安听到这可怕的声响纷纷赶过来,还在路上就大吼:“发生什么事了?”那几个新生吓得躲开好远。南歌拔下电源,刚舒了一口气,就听见灭菌锅发出“嘶嘶”的声音。南歌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轰......”的巨响,不似先前的低沉,如火山爆发,锅盖冲开飞了起来,一百多度的水蒸气喷薄而出,南歌感觉自己整层皮都掉了。在失去意识之前还不忘愤愤的咒骂一句:该死!  ********  头昏昏沉沉的,像被石头压住了一般。南歌好想睁开双眼,头顶耀眼的光刺痛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光似乎才黯淡了许多,南歌才缓缓睁开眼睛,与眼皮斗争的过程就像是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标志性的白墙壁,而是残阳如血的天空。等等......天空?怎么回事?是做梦么?还是谁的恶作剧?南歌闭了闭眼,又睁开,头顶的天空还在那儿,还有几只鸟儿在上空盘旋。浑身一激灵,她“嗖”地一下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睡在草丛里,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树木和草丛。  南歌这次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活着总比死了好,但很快她又发现自己身着古装,还是一身男装。南歌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自己这是穿越了?还差点儿让南歌认为自己穿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自己居然死在实验事故中,还在那几个不靠谱的师弟师妹的手上,想想真是不甘心。  南歌拿起地上的包袱,头也不回的朝草稀疏的地方走去。不多久,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一路走一路想,觉得穿越这事儿还真不可思议,以往看到电视里面放穿越的剧情还觉得搞笑,真到自己身上来了怎么也笑不出来。也不知道等在前方的会有什么艰难险阻......无论如何,上天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我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  太阳快下山了,金色的余晖铺满了大地,照得人暖洋洋的,树叶反射出夕阳的光芒,微风拂过,一闪一闪,几只鸟儿在枝头雀跃,似追逐那一抹光华。脚踩在铺满松针的路上软绵绵的,锲合周围的一切如郊外踏青。不过南歌可没什么心情欣赏这醉人的美景。趁着天黑之前要赶紧找户人家落脚才是正经,毕竟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也不安全的不是?天色越来越黑,只能勉强看见脚下的路。南歌翻了翻包袱,里面除了一套衣服,一把匕首和几锭银子之外啥也没有。让这个习惯了现代高科技的大学生倍感辛酸,想生个火也这么艰难!南歌加快了步伐,却觉得肚子越来越饿,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天全黑的时候,才看见前方的点点灯光。“福来客栈!”几个用古隶书写的红色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南歌暗自嘀咕了一声:这什么朝代要用隶书?两汉么?兴许是电视看多了,总觉得荒郊野外的突然出现一客栈十之八九都是黑店,安全起见,南歌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打量一下四周,看看什么地方方便逃生。检查妥当之后,南歌伸手抚平有些褶皱的衣领和袖口,尽量遮掩住风尘仆仆的气息,这才缓缓步入店内。  “哟,客官!里边儿请!”一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扭摆着腰肢踏步而来。妇人约莫三十来岁,妆虽浓,妩媚却不失华贵,也没有难闻的脂粉气味。声音轻柔,但也不做作。姣好的面容加上那婀娜的身姿,浑身散发出一股天生的气韵,可想而知她年轻时的美貌。能在这乡野之中仍保持着独树一帜的风姿和不卑不亢的态度,就知此人绝不简单,南歌不由得对她高看了几分。  在南歌打量美貌妇人的同时,妇人也不露声色的观察着南歌。夜色正浓,这乡野之中生意本就不好,与其说是开着门做生意不如说是打发时间。这时,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额头上一层薄汗。这么晚了出现在这里想必他是赶了不少路吧,但他身上却没有一丝风尘仆仆的气息。俊美少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在黑夜中独自前行,小小的年纪却如此淡定从容,让人无法忽视。  “我是这儿的老板娘,叫我紫姨便可。小客官可要住店?”自称紫姨的女子笑着问道。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像是在特意等谁似的,南歌轻扶了一下肚皮,眼珠一动,不动声色地说:“嗯,一间干净舒适的房间即可。另外拿些吃的来。”  眼前这女子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但南歌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石楠,带公子上楼休息!”说罢,柜台边一皮肤白皙的瘦弱青年起身引着南歌上楼去。  “麻烦店家打盆热水上来。”泡个脚之前顺便照照自己这副身子长得啥模样,南歌对自己的外表还是很在意的。  “好的,公子稍等!”这个石楠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走路却步伐轻盈,说话不疾不徐,沉稳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得更加小心才是,南歌默默的想道。  福来客栈不大,房间如同想象中那样简单,但胜在家具齐全,干净舒适。从窗户边可以眺望到很远的地方,甚至隐约可见山那边的村庄或者是小镇,此时正闪烁着错落有致的灯火。二十岁的自己穿越到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身上,好像......也没赚多少。水盆中的稚嫩脸庞与自己少年时一模一样,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命运吧。  赶了那么久的路,真有些困了。南歌和衣躺在小床上,握着匕首。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由于一心想着防备,所以这觉睡得极不踏实,一时清醒,一时浅睡,一时做梦。梦中的自己一会儿回到了学校,同往常一样,在实验室里忙碌着。一会儿又回到了家里,和弟弟妹妹一起干农活儿......南歌皱了皱眉,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梦终究是梦,还以为一觉起来又回到二十一世纪呢。推开窗,天色未亮。  
    南歌是被喧哗声吵醒的。  几个健壮的汉子簇拥着一个少女粗暴的推门而入。老板娘紫姨一边披着披风,一边下楼招呼。  “几位客官远道而来,是要打尖还是住店?”紫姨心里极度不满,但面上不显。  这几人打扮寻常,皮肤黝黑,语言粗俗,带有浓重的口音。为首的汉子浓眉大眼,一双贼眼极不老实,来来回回往自己身上瞟。哼,不过一群莽夫罢了......  “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上来就是!”老大吩咐着石楠,眼睛却一眼不眨的盯着紫姨。  “石楠,去厨房弄点吃的来!”紫姨淡淡地扫一眼这群汉子,一手掩面打着呵欠道,“哈,我再去睡会儿。”  “咳咳咳,老大,老大!”壮汉身边的人低声喊道。  “嗯,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大没好气的回道。  旁边的手下白了那人一眼,忒没眼力,没看见老大在看美女么!  “那小妮子怎么办?”那人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怎么办?”手下见老大还没回过神来,忙指了指他们一同进来的少女。  少女脸色苍白,头发有些凌乱,从进来开始,就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不明白爹爹怎能那么狠心,把她嫁给一个可以给她当爷爷的老色狼,半路上逃走却又遇到一群贼寇,听他们说要用自己卖个好价钱......想到这儿,少女不由自主地又哆嗦了一下。  老大似乎把少女给忘脑门儿后了,“把她弄到楼上去,送点儿吃的进去,别饿死了就不值钱了。”要不是这小妞儿年纪小了点儿,自己就留着了。  语罢,一个汉子像拎小鸡一样拎着少女的衣领往楼上走去。暗处的南歌只好关紧只留了一条缝的门。  有趣,又是一出强抢民女的戏。  “进去!”汉子毫不留情地把少女往地上一扔,痛得少女哼哼唧唧的不住求饶。  “给我老实点儿,再吵再闹仔细割了你的皮!”说罢摔门而去。  南歌合上门,准备再休息一会儿。刚躺上床就听见窗户外一声闷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开窗户。一眼就看见吊在半空中的少女,老实说,南歌不想趟这趟浑水,谁死谁活与自己都不相干。可眼前这,救还是不救?  南歌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这会儿却犯了难。犹豫间,少女已经看见了趴在窗户边的南歌,低低地求救起来:“公子,救我,救我......”少女的手指间泛白,快支持不住了。  “抓住!”南歌把床单啥的都拧成一股,抛给少女,少女接住后在空中摆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吓得她死死地抓住床单。“慢点儿,慢慢儿来,抓稳!”南歌一面叮嘱少女抓紧床单,一面使出吃奶的劲儿拉少女上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少女救上来,要说这虽然只是二楼,可下面全是荆棘,掉下去不摔伤也得见红。南歌想不通这少女咋这么傻呢,明知不可能还要跳窗,要跳窗也要备个安全带啥的吧。  压下“这姑娘真被吓傻了”的念头,南歌看了看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少女,出声安抚道:“你还好吧?”  少女回过神来,看见眼前一个身着蓝衣的少年毫不掩饰关切的眼神。这就是刚刚救了自己的公子,他......真是好看,负手而立的少年,微微向前一倾,周身似有一层淡淡的光华笼罩。长长的睫毛,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最让她无法忽视的是他的眼睛,是深褐色!那双眼睛让人看不清猜不透却又偏偏想要一探究竟,只是那么深深的注视便如吸入泥淖之中无法自拔,  看他的装扮一定非富即贵,或许......这位公子真能救自己。  要是南歌知道少女心中所想,一定吐血!她连自己的身体是谁都不知道,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更别说什么家庭背景人际靠山什么的了。  “公子,小女子林晓蔓,两天前我爹爹把我嫁给镇上的罗员外,那罗员外年纪大的都可以当我的爷爷了,我,我......就连夜逃了出来,谁知道半路遇上楼下那群强盗......呜呜呜呜......求公子救救我,今后我为奴为婢以报公子救命之恩!”少女抽抽搭搭地把话说完,南歌也耐着性子听完,才知道是要自己救她。  这下好了还没在这里站稳脚跟就已经惹上麻烦了。  林晓蔓长得柔柔弱弱的,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皮肤白皙光滑,眉毛细细弯弯,一双杏眼,虽然不过十三四岁罢了,动作神情也略显稚嫩,但却是典型的古代美女。也难怪那些人要把她卖去青楼。  要怎么样才能把林晓蔓从那群人手中救下呢,武斗......肯定是不行的,虽然自己是跆拳道黑带四段,但别人人多,且实力不明,又都是两三百斤的壮汉......这可真是个难题。南歌一边想手指一边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这看在林晓蔓的眼里,心里直打鼓,只认为是南歌不愿意摊上她这个麻烦。想到这儿,林晓蔓有些绝望,低低地抽泣起来。  南歌听到哭泣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别哭了,我又没说不救。”说实话,自己很讨厌哭声,从小到大,自己都没怎么哭过,至于弟弟妹妹哭起来的时候,南歌就跑得远远的躲起来,等他们哭完了才回去,因为这个没少被弟弟妹妹用哭声要挟,想到他们,南歌的脸部线条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看到少年公子微微上翘的嘴角,林晓蔓有些失神。  南歌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不顾还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林晓蔓,捡起地上扭成一股麻花状的床单悄悄地往隔壁走去。  楼下的几个壮汉还在喝酒划拳,是以,南歌偷偷进去又将里面的床单拿回自己房间,他们对这一切都毫无知觉。  “你先去床上睡一觉吧,一会儿我叫你。”南歌把床单递给林晓蔓,自己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那公子你呢?”  “我已经睡饱了。”说罢南歌就背转身去,这是古代,虽说自己是女子,可明显林晓蔓没看出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为了避免对方多想,还是要做做样子。当然南歌觉得自己没有解释的必要。  林晓蔓见状,耳根子都红了。长这么大还没有和男子单独呆在一起,还是这么俊逸的公子。至于刚刚南歌出门去了哪儿,自己的床单又怎么会在自己手里,林晓蔓只当是南歌很体贴和细心,毕竟那条麻花状的床单也不能再用了不是?  
    要是南歌知道林晓蔓把她想得这么好,估计她会再次吐血,那啥......拿床单只是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而已,要是他们发现窗户大开,挂着那条麻花状的床单,可一回首就看见床上整整齐齐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床单摆在那儿,他们会怎么想?  可惜南歌什么都不知道,正坐在桌子前闭目养神。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楼下,壮汉们喝得正起兴,聊得也起兴。  聊啊聊的就聊到了女人,聊到了女人,自然而然就聊到了林晓蔓和紫姨。  林晓蔓就一小姑娘,尝起来估计没啥味道。那老板娘可就不同了,真是个尤物啊,啧啧啧,那脸蛋儿,那身段,比起尚京里的贵妇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想,若是能让她屈服的话,可真让人心醉啊。  想着想着,就流口水了。  “老大,小的太嫩了,可大的行啊!只要您吩咐一声,兄弟们立马给你绑来!”  “哎!说什么绑那么难听,咱老大看上那乡野村妇是她的福气,凭咋老大在寨里的身份地位,要啥女人没有。她还不是得乖乖在您身下俯首承欢!”一个身材壮硕,脸部却尖嘴猴腮的手下“慷慨激昂”地讨好老大道,那老大乐得飘飘欲仙,越发觉得自己非常人,那老板娘已是囊中之物。  说着说着就开始计划如何让美人自投怀抱。  坐在阴影里的石楠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尔后幸灾乐祸地一笑:自讨苦吃!  “老大老大,不好了!”刚才那尖嘴猴腮的手下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跌下来,惊慌失措地叫道:“那小妞儿跑啦!”  “怎么回事?”  “小的刚刚去检查那小妞儿的状况就发现她......跳窗逃跑了......”他说完就心虚地低下了头,他不会承认说刚才是趁大家注意力都在抓老板娘那儿,就偷溜上楼,对林晓蔓起了歹念。  老大不疑有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他狗娘养的!竟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跑了!这要传出去,我袁大兴以后怎么在寨里立足!”说着一把扔了手中的酒碗,一脚踹开面前那人,三步两步跨上楼梯,踹开林晓蔓的房间,一眼就见窗户大开,一条扭成麻花状的床单挂在上边。“老子就不信,一个娘们儿能跑得了多远!”袁大兴看了一眼隔山的村庄,新下了然,“跑得了小的,跑不了大的!你们两个跟我追,其余的人去捉那娘们!”说罢,纵身跳下窗,狂奔而去。  隔壁的南歌一脸悠闲地喝着茶。一群人在福来客栈里闹得天翻地覆,林晓蔓早就被吓醒了,见南歌泰然而坐,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余下三名壮汉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接着不约而同地砸起桌子椅子来,弄的整个客栈噼里啪啦的响。砸到一半就看见紫姨一脸雍容地站在楼梯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既不阻止也不求饶。  几人顿觉尴尬极了,觉得自己像是猴子耍戏给人看。阴阳怪气地叫嚣道:“美人,跟我们走吧。到了咋清风寨,吃香的喝辣的好过一个人在这穷乡僻壤里过活。”  紫姨不怒反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清风寨的人!”  “哈哈,怕了吧,怕了就赶紧跟我们走!”三人一脸得意地说道。  “哼,我怕?什么鸟也敢乱叫!石楠!还不动手!”紫姨甩甩衣袖,依旧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在清风寨几人耳里,却令人不寒而栗。  石楠闻声,嘴角一咧,以极快的速度奔到几人眼前,几人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三五下就被打趴在地上痛苦求饶好汉饶命。  “就这点本事就出来为非作歹,也不查查我紫姨是谁,这福来客栈是谁开的,你们不嫌丢人,我都觉得丢人。为了让你们记忆深刻些,得好好教训一番才是。”说罢,笑吟吟地望着他们。  若在平时,他们一定会被勾去了魂,现在却觉得头皮发麻。天使和魔鬼,只在一笑之间。  石楠像变戏法般地拿出一捆粗绳,将三人五花大绑。  紫姨乐得笑开了花:“不是说要绑我么?哼......石楠,去,把我新制的药拿来给各位好汉尝尝。”  “什么药?你.......你......可别乱来,我们可是清风寨的人。”三人哆哆嗦嗦,想逃奈何绳子绑得紧紧的。  石楠拿出白色药粉,捏住他们的嘴巴,一把倒了进去,呛得他们直咳嗽。“药效在两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啧啧啧,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到时候你们就尽情享受这‘冰火两重天’带来的功效吧。”说罢,石楠还不忘回眸一笑,“忘了说,你们老大也中了药!哈哈哈!”  紫姨见状笑得更开心了。在看到二楼南歌的房门时,笑容渐渐消失,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凝重,半晌才缓缓说道:“我们也是时候出发了......”  楼下紫姨收拾清风寨的人,南歌并不知情。  “时候到了,林姑娘,我们启程吧。”南歌拿过自己的包袱,转身下楼。  “你......你.......你没走!”被绑在地上的几人目瞪口呆地盯着林晓蔓。弄了半天被人耍了,要是老大知道了,自己还要不要活了?哦,对了,老大也中了冰火两重天。想到这里,他们又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  林晓蔓远远绕开清风寨的人,紧跟在南歌身后。  南歌见到地上一脸惊恐的三名壮汉,心下了然,对紫姨和石楠点点头,表示谢意。虽然清楚他们这么做这并不是为自己,但至少为自己清除了障碍。  “公子留步!”紫姨出声道,“公子可是往尚京方向?”  南歌已从林晓蔓口中旁敲侧击了解到这里的朝代是北齐,中国历史上并不存在大的一个时代,尚京——便是所谓的京城,当今皇帝姓李名邺,称同治帝,年号建安,时下国风较为开放,女子可通过科考入朝为官,尽管官位并不高,由此可见中国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  “我们二人要去尚京,若公子顺路的话不如一道有个照应?我提供马车,至于车钱,就按平常那么付就行。”  南歌本来还有些犹豫,听到紫姨最后一句话便答应了。这世间不是什么好事都能落到自己身上的,银货两讫是最好的办法。无论紫姨说的是真是假,但对方已经放低了姿态,这样说就是为了取信于自己,至少目前她对自己还是没有任何恶意的。最重要的是,南歌真的很需要别人的帮助,这一点却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来的。至于紫姨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南歌对此不感兴趣。  紫姨和石楠就这么扔下客栈,背上几套衣服和干粮,驾上马车,与南歌和林晓蔓一道与隔山的村庄方向背道而驰。  
    天色已然破晓,东方的那一点白慢慢地扩大、扩大至头顶上方。  天大亮。  客栈里的三人手脚被束缚,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紫姨他们离开后不久,冰火两重天的药效就发作了。一会儿冷如冰窖一会儿热如身处油锅,来去反复最是磨人,上一刻似在冰天雪地里,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快要冻死,下一刻就像被烈火焚烧满身燥热不能自已。最要命的是这药效发作的时间不定,像是故意作弄人一般,刚让人喘口气误以为药效过了,它又阴魂不散地缠上来了。  这次居然栽在一个娘们儿手上,还落得如此下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不知道老大他们现在如何,何时才能来解救自己,想到这里,三个大老爷们儿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而去追林晓蔓的老大袁大兴三人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到半路就觉得冷飕飕的,越来越冷,袁大兴缩着身子望望天,打了个喷嚏:“真是活见鬼了!”这还没完,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样难受,热得一把扯去衣衫跳进小溪,几个早起在溪边洗衣的姑娘见到三个浑身赤裸的汉子吓得尖叫连连,村民怒不可遏,纷纷拿起干农活的锄头、镰刀追打袁大兴三人......  南歌手掩着嘴打了个呵欠,眼角挤出一丝泪花,恍花了众人的眼。  拉开帘子的一角,三月的风拂在脸上痒痒的,似情人的呢喃让人脸红心跳。远处的山巍峨挺拔,翠烟袅袅。近处是红白相间的桃花和樱花,风过处,花瓣四下飞舞,落了一地。蝴蝶相携于纷飞的花树间,流连忘返。三五个孩童在花海中嬉戏逐闹,欢声笑语在山谷中阵阵回荡。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有惊羡,有向往,也有迷茫。  驾着马车的石楠,吹着凉爽的风,哼着小曲儿,嘴角挂满了笑容。  所有人都沉浸在仙境般的静谧美景中,陶醉于各自的幻想。  南歌......除外。  马车一路颠簸,昏昏欲睡的南歌胸口沉闷,头靠在马车壁上,无力地合上双眼,脸色有些发白,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袭来。这是要晕车的节奏呀!  “呕......”胃里似翻江倒海,一丝异味涌上喉间,来不及叫停车,南歌终于忍不住趴在窗户上吐了起来。  “公子!”林晓蔓惊呼。赶紧轻拍南歌背部。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吁”车外的石楠听闻车内的动静,立马将马车停在路边。  紫姨脸上的惊愕一闪而过,随即俯身问道:“独孤还好么?”  南歌不想用真名,便在名字前面加了个“独孤”姓,独孤南歌——嗯,感觉还挺威风挺气派的!  南歌现在泪眼婆娑、意识混沌,只能摆摆手以示无碍。以往在现代也晕过车,只是没像现在厉害,都吐起来了。一面暗骂道路崎岖不平,一面怀恋现代阳光底下熠熠闪光的柏油马路。抬头看看周围的景色,真是......煞风景......南歌很有觉悟的自我批评道。  因为南歌的情况,四人不得不原地休整,在这空档里,他们拿出硬梆梆的干粮就着清水将就了一番。此时正是黄昏时刻,残阳如血的天空几只大雁整齐如一地飞行,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南歌没什么胃口,躺在马车内一动不动,盯着逐渐下落的夕阳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姨见状,柔声安慰:“翻过前面这座山,路就好走了,全是官道。照着我们的速度,约莫着凌晨就能到达‘天下第二城’了。”  “天下第二城?你说的是河阳么?”林晓蔓接过话,惊奇地瞪着大眼睛问道。  紫姨含笑点头。  在北齐,号称‘天下第二城’的河阳仅比都城尚京小些,风貌极佳。两面环山,翠峰山和于归山皆山势险峻,易守难攻,占据重要的地理要势。一面临湖,称仙女湖,另一面就是去尚京的官道。河阳文风昌盛,礼仪周到,治安良好。相传太祖皇帝开创江山时,一度在河阳一带歼灭敌军,取得大小胜仗若干。在某次战役中,太祖险些命丧敌军,所幸得神人相助,一举拿下帝国将首,歼敌无数。此神人出身于河阳,号称“诸葛亮再世”,相传神人檀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更令人惊奇的是还能预测未来之事。  传闻虽夸张了些,但国师威名不假,檀越尤擅军事和计谋,故得太祖赏识,一路随军,敬献良计,凡国师随军的战役皆大胜,太祖开创北齐之后封其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是以,太祖时期,国泰安民、风调雨顺,天下百姓人人安居乐业,共享盛世。太祖驾崩不久,国师病逝。举国为其吃斋十日,并在河阳塑金身一具。檀越一生未娶,无朋友无亲人,是真正的孑然一身。后世皇帝欲往河阳寻其后人,皆无所得,可叹可惜。至今两百年过去,国师的事迹仍为天下子民津津乐道。  由于太祖皇帝和檀越国师的缘故,再加上河阳本身人杰地灵,历年来科考中出了无数状元才子,河阳的名声日趋壮大,不少文人才子甚至尚京的贵人们听闻其盛誉也慕名而来,甚至在此定居,故人才荟萃。  再者,若是走官道至尚京,河阳是通往尚京的唯一通道,于是这里的商业发达,经商的人不在少数,百姓的生活富裕十足。  俗话说“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河阳便是情人眼中中意的都城之一......  石楠再次驾马而驱,路变得开阔起来,马车在暮色中疾驰而去,两旁的树直往后退,疾风在耳旁呼啸起来。  由于下午吐了一次的缘故,林晓蔓十分不放心自家公子,窗外的美景也不看了,哦,虽然天已经黑了。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南歌,南歌稍微动一下就赶紧问她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云云。这架势倒像是伺候较弱的公主,把南歌吓得不轻。连紫姨也时不时地瞟上一眼。南歌被盯得颇不自在,便瞌上眼睛假寐。  这一睡就真睡着了,且一路无梦。醒来时还是林晓蔓叫醒自己的。  马跑得快,半夜过后便到达河阳。南歌下车后见马车直接停在一户院落门前,门挺气派,门匾上用繁体字写着两个大字“赵府”,便疑惑地望向紫姨和石楠,紫姨细语说明缘由:“这赵家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今夜晚了,客栈都已关门,所以我便做主带你们一起过来了。待明日再决定住哪里也无妨。”  南歌轻点了一下头:“如此有劳了”。  在一些细枝末节中南歌看出时下用的是繁体字,南歌暗自苦恼,自己只能认识一些简单的繁体字,钢笔字写的不错,但毛笔字嘛......只能说看的过去,唯一拿得出手的恐怕是小篆了,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人用不用小篆。看来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第一件事就是要摆脱“文盲”的身份啊。  
    不多久,几个小厮便提着灯笼领着四人去各自的客房。  也许是上半夜睡得太久,南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想想现在的处境以及未来的安排,是留在河阳还是去尚京,是要经商还是要入仕还是其他寻找其他的出路,南歌需要再思量一番。无论哪种,南歌都不想自己一生碌碌无为,前世还没来得及步入社会闯出一番天地,来到这里还是要继续前世的梦想:赚足够多的钱买一栋大房子,有吃有穿,没人敢欺负自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能力保护亲近之人。再怎么也得在这异世中留下一丝足迹才行啊。  南歌只信自己,现在认识的人只有林晓蔓、紫姨和石楠,实在不多。虽说自己对林晓蔓有救命之恩,但世上不乏恩将仇报之人,遑论她对自己欺瞒身世,她不说,南歌也不问,但不会不想。林晓蔓被土匪截获是真,逃命也是真,但究其原因就在于她并不完全信任南歌。试想,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且姿色不凡的少女,身上的衣料质地上乘,一路走来,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机灵劲儿,这样的林晓蔓又岂是乡野之中的女儿?  而紫姨和石楠,更是相交不熟,但这些都不急,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切顺其自然吧,迟早有一天他们的身份会在自己面前一览无遗。  这样想着想着,头就昏昏沉沉的,直到天蒙蒙亮,南歌才沉沉睡去。  **********  “福伯,一会儿那院子里的公子醒了,麻烦您告诉他一声,我们三看桃花娘子去了,一会儿便回。”一大早,紫姨、石楠和林晓蔓就起床了,见南歌迟迟未起,有心让南歌睡个好觉,好好休息一番,便拖着犹豫不决的林晓蔓走了。这才有了刚才石楠托付赵府管家福伯那事儿。  吃罢早饭后,三人收拾一番,相携去逛河阳城了。  说来也真是凑巧,刚来河阳就赶上他三年一度的“桃花宴”正如火如荼地举行着。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林晓蔓好不容易才拽住紫姨的袖子没被人群冲散。  人太多了,没有办法,紫姨三人不得不找个酒楼,好不容易才花了高价寻了一个雅间,这还是人刚走才有的位子。  林晓蔓坐在窗户边左顾右盼,翘首以待:“紫姨,你说这桃花宴怎么这么热闹啊?”  “那你可知这桃花宴是干什么的?”  “我听说,这桃花宴在河阳是独一无二的,每三年举办一次,历时五天,前三天待选桃花娘子十名,参选的姑娘必须家世清白,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也要饱读诗书,会作诗词歌赋。接下来的两天是选头魁,称桃花仙子,桃花仙子选定之后,还有一个宴会,和选桃花仙子一样入宴之人需有请柬,而持请柬之人又可带上两个好友,然这两人却得答题。根据抽签所示,凡抽中题目能当场作答的均可入宴,入宴的题目通常都是些作诗一首或弹琴一曲或别的什么才艺。”林晓蔓撇撇嘴,继续说道:“而那些名门贵族或有身份的人直接递上帖子便可入内,场内的座位也是按身份地位排列的。”  “说对了大半。”石楠轻抿了口茶水,不理会林晓蔓讶异的表情,认真且耐心的解释:“然最重要的却是这桃花宴看着是选桃花仙子,实则也是为皇上选妃。”说罢,便没急着言语,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似的。  “啊?什么意思?石大哥,快说快说,怎么回事啊?”林晓蔓迫不及待地追问。  “咯咯”一旁的紫姨没忍住笑,“好了,石楠,逗人家小姑娘有意思么,赶紧说罢,让人慎得慌”。  石楠瞪了一眼紫姨,红着脸继续说道:“这选定的桃花仙子将来必定非富即贵,有直接参选入后宫的资格。上一次的桃花仙子便是商贾谢家的嫡女,便是如今诞下一皇子一公主深得陛下宠爱的贵妃娘娘。这谢家得贵妃娘娘庇佑,自此以后生意更是如日中天,占据了商贾的半壁江山,连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  “啊,这么厉害!那......要是被选中了桃花仙子却不愿意入宫为妃怎么办?”  石楠别有深意的望了林晓蔓一眼,幽幽说道:“若被选中却不愿入宫,正常情况下也无人勉强,顶着桃花仙子这个名声,日后也可嫁个富贵人家。”  “那这桃花仙子的选拔又是个什么标准?”  “历年来的桃花宴除了当地知府,朝廷也会派官员到场主持,而三年前参与主持的正是当今七皇子。另有十名评判,其中不乏尚京的名门望族,但俱是尚京的龙头人物,才情俱佳,名望颇高。比如上次到场的就有‘神来之笔’杨鹤闵、‘琴中仙’祝良玉、‘鬼面棋手’伏流、还有五岁能诗七岁能画的青年才俊古曲亿......”  那岂不是能在桃花宴上见到甚至结识许多......  “咳咳”石楠一眼看穿林晓蔓的心思,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宴会上的座位都是有编号的,有身份的人隔得远远的坐在前几排,宴会过后也是先离场。平常的人只能远远地望一眼罢。”  被说中心思的林晓蔓吐了吐舌头。  石楠继续说道:“第一轮选拔是淘汰不符合要求的女子:年龄要在十三到十八之间,家世清白。第二轮是由河阳城和尚京的官员共同选择长相拔尖的少女。第三轮便是才艺展示,由十名评判决定去留,反复三次,前两次每次留下三十人,最终留下十人,是为‘桃花娘子’,而第四轮的桃花仙子则是由主判官和十名评判共同选择。”石楠淡淡一笑,“我们现在怕是赶上这最后一轮了。”  桃花仙子......贵妃娘娘么?呵呵,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石楠和紫姨俱是一脸若有所思。  “桃花娘子来咯,桃花娘子来咯!......”林晓蔓刚想再问石楠一些问题,就听见大街上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彻整个河阳城。  三人相视一笑,随即趴在窗户边看传闻中美貌如仙文采斐然的桃花娘子是个什么样子。  不多时,远远的就见百姓们簇拥着一支长长的队伍而来,入目的是十辆华贵的轿辇,金色的帘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挂满了铃铛。十名桃花娘子衣着各异,衣料俱是薄薄的一层,瓷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墨玉般的头发直达腰下,在风中凌舞,似是那桃花娘子也在扭摆着身姿。风吹动帘布,桃花娘子的裙摆飞舞,马不疾不徐地走着,十名桃花娘子站在车上,对着不住欢呼的百姓含笑点头,那架势倒像是接受百姓的膜拜。  桃花娘子的旁边还有若干俊秀童子,弹琴奏乐、撒着花瓣。而一前一后各有一名装扮奇异的美貌女子跳着舞,倒有几分异域风情。  官兵站在前后及两侧,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煞是威风,全方位地保护桃花娘子。而看热闹的百姓,呼声虽大,却没有闹事的,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自发地留出一条道。难怪都说河阳礼仪周到,治安良好,果是如此。  林晓蔓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直了,这区区的桃花娘子竟是这么惹人注目。  紫姨和石楠一对眼,心事重重。  看过桃花娘子之后,街上的人群已经散了,三人出了酒楼随意逛着,桃花娘子的木刻、带有桃花的吊坠......小摊上卖的物什俱是与桃花宴相干的。林晓蔓东挑西捡,捡了两个面具,额头上带有粉色桃花的白色兔子面具给自己,另一个烟青色没啥图案的给南歌。林晓蔓总觉得自家公子是个有故事的人,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给人的感觉也是时远时近。这面具倒是挺适合他的。  想到公子,林晓蔓突然垂头丧气地说道:“若是公子也在就好了。”  “急什么”紫姨一抬眼,对上林晓蔓清澈的眼眸,粲然笑道:“晚上不是还有么?那才是重头戏呢。”  “我们能去么?”林晓蔓睁大眼睛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石楠一脸的意味深长。  
    赵府的院子内。  南歌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这才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看这日头,估计都中午了吧。  南歌起床后不久就有两个婢女敲门进来服侍南歌洗漱.  “女婢春兰”“女婢春芯”  “来侍奉公子”  南歌点点头正好她不会梳头也不会穿衣。  洗漱后,婢女又端来粥和点心。疑惑地望向两名站着不动的婢女:“和我一起的其他人呢?”  其中身材略高点的春兰将石楠走前的话都学了一遍,又将这几天的桃花宴一一给南歌道明,又说今年的桃花宴依旧是七皇子主持。南歌听着,暗暗心惊,怎地这桃花娘子的选拔如此兴师动众?皇亲国戚都来了。  一语不发地用过饭后,再漱了漱口。南歌起身客气地谢过两个丫鬟。  “公子是否要去街上看桃花娘子?女婢可领着您去。”**兰的丫鬟说道。  “不必了”南歌淡淡笑道。  “那公子去院子里转转吧?”  “是啊是啊,这么好的天气呆在房里多闷哪。”**芯的小丫鬟立马活跃起来,颇有种跃跃一试的感觉。  春兰佯装恼怒地瞪了春芯一眼。  南歌见状,并不言语。略一思索:“如此有劳了”。  赵府的院子挺别致,除了住宿的院落之外还有花园,荷花池,树木、盆景的枝条修理得整整齐齐。路上遇见的丫鬟婆子也是规规矩矩地低头走路,绝不东张西望或闲着没事干乱咬舌根,这赵家的御人之术倒是令南歌刮目相看。  跟随着两个丫鬟一路闲逛,听二人介绍庭院的布局,南歌偶尔说上一两句,气氛倒也融洽。  原来这赵府主人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只是河阳一个小小的商贾,经营着布匹生意。但看这府内情况就可知赵元的生意做得挺不错,或许没有到家财万贯的地步,但在这天下第二城却是绝对能站住脚的。  湖心亭坐着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抚琴,一旁的婢女垂首而立。女子头绾流云髻,珠钗相衬,额前碎发遮住了白皙的额头。脖子上挂着一个月亮形状的玉佩,身着鹅黄色衣衫,长裙拖曳,散落一地。眉目清秀,腮边一个浅浅的酒窝,容貌不算上佳,却也是难得的清丽佳人。  春兰春芯领着南歌正往湖心亭走,南歌看见亭中弹琴的女子,驻足不前,聆听琴音。只见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桃红色兰蔻的指甲在琴弦间随心所欲地来回游走,琴音如一缕烟雾飘忽不定,时而低沉如呜咽,时而欢快如枝头雀跃的小鸟。南歌不会弹琴,却也觉得弹得不错,想着这女子学琴也应该有些年头了。  一曲终了,女子缓缓起身,浅笑嫣然,对岸边的南歌眨眨眼。  南歌皱了皱眉,两个丫鬟千方百计把她引来这儿就是来看着姑娘弹琴?看她的样子年纪跟现在的自己差不多,也许是赵家的小姐,只是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出于礼貌,南歌轻轻点头算作打招呼,不想多做纠缠,想着紫姨他们这会儿该回来了,就转身离去。  春兰春芯见状,并没有跟着南歌,反而跑向亭中。  “小姐,您别着急,独孤公子对人都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女婢刚才就领教了。小姐你这么讨人喜欢,一定会让他对您倾心的!”  “我看那个独孤南歌除了长的不错就没什么好的,脾气那么臭哪儿配得上小姐你啊。小姐你就别费心思在他身上了。”春芯撇撇嘴一脸不敢苟同地说道。  赵月笙翻了翻白眼,这两个丫头哪里看见自己失望了。“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越是这样不好亲近的,越是深藏不露。”赵月笙拖着长裙轻轻转了个圈,南歌公子的模样似乎近在眼前。她轻轻笑着,腮边一抹可疑的红色,像是对春兰春芯又像是自言自语道:“独孤南歌,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心!”  *********  南歌刚走到院门口就见紫姨三人有说有笑地进来,林晓蔓看见南歌,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扬起手中的面具,欢快地说起今日所见。  紫姨轻笑一声,打断林晓蔓:“得了,还是进去再说吧。”  春兰春芯早在南歌起床的时候就将桃花宴的大小事宜都与南歌解释清楚了,是以南歌没有再让林晓蔓重复她知道的一切。四人边走边说,石楠只用几句话就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公子,今晚的桃花宴你去么?”林晓蔓一脸期待地问南歌。  南歌没有急着回答,倒是转向紫姨:“不知这赵府的主人是否得空?”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在此叨扰许久于情于理都该去谢过主人家才对,最好是尽快找家客栈,等桃花宴一过便离开这里。  紫姨嗤笑一声:“急也没有用,我表哥现在在尚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倒是我那外甥女月笙在家呆着”。说罢紫姨朝南歌眨眨眼,调侃道,“你可要去见见?”  不等南歌说话,紫姨再次说道:“好了,我不开你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想欠人人情,可出门靠朋友嘛。再说了前来观看桃花宴的人那么多,客栈早就满了,不如就安安心心呆在这里,左右这赵府又不是供不起几个人。”  “我......”  “你就放心住这里吧,紫姨也能做些主的。”  南歌想说几句话,不料又被石楠打断了,丝毫不给南歌反驳的机会。  南歌无奈地摇摇头:“那好,桃花宴一过,我再启程。”  “那......公子,晚上的桃花宴你去么?”  南歌见林晓蔓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好笑,既然还要呆几天,不如去见识见识古代的风俗,也好早日熟悉这里的生活。  时间过得挺快,南歌回房小睡了一会儿太阳就下山了。起床洗了把脸,林晓蔓就来敲门叫南歌出发了。  走到院门口,才看见紫姨和石楠都等在那儿了,一旁还站着一个黄衫女子。南歌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是上午在湖心亭遇见的那个弹琴的姑娘。  南歌朝众人点点头,又看向黄衫女子,紫姨这才介绍道:“这就是我的外甥女——月笙。”又对赵月笙说道:“这位便是独孤公子。”  赵月笙亲昵地挽着紫姨的胳膊,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我知道,上午我已经见过了。”  “哦,是吗。”紫姨一脸兴味。  今晚的桃花宴定在桃花坞。桃花坞是河阳薛家的产业,位于僻静的城西,很是宽阔,内置有庭院,种有桃林,有小桥有流水,似贵族们的游乐休闲之地。这薛家乃是北齐大家族,本家居于尚京城内,还有若干旁支分布于各地,每年到桃花盛开时节薛家人总会来这里呆上一阵子。  说到薛家,百姓们那是赞不绝口,薛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也是铮铮铁骨的汉子,跟随先帝东征西战,恩宠圣眷,而特封定国大将军。而到了年轻的这一辈又出了不少青年才俊,薛家三公子薛阳年少成名,极具才华,科举中一举夺得状元之名,如今位居朝列,官至五品。薛家五公子薛轲年纪不过二十三四,继承了薛老太爷的衣钵,上阵杀敌,很是勇猛,常常把敌手打得落花流水。薛轲生的俊美无常,据说敌手见了都不忍下手,年纪轻轻便被封为大将军,威名四扬。而薛轲至今未娶,不少闺阁女子倾慕至极。薛家人丁旺盛,除了青年才俊女子也是文采斐然,相貌百里挑一。可以说薛家在整个北齐是极具分量的。  马车缓缓驶入桃花坞正门前,门口站了许多带刀侍卫以及两个管事模样的人和几个下人。两个管事见南歌一行人下了马车急忙迎上来,小厮递上签筒。赵月笙、紫姨、石楠则递上请柬。  见石楠和紫姨手里的请柬,南歌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不动声色地抽了一签。好巧不巧,南歌抽到的是作诗——一首关于桃花的诗,南歌觉着自己运气真好,要是抽着别的可不一定会过关,至少作诗嘛,南歌的脑子里可是装了许多经典。而林晓蔓抽到的则是作画,题目自拟。  南歌瞥了一眼林晓蔓若无其事的脸,心下了然,便专心“作”起诗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南歌选择唐寅这首的《桃花坞》,便是觉着与桃花宴、桃花坞、桃花仙子挺呼应。  赵月笙在南歌提笔时便在一旁围观,不由惊讶地问道:“你写的是小篆?”  不错,南歌所会的繁体字屈指可数,只能用小篆代替了。  不等南歌答话,赵月笙又自顾自地说起来:“桃花坞、桃花仙.......这不正是桃花宴么......”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嗯......果然好诗啊。”  是啊,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竟差点儿迷失了自己。想我南歌经历了一次生死现在得以重生,竟是被吓怕了么?想想刚穿来的这段日子,每天整个儿郁郁寡欢的模样,不怒不笑,不大声说话,才二十岁的人却没有一丝朝气,好似内心住了一个小老头,真是世人皆醒我独醉啊。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青春难再有,岁月不待人啊。想到这儿,南歌觉得自己五门六脉都被打通了,畅意无比。  林晓蔓抬眼瞥见南歌似笑非笑的脸,心内一阵恍惚,使劲揉了一把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而这会儿林晓蔓的画也作好了,一副荷花近景图跃然纸上,南歌看了暗暗点头。  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林晓蔓取其神韵,刻画得栩栩如生,清丽脱俗中又略显落寞。  确是佳作。  南歌将桃花诗吹干墨迹交给管事,管事接过一看,一愣,看向南歌的眼神竟是愈发恭敬起来:“请公子附上姓名。”看这作派,这管事的竟也是个懂诗的。  南歌犹豫了一下,提笔写道:独孤南歌。  就让以前的那个南歌消失吧,而我独孤南歌重生了!  
    南歌一行人随着两个下人一路东转西拐,才到宴会。  宴会还未开始,只看到人影绰绰,听闻言笑晏晏。直到这时,南歌才觉得自己是古人中的一份子。一片宽阔的草地上坐满了穿着锦衣华服之人,最上方有一张塌几,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想来这便是那位皇家之子的位子。而再往下是十个座位,应该是十位评判坐的。两侧有塌几若干,南歌猜想是北齐有身份的人坐的。而这些人都还未来,座位一概空空的。  果然,下人将南歌他们带到最下方的塌几中去,如此一来中间那一方空地便应该是桃花娘子展示才艺的地方。  南歌落座后不露声色地打量四方。这才傍晚,暮色已然降临。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桃花香,场地四周点上火把,每张塌几上也有两方烛台,还有一壶白酒和水果若干。  除却上方未到之人,下首坐着的不过一百人,男女分开,中间一道狭小的过道。南歌和石楠坐在一起,林晓蔓和紫姨、赵月笙坐一块儿。  宴会还未开始,那些公子小姐们便随意地交谈起来,谈论的大多是谁谁谁有才有貌,谁谁谁又最可能当选桃花仙子诸此云云,南歌听着兴趣全无,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似乎对这宴会似乎并无趣意啊?”右首一声清润的男声传来。  南歌抬头,对上一张连眼里都带着笑的俊脸,暮色渐浓,少年的笑脸在黑夜中闪闪发光,耀眼如明月。  察觉对方并无恶意,只是普通的交谈。南歌笑了笑,认真地说道:“倒不是没有兴趣,只是心很平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论或精彩或让人失望的表演,我只需要静静地欣赏就可。”  “公子倒是好心境。”说话的是与刚才问话的那位少年的同坐,大约十八九岁,眉目疏朗,只是浅浅笑着,说话的时候盯着你的眼睛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如猫头鹰犀利的锐眼,南歌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一身玄色锦衣更添了几分神秘味道,是个高傲且冷冽的帅哥。  南歌笑笑,不置可否。  只听得一声锣响,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宴会一侧,只见数人簇拥一华服青年而来,众人立马跪下行礼,高声呼喊:“参见七皇子!”南歌也跟着跪下来,垂着头心中却暗自腹诽:本小姐这辈子还没跪过活人呢。  七皇子微微摆手,“不必多礼。”他在上首落座后,众人才纷纷坐下,簇拥着七皇子而来的人也于两旁而坐。  上方一位长者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今日,我河阳城三年一度的盛宴——桃花宴有幸请得七皇子主持,以及十位大家,共同见证桃花娘子的诞生。今日,望诸位娘子互相勉励,有大家及各才子才女在场见证,尽管拿出各自绝艺,放手一搏,争夺仙子之名!”  话落,老者望向上首之人,后者微微颔首。  顿时,鼓声响,一鼓,两鼓......  声声铿锵有力,直入人心。突然,老者义愤填膺,布满皱纹的脸挤成一对,振臂高呼,竟使得在场诸人热血沸腾,好似上阵杀敌前的加油呐喊,年轻的将士们蠢蠢欲动,坐立不安。  良久,鼓声毕,人声息,全场静默无声。  上首之人好似淡淡扫了全场一眼,又似目不斜视,只见他的嘴唇动了动,清润有力的声音传来:“开始罢”。  老者躬身行礼退下。随即于一阴暗角落处,一袭婀娜多姿的身影环抱一琴,踏着月光款款走来。女子身着白衣,长发披肩,头绾斜髻,一支桃木簪子斜斜插入,再无其他饰物,简单至极却落落大方,风情万种。  场下不少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的惊羡及欲望一览无遗。南歌面无表情,她是女子也见遍了美若天仙的明星,心中只是小小的惊喜,古代美女,才貌俱佳,古典韵味十足,若是日后可以拉拢到诸类的女子的话倒可以做自己的模特。原谅这个时候南歌竟为自己日后谋划起来了。反观邻座的两位少年,眼中却是波澜不惊,毫无惊喜而言,倒像是见惯了似的。  女子坐下,将古琴置于身前,右手轻抚琴弦,古琴发出一声低低的悲鸣,微微一笑,轻启朱唇,如黄莺般婉转动听的声音似响在耳侧轻轻呢喃:“小女溪月,今抚琴一曲,望能为君解闷,为女解忧。”绝口不提大赛之事,似只是平常的弹琴娱乐而已。  语罢,叫溪月的女子双手覆琴,眉目轻转,宽大的袖口垂在琴侧,露出女子一截藕白的手臂若隐若现。只见她手指翩跹,十指在琴弦间来回跳动,发出一连串玎玲之音,此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和琴。  听这支曲子,就好似置身于森林之中,周围奇花异树,草长莺飞,五彩缤纷,枝头鸟儿欢愉跳跃,歌鸣和琴,只觉得身处世外,再无烦恼。突然,溪月素手一转,古琴发出“铮、铮”清脆响亮的声音。紧接着,音调陡转,高昂似龙吟,似海啸,只觉得像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策马奔腾,又像是在海上迎风破浪。琴音忽缓忽急,一时欢快轻松,一时慷慨激昂,又一时呜呜咽咽婉转低鸣,众人的眼前竟隐隐约约出现了幻象。更难得的是,这其中的转折之处她处理得十分细腻。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众人还在回味那绕梁三日的琴音,纷纷称奇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再痴痴地望向场中,哪里还有溪月的影子,一阵风般早已没入黑暗中,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七皇子嘴角一弯,眼中波光潋滟,尽是赞赏。再看那十位大家,俱都是一副“孺子可教”“知音难觅”的模样。  “想不到年轻一辈中竟有音律造诣如此高深的女子,祝良玉怕是不会放过她了。”南歌邻座的阳光少年低低自语,笑容灿烂炫目,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南歌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少年似是感受到了南歌的目光,抬眼又是一笑,南歌有片刻的失神。  少年凑近了些,主动为南歌解释道:“听说过‘琴中仙’祝良玉么?”  南歌摇摇头。  “诺,你看,就是那十位大家中最老的那位。”说罢又怕南歌看不清,伸手指了指,“从左往右第二位。”  南歌抬眼,点点头,“如何?”  “祝良玉这老头子号称琴音第一,在尚京地位颇高,座下有许多弟子,遍布天下,在音律方面颇有天分,大多数都是祝良玉威逼利诱收入门下,除了传授琴艺还要求弟子创词创曲,以便把他的琴艺发扬光大。”  听少年的语气,似是颇不以为意。  南歌暗想:这祝良玉是爱才呢还是有强迫症啊?  南歌对眼前的少年颇有好感,便学着古人拱手作揖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浅浅一笑,“我叫岳旌,你呢?”  “哦,我叫独孤南歌,叫我南歌就行。”  二人还待说会儿话,第二位佳人已上场。第二位叫晓雪,年纪挺小,约十三四岁。只表演了当场作画,可能是年纪太小的缘故,面对这么多大人物竟有些紧张,好几次落错笔,最后,一副山水图只能算略过。  众人摇头叹气,毫无兴致。晓雪见此,收拾好画具,含泪垂头离开。  第三位、第四位到第五位结束,表演的各具特色,又赢得众人大赞。南歌觉得,这五位中,却是只有第一位最有希望的。  五场结束,中途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南歌趁此机会起身四处转转,她还不习惯盘腿而坐,坐这么一会儿,脚就麻了。  南歌毫无目的地闲逛,但离宴会不远。皓月当空,南歌站在湖边,想起家乡,想起家人,又是一阵感慨。  “独孤公子!”  正当南歌对月抒情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悦耳好听的女声。  南歌回头,只见一娇俏女子欢呼着跑过来。  
    来的正是赵月笙,南歌轻轻点头,“你怎么来了?”  赵月笙扬起笑脸,露出两个酒窝,甜甜地说道:“我也是出来走走的,见你在这里就跟过来了,怎么?不欢迎么?”说罢,赵月笙竟撇撇嘴,撒娇似地说道。  “当然不是。”南歌无语望天。  “对了,南歌我听紫姨说你过几天就要去尚京了对吗?不如这几天我带你在河阳好好逛逛好不好?”  南歌点点头,心不在焉地答道:“好”,继续欣赏风景。  赵月笙见南歌爱理不理的模样,小嘴撅得老高,站在南歌身旁不走也不说话。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湖边两人身上。“男”的俊,女的俏,四周静谧,相顾无言,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赵月笙抬眼一看,只见南歌挺身玉立,一双眸子在月夜中熠熠生辉,赵月笙看得呆了去,在黑夜中悄悄红了脸,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双手不住地拧着衣角。  “月笙,月笙,月......”一阵焦急的声音打破这寂静的夜。“你怎么在这儿啊?叫我好担心,还以为你跑丢了......”少年疾步走向赵月笙,喋喋不休地说道。  南歌回首,来人与自己年岁差不多,一袭绯色长袍,身量较高,身后跟了两个护卫。少年长了一张娃娃脸,生起气来,两颊鼓鼓的,小嘴嘟着,十分可爱。  “这位是......”少年这才看见旁边有人,疑惑地问赵月笙,眼神中透着对南歌的戒备。  “哼”赵月笙似十分不屑,看也不看来人,故意靠南歌靠近了几分。  南歌见状,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两步,对少年拱手道:“在下独孤南歌”。  少年放下戒备,展颜一笑:“我叫宇坤,叫我坤少就成”。宇坤一张孩子气的脸白白嫩嫩的,南歌忍不住想掐他一把,看能不能掐出水来。  “你来做什么?”赵月笙没好气地问坤少,眼睛却依旧望向别处。  “上半场一结束我就没寻着你影儿,怕你有事,就四处寻你一寻,瞅见你在这儿我就立马跟过来了。”宇坤挠挠头,嘿嘿一笑,笑容十分天真无邪。  赵月笙不答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对了,那个,月笙啊,你的表姐今儿表现的真不错,连我爹都夸她呢。”坤少企图打破这无言的局面。  “我表姐琴艺无双,自是不凡。”赵月笙白了他一眼。坤少却是咧嘴一笑,十分欣喜。  气氛这才活络起来。  南歌猜到他们说的是溪月,却没想到溪月是赵月笙的表姐。是了,她们的琴艺风格如此相像,似都爱飘忽不定,变来变去的琴音。只是溪月的技艺十分娴熟。  三人呆了一会儿,一直至鼓声响起,才返回宴会。  南歌留意到宇坤坐的是上座的右侧,原来是VIP啊,难怪还带着护卫进宴会。而七皇子已经离开了,不光是他就连刚认识的岳旌和那位高傲的帅哥也在这间隙中不见了人影。  到第五位上场时,南歌发现在座之人都十分期盼,状态完全跟先前不一样。  石楠压低声音对南歌道:“这位娘子是薛家小女薛灵,是北齐赫赫有名的才女,最擅歌舞......”  难怪这么受欢迎。  南歌一边听着石楠解释一边倒了杯酒轻抿着,这酒真难喝,劲儿大酒香却不醇厚,或许......南歌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一阵鼓声打断了。  夜色正浓,一轮圆月如明镜悬挂上空,洒下片片光华,场中薛灵一袭红衣,眉心一团耀眼的火焰,媚眼如丝。此时薛灵已在乐器声中翩翩起舞,只见她玉臂轻摆,腰肢柔软如柳,踮着脚尖原地转了三十来圈,两条丝带如蛇般从宽大的袖口滑出,薛灵脚尖轻点,竟飞了起来,一霎那间,衣袂飘飘,如墨般的长发在空中凌舞,好似立马就要奔月而去,抓不着留不住。  突然,薛灵在空中一个转身,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圆月似就在她身后,而她就像私自下凡的狐仙,下凡魅惑众生,美艳的不可方物。丝带在空中凌舞,狐仙一转眼变成了一身白衣的嫦娥,眼中带伤,含情脉脉,楚楚可怜又欲语还休。一反刚才妖媚的形象,瞬间变得清冷高洁,不可亵渎。  众人惊呼!  此刻的薛灵如精灵般在月夜中游走,她伸出手指虚空点了一点,霎时,她的周围凭空飞出若干萤火虫,忽闪忽闪,围绕着她随薛灵舞动而舞动,竟在空中形成一个“灵”字。  众人唏嘘不已,南歌也小小的惊讶了一番,没想到古人人才辈出,四处都是才华横溢之人,看来若要在这里生活下去还得下苦功夫啊。  薛灵一离场,台下的少年公子小姐们便窃窃私语。  “刚才那便是薛家小女?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惊为天人!”一个男子吃惊地说道。  “哼!不过是长得媚而已,哪比得上她姐姐薛悠啊,狐媚子!”旁边一个浅黄色衣衫的女子啐了一口,恨恨地说道。先前的男子便不再说话,但对女子的言辞颇为不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  终于等到全场结束,全程中在场的贵人却无一言,走时也是去时匆匆,只看到他们在护卫中离去的背影。  许多寒门弟子不禁扼腕叹息,又是好一阵私语。  林晓蔓见众人离去,立马来到南歌身旁,和紫姨、石楠、赵月笙刚走到桃花坞门前时,宇坤追了上来,苦口婆心地劝赵月笙让他护送回家,最终以失败妥协告终,垂头丧气地上了马车。  走之前宇坤递给了南歌一张请柬。  南歌看着远去的马车,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这世间的男女,俱是这样,年少时或许不懂情为何物,不懂爱是相守相伴,相知相惜,却情愿为了心中执念而飞蛾扑火,放弃身边本应好好珍惜的人。多年以后,蓦然回首,原来一直忽视的竟是最爱自己、最懂自己的人,只有他才愿意包容自己的一切,只会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宠溺的眼神,把自己如珍宝般捧在手心。  
    南歌有心前往,次日便早早起床,在春芯的服侍下梳洗了一番,换上她那包袱里那件深蓝色长袍,将袖口扎紧,腰身一束,头发高高地用丝带绑住,再描了描眉形,加深了眉色,往铜镜前一站,玉树临风,气宇轩昂,活脱脱一个精精神神的贵族少年模样。  身旁侍候的婢女红了脸,低头掩门而去。  这次宇府设宴,只是将场地借出,并无特别的组织者。宴请河阳城内年轻一辈的才子佳人,都是一群无官位的年轻人,故而大家没什么束缚,欣然前往。南歌只盼着在宴会上能增长见识,迅速适应这里的生活,其他的别无所求,低调才是做人的大智慧。哪成想,总有人不放过她。  南歌一出门就遇见了赵月笙和林晓蔓,两人见着南歌,一脸欣喜。  明明昨日没有看见她俩收到请柬,怎么也要一起去么?南歌正要说话,林晓蔓就为她解了惑。  “公子,赵小姐从宇公子那里弄了两张请柬。”林晓蔓漫步走到南歌身后,轻轻说道。  南歌闻言,心下了然,开了外挂,果然啥时好办。  三人一同上了赵府的马车,马车转了大半个城区才缓缓停下,门匾上赫然写着:宇府别院。  门口的下人收了请柬,仔细验了验便领着南歌她们进院。院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鱼鸟飞鹤,奇花异草......应有尽有,宛若世外桃源一般。  下人将南歌等人领到分岔路口,林晓蔓与赵月笙便随同等在路边的婢女向另一条路走去。此次宇府设宴,不止宴请了年轻公子更有许多娇俏佳人,虽然时下国风开放,男女之防不如前朝严苛,但男女众多,混在一起难免有些伤风败俗,尤其是世家子弟、高门女儿更是十分注重名节,俗话说,谣言能杀人,在这古代还真是如此,稍有不慎,落了口舌,前程尽毁。  南歌倒是不以为意,生是自由身,死是自由人,天涯海角,谁若欺我,我必不忍,谁若害我,我必杀之。  男子的宴会设在湖边,芦苇深深,芳草碧云天,湖上有竹木做的走廊,弯弯延延,其间几个房顶卧有小兽的木亭串在一起。湖的一面是高山,石壁光滑如明镜,岩上几株杏黄色野花藤蔓垂于水面,水中倒影清晰可见。谁能想到,这宇府别苑内竟别有洞天,连接着城外的山,更令人惊讶的是,传说中的明镜岩原来在宇府中。  南歌踩着鹅卵石小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走近这些正侃侃而谈的年轻古人。  “独孤兄!”一声温润的声音传来。南歌侧首,岳旌和昨日的美男子正从她的右侧缓缓向她走来,莞尔一笑:“岳兄。”  南歌眼眸微动:岳旌一身月白色长袍,脸上是一贯如春风如明月般的笑容,似有容纳百川的度量。这样的阳光美男任谁站在他身侧恐怕都会黯然失色吧,然而的身旁那位却是例外。  此人身材倾长,腰背笔直,双手负于身后,烟青色短袍质地上乘,同南歌一样腰身紧束,袖口紧扎,一双黑色长靴紧紧扎住裤腿。不似时下兴的文人装扮,却在干净利落中透着一股子贵气。  “这位是......?”南歌虽然与美男打过照面,却不知对方姓名。  “贺云”美男言简意赅,自己答道。岳旌似乎熟知贺云脾性,淡然一笑。  南歌再次打量贺云,只见他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如黑夜般的眼睛讳莫如深,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是南歌见过的最俊美的年轻公子。  贺云毫不避讳南歌的目光,与她对视了足足三秒。  岳旌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恰巧此时南歌与贺云都从彼此的目光中错开,若无其事般有说有笑地并肩向人群走去。岳旌落后一步,聪明如他也觉得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见两人已走远,立马追了上去。  南歌比同龄女子都要高半个头,没成想和贺云站在一起瞬间矮了一大截,只堪堪到他肩膀处。说话的时候还得仰视,整个人都笼罩在贺云高大的身影中。南歌颇为苦恼,脖子都酸了。  “听独孤兄的口音似不是本地人啊?”  “噢,我久居山上,这是第一次下山。”南歌打着哈哈。  “哪座山?”贺云不依不饶。  “南山”南歌随口一诌。  “独孤兄是南山门的人?”贺云偏头,如墨般的眼睛看不出半点情绪。  南歌直觉不对,立马否认。贺云也不再追问,同她聊起了近年来北齐的见闻。聊到兴致之处,二人各抒己见,倒是颇为投机。  临近湖边的草地摆放了若干塌几,地上铺上毛毯,塌几上笔墨纸砚、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南歌、岳旌和贺云找了相邻的位子坐下。  此次宇府设宴的目的就是在桃花宴结束后把众才子都聚在一起探讨探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到场的大约有五十人,年轻公子们个个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听贺云说,这里边儿不仅是讨教的问题,若是能从这一干才子中脱颖而出,绝对会名声大噪,要进入弘文书院也不是难事。  尚京的弘文书院拥有北齐最大的书楼,藏书上万册,聚集了天下最顶级的院士。但不是人人都能进,除了饱读诗书外还得家世良好,放在现代就是一贵族学校。  北齐的人都想进弘文书院念书,不止是能在这里就结交权贵,甚至皇亲国戚,更多的是若在念书期间表现良好,结业之后和直接封官,不少人就是奔着官位去的。  弘文书院真的有那么好么?南歌不知道,亦不在意。  相比桃花宴今日的宴会更像聚会,十分随意。大到天文地理,小到街边新闻,无所不谈。南歌侧耳倾听,也觉得有趣,像听辩论赛。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的桃花宴古曲亿收藏了一首诗。”一个打扮得像寒门子弟的男子神神秘秘地说道。  “古曲亿也会收藏别人的诗?”旁人纳闷儿地问道。  寒门弟子笃定地点点头:“不错!我那日如厕时亲眼见着的,好像叫什么......独孤南歌的!写的《桃花坞》,听说他今日也来了。”  “是嘛,你认识么?”  “不认识”  南歌听着谈话的内容面无表情,岳旌和贺云也听到了,岳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为南歌点赞,贺云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谁是独孤南歌?”突然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全场寂静。  众人抬头循着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个红衣男子立于路口,身后跟着好几位华服青年。见无人应答,来人又高喝了一声。  来者不善!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红衣男子。  “是京兆尹的公子水未央”  “他怎么也来啦?”  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南歌恍若未闻,缓缓站起身,也非常嚣张地说道:“如何?”  (先发,再加卷)  
    “你就是独孤南歌?”来人似乎非常讶异是这样一位小少年。  南歌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水未央昂首阔步地走过来,像在自家院子里闲庭信步,偏又穿着一身红衣,俊美的脸庞显得妖艳至极。人群中无人吭声,似十分惧怕来人。  美男走到南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南歌任他打量,双目古井无波。  “哈哈哈”水未央不怒反笑,倒把南歌弄得莫名其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视我的眼睛。有趣有趣。”  南歌扶额,这人绝对是一自恋狂。  “哼”水未央挪开了几步,森然说道:“听我爹说,昨日有位公子作了首诗,随即在尚京广为传颂,连一向自负的古曲亿都拿来珍藏了,就是你独孤南歌?”  不等南歌答话,水未央又鼻孔朝天地哼道:“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甚才华!”  水未央挥挥手,身后的几个青年立马搬来塌几,毛毯,扶他坐下,又拿了纸笔来伺候。  岳旌担忧地看了一眼南歌,贺云则紧抿薄唇,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其他人脸上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怜悯,事不关己的。  南歌扫了一眼众人的面部表情,最终定格在水未央妖媚的脸上。  我本想轻轻的来,悄悄的去,做个低调的人,却总有人人心险恶,伤我害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让你如意!水未央斜躺在毛毯上,一只手单手托腮,凝视着南歌像凝视着自己深爱的人,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你们,随便弄些什么,让他认输就行,给我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南歌顿觉好笑,她才是被挑衅的那个人好不好?就为了一首诗就当着众人为难自己,还真是小心眼,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除非整件事情背后还有别的阴谋诡计?  南歌眯了眯眼,水未央仍旧一副慵懒的模样。  风轻轻拂过,激起湖面水波粼粼,游鱼不时冒出个头“咕咕咕”吐泡儿,或嬉戏追逐翻起水花儿。芦苇随风摇摆,耳鼻厮磨。山涧流水叮咚,草地俊男无数,养心沁目。  奈何这里正上演着一场莫名其妙的比试。  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兴奋的,古人就喜欢如此,比来比去,非要一争高低不可。  水未央眯着眼睛说道:“来,给众伙儿念念《桃花诗》,我到要看看能作出这么一首诗的人学问究竟有多高!”  身后一青年站出来,朗声念出《桃花诗》,他的音调抑扬顿挫,音色略显沧桑,念到“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时候,脸上表情变幻多端,有自嘲,有洒脱,有洞然一切的大智大愚,在场的人听完无一不感动、感慨。  南歌抱臂:“你究竟想怎样?”  “这首诗……写的极好,明眼人一看就是历经沧桑磨难之人感慨而发,今日我本欲带着一颗无比赤城的心前来讨教,未料,令我大失所望,试问,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作出这样看破红尘的诗句?哼,偏我水某人就爱打抱不平,见不得充大之辈。”水未央顿了顿,用无比陈述的语气说道:“我看这是抄袭的吧。”  众人窃窃私语。  南歌注视着水未央,无比平静地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怎知这不是我作的?”不等他说话,南歌继续说道,“什么叫感慨?什么叫心声?就是面对眼前之情之境有感而发的肺腑之言!能作出沧桑的诗句就一定得年纪大么?这只能说明他历经过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他吃过常人没吃过的苦,他见过人世间的生离死别人情冷暖。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有深度的人,有大智慧的人。不像有的人,吃饱了没事干不晓得为国家为百姓做点事只会质疑其他人,做些有的没的哗众取宠!”说到这里的时候,南歌看了一眼水未央。  什么赤诚之心?什么讨教?分明就是闹事!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牛皮还真得吹上天了!  南歌字字珠玑,水未央竟无法反驳,面色青白交加,只得恨恨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证明给我们看吧!”“我这五个人都是尚京有名的才子,若你真有那个才智。也必定不会输吧?”  “什么?以一敌五?”  “是啊,这么年少的公子怎么斗得过啊?”  “嗤,那倒不一定,你没听人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么?兴许人就是奇才呢。”  ......  当事人充耳不闻。  南歌正思忖着如何应付,不用说水未央肯定是有备而来,逃避不了只能应战且必须得赢,如若输了,岂不是让对方的阴谋诡计得逞?可是对方会出什么题目呢?太复杂了自己恐怕也答不出来。  “水公子”,岳旌站起身来同水未央作了一揖,“久闻水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非凡,今天的宴会本就是为诸位公子互相切磋才艺而设,水公子向独孤公子下挑战无可厚非,但无人对一人实在有失公允。还请水公子思虑一二。”  水未央偏头,认真地看了一眼岳旌,缓缓说道:“好!那就加上我六个人,出六道题目,三局两胜,若独孤南歌能战胜其中三人便可获胜。本公子......也承认他的才智!”  南歌感激地看了一眼岳旌,后者报以一笑。  果然患难见真情啊。  六选三,加上主动权还在对方手上,说来说去都是南歌吃亏,而她好像浑不在意,十分淡定地坐下喝茶。  一场恶战就要开始了。  这是我独孤南歌来到古代接受的第一次挑战,这就是你们欢迎我的方式么?如果你们觉得就这样能打击我,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欺善怕恶、狗眼看人低的人,我并不在意输赢,我在意的是自由。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好。”南歌爽快地答道,“有什么题目?”  贺云看了一眼南歌,眼神闪烁,意味不明。  “对对子、赋诗、琴艺、棋、算学,你选三个吧。”  “算学?”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这算学乃是弘文书院开设的一门科目,难倒了众多学生。  “就选算学、赋诗、对对子吧”。南歌毫不犹豫地说道,许多人都说理科生选生物专业是因为数学不好,其实不然,南歌就是个例外,她门门成绩好,唯独物理,对于她来说那是一门让人想起来就昏昏欲睡的学科,老师说数学和物理是想通的,南歌也是个例外,数学能考到接近满分,物理却只能及格。至于对对子和诗词那就不必担心了。她从小学起就很喜欢古文诗词,没有钱买书就用钢笔一首一首抄在作业本上,既能练钢笔字又能读诗,一举两得。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大二,十分不易。所以说要南歌背出个几十首诗词还是不成问题的。  众人却对南歌选了算学而惊讶不已。  “好,果然爽快。”水未央抚掌,“你来,对对子。”他指了指身旁一矮个子。  矮个子应声而出,冲南歌拱手:“承让了!”  “上联:出对易,对对难,让出对人先对。”  “造酒易,品酒难,让品酒人先品。”南歌脱口而出。  矮个子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对联,对联,对对联,对对对联,联队联”。  众人轰笑,这也算对联?  南歌答道:“相思,相思,相相思,相相相思,思相思”。  矮个子擦了把汗,也不管南歌已经胜了:“一人为大,二人为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  “双木成林,三木成森,森林土茂,木茂林化森。”  “好”众人喝彩。  这应该不难吧?不是说才子么?怎么出这些题目。南歌再次打量水未央却看不出半分破绽。究竟是他演技太好还是自己的错觉?  矮个子退回水未央身边面现愧色。水未央见南歌赢了一场也不着急,挥了挥手说道:“赤林,你来吧。”  叫赤林的青年站起身,挥笔而下。  
    南歌一看,赤林用楷书写道:“井深三十尺,一只蜗牛从井底向上爬,白天向上爬六尺,夜间又下滑三尺,问小蜗牛几天可以爬出深井?”再看赤林,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我让着你”的模样。  这是一道很简单但很有趣的题目,粗心的人很容易答错。  “九日”  赤林缓缓点头。  “再来”“甲赶羊群逐草茂,乙拽一羊随其后。戏问甲及一百否?甲云所说无差谬。所得这般一群凑,再添半群小半群。得你一只来方凑,玄机奥妙水猜透。”意思是说:一个牧羊人赶着一群羊去寻找青草茂盛的地方。有一个牵着一只羊的人从后面跟来,并问牧羊人:“你的这群羊有一百只吗?”牧羊人说道:“如果我再有这样的一群羊,加上这群羊的一半又四分之一群,连同你的这只羊,就刚好满一百只。”这群羊到底有多少只呢?这还不简单?南歌答到:“三十六只。”  两局已输,赤林败下阵来。  “且慢!”南歌扬扬手,“既然你已经输了,我就送首诗给你吧。”  “归来一只复一只,三四五六七八只。凤凰何少鸟何多,逐尽人间千万名。”这是苏东坡曾给一幅《百鸟归巢图》提的一首诗,其中暗含了一道数学题:“百只鸟”在哪里呢?至于答案就交给赤林慢慢思索吧。  赤林听后,挠挠头,犹自疑惑为什么南歌念首诗给他?低头便去旁出琢磨。很简单,只要赤林明白这首诗隐藏的数学问题就行了。把诗中出现的数字写成一行,然后在这些数字之间加上适当的运算符号,就会发现一加一加三乘四加上五乘六再加七乘以八就等于一百,噢,这就是苏轼的那一百只鸟了。  水未央见二人都败下阵来,大袖一挥,端正了身体,又命人取来纸墨水彩,垂头专心作起画来。  春日正好,水未央一缕墨发垂下混不知觉,专注的红衣少年此刻看起来是如此的恬静祥和,与刚才那个飞扬跋扈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真是让人看不清啊......南歌没由来地感叹一句。  等了大半个时辰,水未央才缓缓落笔。  众人凑上一看,这是一幅描绘冬日雪景的山水图,表现雪后郊野的江山景色,画卷平远空旷,忽至一段,景物渐趋繁密,层峦叠嶂前后交错,虽白雪皑皑,江河坡岸隐现其间,点缀着楼观、村舍、桥梁、栈道及人物活动,用笔细劲似草草若不经意而又妙合法度,笔法流畅,意境肃穆凝重。整幅画面有高低错落的节奏感,使观者仿佛身临其境,坐于舟船中,沿江眺望窗外时时变换的景色。  众人纷纷称奇,南歌一看也是大惊,原以为水未央为人轻狂不已,年纪尚轻,兴许是富家子弟的花瓶而已,却没想到在绘画方面是大师级别的人物。水未央似乎很是欣喜看到南歌呆呆的模样,不禁挑眉笑道:“我这一幅如何?还请南歌公子赋诗罢!”  南歌惊疑不定,她对山水画一窍不通,如果水未央画艺平平的话,自己随意默首名诗也能完胜,却不料他画艺高超,一时间竟想不出可与之匹配的诗句来。  “怎么?独孤公子是要认输了么?”  罢了,左右不是写雪。  南歌深吸一口气,提笔写道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昔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众人看向南歌写的诗也是一愣。  篆者,传也,传其物理,施之无穷。  南歌的小篆是模仿唐代李阳冰而成,风格上虽与秦篆略为相似,但线条有了粗细、顿挫、轻厘、方圆的变化。笔画中融入了楷、隶、草等书体提按起收的笔意,更在起止处增添了情趣,使起笔有方有圆,收笔有留有放。  这一手好字,极配那江山雪景图。再看那首诗,霸气凛然。  水未央执起画卷,说道:“诗是不错,可这秦皇汉武、成吉思汗又是谁?”  “是人就对了!”  “哈哈哈哈,你不说也罢,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虽然诗句与我的画格格不入,不过......”水未央还未说完便扬长而去,风中传来他的声音“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南歌胜了。  被水未央搅得心情不佳,是以不多时南歌便借口离去。  “独孤公子!”南歌走到门口,一侍女上前,“独孤公子,赵小姐让奴婢转告您一声,她有些不舒服先和林姑娘坐马车回赵府了。等宴会结束后,估摸着坤少也会去赵府,请您稍等片刻,同坤少一道。”  南歌知晓赵月笙好意,但还是轻轻摇头:“无妨,时辰还早,我走路回去就行。”  双脚行走在土地上才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南歌凭着记忆往回走,一阵车轱辘声在身后想起,南歌侧身到边上相让,马车却停了下来。  车窗里探出个头来。  南歌打量着马车,马车容纳七八人绰绰有余,内里干净舒适,有股淡淡的玉桂香味道,清新怡人,驱走了一身的烦恼疲倦。  “贺兄这马车倒甚是宽敞。”  贺云笑道:“马车虽大,一个人坐着却也无聊。”  南歌一时搞不懂他的意思,却又听他开口说道:“我与你十分投缘,往后独孤唤我阿贺便好。”  南歌展颜一笑,露出盐白的牙齿:“好!”  这一笑,贺云有点恍惚,印象中几次见到南歌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这一笑,眉目传情,顾盼生姿。连南歌都没有发觉自己渐渐地恢复了“元气”。  贺云回过神来,目光灼灼地对南歌说道:“独孤下山不久,想必还没有好好逛过河阳城吧?今日时辰尚早,不如我带你去品河阳的吃食可好?”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南歌欣喜地说道。  贺云带着南歌去的是河阳最大的一座酒楼,要了一间雅间,二人又点了一大桌美食,边吃边聊。  不知不觉间已知黄昏,贺云有把南歌送至赵府才坐车而去。  回到赵府,方知坤少果然来过却已经回了。  
    南歌回房后不久,石楠就找上门来,告诉她赵员外从尚京回来了,让她收拾一番一同去拜见。  稍稍整理一番,南歌便跟着石楠去了主院。  进了屋,才发现紫姨、林小蔓都在那儿了。上位坐着一个发福的中年人,观之面目慈祥和蔼,南歌深深鞠了一躬:“晚生拜见赵员外。”  赵元起身虚扶了一下南歌,笑道:“不必拘礼。”  紫姨掩面而笑,“怎么样?表哥,我说的这位公子不错吧?”  “不错不错,甚是俊朗”,赵元捋了捋下颔那一小撮胡子,开玩笑说:“颇有我当年的气度啊。”  紫姨白了他一眼,转而对南歌说道:“来来来,快坐。”  南歌坐下,才发现赵月笙垂着头在角落里站着,小脸苍白,眼眶红红的似哭过。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赵月笙抬头与南歌对视了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眸。  赵元与南歌等人聊了半晌,回房之际说道:“独孤公子可否跟我去书房一趟,赵某有事相商。”  南歌略显诧异,用眼神询问林小蔓,后者一脸幽怨,眼中含悲含伤,又有不舍不愿,终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赵元把南歌领到书房,挥退了下人,第一句话便让南歌茅塞顿开:“南歌觉得我们月笙如何?”  南歌直视赵元说道:“还请赵员外明言!”  赵元重重地叹了口气:“也罢,实话对你说吧,转眼月笙已到了婚配年龄,可她却死活不嫁,非说要嫁一个有男子气概的男子成婚,直到前不久遇见你,她才……她才钟情于你。”  南歌闻言大惊,她可是女儿身哪……又不是同性恋。再者自己表现得很有男子气概么!?她按下惊奇,平静地说道:“赵员外不必忧心,我看赵小姐也是一时怔忡,我与她不过相识几天,于我之意必不是情,等过两天我离开去尚京,赵小姐必定会幡然醒悟。”  赵元颇有深意地看了南歌一眼:“可她说非你不嫁!”  南歌苦笑,蓦地想起一事:“晚生看得出坤少对赵小姐十分中意,怎地……”  赵元叹了一口气:“是啊,宇坤是个极好的孩子,从小便护着月笙,待月笙极好,可月笙就是不喜欢他,即便他俩有娃娃亲。”  “娃娃亲!?”  “不错,宇坤他爹娘与我乃是至交好友,自孩儿出世起我们两家便结了亲,只可惜月笙这孩子……”  “赵员外请放心,晚生对赵小姐绝无男女之意!”  赵元呵呵一笑,亲自送南歌出门。  南歌觉得此事诡异,碰巧林小蔓来送晚饭便问道:“今日你和赵小姐去宇府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林小蔓起身探头看看四下有无人,又关了门窗,才小声说道:“我们在宴会上看见薛灵了”“她只露了一面便匆匆离去,后来那些官家小姐们就起了争执,有的认为薛灵才最有资格当选桃花仙子,也有人认为溪月姑娘才貌兼得,赵小姐听闻那些诋毁溪月姑娘的言语不堪入耳,便动了气,争吵了一番,最后便提前回来了。”  南歌若有所思,倒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那宇坤来赵府又是?”  “宴会上赵小姐与人争执时坤少便赶来了,赵小姐心里气不过便想着让坤少教训教训那些出言不逊的女子,坤少没有应允,只是劝说双方都不要动怒,要以和为贵,赵小姐一听立马就来了气,打骂坤少没男子气概,唯唯诺诺的。便跑了,之后坤少便赶来赵府赔不是。”  南歌笑着摇摇头,这宇坤但是好度量,为赵月笙收拾了残局还要为任性的姑娘赔不是,赵月笙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林小蔓见到南歌的笑容,暗自撇了撇嘴,愤愤地说道:“我听说人说赵员外要将赵小姐许配给公子对吗?”  “不错,今儿赵员外确实对我提了提。”  “啊!那、那公子应了么?”林小蔓大惊。  “自然没有。你且听我说来,虽然赵员外确实有对我说过赵月笙的婚事,但却绝不会让她嫁与我。”  “这又是为何?”  “第一嘛,我对赵月笙并无男女之情,她对我也不见得有多大的情谊。第二便是赵员外根本无心将他的女儿嫁给我,这宇坤同赵月笙是定了娃娃亲的。再说,放着好好的一个品德兼优的世家子弟不嫁,怎么会让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得了便宜呢?”  林小蔓刚想告诉南歌是便宜赵月笙了,就听到南歌说道。  “我看赵员外十分属意宇坤,今晚不过是他对我的警告罢了。赵小姐说钟情于我,我想这也不过是她的幌子吧,她只是不想嫁给宇坤而已,哼,却拿我当借口,这算盘倒是打的响亮!”  林小蔓听到南歌亲口承认并不喜欢赵月笙的时候,不知为何压抑的心顿时活了过来。随即有担忧起来:“那公子打算如何?”  “我们欠了赵家的人情,自是不宜做得太过。明天下午我们便启程离开吧。”  ********  第二日吃过早饭后南歌便向赵员外请辞,又再三道了谢,赵员外自是佯装客气了的挽留了一番。紫姨和石楠竟也要跟着一同离开。  后来才听说,紫姨听到赵元撮合赵月笙与南歌便去质问了一番,最后闹得双方都不愉快,紫姨便想着一起离开。  南歌听闻此事,心下诧异,却没有细想。  赵月笙听闻,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避开众人对南歌道:“今天下午就要启程了?”  “嗯”  “可是我不是告诉了我爹……”  “赵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可是……”  南歌再次打断她的话:“我想赵小姐心里也明白,你对在下不也无意么?”  “你!”赵月笙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苦笑了一声,“你竟是个通透的。”  “哼,我若不通透只怕被你卖了都不知道,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在下缠着赵小姐不放呢。从赵小姐第一次在湖心亭弹琴,我就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我竟成了你的靶子。念在你们赵府的人情,这次我便不计较,倘若日后再想着如何利用我我绝不轻饶!”  不管赵月笙脸色苍白,南歌继续说道:“说说吧,为什么不喜欢宇坤?”  赵月笙咬着发白的嘴唇,说道:“他对我是很好,什么都依着我,可我就是觉得他像个小孩子,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我才不要跟一个孩子成亲呢。”  “……”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啊。  “不管宇坤是不是你的良人,我都不是。”末了,南歌再补充一句,“好好珍惜爱你护你之人,不是每个人都像宇坤那样宠着你,让着你,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吃过午饭,南歌、林晓蔓、紫姨、石楠四人便驾车离开,行至城门处,官兵手握长矛,戒备森严,竟不许人出城。一打听才知出了大事,刚定下的桃花仙子横死,县衙正在调查此事,这两天官府在排除嫌疑人犯,城门第二日才会开启。  四人面面相觑,死去之人正是薛灵。  “这薛家娘子可真够命苦的,年纪轻轻又刚被选上桃花仙子就命丧黄泉了,官府可得尽快抓住凶手免得去祸害别家女儿......”  “那可不是,死相可惨了,身上被划了十几刀,连脸也被划花了,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哪......说不准儿这就是未来的皇妃呀,没看见尚京都来人了么......”  “唉,薛灵一死,可急坏了薛家,听说薛老太爷一病不起,整个薛家都笼罩在悲伤中,皇上也是龙颜大怒。”  “我听说这薛小娘子从小便喜欢自由,不受世俗的约束,薛家也由着她。前不久还对老太爷说若她死后要火葬,把骨灰洒向山间,绝不愿身体埋在土中被禁锢。这才多久就......”  ......  茶楼里的百姓们俱都小声讨论着薛灵的事,南歌四人坐在全城最大的茶楼大堂里,并未要雅间。  石楠说道:“这薛灵的死闹得人心惶惶啊......不过......火葬......她倒是不拘世俗,死了也绝了亲人的念想,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啊,要是我的话害怕被火烤的痛呢。”  “傻瓜”紫姨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林晓蔓的额头,“人死了哪还有什么感觉呀!”  林晓蔓窘得说不出话来。  古时候的人尊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头发都不能轻易剪断,女子长发披肩甚至如瀑布般到膝。他们推崇人死入土为安,火葬、风葬......这些葬礼仪式虽存在却并不时兴。  南歌想起西藏等少数民族地区的天葬,便说道:“火葬倒是不足为奇。”  中国古书有关于天葬额记载,“古之葬者厚衣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盖上也尝有不葬其亲者,其亲死则举而委之于壑,他日过之,狐狸食之,蝇蚊?之”,说的难听点就是“暴尸荒野”,而现代社会一些地区的天葬仪式仍然存在,比如西藏,只不过方式有了改变。  三人好奇地望着南歌,后者侃侃说道:“我听我师傅说起过(其实是南歌的大学老师)有一个地方的传统丧葬方式称为天葬,人死后把尸体拿到指定的地点让鹰或其他鸟类吞食。另外有活佛或僧人念经,天葬师也称为刀登操刀剖尸。具体地说,人在弥留之际亲人便喂其一粒被高僧活佛念过咒语的‘津丹’,斩断七情六欲,让灵魂安然离去。同时还要请僧人念经帮助临终者摆脱痛苦和恐惧。”  “人咽气后,即用一块白布盖住死者的面孔,不可再触摸和搬移死者的遗体。同时请巫师算卦,选择合适时辰出殡,将尸体卷曲,手脚相交捆成一团犹如腹中的胎儿。由家人和亲属将尸体背出家门一段路,再交由背尸人背,沿途千万不能将尸体放到地上,否则死者的灵魂将徘徊于此。到天葬场后先煨桑,并供上青稞??等,刀登则盘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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