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神武龙宫带什么孩子,求大神指导,后期大法有人带吗

& &泉州中心市区最大的农贸市场——东美菜市场升级改造完成泉州中心市区最大的农贸市场——东美菜市场升级改造完成日来源:泉州网责任编辑:qz-loupan灯光明亮、地面洁净,买菜就像逛超市,这是你印象中的农贸市场吗?日前,泉州中心市区最大的农贸市场——东美菜市场升级改造完成,和之前脏、乱、拥挤、嘈杂的旧市场相比,现在可谓是“脱胎换骨”。购物环境的大转变让周边市民连连点赞,不少人惊讶地表示:原来农贸市场也可以是这般模样!&市民买菜的环境变舒适了最近几年,发生蜕变的不只是东美农贸市场,借助“创卫”“创城”的东风和市委市政府大力推行的“泉州XIN行动”,市区多个农贸市场进行改造升级,环境发生转变,一个标准化农贸市场的新时代呼之欲出。不过,还是有一些农贸市场受困于先天条件或管理原因,仍在和“脏、乱、差”做斗争,这些农贸市场在整治时环境变好,可整治后却又很快恢复原样。农贸市场该如何“脱胎换骨”?又该如何形成长效管理机制?原本“脏、乱、差”的农贸市场改造后变身“新、靓、美”,能否迎来经营的春天?对此,记者进行深入调查。 □本报记者 苏勇 黄枫 文/图&改造前的东美农贸市场样本篇东美农贸市场&& 投资千万元改造 既干净又亮堂“这个市场变化太大了,以前地上都是脏水,现在又干净又亮堂,就像个大超市。”前日上午,用婴儿车推着小孙子的蒋阿婆到东美农贸市场买菜,她笑着说,改造前,她进市场买菜可不敢带小孩子,现在就不一样了。东美农贸市场建于上个世纪90年代,占地面积约3600平方米,是中心城区最大的农贸市场,一直是周边多个社区的“菜篮子”。由于历史因素制约,市场硬件设施简陋,软件设施滞后,周边占道经营乱象屡禁不止,管理混乱。记者找到了几张东美农贸市场改造前的照片,铁皮屋顶下设施简陋,水泥板摊位上方是横七竖八的电线,地面通道湿漉漉,水产品摊位区更是污水横流,烂菜叶、鱼内脏丢弃在角落。如今,东美农贸市场焕然一新,项目改造总投资1000多万元,由专业团队按照星级标杆农贸市场标准,历时4个多月打造而成。走进市场,令人眼前一亮,绿色的分类提示牌,白色的摊位面板,在各种光源的映照下,透着一股清新。干净整洁的地砖通道,不见垃圾污水,明亮透气的市场内也没有异味。市场内的摊位布局有讲究,位于正大门入口前方的是水果区和蔬菜区,中间的是肉类区和熟食品区,后侧的则是活鲜区和水产贝类区。各个摊位上的商品实行明码标价,摊主们穿着统一的绿色围裙,熟食品区的摊主还按“三防”要求戴上了帽子、口罩和手套,市场整洁有序。&云谷菜市场外的道路上遍布摊点云谷小区菜市场&& 占道经营严重 便民摊点无人问津在市区丰冠路,每当早高峰时,道路两侧总是摆满售卖青菜、肉、海鲜等食品的小摊点,导致道路拥堵。近日,记者来到云谷小区菜市场,只见丰冠路通往内沟河的道路两旁都是摊位,因道路原本就不宽敞,汽车、电动车和行人只能艰难前行。不仅如此,不少摊贩直接在路旁宰杀鸡鸭、处理海鲜,沿路都有异味,不少市民捂鼻通过。据了解,云谷小区菜市场始建于1997年,系钢筋砼框架结构三层建筑。云谷小区内有1100多户居民,相邻的冠亚城市花园有四五百户居民,加上附近的群星广场、云谷花苑等小区的居民也大多在此买菜,顾客众多。由于摊位占道,一到早上七八点,赶着上班的居民、送孩子到幼儿园的车辆往往在这里被堵住。&云谷菜市场内部摊位经营者少2013年起,云谷小区菜市场“农改超”,即将之前的菜市场改造成超市,只留下部分便民摊点。记者发现,市场内留下的便民摊点基本无人问津,倒是道路两侧摆满摊点。“在外面比里面的生意好啊,很多之前在市场里面的,现在都摆到外面来。”摆在道路旁的卖菜小摊贩坦言。走访中,不少市民表示,在道路上买菜比较方便,但也存在安全隐患。记者从丰泽区相关部门了解到,云谷小区的便民摊点已经进行初步的沟渠清理,路面上的水泥也已经硬化,接下去的升级改造将要求路旁的摊点进行整改。龙宫菜市场改造后环境变好 市民购买欲增加说起龙宫菜市场,不少市民想到的是光线暗、环境差的模样,去年,龙宫菜市场完成升级改造,如今敞亮多了。近日,记者在龙宫菜市场看到,在路旁摆摊的小摊贩大多数已消失。走进市场,立即感到翻天覆地的变化,菜市场内的灯光重新配置,排水沟以及地面也重新处理,水果蔬菜区、肉类区以及海鲜区有了统一的片区划分。“菜市场重新升级改造后,我们购买东西的欲望增加了许多。”吴女士说,之前进菜市场,很害怕闻到海鲜的腥味,升级改造后,菜市场的异味基本没有了。“虽然升级改造后,摊位的租金略有上调,但环境变好,生意也有所增加。”从事海产品生意的吴先生说,改造前,杀鱼之后的鱼腥味无法冲掉,现在排水沟重新清理后,改善了很多。据悉,龙宫菜市场的改造进行了软硬件设施的提升,包括对交易厅棚、卫生设施、地面及墙体、出入口及通道、给排水、供电、通风、消防等基础设施的建设,以及档口、保鲜、计量经营器具、管理服务设施设备的建设。变化篇投入资金分类改造 菜市场告别“脏乱差”农贸市场升级改造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资金,资金从何而来?是满足于旧市场的“一亩三分地”租金收入,还是投入资金改造,凭借良好环境和管理服务吸引更多顾客,让生意更上一层楼?事实上,在大规模对农贸市场升级改造“动手术”前,中心市区尤其是丰泽区的农贸市场因普遍缺乏先天规划,“脏、乱、差”成了一个标签。街道、社区等相关管理人员对菜市场也是头疼,“脏、乱、差”难根治,一到卫生检查就是亮红灯。去年上半年,丰泽区创新举措,对辖区19个农贸市场分类进行升级改造。相关部门和街道人员前往杭州考察当地升级改造后的农贸市场后感触很深,“原来农贸市场也可以这么高大上!”返回泉州后,相关人员根据各辖区农贸市场的情况特点分别提出了相关方案。其中,东美、后坂农贸市场引入第三方专业团队投资,合作打造标杆市场;南埔、东湖等6个农贸市场则由担任业主的街道部门自筹资金实施整体改造;仁风等8个农贸市场,由于受地理位置、基础设施等因素影响,难以进行整体改造,考虑按照相对应类别标准,实施“对标找差”提升改造;对即将面临拆迁或丧失农贸市场规模的法石等3个农贸市场,因地制宜进行整改提升,等待周边配套齐全后,逐步引导市场退出。截至去年年底,丰泽区19个农贸市场都已相继完成了升级改造,不少农贸市场“脱胎换骨”成了“新、靓、美”,即使一些部分改造的农贸市场,也基本告别“脏、乱、差”。&卫生防护升级让居民买菜更放心菜市场环境好了 摊贩生意也变好“老方,你菜摊子上又没剩什么青菜了。”“是啊,剩下这几把青菜,便宜卖了。” 日前的一个中午,市区后坂农贸市场蔬菜区的摊贩老方已将蔬菜卖得所剩无几,准备收摊回家。老方是一名老摊贩,在后坂菜市场卖青菜已有10多年,不过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在菜市场外面的临时摊位上卖菜。“以前菜市场环境差,很多顾客都不愿意走进市场,外面摆地摊比菜市场里生意好。”老方说。去年7月1日起,后坂农贸市场开始升级改造,其间市场外设置了摊位临时安置点。仅用50天便完成了“闭关改造”重新营业,市场从原有面积700多平方米扩建到1696平方米,摊位数量增加了近一倍,而且也把众多像老方这样在菜市场外的临时摊贩收纳进来。老方说,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他发现,菜市场环境好了,顾客也增加了,加上自己卖菜时间长,老主顾多,生意比之前更好。农贸市场升级改造后,随着而来的现实就是摊位租金有所增加,有人担心,这方面的成本增加会不会转嫁到菜价上。东美农贸市场的摊贩老杨说,他们卖菜一直都是薄利多销,现在农贸市场环境变好,顾客增多,菜也好卖了,菜价并没有上涨。&公平秤让市民买菜不用担心缺斤少两农贸市场整体蜕变 买卖双方都舒心多个农贸市场的升级改造都带来了立竿见影的变化,记者了解到,中心市区改造过后的几个农贸市场虽然增加了摊位数量,但基本是全部租赁,甚至“一位难求”。“改造后,灯光亮了,人流多了,摊位整齐了。市场‘大整容’后,我们做生意的心情也好了。”东美菜市场卖肉的摊贩老吴笑着说。华大街道南埔农贸市场是拆迁临时安置后形成的,基础设施薄弱,多次卫生考评上“黑榜”。经过改造环境焕然一新,现在市场地面干净整洁,摊位摆放有序。霞淮社区农贸市场是一个全开放的老旧菜市场,社区居委会筹集资金进行修缮,按准农贸市场的设置,启动整个改造项目。“一个月的时间,投资30多万元,完成对菜市场的升级改造,基本达到统一遮阳棚,归行划市,让这座老市场重焕生机!”社区居委会主任李龙海说道。管理篇政府牵头 创新市场改造升级农贸市场“菜篮子”工程关系民生,去年“城区部分集贸市场提升改造”被市委、市政府列入泉州“XIN”行动首批十大项目之一。市商务局牵头制定的《泉州市中心市区农贸市场升级改造三年行动实施方案》称,计划利用3年时间对中心市区的12个农贸市场分类进行升级改造,并逐步带动中心市区农贸市场升级改造全覆盖,去年由市级补助的7个农贸市场完成升级改造。在《方案》的改造事项中提出了不少创新之举,如为拓宽社会资本参与农贸市场建设的渠道,将建立投资保护机制和出台扶持政策,鼓励按照“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农贸市场升级改造,实现多赢;提升农贸市场的综合服务能力,在农贸市场升级改造过程中引入“互联网+菜市场”理念,搭建网上商城,推动线上线下融合,推广农贸市场小型化、便利化、街区化等新型业态,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此外,为破解农贸市场改造投入难的问题,将坚持把农贸市场建设作为基础性、公益性的民生工程,建立公益性保障机制,持续加大对农贸市场升级改造的政府性资金投入;对列入改造的农贸市场,按照不低于投资额的30%、单个项目最高不超过50万元进行奖补,区级政府按照不低于市级标准1∶1的比例配套给予奖补。农贸市场按标准化实施升级改造,验收实行标准化量化打分,对达标的农贸市场由市商务局统一命名并动态监管。据悉,今明两年还将有数个农贸市场进行升级改造。完善制度 加强软件方面管理农贸市场升级改造后,硬件环境变好了,但如何实现顾客购买量增加、商家销量收益提高的良性循环?这就考验着软件方面的管理服务水平。新型农贸市场改造工作从市场的基础设施,到管理保洁制度均有大动作,在几个市场的入口或显眼位置,市场导购图、经营管理制度都已上墙公示,而市场入口的公平秤和食品检测室也能为市民到市场购物提供保障。农贸市场的卫生问题一直为人诟病,完成改造的市场在卫生方面都下了大力气。市场方面增加环卫工人,并设置多个大垃圾桶,每个摊点前配一只小垃圾桶,由摊点自行收集垃圾。垃圾做到日产日清,同时,每晚收市后,统一进行清洗消毒。定位于标杆市场的东美和后坂农贸市场经营目标是智慧型农贸市场,各摊位食品须明码标价,统一配置精准的电子秤,可追溯三年内的交易记录。每天检测室都将对各类食品进行抽检,让居民们放心进农贸市场购买。居民买菜时,可通过各种方式便捷支付。业内人士苏先生表示,相比路边地摊,农贸市场的商品有质量安全保障,而相比超市卖场,农贸市场的商品有价格优势,而且农贸市场有天然的靠近居民小区的地理优势,可以说只要经营得当,改造后的农贸市场将迎来春天。相关资讯小编推荐楼盘知道 热门关键词: 12345678910意向区域丰泽区鲤城区洛江区泉港区经济技术开发区台商投资区晋江市石狮市南安市惠安县安溪县永春县德化县金门县其他区域福州莆田仙游龙岩上杭厦门宁德古田马来西亚沙县价格14000以上7000以下价格待定我已阅读并同意& 周边城市: 最新楼盘: 热门城市新房:梦幻西游1200块买下155龙宫插队 能打破420魔咒吗?梦幻西游1200块买下155龙宫插队 能打破420魔咒吗?游乐会百家号之前那个龙宫在别的区 死活转不过来 在千里买了一个妈妈 再也不用担心我的伤害F啦建议大家有一个摆摊号 平时不好卖的 摆摊真好卖小环跑起来 5个号法修15就靠你了有了2个诅咒之伤 紧急好过多了 固伤队还是需要的现来抢都是错误的神器奖励 GG经验够了就去又失败110不值钱 不如拿100的 虽然是铁我的经验呀难得境外抢夜叉 5个 一个都不是乌龟 心好累好土豪的帮派啊杀神器BOSS 来客人 还好不墨迹 拿了装好就走了 一个慈航救场有豪宅 出货率高 体力可以换储备金 成本低烹饪生意惨淡 比我店铺还惨 定闹钟 一天没有卖够125万 就自己刷 一定要拿到免税早上逛摊位50W秒的改一个名字转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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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a-original=&https://pic2.zhimg.com/v2-eec0f21da3c20d610f2f4_r.jpg&&&/figure&&p&1.&/p&&p&他到哪里去,都背着一口棺材。&/p&&p&寻常的棺材,他定然是背不动的。但这一口大不一样,木材轻薄却结实,棺体不大但尚可容人。棺盖严丝合缝,指甲盖都塞不进。&/p&&p&即便这样,那毕竟是一口棺材。所幸他是习武之人,一天勉强也走的上几里路。&/p&&p&他叫许念,是墓阴山最后一位背棺人。&/p&&p&许念不知道为什么要背着这口棺材。但既然师父是这么说的,师父的师父也是这么说的,某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就牢牢地束缚了他。这棺材就是许念身上的镣铐,他任劳任怨地背了二十一年。&/p&&p&从重量来看,棺材里面肯定是有尸体的。可棺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人,许念自然没资格知晓。祖训说只有师父才有资格开馆,但师父已经死了十来年了。&/p&&p&于是乎这秘密,也就成了无解之谜。&/p&&p&不但有人,每隔三年,棺材会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动。这时候他就要把棺材再埋回土里,过上月余,从泥土挖来继续背着。&/p&&p&照看一口棺材,比照看人还要麻烦。对棺木的料理琐事繁多,哪个时辰拭灰,哪个时辰上油,哪个时辰吹风,哪个时辰见太阳,都是有章程的,乱不得。&/p&&p&许念给死物花的心思,比给自己的都多。&/p&&p&墓阴山地处东南,他要一路向北,越过不止多少崇山峻岭,最后到西北大漠里安放这棺材。但长路漫漫、遥遥无期,他从十五岁开始背棺,过了二十一年,依然连路途的三分之一还没走完。&/p&&p&有可能在没有送走这棺材之前,他自己反倒先进了棺材。&/p&&p&这天又是三年期满,棺材里发出了清澈的叮咚响声。许念知道该是古训里“棺木还土”的时候了,他抄起铲子挖出一个规规整整的土坑,正准备安放棺材。可旅途劳顿,他年纪也渐渐大了。没成想一时糊涂,竟然耽误了时辰。&/p&&p&坏了!&/p&&p&还土的事,别说一个时辰,一刻一息都延误不得。这棺木背了二十一年,还是第一次弄出这么大的乱子。许念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脑子里嗡嗡作响。&/p&&p&“放我下来。” &/p&&p&许念骇然道:“谁在说话!”&/p&&p&背后的棺材里传出一个古怪的声音:“我说,放我下来!”&/p&&p&许念吓得肝胆俱裂道:“死人讲话了!”&/p&&p&棺中人说:“你到底是墓阴山的人么?怎会没听过棺里的人开口?”&/p&&p&许念说:“我几十年来,从没听过这等怪事。” &/p&&p&棺中人说:“我每三年本就会醒上一阵子,这有何好怕。我问你,你有‘启棺令’么?”&/p&&p&许念知道那是师父拿来开棺的物件,但师父死前藏在了哪,许念也没个头绪。&/p&&p&许念老实地说:“没有。”&/p&&p&棺中人说:“奇怪,你背了几十年棺,连启棺令都没有。墓阴山怎么了?” &/p&&p&许念说:“墓阴山亡了。早在几十年前就门生零落,而后香火无以为继,世代清冷下去。到了我这一辈已经封了山门,再没有弟子入山了。”&/p&&p&棺中人惋惜道:“可怜一代大派,竟落得如此凄凉下场!既然你是末代弟子,我也无需遮遮掩掩,过来,我授你一字。” &/p&&p&咚地一声钝响,棺木上应声显出一个血红大字。笔力刚劲潇洒,极为狂放。是赫然一个“艮”字。&/p&&p&许念说:“好笔法!”&/p&&p&棺中人愠怒道:“你以为真是教你写字么?背着我到附近的墓地,把这字依样画葫芦刻在随便一个碑上。快点!”&/p&&p&2.&/p&&p&许念学这个“艮”字,学了很久。&/p&&p&倒也不是许念手拙,而是单单靠临摹来刻写出棺中人书法豪气四溢的神韵,实在是太难了。只是一字,却大气磅礴至此,仿佛万里山河都被写去了一半。&/p&&p&即便棺中人看不到许念究竟写成什么模样,连他自己都不忍心看下去——这差距实在太过悬殊。&/p&&p&而想要深喑此字的玄妙,非得多写甚至狂写不可。&/p&&p&许念在墓地的无名碑上已经用石头刻了密密麻麻一大排,也不知这碑下究竟有没有人,是不是大不敬。&/p&&p&他写到手腕酸麻,只好试着和棺中人称呼:“前辈不知怎么称呼?”&/p&&p&棺中人说:“你学了我的字,便是我的弟子。叫我师父就好。” &/p&&p&许念不大想认这个没来路的师父,尤其他还在棺材里。但这事有如神鬼,严词拒绝难免惹祸上身。&/p&&p&许念说:“好,师父叫我小许就行了。” &/p&&p&不知棺中人多大年纪,但既然进了棺材,少说也活了六七十年了吧?&/p&&p&棺中人说:“小许,你的字还没学好么?”&/p&&p&许念说:“还没。师父笔法超群,弟子就算苦心临摹,也不过习得十之一二罢了。” &/p&&p&棺中人说:“我的字没那么好学,有点耐心。学了这个字,你就能打开这口棺材。”&/p&&p&许念费解道:“不过是学了一个字,为何我便能有开棺之力?” &/p&&p&棺中人说:“你知晓墓阴山缘何培养背棺人?又知晓背棺人背的,到底是什么么?” &/p&&p&许念说:“弟子不知。” &/p&&p&棺中人说:“哼,谅你也不知道。这棺材里装的,都是没死透的人。” &/p&&p&许念说:“什么叫没死透的人?” &/p&&p&棺中人说:“现在时候未到,你还不该知道。”&/p&&p&许念说:“师父不要说我多嘴,我还是好奇……师父生前是什么人物?” &/p&&p&棺中人说:“你说我?”&/p&&p&棺中人发出震耳的笑声。&/p&&p&棺中人说:“我乃‘八字人祖程千秋,一语动山河’。” &/p&&p&许念说:“恕弟子愚钝,八字…人祖是何意?”&/p&&p&棺中人说:“我死后不下百年,可没成想世人连我的名号都忘得干净!八字,是我一生只写过八个字。人祖,是我对人的领悟到了极致。” &/p&&p&许念还是不懂什么叫“对人的领悟”,八字究竟有有何用意。不过想来这程千秋脾气爆裂,再问下去恐怕不合时宜,许念也没有多嘴。&/p&&p&又过了一个时辰,许念的笔法渐渐顺路起来,隐约能体味到笔画间的力道。&/p&&p&正当他继续准备刻写之时,棺中人突然打断道:“不用再写了,你已经会了。” &/p&&p&许念说:“会了?我感觉我还差得远。” &/p&&p&棺中人说:“有没有人学会我的字,我不用看也知道。停笔吧,过来开棺。” &/p&&p&许念只好乖乖停笔,试着用手推开棺盖。但和往常一样,这棺盖此刻重如千斤,是半点也推不动的。&/p&&p&他正欲放弃,结果双手的指节之间,竟然又骤然生长出新的指节。新生的指节粗壮结实,力道也比他原来的双手强上数倍。许念吓得不轻,当即大惊道:“你教了我什么邪门歪道!” &/p&&p&棺中人说:“这技法天下多少人求之不得,你竟说是邪门歪道!亏我一片好意收你做关门弟子,你却这般待我?”&/p&&p&许念看向自己的双手,早已恢复如常。看来这邪功来如自如,并非再无回头路。&/p&&p&许念安心了几分,又怕棺中人发难说:“是弟子少见多怪了。” &/p&&p&棺中人说:“罢了!休要磨蹭,用力开馆。”&/p&&p&许念再推过去,使出毕生气力,愣是硬生生推开了这牢牢焊死般的棺盖。那木头棺盖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显然是轻巧的极,刚才那股万钧大力像是凭空蒸发。&/p&&p&棺材里一个人应声一跃而起,那穿着破烂布衣的棺中人,竟然是一位女子。她赤着双脚,长发蓬乱,左右手腕各列着四个极细的铜环。&/p&&p&女人的样貌断然称不上妖娆绝艳。她五官清秀,只是眼角含着一丝别样妩媚。再配合她那目中无人的傲然神情,又反倒显出几分不敢直视的威势来。&/p&&p&女人放声大笑道:“虚度两百年,我程千秋再返人间!”&/p&&p&程千秋看了看许念说:“你看我作甚?” &/p&&p&许念说:“没…没什么。只是我没想过师父是一介女儿身。” &/p&&p&程千秋说:“男人女人重要么?” &/p&&p&许念说:“不…不重要。” &/p&&p&程千秋说:“我毕生所学,都在这八个字里。你学了我一字,虽是皮毛,却也可于江湖畅行无阻。”&/p&&p&许念说:“那师父,这棺材我是不是可以扔掉了?” &/p&&p&程千秋说:“当然不行。” &/p&&p&许念说:“为什么?” &/p&&p&程千秋说:“虽然我脱离了棺木,每三年也只有一个月机体运转如常,其他时间宛若死尸。这棺材可保尸体不腐,没了它,我哪也去不了。” &/p&&p&许念只好老老实实把棺材合好又背上,自叹道:“棺材果真轻了许多。” &/p&&p&程千秋说:“你言下之意是我很重喽?”&/p&&p&许念说:“没有没有,当真没有。” &/p&&p&程千秋说:“谅你也不敢。” &/p&&p&许念说:“师父既然出棺,也该换身新衣裳了。” &/p&&p&程千秋看了看身上衣不遮体的布条说:“衣裳本乃旁外之物,无需太过留心。你既成了我程千秋的弟子,理应大开大合,不拘小节才是。” &/p&&p&许念转念一想,既然这程千秋百年未返人间,定然也不知晓现在的城池去处。不如带着她沿着山野小路随便兜兜转转,一路到了西北大漠,管她穿不穿衣裳呢。&/p&&p&程千秋说:“小许,你知道最近的衙门在哪么?” &/p&&p&许念一抹冷汗道:“师父有何贵干?”&/p&&p&程千秋说:“当年我活着时,圣上许我荣华万代。只要报上名号,天下官吏无一不把银两奉上。我看过了区区两百年,这话还算不算得数。”&/p&&p&许念心中骇然:坏了,连他这个墓阴山弟子都没听过,哪还有人记得什么程千秋啊。更何况什么“区区两百年”,本朝开国到现在,也没有两百年。就算程千秋这个老妖精没糊涂,那也是和前朝不知哪位皇帝立了哪门子誓。要是今天还算数,那才出了鬼了。&/p&&p&许念说了不知多少好话规劝程千秋,可她吃了秤砣般非要去试试。许念百般无奈,索性一敲定:既然拦不住她,就让她去个小地方趟趟浑水。这附近不远处刚好有一小镇,名为寻梅镇。毕竟地处偏远,也捅不出多大的篓子来。&/p&&p&就这么个念头,最后差点把许念肠子都悔青了。&/p&&p&&br&&/p&&p&&br&&/p&&p&待续。&/p&&p&更新于专栏:&a href=&https://zhuanlan.zhihu.com/fangtang& class=&internal&&方糖屋&/a&&/p&
1.他到哪里去,都背着一口棺材。寻常的棺材,他定然是背不动的。但这一口大不一样,木材轻薄却结实,棺体不大但尚可容人。棺盖严丝合缝,指甲盖都塞不进。即便这样,那毕竟是一口棺材。所幸他是习武之人,一天勉强也走的上几里路。他叫许念,是墓阴山最后一…
&p&一个在专栏更新的小系列文&/p&&p&已经十几篇啦!&/p&&p&&br&&/p&&p&&b&奇妖录&/b&&/p&&p&&b&诸犍&/b&&/p&&p&一、诸犍&/p&&p&&br&&/p&&p&“阿姜,不是这样的。”白灵站在我肩膀上,扯了扯我的发丝,认真地说道,“有些妖怪,体内没了心也能活的。”&/p&&p&身为菌人,白灵的身体很小,只有拇指那么大,所以即使是站在我的肩膀上,也要很大声地讲话。不过菌人天性友善,又生的小巧可爱,在妖怪里属于那种人缘最好,最招人喜欢的一种,所以白灵几乎是一部移动着的妖界百科全书。&/p&&p&“哦?是哪些呢?”&/p&&p&“很多啊……”白灵眉头微皱,掰着指头数道,“青龙啊、英招啊、诸犍啊等等。”&/p&&p&说道诸犍,她突然笑了一下,接着道,“这诸犍有趣极了。它一身修为全在那条长尾巴上,是以走路时也要十分小心地衔在嘴里,当心被人踩到。而若是有人斩断了它的尾巴,它也不会死,而是会化作一条无尾小猫,走到哪儿,都跟在你后面,一声一声哀怨的叫,要你把尾巴还给他才肯罢休。”&/p&&p&我点点头,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加了一句:&/p&&p&然世间万物,无奇不有,妖所依者,并非一心。有妖诸犍,毕生修其尾,若斩长尾,可得无尾灵猫一只,入锅三日,温火缓煮,可食。&/p&&p&白灵咯咯笑个不停,好半天才停下来,说道,“阿姜,不是这样的,诸犍是很可爱的妖怪呢。”&/p&&p&“讲讲?”我搁下笔,问道。&/p&&p&白灵偏着头想了一下,道,“说说山风吧。我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哭。”&/p&&p&&br&&/p&&p&二、岚&/p&&p&&br&&/p&&p&“你在哭什么呀?”小白灵凑了过去,关切地问道。&/p&&p&与人类不同,绝大多数妖怪的名字,都是他们在化形之后自己取的。而山风之所以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是因为他的小主人,叫做岚。&/p&&p&山风常说,与岚相遇,是他一生里最为幸福美好的事。&/p&&p&“她啊,头发长长的,想问题时候会嘟起嘴,脸颊鼓鼓的,看起来十分可爱。对了对了,你吃过糖吗?草莓味的。听她说话,就好像在吃草莓味的糖。还有啊,她蹦蹦跳跳朝我走过来的时候,像是精灵鸟在空中起舞。”&/p&&p&据白灵说,每次一提起岚,沉默寡言的山风就有了说不完的话,从头夸到脚,胖胖的脸上流露出吃了蜜糖一样的表情,总是压不住笑。&/p&&p&“真的好棒啊。”白灵忍不住赞叹,“那你为什么不去见她呢?”&/p&&p&山风一下子沉默了起来,撅了噘嘴,又哭了出来。&/p&&p&“我、我……”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山风的眼眶中滑落,砸在白灵的脚边,溅起许多水珠。&/p&&p&“妖怪与人类,是不能在一起的。”哭了一会儿,山风晃了晃毛绒绒地长尾巴,抹去了泪水,道,“在岚的照顾下,我一直生活的很好。她还时常抱着我睡觉呢!”说到这里,山风有些得意,同时也有些害羞,“她的身上香香的,好像一大片盛开了的水仙花;也暖暖的,像躺在夏季午后被太阳晒过的草地上一样。”&/p&&p&听着山风的话,白灵微笑着,不住点头。她能想象到那是多么美好的女孩,也能感觉到山风的心里充满了多少的爱。&/p&&p&“岚的家里对她很不好,我都知道。有一次在岚睡着了后,我听到她的父母在吵架,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岚是他们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岚的爸爸一直觉得岚不是亲生的,想把她嫁给生意伙伴的儿子,所以和岚的妈妈大吵了一架。”&/p&&p&山风觉得,岚简直是世上最好最可爱的女孩子了。他以前常听妖怪们说,人类是狡猾的,是阴险的,但是没人告诉他,原来人也可以是比许多许多妖怪还要善良温暖的存在。&/p&&p&那一天,山风下了个决定。&/p&&p&&br&&/p&&p&三、山风&/p&&p&&br&&/p&&p&其实诸犍是一种很可怜的妖怪。&/p&&p&与其他妖怪不同,诸犍是天生没有心的,他的弱点有二,第一是那条长尾,第二是脸上的独目。诸犍的身体布满豹子般的花纹,长像与猫很类似,甚至连叫声也是同样的软绵绵,很好听。只是,他们只有眉心一目。&/p&&p&这奇怪的模样,一下子就可以让原本萌萌的生物变得可怕,变得让大多数人厌恶。甚至在妖界,一些胆小的妖怪见了他们都要绕着路走。只有岚是不一样的,岚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无论是看到了相貌奇怪的他,还是被父亲当面嫌弃。&/p&&p&山风很奇怪,说岚你不难过吗?&/p&&p&然后岚就笑了笑,说有什么可难过的呢?你看呀,我能够在这么美好的世界上生存,这本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啊。&/p&&p&可是山风还是不懂,于是岚就亲了亲他,说这是好事呀,这证明我们的小山风还是个天真的孩子呢。&/p&&p&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山风说,岚就是这样一个聪明又体贴的人,无论怎样,都有办法让他开心起来。很多时候,明明是山风想要安慰岚,最后却反倒成了他被安慰。&/p&&p&眼看岚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p&&p&那是一天晚上,在岚已经熟睡了以后,山风趴在床边,盯着这个女孩看了好久。这大概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山风很想能够亲一亲她,却又不敢,害怕亵渎了这个降落到尘世的天使。&/p&&p&山风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咬断了自己的长尾,摇醒了岚。&/p&&p&尾巴是诸犍身上最重要的地方,没了尾巴,他就会失去法力与长生的能力,变得如同一只路边野猫般脆弱。&/p&&p&诸犍毕生修其尾,那条尾巴上凝聚的不仅是浩瀚的法力,还有更多更多的念力,多到足以实现一个人的愿望。虽然山风还很年轻,但这毕竟是一条诸犍的尾巴,依旧可以为岚实现一个愿望。&/p&&p&“愿望?”岚偏着头,笑了笑。&/p&&p&“是的,有了它,你就可以摆脱这里了,去做你想做的事,不必和那个不喜欢的人结婚,也不必再和不喜欢你的家人在一起了。”山风看着岚,很开心地说。&/p&&p&“好呀。”岚把山风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脸,“真的谢谢你了。”&/p&&p&&br&&/p&&p&四、愿望&/p&&p&&br&&/p&&p&岚说,这么贵重的愿望,一定要谨慎,所以她决定等到明天再好好想一想,该许什么愿望。&/p&&p&在岚睡下后,山风悄悄地离开了岚的家。&/p&&p&诸犍的尾巴可以实现人的一个愿望,越是强大的诸犍,其尾所能实现的愿望就越强,但是,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唯一不行的就是诸犍本身。所以诸犍一族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尾巴,保护着这个秘密。主动送出尾巴的诸犍不能说绝无仅有,但一定是极为稀少。&/p&&p&同时,诸犍的尾巴一旦被用掉之后,诸犍本身也会在同一时间死去。&/p&&p&善良的小山风不希望岚看到自己的尸体,于是趁着夜色跑得远远地,忐忑不安的等待着死亡。&/p&&p&他觉得岚太傻了,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活着呢,生命是自己的啊。他才不想管那么多呢,他只想岚开心地活着,自由地活着。&/p&&p&山风甚至觉得,能够为了岚献出生命,是自己的荣幸。&/p&&p&可是山风等啊等,等到的却是自己的一条长尾,随之而来的,还有虚空中岚的一句话:“我的愿望啊……是希望让小山风能够开心而自由地活着。所以尾巴啊,你快快回到他身边吧。‘世界是美好的,就算充满悲伤和泪水。所以,也请睁开你的眼睛,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去找到你的朋友。不要焦躁,慢慢地去长大。’这是以前在书里看到的一句话呢,现在要送给小山风。那么再见啦。”&/p&&p&山风愣住了,随后不受控制地放声大哭。&/p&&p&“人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活着呢?”&/p&&p&那一天,山风问了白灵这样一个问题。&/p&&p&可是白灵想了很久也没有办法回答。&/p&&p&&br&&/p&&p&五、尾声&/p&&p&&br&&/p&&p&“我想……我应该是见过山风。”&/p&&p&“诶?真的吗?”&/p&&p&“是的。”我闭上眼,仔细地想了一会儿,道,“大概七八年前吧,长安城来了一个很受欢迎的人。他啊,可以帮助人们实现愿望,尤其是孩子们,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一个接一个,但他却总能做到。”&/p&&p&“那阿姜许了什么愿望呢?”白灵问我。&/p&&p&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我让他倒立绕着京城跑了一圈。”&/p&&p&白灵便很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了出来,“不愧是阿姜。”&/p&&p&“后来啊,那个奇怪的人和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p&&p&“是什么?”&/p&&p&“他说,许多年前,我曾经问过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为了别人而活着呢?那个人没有回答。后来我知道,有些事是只能够自己去寻找答案的。”&/p&&p&“‘那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问他。”&/p&&p&“他看着满城孩子们的笑脸,笑着摇头,说我不知道。”说到这里,我又拿起了笔,蘸了蘸墨,“他哪里是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p&&p&&br&&/p&&p&然世间万物,无奇不有,妖所依者,并非一心。有妖诸犍,有尾无心,独目遍九州。化长尾以为其器,大爱苍生。&/p&&p&
——《奇妖录·诸犍》&/p&&p&&br&&/p&&p&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没说。&/p&&p&当时的那头诸犍,身侧伴着一个叫做岚的年轻女子。&/p&&p&据说是九世行善,天赐仙体。&/p&&p&&br&&/p&&p&&b&风生&/b&&/p&&p&&br&&/p&&p&一、风生 &/p&&p&&br&&/p&&p&“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一个忙。”坐在对面的人抿了口茶,语气显得十分平静。但我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茶杯。显然,他在极力克制内心的紧张,但依旧无法完全战胜这种情绪。&/p&&p&“没问题,你说吧。”我有些开心,自从妖怪事务所开张以来,这还是第一个主动来寻求帮助的妖怪。&/p&&p&尽管人与妖已经开始学着和谐共处,但绝大多数妖怪,对于人类始终还是抱有戒心的。&/p&&p&“这么痛快?”对面的人微微讶然,“你都不问问我要你做什么?不怕我是来耍你的?”&/p&&p&“要想让别人信任,首先要信任别人。”我将他的茶杯倒满,伸手示意了一下,“请讲。”&/p&&p&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只是此事有些危险,你还是听过后再下决定吧。”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更加严肃地语气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深入北海的万丈海眼,接一个人出来。”&/p&&p&“为什么是我们呢?”肩膀上的白灵忽然开口,“前辈,我能够感受得到在您身上的那股庞大的妖力,那远非我们所能及。如果连您都做不到,我们去也是徒劳而已。”&/p&&p&那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骗你们。这件事,谁都可以一试,唯独我不行。”&/p&&p&“不会是因为你晕船吧?”我说了句不怎么有意思的玩笑话。&/p&&p&“不是。我不能亲自过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人如同饮酒般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p&&p&“那里没有风。”&/p&&p&&br&&/p&&p&南海炎州,地方千里。有神兽风生,身青、似豹、大如狸。&/p&&p&——《山海经》&/p&&p&&br&&/p&&p&二、栖风&/p&&p&&br&&/p&&p&风生兽是一种十分强大的妖怪。据记载,此种妖兽生命力顽强到了可怕的境界,无论是烈火还是重击,都很难杀死他。即使是照其头部猛击数十下,导致死亡,但是只要四周有一点点的风,都会使风生兽在须臾之间复活。&/p&&p&只有在完全没有风的地方,才有可能真正的杀死他——例如大海。&/p&&p&栖风说,就是这些造就了年轻时他无法无天的性格。总以为这个世上没人能对付得了自己,江南与塞北,无处不堪行。&/p&&p&由于天生就有无与伦比的控风能力,再加上极为顽强的生命力,栖风年纪轻轻就一个人走遍了九州八荒。&/p&&p&“你知道当一个人在什么都满足之后,会想到什么吗?”讲到这里,栖风忽然问道。&/p&&p&“吃喝玩乐吗!”白灵兴致勃勃地接茬道。&/p&&p&“不。”栖风眯了眯眼,眼神深邃如一片碧波汪洋,“会想到,这个世上,究竟还有什么能杀死我呢?”&/p&&p&“于是,我去了南海。”&/p&&p&在南海,栖风暂时失去了“不死之身”,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他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感受到了之前从未体会到的刺激。&/p&&p&南海很大,这里的一切对于栖风来说,都是那么地新奇有趣。&/p&&p&他在无穷无尽的波面上骑鲸遨游;在万顷珊瑚丛中与鲛人共舞;也在深海漆黑的长街里自由穿行。&/p&&p&原来大海是这般美好。&/p&&p&就在栖风对这里流连忘返时,他认识了敖月。&/p&&p&&br&&/p&&p&三、初遇&/p&&p&&br&&/p&&p&大海很大,其中的海洋生物几乎是陆上的几倍,所以在大海中,消息的传播速度丝毫不比陆地上要慢。&/p&&p&很多人都已听说,南海来了个阔少,能请动巨鲸族为其坐骑,鲛人族为其舞伴,在深海交易所一掷千金,买下无数重宝。&/p&&p&三百年前,无论走到哪里,栖风都能吸引无数目光。&/p&&p&认识连梦的那一天,栖风正在龙宫经营的醉花楼天字号房妙音间里饮酒。海中的鲛姬乃是一绝,其舞姿不似陆上舞女轻盈妙曼,而是奔放欢脱,热情似火。几乎不着寸缕的雪白胴体,以一种快而极大的频率舞动着,时不时如水蛇般缠绕在栖风身侧,俯身上去,在即将贴进之时又迅速转身离去,只回眸一笑,留下万种风情。&/p&&p&光滑如玉般的皮肤、幽香四溢的芬芳,相比之下,更能牵动人心,看得栖风连连高喝。&/p&&p&在栖风喝得半醉半醒之时,四周骤然静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人一刀斩断,整个妙音间直接从人间仙境跌落至无尽深渊。&/p&&p&栖风睁开醉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的女子。&/p&&p&“坐?”他拍拍自己的大腿,打了个酒嗝。&/p&&p&女子并无怒色,十分平静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忽然道,“风生兽?敢来我龙宫胡闹,不要命了吗?”&/p&&p&本能地,栖风感到了一丝恐惧,他浑身一颤,坐直了身体,眸中再无一点醉态。&/p&&p&“你是谁?”&/p&&p&他问。&/p&&p&没有人回答他,几名虾兵蟹将冲上去将他拿住,直到此时,栖风才发现自己竟无法提起一丝妖力。&/p&&p&&br&&/p&&p&四、对,没错。&/p&&p&&br&&/p&&p&“我当时简直恨透了这个臭女人,无缘无故地拿下我,说我大闹她的醉花楼,还调戏其中舞女,硬给我关进了龙族大牢之中。”讲到这里,栖风顿了顿,喝了口茶。&/p&&p&“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是在救我。”&/p&&p&从小到大,仗着天赋异禀,栖风几乎从未吃过什么亏,导致他行事招摇,毫不收敛。这些年来,他云游九州八荒,或抢或寻,攒下了数不清的珍宝,以至于连龙宫的人都眼红了起来。有人看出了他风生兽的底细,建议趁此天赐良机一举格杀,夺其财宝。&/p&&p&这件事传到了敖月耳中,她虽然厌恶此举,却也没办法明着反对族人,只好趁他们动手之前现将栖风拿下,押进自己的牢房,至少在这里自己还能保他安全。&/p&&p&“用不着谢我。”正当栖风准备答谢之时,却听到敖月冷冷地开口,“要不是为了保全龙族名声,没人愿意救你。”&/p&&p&&br&&/p&&p&说到这儿,白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正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但栖风毫无尴尬之色,反而跟着笑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显得异常温柔,“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以冷漠包裹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p&&p&“所以,你们……”看到他这幅神情,白灵好像猜到了什么。&/p&&p&“对,没错。”栖风坦然点头,喝了口茶,继续道,“我们打了一架。”&/p&&p&我:“……”&/p&&p&白灵:“……”&/p&&p&&br&&/p&&p&五、敖月&/p&&p&&br&&/p&&p&就像栖风从未见过如此不近人情的女人一样,敖月也从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之人。所以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p&&p&很多年后,回忆起这一幕时,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温馨地笑,然后评价道:“这个傻逼。”&/p&&p&风生兽虽然在水中实力大减,但凭借身体结实耐揍,所以栖风无所顾忌地按照以往的招数,特别厚颜无耻地走以伤换伤的打法。&/p&&p&龙族虽然在水中实力倍增,但凭借身体结实耐揍,所以敖月无所顾忌地按照管用的招数,特别厚颜无耻地走以伤换伤地打法。&/p&&p&所以很快,两人就都倒在了对方的攻击之下,暂时失去了动手的能力。倒在地上的两人各自愣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笑,朝对方呸了一口。&/p&&p&随后栖风悲哀的发现,在这幽幽深海中,自己的伤竟然有了恶化的趋势。而此时,他的对手却已经站了起来。&/p&&p&“傻逼。”敖月简短地评论了一句,提起栖风就往外走。&/p&&p&“到了外面就抓紧时间滚,别再回来了。”&/p&&p&“这么大个人了财不外漏还不知道,活该被人揍。”&/p&&p&“以后都小心着点,别以为自己是风生兽就真没人杀得了你,你当大家都跟你一样傻吗?”&/p&&p&一路上,敖月都在喋喋不休地絮叨,真难想象她那样冷漠的人会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当然了,她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前提是先用法术封住了栖风的所有行动,让他没办法还击。&/p&&p&最后,敖月将他扔进了海外的一座仙山,头也不回地远去了。&/p&&p&而风生兽身上的禁制,过了很久才被解开。&/p&&p&&br&&/p&&p&六、&/p&&p&&br&&/p&&p&“后来呢?”白灵忍不住问道。&/p&&p&“我体内的禁制刚刚解除,就直接下了海。”沉默了许久,栖风才道,“可惜当时伤势仍在,还未到龙宫,就被人打了出去,并威胁我说再敢下海,就活剥了我的皮。”&/p&&p&“那个人……”&/p&&p&“是老龙王,敖月的父亲。”栖风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后来才知道,为了救我,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几乎是承担了整个龙族的指责。即使我提出将自己所有的珍宝交出,老龙王也只是摇摇头,说晚了,晚了。其后,我十次下海,十次重伤而归。就这样郁郁地过了三百年。”&/p&&p&说到这里,栖风重重地吐了口气,道,“近日,我听闻龙族似乎在举办什么大会,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下到深海,去找到她,告诉她……”&/p&&p&“告诉她什么?”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p&&p&栖风猛地抬起头,我注意到,他的双手激动地不住发抖,两双亮蓝色的眸子里发出星辰般的光芒。&/p&&p&来人是个身材高挑的貌美女子,肤白如雪,黑发如瀑,行走间仪态端庄,风情万种。&/p&&p&“窝囊废。”&/p&&p&只可惜一开口就打破了这份美。&/p&&p&女子走到栖风近前,叉起腰来,愤怒地道,“等了你三百年,你都打不进来,最后还是老娘自己一发飙打出来的,你说要你何用!”&/p&&p&然而此时的栖风依旧一脸呆滞,似乎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敖月一脚印在了他的脸上。&/p&&p&倒在地上的栖风似乎丝毫感受不到疼痛,直接朝着女子扑了过去。&/p&&p&“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他疯了一样叫着,紧紧将她抱在怀里。&/p&&p&是的,我回来了。&/p&&p&女孩儿笑了笑。&/p&&p&&br&&/p&&p&&br&&/p&&p&&b&九尾&/b&&/p&&p&&br&&/p&&p&&b&一、九尾&/b&&/p&&p&&br&&/p&&p&“阿姜,为什么你显得很害怕的样子?”肩膀上的白灵忽然问道。&/p&&p&“啊?有这么明显吗?”&/p&&p&“当然了,你的身体一直在抖诶。”&/p&&p&“……”我努力稳定了下情绪,才道,“听附近的妖怪说,九尾的脾气很不好,而且……似乎仍然保留着吃人的习惯。”&/p&&p&空气诡异地凝固了片刻,白灵犹豫着问,“那不然我们回去?”&/p&&p&我想起昨天收到的那封信,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算了,继续走吧。”&/p&&p&“你不怕了?”白灵十分意外。&/p&&p&我打了个哆嗦,道,“比起被吃,我更害怕被找上门然后活活打死。”&/p&&p&是的,我昨天收到了一封信,是附近的大妖怪九尾狐绯月寄过来的,信里只写着三个字:你过来。&/p&&p&这封信写的模糊不清,然而根据附近妖怪们对绯月的评价,我还是自动补全了后面她没有写上的话:你不过来,我就打死你。&/p&&p&&br&&/p&&p&“阿姜,好像快到了。”一直在分辨路的白灵说道。&/p&&p&“是的。”我的视角比她要高一些,所以,我更早地看到了前方的那栋小木屋,以及门外站着的那个长发女子。&/p&&p&看到我们过来,她拢了拢头发,笑了一下。&/p&&p&&br&&/p&&p&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食人。食者不蛊。&/p&&p&——《山海经》&/p&&p&&br&&/p&&p&&b&二、绯月&/b&&/p&&p&&br&&/p&&p&“进屋坐吧。”绯月笑得十分友善,这不由让我对告诉我九尾很危险的那些妖怪们的妖品产生了怀疑。&/p&&p&我们随着绯月走进小木屋,关上门后,她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啪的一声,一脚踏在了椅子上,怒道,“给我滚出来!”&/p&&p&很快地,里屋走出来一相貌俊朗的青年男子,只是步伐却略显猥琐,走得十分缓慢。&/p&&p&绯月转过头,露出一张笑脸,对我们介绍道,“这是我的……”&/p&&p&“哥哥!”那人抢答。&/p&&p&我清晰地注意到,绯月的面皮一抽,笑意盈盈地表情迅速被愤怒所取代,咬牙切齿,转过头如野兽般凶狠地盯着那人。&/p&&p&“……是夫君。”年轻人哆嗦了一下,说道。&/p&&p&绯月将下意识扬起的手掌放下,重重地哼了一声,向着后屋走去,“你们先坐,我去做饭。”&/p&&p&“卧槽,她不能去做人肉包子了吧?”我低声吐槽,白灵捂嘴直笑。&/p&&p&&br&&/p&&p&“你真是她夫君?”落座后,我迫不及待地问道。&/p&&p&“你们……”他迟疑着,打量着我们。&/p&&p&“就算不是,我们也救不了你。”我赶紧表明立场。开玩笑,看到九尾那彪样,我觉得她不吃了我就不错了,哪里还敢跟她做对。&/p&&p&他一愣,随即笑着道,“看来你们不是天庭的人。没错,我是阿月的夫君。”&/p&&p&“你很怕天庭的人?”&/p&&p&“怎么,难道不应该吗?”他有些疑惑地反问,“妖怪与人类是不能在一起的,被天庭知道了,她会有危险的。”&/p&&p&“还有你。”我提醒道。&/p&&p&“不。”他摇摇头,“我早已是个死人了。”&/p&&p&“什么意思?”&/p&&p&“我叫周诺,八十年前,我便阳寿将尽,按理说该去投胎了,但是她给我服下了一条狐尾。九尾天狐千年方可生出一尾,其尾有诸多妙用,其中之一,就是可增凡人千年寿命。”&/p&&p&“看来,她是真的很爱你了。”白灵喃喃。&/p&&p&“是的。”他有些得意,同时也有些失落,“可是后来,地府、天庭的人都来找过她,说什么违反天条,要交我出去。她大怒,与那些人硬碰硬地打了几次,虽然这些年来平静了不少,但我是真的担心……”&/p&&p&“你太小瞧九尾了。”我打断他。&/p&&p&“什么?”&/p&&p&“像她这种隐居一方的大妖,只要不是主动造反生事,天庭都不会逼得太紧的。”&/p&&p&“此话当真?”见我点头,他喜不自胜,激动了起来,喃喃道,“其实以前她也和我说过,但我一直以为是在安慰我,没有当真。”&/p&&p&“没有当真就对了。”我在心里嘀咕,“因为我他妈唬你呢。”&/p&&p&天有天条,强如当年的齐天大圣最后还不是被镇压了,到底要怎么处理,还不是看上位者的一句话?玉帝说天理难容,那就是真的天下难容。&/p&&p&但我却不敢不这么说。&/p&&p&因为在周诺的背后,我的面前,站着正瞪着我的绯月。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九尾叫我来的目的。这种话九尾亲自说,他定然是不会信的,所以只能找人来帮她说。&/p&&p&&br&&/p&&p&&b&三、尾声&/b&&/p&&p&&br&&/p&&p&但是没用。&/p&&p&我话音刚落,突然间电闪雷鸣,战鼓喧天——天兵又来了。&/p&&p&绯月骂了一声,直冲云霄。&/p&&p&只剩下我和周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p&&p&倒是周诺主动开了口,他笑了笑,丝毫没有怪罪我对他的欺骗,道,“是阿月胁迫你说的吧?怪不得,她今天忽然愿意开门请客了。她脾气是差了点,但是人很好,你别在意。”&/p&&p&如此胸襟气度,我倒是有些知道为什么绯月会喜欢上他了。&/p&&p&“哪里哪里,怎么会呢。”&/p&&p&“额……”周诺沉吟了一下,食指在桌子上点个不停,欲言又止,犹豫了几次,终于试探着开口道,“要不,咱们出去看看?”&/p&&p&原来是在担心绯月。我自然是满口答应,只是我们二人才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了回来的绯月。&/p&&p&“这么快?”&/p&&p&绯月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说几年不见,那群天兵越来越傻逼了,打了几下还没死人呢就一个个开始往回跑。&/p&&p&周诺倒是毫不在意,连忙上前扶过绯月,说别想了别想了,人没事就好。&/p&&p&绯月说废话啊,你当姑奶奶是什么人啊,赶紧滚回去做好了,姑奶奶回去给你做饭了。&/p&&p&周诺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说好嘞,诶慢点走慢点走,别累着,哎哎,小心台阶。&/p&&p&我本来以为绯月得反手就是一巴掌说你把老娘当白痴啊?谁料半晌没有动静,我偷眼一瞧,发现绯月满脸通红,抿嘴偷笑,神色中好不得意。&/p&&p&“原来如此。”我自言自语。&/p&&p&“什么?”白灵问。&/p&&p&“这就是爱了。”我指指两人。&/p&&p&白灵楞了一下,随后说,“想不到你个单身狗感触还挺深嘛。”&/p&&p&“…………”&/p&&p&&br&&/p&&p&&b&番外:&/b&&/p&&p&&br&&/p&&p&太白金星跑到凌霄殿的时候,小玉帝正在偷着吃瓜。&/p&&p&“哎呦喂我的陛下啊!”离着老远,太白金星就叫了起来,“凌霄大殿上不能吃东西啊!这可是犯了天条的!”&/p&&p&“哦哦,好好。”小玉帝一面含糊不清地迎合着,一面狼吞虎咽,三两口就把瓜吃得一干二净——为了防止被太白金星说,他甚至连西瓜皮都咽了下去。&/p&&p&“没了,没了。”太白金星走过来的时候,小玉帝正好把手里的瓜吃完,他抹了抹嘴巴,笑嘻嘻地说,“爱卿,找朕有何要事啊?”&/p&&p&“陛下,下界天狐绯月与凡人私通,触犯天条,屡教不改,臣恳请陛下降下天兵,将绯月缉拿归案,以正天威!”&/p&&p&“哎呀,爱卿啊,人家俩过得好好地,咱就别去凑热闹了吧?”&/p&&p&“陛下,妖人不可互通,此乃天条!”&/p&&p&“好好好,就听爱卿的,派御林军下凡捉拿绯月!”&/p&&p&“御林军?为什么是御林军?”太白金星疑惑。&/p&&p&“因为朕都跟他们说好了呀,到时候随便打打就好,不必尽力。”小玉帝正在收拾包裹,说话没怎么过脑子。&/p&&p&气氛诡异地沉默片刻,小玉帝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解释,“啊不是不是,爱卿,朕不是故意要放绯月的。”小玉帝抓住太白金星的手,说得十分诚恳。&/p&&p&“……”&/p&&p&“哎呀真不是,爱卿,朕知道错了,朕都听你的,你说派谁就派谁,你说咋打就咋打!好了爱卿,你快去安排安排吧,朕要下界吃饭啦。”&/p&&p&“陛下,您身为三界之主,岂可随意下凡?”&/p&&p&“爱卿说得对,爱卿说得对。”小玉帝把小包袱往身上一背,一边捂着耳朵,一边从大殿上跑了下去,直奔凡间。&/p&&p&太白金星重重地叹了口气。&/p&&p&然后看着自己刚刚被小玉帝抓住的那只手,脸色渐渐红了起来。&/p&&p&&br&&/p&&p&小玉帝跑到绯月家里的时候,正好赶上刚做好饭。&/p&&p&“姐姐姐姐,我又来蹭饭啦~”小玉帝十分开心地敲着门,喊了起来。&/p&&p&“快进来快进来。”绯月笑着把他迎了进去,随后对着阿姜与白灵解释道,“也不知哪儿的野孩子,成天不着家,跑来蹭饭吃。”&/p&&p&“是姐姐做得饭好吃!”&/p&&p&小玉帝吃得十分开心,不停地往嘴里扒拉着饭,像是几天没吃饭了一样。&/p&&p&“慢点吃慢点吃,喜欢吃啊,姐姐天天做给你吃。”平日里人见人怕的绯月,此刻竟仿佛母亲般慈爱。&/p&&p&“好~那我要祝福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小玉帝咽下了嘴里的饭,如此说道。&/p&&p&&br&&/p&&p&几乎是同一时间,除了绯月等人,三界内无数强大的妖魔鬼怪,都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朕以三界之主之名,祝福绯月此生平安。&/p&&p&&br&&/p&&p&&br&&/p&&p&&br&&/p&&p&&b&魍魉&/b&&/p&&p&&br&&/p&&p&&b&一、魍魉&/b&&/p&&p&&br&&/p&&p&“救命,救命。”&/p&&p&三更半夜,我睡的正香呢,突然被人这么叫醒。&/p&&p&“谁啊?”我睁开眼,大脑像是被浸泡在海水中一样,被强烈的水流挤压,酥酥麻麻的,整个世界变得无比迟钝,仿佛随时都能够再次睡着。睁着困倦的双眼,我扫视了一圈,没见着人。&/p&&p&“救救我,求你了。”细微弱小的声音持续响起。&/p&&p&“你是谁?你在哪儿?”这诡异地气氛不禁让我有些害怕,瞬间就清醒了大半,仔细打量着房间,同时暗暗移动身体,随时准备下床逃命。&/p&&p&“我……哎呀,你压到我了!”我一惊,连忙转了个身,向刚刚异样感传来的地方看去,仔细辨认下,终于看到了一个与白灵差不多大小的,黑黢黢的小玩意儿。&/p&&p&“你是……?”我有些摸不着头脑。&/p&&p&“我叫离生,我是来寻求帮助的!”&/p&&p&&br&&/p&&p&北泽有妖,曰魍魉。长三寸,吐人语,昼伏夜出,胆小惧人。&/p&&p&——《沃·夏鞭の》&/p&&p&&br&&/p&&p&&b&二、离生&/b&&/p&&p&&br&&/p&&p&“魍魉?”我揉揉依旧有些犯困的额头,“你到底怎么了?”&/p&&p&“我被长生观的道士们追杀。前天中午,我正趴桌子上准备吃饭呢,远处忽然跑来一群道士,我一见势头不对,连忙拔腿就跑。”魍魉飞快地说,同时缩了缩头,小心翼翼地左右瞅了瞅,显得十分猥琐。&/p&&p&“哦?那他们为何要追杀你?”我点着了灯,打量着面前这小东西。与白灵相反,他不大的身体完完全全是黑色的,两只眼睛诡异地只有眼白,圆滚滚的,像两颗小号弹珠。相对于他的体型来说,他有一头很长的头发,只是完全血红——这在很多人看来是不祥的象征。&/p&&p&“因为……”说道这里时,魍魉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瞅了我一眼,才道,“我是疫神,根据天条,这个城市最近要爆发一系列的传染病,我这才传染了两个人,就被他们发现了说我是邪妖,要降服我。冤枉啊我,我又小又可怜又无助,完不成任务天帝罚我,完成了任务道士捉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小玩意儿说话贼快,完了还嘚嘚嘚停不下来,好像身边围了八百只苍蝇一样。&/p&&p&“所以你是来散播疾病的?”我不得不开口说话,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p&&p&“这是天条啊……而且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最多在家里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好了……”看着我不怎么友善地眼神,离生连忙解释。&/p&&p&“行吧。”我打断了他,喝了口水,准备起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p&&p&“等等,你知不知道,都会有谁要生病?”&/p&&p&“当然知道,我可是掌管这个的绝世大妖呢!”小玩意扬起了脑袋,好不得意,“来,让本妖给你查阅查阅啊。”离生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翻了几翻,身体一抖,就那么僵在了那里。&/p&&p&看吧,我就知道。&/p&&p&“白灵?”我问。&/p&&p&“是的。”他点点头,有些惧怕地看了我一眼,“白灵要卧床一个星期。”&/p&&p&“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把白灵的病转到我身上。”&/p&&p&他有些惊讶,愣了有一会儿,才缓缓道,“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白灵为妖,所受的病要比凡人重很多。”&/p&&p&“我知道。”我正在镜子前整理衣服,看也不看他一眼,道,“所以我才要你转移到我身上。”&/p&&p&&br&&/p&&p&&b&三、计划&/b&&/p&&p&&br&&/p&&p&“白灵最近和朋友出去玩,在外面受了点伤,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可不能再让她生病了。”吃饭的时候,我对离生这样解释道。&/p&&p&小离生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地道,“你一个人类,怎么对妖怪这么好啊?”&/p&&p&“不可以吗?”&/p&&p&“不,我是说……”离生仰起头,酝酿了会儿,道,“你们人类不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我见过许多人类,他们即使对妖怪好,也是有限度的,在优先保证自己的前提下,才会去对妖怪好的。但是你……似乎不一样。”&/p&&p&这个问题令我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离生说得没错,就目前而言,绝大多数的人类,对于妖怪始终还是抱有戒心的。&/p&&p&但是我不一样。这并非因为我有多么高尚,只是单纯的因为,我曾经真切地体会过那种,被孤立、被怀疑的感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太能够体会那种痛苦了,所以我创办了这间妖怪事务所,就是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拉近人类与妖怪之间的距离,尽可能地减少这种痛苦与隔阂。&/p&&p&“我把这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都当做同类。”想了想,我这样告诉离生。&/p&&p&他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看向我的目光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p&&p&这目光令我有些觉得不适,我低头喝了口粥,连忙转移话题,“还是说说你的事吧。老实说,我与长生观也不怎么合得来,所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p&&p&“是什么?”&/p&&p&“我来帮你拖住他们,你尽快将需要事情办完,抓紧离开这里。”&/p&&p&“你可以吗?”离生沉思了片刻,问道,“他们可都是些道行高深的人,我看你似乎……”&/p&&p&“相信我吧。”我把粥喝完,自信地笑了笑,“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能伤的到我。”&/p&&p&&br&&/p&&p&&b&四、朋友&/b&&/p&&p&&br&&/p&&p&分头行动的时候,离生显得有些犹豫。&/p&&p&“怎么了?”&/p&&p&“我……”&/p&&p&这小玩意儿这么能说,没想到也有说不出来话的时候。&/p&&p&“我其实不是什么好妖怪。”离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p&&p&“嗯?好啦,这是你的职位,你的工作,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很多事情,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倍觉重要。如果人们一辈子没有生病,又怎么会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呢?”&/p&&p&“不,不是这样的。”离生摆摆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来找你,是抱着害你的心思的。他们说,妖怪事务所那个阿姜人特别好,从来不会拒绝妖怪们的请求,所以我就想,让你替我挡住这些人——反正你也不会拒绝人,反正你……”离生顿了一下,深吸口气,继续道,“反正你的死活,与我无关。”&/p&&p&“嗯。”我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够坏的。但是啊……”我伸出指尖,揉了揉他的头,“最重要的是,你现在说了出来。所以,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善良的好妖怪了。”&/p&&p&“为人们带来病痛的好妖怪?”&/p&&p&我点头,含笑道,“警告人们要珍惜身体的好妖怪。”&/p&&p&离生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他偏着头想了想,道,“好。那么现在,好妖怪离生决定,要和好人阿姜一起面对那些臭道士了。”&/p&&p&“也好。”我把他放在肩头,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空,微笑着道,“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敢动我。”&/p&&p&“嗯?”&/p&&p&我把手放在唇间,吹了声嘹亮的口哨——只有妖怪们能够听到的口哨。&/p&&p&寂静的长街仿佛忽然活了过来,远处一点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本就明亮的月光变得更亮,无数清晰可见的月华洒落下来,倾泻大地。&/p&&p&渐渐的,数不清的阴影从暗夜里走了出来。&/p&&p&离生不可置信地回头,朝着那些阴影看去。&/p&&p&“阿姜。”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打了个呵欠,“又要带我们去玩儿了吗?”&/p&&p&“老不死,这次动作倒很快嘛。”再一次看到这些老朋友,我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走吧,去玩一票大的。”&/p&&p&“他们……他们是……”离生指着那些阴影,惊讶地道。&/p&&p&“没错,都是妖怪。”说话间,一头漆黑巨蟒已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在我腿便蹭了蹭。我半弯下腰,揉了揉它巨大的蟒头,那蛇便眯起了眼,极为愉快地吐着蛇信。&/p&&p&“阿姜。”望着那些妖怪们,离生喃喃,“只有你,只有你能够命令这么多妖怪。”&/p&&p&“不是命令,我们都是朋友。”站上蛇头上,我回望了眼身后无数奇形怪状的老朋友们,微笑着道。&/p&&p&“让他们看看什么叫——”&/p&&p&&br&&/p&&p&百鬼夜行。&/p&&p&&br&&/p&&p&&b&五、尾声&/b&&/p&&p&&br&&/p&&p&那一夜,我十分顺利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并且诚恳地告诉阿姜,如有需要,一哨之约。&/p&&p&他十分淡然地笑了笑,说记得把白灵的病转移到我身上就好。&/p&&p&我再一次问了他为什么,他回答说,白灵是我的朋友。&/p&&p&于是,那一夜结束后,我大病了七天。&/p&&p&因为阿姜是我的朋友。&/p&&p&&br&&/p&&p&&br&&/p&&p&&b&白灵&/b&&/p&&p&&br&&/p&&p&&b&一、回忆&/b&&/p&&p&&br&&/p&&p&第一次见到那条蛇的时候,是在很多年前的夏天。&/p&&p&一个人寿命太长,就很容易记不清楚时间,所以每每回忆起过往的时候,我尤其喜欢用很多年前这个词来形容。&/p&&p&很多年前,我遇到那条蛇。很多年前,我那原本应该平凡无奇的命运被改变。&/p&&p&那是一个夏天,我站在死亡的边缘,向下望。&/p&&p&&br&&/p&&p&&b&二、异人&/b&&/p&&p&&br&&/p&&p&众所周知,蒙古人在取得天下后,建立了民分四等的政策,一等是蒙古人,二等是色目人(也就是当时的西域),三等是汉人,四等是南人(指最后被蒙古所征服的南宋人)。&/p&&p&但是在当时,其实还有着第五等人,只不过由于这一类人实在太过稀少,所以并不为人所周知。&/p&&p&古往今来,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有着一些奇人异士,身怀一些奇奇怪怪的本领,其中有移山填海、驱风赶雨,一人之勇不下万军的强人,也有除了相貌奇怪别无所长的普通人。&/p&&p&在蒙古人打天下的过程中,前者给他们带来了极大地阻力,所以在他们掌权后,不仅将所有强大的异人杀了个干净,更是将异人定为地位最为低下的第五等人,所受待遇,甚至连猪牛羊等牲畜都不如。&/p&&p&而我,碰巧就是一个除了相貌奇怪外,一无是处的异人。&/p&&p&从小……哦不,自打出生开始,我就从未停止过受人歧视。这种状况持续了八年,没想到在做了亡国奴后,反而变本加厉起来。&/p&&p&那天在做完所有的工作后,我简直累极了,找了个角落,默默地吃着。听着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的呼喝声,我知道这群蒙古人又在开宴会了。&/p&&p&说来也奇怪,中原这片繁华之地似乎本身就具有着某种魔力,即使是这群如此骁勇善战、心思单纯的蒙古士兵,在统治了这片中原大地后,竟也渐渐变得腐朽起来,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整天除了吃喝,就是玩乐。&/p&&p&老实讲,我最害怕的就是他们饮酒取乐了,因为每次都会有醉醺醺地蒙古人被我脸部诡异地模样吓到,然后不住殴打。&/p&&p&我悄悄躲到营寨的角落中,希望能够不被注意到,但是在哪里,我看到了一条蛇,一条……有着两个身体的蛇。&/p&&p&我被吓了一跳,大声喊了出来,然后被闻讯而来的蒙古人一顿殴打。&/p&&p&“咋的了咋的了?”旁边人问。&/p&&p&“不知道啊。”那人一边殴打我,一边回答,“可能是这小子不小心照到镜子了吧。”&/p&&p&&br&&/p&&p&&b&三、我们走&/b&&/p&&p&&br&&/p&&p&自打出生以来,因为那张脸,我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厌恶、害怕的那一个,就连我的亲生父母也从不掩饰对我的嫌弃。&/p&&p&一道黑芒将我的脸一分为二,从眉心划到鼻尖,再左右分开。我的右半边脸与常人一般无二,左半边脸,却布满了诡异地图案,似长蛇般扭曲着,显得异常狰狞可怖。&/p&&p&在当时,人与妖在整体上仍处于敌对状态,人类视异人为妖,为不详,妖族同样如此。要不是因为奴隶的生命是掌握在蒙古人的手中,只怕我早已被自己的家人打死了。&/p&&p&我倒在蒙古人的营地里,再一次被殴打——唯一不同的是,那是我第一次,渴望死亡。我似乎感受到了它的召唤,十五年来,那些人厌恶、害怕的眼神被我深深记在心里。它们在这一刻汹涌而至,瞬息间便占据了我的大脑。世界很乱,声音嘈杂,天与地在不停地晃动,而我只能看到眼前的漆黑。&/p&&p&那是一个夏天,我站在死亡的边缘,向下望。&/p&&p&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死亡,迎接着悲惨人生的终结,但是一双手将我拉了起来。&/p&&p&“你叫什么呀?”那个人拍拍我满是尘土的身体,望着我,又说了一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p&&p&那三名蒙古士兵不知何时已经倒下,在我们身侧,是数不清的蒙古人,他们将我们团团围住,却谨慎地不敢靠近半步。&/p&&p&没由来得,我感到一阵心安。我望着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望着她笑意盈盈地脸庞,忍不住哭了出来。&/p&&p&“别怕,别怕。”她揉了揉我的头发,“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走。”&/p&&p&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大概不记得了,唯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那个女孩暖暖的,香香的手。她拉着我,在云朵与月亮之中穿行。&/p&&p&我看到了星星在发光。&/p&&p&&br&&/p&&p&&b&四、姜恒&/b&&/p&&p&&br&&/p&&p&“我确实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的。”她看着我,十分认真地说,“我叫白灵,你叫什么呢?”&/p&&p&“我……”我犹豫了一下,失落地道,“我没有名字。”&/p&&p&“姜恒。”她突然开口。&/p&&p&“什么?”&/p&&p&“就叫姜恒吧,怎么样?”没等我回答,她便自顾自道,“一定要有一个名字的,有了名字,才有了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才能够让人记得住你。最重要的是……”她眨了眨眼,显得十分可爱,“有了名字,你就是我的人了。”&/p&&p&时至今日,我也没有办法准确地描述出在那一瞬间,我内心的情绪,因为那实在太过复杂——其中包含着激动、感激、委屈、喜悦以及一系列没办法说清楚的情愫。&/p&&p&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只是在笑。&/p&&p&&br&&/p&&p&白灵是一条蛇妖。&/p&&p&据她说,自化形后,她就有一种感觉,一种寻找着什么人的感觉。&/p&&p&“是我?”我简直无法相信。&/p&&p&“是你的。”白灵笑着说,“我时常梦到你的。梦到一个……嗯,高高大大的,十分温柔的男孩,轻轻揉着我的头,说走吧,我带你离开。”&/p&&p&这根本不是我。&/p&&p&“你……你梦到的人,脸上也像我一样么?”我问。&/p&&p&白灵却只是笑,她说,阿姜,还早的,你还不知道。&/p&&p&“我不知道什么?”&/p&&p&“你什么都不知道。”&/p&&p&接着,白灵便不会再理会我的问题,专心地在我面前跳起舞来,每次看到她的舞姿,我便会忘记一切。&/p&&p&&br&&/p&&p&“阿姜,异人其实是很幸运的人。”白灵拉着我的手坐下来,“这个世上,每个人呢,都在寻找着那个对的人。而异人,他们天生带有的特殊痕迹,会帮助他们,更早地遇到那个人。”&/p&&p&“阿姜,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啊。”&/p&&p&“为什么,你这么确定,那个人就是我呢?”&/p&&p&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白灵似乎显得十分开心,“因为你脸上的痕迹啊。”&/p&&p&我下意识就想要低头,却被她拦住。&/p&&p&“那是我。”&/p&&p&“什么?”&/p&&p&白灵笑了一下,朝我亲了过来。&/p&&p&“那是我。”&/p&&p&&br&&/p&&p&“只是……我已经老啦。”&/p&&p&紧紧拥抱的时候,我听到她轻轻地说。&/p&&p&&br&&/p&&p&&b&五、白灵&/b&&/p&&p&&br&&/p&&p&异人是很幸运的人。&/p&&p&往后的很多年里,我一直谨记着白灵曾经告诉我的话。&/p&&p&山谷里的日子很短,只有那么几年——虽然清晰地记住了每一天,但是我却执拗地不愿意算清楚到底是多久。我情愿沉浸在这种迷茫不知日的感觉中,至少,那会给我一种时间很久的错觉。&/p&&p&&br&&/p&&p&离开山谷的那一天,正在下雨。&/p&&p&我撑着伞,最后望了一眼这个居住了数年之久的地方,头也不回的离去。&/p&&p&“都怪我呢。在上一世与你分离的时候,为了能够早一些找到你,所以做了一些记号,才让你这一世过的这么悲惨。小阿姜,可不要记恨我呀。这段日子,真的是最最幸福的时光呢。你要记住,世界是美好的,要好好活下去,做一个善良的人。&/p&&p&最后……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找到我。”&/p&&p&醒来的时候,我看到这封信,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体内奔腾翻滚着的仙力。&/p&&p&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懂。&/p&&p&我只是知道,我应该走了。&/p&&p&&br&&/p&&p&&b&六、尾声&/b&&/p&&p&&br&&/p&&p&我叫姜恒,我已经在这片土地上行走了近一百年,找一个人。&/p&&p&遇到她的那一天,日光清澈,百花盛开,她在百花谷的无数花瓣中与蝴蝶共舞,发出阵阵清爽的笑声。&/p&&p&“你叫什么?”我凑上去,弯下了腰,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p&&p&那女孩儿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笑,“你骗人,出生到现在,我从未离开过百花谷呢。”&/p&&p&“不骗人的。”我的嘴角微微勾起,“我叫姜恒,你呢?”&/p&&p&“没有名字。”小小的菌人偏着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道,“总觉得,你很亲切呢。”&/p&&p&“那么,跟我走吧。”我伸出手指,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我带你离开这里。”&/p&&p&轻风吹来,一片令人迷醉地花香中,我听到她说好。&/p&&p&&br&&/p&&p&&br&&/p&&p&&br&&/p&&p&&br&&/p&&p&&b&在那之前&/b&&/p&&p&&br&&/p&&p&一、&/p&&p&&br&&/p&&p&胸口好疼。&/p&&p&在那件事之后,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再这样疼过了。等等,那件事……是什么?我又在说些什么?&/p&&p&我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但即使如此,梦中那一幅幅陌生的画面依旧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在最高最宏大的王座之上,有人声音肃穆地宣布着什么,随后是一阵整齐又庄重地山呼声响,无数人跪倒在地。&/p&&p&人群中走出一个人,直视着王座之上的人,慷慨激昂地说着些什么,视线朦朦胧胧,我只能听到王座上的人笑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话语间依稀提到了“妖师”二字。场面再次安静了下来,慷慨激昂的男子同样跪了下去,如同消逝的浪花般融进了群臣之中。&/p&&p&眼前再次变得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是听到天空中隐约有龙咆哮。&/p&&p&等等,龙?&/p&&p&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想起,这种失去记忆般地茫然感使我的头痛更加剧烈起来。我被一种焦灼又痛苦地情绪所包裹,紧闭着眼追寻着那股记忆,渴望着能够想起来什么,直到一声近在耳边的轻笑声响起。&/p&&p&&br&&/p&&p&“小子,好久不见。”&/p&&p&房间内不知何时已亮起不算明亮地油灯,我转过头,看到床边的椅子上怡然自得地靠着一名青年。他的二郎腿摇摇晃晃,见我望来,笑着眨了眨眼。&/p&&p&“阁下是……”我镇静了片刻,故作沉稳地问道。&/p&&p&“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副死板样儿。”那人有些不悦,低声自语道,“早知道姓姜的都这么没趣,还不如搁家斗蛐蛐儿呢。”说完,他才稍稍坐直了些身体,整了整衣襟道,“我是谁这个问题呢,你一会儿就会知道。现在咱们首先要搞清楚的问题是,”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一下,身体稍稍前倾,盯着我笑问道:&/p&&p&“你是谁?”&/p&&p&&br&&/p&&p&二、&/p&&p&&br&&/p&&p&我是谁?&/p&&p&我叫姜恒,前些年刚满百岁,在京城中开着一间妖怪事务所,工作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妖怪。没有妖怪上门时就写写那本叫做《奇妖录》的书,书中是我近百年来行走天下所遇到的一些关于有趣儿妖怪们的杂七杂八的事。&/p&&p&这就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半妖。&/p&&p&那人的笑有些不怀好意,我几乎瞬间就警觉了起来,伸手在漆黑中向后摸索,面上仍不动声色地开口,“有劳前辈费心。晚辈姜恒,不过是寻常闲人而已,不知何事叨扰了前辈,引得前辈深夜上门?”&/p&&p&那人却不回答,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忽然道,“小子,万一那九尾来了却打不过我,你不是平白害了人家一命?”&/p&&p&我握住那条狐尾,想了想又松开,丢在一旁。一方面是我感到这人确实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而另一方面则是……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从容与平静,如大海般宽广平静、深不可测。&/p&&p&“前辈倒是自信得很。”&/p&&p&“那倒不是。”那人打了个呵欠,道,“只是我看九尾这晚辈颇为顺眼,不想你害了她。说起来,小子,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干着老本行。”&/p&&p&“您是指……”&/p&&p&“这间事务所。不过你不觉得,若是仅仅局限在一座城,能做到的事太少了么?”他顿了顿,继续道,“有人跟我说过,人生该有什么三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你很不错,见了自己,懂得人生痛苦,所以愿意去帮助他人,但若是只局限于一城之内,不见天地,不见众生,终究只是小善而已。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出去走走,见见天地,见见众生。”&/p&&p&“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我重复了几句,觉得这话格局甚大,还未等开口,那人又生怕我不同意般说道,“当然了,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会送你一场造化。”&/p&&p&“什么造化?”&/p&&p&“让你有与一切妖魔鬼怪对话的能力。”&/p&&p&“我现在就可以。”我皱着眉说道。&/p&&p&“听清楚,”那人笑了,他的神情带着些许得意,“我说的可是‘一切’。”&/p&&p&最后两个字,他说得缓慢而有力。&/p&&p&&br&&/p&&p&“你可知道天下间有多少种妖怪?”我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间,还未等坐稳,那人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问话。&/p&&p&我愣了一下,道,“前辈莫要刁难在下。天下间奇妖无数,就好比人的头发丝,谁能说得出来具体……”&/p&&p&“三万一千四百二十七种。”那人打断我的话,随后叹了口气,悠悠道,“不过这是七百多年前的数目了。那时贞观盛世,万邦朝拜,天下间奇妖无数,唐太宗李世民亲封‘妖师’一名,寻访记录天下妖怪。那妖师历时十七年,走遍天下,撰成《奇妖录》一书,上书三万一千四百二十七种妖魔鬼怪,凡天下间有名姓之物,皆在其上。”&/p&&p&“《奇妖录》……”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我不禁有些恍惚。&/p&&p&“不错。对于妖族来说,《奇妖录》意义重大,奈何此书于宋朝祥兴年间逸散。故此……”说到这里,那人深吸了口气,以一种更加严肃地语气对我说道,“故此,有人想请你重行封妖事,再谱《奇妖录》。”&/p&&p&“为什么……”我一时间有些茫然,下意识问道,“为什么是我?等等……”我吞了口唾沫,看着那人的目光,惊疑不定地反问,“你刚刚的意思是……重、重……”&/p&&p&“是的,没错。”他迎着我的目光,点了点头,“你就是当年的御封妖师。”&/p&&p&&br&&/p&&p&三、&/p&&p&&br&&/p&&p&“几乎所有的妖怪都希望你能重走这一趟。但我要说的是,当年的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死掉的。”荆丘的食指轻声敲打着桌面,颇为严肃地说,“要知道,这本书的意义不仅在于记录,更是妖怪们与世界之间的桥梁,凡名列书上之妖,都不会再散发出妖气,被人排斥,更有了成仙成神的可能。但是对你而言……你要摊开身心,完完全全地接受被你所记录下的妖怪,从此以后,你与那本《奇妖录》就是妖怪与世界沟通的载体,换言之……等于说你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每一个被你写下的妖怪的手上。”&/p&&p&“那当年的我是怎么死的?被妖怪害死的?”想了想,我问道。&/p&&p&荆丘摇了摇头,“没人知道。只是……”荆丘顿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据说你死的时候,手中握着笔,整个人都在笑。”&/p&&p&笑?我仔细想了一下,似乎的确有一种名为狡若的妖怪,是可以使人不停发笑的,是他做的吗?&/p&&p&“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重新体验一下当年的事,或许可以找到你的死因。”&/p&&p&“你还有这本领?”我惊讶。&/p&&p&“不是我,是……是托我来说服你那人的本领。他虽然打不过我,但倒是精通些奇怪的本领。”荆丘说这话时表情有些不自然,尤其是提到“虽然打不过我”时,还十分不自信的看了我一眼。&/p&&p&“好吧。”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我要看过之后才能决定要不要答应你们。”&/p&&p&“没问题。”说完,荆丘没有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探手如电,几乎瞬间就点在了我的眉心。&/p&&p&眼前瞬间被漆黑笼罩,我直挺挺地倒下,同时听到自己的头“咚”地一声撞在地板上的声音。&/p&&p&真疼。&/p&&p&&br&&/p&&p&四、&/p&&p&&br&&/p&&p&“真疼。”&/p&&p&我看到房间里的那个躺在床上的,和我长得差不多的人这样说道。&/p&&p&“阿姜,您要忍着点。”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女,俯身站在他的身侧,双手各持银色短刃,小心翼翼地划开他心脏附近的皮肤。&/p&&p&“白灵,皇上怎么说?”他问。&/p&&p&“陛下……”白灵拖长了尾音,又划了三刀后才回答,“陛下说《奇妖录》不容有失,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保护好。”&/p&&p&“不惜一切代价。”他冷笑了一声,“皇上这是准备牺牲我了。”&/p&&p&白灵没有回话,房间内陷入长久地沉寂,只有白灵时不时将刀具放在铁盘上的冷清声音响起。&/p&&p&半个时辰后,白灵收好刀具,伸手顺着他心脏附近纵横交错的血条一抹,所有伤口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p&&p&“和预想中的一样,你的身体毫无异样。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奇妖录》在作怪了。”白灵蹙着眉头,如此说道。&/p&&p&他好像没听到一般,闭着眼静静地躺在那里,一言不发。&/p&&p&白灵几次欲言又止,嘴张开又合上,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却只发出一声沙哑到难以辨认的声音。&/p&&p&“你想说什么?”他睁开眼,看向白灵。&/p&&p&白灵清了清喉咙,柔声道,“阿姜,你不必怕的,我在来之前就已经与他们统一了意见。《奇妖录》内三万余种妖怪,我们没办法找出是那一种妖怪在害大人,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一致同意,毁掉《奇妖录》。”&/p&&p&“疯了么?”他显然是震惊了一下,但随即很快恢复平静,有些疲惫地合上双目,“那位陛下可不管你们有多强大数目有多少,对于任何敢忤逆他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何况……我此生无牵无挂,牺牲我一人,换一部奇书传世、数万妖怪平安,倒也是笔很划得来的事。”&/p&&p&“我不!”少女突然提高了嗓音,握紧拳头道,“大不了就毁了《奇妖录》,然后我带着你浪迹天涯。”&/p&&p&“白灵。”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白灵,“你知道的,我不会走。”&/p&&p&“阿姜,你……”&/p&&p&“回去吧。”说完这句话,他蜷缩起了身子,捂着胸口,以一种极低却十分平静地语气说,“真疼。”&/p&&p&&br&&/p&&p&五、&/p&&p&&br&&/p&&p&在这个世界里似乎没有人能看到我,而我也做不出任何影响历史的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发生。好在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所以对他们也并不存在任何感情,即使这个叫姜恒的人是不知多少世之前的我。&/p&&p&那天夜里,我闲着无聊,便偷偷摸到了皇宫。&/p&&p&彼时已是深夜,可皇宫中依旧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在我找到他的时候,那位皇帝正在认真地批阅着奏折。&/p&&p&“陛下。”一位老太监将茶盏放在书桌上,拿着腔调慢悠悠地道,“夜深了,陛下该休息了。”&/p&&p&皇帝“嗯”了一声,眉头微皱,在奏折上写了个大大的“不允”,随即抬起头来,揉着发酸地眼角,小饮了一口茶。&/p&&p&“妖师如何了?”&/p&&p&“妖师大人……”老太监顿了顿,“御医已确诊,的确是《奇妖录》作乱,只是具体是哪一只妖怪,他还没办法判断。”&/p&&p&“拖得太久了。”皇帝将茶杯放下,站起了身,身侧的小太监早早给他披上了外袍。他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服,打了个呵欠道,“赐酒吧。”&/p&&p&老太监明显是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来望着皇帝道,“陛下,您是说……”&/p&&p&“赐酒,鸩酒。”皇帝十分耐心地重复了一遍,“这么多年,妖师也该休息休息了。”&/p&&p&“可是,可是妖师大人乃太宗皇帝亲封,历经百五十年佑我大唐……”&/p&&p&“长平啊,你怕死吗?”皇帝突然打断了老太监的话。&/p&&p&“这……”老太监犹豫了一下,答道,“自然是怕的。”&/p&&p&皇帝笑了笑,道,“很好,若是答不怕,朕就要治你欺君之罪了。怕死之心人人皆有,而妖师身怀异术,万一真的为了保命毁了《奇妖录》,导致天下妖族大乱,岂非坏了我大唐百年社稷?传下去,妖师佑我大唐,忠心可鉴……不。”他摇了摇头,又坐回了书桌前,自语道,“还是朕亲自拟旨的好。”&/p&&p&“陛下,您就一点旧情也不念吗?”良久,老太监颤抖着问出了这一句。&/p&&p&皇帝写字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抬头,笑眯眯地看向老太监,温和地问道,“长平,你找死吗?”&/p&&p&&br&&/p&&p&六、&/p&&p&&br&&/p&&p&那封圣旨写得情深意切,几乎全是对姜恒的溢美之词,甚至还提到了皇帝自己在幼年时跟随姜恒学习,以及在康隆政变中起到的关键作用。随后话锋一转,说道百余年来,李家对姜恒恩宠有加,而姜恒也从未让皇家失望,实为国之重臣,社稷之幸。只是如今邪妖作乱,致使妖师重病,为防《奇妖录》有损,天子特赐御酒,以赏姜恒百余年来护国之功,盼其早日痊愈,继续为国效力。&/p&&p&“这酒不能喝!”白灵急急吼道,拉住了接过酒杯的姜恒。&/p&&p&“不喝又能如何?”姜恒淡淡地反问。&/p&&p&白灵一僵,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恨恨地道,“那皇帝当真无情!”&/p&&p&“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帝。”姜恒盯着眼前的酒杯沉默许久,忽然笑了一声,道,“当年做太子太傅的时候,我就看出来这孩子虽处事果决,但内心深处仍有着一丝软弱。这样的人或许可以是一个好人,但绝对不能是一个好皇帝。”&/p&&p&“白灵不懂。”&/p&&p&“一个合格的皇帝要做到权衡百官,治理天下。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做到嗅觉敏锐,手段果决,行事绝不能心存犹豫,拖泥带水。既然在他眼里我已经威胁到了天下的稳定,那么杀掉我就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哪怕身负骂名,但至少能够保证天下太平。白灵,眼界要放大,才能跳出固有的格局。善与善,也会有冲突。”&/p&&p&“只是……”&/p&&p&“我当然是不想死的。只是我们都知道,作怪的不是某只妖怪,而是《奇妖录》本身,不是么?”&/p&&p&“大人,您……”白灵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您怎么会知道?”&/p&&p&“虽然你们都在瞒我,但我不傻的。”姜恒捂着胸口,下意识地皱紧眉头,好一会儿才长舒口气,道,“这三万一千四百二十七种妖怪,我相信他们每一个人。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奇妖录》沾染了太多妖气,自己产生了意识,在尝试夺取我的身体,到时候就会真正的天下大乱。”&/p&&p&“白灵。”姜恒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常说的,一个人一辈子能做成一件事,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能写出奇书,功在天下万妖,我很骄傲。”&/p&&p&说完,姜恒仰起头,没有任何犹豫地将酒喝得一干二净。&/p&&p&他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p&&p&&br&&/p&&p&我本以为梦境到这里就该结束,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与白灵一同目瞪口呆。&/p&&p&姜恒的体内渐渐散发出朦胧的白晕,托着他的身体缓缓升空,那光芒缓慢地扩散,渐渐包裹住了他的身体,随后竟然开始变幻出种种奇怪的形状,有鱼虫,有飞鸟,还有……等等,这难道是……&/p&&p&“开始了。”&/p&&p&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我与白灵一同望去,竟见到了不知何时到来的皇帝。皇帝一脸欣慰地望着姜恒与那团光晕,轻声道,“看,是万妖朝拜。”&/p&&p&只是这时的白灵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他看着那团变换不停地光晕,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朝着皇帝点了点头,闭上了自己的双目。片刻后,光晕中变幻出了他的身体。&/p&&p&直至此刻,我才彻底确定,那变换不停的光晕,正是《奇妖录》中记录的无数种妖怪。&/p&&p&万妖朝拜的盛景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姜恒才缓缓落地,醒了过来。&/p&&p&他看到了皇帝在朝他微笑,“不要怪朕瞒着你与白灵,朕只是想看一看你到底会怎么选。老师,那酒是半个月以来数万妖怪穷尽八荒搜集药材所酿,再加上万妖朝拜,如今你已是《奇妖录》真正地主人了,再没有妖能够通过它伤害到你,包括它自己。”&/p&&p&此时的白灵也睁开了眼,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欣喜,她几步跑到姜恒身侧,拉着他道,“真的是万妖朝拜,现在你该不疼了吧?”&/p&&p&“不疼是不疼,只是……”姜恒捂着心口,咳出了几大口血,“只是伤及灵魂,早已无法挽回了。”&/p&&p&&br&&/p&&p&七、&/p&&p&&br&&/p&&p&我睁开眼,醒了过来。&/p&&p&“怎么样?”荆丘急切地问。&/p&&p&“什么怎么样?”一下子忆起了那么多事,我只觉得头昏脑涨,一时还不能理解荆丘的话语。&/p&&p&“你的死因,以及……你愿不愿意冒这个险。”&/p&&p&我下意识地朝身后白灵的房间望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荆丘。后者长舒了口气,说他欠那人一个人情,要说服我才能还清,这下子终于自由了。离去之前,荆丘略一犹豫,给了我三片龙鳞,说路上若遇危险,凭此可召唤他三次。&/p&&p&“我能问一下,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吗?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果断?”&/p&&p&我看到了什么?&/p&&p&我看到了上到天子下到万妖,每一个人都在尽心尽力地帮我渡过难关。于是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我看到了“善”。&/p&&p&荆丘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我也没再解释,而是抛出了一个疑惑,“不知前辈此前提到过的三种境界,是出自何人之口?”&/p&&p&荆丘愣了一下,略微得意地说,“说得好吧?那可是我夫人的话。”&/p&&p&我料想应龙之妻,定非无名之辈,在好奇心驱使下冒昧的问道,“不知尊夫人是?”&/p&&p&这下子荆丘更得意了,嘴角是压不住地笑意,甚至还不忘故作谦虚地摆摆手,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骄傲,“她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很多世以前当过凡间的皇帝而已。”&/p&&p&“皇帝?”&/p&&p&“那个时候啊。”荆丘笑意盈盈,“她叫武则天。”&/p&&p&&br&&/p&&p&八、&/p&&p&&br&&/p&&p&“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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