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一个男人用生植嚣顶我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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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男人用生殖器顶着我的身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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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小心自慰器--一个自慰器毁了我的一生
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那套仿真器具摇身一变,成了有生命有活力的东西。那东西猛然向我的身体袭来,不可遏制地进入……我欲挣扎却动弹不得,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兴奋紧张之中。
  面对众多异性的追逐,我显得异常冷静,不为这些甜言蜜语所动,牢牢固守着一个青春少女的爱情大门。为此,男生们暗地里送我一个“冷美人”的昵称。
  在校期间,在学校组织的各种演出中,我的出色表演不仅为学校争了光,也为我自己赢得了荣誉。1998年,我在大连服装节上获得“最佳模特表演奖”,使我在同行中小有名气。
  还未毕业,我就凭着自己的名气和才能,理所当然地成了京城一家很有影响的模特公司的台柱。就在我事业辉煌的时候,我的爱情也不期而至了。
  我与柳家和的相遇是在一次大型晚会上。我们刚一结识,双方仿佛都感到冥冥之中有种无形的力量要把我们俩拉到一起,这种激情很快碰撞出爱的火花。
  经过一年多风风雨雨的感情洗礼之后,我和柳家和满怀喜悦地将谈婚论嫁提上议事日程。谁知,婚事却遭到柳家和父母的强烈反对,理由很简单:柳的父母正准备让他们的儿子出国,他们不希望儿子在国内成家。
  但我与柳家和正沉醉在如火如荼的爱情火花之中,柳父母的强制阻止反倒让我们有种今生今世非要同宿双飞的决心。柳家和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毅然和我手牵手踏上了新婚的红地毯。
  婚前,为了编织美好而又浪漫的爱情,我和柳家和还特意看了几本夫妻性爱方面的书。有了理论的指导,当我们一步入洞房时,便少了许多新婚夫妇的不适之感。我们两人做“家庭作业”时就像在舞台上演出一样,配合得相当默契,高潮迭起,飘然若仙。
  在周围人眼里,我与柳家和是一对标准的郎才女貌夫妻,圈内许多未婚的朋友都把我们当成选择配偶的样板。柳家父母见生米已煮成熟饭,也不好再勉强,再加上我的孝顺懂事,他们就逐渐改变态度,认了我这个儿媳。
  为了完成出国镀金的夙愿,我们决定暂时不要孩子,因此婚后一直采取避孕措施。柳家和虽然是一个事业型的男人,但却粗中有细,对我关怀备至,呵护有加,那时候,我感到了极大的满足,甚至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为了回报丈夫对我的这份殷殷之情,我也把一个妻子的责任发挥得淋漓尽致,夫妻二人的小日子过得分外甜蜜。
  婚后的第三年,柳家和在我公公婆婆的多方努力之下,终于如愿跨出国门去了新加坡。丈夫一去就是一年多,将我孤孤单单地一人撇在家里。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站在窗前独守凄冷的月光,留给我的是无尽的落寞和惆怅。而这时的我又正处在生理需要的旺盛时期,洁白的肌肤如同少女一样的光润,丰满的身体透着成熟少妇特有的魅力。
  对着镜中的自己,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回味与丈夫做“家庭作业”时的那种温馨和谐的生活,然后就感到有一种难耐的饥渴,心中似有千万只蚊虫在撕咬一般,常常被折磨得六神无主。
  初到新加坡的丈夫每周都按约定的时间给我打电话,诉说无尽的思念和绵绵的情话,使我感觉又回到了初恋时节,温馨又浪漫,但一放下电话,我又会立刻变得更加孤独,坐在偌大的家中顾影自怜。
  我毕竟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女人,有自己的渴望和需求,而现在却被重重地压抑着。多少个夜晚,我常常在空虚的时候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转换着频道。
  看到连续剧里男欢女爱的镜头时,我的神经就绷得紧紧的,一种无法遏止的狂热顿时涌遍全身,那种饥渴和难耐一直在我心里反复纠缠。
  有一天晚上,我冲过凉后倚在床头看一本爱情小说,书中描写男女情爱的情节一浪高过一浪,直撩拨得我浑身潮热,我实在无法控制这种情欲的折磨,便情不自禁地自己给自己快感。事后,我又感到很后悔,但我实在无法控制这种情欲的高涨。
  过了不久,有一次我在广东珠海表演结束后,逛商店时无意中发现一家性用品专买店里有一个做得很精致的包装盒,里面装的竟是一只维妙维肖的男人生殖器模型。
  我当时看了还觉得有些脸红心跳,可转念一想,这比用手自慰要强多了。我有点想买来试一试的念头,可在柜台前转了三四圈也没敢张口。
  当天晚上,我仰着夜空中稀疏的点点星光,心里沉沉的,孤独和落寞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向我袭来,使我感到心神凄迷,欲望不止。
  夜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那套仿真器具摇身一变,成了有生命有活力的东西。那东西猛然向我的身体袭来,不可遏制地进入……我欲挣扎却动弹不得,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兴奋紧张之中。
  在珠海的那几天,仿真器具的幻影一直在我的脑子里闪现,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牵引着我,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那家性用品专卖店。
  当时我买下那套仿真器具后,连头也没敢抬像做贼一样逃出了商店。从珠海回到北京后,我按照说明试着用了两次,自我感觉还不错。谁知,就是这件我感觉不错的玩艺儿,却给我招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一种无端的羞辱
  我认为,像我这样一个正处生理需要旺期的女人,丈夫不在身边时采用健慰器来舒缓自己的性饥渴,不失为对家庭、对出门在外的丈夫负责的一种明智选择,总比那些为满足自己的性饥渴而红杏出墙的女人要洁身自爱得多。然而,事情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样。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和我同在一个模特队的丽娜来找我上街。当时我还没起床,被敲门声惊醒,以为有什么救场的急事,就急着去给她开门。
  匆忙之中没有来得及将床上的健慰器收起,结果被丽娜发现了,她吃惊地看着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眼神充满了说不出的惊讶和怪异。当时我正忙着招呼她,也没有注意到健慰器的事情。
  可没过几天,我渐渐发现模特队的一些同事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我,尤其是以前和我关系不太好的女同事,见了我后,那射来的冷眼里明显地露出不屑和讥笑。
  开始我还一头雾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人情冷落,你恨也好骂也罢,我惹不起总躲得起。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之中听到有人在暗中议论:“别看她表面上人模人样的正经相,可谁能想到她是个那样风骚的荡妇,老公才离开一年多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居然用上了工具,真看不出她原来是这号女人……”
  听到这话的那一刻,我羞愧至极,真恨不得钻入地缝,屈辱的泪水直往下流。我疯了一样跑回家中,一气之下将健慰器摔了个稀巴烂,丢进了垃圾筒。
  自健慰器虽然进了垃圾箱,可我落下了个风骚浪荡的名声,成了别人议论的话柄。在周围人的眼里,我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一些不干不净的男人竟像苍蝇一样开始骚扰我。
  有时去外面演出,一些平常很少接触的男人也借机向我说些下流挑逗的话,我虽然心里讨厌之极,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里咽。我越是这样忍气吞声不理不睬,这些人却越来越放肆。
  一天晚上演出结束后,我卸完妆正准备回家,被队里一位姓严的男模特叫住,他挤眉弄眼地对我说:“美人,别急着走呀!我请你喝咖啡,不知肯不肯赏光”
  一看他这副酸溜溜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怒不可遏的我强压着心里的厌恶,毫不客气地说:“对不起,我没有这份闲心!”
  他见我很生气地拒绝他,感到很失面子,便恼羞成怒地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假正经什么呢!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又不是不知道。”
  “你给我滚一边去,臭不要脸的流氓!”我气得脸色煞白,回到家便大哭了一场。面对这样的环境,我感觉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便产生了离开模特队的念头。
  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公司的唐经理时,唐经理感到有些不解,问:“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想到要离开呢?”他这样一问,我心里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于是我便将近来所发生的一切向公司经理抖落出来。
  自从找过公司经理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周围果然清静了许多,那些心存不轨的男人在我面前的确收敛了许多。
  而且经过这场风波以后,我开始发现公司经理对我也日渐关心起来。正是出于对公司经理的这份感激之情,我没有再提离开模特儿公司的事。
  2001年12月底,公司准备参加一次全国性的时装大赛,上下人马都在加紧做好各项准备工作。这天下午,忙了一天的我换好衣服正准备回家,公司唐经理突然将我叫住,说是忙了一天了,出去一块吃个饭,顺便谈谈这次时装大赛的事。
  有道是: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唐经理曾经帮我清除了那些牛蝇,我当然不好拒绝,便接受了他的邀请。
  这天晚上,从来不沾酒的我,在他的劝说下居然一连喝了好几杯。唐经理一边喝酒一边还向我大谈特谈他自己的家庭,谈他婚姻如何不幸,心里有多少愁苦无处倾述等等。想到自己的婚姻生活,我深表同情。
  他诉完一番苦后,又大夸我的善良美丽,突然话锋一转,说对我心仪已久,后悔过去“久居芝兰之室,不闻其香”的糊涂,说他打心眼里喜欢我。
  当时我还以为他酒喝多了,就一个劲地好言安慰他,可说着劝着他的手就不老实起来,开始过来搂我,原来他也是这种人!我全身一下子直起鸡皮疙瘩。
  这时我才看清了他处心积虑的嘴脸,连忙推开他的手说:“唐经理你酒喝多了,来,我送你回家吧!”
  “谁说我喝多了!来吧,只要你答应我,这公司就有你的一半……”说着他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我一边让他别这样一边拼力挣扎。
  可我一个柔弱女子,哪是他的对手,挣扎一会便没劲了,这时他乘机将他满嘴酒气的嘴巴使劲朝我脸上凑来,我鼓足最后的力气张口朝他脸上就是一口,咬得他哇哇大叫。
  这一口不仅是为我自己,为丈夫,更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尊严。被我咬得疼歪了鼻子的色鬼经理顿时气得恼羞成怒,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臭娘们,你他妈的别不识抬举!难道老子一个堂堂五尺男人还不如你手上玩的工具?”
  听了这话,我刹时如同五雷轰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我疯了一样顺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地向他身上砸去……第二天,全公司上下都传遍了我“勾引”经理的“无耻”。
一种伤痛的尊严
  这件事发生以后,没有达到目的的色鬼经理不仅找借口取消了我参赛的资格,而且还处处刁难我,周围的同事更是看不起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实在无法再在这家公司呆下去,只好愤然离开了这家留给我太多痛苦的模特公司。
  离开公司不久后,在新家坡的柳家和终于回国探亲。夫妻久别的团聚,自然给我受伤的心多少带来了些许慰藉,但我知道他是个心眼小、疑心又比较重的男人。
  因此,我没有把在模特公司发生的事告诉他。本来夫妻之间都有自己的隐私权,我认为有损夫妻感情的事,就有权利保持沉默。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丈夫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既然瞒不下去了,我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丈夫。
  可无论我怎么向丈夫解释,他都始终不相信。他的理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丈夫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切割着我那脆弱的神经,我的心在痛苦地流血。
  本来就对我有成见的婆家人,当他们听到我的传闻以后,更是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在婆家人的责难和高压之下,柳家和对我的感情开始动摇了。
  眼见我与丈夫的关系越来越僵,好几次我都想向丈夫解释清楚以验明证身,但话到嘴边又感到是那样的无聊,渐渐地我们夫妻之间就像一对陌生人一样,在这个家庭里冷战着,显得无比的压抑和凄凉。
  尤其当我看到丈夫那冰冷的目光时,我的心就像被利剑穿透一样的疼痛。时间一长,我也有点心灰意冷了,爱情是双方精心维护的结晶,容不得半点虚假和搪塞,既然丈夫已对我失去了起码的信任,那说明我与他的夫妻情分也就到头了。
  当我和丈夫曾经经营得那么辉煌的婚姻城堡轰然倒塌时,给我留下的打击和创伤是旁人难以想像的。此时此刻,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生离死别仿佛都浓缩在我身上了。
  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隐私被泄露的结果,我心里不甘,实在吃不下这个哑巴亏,真想找那些制造“艳闻”的长嘴婆报复一番,最起码要找人修理他们,出口心中的恶气。
  可我再一想,我已经输掉了自己的婚姻与家庭,再也不能输掉我的人格和尊严了。于是,我坚决地选择用法律来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我相信法律和道义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就这样,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为了维护自己的合法隐私权,我毅然诉诸法律。模特公司的唐经理和我原来的朋友丽娜,怎么也未料到他们的言行会触犯法律,顿时方寸大乱。
  色鬼经理一改先前的得意忘形,一次次恳求我高抬贵手,表示愿和我私下解决。在法官的调解和周围一些朋友的好言劝说下,我思前想后,反复权衡利弊,觉得再追究下去也实在无任何意义,便接受调解撤诉了。
  日,我撤诉不久,带着内心的伤痛离开了我曾经那么向往的京城,只身踏上了南下打工的列车。
  前面的路还很长,我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命运,但这一次经历却给了我不假外力的自足、自信和自尊感,相信我会在今后的岁月中走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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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虎屁股随便摸捞 第二章 疑云初现  东晋义熙二年   泠恍恍惚惚,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蛇笼中不能弹。她的前面摆着一排排酒坛,坛中注满了浓血。某一道人伏在客栈的酒桌上半眯着眼睛,徒弟立在门廊里呼呼大睡。  有倩影飘忽而至,原来是柳提着雪亮的白刃在悄悄靠近客栈的门廊,准备着白刃快速落下结果道士们的性命。然而就在柳刚步入屋内的时候,道士突然惊醒,将预先备办好的黑狗血全部招呼到柳的脸上。道人的徒弟眼急手快,三道黄符分别贴于柳的两肩和眉心。柳的魂魄被定在原地,变化的法术难以施展,满面的血垢令她作呕,这一切她都不愿去相信。道人邪魅的大笑对自己的徒弟说:“为师算的没错,她果然会来。快,把她的头砍下,让她现原形。”  “啊哈哈,师父,头乃六阳之首,没头一定会显本相。可徒弟下不了手,这妖精太娇艳......”  “喂!醒醒!”柳大喊。缓缓睁开眼,原来自己倒在客栈的楠木桌上睡着了。“天干雾燥,小心烛火。”夜郎官打客栈二楼的窗下经过,夜已三更。  “柳素莛,大半夜的,为何叫醒我。”泠埋怨着。  “我见你全身直冒冷汗,喊醒你,你还怨我。”柳的回答带着申诉的口吻。  “好了,我是蛇。身体凉些很平常啊。”泠满脸笑容,还把怪梦给死党诉说一通。  柳听了怪梦里发生的事,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说:“我不是精灵,我怕什么黑狗血。”  泠想要我为柳引荐一位朋友,询问柳的意见。柳问:“精灵还是人类?男子还是女子?”  泠说:“定合乎尔之心意。”  “我有敖羽,不在乎。若是个男的,你就留给自己吧。”柳答。  “你还有没有个正格?”泠瞟她一眼。  “你知道我下面欲何言之?”柳复问。  “尔欲言,女子或凡人皆无雅志也。”  “然也,随子一观之。”  第二日,蜀地锦城外深山。  她们落下云头,降到一石洞外,泠对着洞口喊:“故人可在?前日听白蛇说你重游故地,四十载未见,特来拜访。”  “老友多年不见,可安好!”洞中一男子走出。柳定睛一瞧,浓浓额的眉毛和孤傲的脸一出现,柳马上觉得冤家路窄这句话印证在自己身上是多么的贴切。  “是你,哼,我等有隙,恕不奉陪。”柳青袖一挥,愤然离去。  泠站在原地尴尬地盯着老朋友,哑然无语。男子轻瞟一眼柳,回过神,浅浅一笑对泠说:“无妨,由她去吧。”  柳在回归洞庭的路上,有妖精隔断了她的去路。鹏妖和枭精一前一后要挟着要抓她走。柳问:“两位要带我走,是否给个理由?”  “大王要找人谁敢去问他!“鹏精抖抖翅膀,目光深沉难以参透。  她拔出铁剑和二人战了几个回合,敌不过对方,被铁器砸下云头翻入水中。枭精来水面查看,突然,柳冲破水面朝着苍穹大口哈气。枭精一瞧吓得半死,他眼前的女妖精的口鼻眼耳泛出红彤彤的火光,紧接着三昧真火再次冲向高空。枭精立刻翻上云头,真火的光在他的头顶盘踞,他翻进水里身上的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燃越旺,他龇牙咧嘴地遁入大地。鹏精显出本相,两展大翅扑棱棱,风凝成旋盘踞于水面,火和烟都从他的两侧掠过。他张开鹰爪锁了柳的两臂捆住了她的躯体。这个时候,有道者飞来,柳一望原来是她的师兄文山。她喜上眉梢大呼师兄的名字,道人和妖精在空中战了几百个回合难分高下,柳借此机会逃入了洞庭水中,直到敖羽带着一队兵将出水查看情况,鹏枭两个妖精才退去。  柳被卸下绳子,一抹眼泪滚入敖羽怀中说:”你现在才来,要不是找金茛草我哪里会见到一群来气的人。峨眉山麓笼罩了数月的雨雾哪里去寻千年金茛草。“  敖哄她道:“好,好,好。怨我,下次我们一起好吧。别生气了。”  “下回?好吧。哦,这次可以顺利虎口脱险要多谢文山师兄相救。”  文山顺了顺黑须哈哈一笑说:“你师父要我来找你。峨眉山中找不到你,就料到你会在这里。”  锦城外深山  泠的怪梦就是一个结,一直困扰了她六百多年。  “南明,你说过,乾坤镜可以辨查是非善恶,真假贤愚,前世今生。我真希望得到它以便打开心结。”  “衍儿,你可知这是何物?”上官南明把湛蓝色的铁剑插在石缝中。  “这是......”泠疑惑不解,她的手指抚过剑刃,金属的光映着她的影子。  ”这就是乾坤镜。这些年我也在寻找灵境。这玄灵剑就是我们要找的。它可以映照出万物的本真。“  泠听后十分欣喜。她在上官的指点下咬破无名指任血滴淌在古剑上,对它说:”心结,打开。”  “嗖”古剑的光茫里显出一个模糊的影像,光越来越强,两人试图看出些端倪却被强光震到了洞外。上官爬起来扶着泠再次走入石洞,他念叨着:“灵境,上古天石,洪荒流火,问之血的主人前世为何物?泠衍儿前世是谁,是谁?”古剑散开光,剑面上出现了花蛇,慢慢出现鸿雁,鸿雁被剥皮锉骨,架在火上烤直到被野人分食掉。微光再次浮现,上官拉着泠的手说:“随我进入幻境,我们会看到你前世死亡那一刻发生的事。”他们入了 幻境:不知那一国储君跪在辕门外 ,大火焚烧着宫殿,叛军攻入了王宫。王子站起来缓缓走入火场。第二幕,素蝶扑向火烛。第三幕,女奴隶被兵士砸断了脖子拉入了墓藏室,烈火点燃了她的身体......泠捂着嘴泣不成声。  “不,不看了,太惨太惨。”  “心结没打开,你会后悔的。你的每一世都冤屈枉死居然可以世世轮回这本身就是个迷。”  “不,不管上苍为何要一世又一世地烧死我,至少今生我为脱去轮回的苦楚而成了气候。”  默默走出幻境,古剑的法力散开,泠对镜梳妆泪痕千行。  沙漏里的沙一点点滑落,滑落了八百多年,八百年的春夏秋冬里柳只是一个人,无依无靠,无亲无挂念。义熙三年春,柳被送出万妖谷,回洞庭的路上,她一遍遍地回忆着青鸾妖王的话,心久久不能平复。半道上又一次被妖王的手下大鹏怪拦住去路。  “怪物休走,留下禽族神物。就是大王刚刚查验的那个镯子。“  柳端端正正地站着,铁剑在地面划出火光。  “阮玉,鹏怪,我,送,你,见鬼。”一阵阵兵器的交击之后,柳被铁锏槊倒,一根肋骨折断,咳出血雾重重倒地。柳被一股力量托住后背慢慢站起,她眸光转向后方,居然是上官。阮玉念动真言,差使地仙降下大山,山峰从中段裂开,上官由崖中跳出来,阮玉化成大雕飞走了。柳的喉咙里粘合着血块吃力地丢出一句话:”你别想着趁火打劫。“上官道:”你是我朋友的朋友,卖他们的面子,来送你回去。“  洞庭湖底,上官把柳带到龙宫门前,他们被虾兵蟹将挡在了外面。  羽快步走出宫门,扶着重伤的柳说:“莛,你受伤了。”  “没什么,无大碍的。”柳的翘起红唇,目光柔和。  羽的另一只手高举着铁锤抵在上官的额头上,厉声呵道:“你又伤她,我锤死你。”  此时,蟹将军急急忙忙一路小跑来到龙宫东门吞吞吐吐地对敖羽说:“殿下,龙王旧疾复发,此时疼痛难忍,为今之计......”敖把手中的锤一丢,向蟹将军使了个眼色,两人匆匆进了宫门,虾兵蟹将在门外守的很严。  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龙女走过来问:“柳姐,你为怎么伤的这么重?”  “没事,没事,休养一阶段就好了。”柳道。  “刚刚出去的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龙女问。  柳转头一看,上官不见了踪迹。  “不认的。“柳回答。  ”敖新扶你进去吧。”兵将听道公主这么说立即让开了道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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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疑云初现  东晋义熙二年  泠恍恍惚惚,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蛇笼中不能弹。她的前面摆着一排排酒坛,坛中注满了浓血。某一道人伏在客栈的酒桌上半眯着眼睛,徒弟立在门廊里呼呼大睡。  有倩影飘忽而至,原来是柳提着雪亮的白刃在悄悄靠近客栈的门廊,准备着白刃快速落下结果道士们的性命。然而就在柳刚步入屋内的时候,道士突然惊醒,将预先备办好的黑狗血全部招呼到柳的脸上......  -----------------------------第三章 离开  或许是很早就失去父亲的缘故,柳的内心对父亲这个词有种莫名的情思。龙君的病越严重,和敖相处的日子里,她认为这个孝顺的真命天子是值得自己用命脉来帮助的。她决定取下一片兽人心为龙君疗毒。  义熙三年四月的一天,有白蛇从峨眉仙洞中缓缓钻出,峨眉山楚笼罩在一片祥云雾霭之中,白蛇的口涎落下山崖,崖底的千年金茛草显出彩光。方圆百里的大小精灵翩然而来,齐聚仙洞旁共贺小白蛇脱化人形。  “今日,白素贞经千载苦难,幻化为人,皆是各位庇护之恩惠及所致。我有缘摘下金茛,现将它交至泠师姐,经泠师姐之手交于青鸾仙子,希望青鸾将它炼成仙露广施峨眉洞天福地。”白蛇素手轻捻着神草递给花蛇。  “那我就替大家感谢小白喽。”泠衍儿接过神草面带喜色,如春风拂面般舒畅。  义熙三年四月的一天,上官把金茛交给敖羽手中嘱托说:“请不要估计往日的嫌隙,将神草交给她。若是我递过去,她会生疑。”羽把神草送于柳道:“我龙族于它缘分还不浅呢。”柳说:“这仙草,曾生于发鸠之山,有上古妖魔魑魅魍魉看护。只因轩辕大战蚩尤而不知所踪。你是怎么得到的?”  “有缘自会找到,我是它的有缘之人。”羽平静地说。  发鸠山是精卫鸟光顾的地方,炎帝为了不使女儿的魂魄散在各处,就在发鸠山上种下了神草金茛,并把魑魅魍魉这四个妖怪锁在周围守护仙草来召唤精卫。当年,炎黄大战蚩尤。战神蚩尤驱使妖魔魑魅魍魉离开发鸠山参加战斗,金茛神草无人看护,从此下落不明。魑魅魍魉吃掉了黄帝的诸多神将,黄帝借着战鼓模仿龙吟之声,四个妖怪以为是龙叫吓得瘫软如泥不敢向前。炎帝派人借机将妖怪的头砍掉,将它们的魂魄重新锁在发鸠之山,并用玉鸾神镯封印它们。不知何时封印被打破玉镯不见下落魑魅魍魉的妖魂也不见了。  八百多年前,一位柳姓的青年猎户从苍鹰爪下救得一只美丽的大鸟。此鸟的羽翼青如晓天,在阳光下泛出柔美的光茫。大鸟落到地面化成少女嫁给了猎人。夫妻生活了约一年光景,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孩。女孩天生没有手臂而是一双青色的翅膀。夫妻俩没有遗弃这个孩子,而是疼爱有加。原来,妻子是西王母的使者,她离开天界整整三年,西王母知道以后就把她按天规锁了起来。妻子曾对丈夫说:青鸾族一生只有一份真爱,离开了所爱之人亦会死去。这个种族不会衰老,也没有轮回,它们只能将生命在一千年内慢慢燃尽。作为惩罚,王母把夫妻二人的孩子打去一片魄,使她永久痴傻下去。不久,猎人忧郁而死,撇下了八岁的女儿独自孤苦伶仃地过活。有位老神仙怜悯这个与自己有缘的孩子,就为她开了灵智使之走上修真之路。  柳素莛讲完了故事,把自己的兽人心取下捧着递给了敖羽。  ”羽,所以我有兽人心,君父之疾,可治喽。“她的脸惨白,捧心的手微微颤抖。  ”莛,你真好。我想来照顾你,你嫁给我吧。“他接过兽人心,笑容浮现在脸上久久不去,视线停留在那片兽人心上,却没有留下一丝余光关怀一下那张惨白的脸。  从那以后,敖便在柳的世界里销声匿迹。柳到洞庭龙宫,到大大小小的湖海中,都未能找到敖。柳由敖新哪里得知:羽去同宗东海龙王哪里探亲,柳去找羽,却被兵将赶了出来。上官和泠到会时常去找她,她却会时时刻刻躲开上官。她认为上官的殷勤是别有用心,或者就是为了的到玉镯。柳却早将镯子交给了羽作为定情之物。柳向泠诉说自己的辛酸苦楚,上官听到了泠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上官也在柳的圈子里消失了。从那之后,柳回到了数年未归的故乡蜀地峨眉山脉。  直到义熙六年秋  “师兄找我何事?”柳竟不知文山为什么找她。  “为兄带你去个地方,先和我来。”  锦城一茶楼,名曰香茗人间。茶楼正北角靠近窗户的地方,少妇和自己的情郎在一起软语温纯,柔情蜜语地黏在一张凳子上卿卿我我,全然不顾及旁人异样的眼神。他们的如胶似漆令一个人怒火中烧,柳素莛的无名火燃烧了她的整个心脏。柳举起兵器冲入茶楼,还没等这师兄发话,文山也没能把她拽回来。茶桌被剑刃齐齐地劈开,茶具碎在地上,人们见状都离开座位跑到茶楼外向里头张望。而少妇和她的情郎顺着转角的位置奔上二楼,跳出二楼的窗子混入人群,不见踪影。又过了几天,柳收到敖羽的一封信,信件打开,里面是一张纸和一段折断的柳枝。信说:子乃精灵,吾乃龙神。士庶约为婚姻,于礼不合,庸人尚羞之,况正神乎?此家父所言。君命难违,父命难抗,后会无期。”  她的真诚换来了他的离去。  “分就分,只怪我有眼无珠。”她把信纸撕得粉碎,空中的纸屑飘飘悠悠。她伏在桌上任泪水融化双眸。  三日后。  文山对泠说:“我倾慕足下已久,子可有意。”  “人妖殊途。”泠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很快地跑开了。  跑开之后,泠却隐匿在某个角落里泪光点点。  “衍儿,发生了什么,可否向我诉说。”上官似乎发现了一些,不解地问泠。  “最近百年历经的火劫越来越多。我今生,我必定死于火劫,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情,对我来讲,有缘无份。刺痛了自己,这样,已经足够了。”泠的心如麻似棉,默默经过上官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说:“没事的,没事的。”然后走远了。  晚上,泠遛进柳的住处,花蛇没走正门。她上身是美女下身托着长长的蛇尾,抹抹嘴唇,用细柔的声音说:”我该不该对你说?“  ”何事?“柳面无表情。  ”我们坐下来说。“泠一边用木梳顺着头发,一边到一条石凳跟前停住。  ”买啥关子。“柳有些不耐烦。  ”那好吧,我直接说了。昨日我路遇神人,交谈之间明白他是主管人间姻缘的月老仙。我斗胆问他请教自己今生姻缘的事情,他居然拿出姻缘簿给我看,关于我的那一页里文字浮游乱飘。似乎是某种不详的征兆。“泠渐渐地把话题切入。  ”有这事!“柳好奇地感叹。  ”就在簿子要合上时,我发现下一页的一行字:敖羽,洞庭司雨龙神君二太子缘结湘江山神第六女于晋咸和丙戌元年闰八月一十三日,姻于晋义熙乙巳元年二月初四日。我假意请求神仙为泠衍儿再查一下,借这个机会我认真看了那句话三遍。“泠认真地对柳讲到。  柳听后头似钟鸣声一样嗡嗡作响,一股血气涌上鼻腔,热辣辣的。  ”他是死是活和我早已无关。“柳字句顿顿地说。  ”你能这么想太好了。为他,不值得。“泠安慰着她。  恍惚间,柳泠二人觉察洞外有个人影躲躲闪闪,柳定神一瞧,才识得是敖新。偷偷地站在门外不肯进门。  “龙妹,进来吧。”柳高喊一声。  新慢慢低下头,喉咙中涌上一股酸涩,不然也不会吞吐难言。  “姐,我们对不起你。这个,我拿出来了,还给你。“新从锦盒中取出玉镯放在柳的手上,快速跑出山洞掩上山门。  柳朝新离去的方向扔出玉镯,咣当一声砸在了洞门,掉落到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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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5:27  @老虎屁股随便摸捞
第二章 疑云初现  东晋义熙二年  泠恍恍惚惚,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禁锢在蛇笼中不能弹。她的前面摆着一排排酒坛,坛中注满了浓血。某一道人伏在客栈的酒桌上半眯着眼睛,徒弟立在门廊里呼呼大睡。  有倩影飘忽而至,原来是柳提着雪亮的白刃在悄悄靠近客栈的门廊,准备着白刃快速落下结果道士们的性命。然而就在柳刚步入屋内的时候,道士突然惊醒,将预先备办好的黑狗血全部招呼到柳的脸上......  -----------------------------第三章 离开  或许是很早就失去父亲的缘故,柳的内心对父亲这个词有种莫名的情思。龙君的病越严重,和敖相处的日子里,她认为这个孝顺的真命天子是值得自己用命脉来帮助的。她决定取下一片兽人心为龙君疗毒。  义熙三年四月的一天,有白蛇从峨眉仙洞中缓缓钻出,峨眉山楚笼罩在一片祥云雾霭之中,白蛇的口涎落下山崖,崖底的千年金茛草显出彩光。方圆百里的大小精灵翩然而来,齐聚仙洞旁共贺小白蛇脱化人形。  “今日,白素贞经千载苦难,幻化为人,皆是各位庇护之恩惠及所致。我有缘摘下金茛,现将它交至泠师姐,经泠师姐之手交于青鸾仙子,希望青鸾将它炼成仙露广施峨眉洞天福地。”白蛇素手轻捻着神草递给花蛇。  “那我就替大家感谢小白喽。”泠衍儿接过神草面带喜色,如春风拂面般舒畅。  义熙三年四月的一天,上官把金茛交给敖羽手中嘱托说:“请不要估计往日的嫌隙,将神草交给她。若是我递过去,她会生疑。”羽把神草送于柳道:“我龙族于它缘分还不浅呢。”柳说:“这仙草,曾生于发鸠之山,有上古妖魔魑魅魍魉看护。只因轩辕大战蚩尤而不知所踪。你是怎么得到的?”  “有缘自会找到,我是它的有缘之人。”羽平静地说。  发鸠山是精卫鸟光顾的地方,炎帝为了不使女儿的魂魄散在各处,就在发鸠山上种下了神草金茛,并把魑魅魍魉这四个妖怪锁在周围守护仙草来召唤精卫。当年,炎黄大战蚩尤。战神蚩尤驱使妖魔魑魅魍魉离开发鸠山参加战斗,金茛神草无人看护,从此下落不明。魑魅魍魉吃掉了黄帝的诸多神将,黄帝借着战鼓模仿龙吟之声,四个妖怪以为是龙叫吓得瘫软如泥不敢向前。炎帝派人借机将妖怪的头砍掉,将它们的魂魄重新锁在发鸠之山,并用玉鸾神镯封印它们。不知何时封印被打破玉镯不见下落魑魅魍魉的妖魂也不见了。  八百多年前,一位柳姓的青年猎户从苍鹰爪下救得一只美丽的大鸟。此鸟的羽翼青如晓天,在阳光下泛出柔美的光茫。大鸟落到地面化成少女嫁给了猎人。夫妻生活了约一年光景,他们生下了一个女孩。女孩天生没有手臂而是一双青色的翅膀。夫妻俩没有遗弃这个孩子,而是疼爱有加。原来,妻子是西王母的使者,她离开天界整整三年,西王母知道以后就把她按天规锁了起来。妻子曾对丈夫说:青鸾族一生只有一份真爱,离开了所爱之人亦会死去。这个种族不会衰老,也没有轮回,它们只能将生命在一千年内慢慢燃尽。作为惩罚,王母把夫妻二人的孩子打去一片魄,使她永久痴傻下去。不久,猎人忧郁而死,撇下了八岁的女儿独自孤苦伶仃地过活。有位老神仙怜悯这个与自己有缘的孩子,就为她开了灵智使之走上修真之路。  柳素莛讲完了故事,把自己的兽人心取下捧着递给了敖羽。  ”羽,所以我有兽人心,君父之疾,可治喽。“她的脸惨白,捧心的手微微颤抖。  ”莛,你真好。我想来照顾你,你嫁给我吧。“他接过兽人心,笑容浮现在脸上久久不去,视线停留在那片兽人心上,却没有留下一丝余光关怀一下那张惨白的脸。  从那以后,敖便在柳的世界里销声匿迹。柳到洞庭龙宫,到大大小小的湖海中,都未能找到敖。柳由敖新哪里得知:羽去同宗东海龙王哪里探亲,柳去找羽,却被兵将赶了出来。上官和泠到会时常去找她,她却会时时刻刻躲开上官。她认为上官的殷勤是别有用心,或者就是为了的到玉镯。柳却早将镯子交给了羽作为定情之物。柳向泠诉说自己的辛酸苦楚,上官听到了泠话语中的弦外之音,上官也在柳的圈子里消失了。从那之后,柳回到了数年未归的故乡蜀地峨眉山脉。  直到义熙六年秋  “师兄找我何事?”柳竟不知文山为什么找她。  “为兄带你去个地方,先和我来。”  锦城一茶楼,名曰香茗人间。茶楼正北角靠近窗户的地方,少妇和自己的情郎在一起软语温纯,柔情蜜语地黏在一张凳子上卿卿我我,全然不顾及旁人异样的眼神。他们的如胶似漆令一个人怒火中烧,柳素莛的无名火燃烧了她的整个心脏。柳举起兵器冲入茶楼,还没等这师兄发话,文山也没能把她拽回来。茶桌被剑刃齐齐地劈开,茶具碎在地上,人们见状都离开座位跑到茶楼外向里头张望。而少妇和她的情郎顺着转角的位置奔上二楼,跳出二楼的窗子混入人群,不见踪影。又过了几天,柳收到敖羽的一封信,信件打开,里面是一张纸和一段折断的柳枝。信说:子乃精灵,吾乃龙神。士庶约为婚姻,于礼不合,庸人尚羞之,况正神乎?此家父所言。君命难违,父命难抗,后会无期。”  她的真诚换来了他的离去。  “分就分,只怪我有眼无珠。”她把信纸撕得粉碎,空中的纸屑飘飘悠悠。她伏在桌上任泪水融化双眸。  三日后。  文山对泠说:“我倾慕足下已久,子可有意。”  “人妖殊途。”泠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很快地跑开了。  跑开之后,泠却隐匿在某个角落里泪光点点。  “衍儿,发生了什么,可否向我诉说。”上官似乎发现了一些,不解地问泠。  “最近百年历经的火劫越来越多。我今生,我必定死于火劫,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情,对我来讲,有缘无份。刺痛了自己,这样,已经足够了。”泠的心如麻似棉,默默经过上官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说:“没事的,没事的。”然后走远了。  晚上,泠遛进柳的住处,花蛇没走正门。她上身是美女下身托着长长的蛇尾,抹抹嘴唇,用细柔的声音说:”我该不该对你说?“  ”何事?“柳面无表情。  ”我们坐下来说。“泠一边用木梳顺着头发,一边到一条石凳跟前停住。  ”买啥关子。“柳有些不耐烦。  ”那好吧,我直接说了。昨日我路遇神人,交谈之间明白他是主管人间姻缘的月老仙。我斗胆问他请教自己今生姻缘的事情,他居然拿出姻缘簿给我看,关于我的那一页里文字浮游乱飘。似乎是某种不详的征兆。“泠渐渐地把话题切入。  ”有这事!“柳好奇地感叹。  ”就在簿子要合上时,我发现下一页的一行字:敖羽,洞庭司雨龙神君二太子缘结湘江山神第六女于晋咸和丙戌元年闰八月一十三日,姻于晋义熙乙巳元年二月初四日。我假意请求神仙为泠衍儿再查一下,借这个机会我认真看了那句话三遍。“泠认真地对柳讲到。  柳听后头似钟鸣声一样嗡嗡作响,一股血气涌上鼻腔,热辣辣的。  ”他是死是活和我早已无关。“柳字句顿顿地说。  ”你能这么想太好了。为他,不值得。“泠安慰着她。  恍惚间,柳泠二人觉察洞外有个人影躲躲闪闪,柳定神一瞧,才识得是敖新。偷偷地站在门外不肯进门。  “龙妹,进来吧。”柳高喊一声。  新慢慢低下头,喉咙中涌上一股酸涩,不然也不会吞吐难言。  “姐,我们对不起你。这个,我拿出来了,还给你。“新从锦盒中取出玉镯放在柳的手上,快速跑出山洞掩上山门。  柳朝新离去的方向扔出玉镯,咣当一声砸在了洞门,掉落到地上。  (本章完)
  4 踏寻仙山  于夜,默思,一缕离愁倦然婆娑。抚灯时柳眉含怨,浸润眸底;剪烛处,深意裹寒,注进幽光。和汝天界相隔,错过一段凄美前缘,我将云花看遍,雾水唱倦,只等天地两相一依然拭不掉众仙里那一面。卿为灯,余做烛,脉脉念恋,只此灯烛两相守。  义熙十年,子时雨。锦城一家客栈。  雨击打在石瓦上,声音牵动着人的每一根心弦。城外古庙的钟声裹着丝丝寒气穿透了大雨如珠的暗夜,雨声钟声琴声混在一起模糊了界限。  隐约中有个熟悉的人。柳把琴弦用力一拨。  “砰”琴弦断裂。【古人认为琴是匡正气,远淫邪的物品,琴弦断裂是不详之兆】  “道兄一来,我的琴弦都断了。”  上官南明围桌而走,轻轻端起瓷壶说:“茶味苦,气香,泡愈久愈知其妙味。它为何香中含苦,清中有涩。”  “万种滋味都需品味,有香不苦,清中无涩,这乾坤宇内还真实吗?”柳挽起袖子指着眼前的茶壶。  上官睁大眼睛,睫毛微动,目含喜色,说:“方才那琴声中似乎夹杂着不得志的怅然。”  柳慢慢抬起头注视眼前这个是友又非友的男子,感到从未有人如此懂她。  她轻轻点点头,浅浅的笑:“子时大雨之夜,我才可抚琴,不然惊扰了邻客。大家都听不见琴声,子安识音中之情,谬也。”  “只是感觉,心的感知,仅此而已。”他回答。  南朝宋景平二年(424年)  灵境里的美人化为青鸾。  “拿走,拿走。”柳大叫着。  “她居然是鸾鸟。”上官轻声问泠。“去,别吱声。”泠慢慢推开上官手中的灵境。  泠接着对柳说:“镜子是你让他找来的。“  ”要突破业障,只有弄清是那一片灵魂缺损才可以。那是真实的你。“上官注视着柳那惊魂未定的眼睛。柳暗暗寻思:既然眼前这个人为取走玉镯而隐忍多年,现在又如此讨好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他呢。  ”我在出窍期已经停留了几百年,道法没有精进反而有倒退的迹象。真担心修业不成法力散尽,而堕入炼狱不能托生。我要去瀛洲仙岛找师父。“柳的烟眉紧蹙。  泠和上官陪着柳踏上了去往东海的征途。柳站在北国的燕地,放眼远眺大海茫茫。一望无际的碧水,波涛激荡,吞吐日月,含孕星辰。瀛洲,方丈,蓬莱三座仙山就漂浮在百万里之外的神秘地方,无人知晓它们在何处。柳面对茫茫大海说:“希望我不会想当年的徐福那样【徐福秦朝时著名方士,前219年始皇派他寻访仙山,结果杳无音讯】。  她花了三年时间,出海五百多次未能找到仙山,于是乘着风准备回到蜀地。行至浔阳柴桑,她落下云头降到南山的几株桃树前,望着远处初起的炊烟,思绪如泉涌一般。几间茅屋俨然,田地被深秋的寒气笼罩。其间,以为老者面黄衣薄,平静的注视远方。  ”先生,可信命?“柳走到他的面前问到。  ”愿听道者一言。“老人回答。  柳仔细打量老人,一面掐着无名指,一面默默地老人叹息:”先生,阳寿只余三日。“  ”谢过道姑,老朽身无长物,只送几个字。“老人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马车上有砚台。去,磨砚。“  ”是,父亲。”年轻人应允一声。  稍时之后,老人挥笔而就:  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  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  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嶣峣。  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千年不复明,贤达无奈何。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柳看罢,顿时心境开阔,那份难得的坦然以及自然的归属感从未如此亲切。她坚定了信念,跳上云头,直奔东海。在茫茫东海上,她飘飞数月,突然,起了飓风,天际的水涌向人间的大海,弱水三千,中段分开,大浪掀来。柳感觉眼前霞光的氤氲直射眸底,大大小小的漩涡呈现了仙山诸岛的图影。混沌了几日终于再次冲破浪头。她靠在一面百丈的石壁旁。石壁两侧写到:东溟尽头,九万刃瀛洲仙山,方圆千里不到边。去西岸七十三万六千里,蓬莱仙岛遥相望。  柳抬头一望,仙山的主峰之直入云端。云气蒙渺之间,亭台楼阁似有若无。一处大石訇然中开,有紫袍道童跳出来问:“来人,道号,报上名。”  “静心。“  ”好,随我来,师父在等你。“  她跟在陌生的师兄之后,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惹出祸端。一路上她看到:奇山怪石不计其数;云雾迷蒙,长藤云山间相连;九角的麒麟在樟松之间往来穿梭;美丽的紫色睡莲在彩池中摇曳身姿......有两只鸾鸟熟睡在香车中,柳情不自禁地多望了它们一眼。  走到正厅,香炉里的眼萦绕屋梁,钟声道音袅袅。柳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心神被幽静的圣气洗涤。她的师父手里捏着一枚棋子不知如何落下。一旁的道友捋着胡子道:”吕尚,小徒弟来了。”  柳扑通跪下来凝视着她的师父说道:“您,让弟子好找呀。”  “丫头,自从上次一别,已经快三十年喽。”  “嗯,弟子只感时光似水,飞逝如轮。“  ”来,快拜见你的师伯黄龙真人。“  ”师伯,静心叩首。我常听文山师兄提起您,今日才得相见。“  黄龙真人哈哈一笑,打趣道:”子牙,这小辈如你所讲,果然与道有缘。这可强过师父当年对你的评价。“  姜太公同他的师兄相视而笑,接着对紫袍道童说:”静觉,带她下去看看。“  她和师兄推开门扉,一阵茶味的馨香闪出屋子,清晨的曦光顺着窗子投入房间,狭小的区域瞬间敞亮。柳环视四围的陈设:简单,古朴。除了那张木质小床,最显眼的当数床头墙壁上的那副大大的太极八卦图。一些小巧的陈设有铜镜、砚台、笔筒、竹简和剑架。  “师兄,这间屋子以前是放什么的?”  “茶。”紫袍道童的回答简短有力。  “静心曾听人说瀛洲仙山的玉山上出泉如酒,味甘,名为玉(+。+)泉。可是真的?”  “我于瀛洲多年未听说过。”师兄的脸色很严肃。柳听人说玉山上的泉水凡人喝了可以长生不老。她找这泉水也是此意。在柳看来,他虽然眉清目秀,红唇亮额,俨然一个十几岁孩子样,可是却难以亲近。  清晨,桃都山的天鸡于一片红霞之中高鸣,叫声传遍宇宙各方。她跟着三师姐晨姜的脚步辗转在仙山的雾霭之中,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目不暇接。她们采集各色仙草,踏着悬在高空的山石前行,如雨似得桃花瓣抚过她们的脸颊后又纷纷向身后洒落。瀛洲比柳想象中的大很多,她看到的只是延伸到天际的没有尽头的路。------------------------
  五 仙山的生活(1)  她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地方待多久,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是永远。这里,给她无尽的依靠和安全感,她不会在三界红尘中无依无靠,也不会把心沉入东溟之底。她有的是一份眷恋一份安然。  又过了几天,柳素莛衔着一片七叶紫莲,扑扑翅膀,飞过瀛洲南部的裂谷,化出人形落在一处涧水边,看到她的三师姐和两位道友高谈阔论。  “晨姜师姐,看您的师妹妖鸾仙子到了。”瀛洲南边的绛山紫阳洞的青玉散人道。  “晨姜师姐。我和师兄先走了。“玄玉子回避着柳的眼神对晨姜说。  ”两位道友,慢走,不送。“晨姜假意着嫣然一笑。  柳静心眉头紧锁着,冷冰冰地斜视着青玉散人和玄玉子,冷哼一声:”喔!有人就是赖着不走,还整天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除魔卫道,恶不恶心。“  ”你......”玄玉子欲言又止,他被青玉散人拉住。  “和异类有啥好讲的,快点离开也就行了。”青玉散人对玄玉子窃窃私语。  柳观二人不理睬自己,心头的怒火燃的更旺了,她上前一步,手里的剑从剑鞘中拉出一半。二人早已化光离开。  “静心,来”晨姜道。  “师姐,何事。“  ”我来问你,这个‘道’如何修得好。“  ”我认为不断克服万难修得万法才可升到大罗天,超脱六界外,成就大道。“  ”万法怎样修来?“晨姜继续问。  “我不怕困难艰险,我是有毅力的。”柳答到。  “如果有人只求法力,不去修心呢?毅力和她的勇气会到何处去,或是为她换来高强的法力喽。“三师姐说。柳陷入了沉思,她觉察到自己心性的定力还很差,拔剑相向又是那么可笑。  白鹿从青云之上蹿下,涉足足趟过清冽的秋泉,身子披着彩光的韵泽。它为着柳转来转去,哫嚼着柳递来的仙草,紧紧依偎依偎在柳的身旁,低着脑袋悠悠鹿鸣。柳摸着它的白色鹿茸,抬头望着闲云中口衔玉壶的白鹤。  ”师姐,这些有灵气的生灵究竟与你们有何区别。“柳的眼眸亮亮的。  ”好了,别多想了。说些别的。其实,我是师父的六世孙,当年......”晨姜把柳搂在怀里,细细回味着遥远的过去。  柳每天山上山下,采山草,劈山柴,看丹炉,练道法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又是一年初秋光景。  柳催动着手中的能量球,渐渐地发现自己的法力越来越弱,拿起镜子发现容颜有衰老的迹象。虽然这些容貌的变化对凡人来讲觉察不出但是对于修仙的人来说就是法力散尽退为凡胎的前兆。她的眼前炼丹炉里的火燃得正旺,还有两个时辰就要炼成了,这样的丹药吃上一粒就可化为天仙。她明白自己的法力尚浅,即便师父不加罪,自己也会因无法驾驭仙药中的力量而灵元爆炸魂消魄散。她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她的性格中还是有循规蹈矩的一面的。这次,她要起身,求自己的恩师帮助。  两个时辰之后,黄昏已过,清月弯,湖泉静,窸窸窣窣的微响调荡水面。桃花瓣轻飘落下,月影悠悠,清清灵灵。飞蝶飘忽上下寻往来时归路。柳静静地枕于浩广的巨大蓝镜上,水流缓缓往来后背和青衫之间,她细细聆听一切的空,一切的静。似乎空又不空,静又不静,空里有物,静中有音,物中衬空,音里托静。究竟”道之道亦可道“为何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怎生得。她慢慢有一点点领会了,没有急切地去找师父,静静考量着自己一路走来,究竟是得是失,是喜是悲。姜老头身着一袭紫纹素色道衣,静觉则站在他身旁,他们在岸边望着浮在水面上的静心一语未发。  “弟子不瞒您,刚至瀛洲时以为仙山中可以寻访长生之药,寻惬意之地。今日才发现此皆是凡间庸人妄想者的谬传,道力尚浅者食仙药也是寻死。往日服灵药飞升者皆因缘而成。”柳站起身子回到岸上。  “明白了,那就起身说话。”老头对柳说到。  “弟子,当年经您指点踏上此逆道而又寻道之路而今已九百一十四载。如今法力慢慢消退,容颜有衰老之象。不知何故,求师指明路。”柳娓娓道来。  “静觉,你能否解答静心的问题。”老头回过身子问身后的弟子。  “弟子,不甚明白。不想说话。”紫袍道童说。  “那就按你的理解向她说明。”老者以指令的口吻说。  “是,师父。静心和我来。”静觉道。  师兄妹二人沿着湖岸缓行几十步,来到一片长势奇怪的莲花浅水池边。湖中的莲花径直向上,莲茎极高,有的莲茎折于水中。静觉抖抖道袍引了一阵微风,莲池里的十几株高茎莲纷纷由茎部折断。  “静心,这就是我的答案。你的自救,这世间人没能力帮你。”静觉挥挥袖子离开了。  这片湖对柳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年前,她去瀛洲北部寻找玉山上的神泉,虽然没有找到玉山却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怪柳旁。此树名叫通天贯地柳,树上垂下的柳叶是三十三重天之上飘下的,所以柳叶巨大,仙气飘然,叶子映着迷蒙的云气飘散点点日月星辰的彩光。巨柳围圆有八千五百多里,树身直通十万八千里外的九霄,树根直达十万八千里外的十八层阿鼻地狱,自开天辟地以来不知吸收了多少精华。柳素莛摘了一片叶子把它磨成汁,她误以为这树汁饮下可以长生,不曾想路过现在的这片莲花池时被四师兄撞见,一害怕把盛叶汁的葫芦悄悄丢进了莲池,莲花疯了一样只知往高长。如今这片莲池成了如今的怪模样。  柳回想着当年她对敖羽讲过的话:青鸾,没有衰老,也没有轮回,只能在一千年中慢慢燃尽自己的生命。如今她已经九百多岁了是不是代表着生命即将终结。她虽然不是真正的人类,却也难逃衰老的宿命,这是她不能选择的。她发觉莲湖中的莲花虽然疯长,但是根基却不能像巨大的神树那样延伸万里之外。人有衰退,莲有折损,物之使然。  “静心”姜太公喊她的道号,柳才在遐想中回过神来,居然已是第二日清晨。几个徒弟都盘坐在一起听师父讲道。  “请您莫怪弟子心未在道,弟子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柳素莛道。  “好,既然你觉定了,为师也不便多说。”师父说。  柳站起来,对师父一施礼道:“弟子先告离了。”她径直走出正堂离开坐垫。  “您深知此番静心自废法力从头来过,可能灰飞烟灭......”晨姜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吕望公紧闭的慢慢睁开。  ”静明师姐是说或许有它法使静心免去危难。“静觉道。  ”师父......”晨姜叫道。  吕望公站起来示意弟子们退去,自己也离开位置走出堂门。  深夜,柳翻上云头,直奔瀛洲东部怪物频出的古甸地区。走到古墙的残垣断壁边,沿着旧时神殿石阶慢慢向前行,突然一脚踩空,有砖石坠下古墙,落入四边茫茫水中。这里的水参杂着腾腾雾气,水温常年清寒。虽然水质本身并不浑浊,但是没人可以看清水里的情况,加之里面常有奇异的尤物出没,所以更显神秘。她静静地坐在古墙的石台上,吞下一粒千年的护体丹,双手中的力量慢慢积蓄直到九百载的法力运行于一点。  ”訇!“她的法力贯穿天地,古墙倾斜,无数的砖石没入水中。
  六 仙山的生活(2)  柳散失了全部的法力,她的三魂和六魄在淫水边飘荡着散开,飞向八方。她的师父在北方驱赶她的天魂和地魂,静觉在南方驱赶她的命魂,师姐静明于各处把她的六魄一一抓回。  柳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值日上三竿。她很庆幸:释放千年法力的过程中没有使自己魂消魄散,那力量刚刚使她的灵魂开始分离。从此,她的修道从头来过。  瀛洲山上仙家很多,柳虽然来仙山多年,许多人她还不认识。某一天,她以青鸾的样子飞到一株古松树上婉转清鸣,天边的鹤鹭划过青云,悠远的鹤鸣声荡荡,远处的山谷清音回响。俯瞰古松之下,有须发道人闲散的平躺在树下,口中念念叨叨:“鸾儿鸟,鸾儿鸟,一鸣一叫学凤凰。鸾儿,鸾儿不如凰,却往枝头去求凤,惊吓一群鹤新郎。”  “你一把年纪了,到此瞎说什么。”青鸾化出人形,跳下古树立在道人面前,二目瞪得似铜铃。  黑须道人坐起来,眉开眼笑。他假意着左顾右盼道:“谁人于我说话。”  “我不是人吗?”柳反问道。  黑须道人哈哈一笑说:“原来是鸾儿鸟。”  “你不去做自己的事,却在此揭人家短。”柳问。  “我是你家师的故交,特此来引你去牵一头神兽,就在此地二里外的磨留山上。”黑须道人笑笑呵呵地摸摸脑门,用手直指前方。  “和家师是故交?那方才对不住前辈了。多谢相告,就此别过。”柳稍稍有些欣喜,迫不及待地飞奔前方。  黑须道人步入吕望公的正堂。观姜吕望盘坐着,身旁的四不像坐骑飞一样地奔到黑须道人面前伸出粗糙的舌头舔舐着黑须道人的手指,这麋鹿还把自己的皮毛在他衣服上蹭来蹭去,然后低着脑袋发出“吱吱”娇哼声。  吕望公见状,捋着白胡子哈哈大笑:“武吉,它好多年不见你,想你喽。“  ”哎呀,师父你是不知道武吉我多想你,哎事多,这些年脱不开身,莫怪徒弟老不来看您老。“黑须道人,一边笑着回答,一边挠着鹿头,逗它转圈。  ”看到静心了没?“姜吕望问。  ”看到了,看到了。她在磨留山谷底牵着龙须虎玩呢。我和龙须虎一块来的。”武吉道。  “你个丫头片子,给我过来。“柳的二师兄龙须虎是个直肠急性子,在她的后面骂骂咧咧追着她跑。柳不知道后面似虾非虾似虎非虎的“神兽”如何驾驭,她化回青鸾越飞越高直扑师父所在之地。后面的怪物也没有要停止追赶的意思。  第二天,柳和龙须虎来到藏书阁,门一推开,厚厚的一层灰迎面而来。龙须虎鼻息上的风使藏书阁内立刻纤尘不染。龙须虎说:”这里有玉虚宫全部典籍。分三万六千九百七十二册,每册篇目数也不同,多的有几万篇,少的只有几篇。这些也记不下来,记下来的也看不懂。师妹你随便翻翻就好了。“  柳问:”如果都领会了会怎样。“  龙须虎笑道:”那是太上道祖、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要做的事,不是你柳静心的。师父说典籍不外传,即便大罗神仙教我们,我们也学不会。杨师兄是第三代玉虚宫里最厉害的,你能比过他吗“  在柳看来,龙须虎的话比任何人说的都通俗易懂,没有那些物物相生式的玄虚之语。于是,柳连忙点头,应声曰:”二哥说的甚是,甚是。“  她独自走入阁内,随手翻开一页书,里面是怪异的符号而不是凡间的文字。柳顿时感觉天玄地转。她古籍上的怪字沾了灵气,跳跃在纸页之间,构架了一副美妙的搭建。它们或许是世间最和谐的融合,柳本来也看不穿它们的深意,只是它们的锱锱铢铢深深地印在她的脑袋里。整整十个日日夜夜,她囊吞十之七也,其他人花了千年都没记下来的,她用了十天。她不晓得里面的真谛,她只是觉得奇异的符号搭在一起是某种瑰丽的氤氲。  瀛洲的桃花开了又落,落了又开,不知又走过了多少光景。  柳静静地驾驭着漂浮的山石,内心又平添几许波澜。七十余万里外的人间,一切可好。天际的金乌被滚滚的云气遮掩,天慢慢转阴,簌簌密密的雨点,如针一般,涧水盈盈漫过山石,白鹤在清鸣,白象潜入水底,彩色的鸳鸯鸟梳理羽毛的尘垢。灵树灵草的翠色点点装饰着涧水四围,透过它们轻摆的身子,远处的涧泉飞泻垂下,淼淼的水蓝色不加任何边角。柳不住地问自己道是何物,道在哪里,这些年她突然明白道就在周边,虚实之间就是道,就在心的归程中。仙山中只不过是浮华落尽之后的回忆,寻每一个人的真我,才是她追寻的”道“。她发现自己到达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一个很多人都未曾达到的。她的灵魂慢慢游走各方又归于一处,她把自己的头砍下,抛入空中,头可以在一日之内游遍三座仙岛。自己乘着白雾上升九霄,灵体遨游太虚仍然可以归返;以意念驾驭神力,徐行缓步来去自如;幻化万物,生命也随之生一生二,生万千;风雨任由掌控,以风和电当鞭子,驾驭阴阳穿越上下茫茫二十一万六千里的碧落黄泉。  清晨的丹房里  柳坐在炉前,看着红红的火光,望着忽起的白气,摸着雕饰着天地山川花鸟虫鱼的金属丹炉,透着炉镜审视上面出现的老者影像。她慢慢起身,稳稳立定身形,转向身后。  ”弟子深感当年之恩,难以回报,今日却求恩师,获准弟子下山,感人间之红尘万事,顿悟道之自然。  老人目露长者之色,沉声说:”尔有一片散落的灵华,需找回,方可度劫难。去吧,徒弟,万事谨言慎行。“  ”今天离去,不知何时再见。师恩似父恩,徒弟再次扣首。“柳叩首后,怅然离去。  在云气之上望着岛上师兄姐二人,以及昔日好友,她泪落衣衫。云气远离仙岛,岛上挥手的人,也渐渐朦胧。仙山之中度过了十载悠悠岁月,今日离去,她的心空空如野,并非完全是不舍带来的心颤。  她飘飘荡荡下山,恍恍惚惚渡海,驾着云气飘飞几日,回到了人间。前方几十里的礁石上有几位年轻的渔夫翘首远眺。柳取下发簪变了条小船,海风一吹,她的头发瞬间凌乱不堪。她来到渔夫们跟前。  “兄台,现在是什么年份?”  “什么?”有人吃惊地叫出了声。  ”别理她,那分明是个傻子嘛。”有人在一旁说。  “大唐开元一十九年”有个渔夫扮相的人跳到柳的船上。柳回神一瞥,突然眼睛湿湿的,开口道:“上官多年不见,可安好?”她的心头一阵颤动:自己刚刚到岸就碰到了她,必是此人年年在此等候。上官把蓑笠摘下来,凝神相视微微点头,说:“我们,先上岸吧。”  柳在仙山的十年,时光在人间游走了三百多个春夏秋冬。
  八 大劫难逃  柳落了云头,来到峨眉山脚下,刚刚抬起左脚,只觉得一阵目眩,顿时血气上涌,腾腾的杀气由心田迸发。远处的山巅乌鸟急飞,乱石的山冈里猛虎的吼声响彻如雷。山脚下,偶有几片残叶缓缓飘落。此时,她的眼睛火红,衣衫随着秋风浮荡,一股巨大的力量慢慢凝聚......  突然,一条细鳞翡绿色的蜥蜴飞快地从她的眼前蹿出。柳掌中的火球在积聚了一半力量之后,终于拍向地面。蜥蜴同周围的草木化成焦炭似得颗粒。柳摇摇晃晃地向山涧走去,似乎对自己的异常,已经有所察觉,耳边山风的呼呼声也淡没了。阮玉悄悄隐匿在她身后,远远望着她蹒跚的背影并顺手拈起山脚下炭化的山石颗粒随风扬出。  柳轻轻推开洞口的石门,青鸾妖王的手下阮玉快步迎上前,似笑非笑地说:”呀,殿下,你怎么了,是嫌臣等见驾来迟吗?“  柳定了定神,她瞧着阮玉那两道勾连在一起的剑眉,心中咯噔一下。  ”呦!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在青鸾王殿里你可是我的上司,属下可不敢。您不在妖王殿来这里干什么?“柳白他一眼。  阮玉的眼睛微微扫视枭精,枭精麻利地走过来说:”阮玉了解到殿下不回万妖谷,所以我俩......“  ”去你的胡说八道。“阮玉一脚把枭精吴觞的呛了回去。  ”你踢我干啥,话不是你让我说的。“吴觞一尥蹶子,扑通坐到了一边。  ”难道殿下不想知道,泠花蛇去哪了么?“阮玉上前一步道。  山门又一次被推开,上官氏走进来,端祥着阮吴二人。阮玉站起来,道:”既然有客人我们就走了,那件事你问问本方土地便知。“  晚上。  皎洁的光打在泠墓碑的石刻上,周围一片寂然,远远望去,凄草森森不到边。千里的秋幕下,只有一轮月,一棵树,一块碑。柳从那里默默奔向宋城的洪天道观。 峨嵋山 上官紧紧握着铁剑,守在柳的洞门外,里面的柳异常安份,她喝着茶,毫不焦躁。握剑之人走进石洞,眼中闪出一道神光,借神识细查才发现:他眼前的柳仅仅是个分身,真身不知所踪。上官对她道:“你又在欺骗。你居然不在这里。”  柳心中的劫难已经来临,这是修真者偶尔会碰到的。此劫不过,灵体无法继续修行,灵魂也将被心魔蚕食。 柳素莛的恨意助长了邪性,她的妖族血统悄然作祟,心魔开始滋生。在去往道观的路上,魑魅魍魉于三界中飘荡了几千年的魂魄和她不期而遇。   “这美人,虽然少了一片魄,却不失空谷幽兰之雅,清丽脱俗之美。”四个妖魂在她身边飘来晃去,它们的挑逗愈演愈烈。  “走开,走开。”柳吼道。  “如果你没有心生嗜血之气,我等就不会如此有缘了。”四个魔魂依旧飘飘荡荡。  柳的心魔开始作祟,一个罪恶的想法开始萌生:她的心魔告诉她要利用一切力量颠覆这个不平的三界秩序。她停下脚步,对魑魅魍魉说道:“我来斩杀人族妖道,有个手执湛蓝铁剑,脚踏金色神光的难缠家伙,会来阻拦。四君若困住此人,我必报四君之深情厚意。” 四只上古的妖魂你争我夺。它们在商量:谁去困住邪神,谁同美人诛杀道士。柳大呵:“嚷什么嚷!此人法力深不可测,四君同去。”四个魔魂听到后便飘飘忽忽地散开了。 洪天道观的北山之上,走石飞沙,铺天盖地,黑云蔽月。四个上古的妖魂喘着粗气浮在北山山顶,其它的精灵全部退到山下钻入地下。踏着金光的男子被困在了北山。 柳提剑冲进道观,王真一道人察觉迎面而来的道姑妖气甚重。真一的照妖镜里:一只三足青鸾在道观中走动,它的右翼之下伸出一只人手,手中的青绿色铁剑寒光闪闪。那是柳素莛的心魔投在镜子中的影子。 柳和真一在道观的院落里持兵乱刺,秋风的游走把血腥之气推向远方。柳把真一的人头端在手里,殷红的血滴滴淌在观院的石板上。   道观的道士们跑的跑散的散,柳走过观院的墙边发现一只被封印的细口长劲瓶,瓶中传来呼救声:“不知何方大王法力无边,快放我等出来,感激不尽。”  “啊,哈哈哈哈,没用的东西,真丢妖族的脸,去死吧。”她抓起瓶子,在瓶底架起三昧真火,不管瓶里的妖精如何凄厉惨叫,柳非但没有停手而且从心底里发出不可一世的笑声。生杀的大权,万物的操纵,此时给她带来无限的快感,她的心已经冰凉。  她烧化了瓶子,继续前进,手里的剑寒光闪闪,雪亮的剑身映出了一对小孩的影子。小孩蜷缩在哥哥的怀中,泪眼的水光泛起惊恐和仇视的神色。 柳的心微微一颤,她的双眸渐渐湿润,她的剑慢慢移开,她的脚点点向后挪动。她知道,真一的这对徒孙是无辜的。她的理性和真知慢慢开启,她的仇恨被泪光照融。她的心中没有了人类和畜生的化分,一切的生灵都不可以狭隘地理解生命。她开始发现:自己上通天天宇下晓地灵。在天是神鸟之子,于地乃万物灵者之后。她不再把自己想成半人半妖的怪物。 她的心魔消失了。 一束妖光遁来,阮玉落在地上,他提起那对蜷缩在一块的小孩,重重地摔死在道观的砖地上。柳看到此幕,脑袋轰隆一声,像炸了一样。 北山之山,上官挥下一道白光,魑魅的魂魄瞬间湮灭,魍魉的妖魂则没入云层消失了。 幽蓝色的玄灵剑在夜色中飞旋,剑的光气聚成猛烈气团冲破了道观的围墙。阮玉和柳素莛双掌推出光墙护住灵体,由于那股气浪力量太过强大,光墙被推散,气浪拍在了二人的身上。阮玉被推向高空,他化成大鹏消失在云霭之中。柳伏在地上大口咳血,血染红了院砖。  “你下手真重。”柳斜视着上官。   “你听我说,我不能看你你做错事情。”  “我不听!我的错与对又与尔何干?多年来,在一个妖精面前装的情深意长,难为你了。”  “来,我帮你疗伤。”  “滚开,你不就是要魔镯吗?我就不给你。” 柳颤抖着身子走开了。上官愣在原处一动不动。  通往山下的道路歪歪曲曲,路的两边怪石横七竖八,植物的藤蔓蜿蜒前伸,山路似有若无。人间的路和仙山的路,天壤之别。仙山的确嫚妙无比,可世人又到不了,人间的路,很多人又不知道怎么走。柳想着想着就发现山下有人挡住了她的路。  “上仙就是她,她盗走了灵丹,打死了姜太公的小徒弟,还杀了道观的真一道长。山上的妖气就是她发出的,她是个千年青鸾精。”鹏鸟指着柳素莛对金甲和银甲两个天神说。  “好个阴谋,我回不了百鸟山,也就无法和你金鹏争夺王位了,啊,哈哈哈哈哈哈........."柳素莛的话让金银二神琢磨不透。 金甲神施了法术,红葫芦由柳素莛的袖子中飞到了他的手上。  金甲神道:“人赃俱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孽畜,你是和我们走,还是让我们锁你上天?。”  “走吧!”柳淡然地弹出一句话。  天界   柳素莛发现自己被绑在天界的石柱上,玉皇大帝端坐在高台的金椅上。有天神在宣读她的罪状:不知何方妖孽,打死了姜尚的俗世弟子盗走仙药。又在下界唐国的宋城洪天道观连杀三条人命,以为残忍手段火炼生灵,证据确凿。尔最孽深重,依律斩首,打回原形,魂魄贬入九幽,受万世火炼之苦,永世不能超生。”   “等等”有位风华绝代的仙子,衣裙飘飘,款款而来。   (本章完)
  九 天池传说  “瑶姬你刚回天界,红鸾星还未归本位,来此做什么?”帝对仙子说。   “父王,儿在下界受苦百世,深知修道不易,天有好生之德,她的魂魄和尸体就由儿带往下界如何?”   “就依长公主所言。” 柳素莛对那瑶姬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瑶姬的感觉是同样的。然而,瑶姬公主难以想起前生之事。   “孤判尔斩首,服不服?“帝说。   “不服又能怎样?。“柳道。   “放肆”众神曰。   帝问:“有何遗愿?”  柳一句话也没说,她慢慢走向刑台。照妖镜中的人,眼光凝重,面色素然,阔步走上斩妖台,她的长发随云气的游转而飘散。她合上双眸,此刻心中没有杂念,抛去了一切,什么都不去想,冰冷的斩刀划破了她的喉咙,妖血溅满玉阶。  照妖镜中,青鸾和人形的图像频频交替,鸾状的魂体和人形的灵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众神愕然,各个目瞪口呆。  有人伏尸落泪,泪水淌落在崖缝间,印在岁月的封底。  “当年,我坐于菩提树下,痛思人们的生老病死之苦。第七日,我心神顿开,天降九色神鹿对我说,它是我在异世的化身。于是乎我与那九色神鹿化一,跳至灵山。人亦有贪、痴、嗔念,故而困不解,苦难脱。”  上官抬头一望:佛祖驾云而来。  “可否告诉弟子,她还有救么?”  佛说:“缘未尽,则心不死。救与不救皆不得知。我可为阳石指条路:九州东北方的天池山。  随着故事的另一条线,镜头切换到天池。  这里的山巍峨,奇秀;这里的水幽深,静谧。山脊是一片亘古不变的雪白色,山下盛开着百花,长满了碧草和野树,猛兽常常出没林间,山的边缘散落着不少屯子,屯子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死火山围成了一片巨大的湖,人间的人管它叫天池,天上的人管它叫玉镜。  某天的子时,天火划过苍茫的天际,一片孤魂躲闪不及被天火砸下云头,它的六魄成了碎片,三魂也慢慢分离。于是它做了个决定:用尽最后一丝法力,铸炼自己成为内丹,从此不生不灭,无悲无痛,等待有缘人吞下,“续写”自己的生命。它在内丹上设下咒语:假使吃下内丹的精灵催动法力来荼毒生灵,内丹便自行爆裂。  一个屯子的北面一行挖山参的人早早上路了,他们披星戴月,一年又年。就是这样的日子祖祖辈辈延续了上千年。半个时辰之后鸡叫了,天刚刚放白,早上冷冽的晨风拂过炊烟,远远地听到几声犬吠,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最靠近山边的一个屯子里,某个叫二田的孩子和两个玩伴悄悄地寻着挖参人的脚印进了山,一条叫面黑的大黄狗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一深一浅的脚印,在老林子里难以找到,若是这些捣蛋鬼迷失了方向,要想走回去可就难了。面黑伸着长长的舌头喘着气,经过的地方用鼻子嗅一嗅,然后抬起一条后腿做个记号。  在北国的秋季风不小,山林里高高的树遮蔽着天,林子里很静,小孩们的脚被厚厚的乔木叶盖着,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咕咕的鸟鸣声。他们走着,走着已经分不清时间,隐隐有一丝汗毛倒竖的感觉。  “二田,俺走不动了。”屯子里有个叫马宝的孩子说。  “挖棒槌草【人参】的大人就在前边。“二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一种央求的眼神。  ”不走了,你自个走吧。“另一个叫厘嗄的孩子说完后,通的一声躺倒在地,头发高烧一点也不想动了。他们一行三人,有两个不愿走,二田也只好作罢。三个孩子停在原地,面黑在他们身边摇着尾巴,不知过了多久。这里没有什么惬意,更多的是丝丝恐惧。二田和马宝远远望见有两个穿着红肚兜的小人一窜一跳,面黑则冲着它们狂吠了三声,然后想箭一样地窜过去。当大狗跑过去后,小人不见了,面黑的鼻子微微发红,它的用鼻子蹭蹭地,在一旁的背阴地俯卧下来,前爪搭在土坑上不停地掘泥,狗屁股则翘的高高的。二田靠到面黑边上,耐心地等着,片刻后,一枚似核桃般大的亮绿色珠子呈现在他们面前。二田捡起珠子,细细地观察,没有发现任何明堂。  天渐渐黑了,三个孩子和一条狗准备沿路返回,傍晚的山林里阴风嗖嗖,叶猴的低吼声也引来三人的不安,厘嘎的额头虚汗直冒,口里不停地念叨着胡话,仅有面黑低着头顺着气味寻找归路。二田的嘴很干,他很渴,很冷,很饿,有一种感觉可以冲淡这一切。三个小孩背贴背地靠在一块,他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面黑的叫声把他们喊醒了,两个穿着红肚兜的娃娃手捧芭蕉叶,芭蕉叶里面有清水,这三个小孩也顾不得疑惑,端着叶子一饮而尽。这水很凉,微微有些甜味,那股清爽的水流在喉咙间徘徊的感觉难以言说。久旱的禾苗在遇到甘霖的灌溉后会像人一样,咕咚咕咚发出响声,泥地的缝隙会冒出大水泡,不知那是不是禾苗的根吮吸甘露时发出的笑声。二田感觉自己就是禾苗。凭着山里人的经验他断定那水应该是崖涧里的山泉。  ”你们是那来的,怎么会在这?“二田好奇地问那两个红肚兜娃娃。两个娃娃彼此看了看,笑着不说话。  ”你问那么多干嘛,请他们带俺们回去。”厘嘎催促着说。是二田带他俩出来的,他对二田很不满意。  “我们是绿翁家的孩子。”俩个怪娃娃说。  “你家姓啥啊?”二田问。  ”姓?那你姓啥?”其中那个戴着绿头绳小辫的娃娃问。  “我姓肖”二田回答。  “那我就姓肖吧”戴着绿头绳的娃娃说。  突然,林子里有隐隐的火光,像是火折子燃烧的光亮,原来是屯子里的人到山林里来找他们了。逐渐地,逐渐地,大人们的喊声,近了,近了。呲地一声,两股白烟闪现,怪娃娃们不见了。  “爹,爹,爹我们在这。”厘嘎和二田高喊着。  他们两个扑通地钻进了柱子的怀里,柱子是他们哥俩的爹。  ”孩子,俺们回家喽!“柱子帮二田和厘嘎用袖子拭眼泪并以父爱般浑厚的声音安慰他们,两个孩子头一次感到父亲的胸膛是那么的温热,伟岸,深沉,静默地像山一样。  父子三人回到了那间平凡的小屋里,那里有平凡的水缸,有平凡的水井,平凡的诸多事物。  “啪!”一个大巴掌甩下去,二田捂着小脸,泪眼里的父亲模模糊糊。  “知道为啥挨揍吗?”柱子的眼发红,打孩子的那双手瞬间颤颤微微地耷拉在裤腿边。二田耷拉着脑袋点点头,按着惯例自动走进柴房的屋子里”面壁思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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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灵参宿缘(1)  马宝的爹娘早年挖山参的时候被白额吊睛的老虎咬死了,马宝是屯子里的族长马老爷子一手拉扯大的。这次回到屯子里,马宝将他们在林子里的事向马老爷子诉说一通。马老爷子定定神,对那两个穿红肚兜的怪娃娃十分感兴趣,他知道那两个怪娃娃就是棒槌精。  “宝子,以后见到怪娃娃就告诉爷爷。”  马宝听了马老爷子的话,点了点头。  天池山顶终年清寒,天池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水面冰封千里,积雪常年不化,水底却生机一片,因为天池连通着山下的无数泉眼和涧水。有只白龟在水底静静地等了千年,整整一千五百年。  当它冲破冰凌的那一瞬间,结束了千年的沉睡,千年的哀思,千年的悔恨。没人知道这只白龟,千年来是如何在寒水坚冰中度过这漫长的一千年。它的思绪飞往千年前的遥远时空,灵魂升腾回到千年前的天宫楼宇:  “碎了的只是一面镜子而已。”  “只是?好,到下界去。看看下面的生灵,他们的世界,他们的故园,会不会在这一面镜子的破碎中灰飞烟灭。”  白龟和巨大的天池共同降下人间,天池降下的那年,大雨在这里整整下了七天七夜,大水漫过屋脊,
覆盖山岭,倒灌草莽。天镜破碎,镜子的碎片就是这七日七夜的漫漫大水。所以,他要化成本相,和那方的生灵一同承受灾难。  天池,下界的人叫它天池,天上的人管它叫玉镜。  经历了一千多年,这只白龟化成了人形,双瞳炯炯,红面美髯,仪表轩昂,一副大富大贵之相。平凡人也不知道他是从水底走来出的,水泽之气是他的标志。他是天上的星宿,真武大帝座下的龟将,“水火二将”中的“水将”。当年不察下方苦楚,把玉镜砸到下方,所以要化为本身到下边受苦。苍龟灾消难满,是时辰归去了,人间的日子使他心性归真,他要归去,回答真武大帝当年留给他的问题。他的脚下腾起水浪,背在身后的铁器闪现金色的祥光。蓦地,听到云气的下方有耍闹嬉戏的声音,不由的心生好奇之心,眼睛打开神光打亮下方。神光穿过薄薄的青云,透过山林的密叶,洞察到两只上蹿下跳的人参精灵,他们辗转在山野中快活至极。  龟将收起神光,满意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我守在此处一千多年,此方既然可以托化精灵,则灵秀之气充裕,此地生灵福也,我可以回禀真武帝君了。”  他慢慢地驾祥云徐徐上升,行至万里之外,蛇将走来,笑着说到:’“帝君要我来接你。千载未见,甚是思兄。兄依然神韵如旧,黑灵尊神不减风采。兄定然成事也。”  龟将笑着说:“我弟兄的寒暄慢慢再叙,快引我见帝君去。”龟将的金边红面披风映着金乌的光芒,于天际招招,横跃千山,划过万里空面,直达九霄。  龟蛇二将来到真武大帝面前,龟将拨开浓云雾霭,指着天池山的方向说:“帝君,这是我的答案,今日向您交差。”  ” 龟将来到真武大帝面前,拨开密云道:”帝君,这就是我用了一千五百年时间给出的答卷。”  真武大帝看着天池山方向,生灵安居,人类乐业。他也满意地说:”好!你再到下界回巡一段时间将天池周方生灵情况统筹清楚后,报给我,便可以带众部将归还了。”  龟将听罢心中甚喜,他知道自己在艰苦地极寒之地当差只是暂时的,终有一天自己将回归本位。这次是帝君对他的考严他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失去这次咸鱼翻身的机会。  二田和他的几个玩伴时常在屯子前的破庙里捉瞎。而破庙的后院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田。荒田后面便是绿意浓浓的山林。两个人参精经常找他们玩,久而久之他们彼此混熟了。戴绿头绳的棒槌草给自己取名肖灵,戴红头绳的给自己取名肖小灵。这几个小孩和两个参娃玩捉瞎的游戏。马宝按照爷爷的吩咐把穿红线的针悄悄别在肖灵的衣服上,没有告诉它。  第二天,古庙里在也没怪娃娃到访了。  马老爷子昨日上山寻红线,于背阴处挖出了一珠巨大的绿根棒槌草。今日那株棒槌被放在锅中小火慢炖。二田家的一颗绿珠子慢慢寻着人参的清味飞到了马宝家。  珠子对锅里的棒槌草说:”我是妖仙的内丹,明日大期将至我便爆裂消失,我怜惜这千载法力,如果你同意承受内丹上的诅咒,我就融化在你胃中助你得到法力。”  棒槌草急急地应声:“同意,同意,求你救我一救。”  于是绿珠被棒槌精灵吞下。铁锅炸裂,有束刺眼的绿光从水煮的汤里蹿出,逃向了深山。绿光遁下,化出柳素莛的样子,肖灵盯着山泉水里的影子下了一跳。它的脑中闪现着内丹里的全部记忆。肖灵暗思:从此我便多出了自身没有过的经历和感受。只不过那感受是别人嫁接过来的。  人参等植物本来有性无命由于沾了灵气,吸引了某些鬼怪寄宿在里面,鬼怪认为那就是它们的身体,慢慢和人参化成一体,人参精就出现了。  (本章完)
  十一章 灵参宿缘(2)  肖灵发现自己由原来的跑跑跳跳,已经变得可以御剑而飞,并且幻化万物得心应手。它已到达百病不侵,水火不入的境界了,小小的棒槌精无法相信这一切,比起内丹的主人,它幸运的有些过份,似乎冥冥之中上苍自有安排。内丹里的记忆,如光影一般在它的脑袋里飞逝,每一幕画面都触动它的心弦。柳素莛的世界在灵参精看来,多了一丝神秘,在好奇的驱使下,它憧憬着一步步潜入内丹主人的内心世界或是帮她完成灰飞烟灭前的夙愿,这就是灵参的宿世之缘。  老林的深处,一片雾气弥漫的景象,千藤盘结万根交错,树叶枝丫间时常有精灵隐匿不出,凡间稍稍染了灵气的物件和飞禽走兽在这里“济济一堂”,远离人烟。自成气候以来,肖灵在深山里走跳了几十年,它不习惯驾云,所以跳到天池山的深处时很容易就听出了肖小灵啼啼泣泣的声音。绿柳翁则喋喋不休的唠叨个没完,最终还是翘翘胡子无耐离去。  在一片树精藤怪蹒跚不断的飘渺的怪境里,肖灵呼呼的化出身形,众多的花妖齐齐地凑过身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个不停。  七叶花妖是此地有名八卦鬼,她红着脸理了理秀眉,忸怩着挤到众怪面前清清嗓子说:“绿头绳棒槌这么快就长大了,你是吃了啥珍丹灵药了!还变了个雌儿。绿老爹不是一直都希望你到化形阶段的时候选择个雄的当吗?”  “机缘巧合,我受了仙人的恩惠,得了她的道,雌性之身定了,没法变了。”灵参笑着答道。  而其他的精灵则是投来赞许的目光,只有红头绳的棒槌精娃娃肖小灵摸着黑钻过了”人“堆,来到肖灵跟前擦干泪说:“我还以为你被马宝的爷爷炖着吃了呢。你定性后,慢慢会有人类的感觉,我们还能一起玩吗?”  “不,不,不。我还是我。听说人是万物之灵,既然有灵,心性应该不差,我化形成人类,怎会忘了你呢。”  慢慢地花妖树怪都散去了,它来到绿柳翁面前,问:“绿老爹,我真的会心性大变吗?”它的内心私存很大芥蒂,它恐慌自己会变成的不像自己。或是被内丹操纵。  绿柳翁,抖抖叶子说:”你的心性会变,但是儿的本我不会变。儿啊。你会慢慢触到心里的不同的东西。“  这话并没有给它吃下定心丸,肖灵还是担心自己会变得面目全非。以至于这种芥蒂贯穿了它日后将近五百年的生活。  从柳死的那一刻,至此已过去了悠悠数载时光。  上官寻着当年佛祖给他指的方向寻找着内心多年的顾念。他的两旁飞过无数疾驰的苍云与鸿雁,脚下的光骤然失去色彩,他似一块坠落的天石一样,径直沉降下来,踏在赵地坚实的土路上。他远远眺望远处的山峦,回环的走势,顿生一种神秘,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有扇”门“沟通着凡尘和其他凡人不能到达的地方。  天已有曙色,路上慢慢落了白霜,昏濛濛气候在秋风的扰动里变得凄清寒凉。有匹健硕的白马飞一般的穿梭在落霜的小道上,马蹄叩击地面的声响如急促又带节奏的捣衣声。  ”哒哒,哒哒,哒哒......”  于是他牵住这匹马,向前赶路来到一处客栈,坐了下来招手示意店主人说:“您好,敢问我到了何地?请公说之。”  公曰:“此处是凡间赵国北部的涿鹿之阿,本店是六道的第九个站口,叫晨水店,来了此处便离了凡间。你往右边的中门进,向前十里是轩辕古城,轩辕城东北角有一株绿柳,几位散人常于树旁弈棋,和他们要一道牌,可以直通人间的长白山天池湖底。”  上官说:“多谢,公之相告。”  公又道:“请客人带走门边的男娃,我这里不便留他。他无意间闯进此间,乞讨生活,劝他不走,每日只好施给他一些食物和茶水。”  上官对此公说:”我带他入城,不会出岔子。公可安心。“  上官走到晨水店门边的木柱上,拴了白马冲着男娃干咳了几声,小声问道:“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男娃木讷地瞅了瞅他,又慢慢低下头,一言不发。  “一会你和我走,我给你带路,离开这儿。你要是不说话,路上我就管你叫‘小鬼’,如何。好,就这么定了。“上官看着男童,慢慢蹲下身子,两臂拄着膝盖,两拳头托着下巴和他商量。  ”我叫二田。”男孩喃喃的回答,模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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