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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看了一旁的凤羽一眼,“正好遇上也在追查此事的白少主,便一起查到了这事似乎跟锦家有关。正打算来锦家探探消息的时候,千乐找上我,说晚儿你在锦家消失了。而她也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所以我就直接来了这里要人。”
凤羽微微点头,“最近出现很多起少女失踪事件,坞主命我追查此事,我便追查到湘雨城。竟不知,这是锦夫人刻意为之。”
锦夫人擦擦眼角的泪,点点头,“我也是没有办法。那些少女都好好的在别院,我回头就放她们回去。”
顿了顿,继续接着前面的说,“把千乐引来了之后,我们便设了比武招亲的局,并在佣兵阁设了高分的秘密任务。我们的本意,是让千乐赢得比赛,然后进入祖陵。她消失在祖陵之后,九少势必会去祖陵里找她。那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千乐对锦夫人怒目而视,果然利用她引小姐上钩!
“谁知九少会提前来到湘雨城,所以,我们准备了黑衣女子对付千乐,让九少出手。”锦夫人说到这里有些歉然,“其实那个黑衣女子我也是前不久在佣兵阁认识的,并不知道她跟九少你有恩怨。所以,她在擂台上的说词跟举动,并不是我授意的。”
锦夫人看了看沐向晚,垂下眼眸,“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为了逼九少下墓,不惜烧毁了整个百竹林……”
“为何要逼九少下墓?”凤羽听了半晌突然问道,“这跟你们家的诅咒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个诅咒,就在祖陵里。”锦夫人说起这个神色也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只知道我们锦家世世代代的子孙,每个人五十岁之前都会去祖陵里,然后再也没出来。”
“我想九少当年既然能免去我书儿的夭折,定能解开我锦家诅咒。但是,这风险……”顿了下,有些抱歉,“我也不能保证九少能够活着出来。若是直接请,怕是九少也会起疑。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锦夫人一脸的愧疚,却不后悔,“我知道我自私,可我不想书儿没命、不想时儿活不过五十、更不想我们锦家被诅咒世世代代。”
“你们锦家的命就是命,小姐的命就不是命?”千乐非常地气愤,冷哼一声,“你们锦家算什么东西?也配让小姐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家解什么诅咒?小姐是欠你们的还是怎么着?你们知不知道小姐衣服有多少血迹……”
千乐说到这里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哽咽地道,“我从来没见过小姐受这么重的伤!里面肯定凶险万分!若不是小姐拦着,我拼死也要跟你们没完!”
锦家三人微低着头沉默不语,毕竟这事,他们确实理亏。
“所幸的是,九少你们出来了。”锦夫人似乎有些讨好地笑笑,“敢问九少,可查探出那里面的诅咒究竟是什么?为何能夺去我锦家世世代代人的命?”
“锦夫人。”众人都好奇地看着沐向晚的时候,楼无尘微寒的声音响起,“那你锦家为何不搬家,或者把陵墓给封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去里面,也不会有人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地方才一点一点地变亮,殷漓跟沐向晚相对而坐调息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微微相视一笑,都收了功。
殷漓看沐向晚的气色不错,“都恢复了吗?”
沐向晚点点头,拿过他的手给他把把脉,探知他也都恢复了。“那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殷漓看看那冰层已经消融了不少,很多利箭好像都缩了回去。似乎有些迟疑了,“臭丫头,你说这前面还有没有类似这么恐怖的机关?我们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我怕等下又是你吃苦。”
“应该不会有了。这个机关能被我们闯过来,可以说是万年不遇的。”沐向晚摇摇头,“而且,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若不搞清楚出去,我可怎么都不甘心。再说,我们不一定能从原路返回。”
殷漓看着她半晌,然后点点头,“答应我,不要再受伤了。做什么之前,至少跟我打声招呼。我刚刚被你吓得六神无主了都。”
沐向晚微微抱歉,“之前是情况太紧急,我没机会说。抱歉!”
殷漓上前拥住了她,“不用抱歉,你只要好好的就行。”
“好。”沐向晚慎重地答应道。看来,之前确实把这只大猫给吓坏了。
殷漓这才放开她,收拾好包袱,“你肚子饿不饿,这里还有些糕点,你要不要吃点?我估计现在应该是第二天中午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阶梯要走。”
“把水留着,食物扔了吧。”沐向晚看着那烂了的糕点皱眉。
殷漓收拾的手一顿,“怎么,这些食物不干净?”
“那倒不是。”沐向晚摇摇头,“我就算识得大部分的药物,但也不是所有的。万一这里面有我不认识的呢?这个锦夫人用意不明,还是小心为妙。再说,我有补充体力能量的药丸,绝对比这个食物管用。”
殷漓闻言,便把食物都拿出来搁在一旁。收拾好包袱,自己背着。握起她的手腕,继续往下走。“走吧。我们快点到达底部,快点搞清楚这个陵墓、搞清楚锦夫人的意图。”
“好。”沐向晚刚走没几步,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什么,“等等。”
“怎么了?”殷漓看沐向晚盯着某一黑暗处,也往那里仔细看了看,皱眉,“好像有个东西。”
“嗯,夜明珠给我,我去看看。”沐向晚伸手要去拿他手上的夜明珠,却被他避开,“臭丫头,再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不要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可好?”
沐向晚看了一眼那黑暗处,“那个应该没有危险。”
“那还是小心为妙,我去看。”殷漓说完便上前一步,走向那里。
沐向晚见此也跟上去了。
待他们走近逐渐看清,原来是一副骨骸,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摔在角落里。
殷漓看它的姿态,估计道,“应该是被那漩涡拉扯过来造成的,全身都骨折了。”
沐向晚点点头,注意到它的旁边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拿出匕首,拨出来一看,居然是个玉佩,上面刻着个“凌”字。
“这是锦家的玉佩……”殷漓看着玉佩上的家族标志,然后看到那个“凌”字,有些惊讶地看看那副扭曲的骸骨。“它竟然是锦凌?当今锦家家主,十八里铺的东家?”
沐向晚看看那合起来的玉石门,又看看她抱着的盒子,愣了愣,“糟了,我把这个水玉盒子抱出来了!那这开关岂不是被我封死了?”
殷漓看看她怀里的盒子,“算了,封了就封了吧。这里水压不小,我们赶紧上去。”
沐向晚看周围一片昏暗,可见度很小。就这水压感觉,估计了下大概在水下两百米处。“攀着这座水底的山往上游,省点力气。”
沐向晚特意气息全开,沿路碰到的海底生物纷纷躲避。攀着岩石上去,果然游得省力气很多。两人上升了一百米的样子,殷漓拉拉沐向晚,“看,船!”
光线已经亮了许多,沐向晚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那山腰上确实倒着一艘非常大的楼船,有五层之高。“去看看。”
沐向晚率先游过去,殷漓紧随其后。
虽然支离破碎,但大致的骨架还在。沐向晚看清了那上面的标志,“这好像是你们殷国的船。”
“这是殷国的战舰。”殷漓查看了一番,“五十多年前,景老将军的哥哥就是随着这艘战舰消失的。他们家到现在还坚信他还活着。”
沐向晚站在船头看不见船尾,“这么大,难怪有底气从这里过。可惜还是被卷下来了。”
殷漓想起他们掉进来的那个情景,“那个漩涡很大。而且,我感觉还不仅仅只有漩涡的力量在作用。”
“号称死亡之渊,一点都不为过。”沐向晚也有同感,“去看看船里还有没有骸骨,带回去给亲人一点慰藉也是好的。”
殷漓看着沐向晚的眼底闪过温柔的笑意,“好。”
两人找了一圈,确实发现不少骸骨,可都确认不了身份。只有一架骸骨旁有一防水油皮包着的东西,沐向晚摸了摸,“应该是航海日记。”
“那这个人的身份应该可以确定,我们带上去。”殷漓撕了衣摆包起骸骨,两人再次往上游。
沿路看见不了不少大船的遗骸,两人随意看了一下,没有认识的就没有理会。水流一有动静就远远避开,以免再次被卷入漩涡。
光线越来越亮,海底的世界很漂亮。漂亮的珊瑚,成群的鱼。不过两人没时间过多欣赏,一鼓作气地冲出水面。
“哗啦”一声,两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蓝的天,白的云,都有一种终于重见天日的感觉。四处看了看,都是一望无际的海水。
沐向晚喘着气,“你用骨笛,唤大黑来。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找到这里。”
“好。”殷漓歇了口气,吹了吹骨笛后看了看头顶,烈日当空。天气很好,风平浪静。“辨不清方向,先浮着歇会。若大黑找不到这里,我们再想办法。”
“嗯。”沐向晚拂拂散乱的头发,依旧轻喘着气,“也不知道白隐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次失策,一去就被算计了。”
“你不要踩水了,歇会。”殷漓把她揽在怀里,“小小的海国,居然敢设计我们……燕字军该练练海上作战了。”
“如今天下太平,师出无名。”沐向晚不赞同地摇摇头,想了想,笑道,“想要出这口气,拉他们下水即可。”
沐向晚摇摇头,“我在研究这门是怎么装在这里的。”
“有你这么不厚道的强盗吗?”殷漓扶额,看着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已经变成野人洞了,“这墙砖、这地板,还有之前摆在这里的青龙白虎都被你挖走了,你不会连这门都想拆了吧?”
“不是,这门只是表面抹了金漆,我傻了才耗力运这么大的家伙出去。”沐向晚白了他一眼,“我是在想,怎么把这门关上。”
“机关会不会在你手中的龙珠上。”殷漓想了想之前这门是怎么开启的,“难道又要你的血?”
“我刚试过了,不是。”沐向晚转着手里的龙珠,里面的金龙依旧尊贵威严地看着她,只是不再动了。“会不会是把里面的血液倒出来?它的头低下来就关闭了?”
殷漓拉着沐向晚站到山洞里,“你试试,用内力吸出来。”
“嗯。”沐向晚捧着龙珠的手微微运功,那里面的血液一点点地滴出来。龙珠一点点地黯淡下去,那金龙的头也慢慢地低了下去。而那金色大门,真的在缓缓地合上。
“果然行!好了,走吧。”殷漓抱着个大箱子,沿路把夜明珠取下来放进箱子里,“我们得尽快赶到药王谷再回来。”
“但愿一路平坦。”沐向晚加快脚步。
殷漓想起这次他算是真正第一次去药王谷了,“药王会介意吗?”
“不会,我们又不去他那。”沐向晚把龙珠放进自己随身的包里,“去我自己的谷里。”
殷漓挑眉,边取夜明珠边回头看她,“嗯?这个怎么说?”
“药王谷里有十个山谷,当初老头儿为了让我潜心学武,把我丢在最里面的那个。用大瀑布与世隔绝,我武功小有所成才有本事从里面出来。”沐向晚神情有些怀念,“那里应该算是我的居所,我倒是很久没进去过了。平时回药王谷都是回老头那,很少回那里。”
臭丫头从小呆的地方?殷漓有些向往,“那里怎么样?有大瀑布,很漂亮吧?”
“只是个荒无人烟的山谷罢了。”沐向晚笑了笑,撇撇嘴,“老头儿可狠心了,我才醒来不久,他就把我丢在那里要我学武。要知道,那时候我才六岁。”
殷漓想着药王如此做肯定也是用心良苦,“不磨砺不成材,他应该有暗暗看着你吧?”
“这个我倒不清楚,他只是让大黑陪着我。”沐向晚也沿路帮忙取夜明珠,一边说道,“每天除了练功,就是抓溪里的鱼,要么就是打猎,来填饱肚子。不过,一开始这些都是大黑做的,我后来才慢慢学会。而且,那山谷里连个山洞都没有,我只能住在石壁檐下。每到下雨天,几乎不能睡,都是大黑张开翅膀给我遮风挡雨。”
殷漓微微点头,难怪臭丫头不管任何环境下都能自力更生,这份能力怕是自己都不及。“后来呢?”
“后来……”沐向晚想起什么表情有些愤愤然,“后来我试着搭了个草棚,可谁知半夜风一刮,倒了,把我埋在了里面。正好老头儿来看我,看到我从草堆里爬出来,还哈哈大笑地嘲笑我,气得我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这个么?”水无痕看着沐向晚的身影,心里赞一句漂亮。却同时纳闷,她这么显现身手怕是别有用意吧。
“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看见过她正儿八经的身手。”
顾长歌有些失魂落魄地点点头,看到沐向晚再次飞出一道白绫,又马上紧张地盯着。
顾宁看见自家儿子那模样,心里暗忖,应该好好查查这女子的来历。小小年纪,气度不凡、武功不俗,恐怕不是一般的地方出来的。
“咦,白二爷,你这侄女是为谁献花灯啊?”顾宁神似纯粹好奇,眼神微微闪烁。“今年白少庄主似乎没参加竞选。”
白强一直怔怔地看着沐向晚的身影,这时才回神,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这侄女居然会武艺。难怪……”
“难怪什么?”顾宁敏锐地捕捉到他最后几乎低不可闻的话语。
白强淡淡地笑笑,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看着那在花灯、灯笼密布的狭窄空间里游刃有余的身影,脑中却想起了那日在议事殿她说话的那个气场,突然觉得一阵后怕。
他有预感,若是白绮梦算计他们一家的事给闹大,这后果绝对是他们三家所不能承受的。他这个小侄女,看着温顺有礼,可眼底却静淌着淡漠薄凉。
顾宁倒也没追问,笑笑,“想不到你那看着像花骨朵似的小侄女,身手倒是不凡。”
白强惆怅地神情一敛,哈哈一笑,“可不是!这下好了,归云山庄我这个另类,总算找到同类了。哈哈!”
叶天眼看了看这边言辞闪烁的白强,笑了笑。微眯着眼看着那如行云流水的身影,终于有点愿意相信,曾经那个怎么都不惹眼的少女,竟真的是神医九少。
停在岸边的一座画舫里,门被推开,一小厮模样的人朝站在甲板上看比赛的背影道启禀道,“公子,陆公子到了……”
“去去去,别打扰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身影连连挥手打断。
跟在小厮后面一紫袍男子浅笑道,“不知是哪位佳人竟让姚兄如此目不暇接。”
那身影一听这声音,立马转身过来,“欢言,你来了!赶紧来看,今年倒是出了一匹黑马,是不是挺有意思?”
陆欢言看了河中的沐向晚一眼,微怔,这不是归云山庄新来的大小姐?想起他刚得到的消息,对她会武艺倒是了然。
沐向晚把灯收入于篮中,篮中已经有六盏花灯了。而其他女子也有取到花灯,沐向晚环顾了一圈,看到水萦纡三盏,叶知娴两盏,叶知鱼一盏,陆欢瑶一盏,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子一人一盏。
那只剩下三盏没有被取了?沐向晚看了看,剩余的三盏灯在不同的方向,参赛的女子都分成了三拨人往三个不同的方向赶去。
站在窗前的殷漓看着还在左右看看、气定神闲的沐向晚兴味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臭丫头会怎么取最后那三盏灯,似乎先取哪里的都来不及。
沐向晚似有所感地遥遥看了一眼望江楼包厢这边。
殷漓也不管她是否能看见,立马冲她一笑。
沐向晚淡淡别开眼,手一挥,三条白绫如游龙一般快速地朝三盏花灯的方向飞去。追过了所有赶去的女子,卷起了花灯。
花无影神色一正,随即感动地点头,“谢谢。”
沐向晚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走去内屋的书桌前写方子,“谢什么,我是收钱的。”
对于沐向晚念念不忘她的诊金,花无影忍俊不禁,跟着她走过去,“放心,少不了你一个子儿……”
突然一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不如等以后你们成亲的时候一块给?记得请我吃喜酒,我给你们送份大大的礼!”
沐向晚刚提起笔的手微顿,飞快地扫了外屋正在洗茶的殷漓一眼,见他似乎毫无察觉,收回目光淡淡瞥了花无影一眼,这才落笔。
“不行。礼是礼,诊金是诊金。”
花无影忍不住朝天翻白眼,“好吧,看来我表哥是没机会了。”
她们俩却都没注意到,外屋的殷漓嘴角扬起愉悦的笑意。
沐向晚搁下笔,沉吟了一会,仔细措词,“我很感激小时候你表哥对我的相护之情,可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意。只是我答应过他,不会把他推开,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清楚。”
咬咬唇,有些抱歉,“我处理这种事情有些笨拙,若是有机会,希望你能帮我提醒提醒他。”
“我才不跟他说呢!”花无影嫌弃地一撇嘴,“你不忍伤他,那我又愿意做坏人了?再说了,我觉得就算说了他也不会放弃。你不知道,他是多么执拗的一个人。”
沐向晚默,其实楼无尘这一点,她也感觉出来了。若是有用的话,她早就说了。“我会尽快找个机会跟他说清楚的。”
“我看不一定有用。”花无影轻叹一声,“你别看他温润随和,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从小到大,他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放手过。哪怕那东西,并不属于他,他也会不动声色地、想方设法地去夺取。”
“所以,别说你还没成亲,就算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都不一定会放弃。表哥他……”花无影垂下眼眸,“是个很可怕的人。我很怕到最后,他会伤你伤他自己。”
沐向晚把晾干墨迹的药方拿起递给她,“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嗯。”花无影接过药方,谨慎地收了起来。“对了,表哥之前找你来着,不想武林盟主到了。这会,估计正陪着一块去探视火红了。”
沐向晚侧眼,“水盟主已经到了吗?”
“嗯,就我来之前。本来我跟表哥来找你,就看到水盟主过来了。表哥让我来通知你,他顾着那边,以防火红被水盟主直接带走了。”
沐向晚挑眉,敢情连他们俩也以为火红沉睡至今,是她故意扣留着人不放?
“带走就带走吧,这本就是水盟主该管的事不是吗?”
“难道你不是想……”花无影一怔,随即很愧疚地抱歉,“是我心胸狭隘了,我忘了,阿九你从来不屑撒谎。”
沐向晚笑笑,不置可否。“你是不是要赶回缥缈禀告这里情况?我送你出去。”
“好,谢谢。”
两人踏出屋,殷漓自动跟上。
走在路上,花无影还是很不解地歪头看她,“我听表哥说了,要不是你,大家根本就劝服不了火红,你真甘心把这份功劳拱手让出?你是没看到,刚刚在大堂里,水萦纡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火红是她找到劝服的。”
沐向晚把脸贴着他的后背蹭了蹭,乖巧地认错,“阿漓,我错了。”
殷漓气得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下来,才转身拉开她,“错了错了,知道错了,为什么还死性不改?!你能不能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就算不能那你能不能把我当回事?!你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五脏俱损、筋脉俱裂!”
说起她的伤势,殷漓刚平复下去又气得浑身颤抖,眼圈发红泛泪,“就算遇上了武圣你打不过还跑不过吗?你居然送上去让他伤成这样?!你故意的对不对?!你拿自己的命去拼了对不对?!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直接说!我陪你!”
沐向晚被他凶得泪眼汪汪,自知理亏地咬唇道歉,“对不起……”
一看见她的眼泪殷漓心里一痛,猛地撇过头不看她。抹掉眼角的湿意,生疏地冷硬,“你不用对得起我,反正你答应过我的事,你从来都没有放在心里过。”
从未被他如此生硬对待过,沐向晚心像被猛地一刺痛,紧紧咬住心酸,垂首不语。这次她是冒险了点,可大猫为何那么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后各不相干了吗?
半晌没听到她反应的殷漓回过头,却看见她垂首紧咬唇,眼泪“啪啦啪啦”地掉,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哽咽,“挽儿,就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不要再受伤了、不要再冒险了。好好保重自己,好不好?嗯?好不好?”
沐向晚伸手紧紧抱住他,窝在他胸膛里连连点头,却点到一半怯怯地抬头看他,“我很想说好,可我在你这里好像没信誉了是不是?”
“你还知道啊?”殷漓顿时哭笑不得,把她往怀里搂了搂,“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就一下没看住,你就弄了一身伤。”
沐向晚伸手抚上他还挂着眼泪的眼睫,愧疚不已。扬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对不起。我一个人不管不顾地行事惯了,还没习惯两个人。你再担当我一点,我以后会慢慢改的。”
听着她小心翼翼的语气,乖巧懂事的话语,殷漓感动心疼得无以复加。揉揉她的头,吻吻她的发,“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老让你受伤,还那么凶你。吓到你了是不是?”
沐向晚在他颈脖里轻轻摇头,“你也是急了。再说,也不是你让我受伤的。”
“不!是我。”殷漓很清楚,“若是我早把事情解决了,也犯不着让你去冒险。我知道这事你可能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武圣不可能那么容易解决,你一定是找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才如此冒险。可是,挽儿,不管机会多难得、事情成功与否、放任武圣会荼毒多少人,这些,都不是你拿命去赌的理由,明白吗?”
沐向晚乖乖地点头。
殷漓无奈地揉揉她的头,怕是到时候她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世上,最不疼自己的人,怕是只有她了。或许是从来没被珍视过,所以她从不觉得自己的命有多重要。这一次,殷漓其实心疼多过于生气。
想到什么,微微推开她,让她看着自己,自己也看着她的眼睛,“等一回去我们就成亲好不好?之后你就好好呆在府里养伤,剩下的事情我来布局,好吗?”
沐向晚眨眨眼,“也没几处了呀……”
看到殷漓脸一拉长,努努嘴,勉强地点点头,“好吧。”
殷漓看得失笑,亲亲她可以挂油瓶的嘴,“我会把每件事的具体详情都跟你说,只要没危险的地方也可以让你去。这样,就不要再不高兴地嘟嘴了吧?”
沐向晚微微赧然,“我哪里不高兴了?”
殷漓指指她的嘴唇,“这里。”
说着,他的唇就跟着落了下来。
“他是千佛寺的得道高僧,灵虚大师的大师兄。武功高深莫测,品质高洁,胸襟博大,令世人无不仰敬。只是,这位大师不是百年前就已经避世不出了吗?怎么一个小小的武林大会竟惊动了他?”古修缓缓说道,微微凝眉,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疑惑的问题,众人也疑惑。
“那玉清道长,不是说他也早归隐了吗?”水无痕疑问道,“听说二十年前就是避世多年的他突然出现击退灭天,挽救了整个武林。他不仅是道士,更是侠客。侠义心肠,又胸襟广阔。清风道骨,平易近人,让人可敬可亲,武功造诣更是深不可测。”
水萦纡点点头,“嗯,还有无念仙姑,那是百年前在江湖上盛极一时的侠女。据说年轻时候的她不单容貌绝美,且更是一个武学奇才,其修为之高在那时只低于被世人视为天下第一的元虚大师。可不知何故,在盛名武林时却悄然隐退,创立了遍布四域的仙云观,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避世而居。”
“也不知究竟是何事,竟让三位隐士高人同时出世?”水萦纡轻轻地说道,仿佛是喃喃自语。
众人都凝眉若有所思,只有殷漓在最初的时候淡淡地挑了挑眉。
行至高台上,水无痕早就机灵地命人添了三张椅子放置高台正中主位上。待三人都落座,玉清道长跟无念仙姑皆坐在元虚大师的下首左右位置。
台上众人都行至台中恭敬行礼,哪怕连懒散的殷漓也都在原位上微微站起了身,“晚辈见过元虚尊师、玉清道长、无念仙姑。”
元虚大师微笑地点点头,“阿弥陀佛,想不到匆匆百年,江湖武林竟如此繁茂了,此乃善哉。”
左下手的玉清道长也满意地点点头,“确实不错,如今武林英雄辈出,一代比一代出色,这是好现象。”
“不知哪一位是水月公子?”无念仙姑看了一圈众人,语气冷淡地问道。
水文渊赶紧上前一步解释道,“落日城主此时并不在城内,仙姑若有吩咐,晚辈立即传信给水月公子,让他前来拜见前辈。”
三人明显地怔了怔,想必是没有料到会如此。
无念仙姑淡着一张脸,“无事。”
元虚大师和蔼地朝众人笑了笑,“不必拘谨,都坐吧。”
众人皆回身落座。
“师祖避世已久,不知这天下发生了何事,竟劳师祖亲自出世。”水文渊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自己和大家心中的疑惑。他们可不认为这位泰山北斗,武林的里程碑,是来参加这小小的武林大会。
元虚大师慈悲地笑笑,“出世自是为世,我等也只是顺道路过,你们继续吧。”
水文渊点点头,让众人继续。
这时,才有人继续上台挑战擂台上的荡江山。
坡顶平台上,那冷淡肃穆的无念仙姑突然开口问道,“听说玉华公子是殷国的太子?”
殷漓微微坐直身体,点点头,“正是,晚辈殷漓。”
无念仙姑点点头,“如今殷皇可是殷夙?”
殷漓点头,“正是家父。”
“你祖父在世之时曾救过贫尼一命,这玉佩给你。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仙云观找贫尼。”无念仙姑扔给殷漓一块白色玉佩。
月光下的河水潺潺,波光盈盈,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更加的灵动。忙碌了一日的渡口宁静下来,众多客船整齐地停摆在岸边,随着水波轻轻浮动。晚风习习,花瓣在月光下起舞。这景,多像那桃花扇上的扇画。
“臭丫头,画上所标志的地方,应该就在我们脚下。”殷漓垂首望着脚下的河流轻缓,估摸着道。
沐向晚微微颔首,看着脚边的水面,“我们潜下去看看?”
“这才三月的天气,河水怕是还有些凉。”殷漓看了看她,考虑道,“我先下去探探情况,若是有发现你再下去。”
沐向晚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燕北上前来自动请缨,“爷,这水下的情况不明,不如属下去探路吧。”
殷漓刚在想这是否可行,就听到一声“扑通”入水声,转眼看到沐向晚已经站在水里,还嫌弃地看着他,“这水能有多凉,怎就那么娇气了?”
殷漓气闷不是,“臭丫头,记得运功御寒!”
说完也走下水,惊得燕北一声惊呼,“爷,您怎可轻易冒险?”
殷漓白了他一眼,“怎么,难道本宫比臭丫头还娇气?”
“当然不是!”一向木头的燕北都有些急了,“可你身系整个北溟,整个殷国,整个……”
“啰嗦!”殷漓不耐烦地打断他,“放心,本宫不会拿自己开玩笑,你好好在岸上守着便是。”
燕北无奈,只得应道,“是!”
沐向晚看了看燕北,再看了看殷漓,才想起这家伙身份特殊。若是有个风吹草动,怕是整个北溟都要动荡了。自己随性惯了,倒是没有好好考虑他。
“想什么呢?”殷漓看沐向晚若有所思的样子,提醒她,“我们下去看看?”
沐向晚想了想,拿了药瓶出来倒了一粒药丸给他,“虽说这里幽静得不像是有任何危险,但水下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万一我们来不及上来换气,你就含着这药丸,能供一刻钟的呼吸。我这里还有四颗,不够再问我要。”
“嗯。”殷漓接过放起来,“我先潜下去,你跟着我。”
说完便潜入了水中,沐向晚见此也随即尾随而去。
燕北看着那河面的涟漪越散越大,最后归于平静,抿抿嘴,闪身去暗处守着了。
水下,河水清澈,月光的光影在水下轻晃流转。沐向晚看了看水下的环境,这么丰富的水草,这河应该很多年没干涸过了吧。
殷漓回头看到沐向晚墨发散在水中,裙摆随着脚飘荡,就像传说中的美人鱼一般,相当熟练地游了过来。安心地笑了笑,他都不知道,原来臭丫头的泳技这么好。
待他的美人鱼游到跟前,指指河底坡道上那厚厚的水草,传音给她,“画上的位置应该在这里。”
“嗯。”沐向晚游上来,和他并排浮立在水中,“可这水草这么密,恐怕不好找。”
殷漓点点头,“渡口不长,你在这边,我去另一头,我们往中间一点点排查。”
“好。”沐向晚应道便要上前,殷漓拉住她,“小心点,水草里或许藏了蛇。”
“嗯,你也是。”
“爷!”三人都行了礼,那一男一女还悄眼看了沐向晚一眼,居然跟爷平起平坐?
“嗯。”殷漓点头应过之后,跟沐向晚介绍,“他们两是九重殿的九幽九星,跟燕西一块来的朵京。”
然后转头问他们两,“说说,朵京的现况和局势。”
“是。”九幽见殷漓如此重视沐向晚,看她又如单纯的小女孩一般无异,怕她听不明白,便从头解释。
“朵哈族最初只是一个生活在南森丛林里的种族,地位最高的便是圣女。后来发展成国家,圣女便成了女王。不过,如今的女王仅是国家的形象和代表,并没有实权。实权在王室长老会手里。可现任女王朵藤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甘为傀儡。在她还是圣女的时候,就慢慢集权,逐渐蚕食朝堂权势。”
简单地介绍完朵哈国之后,便开始进入正题,“如今朵哈国朝堂局势大致分为三股:一股是女王,另一股是王室长老会,再一股就是保持中立的丞相和大将军。如今,三方相互制约。一旦触动这个平衡,朵哈国可能就会内乱。”
“而现在可能会打破这个平衡、造成内乱的,就是朵京即将迎来的,王女大婚。”
殷漓挑眉,“跟王女的王夫人选有关?”
“是的。”九幽点点头,“以防王室内乱,历届女王只能生一个继承人。而如今的王女朵莎,今年十八岁。半个月后就是她十八岁的生辰,也是她娶夫的日子。正夫人选一向由王室长老会内定,三名侧夫则按照惯例,从民间挑选。只要身康体健、五官端正,年满十五岁的朵哈国男子,皆可参加评选。”
“评选?怎么个评选法?”沐向晚问道,“跟皇帝选妃一样吗?”
听到沐向晚突然跟他说话,九幽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的。这个选夫堪比考状元,要经过各种才艺的考验,层层筛选,前三名才有资格成为王女的侧夫。”
果然,跟自己得到的消息一样。沐向晚挑眉,“朵哈国这不是在变相地挑选人才?”
九幽一怔,好敏锐的反应,看问题一针见血。
“也可以这么说,那些成绩不俗却落选的人,朵哈国都会看着委以一些官职。”九幽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倒是有点赞赏,“毕竟要辅助未来的女王,各方面的才能和见识,自然要不俗。”
殷漓看沐向晚若有所思的神情,“臭丫头,你似乎有什么打算?”
沐向晚笑笑,“你之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找美男子吗?”
殷漓瞬间明白过来,失笑,“你早就打算安插人进朵哈国王室?”
“机会千载难逢不是吗?”见到殷漓认同地点头后,沉吟着道,“正夫是别想了,只能从侧夫入手。入王室的几率不大,但是一官半职应该可以混到的。”
“可是,朵哈国应该也会料到这个情况,会对参赛人员的户籍查得比较严。他国的人,应该很难混进去吧?”殷漓想到存在的障碍,然后又看到沐向晚毫不担心的表情,“你有在朵哈国土生土长的人?”
沐向晚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反应倒是快。“嗯,我安排了十个人参加,身份无可挑剔。就算入不了王室,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人入了朵哈国的朝堂即可。”
接下来的几日沐向晚都没去看比赛,位置让千乐去看了。千乐兴奋的每天傍晚回来都和沐向晚分享当天的情况。沐向晚在一旁或煮茶、或修枝、或绘画……安静微笑的听着。
这日夕阳西下,千乐正蹲在沐向晚跟前一边眉飞色舞的描述着比赛的盛况,一边接过沐向晚修剪下来的花枝。
沐向晚一边给一盆花修枝,一边微笑的听着。千羽走过来,躬身递上一纸条,“小姐,七月大人传来的消息。”
沐向晚放下剪刀接过字条扫过一眼,然后握在手里捏成了灰,继续拿起剪刀慢条斯理的修枝。“让阿映不要查下去了。”
“是。”千羽躬身下去传达消息,千乐继续刚才的演说。
“归云山庄?它的名下是不是有个桃李满天下的白云书院?”殷漓顿下正在研究象棋的手,转头望向回禀的燕南。
“是的,爷。那白云书院确实是归云山庄所办,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燕南回答道。
“归云山庄白氏家族,也已经传承六百多年了。如今枝叶硕茂,且都是清流文能之人。白云书院几乎在南森的每个国家都有,学子遍布南森各国,其中不乏王侯将相。但白氏家族却从不涉政,所以当年云国灭时,归云山庄哪怕是在云国第二大城出云城内,也毫无影响。”
“那个白隐正是白氏家族直系第一人,如今的归云山庄少庄主。”燕南顿了顿,“说起这个白隐,他如今是归云山庄的真正决策人,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殷漓挑挑眉,让他说下去怎么个不简单法。
“据属下们查的资料显示,十五年前,才五岁的他逐渐显现他的天赋异禀,对经商一块有超然的能力。家族的生意逐渐归他经营,短短几年,就跃至出云城的经济龙头。几年来,所经营的生意逐渐覆盖南森各国。”
“只是此人行事低调,一般有事露面的都是归云山庄庄主白贤,他只是作为幕后决策人。所以,他才不为世人所知。”
“属下们还查到,如今的归云山庄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不低,其内能人异士不少。而且,跟同城内的出云山派往来甚密。爷,您说,这个白隐……”
殷漓眸光闪了一下,懒懒的说道,“不在北溟折腾本宫不关心,本宫想要知道的是,他跟小丫头可有什么关系?怎么好端端的找上她?本宫可不认为他是无的放矢说那些话,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会主动跟人搭话的人。”
突然想到什么,“等等,那天早上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本宫可不认为她会对白隐的相貌看的出神。这两人之间……”
燕南一愣,接话道,“爷,我们查白隐的时候发现有别处人马也在追查他。”
殷漓眉间微动,“哦?可有查到是何处人马?”
“不知。对方的隐匿手法很高段。”燕南摇摇头。
殷漓勾唇一笑,凤眼微眯,“应该是那个臭丫头的。像她那滴水不漏的风格,手段很高?”
“爷!”燕南迟疑的唤出口,“我们追查了这么久,怎么都查不出沐五小姐有何异常。就一个普通的官家庶女,深居简出。在蜀京结交的人除了小时候就有渊源的楼无尘,就是跟望江楼的楼主江映月有些关系世人不太知晓。而江映月确实是佛罗寺俗家弟子。”
殷漓笑的慵懒,“就是查不到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她那消失的十年,说是到处寻医访药,你可查得到她具体踪迹?”
燕南沉默,无言以对。
殷漓眸光轻闪,微微一笑,站起来,抚顺衣褶,“几天没见臭丫头了,也不知道她消气了没?”
燕南讶异的抬起头望着殷漓,好像在说,爷您又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
殷漓撇了他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宫不过就是吃了她一些茶点,在她床榻上睡了一觉,然后把她的象棋顺便借过来玩会而已。”
这还而已……燕南嘴角严重的抽抽,却在殷漓那凉凉的目光下不敢多说什么。
殷漓轻哼一声,“你去查查那小丫头的生父跟生母资料,本宫出去会。”
“是。”燕南躬身答道,再抬头已经不见了殷漓的身影。
忙碌中的凤倾城愣了愣,顿了顿,“儿媳妇?什么儿媳妇?隐儿你有喜欢的人了?”
“难得出门的你今天带着挽儿那么高调地买东西,当然引人侧目、议论纷纷了。”云墨来到凤倾城身边,给她擦擦额角的细汗,满是纵容地看着她忙得不亦乐乎。
凤倾城这才反应过来,失笑,“我倒是没注意这个。要不改日我办个宴会,邀请出云城的众夫人小姐,正式介绍挽儿是我们归云山庄的大小姐,省得有些不明情况的人胡乱瞎传,也让挽儿熟悉熟悉下出云城。你们看这样可好?”
云墨笑着点点头,“过几日不正好是挽儿十四岁的生日吗?我们就大办一次生日宴给挽儿庆生。”
凤倾城连连点头,“对对对,前几天我还念叨来着。挽儿,你意下如何?”
殷漓走过来,正好听到。悄悄地摸摸怀里的东西,眼神微闪,与众人一同看向沐向晚。
庆生么?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呢。在落日城里,每个不知道自己生辰的人都把过年那天当做自己的生辰,她也是其中的一员。如今特意过生辰倒是有些不适应,沐向晚本想拒绝,可是看着凤倾城那般殷切的目光,不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好轻轻地点点头。
凤倾城这才满意地又招呼人仔细着点搬东西。
殷漓意外地挑挑眉,他本以为沐向晚会拒绝呢。不过看到她眼里闪过的犹豫和妥协,心里不知怎地柔软了那么一下。这样的臭丫头,让他觉得好真实。
沐向晚看了看站在凤倾城身旁也在忙碌着的那丫鬟,她可记得刚一下马车的时候管家有吩咐让山庄内的人都回去。可这个丫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其他,居然自觉地留下来忙得忘乎所以。
她可还记得凤倾城说过这个丫鬟只是在归云山庄内帮忙的,并没有来过别院,她怎么一点都不见生?大家一时被这满满两大车的事情给欢乐了,倒是没注意到她。她也真会投机取巧,沐向晚眼底闪过一丝兴味,上前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放下手里的东西,福了福身,笑容乖巧,“回大小姐的话,奴婢苏以柔。”
凤倾城第一次看到沐向晚主动跟人说话,遂好奇地看看苏以柔,“挽儿,怎么了?”
沐向晚微微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看这丫鬟手脚伶俐,拨给我用可好?”
此话一出,殷漓跟白隐都眸色微暗地看了一眼苏以柔。他们可不认为沐向晚会特意讨要丫鬟,因为,她自己原本的两个丫鬟都懒得带。
云墨看了看那丫鬟,又看了看沐向晚,总觉得她不是为了要使唤丫鬟而已。
凤倾城则非常的高兴,这可是挽儿第一次主动问她要东西,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好。娘亲自己清静惯了,倒是忘了给你分派丫鬟用了。”
然后转身对正在分派人手搬东西的老者道,“葛叔,你明天让牙婆领些伶俐的丫鬟来给挽儿挑几个用。”
“哎,好嘞。”那老者转身躬身回答道。
沐向晚看了那老者一眼,那不是暗凰血卫首领葛老?倒没想到他在归云山庄做管家。
葛老见沐向晚看他,就朝她和蔼地笑笑。小公主半年不见,倒是清瘦了一些。
女子走到男子身边,手攀上男子的肩膀,抬眼柔情似水地看着他,“今晚可是我大婚之夜……”
男子冷冷地退开,“明早找一具尸体扔去乱葬岗便可,反正你玩死的驸马不计其数。”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女子怔怔地站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攀附的动作。半晌,眼底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半是阴狠半是妖娆地笑道,“来人,拿些‘肥料’来喂喂底下的那两人。”
“是,公主殿下。”黑暗里一道声音应下。
女子踏出屋之前,回头再次看了看沐向晚之前消失的地方,冷笑一声,“如此不堪一击,真是浪费本公主的时间!”
说完,眼扫过那红烛高燃,眼底浮起怒火。手一挥,挥灭了烛火,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屋内只剩下铺进来的月光,宁静如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那安静的地板下,沐向晚一接住跟着她飞下来的殷漓,随即飞出匕首插在洞壁上。再甩流云飞羽勾住,挂着两人。
“不要碰着洞壁,那上面有腐蚀性很强的东西。”
殷漓点点头,伸手拽住流云飞羽,让自己承受住两人的重量。“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我没事。”沐向晚见此便松了手,以免受力过多,改为抱住他腰,“你跟着下来作甚?”
殷漓右手抱了抱紧她,四周看了看,答非所问,“这二公主府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洞?”
“不知。”沐向晚仰头看见一片黑暗,他们刚刚下落的速度跟时间,这已经很深了。“这洞壁都是腐蚀物,我们不好攀上去。”
“看来他们的目标果然是你。”殷漓语气微沉。
沐向晚想了一瞬,“我跟海国并无接触,谈不上仇恨,应该跟白隐有关。”
这时殷漓感觉手里微微颤动了一下,“不好,匕首快承受不住了。上去太危险,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我们。那我们要往下面去吗?”
沐向晚皱眉,“这洞壁上的腐蚀物,想必是从洞顶口长年累月浇成的。这是在海岛上,这般深度,底下估计是海水。那些腐蚀物流到下面水里,我们一旦落入,估计瞬间就被化得连骨头都没了。”
虽然看不清殷漓的脸色变化,但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陡然生寒,“上不去,下不了,他们这是想置你于死地……”
像是应验他的话,上面传来有物往下坠的声音。两人猛地抬头望去,壁上的磷光反射下,依稀可见坠下的是液体。而且,那愈来愈清晰的气味,让两人脸色大变!
“臭丫头,抱紧我!”
殷漓脸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寒霜,在沐向晚抱紧他的同时,立马抽出腰中的软剑挥舞。注满内力的剑光挥得密不透风,让泼下来的腐蚀物都射到了洞壁上。
好半晌,才没了腐蚀物落下来。殷漓惊魂未定,有些着急,“臭丫头你有没有被溅到?”
这么大怒气的他沐向晚还是第一次见到,赶紧应道,“没有,我很好。”
“本宫不把这二公主府夷为平地誓不为人!”殷漓气怒至极,若是臭丫头有任何损伤,他就让整个海岛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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