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口碑又能李荣浩演唱会吸金2亿,主旋律军事类型片会成为票房新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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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藏至我的藏点红海行动最终票房预测会达到多少亿?军事题材影片或成主流-闽南网
红海行动最终票房预测会达到多少亿?军事题材影片或成主流
来源:1905电影网
  春节假期已结束,各行各业陆续开工,不过丝毫不影响电影春节档市场的火热。这其中,军事动作巨制《》一路逆袭,斩获春节档最佳口碑,票房连续6天暴涨,并于大年初六翻身成为单日票房冠军。截至发稿时,该片票房已突破21亿元,打了一个最漂亮的翻身仗。有业内人士大胆预测,按照其最近的&狂飙突进&,最终票房有望直奔40亿元大关。
热度排片票房均垫底儿
  在今年大年初一上映的&四大金刚&中,《红海行动》开局最不利。
  《红海行动》是在去年12月下旬宣布定档狗年大年初一的,此时距离上映不到两个月,对这样一部制作规模的影片来说,宣传时间非常紧张。&热度低,每天都很焦虑。&宣发人员说。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电影局局长张宏森也在微信朋友圈透露:&从出品人于冬到全体创作,嘴上喊着加油,内心燃烧焦灼。&
  不过,中国电影市场向来不缺乏&低开高走&的故事。尽管初一开画后票房与排片不佳,但《红海行动》拿到了同档影片中的最好口碑,豆瓣评分高达8.5,是有春节档概念以来单片所获得的最高评分。&千万别喝饮料,否则全程憋尿。&这是网友看完《红海行动》后的&忠告&,短短一句话足以证明影片的精彩程度。
  口碑不断发酵,让《红海行动》展现出真正的吸金实力。
  大年初一之后,影片的排片持续上涨,如今已到30%左右,票房也奋起直追,一路逆袭,创造了连续6天增长的骄人成绩,并于22日夺得日票房冠军,成为包揽当日票房、上座率、场均人次的三冠王。
没有标签,全凭好口碑
  严格来说,《红海行动》并非一部典型的合家欢电影,缘何能够在春节档这样一个举国、举家同庆的档期内突围?
  其实,除了定档晚,题材也是它一开始不被人看好的重要原因。毕竟这部讲述中国海军&蛟龙突击队&深入&伊维亚共和国&解救被困当地中国侨民的影片,更像一把冷硬的尖刀,与节日气氛格格不入。
  &这是一部超级大片,技术规模、制作难度都很大,要找一个合适的大档期,也不太容易。&对于这次&任性&的定档,《红海行动》出品人、博纳影业董事长于冬这样解释。他说,过去几年的春节档,博纳连着推了三部《澳门风云》,都是合家欢类型,但后来被很多观众诟病,也没有达到影片合家欢的定位和目的,&我觉得春节档期还是需要好电影,不仅仅是合家欢,也可以是&合家嗨&&合家燃&,《红海行动》就是这样一部大片。&
  无论是过年期间,还是假期结束之后的&后春节档&,《红海行动》和《》都展现出了比《捉妖记2》和《西游记女儿国》更强、更持久的吸金热力。在聚影汇创始人朱玉卿看来,在某个档期内给自己贴上某种标签,其实是把双刃剑,&像《女儿国》,过分强调&爱情&标签,也失去了一部分观众。《红海行动》和《唐人街探案2》宣传时没有太强调自己的定位,反而对观影群体有着更大的包容性。&
军事题材影片或成主流
  围绕《红海行动》的好评太多,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影片在军械及军事细节上的精致、真实,&俘获&了很多专业的军事迷。
  导演韩寒自称平时很爱看军事题材作品,算是半个枪械武器迷,《红海行动》的专业程度在他看来几乎无可挑剔:&在战争动作类型上,《红海行动》完全是世界最一线标准。它直接将中国电影制作水准带上一个台阶,我认为它是中国电影的一个里程碑。&《激情燃烧的岁月》《军歌嘹亮》等军旅题材影视剧的编剧石钟山则认为:&《红海行动》预示着中国电影市场只要努力也可以拍成好莱坞一样的大片。&
  对《红海行动》中的军事装备,在片中饰演临沂舰军舰政委一角,同时也是该片军事制片人的王强介绍说:&拍摄军舰,每一个离靠码头的动作就是约50万元预算。剧组的摄像老师自从上了军舰,就没舍得关摄像机。海上风浪很大,摄像团队打着伞、穿着救生衣坚持拍摄,不愿错过军舰上每一个珍贵的细节。&作为一名有着十年军旅经历的老兵,主演张译也透露,《红海行动》每个镜头的技术要求都特别高,&很多动作都要拍摄十几甚至几十遍。&
  从《战狼2》到《红海行动》,主旋律军事题材大片屡创佳绩,票房之高将其他类型的影片远远甩在了后面,这是否意味着军事题材电影已经成为了我国电影市场上的主流类型?
  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饶曙光认为,这些电影的成功,表明我们国家在这个类型上屡有新进展和新突破,但说成为主流类型,还为时过早,后续还应花更大力气来继续推进,&因为军事题材、包括军事动作片这种类型,是激发爱国主义、表现大国崛起的需要,同时也是中国电影自身工业体系、技术水平不断完善的需要。&
  曾负责发行《战狼2》的影联传媒副总经理焦靖也表示,主旋律电影,特别是军事动作题材,一定会成为最具市场潜力的电影类型,&因为该题材在中国拥有巨大的号召力,随着国家富强,全社会对国防、军队关注度越来越高,只要创作者能精益求精、宣发务实创新,该类型影片的市场空间不可限量。&
原标题:《红海行动》狂飙突进 业内大胆预测票房冲向40亿
责任编辑:苏仕颖
“贴春联、吃饺子、看春晚”已经成为了中国人过年的“标配”。央视春晚永远是是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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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名字:爆笑鬼妻:冷王不好惹
第03章 做个好男人生理问题,总算解决了。说明http://www.huijindi.com/此时,再看那旁边高高浴桶里还热气蒸腾的水雾,拎着裤子还不会系裤带的莫离又开始心痒起来。若是没看到热水,莫离或许还暂时想不到洗澡的头上。只是这人吧,就是这点儿德性,吃饱了睡足了,生理问题也解决了,再看到热水,便觉得浑身长满了虱子似的,痒得难受。莫离迟疑着,最终放了手,任裤子滑到脚背,露出了两条毛茸茸的长腿来。呀,这腿可真结实!没有一丝丝的赘肉,略带些小麦色的皮肤,使这双腿看起来充满了贲张的力量美!莫离忽然心慌起来,感觉自己在偷看一个美男似的。她不敢再看了,便慢慢地开始脱衣服。白色的丝质上衣解开了带子,微微一甩就掉了下去,健美壮硕的胸膛顿时坦露无遗。原文huijindi.com那结实紧绷的六块腹肌,如上佳的巧克力般排列清晰,若不是皮肤上有许多或深或浅的伤疤,这副身材简直堪称模特级别的完美啊。莫离心跳如擂,又激动又伤心,心生感慨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哭泣。满腔复杂的心思,连她自己也搞不清这一刻她到底还想怎么样。尼玛!这男人身材真是好啊!看看这胳膊!这肩!这腰!那可是真正的倒三角形啊!真正的猿背蜂腰啊!还人鱼线!妈呀!那玩意怎么那么大呀!“我没看见我没看见!不长针眼不长针眼!”莫离碎碎念着,几乎是闭着眼钻进浴桶里的。温热的水舒服得她发出一声长长地谓叹,她慢慢地张开眼睛,不知怎的又开始流眼泪了。“呜……这么好的男人身材……呜,我可以天天摸了,随便我摸了!呜,可是,我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呜……我是个男人了……呜呜……我要怎么办啊……爸爸妈妈,你们以前总说,我要是个能找个男孩就好了,现在,我变成男的了……可你们却看不见了……”一个澡,洗到水凉凉,莫离总算不再哭了。好吧,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要不,我试试?嗯,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试试,当个男人。【】不管怎么说,先让我适应了这个身体,然后,再来适应这个世界吧!只是,老天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讲话了,求你,以后,看着满足我的心愿,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捉弄我了……莫离拿起旁边的布巾,慢慢地开始擦拭自己的新身体。她擦拭得很缓慢。每一处,她都让自己去熟悉,只是,擦拭到那处时,她的心还是塞了。这个东西……这么大,她有些害怕。它看起来有些丑陋,但是,现在它是她的身体了,往后的每一天,她都得用到它,似乎,她该好好爱惜它。莫离拿拇指和食指捏着男人那玩意,翘着兰花指,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它,快速的擦干放下。只是,望着身上的那些伤疤,莫离有些惋惜。『』哎,这些伤疤好难看啊!要是没有这些伤疤的话,这副身体该是多么完美的存在啊!莫离折腾了半天,才穿好了一身的衣裳,再费力地系紧那没有松紧带的裤子,散着一头湿发便出了门。她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不得不说,镜子里的那个他,是个英俊的男子,几乎接近完美,就是这胡子吧……唉!算了!再怎么嫌弃,它也是这身体的一部分啊,她还是先试试看能不能适应吧!莫离对着镜子的人呢喃:“现在,我该想一想,要怎么做个男人!嗯,做个好男人,我理想中的好男人!”于是,当五皇子赵昇第一次来访,银鞍不得不进来禀报时,看见的就是自家王爷盘坐榻上,高深莫测的背影。银鞍看着王爷湿漉漉的头发,半湿的白色里衣,迟疑了很久才说道:“王爷,要小的给您擦头发吗?五爷来了。您看……要请他进来吗?”五爷?这会儿五奶奶来了我也不见!我还没想好,怎么做个男人呢!莫离这么想着,头也没回地摆摆手。银鞍为难地下去了,和五皇子说:“五爷!我们王爷昨儿冒雨回来的,路上又是闪电雷鸣,又是大雨滂沱的,我们爷累着了!他……不见!”五皇子常来常往的,也知道自己这堂兄实在有些怪脾气,不满的嘀咕几句便也回去了。尊客走了,可银鞍却不敢走。来自huijindi.com王爷呀,您也不让小的进去倒水,您到底要闹那一出啊?银鞍可怜巴巴地在门口守了一夜,既不敢走,也不敢进去,既不敢睡,又撑不住累,几乎站在自家王爷房门旁的墙根下打了一夜的瞌睡,眼见更鼓敲了四下了,可屋里还是静悄悄的一片。那日圆弓和金箭把王爷送回来时,只说王爷不小心被惊马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可适逢大雨,路上泥泞软烂,人倒也没伤到什么,呼吸也是平稳的,且已经请桑军医看过了的。桑军医也说过王爷身子无大碍的,可能只是一时昏睡过去了,只要第二日醒了便好,所以,他们几个都不敢惊动了老太妃。可今日都这时辰了,王爷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练功了吗?银鞍奇异地仰头望着天色,再瞧了瞧悄无声息的屋内,甚感奇怪。他贴身伺候王爷十年了,只要在王府里,还没见过王爷一早不练功的呢!金箭是时常跟着王爷出门的,自个儿也从未听他说过,王爷有哪一日会偷懒不练功的。有一次,金箭还说过,他们行军到了一处地方,突然下了棉絮般的大雪,帐篷外面滴水成冰,王爷照样老时辰起来练功呢。推荐http://www.huijindi.com/把当时一起行军的陈家军各位将军羞得哟,从此再不敢在王爷面前说大话了。可今儿个,王爷这是怎么了?他要进去叫王爷起床练功吗?银鞍想了又想,迟疑了又迟疑,脑子里转过昨天王爷的婆娑泪眼,以及那粒挂在胡子的白米饭,银鞍决定,什么也不说了,他还是不去打搅王爷休息好了!他家王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王爷他啊,凡事自有分寸!于是,莫离初初为人的第二日,便在回忆与想象中安静地渡过了。其实……她也就喜欢看看美男罢了,究竟男人应该怎样做,她实在不大清楚呢。爸爸爱抽烟,可妈妈不喜欢。爸爸每次抽烟都要偷偷躲到阳台上去,那小心挨骂的样子……好像不大男人!嗯,她不喜欢畏手畏脚的样子,她才不要做这样的男人呢!可是,爸爸温和宽厚,逢人便客气地打招呼,即便她做错了事情,他也只是佯怒地盯着她看,从未真正生气地对她吼过。嗯,男人的这个样子,还不错嘛,她就应该做这样的男人!佳表哥人长得好看,遇到好笑的事儿时,他总喜欢拿拳头抵着嘴不出声的笑,莫离觉得,佳表哥那个模样更好看了!那个叫敏的明星,总喜欢坏坏地瞅着人看,莫离觉得,那时的他简直帅爆了,她看了都小心肝扑通扑通地直跳。莫离对自己说:我现在是男人了,我也要这样做!隔壁的张叔一身肥肉,呃……还是不要想到他的好!游泳教练总酷酷着一张脸,但他得意时那爽朗的大笑也挺不错!莫离纠结了一日,也没有想清楚,她到底要做个怎样的男人。期间那叫银鞍的男孩子进来了三四次,每次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莫离自个儿都没整明白,哪有理他啊。那个什么五爷又来了一次,也不知是个什么男人,串门子串得这么勤,这原身不会是个GAY吧?呃,真要是这样……嗯,也得等她先适应了这身体再说!王府的伙食真不错,还每次都是一大桌子,不过,好像没有第一天那么大份量了?这样也好,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莫离很努力很努力地……把它们都吃完了。第三天,莫离已经有些适应这身体了,可早上却是被……那个那个弄醒的。男人真奇怪!原来,男人不是看着苍老师才会挺起来的,这房间又没个女人,也没个小黄书,它大清早平白无故的翘在那里,这这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莫离百思不得其解。它的肿胀难受,它的硕大狰狞,让莫离又痛苦又好奇。好不容易它自己下去了,可莫离试着扶着它上洗手间时,莫离觉得,她隔着这身皮囊,属于女人的灵魂之脸一定是涨得通红的。当然,如果灵魂能让人看见的话。那一刻,她仿佛和这身体分离了出来。她心跳得无法控制,她对自己说:“这……要是我是个女人,打死我也不要做这种事!”可她若是女人,哪里需要做这种事呢?呃……或许……可能……maybe,也要吧……谁知道呢……第四天,莫离喝汤的时候,再次不小心把胡子垂在汤里了!啊啊啊,她实在受不了了!莫离有些抓狂。这胡子一点用处都没有,这男人到底留着它做什么用的?!吃饭不是沾米就是沾汤,洗澡还要多洗一样,睡觉也会不小心被缠住!前世,只有那种高深莫测的老道,和假装高深莫测的假道学,才会留胡子的吧?她如今两样都不是,留它作甚?她要剃了它!对,一定要剃了它!立即,马上!莫离想到就做,四处里翻箱倒柜地找工具,总算在那描金雕花的百宝橱里找到了把小匕首,看起来锋利极了。莫离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十分小心地将长胡子给剃了下来。她捏了捏掉在地下的胡须,它们离了主人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莫离突发奇想,把这些胡须全部丢进恭桶里去,可惜,恭桶不是抽水马桶,要不然看着它们旋转着远离,那才叫一个爽呢!胡子而已,竟然留这么长,又不是摇钱树,留长了能摇出钱来!这原主怎么想的,好无聊的说!莫离正对着那镜子认真的看着“新自己”,忽然,门被推开了,进来个唇红齿白、英姿勃勃的年轻男人。啊!这地方不错啊!到目前为止,连她在内,除那些弯腰进出的侍者以外,她只见了三个人,可三个男人,竟然个个都容貌不俗!这身子强壮健硕、英挺俊逸;那自称银鞍的清秀可爱、机灵听话;现在这个呢,则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是个阳光大男孩。莫离打量他,他也打量着莫离,忽然,他大呼小叫起来,又和那叫银鞍的一起捧腹大笑。莫离很生气!有那么好笑吗?胡子而已!她都能接受成为一个男人了,这些人还不能接受男人没胡子么?!莫离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们笑,英俊的脸庞染上了一层寒霜。银鞍很快止了笑。王爷生气了,问题很严重!五皇子赵昇也有些讪讪,昕堂兄真发起脾气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即便父皇也要给他三分薄面的,谁让昕堂兄向来行事公正又手握重兵呢!赵昇干咳了一声,走近莫离,抬手轻搭了她的肩,十分哥俩好地说道:“昕堂兄,别生气嘛!这不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嘛!等我看惯了也便不会再笑了!今日,我留下来多看看你,兴许,嗯哼,兴许就好了!”见莫离依然板着个脸,赵昇连忙转头冲银鞍猛使眼色,“银鞍,快去拿些酒菜来,我和你们王爷要喝两杯!”银鞍眼睛瞄一下自家主子,却见莫离肩膀一动,甩脱了赵昇搭着的手。莫离面上冷然心中腹诽着:“呸!干嘛这么靠近我?!难道,这两货还真是好基友啊?天,千万打住!现在这副身体是我的,谁都别想占我便宜!”银鞍见自家主子还是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他没敢应承赵昇,而是很有眼色地退后几步,低头,垂手,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赵昇气得瞪了银鞍一眼,又想伸手出来搭上莫离,一抬头却对上了莫离犀利的眼神。他只好自己两只手相互握了握,讨好地说:“昕堂兄!好了好了!兄弟我错了还不行嘛!您这回来一趟不容易,您别不理我啊!”莫离实在不知道,应该跟眼前这个阳光大男孩说什么,要是她还是个女人的话……,自然那什么求脸熟,求虎摸的,她也……嗯,愿意得很哪……可现在,她是个男人!男人啊!虽然,她还是喜欢男人,可关键是……难道,真的要把她这新身子给掰弯了?可她心目中的好男人不该是这样的……而且,她心理上还是个女人哪!只是,她若不喜欢男人,难道还能喜欢女人?这这这,这不是更难过的嘛!第04章 过了明路的美女莫离皱着眉,纠结万分,脑子里想了老远老远,从分桃断袖之典故,到她是能接受做“攻”还是当“受”之类的问题。直到,想得她满脑子都是对自己的嫌弃,自顾自地频频摇头,沉默着在旁边坐下,半天不说一句话。赵昇看莫离一脸的嫌弃模样,也不知她究竟在嫌弃些什么,他正想再凑过去说点儿什么,门外却有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启禀王爷,老太妃吩咐奴婢过来说几句话。”赵昇听见“老太妃”三字,人却不由自主地缩了缩,站在一边不出声了。且看莫离,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也不知听见了没有。银鞍瞄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迅捷地小跑到门边说话:“哟!寒竹姐姐还亲自过来呀?没让小丫头们跑个腿么,什么事儿呀这是?”门口的丫头,着一身浅蓝色的衣裙,外面套了件青碧色镶浅蓝花边的比甲,身形窈窕有致,看着有二十岁左右,一张雪白的瓜子脸,端秀明丽,神情看着也很是温柔。此刻见银鞍相问,寒竹笑盈盈地答话:“就你嘴甜!老太妃亲自吩咐了的,我怎么能不来?老太妃说,王爷回来都三四日了,即便累着了,这几天也该歇过来了,怎么没去荣欣堂?老太妃怕你们这些猴儿不经心,没照料好王爷呢,便让我来问一问。素来知道王爷的脾气,我没敢往前去,你快去帮我问一声!”“哎!姐姐放心,我们几个虽然比不得姐姐们那么细心,可自来是把王爷放在心上的,只是这几日……王爷……王爷真累着了!我这就去问!”银鞍笑嘻嘻地答着话,转身就往里面走,经过赵昇身边时,特特冲他挤了挤眼睛。赵昇瞪了银鞍一眼,转身急匆匆地对莫离说:“昕堂兄,既然老太妃找你,我便先走了啊!我改日再来,省得老太妃又拿我出气。”说完没等莫离答应,人便大步踏门而出了,倒是和来时一样的随便。莫离看着赵昇有些慌张的背影,转眸望向银鞍,银鞍脸上带着了然的笑,见莫离望来,他嘴里无话、眼里却在说:“你懂的!”可莫离,不懂!她不置可否地看着银鞍,银鞍神色一惊,赶紧禀报:“王爷,寒竹姐姐来问话,老太妃那边……您,几时过去?”莫离一头雾水地看着银鞍,谁?哪个?老太妃谁啊,她谁也不认识啊!此时的她,应该怎么做?穿越守则可有教,这时候她是该装疯,还是该卖傻?莫离想了想,摸摸脖子,干咳了一声:“那谁?叫她来,我和她说。”银鞍惊讶极了,不敢置信地问:“王爷……您是说叫……寒竹姐姐……进来,进来这里?”莫离点点头,这什么老太妃啥的,她总要问问清楚怎么回事吧!哎呀,白瞎了这几天了,她光顾着想怎么做男人了,倒忘记怎么做这身子的男人了!银鞍惊讶得抬眼看了自家王爷一眼,王爷他一本正经的很,根本不像在说笑。银鞍赶紧低下头,心里却实在不解,王爷太太太太奇怪了!能吃也就算了,剔了胡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允许女人进房间了?!这这这……老太妃要是知道,会不会高兴得站起来?银鞍没再敢想,压下满心的惊讶,赶紧到门边和寒竹说:“寒竹姐姐请进,王爷说……请进来回话。”寒竹顿时张大了嘴,漂亮的杏眼瞬间瞪得溜圆,好一会,她才回神,赶紧低下头,快速地理了理本就十分齐整的衣裳,又麻利地理了理本就十分柔顺的长发,这才紧咬着唇瓣、脸涨得通红的跟在银鞍身后,小心地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步一步轻移了进去。寒竹只敢盯着前面银鞍的背影走,根本不敢抬头,等银鞍站定禀报:“王爷,寒竹姐姐来了。”寒竹才在一双厚底锈四爪银龙的靴子前五步停下,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奴婢寒竹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莫离看着眼前的女子,摸了摸她刚刮了胡子略显皮肤紧绷的下巴,心里赞叹:“身段不错啊!她这到了什么地方啊?没见到几个人,但凡所见,皆是男的俊、女的俏呢!咦,这女子自称奴婢?哦,那就是这家的下人了。这么前凸后翘的女人当下人?这王爷家可真有钱,真舍得暴殄天物!这样的女人,要搁我们那,怎么说也得有一个排的男人上赶子追啊!真是可惜了!”莫离不禁有些心生怜悯,连声音也下意识地变得温柔:“那个……寒竹是吧?你说……老太妃……叫你来做什么?”寒竹听见那一句“寒竹是吧?”,瞬间激动得都快哭了。这么多年来,王爷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呢!老太妃早就说了,要她伺候王爷的,满府里谁不知道,她是老太妃过了明路给王爷的,可王爷那性子……谁敢靠近他啊!王爷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这事儿连老太妃也没有办法,只说让她再等等,她便这么不明不白地等着了,一等就好几年!这几年,她真真是没少受姐妹们明里暗里的笑话,就连今日老太妃让她来,幼松还笑她“又要吃闭门羹了”呢,想不到……想不到王爷竟然让她进来了!还那么温柔地喊她的名字!寒竹激动得都不会说话了。莫离看这寒竹只一味低头,也不答话,便想到那些进来摆饭拿水的人,一个个卑躬屈膝的,怪可怜的。她便将声音不禁又放低放柔了几分:“寒竹,你别怕呀,你抬起头来说哈。”这这这,寒竹心跳得都要跑出来了:“呀呀呀,王爷主动和我说话了!王爷还要我抬起头?”寒竹半含羞、半紧张地垂了眼,缓缓地抬起头,轻声说:“是,王爷!奴婢奉老太妃之命,来,来问问王爷,王爷打算几时去荣欣堂,老太妃想念王爷得紧。”莫离看着寒竹的脸,心里越发觉得,这王府真不错,这么个美人,只是个婢女,那她以后就是在美女堆里了?呀,真那么待着得多舒服啊!她喜欢美男,但也喜欢看美女啊,但凡美丽的人儿,她啊都喜欢看!“老太妃在做什么?”“回王爷话,老太妃一早念完经,在小佛堂静坐了一会,此刻正在品茶等王爷回话。”“我能不去吗?”“啊?啊!回王爷话,这个……奴婢不知道啊。”寒竹最初的欣喜,在这么简短的几句对话中有些零落了。王爷不是每次回来,都急着去看望老太妃的么?这次回来三四天了也不去,老太妃都急坏了,一直念叨着说,定是王爷有急事或生病了。可老太妃是个极隐忍的,知道王爷是个极有分寸的,直等了这么几天才让她来问,可现在,王爷好端端地坐着,他却说……“他可以不去吗”,这,王爷这是怎么了?寒竹不禁抬眼看向莫离。呀!这是……王爷?!王爷的胡子呢?王爷剃了胡子!王爷剃了胡子……真好看!寒竹这么一瞅,却一下子看痴了,满心满眼都是心上人,女儿家羞涩娇俏的小心思盈满了心间,哪里还会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莫离见这寒竹盯着自己定定地看,她自然不会觉得什么,看就看呗,她对着镜子也看了这副身子很久了,这身体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呢。莫离抚着下巴,眼珠子转了几圈,继续上下打量着寒竹。一旁的银鞍,瞧着这两人,却是有些着急起来了。这平素里,寒竹姐姐也挺矜持的,今儿这是怎么了?最奇怪的,还是自家王爷,被个女人这么赤裸裸地盯着看,他竟然没生气!银鞍不禁干咳了一声。寒竹当即醒过神来,脸腾的烧成块红布了,若是她没看错,王爷正看着她笑呢!想到这里,寒竹手脚都不知放哪里好了。莫离看了寒竹半天,心里却下了决定,还是去看看那什么老太妃吧,不管怎样,她已经在这个身体里面了,这……应该不能改变了吧?若是不能改变,她总得跟这府里的人处好关系,没准儿,将来还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呢。倒也不知道,这原主究竟怎么死的。那个,她既然在这里,总要他死了,才能给她挪了这块“地儿”,她才能进得来吧?那不管怎样,她接收了这身体,便要接收他的一切了,他的身份,他的家人,他的随从,他的婢女……这王府里的一切,统统都是她的了!行吧!就这样了。是人就得过日子,总不好一直在这房里躲着,她便去会一会那老太妃。若那老太妃要问什么事,她便只好说过往的一切,她统统都忘记了!若那老太妃要问:“你怎么会就忘记了呢?”那她便答:“噢,我连怎么会忘记的,也统统忘记了!”她就敢这么做了,谁能耐她何?现在,这副身体,是她莫离作主,她说忘记了,那便是忘记了!哇哈哈哈!“哎,只是,美男虽好,可……等你变成男人,你就知道我的苦衷了!那什么老太妃,你若能把我从这身子里赶出去,我莫离再变成鬼,也愿意重重谢你!好歹,我已经享受了这几天美食了,赚了!”莫离胡乱地想了想,连最糟糕的后果都看过了,便忽的站了起来,大义凛然地往门外走去。银鞍见状赶紧跟上。寒竹愣了愣,旋即也跟上,结果焦急慌忙的,才走几步,便撞在前面骤然停下的银鞍身上,而银鞍却被寒竹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前面突然停下的莫离身上。一团慌乱中,银鞍好不容易站稳,不禁疑惑地问:“王爷,您怎么了?”莫离看看身后的人,又摸了摸鼻子,她可以说,嗯,那个,她不认识路吗?可最后,莫离只是瞟了一眼银鞍,淡定地开口说:“寒竹,你走前面,我跟着你走!”寒竹惊讶得看一眼王爷,赶紧又娇羞地垂下了头。王爷为什么要她走前面呢?他是要看她的……腰吗?是吗?是吗?是吗?寒竹心里既高兴又紧张,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福了福,小声回答:“是!”于是,寒竹微侧了身子,既要注意着步伐,又想走出如风拂柳的风姿来,走得那叫一个辛苦。偏莫离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啊,只顾着看风景去了!哇,这王府可真大呀!这一眼望去,重重的屋檐,也不知围墙在哪里,有大大的湖,还有大大的花园!哎呀呀!简直是个独属于她的大公园啊!真是太棒了!好吧,只要老太妃能容得下什么都忘记的她,她便也在此……好好过吧!莫离跟随着寒竹,走过长长的、铺着各式吉祥如意图案的青砖道,走过长长的、红漆彩绘抄手游廊,走过花香四溢的花园,最后,停在了一个幽静雅致的院子里。院子里静悄悄的,莫离可以看见,好些丫环婆子低头垂手站在远处,并不敢往前来,有个尚未留头的小丫头抬头看一眼她,还被旁边的一个婆子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巴掌。莫离心想,哦,这里规矩好严啊!寒竹在前面引路,紧走几步,挑了门帘,含羞带怯地轻唤:“王爷里面请!”银鞍乖巧地赶紧上前一步,在外面廊下站得笔挺,老太妃的地界儿,可容不得任何人撒野。莫离瞅了银鞍一眼,稳了稳心神,提起身上衣袍的袍角,跨过高高的门槛往里进去。刚从明晃晃的日头里进来,莫离便觉得房间有些黑。不过,这房间看着很阔敞,和她住的那个地方差不多的格局,用落地罩分了三间,中间摆了黑漆螺钿罗汉榻,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正半倚在榻上。她穿了深青色银花团寿字的斜襟上衣,那衣襟上的白玉盘扣,在有些暗的房间里泛着淡淡的光;一条深褐色的马面裙子,绣着仙鹤衔芝的花纹,用色繁杂,看着华贵非常。头上裹了深褐色、镶了拇指大翡翠的抹额,抹额下的脸枯瘦严肃,深深的法令纹,下垂的嘴角,即使莫离识人尚浅,也能一眼看清,这老太太难缠得紧!第05章 被老太扑倒莫离突然明白了,那个什么五爷为什么逃也似的跑走了!哎,这样的老太太啊,一定难对付死了,这老太太要是知道了她不是原主,会怎么做呢?嘶!莫离胆怯了。不过,片刻后,她又凛然了。莫离决定,无论这老太太如何刁难,她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甚至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要坚定,我不怕死,不,不怕再变成鬼的精神!我连当男人都不怕,还怕你一老太太吗?”莫离虽这样想,但当那老太太犀利的眼神,穿过这有些昏暗的房间,射到她身上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肩。寒竹腰肢扭动着上前,搬了一个软缎面的锦凳,安放在老太太的榻前,勾着头笑微微地看莫离一眼,一言不发地退到屋角里。老太太身后站着的一位老嬷嬷走过来,扶老太太坐正了身子,容长的脸笑得满脸是褶子,她轻声和老太太说着:“王爷来了,老太妃可放心了!”老太太严肃的脸染上了一丝喜色,下垂的嘴角也扯开了些,人却依然坐着一动不动,只将有些枯槁的手伸向莫离:“昕儿!怎么这些天不来看祖母?你……怎么想到把胡子剃了?”莫离看着伸向自己的那只手,迟疑了片刻,终是上前几步拉了那手单膝跪倒,轻吻了吻那手背,尔后再轻轻放开。她想:“你丫像个皇太后似的,我给你吻手礼,看看看看,我这样够绅士了吧?”然,屋中本就安静,此刻却一切定格!寒竹尚未褪下面对王爷时的羞涩,转瞬间,眼睛却瞪得要掉下来了;那伺候老太妃的老嬷嬷,拿手使劲捂了嘴,满脸惊诧,仿如见鬼了一般;当事人老太妃呢,侧依然举着那只手,浑身忘记了要放下!“额,手背上尚留着昕儿温热的气息,他柔软的唇印到我手背上时,我竟然有一刹那嫌弃我的手太老了!他这是……要做什么?这人,是我的昕儿?!”莫离却毫无所觉,从容自在的撩袍在那锦凳上坐下了,她甚至大大方方地打量起屋内,视线从罗汉榻后的那盆兰花,转到侧旁的博古架;再从浅碧色的帷幔,看到老太太身下的绣花垫子。呀呀!这里真真是个锦绣窝呀,简直无一物不极致精美啊!老太太总算慢慢收了手,颇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说:“昕儿,你……怎么不给祖母请个安?”莫离看看老太太,想了想,学着前世电视里的样子,站起来拱了拱手说:“孙儿给祖母请安。”然后没等回话,她便又自在的坐下了。老太太略显浑浊的眼睛盯着莫离看了好一会,直觉得自己这孙儿十分奇怪,可究竟是哪里奇怪呢?是他剃了胡子吗?老太太皱着眉细细端详着莫离,剃了胡子好啊,她早就说过他了,年纪轻轻的留着那么一把长胡子做什么,可她这孙儿她自己知道,那脾气……实在是倔强之极,十匹马都拉不转弯,可如今,他自己忽然就剃了,也是……好事啊!只是,剃了胡子,也不至于忽然就不对了呀?究竟那是哪里不对呢?那是,他亲了她手背?这……实在有点奇怪!他自小孤僻,哪里学来的这油腔滑调?可即便他这么做了,……似乎也不算什么。他自小就是她带大的,和她亲近一些……也没什么不对啊!那又是什么呢?是因为,他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进来就给她磕头请安?是了!正是这里!以往,这么长光景没回来,他一来她这里,必是给她磕头请安的,如今,却这般拱个手就草草了事了!这一两次地不磕头,倒也没什么,可她怎么自己总觉得,他就是不对劲呢?老太太眉皱得更深了,上上下下把莫离打量了一遍。这人哪,还是以往的容颜,以往的衣着,以往的风姿,除了那胡子……她实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不对,可感觉怎么就那么奇怪呢!老太太不禁转头看一眼旁边的老嬷嬷,老嬷嬷也是有些不解的正看向她,老太太又将眼睛转回来,却撇见了屋角的寒竹。咦,今日,寒竹怎么没有走开?才刚带昕儿进来,似乎也是她掀的帘子。以往,昕儿不是都不喜欢看见这些丫头的吗?每次,他来之前,她总要特别嘱咐一声,让那些个丫头们都走得远远的,今日,寒竹在这屋内,他倒没有出声?!原来,古怪在这里!老太太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高兴了,也不再想刚才磕头不磕头的事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眯眯地说道:“昕儿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莫离没办法,只好上前坐在榻上,有些不自在的和老太太保持着距离,面上看着倒也安分。老太太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十分欣慰地说:“你这胡子早该剃了,只你总是不肯,如今,怎么忽然想到剃了它的?”莫离闻言,摸摸下巴,故作很随意地说:“舒服啊!胡子太麻烦,又不好看,我便剃了,没什么想不想的。”老太太眼中疑惑加深了,看一眼寒竹,忽然问:“那……你……可喜欢寒竹?”“寒竹?哦,不错啊。”“那我今日便让她去伺候你罢。”“好啊!”“……你不讨厌女子了?”“讨厌女子?不会!我是……男人,自然……应该喜欢女子,对吧?”莫离回答得理所当然。这时代,应该不会提倡男男主义吧?与莫离的轻松随意相比,老太太的眼睛中却开始冒起寒气。她紧紧地盯着莫离看了一会,突然一把抓住了莫离的手腕,沉声喝道:“你不是昕儿!你是谁?”莫离看着老太太那阴郁的眼神,本能地有些害怕。不愧人老成精啊,真是厉害,就这么几句话,这老太太就看出来了!可她若是说,她是个鬼,这老太太一把年纪的,会不会被吓死呀?莫离眼睛转了两个圈,扯起嘴角便答:“嗯……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来了这几天,只知道那银鞍叫她王爷,别的一概不知,既不知道这什么朝代,也不知道人家的过往,即便让她来撒谎,可这洞也太大了,一两个谎它填不满啊。得,她还是老实些吧,只管说不记得好了!“你说什么?……不记得了?你不记得自己是谁?”老太太声音尖厉起来,旁边伺候的老嬷嬷赶紧过来扶着她,寒竹也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莫离挣了挣被老太太紧紧拽着的手,没挣开。嗬,这老太太手劲儿还挺大!莫离干咳了声,掩饰着她的慌张,低声反复就一句话:“是啊,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失忆!总行了吧!一般碰到这种事,都是这样说的吧?啊?老太太惊讶地又看着莫离好一会,忽然伸手一把拽了莫离的衣襟,把她拉近一些,因为这身子实在高大,同样坐在榻上,这身子愣是比老太太高了一头。莫离也很惊讶老太太的举动,她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还要脱她的衣服来验明正身吗?老太太一手抓着她,还挺大声地叫那身旁的老嬷嬷来帮忙:“云舒,你来!你快来帮我看看,那黑玄玉还在不在?”云舒老嬷嬷闻言似乎也很着急,还真绕过了榻,过来也拉住了莫离的衣襟。两个老太太一团慌乱地把莫离按在榻上,云舒手脚麻利些,一下便解了她的领口。老太妃一把便伸手进了莫离的领口,在里面掏了几遍,突然大惊失色地尖声喊道:“黑玄玉呢?真的没有了!昕儿!你什么时候丢的?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黑玄玉怎么能丢!你怎么能丢了黑玄玉呢?”莫离被两个老太太一阵揉搓,好半天爬不起。她还感觉到,那干瘦老太太有些冰凉的手指,在她的脖颈间摸来摸去。真是的,这什么世道,老太太们对美男也这么彪悍!哎哟,她们这是到底要干什么呀!她才不管什么黑玄玉呢,这般衣裳半敞的躺在老太太榻上,别人看见了成什么话?呜呜呜,现如今,她……可是个男人啊!莫离挣扎着刚探起个头,却突然又被老太妃扑倒了,老太妃伏在她身上痛声大哭起来,还一边哭一边使劲地捶她:“这可怎么好啊!昕儿啊,我的命根子啊!你怎么把黑玄玉给丢了的?我不是和你千叮咛万嘱咐的,那黑玄玉决计不能丢啊!这……这可怎么办啊?”莫离被她又揉又搡的,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衣服都成了咸菜了。老太太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人也起不来了。莫离不是原主,也答不上来老太太的话,便干脆躺倒在榻上,随她去了。“唉!老太太,我知道,你失了亲孙心里难过,算了,我躺平,任你摸!”老太太大哭了好一阵,忽然醒过神来,哑着嗓子叫那老嬷嬷:“云舒!快,让跟他的人进来!我要问话!”云舒老嬷嬷似乎也急坏了,一脸凝重地出了房门,很快便把银鞍叫进来了。银鞍战战兢兢地低头垂手着进来了,老太妃擦了眼泪,肃着颜面沉声喝道:“银鞍!你给我跪下!”银鞍一向怕老太妃,这会听她口气严厉,他也不敢抬头,赶紧依言跪下了。老太妃手按了按胸口,深吸几口气,这才哑声问道:“我且问你,你贴身伺候王爷,这几日可觉得王爷与平日有何不妥之处?”银鞍闻言惊讶地抬头,顿时便看见了老太妃严肃的脸,也撇见了半敞着前襟、歪靠在榻上的王爷正支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样子……呃,怎么看,怎么不像平日的王爷!可他,就是王爷无疑呀!要说不妥?……不妥?哪哪儿都不妥啊!可是……可是,他就是王爷呀!银鞍为难地皱着眉说:“回禀老太妃,小的……小的……不知道啊!”“混帐!你贴身伺候他,你不知道谁知道!他可有和平日不一样的地方,仔细着给我说!”“是!老太妃!小的……小的觉得……王爷他吃得比平日多……”“多?怎么个多法?”“就是……就是……很多!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什么,所有东西?!王爷的每餐定例是八个热菜,八个小菜,两羹两汤,四甜点四糕点,难不成他把这些都吃了?!”“……是!”“……混帐东西!这样的大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好好好,你且再说!还有什么?”“……是!王爷……不让小的伺候沐浴,不让小的伺候更衣……”“还有呢?”“还有……王爷三日没,没练功了……”“什么?!你!来人!把这混帐东西给我拉下去打!太过分了!一个个都是怎么当差的?这样大的事,竟然不来回禀我!”老太太气坏了,胸口大力的起伏着,喉咙里呼哧呼哧地急喘息着。云舒闻言,立即启步,打算出去叫人。银鞍一见吓坏了,倒吸着凉气,也不敢分辩了,拿眼神向莫离苦求:“王爷,我可没有说出来你哭了呀,你快救我呀!”银鞍可怜巴巴地看着莫离,那样子就像是只乞求的小哈巴狗。莫离心软了,便坐起身子,依然半敞着衣襟,慢腾腾地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开口:“我说祖母,你打他干什么?你就算打死了他也没用,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还不得仰仗他!”银鞍人没敢动,闻言眼睛里却闪过了星光。云舒脚步顿住了,回头看向老太妃。老太妃缓缓转身望向莫离,又是那样仔仔细细地看他,仿佛第一次见般看他。莫离不再言语,却是冲老太妃笑了笑。这身子本就长得极俊,又剃了那遮掩了一半容颜的胡子,此刻展颜一笑,端得是俊美无双,直令满室生辉。老太妃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楞在那璀璨的笑容下。第06章 我得意的笑莫离不理一众愣住的人,只管低头抬手扣那被扯开的衣襟,却扣了半天愣是没扣上。这古代的衣裳,真是太难穿戴了,她这几天每每都要折腾大半天才穿上,如今众目睽睽之下,竟是扣个扣子都有点紧张了。莫离实在扣不上,索性打算找人帮忙。她抬眼看了一圈四周,冲傻楞在一旁当布景板的寒竹招了招手:“你过来,帮我一下。”寒竹脸红红地赶紧上来,小手有些抖,但到底做惯了的,一下子便帮莫离扣好了。她有些不舍地搓着手退立一旁,莫离却冲她点了点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这下,寒竹的脸更红了。老太妃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忽然问道:“昕儿,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可记得祖母?”“不记得。”“你可记得你父王?”“不记得。”“你可还记得边关的事?”“不记得。”“你……可记得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记得。”“你可知道自己身边有哪些人?”莫离按之前的计划,表示无论老太太问什么,她都答不记得,只是,想想银鞍似乎是她的随侍,已然相处了三日,再答不记得,似乎不妥,便据实说:“……本来不记得,现在知道有银鞍。”老太妃闻言,眼睛不禁看向跪在下面的银鞍:“唉……这可怎么好!也罢,银鞍,且把这帐记着!你先想想,王爷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这个,银鞍倒是记得清楚的,就是从王爷大哭那会儿起的!那时候,他便觉得王爷不对劲了,可这事,他不能说啊!虽然,王爷现在说忘记了,可万一有一天他想起来了呢?他若是变回了以前那个铁面王爷,那他银鞍还活不活了!银鞍低头垂眼回话:“回禀老太妃,就是那日大雨,王爷被圆弓他们送回来,然后,第二日醒来,王爷就……就有些不妥了……”“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今不可再瞒我!实话招来!”“是!小的听圆弓说,那日大雨滂沱,惊雷闪电吓着了王爷的坐骑,王爷不小心坠了马。可当日桑军医正随行着的,桑军医检视过王爷,他说王爷没事,只是连日赶路累着了!所以……所以,小的们没敢惊扰了老太妃。”老太妃闻言,两条法令纺此刻像两把刀似的摆在脸上,恨不得将那刀飞出去,劈这些混帐东西几刀。转瞬,她又省及她的昕儿说的对,不管是军中的事,还是府里的事,如今他不记得了,还得依仗他们几个长随。老太太压着满心的怒火,板着脸说:“你速速去把金箭几个叫回来,马上去找黑玄玉!顺着当日王爷回来的路找,尤其是坠马的地方,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回来!快去!”老太妃的冷声吩咐,银鞍听在耳中,心便是一沉。他虽不知道,王爷所谓的“忘记了”,这事儿,到底有多严重,但那黑玄玉却是王爷自小带着的。老太妃也的确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们几个保管好的,如今黑玄玉不见了,王爷便真的有些不一样了,显见得那是极要紧的东西。况且,此刻他能离开老太妃这儿实在是太好了。银鞍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应诺着赶紧出去了。老太妃眼神凝重又哀伤地看着莫离,云舒赶紧过来半扶了她歪靠在榻上,又把她的双腿搬到榻上,拿了两个美人锤轻轻地捶着,颇心疼地说:“老太妃且先歇一歇罢!这……一时半刻也没办法的事……您这腿,只怕又要撑不住了。”老太妃半靠了软枕,无力地点了点头,冲莫离缓缓地招了招手,莫离只好又上前去坐在榻侧。老太妃有些疲累地看着她,望着望着,眼角便慢慢渗出了昏黄的泪水,默默地顺着两颊留了下来,那枯瘦的脸,落在他人眼中,更显哀伤。莫离见老太太这样,倒有些不忍。怎么说这也是这身子的亲人,她这几天也没见旁的人,不知道这身子还有没有父母兄弟姐妹之类的,如果没有,或是很少,那……她是不是该与这老太太亲近一些?况且,貌似这老太太腿脚还不大方便呢!她自小就是最会哄老人开心的了,要拿下这老太太,也容易得很。莫离便冲老太太笑了笑,柔声说:“祖母,人活一世,总有好事和坏事,忘了便忘了吧。我把以前的好事忘记了,也把从前惹你生气的那个混事也忘记了。从今儿开始,您重新教我,这以后啊,我便不惹你生气了不是?”老太太听她这么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却是哭得更加伤心了。莫离有些尴尬。呃,这古代的老太太,怎么这样啊?她说错什么了?她态度很诚恳的好不!老太太哭了一会,慢慢止了泪,哽咽着说:“也是!有些事,忘记了也好!既然这样,这些日子你先不要出去了,且在府里好好养着。这事儿,还不能让人知道,若是……唉!但愿,能早日找到那黑玄玉,若不然,只怕皇上不会再让你执掌军中了……”老太太声音越说越低,忽然转头看向屋角的寒竹,冷声喊道:“你过来。”寒竹见老太妃一脸寒霜,极有眼色地赶紧先在榻下跪了,轻声说:“老太妃容禀,奴婢什么也不会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尽管寒竹表现得很虔诚,但是,老太妃还是阴鸷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不会说是必须的,不知道可不行。我早就把你给了王爷,只以前他总不待见你,如今,你也算守得云开见明月了,从今儿起,你便好好地伺候他罢!”寒竹一听,心如擂鼓般跳得欢畅,可她不敢抬头,不敢随意答话。果然,老太妃又冷冷地说:“孰轻孰重,想来不需要我教你,若你有半分不经心,让人知道了这事,你该知道厉害!”寒竹赶紧重重地磕头:“老太妃放心,奴婢记下了,奴婢决不敢忘!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地服侍王爷!”老太妃这才点了点头,那下垂的嘴角,让她看起来,既凶且愁,可无人敢真将她当成纸糊的老虎。老太妃缓缓转身,望向莫离时,她的眼神却是极柔和的,连嗓音都低了几分:“昕儿,不管能不能找到黑玄玉,这几日,你也要好好记些必记的东西。若不然,咱们恪王府只怕日子不好过。还有,五皇子那里,你绝不能让他知道,你忘记了以往的事!你可听清?”莫离满眼的不明所以,但是……好吧,没有但是了,她如今在这身体里,只能用他的身份活下去。但愿,这人先前不要有太多的仇家什么的呀,她除了话唠和吃货这两个身份,别的她莫离可Hold不住啊!莫离无奈地点了点头。折腾了这么久,老太妃也累了,人累心更累。她随意地挥挥手说:“你先去歇着罢,这几日先让寒竹伺候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你都可以问她。她是家生子,虽他老子娘在外面庄子上,她却是我身边看着长大的,府里的事她都知道些。让祖母好好想想,这事要怎么办!去吧,去吧……”老太太无力地靠着软塌,微闭着眼帘,无尽的哀愁爬满了那张枯瘦的脸。莫离对此无能为力,她想着:“我这不是初来乍到么,你们看着办吧。只要不是太过,我怎么着都行。”便站起来,拱了拱手准备出去了,寒竹见了,对着老太妃福了福也赶紧跟了上去。老太太却忽然睁眼叫住了寒竹,沉声说:“寒竹,这几日,你也和王爷说一说这礼仪规矩,万一……皇上召见,他这样什么都不懂地前去……可就麻烦了!”寒竹自然知道老太妃指的是什么,刚才王爷的行礼是太随意了些,她连忙屈膝应诺了。一众人俱是心事沉沉的模样,只有莫离豪无所觉地只管往外走。寒竹赶紧走快几步,给她心目中已经认定的主子爷打起帘子跟着回去了。老太妃看着那微微晃动的帘子,愁容满面,挥手制止了云舒的捶腿,吩咐道:“还是你亲自去和长史说一声吧,给宫里递个消息,就说……我犯了旧疾,这几日王爷一直在侍疾,不得进宫,但望我们的皇帝陛下勿怪!唉!若是找不到黑玄珠可怎生是好!”云舒见老太妃这样,只好千方百计地找话来宽慰:“老祖宗先放宽心,吉人自有天相,如今看王爷的样子,虽说他忘了好些以前的事,可看着还是很清醒明智的,况且……于女子一事上……他似乎松动了好些,若果真如此……也能了了老祖宗的心愿了……”老太妃眼眉挑了一下,苦笑着说:“唉,谁说不是呢!当年清远大师再三告诫,那黑玄玉千万不能离身,否则昕儿便会失魂落魄。我倒从未想过,所谓的失魂落魄会是这副样子!你说说,这皇帝若是知道了这些事,会怎么对待咱们恪王府!唉!”老太太在榻上一片愁云惨雾,莫离走在这初夏的王府里,却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哎呀!做人真好啊!这小风儿吹的,这暖阳照的!哎呀,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如今,我这失忆者在老太妃面前过了明路了,古人都孝顺,既然她是老太妃,也不管这家里还有什么人,自然以她为尊了吧?那我以后,只要一句‘不记得’就大功告成了!哈哈哈,想不到,这身子还有什么黑玄玉不能离身的典故,真是成全了我呀!从此之后啊,我莫离要好好做人啦!嗯哼,好好做一个……男人!”莫离背着手,心底唱着歌,嘴角挂着笑,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寒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她心里同样甜得淌着蜜呢,突如其来的幸福啊!从此,她一定要好好伺候王爷!若她能早早生下一儿半女,还愁不能在这王府里立足吗?&~~~~~我是男人变成女人的邪恶分割线~~~~~~跟恪王府表面的平静、内里的愁闷比起来,相隔了几条街的承恩伯府后院,此刻却有些吵闹不堪了。恪王赵昕,从承恩伯府庶出二小姐莫梨身体里醒来的一刹那,首先闻到的是一股馨香。那香味浅浅的、淡淡的,带着股暖意,却让人闻着很舒服,根本不似他记忆中闻过的所有味道。他闭着眼,细细地感受了一回,忽然似受了极大地而猛然睁开了眼睛。落入眼前的,是一张放大的脸,恍惚中赵昕看得不甚清楚。他本能地抬手推了出去,但那人并没有如他预想中的那样被他给推倒,却反而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进而紧紧地抱住了他,甚至还把脸贴在了他的脸上!赵昕能感觉到,对方脸上湿湿的泪痕,他不耐地想要再度推开,那人却低低地哭出声来:“梨儿,我的梨儿!你总算醒了!我的梨儿,你吓死姨娘了!我的孩子,是姨娘不好……”那人紧紧地抱着赵昕,他的鼻端,满满的都是那浅浅淡淡的馨香味道,他的身体还被对方胸前的柔软所挤压着,偏他心中的恐惧,却越来越大。赵昕想用力推开那妇人,可是,他竟然看见了自己拥有一双女人的手!那手,纤细如葱管,洁白如上好的绢缎,却真真切切是双女子的柔荑!赵昕缓缓扭头四望,天,他都看见什么了!他竟然发现,他置身所在的地方,是粉色的帐幔里,银钩之上还挂着银熏香球和几个小巧细致的香囊。视线下移,他身上盖的被子,那大红色百花穿蝶的杭缎正闪着莹泽的光……赵昕慌了,他忽然用尽全力不顾一切地推开了紧抱他的女子,慌乱中,他似乎看见他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里,有个浅白色、绣着粉红色盛放荷花的……肚兜!是梦,一定是梦!赵昕惊吼着,顷刻间,有尖利的女声响在他的耳际……第07章 恪王变女人太可怕了!这梦,太可怕了!赵昕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弓起身子、蜷成一团,腾出一只手来迅速拉过被子,直接蒙住了头脸,大力地倒向床榻。睡觉!睡醒了就正常了!这场梦太荒谬了!一定是他平时太讨厌女人了,所以,他才会做这样的噩梦!赵昕自我催眠着、安慰着,可是,他的耳边,却响起了刚才抱着他的那人的担忧嗓音:“梨儿!梨儿你怎么了?你不要怕!姨娘在这里,娘在这里,梨儿,我可怜的孩子啊……”那人连人带被子又紧紧地抱住了赵昕,边哭边诉说着。赵昕现在完全动弹不了了,他觉得自己没有了预想中的大力气了,头也有些晕,他的手被紧紧地压制在他的胸口,他感觉到身体好像有些异样,胸前的肌肤不似从前那么硬实,反而绵软极了……赵昕迟疑地缩了缩手指,又缓缓地松开了指尖,不确定地压向胸前的肌肤……“不!”“不!”“不……!”承恩伯府后宅的树雪斋,女子尖利恐惧的声音,穿破那糊了银红绡纱的雕花支窗,惊飞了无数停靠在院子里梨树上啾啾欢唱的麻雀儿,可突然又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似的没了声音。不一会儿,便听见屋里传出女子惊惶的声音:“滚!你们是什么人?!圆弓呢?圆弓在哪里?金箭!银鞍!混帐东西!快滚出来!看本王不扒了你们的皮!本王……”赵昕气急败坏地大喊着,可是,可是他越喊声音越低了去……为什么,他都那么用力地嘶吼了,可这嗓音却是如此绵软?他都已经竭力全力在怒骂,落入自己耳中,却像极了女人在撒娇!赵昕努力地从床上爬起来,怒气腾腾地看着眼前惊呆了的妇人。这妇人约摸三十上下的年纪,浅绿色的衣裙外,套了件深绿锦缎绣折枝玉兰花的比甲,面容白净细致,看着却有些憔悴。此刻,她满脸的惊愕恐慌,她头上戴着的那枝镏金的缀流苏芙蓉钗子正不断地摇晃着,仿佛是她那颗极度不安的心。赵昕大口地喘着粗气,想开口说话,又害怕听见那尖细娇弱的女人嗓音,只好使劲地瞪着这妇人,恰如那伺机而动的野兽。两人便这么对峙着。好一会,那妇人才抿了抿唇,极温柔地说道:“梨儿,梨儿?你怎么了?你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你若再不醒来,姨娘都要急死了!你刚才做噩梦了么?不怕不怕,姨娘在这里!”见赵昕依然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望着她,那妇人忙又轻声说:“乐珠也在雨里冻坏了,这几日病着,我没让她上前来,怕过了病气给你。姨娘亲自在这里守着你,我的儿!那日的事,都过去了……唉!我苦命的梨儿,都是姨娘命苦,又害了你啊……”那妇人这么说着,见赵昕没反应,便慢慢地又走近了些,赵昕瞬间一惊,本能地往床里缩了一缩,眼睛瞪得更大了。愤怒、不甘,夹杂着恐惧,令赵昕茫茫然的不知所以,他好像听进了妇人的话,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完全抗拒着一切。可他不知道,他此刻即便将眼眶给撑破了,眼珠子瞪得掉下来了,也只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受惊模样。那妇人看着如此情形的赵昕,顿感心中剧痛,不管不顾地一把上前又将赵昕紧紧地抱住了。甚至,她还将脸埋在了赵昕的肩膀处,呜咽着说:“吓坏你了吗?我可怜的孩子!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从今往后,姨娘再也不忍让了!姨娘自嫁入这承恩伯府以来,一直觉得自己一个妾室,自该安分守己,处处容忍些也便罢了,……想不到夫人竟然这般不容人!折磨我去那寺院给她祈福我没话说,她竟然骗你说我在那里出了事,害你大雨里赶去寻我,那车我叫你弟弟去看过了,果然是动过手脚的!她这般歹毒,差点要了你的命!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忍气吞声地任她欺凌了!梨儿,梨儿!我的儿,你可知,这几日,姨娘心都要疼死了!你若是有个什么,可叫姨娘怎么活啊……”赵昕大口地呼吸着,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什么可怕的场面没有见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此刻的他,竟然慌张得比第一次杀人还要厉害……承恩伯府?姨娘?妾室?大雨?梨儿?这疯妇人,她到底在说什么啊?赵昕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宁神静气,理出思绪,极力证明,他此时所在的不过是梦境之中。那妇人的怀抱又绵软又温暖,如抱着珍宝般的抱着他,她略带沙哑的嗓音飘荡在他的耳际,她脸上的泪带着湿意蹭在他的颊边,有些湿凉,有些滑腻。赵昕僵硬地转着头,看见了妇人粉白的耳垂上有一个小小的耳洞,那妇人也正转过脸来,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他脸上,那感觉真实又清晰。世上会有如此逼真的梦境吗?不会!如果,这一切,不是一场梦!那么,他的记忆与现实怎会相差如此之大!他是威震四方的恪王赵昕,还是,一个女人?妇人微微放开赵昕,拉了他的手,不顾他猛然后缩的力道,紧紧握着:“梨儿,不怕,你醒了就是佛祖保佑了!大夫说你那日淋了雨,冻着了,才犯了旧疾,没有服那救命的药,还能活着,已经十分幸运了,只日后啊你愈加要小心些了!这心疾,既不可太过高兴,也不可太过悲伤,自然更不可太过惊惧。你不要怕,即便为了你,日后姨娘……也要立起来的!如今,咱们先不说这个了,你先喝些水,我炖了米粥给你,且用些些,可好?”赵昕沉默着,迟疑着,轻轻开口:“你是谁?”妇人闻言,本要转身拿东西的身子即刻僵住了,她惊讶地望着赵昕问:“梨儿?!你……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谁?这是哪里?”赵昕听见自己的嗓音清甜宛转,如黄莺出谷,可他也顾不得了。“梨儿!你怎么连姨娘也不认得了?!这里还能是哪里,自然是咱家里啊!承恩伯府啊!你的树雪斋啊!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姨娘啊!”妇人声音都有些发抖起来,一连串的问着、说着。赵昕不管她的惊恐,只管瞪大了眼睛继续问:“你知道恪王吗?说!你知道他吗?”妇人惊讶得都有些站不住了,“恪……恪王?!恪王赵昕?梨儿?你提他干什么?你认识他吗?”“真有这个人?真有赵昕!”赵昕喃喃自语着,他的心好像忽然安定些了,只是,转瞬却沉得更厉害了。妇人此时却是吓坏了,两手扶着赵昕,连连摇晃着她,“梨儿!你……你中邪了?啊,你没事吧?梨儿,你倒是说话呀!”赵昕得了答案,不顾妇人的惊慌,一把推开了她,翻身下床找鞋穿。可床下,只有一双小巧得只有他原来巴掌那么长的粉色绣花鞋,鞋面上的繁复花纹,此刻恰像一张女人脸在嘲讽他。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雪白粉嫩如玉雕一般,每个脚指头圆润细巧似珍珠玲珑剔透!可落在赵昕眼中,简直比见了鬼还可怕。他心神大震:“我是堂堂恪王,我是恪王赵昕!可是……女人!我竟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个女人?!”赵昕突然跃身而起,直接跳落地面,光着脚蹬蹬蹬地跑向门边,‘哐’一声拉开雕花木门。灿烂的阳光洒了进来,他的眼前有片刻的黑暗和金芒在闪烁着。赵昕本能地拿手遮挡着眼睛,身后传来妇人急切地大喊声:“梨儿,你要去哪里?你快回来!”青天白日?!难道,他真的不是在做梦?!承恩伯府?那日雨里的马车铭牌就是承恩伯府的!他死了?他真的死了吗?他还……投胎到女人身上了?!赵昕站在门口的那一方阳光下,五月末的金阳全然洒在他的身上,不如六月的骄阳似火,却是一种闷得人无法承受的辣热。他抬起一只手,那纤细的小手在阳光下如玉石般的华美,却又细嫩得仿佛多晒上片刻便要化在这日头里了。赵昕只觉得,他浑身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脊背处也一阵一阵地发紧。他忽然仰天尖啸着,尽情地嘶吼着,任尖利的女声响彻整个承恩伯府。~~~~~我是恪王赵昕不甘的分割线~~~~~~乐珠实在想不明白了,二小姐昏睡三天,如今醒来了会性情大变到如此地步!那日大雨中,二小姐突然犯了病,好一阵连鼻息都没有了,把她吓得半死。后来,她一直在那大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哭糊涂了记错了还是怎样,反正二小姐又有气息了,只一直昏睡着。就这么的,她们在那官道上等到雨停,她也有些受不住了,好不容易让高叔用她身上的一个镏金镯子到附近农庄求了人,借了一辆牛车把二小姐拉回去。回到府里时,已经夜上三更了,她顾不得自己浑身发热,赶紧找了大夫来看小姐。还好伯爷虽软弱些,对二小姐一向还算疼爱,问清了缘由,连忙让人将被夫人遣到梵音寺祈福的姜姨娘接回来照顾小姐。可怜姜姨娘三天三夜不敢合眼,二小姐总算醒了过来!只是,二小姐人虽醒了,可这性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呢……乐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二小姐先是大喊大叫,吵得整个伯府不得安宁,谁也不让近身,就连姜姨娘她也不让。姜姨娘实在没有办法了,把还有些风寒感冒的自己叫回来服侍,以为二小姐定是大雨惊雷里吓坏了。可二小姐呢,却连自己这个自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也不要,一直喊着什么金箭银鞍的净往屋外跑!姜姨娘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她自己和二小姐一起锁在屋子里了。二小姐不肯洗澡,不肯换衣服,还把房间里好些东西砸得稀烂,帐子里的荷包、锦囊、馨香球,被她扯得七零八落,鞋子扔到门上,梳妆盒也全倒了……还是姜姨娘有耐心,一点一点地劝着、哄着,今日二小姐总算肯沐浴洗澡了,只是衣服说不要这样颜色的,裙子不要那模样的,可是,二小姐到明年才及笄,这个年纪不穿这些粉粉嫩嫩的裙装,又要穿什么呢?好吧好吧,姜姨娘都说了,什么都先顺着她,那便穿这身白色的素服吧。可若是让夫人看见……这成什么样子?!岂不是二小姐又要挨一场说?唉!乐珠叹着气,把一身纯白、没有任何纹饰的衣裙,给二小姐在净房放好,再检查了一遍香胰子、澡巾什么的是否都齐全了,才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门边轻唤着:“二小姐,姜姨娘,东西都齐备了,请二小姐沐浴。”房间里,姜氏小声安慰着赵昕:“梨儿,去吧,你若不喜旁人在,那姨娘帮你洗可好?”赵昕经历了醒来后一天一夜的天人交战,心情总算平静了一些。他一遍遍地回想着当日的事,仔仔细细地回想着每一个细节,终于确定,当日他是灵魂出窍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这个女人身上!自小,祖母就反复地念叨着,说当年他被从军中抱回来时,惊吓得不会说话,后来,是祖母求大悲寺的清远大师帮他念了一夜的经文祈福,才堪堪保住了他的性命。清远大师看在死去的皇祖父和父王份上,才拿出了大悲寺几代方丈护身的黑玄玉给他镇魂,且言明他一定要时时带着,才好保一生平安。若有差池,少则便是失魂落魄,大则即性命不保!那日,便是黑玄玉带他进入了这个身体!他的魂魄既然在此,那么他的原身呢?当时,他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那身体里,此时,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也有问过关于恪王赵昕的事,可这后宅妇人们也不是很清楚。但按照他如今在朝中的地位,若是他真的死了,京城里定然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尽的,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动静,那么……便是他也没死!可他若是没死的话,又会怎么样呢?第08章 麻烦的女人赵昕想通关节之后,一点一点沉静下来,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冷然。他想,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必须先活下去再说,不管他多么不喜欢女人,可他如今就在这女人身体里,还能怎么样,总不能他厌恶自己吧!赵昕突然开口说话,不过,这尖细的女子嗓音还是令他很不习惯,似乎不管他怎么冷淡,吐出来的字都是黄莺在滴沥:“黑玄玉呢?”“你说什么,梨儿?”妇人性情温和,见赵昕主动搭理她,她显得异常高兴。赵昕只好再说一遍,却是仍然言简意骇:“黑玄玉。一颗黑色的珠子。”“哦!你说那个呀。那日我回来时,乐珠已经帮你换过衣服了,只你左手怎么也不肯松开。后来,娘就一遍一遍地和你说话,你才松开了,也不知你几时拿了颗黑珠子握在手里。娘帮你编了根红络子串着,在你枕头下呢。”妇人边说边转身去床边取了珠子过来,轻轻地放进了赵昕的手中,疑惑地问:“梨儿,你这是打哪儿得的这颗珠子?你何时喜欢上这种黑漆漆的东西了?”赵昕紧紧地握住黑玄玉,一语不发。妇人仍在自顾自地言道:“你既然喜欢,也没什么,来,姨娘帮你带上吧。”说完,她便要来拉赵昕的手取黑玄玉。赵昕自以为凶狠地看了妇人一眼,可落在那妇人眼里却只是不高兴的一撇而已,妇人好脾气地笑着说:“怎么了?不喜欢姨娘帮你带啊?好好好!那咱们先去沐浴吧。”赵昕站起来,那妇人即刻便扶了他往净房去,他看见自己的脚上套着的一双白色布袜,那是这个妇人连日来在他眼皮子底下赶做的,只因为,他不肯穿那些绣花鞋和有绣花的袜子。这妇人已经满眼的红血丝,想必已经熬得十分辛苦了,对着他却依然如此的和颜悦色。不管他怎么吵闹,她都只是软语安慰,见他实在气极了砸东西,生怕伤着他了,妇人就紧紧地抱住他。可惜,他一代武学奇才,一身武功更是高深莫测,如今,却陷在这具女人的身体里,成了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连一个妇人抱着他,他都挣不开!这几日,这妇人抱着他的次数太多了,他似乎已经没有了推拒她的力气……或者,是他已经没有了推拒她的心。原来,这世上也是有如祖母一般慈爱的女子的……走到净房的浴桶边,妇人便伸手要脱赵昕的衣裳,他连忙紧紧地按住了胸口,低垂着眉眼干咳了一声:“那个,我自己来。你……出去!”妇人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朝赵昕露出了温柔得让人心安的笑容来,轻言细语地说:“好,那姨娘在外面等你,你要什么只管喊一声?可好?”赵昕点了点头,那妇人面带忧色地走了出去。赵昕站在浴桶边,深深地呼吸着。他其实不是要洗澡,他是要确认,他到底做女人做到了什么程度!粉色的小衣,刚一解开衣带,便一下子落在了地下,瞬间露出了这身子小巧圆润的肩。两条藕臂细长地伸展着,左侧臂弯有一颗嫣红的守宫砂,恰如白玉上的一颗胭脂,突兀得让人想当作看不见都难。偏它如此醒目,如此潋滟,却又无端地惹人怜爱。可是……这粉色荷花肚兜下面……赵昕站了好久,久到在这有些昏暗的净房里,已经觉得身上一阵阵地发凉,他才伸手到背后,解开了那细细的带子,藕臂轻转,把肚兜给扯了下来。小荷!纯美优雅的、初露风华的小荷……那粉嫩的荷尖儿啊,软嘟嘟、轻颤颤地停在那里,让人……怜惜!原来,女人是这副模样啊……赵昕紧紧闭上了眼睛,咽了口口水,感觉到自己的心像要跳出胸腔一般剧烈。他快速地脱了身上粉色的小裤,不敢再睁开眼睛了,直接摸索着跨进了浴桶里。水已经不热了,赵昕轻轻地哆嗦了一下,张开眼拿过旁边的澡巾,就给自个儿搓洗了起来。只是,搓着搓着,他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慢了。赵昕洗了手臂,洗了脖颈,纤手滑过胸前,慢慢地停在那小荷上端。他迟疑了又迟疑,忽然扔了澡巾,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似的,用手指轻拂了拂小荷。刚感觉到一阵让人心驰的柔软,他又触电似的赶紧放开了。赵昕有些无措地盯着水波下的小荷看了好久,只好紧抿了唇,又拿起澡巾胡乱地洗了几把。水下的身体,纤薄幼小,却是婉转曼妙的,那与男子截然不同的纤腰和细腿,处处让赵昕觉得莫名的奇异。他一点一点地洗着,心里交织着无以名状的痛苦与兴奋。若不是他变成了女人,兴许……他这一辈子也不会碰女人!赵昕轻靠在浴桶边缘,慢慢闭上眼,那些记忆中的声音,无比清晰地又回响在他的脑海里,一次一次,让他气怒,让他癫狂,让他痛恨!“我闻到了!是龙涎香的味道!她好心计!以为做下这样的事没人知道?我虽腿脚不灵便,但鼻子还好着!不知廉耻的贱人!竟敢背着自己丈夫做出这种事来!”“……呵呵呵,你们知道什么!小王爷年纪虽小,那玩意可不小……嬷嬷我照料他摸一摸又怎么了……”“……春晓,你拿着,给小王爷喝个半碗,保管他就抱着你不放了!只要你们成了好事,我便在外面喊人,到时候老太妃就会把你赏给小王爷了……你可不能忘了姐姐我的好处……”“……”女人!狠毒的女人!猥琐的女人!下贱的女人!这世上的女人,除了祖母,没一个是好东西!赵昕猛然睁开眼,忽的站了起来,挥拳拼命的打着水,任水声哗哗作响,任水花四处乱溅。顷刻间,房外便响起了妇人焦急的声音:“梨儿!梨儿?你怎么了?洗好了么?要姨娘进来帮忙么?”赵昕喘着粗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不!不要进来!”房门上有轻微的响声,似乎是妇人不安地在附耳倾听着房内的动静。赵昕见此,只好赶紧擦干身体,准备穿衣。布巾拂过身体,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种京里大户人家通用的巾子,竟然是那么粗燥,这副身体的肌肤真真是太过娇嫩了。快速的擦干身子,赵昕却站在马桶边迟疑了好久,但最后迫于生理压力而坐了下来。其实,昨晚在妇人累倒睡着时,他试过一次站着小解,只是,那后果……简直令他无地自容。事后,他偷偷擦了好久才把马桶周边擦干净了,唉,真是麻烦的女人!赵昕戴上黑玄玉,低头瞧了一眼。这身子雪白的皮肤,衬着红色的络子、黑色的玉,荡漾在尖尖粉色的小荷中间,整个胸口美得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他深深吸气,再缓缓吐纳出来,接着笨拙地穿上肚兜,中衣,外衣,比甲……女人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如她们的心思一层套一层,令赵昕深觉无比烦闷。房门轻轻的扣着,妇人不安的声音:“梨儿?水凉了,你大病初愈,不可太久,姨娘进来了?”没等赵昕回话,妇人已经推门进来了,带着焦虑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最后惊愕的看着他说:“梨儿?你……你……怎么没有穿裙子?”赵昕闻言低头往下看,只见,那比甲下,是这身子两条细长光滑的小腿,两边的开衩处,隐约是少女同样滑嫩却更有线条的半边臀……这一刻,赵昕恍然觉得身体中的血液全然往头上涌,他的整个面部热辣辣的,尔后,这股燥热又迅速绵延到颈部,及到胸臆间,令他只能无措地站着……妇人望着眼前面色羞红的少女,清盈地笑了笑,轻轻走了过来,柔声说:“梨儿大病一场,终是有些精力不济吧,来,姨娘帮你穿衣!”赵昕羞愤地一把推开她,怒吼道:“不!你出去!我自己来……你出去!”“好好好,姨娘出去,出去……”妇人只得无奈地转身,又出去了。眼见到房门关上了,赵昕缓缓执起小裤,摸索着开始穿,只是,他再不敢低头看了……系好裤子,嗯,还得再套上那又长又繁复的裙子!赵昕担心妇人再进来,草草地系了裙子便想去开门,可他才走了两步,裙子掉下来了,赵昕猝不及防之下,砰’地一声,被裙子绊倒在门口。妇人还是进来了,迅速地掩藏了惊讶,心疼地扶起赵昕,不管不顾地撩起他的比甲,一层一层的给他系起了裤带、裙带。赵昕感受着妇人微凉的指尖在他的腰间游移,他有些抗拒,又有些恍惚,心头不断地念叨着:“我是……女子……,她是……娘……”妇人利落地帮赵昕整理好了衣裳,拿起一块大布巾对他说:“走吧,去坐下,姨娘得马上帮你擦干头发。”怕赵昕拒绝,妇人连忙又说:“你身体刚好一些,还是姨娘帮你吧!”满头柔软的青丝,要怎么打理,于赵昕来说,确实是个难题,他没有再出言拒绝,依着妇人的推搡,缓缓坐下。妇人的手温柔地穿过赵昕的发间,一点一点帮他绞干湿发,又拿出个黄杨木的细齿梳篦,轻轻缓缓地帮他通了头。视线中,女人的头发是那么乌黑、那么莹亮,又是那么那么长,妇人站在赵昕的身后梳理了良久,他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面前的镜子。楠木底座的满月西洋镜子里,映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眉毛儿弯弯淡淡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和不可置信,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长睫毛扑闪着,如蝶翼一般……赵昕不敢再仔细看了,赶紧闭上了眼。女子!小姑娘!他是一个……嗯,小姑娘!即便,这几日赵昕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个女子,但在镜子里看见那个娇俏的女子模样,这是又让赵昕确认了一回,他是女人的事实。他有些绝望,但又十分无奈。渐渐地,她又缓缓撑开了眼帘。镜子里显眼的不但有他这副身体,还有后面神情专注凝望他着的妇人,妇人的脸色有些蜡黄,但她落进赵昕的眼中,却满身闪耀着暖融融的光芒。她梳着他的头发,像在摆弄一件心爱的艺术品,眼里只有无尽的欣慰和爱怜……是的,他知道,这是……爱,慈爱,和祖母一样的慈爱。赵昕垂了眼睛,一动不动地任妇人摆布,直到妇人满意地说:“好了!我的梨儿,真好看!肚子饿了吗?走,去吃些东西吧。”赵昕一身如孝服似的白衣,坐在树雪斋的小花厅里用膳,显得那么醒目。姜姨娘一边帮她布菜,一边满心疑惑地观察着她。咦,从前,梨儿吃饭前会先喝汤,怎么现在不会了?从前,梨儿爱吃鱼,可如今她连一筷子都没有去夹!梨儿平时饭量极小,今日却破天荒地吃了一大碗!梨儿性子温婉,吃饭慢如数珠,但今日她吃起饭来异常利落!……梨儿是真的不大对劲耶,她是真的很奇怪啊!姜姨娘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怜爱地望着赵昕。直到赵昕吃完饭了,乐珠过来服侍他洗漱完了,她才吩咐乐珠:“你伺候二小姐先歇息。我就着这剩菜随便吃一些,一会儿,我还要去看看二少爷,再回来。”乐珠答应着去了,姜姨娘草草吃了一些,出门回她的在水苑去了。有个面容朴实的大丫头出来接了姜姨娘,小声地回禀着:“昨晚,伯爷和夫人又吵得很厉害。后来,伯爷一个人去外书房睡的,夫人院子里的小麦悄悄和奴婢说,夫人发了一晚上脾气,把陪嫁的一个金边海棠春睡大赏瓶都砸了,她们几个小丫头收拾了大半天……”姜姨娘默默地听着,扶着大丫头的肩慢慢进了屋,一屁股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悠长一叹:“唉!橘红,难为你帮我看着。还好,二小姐她没事。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让那个女人也尝尝,为子女焦心的滋味!”《爆笑鬼妻:冷王不好惹》完整版内容已被公众号【豌豆文学】收录,打开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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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决定命运:章惇比王安石更执拗章惇,博学善文,仁宗嘉祐二年(公元1057年)中进士,斯时,比他年长十岁的侄子章衡中进士第一名,章惇觉得作叔叔的丢了面子,竟不听别人劝阻,推辞敕令而出。执拗的个性由此显现,其后,再次参加科考,中甲科,调为商洛令。一次,章惇与苏轼同游南山,走到仙游潭,潭下临万仞绝壁,壁上有一块很短的横木,章惇请苏轼到壁上题字作记。苏轼俯身望一望潭下,雾气氤氯,深不见底,当即摇头,连说不敢。章惇却从容走到潭边,吊下绳索攀着树,提起衣服就爬下去了,用毛笔在壁上大书:“苏轼、章惇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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