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叫巴比兔 a片看多了把修水管工吓着了 叫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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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找的内容已被删除简璎-原来竟是你
简璎-原来竟是你
  空气中有淡淡薰衣草精油的香气,床边的英国古董茶几上,一只薄透的瓷杯还残留三分之一的薰衣草茶,露台的白色窗帘中央挂着一只薰衣草香袋,墙上是北海道薰衣草盛开的景象,美得不可思议。
  房里,是一片高雅的薰衣草色泽,显示了女主人的偏爱。
  夏妤火在浅紫的被窝里伸了伸懒腰,睁开睡足的双眸,闹钟的时针即将指向一点的方位。
  下一秒,闹钟震天价响了起来。
  她伸手按掉,掀被跃了起来。
  似乎是种天赋,她总能在想要起床的前一刻醒来,而且屡试不爽。
  二十分钟后,她打扮轻便地出现在车库前,复古休闲鞋加低腰牛仔裤,侧背一只蓝色大包包,司机小刘立即躬身起立。
  “大小姐早!”小刘目不斜视的行了个军礼,才退伍半年的他,还把自己当军人看。
  夏妤火扬扬浓密的眉,指着正午刺眼的阳光,戏谑一笑,“不早了吧,都太阳晒屁股了还早?”
  她今天和死党古羽馨约好了去逛街,羽馨是个标准的购物狂,跟羽馨一起逛街,她只有叹为观止的份儿,绝对不会无聊。
  今天不管羽馨要逛多久她都奉陪,反正周日下午家里通常都唱空城计,父母铁定有推不掉的某某高级应酬,兄嫂一定带着那三个顽劣不堪的侄儿到某某乐园共享天伦之乐去了。
  只有她,落单在家里也是无聊,出门呼吸一下不算新鲜的空气,起码不会自闭到智障。
  小刘搔搔头皮,腼腆的红了脸。“大小姐要去哪里?”
  夏妤火嫣然一笑,自己打开后座车门坐进去,毫无千金小姐的架子。“送我到忠孝路商圈。”
  她就是人家所谓“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女,父亲拥有一家总资产超过一百亿的上市公司,母亲一生好命没上过班。
  她是家中的独生女,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只有一名长她十二岁的兄长,在家人周到的呵护下,她从不知人间疾苦。
  幸好她个性独立自主、勇于尝试、喜欢冒险,否则她可以预言自己后半辈子将如何度过。
  铁定是凭媒的之言嫁给门当户对的丈夫,生养几名白胖可爱的孩子,一生无虞,这样也不是不好,只是有点……无趣。
  到了目的地,遣走小刘,夏妤火在咖啡座等了十五分钟,这才见古羽馨本尊现身。
  “Sorry!我又迟到了。”古羽馨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夸张地挥舞双手比手势。“哇!你不知道,今天假日好多人,早知道我就提前半小时出门,不会让你等我了。”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夏妤火撇撇唇,一口喝完玻璃杯里的冰咖啡,起身走人。古羽馨与她自小一起长大,夏、古两家是世交,她们是“门当户对”的死党,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至于“迟到”,那是古羽馨的习惯,也是专利,她早已放弃剥夺古羽馨此癖好的权利了,只愿她将来的男朋友受得了她这个陋习就好。
  “先从哪里开始逛起好呢?”古羽馨与匆匆地打开迷你电子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今日的购物清单。
  不经意的睨了电子笔记一眼,夏妤火霍地睁大双眼,直勾勾的瞪住古羽馨。
  “请问,小姐.我们这是五天四夜的血拼行程吗?你写的那些东西,恐怕十双腿都买不齐,你预留为我俩装义肢的钱了吗?”
  “别这样灭自己威风嘛!”古羽馨对好友眨眨眼。“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我们一定做得到。”
  夏妤火给她一记大白眼。“你还真有志气。”
  大概是前辈子欠她的,活该这辈子要这样还……呸呸,她不是百教不信、五毒不侵的吗?怎么道起前世今生来了?
  “小姐,留步。”经过一个算命摊,坐镇摊后的算命仙叫住了她们。
  “好火,他在叫我们耶。”古羽馨拉住好友,双腿拖慢了速度,头颅一直往算命摊的方向歪过去。
  她胆孝懦弱且怕事,又偏偏最信邪,迷信紫微八卦、风水命理、摸骨算命、巫术水晶,不管东方、西方,全部信得不得了。
  “那又怎么样?”夏妤火照走不误,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与古羽馨是完全相反的典型,她铁齿、不信邪,家里母亲初一、十五拜佛,兼爱捐钱给各大庙宇佛寺,有一半西方血统的大嫂则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没事就爱对他们传道神爱世人,可是她什么都不信,从来不信那些有的没的来困扰自己健全的身心。
  “小姐!那个穿牛仔裤的小姐,留步!”
  古羽馨一脸兴奋。“妤火,他在叫你耶,我们过去看看。”
  冷淡的孤度勾上夏妤火的唇角,她冷冷的提醒旁边那个兴奋度的人类。
  “你不是要买松岛菜菜子广告的那条口红、陈慧琳广告的那只手表、木村拓哉广告的那条牛仔裤,还要买CUCCI新款的春夏晚装吗?”
  古羽馨立即把血拼行程抛到脑后。“那些不重要啦,可以改天再买。”
  她强拉着夏妤火走到算命摊前,招牌写着工整的“博宝命理研究”六字,算命仙一身白色对襟唐衫,颇有几分“道”的味道。
  “两位小姐请坐。”算命仙笑盈盈地招呼她们。
  “老师,您特意叫住我的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迷津要指点她?”古羽馨有经验地发问,这些人都喜欢听人家尊称他们为师。
  夏妤火瞟了古羽馨一眼,眼里明显在骂她智障。
  没知识也要有常识,这些路边摆摊算命的,十个人经过,十个都会被“特意”叫祝“没错!”算命仙郑而重之的点点头,眸光炯炯地看着夏妤火。
  “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夏妤火被他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她总觉怪怪的,但说不上来问题出在哪里,总之,这算命的有点怪。
  “她叫夏妤火!”古羽馨鸡婆地抢着说,“夏天的夏,好是‘捷妤’的妤,捷妤是汉代宫中的女官名,这老师您博学多闻知道吧?火就是火大的火,生日是XX年这农历七月七号晚上七点生。”一口气说完,古羽馨一脸期待,准备从算命仙口中听点精采的。
  “夏――妤――火――”
  算命仙用毛笔在白纸写下这三个字,算出姓名笔划,排出金木水火土五行,再鬼划符般的在笔划旁写了一些字,摇头晃脑的想了想,最后一脸凝重。
  夏妤火眸光明亮,表情却十分淡漠,她不感兴趣的看着他装神弄鬼,不明白古羽馨脸上怎么可以有那种津津有味的表情。
  “老师,怎么样?这名字不好吗?”古羽馨迫不及待的问,问得相当上道。
  名字不好就需要改名,改名就要两千以上不等,如果名字好,那算命的就没得赚了。
  “不好,大大的不好。”算命仙看着夏妤火。“夏小姐的姓名笔划上冲下克,肠胃不好,筋骨也不好,你姓夏,名字又有火,夏火容易燃烧,所以你脾气不好,是个急性子,水又会灭火,所以你不适合坐船,也不适合和合伙做生意,更不能借人钱财、替人担保,你在农历七夕生,姓名刚好冲七,外出最好避开这个数字,否则人有意想不到的劫数,你将会去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遇到一只虎……还有,你出身富裕,但是家道即将中落。
  古羽馨听得眼都直了。“哦,那老师,这要怎么办才好?”
  捉你去卖――夏妤火在心里回答了好友的白痴问题,秀颜渐渐有了不耐烦。
  不过也再次的深深体会,算命这档事是愿者上勾,只能说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所以陪着羽馨在这里疯。
  听听,那算命仙讲的是什么白痴鬼话?意想不到的劫数还可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也就算了,居然还遇到一只虎?
  干么?民间故事啊?接下来是不是她要徒手打死那只虎,这就是赫赫有名,正港的“武松打虎”的故事!这样就变成铁狮玉玲珑了。
  算命仙微微一笑。“只要改掉这个名字就可以。”
  “哦一一那改名要怎么弄……”古羽馨投入地开始问起相关事宜。
  “够了!我不准备改名。”
  夏妤火丢下千元纸钞一张,拉起古羽馨走人。
  “哎呀,你怎么不听听你要改什么名字比较好嘛,反正都坐那么久了,也不差那么一点时间。”古羽馨边走边表示扼腕。
  夏妤火扬起不驯的浓眉“如果你想改名,可以自己去改,不要拖我下水。”
  “可是算命老师又没说我的名字不好。”古羽馨嘀咕着。
  夏好火斜撇了下线条优美的菱唇。“你从头到尾都没讲你叫什么名字,他又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好不好?”
  “他又没问我。”古羽馨耸耸肩。“倒是算命老师说你不能坐船耶,那我们暑假还要坐游轮出国吗?”
  她们约好暑假搭游轮游长江,见识见识中国大陆的壮丽河山,算是庆祝夏妤火满十八岁的生日,也庆祝她们脱离痛苦的高中生活,即将进人大学的快乐天堂!
  夏好火重重点头。“要!”
  她就不信轮船会因为她一个人而沉,如果真沉了,她也认了。
  第一章
  从夏家气派的交谊厅望出去,大片玻璃窗外是造景雅致的椰林绿园,充满南洋风情,许多政商名流都曾是座上宾。
  室内,中央空调的适中冷气将户外的燥热隔绝于外,义大利进口的浓缩咖啡机正飘出浓郁的咖啡香,夏妤火一个人坐在桌边享用她的下午茶,一边翻阅几本刚发行的时尚杂志。
  午餐她因在聚精会神的上网查资料而错过了,现在吃顿简单的下午茶刚刚好,薰衣草松饼香而不腻,搭配浓缩咖啡恰到好处。
  “女儿,爸妈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穿戴考究华丽的夏氏夫妇从楼梯走下来,双双面色凝重。
  “什么事?”夏妤火抬头看着父母。
  他们好像很难启齿。
  莫非又要勉强她去和那些上流社会的败家子应酬?
  他们知道她很排斥那些无聊的社交活动,并不是每个名门淑媛都爱花枝招展地在宴会场合里打转,有时间的话,她情愿到自家泳池里去游个十圈八圈,保持身材的苗条还比较实惠。
  “女儿,我们家……我们家快破产了。”夏胜昌看着宝贝女儿,终于颤抖着声音将几日来吐不出口的话道出了。
  旁边,夏太太一脸悲戚的表情,脸上再精致的妆容也盖不住她的哀痛。
  夏妤火愣然,眼皮倏然一跳。“爸,你在说什么?”
  是她没听清楚吧?雄霸一方的大财团,版图横跨营建、地产、电机、电信、石化的夏氏集团,资产丰厚得吃三百代都没问题,除非全球经济大崩溃,否则破产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父母向来风趣、幽默、爱开玩笑,一定是看她最近快被复杂的入学方案弄疯了,所以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来提振一下她的精神。
  “我说,女儿,我们家快破产了。”夏胜昌忍痛再说一遍。
  消息来得突然,夏妤火脑袋一片空白,消化不了他的话。
  “胜昌,你就把情况都告诉小妤吧,否则她怎么能了解呢。”夏太太啜泣地道。
  “都怪爸爸不好。”夏胜昌哑然道,“是爸爸野心大,转投资了太多事业,没注意到集团里的财务问题已经逐日恶化,去年还意气风发地和鼎丰集团一起投资要在台南兴建一座全球最大的购物商城,谁知道花了四十八亿买下的市中心土地却产权不清,白白让那里成为废墟,同时数十家投资的子公司也相继出现管理和财务上的黑洞,严重欠缺现金周转,这些问题就像骨牌效应,一个到,就……就全部都倒了。”
  “爸……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清丽的五官再也无法维持镇定,夏妤火的情绪震惊到极点。
  夏胜昌叹息一声。“这是攸关公司的存亡问题,多少人在爸爸手底下讨生活,爸爸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吗?”
  夏妤火摇头,一颗心吊在胸口难受已极。“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破产――这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这代表着夏家即将落败,更严重的是,祖业就要败在她父亲的手中,她知道事亲至孝的父亲会有多么难受。
  “小好,你爸爸说的都是真的。”夏太太埋怨道:“你爸爸老了,胡涂了,任由你那些不成材的叔叔们胡作非为,把公司搞得不可收拾,现在我们恐怕连房子都保不住了,改明儿个就要睡到街上去。”
  “妈!”夏妤火呼吸急促了起来。“你跟爸爸一起串通好来骗我的吗?”
  “我们没有骗你。”夏胜昌一脸疲惫,“哲毅,出来告诉你妹妹,咱们家是真的快破产了。”
  夏妤火看着她以为不在家的兄嫂、三名胖胖的侄儿从起居室的房门走出来,人人都面容哀苦,凄惨。
  夏妤火心头一紧。“大哥!爸说的话是真的吗?不是跟我开玩笑?”
  夏哲毅俊逸的面孔,此刻绷得死紧,一脸沉痛。“爸说的话都是真的,夏氏集团真的已经面临崩危的地步了。”
  “老天!”夏妤火虚脱地往椅背一靠,谁来告诉她,今天是黑色星期五吗?
  “集团破产还是最好的情况,最坏的状况,是你们爸爸可能要去坐牢哪!”夏太太哽咽地说,想到老伴可能要蹲苦牢,又悲从中来,开始啜泣。
  “难道……没有任何方法可挽回了吗?”夏好火倏然坐直身子,灵光一现,抓住一线生机。“爸!你那些商场上的朋友,吴世伯、方世伯还有何世伯呢?他们不都是身家上百亿的资产家吗?他们难道就眼睁睁的看你破产吗?”
  “小妤,你还太单纯了,不知道人情冷暖。”夏胜昌不胜欷吁地说:“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那些老朋友眼看苗头不对,和爸爸划清界限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出手相助呢?”
  “哦――”夏妤火气馁地又靠回椅背上。
  平时她再怎么认为自己和别家的千金小姐不同,到头来,她不过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温室花朵,家人大难临头,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她咬着下唇思索,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夏胜昌为难的看着女儿。
  “可是,这个办法关系着你的终身幸福,爸爸……”“你就赶快告诉她吧,时间不能再拖了。”夏太太停止了啜泣,催促着丈夫。
  夏妤火看着父母,再看向兄嫂,显然他们都知道“一个办法”是什么办法,只有她不知道。
  “是这样的――”夏胜昌清了清喉咙。“定睿集团的主席总裁韩厉人先生知道了爸爸的困境,主动表示可以代夏氏集团偿还所有欠款,并且让公司恢复正常运转。”
  闻言,夏妤火松了口气。“哦!爸,你和那个韩先生的交情一定不同凡响,否则他不会这样帮你。”
  夏哲毅看着胞妹,万分为难。“小妤,韩先生的意思是,他替夏氏集团解决困境,而你,你必须嫁他为妻。”
  “什么?”夏妤火从椅中惊跳起来,她震愕的眸光―一看过父母兄长的脸庞,发现他们很严肃,这显然也不是玩笑话。
  看到爱女震惊的模样,夏胜昌自责不已。“小妤,爸爸知道这样很为难你,可是爸爸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了,是爸爸没用,爸爸没脸见你死去的爷爷奶奶。”
  夏妤火蹙着眉心。“那个什么……人的,我跟他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娶我?”
  “我们不知道。”三个人一起摇头。
  夏太太乐观地说:“或许他在什么宴会上见过你,对你一见钟情,所以想要你,况且我的女儿长得那么美,男人见你一面就迷上你也不奇怪。”
  “小妤,你……你同意吗?”夏胜昌眼里带着忧虑、自责与哀伤。
  夏太太连忙插嘴。“小妤,如果你不同意,你爸爸就得去坐牢,你大哥这三个孩子就要没书读、没房子注没饭吃了,你忍心看他们成那样吗?”
  “姑姑――”三名胖小子拉长了声音齐喊,平时像恶魔党派来整人的,今天却乖得像小天使。
  夏妤火的内心天人交战。“可是――我半点也不认识那个人夏太太殷切地说:“你放心好了,韩先生富可敌国,一定可以给你带来幸福,再说他喜欢你到了愿意为夏氏解除庞大财务危机的地步,他一定会好好疼你爱你的。”
  夏妤火紧蹙着眉心。
  事关她的终身幸福,但是她并不能说母亲自私,她母亲一生优渥,没看过任何人的脸色,又怎么可以老来苦命呢?
  但,一段买卖的婚姻会幸福吗?
  “如果你不愿意,爸爸可以忍痛回绝韩先生。”夏胜昌实在不忍心见他最疼爱的掌上明珠痛苦挣扎,况且女儿才十八岁,他也不愿她这么早嫁。
  夏妤火看着父亲,心里某根弦被牵动了,眼眸渐渐泛起温柔的神色。
  自小父亲就疼爱她,尽管有保母佣人,只要有空,他都亲自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喝粥,一步一步地牵着她学走路,甚至比亲儿子还宠溺她,自小到大,一直把她当珍宝来呵护。
  她知道自己不会忍心让父亲在近六十的年纪到牢里去受苦,还要接受破产的打击。
  “好!我答应嫁给那个人!”夏妤火毅然决然地说。
  她甚至未曾谋面,一个陌生人。
  “你家真的要破产了?真的?真的吗?”古羽馨不可思议的重复,最后有了一个结论。“天哪!那个算命仙还真准!”
  夏妤火仿佛被打了一记闷棍。
  老天!羽馨不提她没想到,那个算命仙真是黑乌鸦,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被他的半仙嘴给说中了。
  “你这是在歌颂那个该死的算命仙吗?”夏妤火搅动杯里的咖啡,叫住出来送餐点的露天咖啡座侍者。“麻烦再给我一颗奶球。”
  古羽馨轻快地说:“哎呀,天无绝人之路,伯父不是已经找到办法了吗?只要把你嫁掉,一切就会圆满解决。”
  夏妤火淡瞟好友一眼,冷淡地说:“你好像很乐。”
  真不知她快陷入地狱之中了,羽馨在快乐个什么劲儿?
  “这么一来,我终于可以当伴娘了。”古羽馨脸上出现神往的梦幻表情。“我要到米兰订制伴娘礼眼,还要指名圣罗兰的设计师亲手设计。”
  “要当新娘的好像是我不是你。”夏妤火轻哼。“还有,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想过我的终身幸福吗?素未谋面的买卖婚姻,你觉得可以撑多久?”
  自从她爸爸将破产之事摊开来,已经过了三天。
  事到如今,她接受了要嫁给陌生人的事实,并且努力为自己心理建设。
  可是,想起来还是有点不甘愿,枉费她的青春年华,她甚至没有谈过半场恋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要嫁了。
  韩厉人――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呢?
  古羽馨笑咪咪地说:“放心!韩厉人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嫁给他以后,你一定会不可自拨的爱上他,国王与皇后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恩爱到不行。”
  夏妤火奇怪了。“你怎么那么清楚?”
  韩厉人的名字,她只对羽馨提过一次,没想到这小女人资料那么多。
  夏好火更加疑惑。“他很有名吗?”
  “当然!”古羽馨的头点得毫不迟疑。“我三个哥哥都对他崇拜有加,他白手起家,从一个没没无闻的街头混混到今天的企业大享,只用了六年的时间打造他的王国,这可不是寻常人做得到的。”
  “你的意思是,他原本是个混混?”夏妤火皱起眉心,闷闷的想。
  混混=流氓=黑道,这似乎是根深蒂固的观念,她要嫁的男人,原本是个黑道份子?这实在令她很难接受。
  “哎呀,纵然关于他‘走偏门’的流言不绝于耳,但是这根本无损于他今天的成就。”古羽馨挥动着夸张的势。“英雄不论出身,这句话你总知道意思吧?”
  “你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吗?”夏妤火不答反问。
  黑道份子似乎都理个小平头,然后就是一口烟酒、嚼食槟榔过多的黄板牙,再来,穿高级名牌西装与白布鞋。
  纵使她脑中对未来的丈夫没有浪漫幻想,可是她又怎能忍受枕边人是那副俗弊的台客德行。
  “他长得很帅,但是行为有点……”古羽馨犹豫了一下。“嗯,奇怪。”
  “什么意思?”她认为羽馨的说词相当暖昧。
  “是这样的。”古羽馨比划着自己的脸部。“他的脸上有一道从左至右的长伤疤,淡淡的,不是很明显,也不影响他的俊容,他依然是许多未婚女子梦寐以求的对象。”
  夏妤火点点头。“听起来还算正常,受伤肯定不是他自己愿意的,这点不能归咎于他。”
  古羽馨又往自己身上比划。“还有,他留着一头长及腰部的黑发,腰间总是系着一个丑丑的Kitty香包,左手中指戴着一只手工粗劣的铜戒。”
  略略抬高下颚,夏妤火不以为意地说:“发型和首饰是个人喜好的问题,我没有意见。”
  古羽馨再想了想。“那,嗯,比较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小孩。”
  “什么!?”夏妤火终于有点反应了,她瞪着闲闲在旁边大口吸草莓冰沙的古羽馨。“小姐,这件事很重要好不好?你为什么不早说?”
  古羽馨耸耸肩,一派事不关己。“反正横竖你都要嫁给他,就算离过十次婚,带着十个小孩也无所谓,只要他养得起,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一点,现在离过婚的男人太普通了……”“球球一一球球――”一名小男童朝她们的座位横冲直撞地奔过来,显然在追一颗小篮球。
  “睿睿!小心!”中年保母在他身后急着追喊。
  篮球正好滚到夏妤火脚边,她弯身替男童拾起小篮球,顺道接住了他飞扑而来的小小身子。
  “妈咪!”男童小小的胖手紧紧抱住夏妤火的香肩,声音甜腻得像蜜糖。
  “他叫你妈咪,而且他长得跟你好像!”古羽馨乐不可支,伸手逗弄小男童。“哇,好可爱哦,白里透红的皮肤,真希望将来我也可以生出这么可爱的宝贝。”
  夏妤火任男童暖呼呼的小身子在她怀里依偎,一时之间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对小孩子向来感到头疼,家里三个小霸王使她对小男生更加感冒,发誓将来结婚之后要去做精虫分离,只生女儿就好。
  可是现在,这个陌生的小男童竟然不让她讨厌,隐隐约约之中,还生出一股莫名的温柔感觉,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是因为男童真的长得跟她有七成相似吗?
  “睿睿!”中年保母寻来,看到男童无恙,松了口气,从夏妤火手中接过男童,对两人称谢后离去。
  夏妤火呆呆在看着男童的背影,她是疯了吗?竟然想再抱一抱他……***夏妤火看着端坐在化妆镜前,正在细细描眼线的古羽馨,佩服她竟然可以花这么多时间,只为了替一只眼睛化妆。
  “小姐,好了没有?”
  古羽馨手里拿着眼线笔,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你别催我,也不要跟我讲话,这样我会画花。”
  “你确定清朝人就会画眼线吗?”夏好火戏谑地问。
  今天是她们搭乘游轮的第七天,也是七夕情人节,更是她满十八岁的生日。
  晚上七点,游轮上最大的宴会厅将举行一场化装舞会,舞会别出心栽,每位参加舞会的客人都必须扮成古装。
  古羽馨很迷“环珠格格”里活泼可爱的小燕子,所以扮成清装格格,她则扮成汉朝王妃,因为她高中时演过一出古装话剧,刚好保留了她在里头的戏服。
  “哎呀,别跟我讲话嘛,我要画得漂亮一点,看看有没有欧洲的贵族来跟我搭讪。
  夏妤火扬扬眉梢,提起裙角起身。“那你慢慢画,我先上去透透气,自己来找我。”
  她走出房门,游轮宽敞的甲板上,已经有许多打扮古装的旅客,兴奋的谈论着晚上的宴会。
  海风徐吹,海天一色,夏妤火惬意地享受着,任海风尽扫这些日子以来的烦闷。
  这是她单身的最后一次旅行,游轮舒适得她都不想下船了,真想永远在海上旅行,随便船长驶向何方,她就去向何方。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呢?
  婚礼订购比利时皇室婚礼才用的皇家礼盒,可见他们多么急于想弥补她为夏氏集团付出的婚姻自由。
  既然已经决定了,她就不想再怨天尤人,说不定那个韩厉人怪虽怪,会是一个好丈夫。
  就算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她也会看在他金钱援助的份上好好忍耐,以免他一怒之下将资金抽回。
  她自我嘲弄地激扬起嘴角。
  她不愿去想新婚之夜的可怕,和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是什么心情,如果他的触碰真让她受不了了,牙一咬就过了……“咳。”
  低沉浑厚的男嗓在夏妤火身畔响起,她不经意瞥了一眼,便怔住了,心跳瞬间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一个做古装装束的男子。
  他的脸上黏满了落腮须,两道又粗又浓的剑眉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散发着森猛锐气,身材魁梧高大,宛若天神,也好像……一个山贼。
  她说不出来为什么觉得他像山贼,大概是是他的装扮吧,她演的那场话剧里也有一个山贼的角色,那个同学就是做这样的装束的。
  “你扮演汉朝王妃?”男子开口了,如虎般锐利的眸光紧盯着她俏丽细致的五官。
  明眸皓齿,眉不画而黛青,尖而巧雅的鼻梁线优美,亮丽而温润,神情里有股桀惊不驯的洒脱味儿。
  问话间,他的眸光一刻也没离开她。
  汉朝服饰下是她发育姣好的美妙身段,饱满圆巧的漂亮胸脯、纤细的少女腰肢,恍如白玉般细腻柔滑的肌肤,一切的一切都叫他刻骨铭心。
  “看得出来吗?”夏妤火收回微微的震撼之感,双颊却不期然的染上一层薄如晚霞的嫣红。
  她并不介意和陌生人攀谈,尤其是旅行途中的陌生人,可以分享有趣的经验。
  “看得出来。”男子的眸光片刻不离她的娇容。“而且,汉装很适合你,高雅清丽,灵秀脱欲,倾国倾城。”
  陌生男子的赞美令夏妤火再度面红,胸口莫名燃起一阵热烫,她清了清喉咙。“呃――你是装扮山贼吗?”
  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勾勒唇角微微一笑。“好听一点的说法是山寨头子。”
  夏妤火点点头。“山寨头子。”
  “对,山寨头子。”男子保持微笑,黑眸依然瞅着她。“这位汉宫王妃,如果‘身’在古代,你愿意和一个山寨头子相恋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的是“身”而不是“生”。
  夏妤火挑挑眉。“你的意思是,和一个抢匪谈恋爱?”
  在古代,山贼都是打家劫舍、强抢钱财,不是善类。
  男子想了想,虽然有些不满意,但同意了她的换用形容词。“可以这么说。”
  夏妤火想也不想。“哦,那我不愿意。”
  不过,她正准备嫁给一个黑道分子,她在心里附加了这么一句。
  他的黑眸滑过一抹明显的失望,那落寞的神倩几乎使她于心不忍。
  “你并不是真的山贼,所以不需要这么介意……嗯,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她语焉不洋的解释,希望他好过些。
  凭良心说,他很有吸引力。
  成熟的男人味、独特的轩昂气质,挺拨有型的身材,如虎般的剽悍线条,如果山赛头子是像他这样,那倒可以考虑考虑。
  夏妤火皱了皱眉心。
  她是怎么了?才认识不到十分钟,她竟然对一个陌生男子有这么多特殊的感觉。
  上天千万别这么捉弄她,在她既将步人礼堂之际,才安排一个令她心动的男人出现,她可不想成为台版“火花”的女主角。
  天色渐暮,她看了一眼手表。
  七点五分了,甲板上做古装打扮的旅客纷纷走回船舱,准备迎接夜晚的化装舞会。
  羽馨应该把她那两只眼睛画好了吧?
  夏妤火看着男子。“你要回船舱参加宴会吗?我们可以一起……蓦然,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海水翻腾,天色幽暗,海天一色不再美丽,反而罩上无边无际的幽冷。
  “天哪!怎么回事――”夏妤火失声喊叫,她恐惧的抓牢船身,却无法让身子不颤抖。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船身渐渐倾斜下沉,尖叫纷乱传出,情况一如当年沉没的铁达尼。
  七月七号,七夕,晚上七点七分,夏妤火落海了。
  第二章
  冷冰,还是冰冷。
  脑袋还在晕转,四肢冷得像侵泡在冰水里一般,夏妤火费力睁开眼睛,只觉得阳光刺眼,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她难受的又闭上了眼睛,浑身都冷,冷得牙齿打颤。
  她的头好疼,可是她还清楚的记得她未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她要去参加化装舞会时,游轮发生了船难,她恐惧万分,却什么也抓不住,连逃命都来不及就跌落海里,之后,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她没死,这表示她获救了。
  如果她获救了,那么她现在应该在医院里才对。
  可是医院又怎么会连条棉被都不给她盖呢?
  “羽馨……”她开口,声音微弱,才说了两个字,却觉得喉咙干涩不已,她铁定是感冒了。
  羽馨呢?不知道她是否平安无事?
  羽馨有八百度的近视,戴着隐形眼镜的她,掉到海水里一定很难受吧?
  “她醒了。”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会讲话了就好,谢天谢地!”另一个声音,也是同样松了口气。“要不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样死了,未免可惜。”
  “就是说。”有人接口了,声音喜孜孜。“瞧她的姿色,真是比咱们寨里的第一美人芊芊姑娘还漂亮呢。”
  “男人看了肯定神魂颠倒。”立即有人赞同。
  夏妤火头疼的听着那些声音在她周围谈论。
  这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她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们不想想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就已经够不敬业的了,还对她的容貌品头论足,他们还有没有医德啊?
  “咦?她又睡着了吗?”
  “不会吧?”咱等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把她等醒了,这会儿她又睡着,那咱们还要不要回寨啊?”
  “把她扛回去,看看寨主怎么发落,搞不好咱们寨主见了她会见了她会凡心大动,收她当压寨夫人哩,那咱们几个就建功了。”
  “别胡扯了,寨主对什么姑娘动心过?就连芊芊姑娘都无法令寨主动心了,这个来路不明的湿丫头又怎么可能掳获咱们英明神武的寨主呢?”
  这个那个、那个这个……他们继续在她头顶上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夏妤火越听不对劲,什么寨主,姑娘,这是什么时代啊?
  她再度费力地睁开眼睛,这次努力撑着眼皮不让它闭上。
  第一时间,几张陌生的大男人面孔映人眼帘,他们全瞪视着她,她也瞪着他们,而且瞬间被吓得脑袋清醒,因为他们全都长得横眉竖目,凶神恶煞。
  “哇!睁开了眼睛更美!”一个眉毛粗得像水管的男人赞叹。
  “娇滴滴的,好像朵花一样。”另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夏妤火,对前面的话心有威焉。
  一股寒意自夏妤火脚底升起,她感到头皮发麻。“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人都讲国语对吧?可是怎么都那么难以理解?他们的装束也古里古怪,活像从古装剧里跑出来的人物。
  “我们是青峰寨的山贼!”
  几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回答,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好像对于自己亮出的字号非常骄傲似的。
  夏妤火差点没昏过去。“青峰寨――”
  老天!她到底身在何方?她真的要昏倒了。
  烈日当空。
  夏妤火被一张破席裹着置于马背上,她像货物般的被绑在马背上动弹不得。
  那几个自称青峰寨山贼的彪形大汉策马呼啸奔驰,翻山越岭、穿过密林、涉过溪水,途经大片树林和湖泊溪流。
  为免尘土人眼,夏妤火闭紧眼睛,她只听到耳边呼呼作响的山风,还有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她腹鸣的咕噜声。
  她饿了。
  显然这些壮汉是不必吃东西的,可是她真的好饿。
  游轮的宴会之前,她和羽馨只随便吃了点日本料理就开始梳妆打扮,那一点点寿司有吃跟没吃一样,本来是打算在舞会里好好品尝法式美食的,谁知道会发生船难。
  日头西落,又见东方鱼肚翻白。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在第二天的暮色时分,一行人到达一座隐蔽的山林,周围古木参天,山路变得弯弯曲曲,无法再快马疾驰。
  载着夏妤火的大汉紧动了下僵绳,马前蹄腾空而起,她的心脏差点跳出胸口,以为自己会从马背上摔下。
  她惶惶然地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心底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可是又害怕去证实。
  难道她……
  不可能!不可能
  不要自己吓自己,时空穿梭是影剧情节,若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就太离谱了一点,再说她对考古学家去效劳,她可以谦退了。
  此刻,她好像置身于拍摄“卧虎藏龙”的场景,眼前尽是气势磅礴的山林,美得惊心动魂,连她最叹为观止的落矶山脉景色都不及它的万分之一,这样的美景,台湾根本没有,最有可能的是……莫非一场船难,她飘流回大陆来了,然后被这里未开化的山贼发现,不久之后他们就会联络上她的家人,将她送返台湾……她空泛的安慰着自己,不过心情仍是一片紊乱。
  她再度闭上眼睛,希望再睁开眼睛时可以回到游轮之上,可是,她脑中突然恶狠狠的浮现一个声音:“水又会灭火,所以你不适合坐船……你在农历七夕生,姓名刚好冲七,外出最好避开这个数字,否则会有意想不到的劫数,你将会去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不可思议的地方――哦!她头好痛!
  长途跋涉,密密叩击大地的马蹄声让她原本就很痛的头加倍的痛。
  她对马儿的印象只停留在木栅动物园看守的马匹,从来没想过一天,她会被马以这副狼狈的德行驮载着奔驰。
  “终于回来了!”壮汉们兴高采的露出大大的笑容。
  马儿们放慢脚步,约莫过了二十分钟,进人一入山口,两边高山耸立,只见壁立万仞、瀑布飞溅,深山峡谷之中,洞水潺潺,清风宜人。
  山谷口的峭壁上,刻着“秀水关”三字的巨大石块近在眼前,仔细地看,有一条蜿蜒于悬崖峭壁上的路径可以进人山谷。
  夏妤火好奇的睁大眼睛勘查地势。
  河谷很深,山势险峻,左立悬崖、右是峭壁,她很怀疑,这样鸟不生蛋的不毛之地会有电话线吗?
  她是别指望可以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了。
  “到啦!”
  夏妤火被壮汉抱起放在地上,直到落地那一刹那,她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一路上她都胆战心惊,心想高空弹跳也没这么可怕,但是壮汉们似乎对险恶的地势老马识途了,一路说说笑笑,赶在夕阳完全隐没之前回到他们的目的地。
  壮汉解开包裹她的草席,一时间,她双腿无力,往前趴去,差点瘫在地上。
  “喂喂,站好埃”他好心地把她抱到椅子里坐好。“可怜,难道是个天生的软骨头?”
  我是饿了好吗?夏妤火在心里没力的回答他的同情。
  她双眸要死不活的转了转,打量所在之处。
  宏伟宽敞的厅堂里,以两根神木做为主梁柱。
  旁边还有一块白石刻着“弱亡胜强”四字,下方是座石砌的大椅,上头铺了一张虎皮,再过来就是两排木椅,没有多余的俗物,倒是显得心旷神怡。
  夏妤火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真的是座山寨。
  室内的阵设很简单……或者说简陋也可以,总之,就像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山寨一样,她的心头又开始泛起凉意。
  山寨?山寨?她怎么会来到一座山寨里呢?是什么国家还保有山寨这等东西,应该早取缔才对。
  “咦,怎么带了个姑娘家回来?”一群女人跑出来,好奇的对着夏妤火上下打量。
  “捡到的,待会儿问问,寨主怎么说便怎么发落。”一个壮汉回答,一路奔波也累了,他们想到偏厅吃饭去。
  “喷喷,穿得这么漂亮,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一名风姿绰约的中年女子眯着杏眼,语气有点不善。
  另一个也酸溜溜地说:“你们看,她皮肤白嫩嫩的,肯定没做过粗活儿。”
  “可是她的头发好短,颜色又好奇怪。”
  夏妤火很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反正她们一定会有听没有懂。
  落海后,她的古装假发早掉了,虽然她还穿着古装,但现在在她头皮上的是她原本的头发――简单的披肩长发,”两侧稍微打薄,微微挑染了时髦的咖啡红。
  这些女人,个个都把乌亮的黑发梳成髻,再插上一支金、银、玉、木不等的钗饰,当然会觉得她的发型奇怪喽。
  “她长得实在很美,比芊芊姑娘还美,你们说咱们寨主会不会喜欢她啊?”一个女人赞叹地询问其他人的看法。
  “寨主可是不随便喜欢女人的,咱们寨里的女人没有千个也有百个,你何时见寨主要过哪个姑娘啦?”
  “可是,她真的长得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颇不以为然的声音反驳。
  “说的是!她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只是衣裳漂亮了点,要是咱们寨主喜欢女人,就该喜欢芊芊姑娘,芊芊姑娘冰雪聪明又巾帼不让须眉,配咱们英明神武的寨主再恰当不过了,哪轮得到她……”夏妤火忍耐的听着她们没好话的批评,难怪有句话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也没有得罪她们,来到这里更是身不由己,为什么她们不能留点口德、闭上尊口呢?
  “寨主回来了!”
  通报声响起,女人们立即迅速的做鸟兽散,退到两边,恭谨的垂头站好,好像后宫嫔妃要见皇帝一样。
  夏妤火好笑的看着她们前后判若两人的姿态,女人果然是善变的。
  下一秒,她调侃的薄笑僵在嘴角,吃惊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着进寨的男人。
  他的体型高大而挺拨,黑发桀惊不驯地披泄而下,剑眉挺鼻,薄唇刚毅,熠熠的眸闪着慑人的光彩,浑身的阳刚气息显得英气勃发,虽然是一身黑貂短裘的简单装束,却可以见到劲装下的肌肉是多么刚硬结实。
  他踏着大步而来,如一只优雅的老虎,行走间有一股狂猛霸气,部属紧随于后,举手投足间尽是天生的王者之风。
  夏妤火在心里倒抽了口凉气,她的眼睛无法不看他。
  他那双令人不敢逼视的黑瞳,还有那身装束,怎么都似曾相识?
  老虎的眼睛落到了夏妤火身上,椅子上的陌生女子使他停下了步伐,她是厅堂里唯一坐着的人,这使得他微微挑起了浓眉。
  “这是什么人?”他盯着夏妤火开口问。
  她也瞪视着他,并且不得不承认他真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他的身上有股令人无法抵挡的魅力。
  方才带人回来的壮汉立即跳出来禀报。“回寨主的话,她是属下们在海边捡回来的,任凭寨主处置!”
  “带下去给杨大娘吧。”
  老虎只淡瞥了夏妤火一眼便旋身继续走,对于她的美貌似乎毫不放在心上,此举令他身后的上官芊芊放下了心。
  老虎身为青峰寨的寨主,集狂野与英挺于一身,顶天立地的气魄令她为之心折,在她心中,世间难有足以和老虎抗衡的男子。
  她一直苦恋着他,已经四年了,自从四年前他救起她,将她带回山寨开始,她就只心系他一人,她将这份感情隐藏得很好,就等着他来收藏。
  她知道老虎向来对美丽的女子视若无睹,他只欣赏聪明的女子,因此她苦读诗书、苦学各种才能,种种付出,就为了获得他的青睐。
  只是这份感情她等待得很苦,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因为他的心里似乎没有儿女私情这档子事。
  他率性狂放、雄才伟略、胆大敢为,刚强而有远见,一手建立青峰寨,收容这虚假太平盛世下的可怜百姓。
  百姓们长年被强藩、贪吏及无数天灾、盗贼所压迫,过着流离失所的痛苦生活,然而当今皇上却只会靠着和亲保持边境的平静,换来的,只是短暂的太平和百姓的民不聊生。
  老虎的身世是个谜,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但大伙都折服他的领导之下。
  这里是乱世的乐园,一块不被匈奴人侵犯的土地。
  夏妤火被送到后院给专门负责分配寨里杂务的杨大娘面前。
  “叫什么名字?”杨大娘问,取出一本名册,准备记上她的名字。
  这是寨里的规矩,每个入寨的人都要登录名册,以便统合食宿问题。
  “夏妤火。”
  夏妤火回答,看着杨大娘在名册上工整的写上她的名字,不禁有点佩服。
  难怪人家能担任分配事务的总管工作,果然有点实力,连她如此难懂的名字都可以不必询问就正确无误地写出,真有两把刷子。
  “以后你就负责送饭、刺绣和洒扫南院的工作,南院是寨主住的地方,你要用心打扫,不要马虎知道吗?”
  杨大娘也不等她回答便扬声唤道:“馨儿,你出来一下。”
  一名梳着双髻的少女从内室绕出,夏妤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她她……她不是羽馨吗?
  杨大娘续道:“从现在开始,妤儿就跟着你做事,睡你隔壁那间房,你要好好教导她,不要让她出错知道吗?”
  “是!大娘。”古羽馨乖顺地回答,抬头对夏妤火露出一记友善的笑容。“走吧,妤儿,我带你到寨里走一圈,让你认识寨里的环境。”
  直到走出房门,离开杨大娘的视线.更妤火突然激动的一把抱住古羽馨。
  “羽馨!”
  以前她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她从来没人这么想羽馨过,如今重逢,感觉真是恍如隔世。
  “你……你干么?”古羽馨稍稍将她推开,一脸的莫名奇妙与惊怕。
  夏妤火心头一惊。“羽馨,你不认得我了?”
  古羽馨更加不解。“我为什么要认得你?”
  夏妤火心口一揪,难道羽馨是落海时失去了记忆?
  “羽馨,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山寨的?”她急着问。
  “十二岁埃”古羽馨面容微露哀愁,“自从我爹娘染病死后,我就被寨里的大叔带来此处,如今已经三年了。”
  “你才十五岁?”夏妤火眼前一黑,难以接受此古羽馨非彼古羽馨的事实,还足足小了她三岁。
  这叫她情何以堪?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她认识的人,偏偏……她眼前的这个古羽馨不是现代人,是个道道地地的古代人,只是拥有和现代古羽馨一模一样的外貌。
  “那……这是什么朝代?”夏妤火无力地问,她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了,就算羽馨说这是史前时代,她也认了。
  古羽馨瞪大眼睛。“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夏妤火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深感无语问苍天。
  “哦――”古羽馨扬扬眉梢,然后轻松的说,“汉朝。”
  在台湾只要有小学程度,应该都对这个朝代不陌生,课本里有写。
  “什么……”
  终于听到了不敢面对的答案,夏妤火湖仿佛遭五雷轰顶。
  她竟然真的回到中国古代来了!
  汉朝……汉朝……
  她历史读得不好,对这个朝代没有研究,只知道最近好像有部古装剧叫“大汉天子”,其余关于汉朝之事,她此刻脑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羽馨,为什么你想不起我是谁?”
  夏妤火既无奈又痛楚地看着昔日死党,多么希望羽馨是从现代跌落到古代来的,那么她至少不会那么无助。
  古羽馨怯怯地退后两步。“你……你不要这样,我好怕。”
  夏妤火啼笑皆非的叹了口气。
  即使身在古代,换了副皮囊,羽馨的性格也没变,依然那么胆小怕事。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她和羽馨这么有孽缘,她们早在古代就相识了,难怪在现代里她总像欠羽馨似的,陪她血拼拼个不停。
  如果有机会回到现代,她一定要告诉羽馨,这段关于她们的渊源。
  为什么当初她不听算命仙的话把名字给改一改?改名也花不了多少力气,她却偏偏铁齿。
  这确实是个意想不到的劫数,这里也确实是个令她匪夷所思的地方,她一点也不能反驳算命仙的话。
  但,事情是没有早知道的,既然她已经不可违抗的来到了古代,现在她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三章
  通过密密层层的绿树翠竹,前行是高耸入天的峭壁,壁上飞瀑如练,潺潺流人溪河,山风吹来,送人舒爽。
  近午时分,夏妤火、古羽馨以及另三名少女提着饭篮来到河流上游,为正在辛苦工作的男人送饭。
  综合了昨晚访问古代古羽馨大半晚的所得,夏妤火总算是对青峰寨稍微有点认识了。
  青峰寨是昨晚那名身形锐猛的男子所创,他的来历是个谜,没有名宇,因为虎是山中之王,久而久之,“老虎”成了他的代名词。
  照她看来,老虎是极受大家佩服的重要人物,他似乎甚懂水利,可以在如此险峻的山谷之中引水为田,整合寨里的男子耕作各项农作物,如此一来,寨里一年四季便都不愁缺粮,人人都有三餐温饱。
  另一方面,女人们照顾小孩以及饲养家禽,并且从事纺织或刺锈。将成品运出谷,换回生活必需品和各项药材。
  青峰寨的规矩是不打家劫舍,也不强抢民财,但是若有腐败的贪官污吏,老虎也绝不放过他们。
  贪官的财库成为老虎打造青峰寨的资本,近年匈奴扰民,即使已经将三名公主嫁做为匈奴人的新娘,并且陪嫁了不计其数金银铜器和丝绸,也还是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加上铁盐诸业一片混乱,各地旱象灾情频传,不少诸侯在酝酿谋反的逆谋,投靠山寨的老百姓越来越多,青峰寨也因为侠义之名远播,因此江湖上都称之为“义寨”,声威几乎快超过朝廷了。
  “吁!好累!”目的地已到,古羽馨将饭篮放下,先伸了伸懒腰,再小碎步地跑到水流旁,汲了口沁凉的溪水喝。
  “羽馨,这水还没――”说到一半,夏妤火住了口,瞪着清澈的溪水发呆。
  她本来想警告古羽馨,没经过消毒过滤的水不能喝,可是,现在的羽馨是古代人,又哪里会明白喝个水要经过那么多道程序才安全呢?
  “好儿,你也来喝一口,走了那么远的路,渴都渴死了。”古羽馨招呼着,另三名少女也纷纷过去汲水喝。
  夏妤火走过去,眼一闭、心一横,学她们用掌汲水。
  就在溪水人口那一刹那,她还如壮士断腕地喟叹,但等溪水一入口,她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溪水甘甜好喝,一点异味都没有,非但如此,水一通过喉咙,还沁脾心凉,燥热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好喝!”夏好火不由得赞叹了声。
  “那当然!”古羽馨骄傲地说:“咱们秀水关的溪泉水天下无双,非但可以治百病,还可强筋健骨,小孩喝了会一夜好眠、快快长大,女人喝了可以让皮肤变得细滑,白头发喝了会变黑头发,瞎子喝了都会立刻看得见哩!”
  夏妤火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真的还假的?讲得比第四台的杰克还神奇,如果真那么好用,那这条溪怎么还没被喝干?
  “丫头们!别尽顾着聊天,帮我们盛饭啊!”
  男人们在另一边喊叫,她们连忙赶过去。
  夏妤火看着工作中的男人。“为什么你们不借水流之力,将货物送到河水下游呢?”
  他们赤裸着上身,一个传一个,将要运送出谷的物品传到下游,汗水顺着他们黝黑的背滑下,每个人的背上都像有一道小河流。
  男人们面面相觑。“水流之力?”
  夏妤火的菱唇上掀起浅浅的笑。“对啊,这样你们就不会那么累了,而且可以事半功倍。”
  男人们还是一脸茫然,有听没有懂,连古羽馨和另三名少女也是同样表情。
  “蔼―那是怎样?”男人之中,有人发问了。
  夏妤火轻松地说:“把货品放在竹筏上,顺着水流,自然而然会流到下游,你们只要派个人守在下游接收就行了。”
  男人们露出不信的神情。“哪有这等事?”
  夏妤火扬扬眉梢。“你们可以试试埃”
  “小美人可不要骗人哪,万一货物浸水或遗失,寨主那边我们便不好交代了。”领头的男人说。
  他们原本是不信的,但俏生生的美人开口了,又说的那样有把握,他们也想姑且一试,若果真可以,往后他们将可以减少许多力气。
  “我可以保证不会侵水,也不会遗失。”夏妤火胸有成竹地说。
  古羽馨倒抽了口凉气。“妤儿――”
  不是她要说,这个新来的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啊!
  就在夏妤火一行五人离开秀水溪泉后,从谷外回寨的老虎一行人正经过此地。
  他盯着水流上的竹筏,俊容淡得没有露出半点喜怒,工作中的汉子们却个个提心吊胆,生怕遭受责骂。
  “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半晌,老虎终于出声问,他那过份好看的嘴角,缓缓倾泄一丝笑意。
  “回寨主的话,是个送饭的小姑娘。”领头男人答。
  寨主笑了,没有怪罪下来耶,太好了。
  老虎兴味地挑高一道眉。“送饭的小姑娘?”
  看来他的青峰寨卧虎藏龙。
  权丰换微微一笑。“能够想出此计,当真冰雪聪明。”
  他是青峰寨的二当家,俊美而冷静,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文采丰富,管理寨里的商务。
  据说在未投靠青峰寨之前,他是某富贵人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来到青峰寨,但这些都只是传闻,他的身世和老虎一样,是个谜。
  单平扬起笑意,撞撞上官芊芊。“是不是你想出来的啊?咱们寨里的姑娘就数你最聪明。”
  他的剑术一流,个性开朗,因故被逐出名门正派,投靠青峰寨已有两年,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上官芊芊一脸沉凝。“我几时来送过饭了?”
  说完,她沉思不语,心中无比挫败。
  她饱读诗书,为何就没能想出以水流运物的妙方呢?
  究竟是谁想出这个主意的?
  老虎只对聪明的女子有兴趣,看来那个送饭的小姑娘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
  “阿左,查查今天送饭来此的人是谁。”老虎轻描淡写地下令。
  “是!”
  阿左瞎了右眼,戴着一只独眼眼罩,他五官严峻,面无表情,打从一开始建立青峰寨时,就跟在老虎身边,至今仍然忠心耿耿,唯老虎之命是从。
  此言一出,上官芊芊更加忧心。
  寨里上百女子,老虎从未主动找过任何一名,她经常跟随老虎在外,寨外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也不知凡几,他仍是不动几心。
  或许是她托人忧天了,老虎只是问问罢了。
  一名送饭的姑娘难道会比得上她上官芊芊对青峰寨的贡献吗?她付出的心血,相信老虎都看得见。
  夏妤火把头垂得低低的,这是刚刚她被管事带到大厅之前,古羽馨再三交代她的。
  “你千万不可以大刺刺地盯着寨主瞧,那是很不敬的,要把头垂低,能多低就多低,越低越好,也不可以大声的和寨主说话,要小小声的,能多小声就多小声,越小声越好。”
  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古羽馨知道她这位新来的伙伴有多么胆大,她必须尽她的责任,教她一些规矩。
  夏妤火只是无可不可地掀掀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她现在知道寨里“旧人带新人”的规矩了,她是由羽馨负责带的,羽馨叮咛她这么多,当然不是为她着想,而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因为按照寨里的规定,新人若做错事或惹了什么麻烦,负责带人的那个旧人得负起全部的责任,至于新人则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罚则如此订,又适逢寨主召见,难怪羽馨会如此紧张了。
  她随同通报的管事来到昨天来过的大厅,现在她寄人篱下,那位寨主就等于是她的衣食父母,衣食父母要见她,她当然得乖乖来给他见。
  厅里有五个人,她有把羽馨的千交代、万交代当做一回事,所以把头垂低,目不斜视,紧紧盯着自己的绣花鞋。
  老虎盯着她低垂的头颅,她的头发与众不同,仅用一条罗帕扎在脑后,与寨里其他女子都不相同。
  经过阿左的回报,他知道她叫夏妤火。
  昨天她初入寨,美丽的脸孔确实撩动人心,但天下拥有美貌的女子不知凡几,他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然而今天却有点不同了。
  “夏妤火,你是哪里人?”
  头颅依然低垂。“台湾。”
  “台湾?”老虎扬起剑眉,听都没听过,他的眸光询问地扫过权丰换,后者对他摇了摇头。
  台湾――饶是权丰换此等文采博睿之人也没听过这个地方。
  “台湾在哪里?”老虎再问。
  “亚洲。”夏妤火一五一十,照实答。
  坐在石砌上位的那位剽悍男人,浓眉扬得更高。
  “亚洲――”老虎眯起黑眸,未曾听过此洲。“水流运货,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是的。”她声音很谦卑,因为古羽馨有交代。
  “你还会些什么?”
  “很多。”专用音依然谦卑。
  单平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个美丽的女子真是奇特。
  终于,老虎走下了阶梯,他大步绕到夏妤火身边,威猛的气势霎时逼近垂头的她。“把头抬起来。”
  女子娴雅弱者多,没见过如此大言不惭的,他怀疑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在胡说骗他的。
  夏妤火立即抬头。
  她的脖子酸死了,现在是寨主要她抬头,不是她大胆抬头的,这应该不至于构成不敬之罪吧?
  老虎看见一双灿若星辰的明亮双眸,鼻尖微翘、唇瓣红艳,俏丽的丰采脱俗又潇洒。
  上官芊芊紧紧蹙着眉心,老虎未曾与她如此接近过,虽然知道他只不过在逗弄夏妤火,她心中依然感到不舒服。
  夏妤火的神色那么从容,过去除她之外,寨里再没有任何女子敢与老虎对望着说话,夏妤火已经打破了她创造的唯一。
  老虎端详着夏妤火掌般大小的心型脸蛋。“很多是指会些什么?”
  夏妤火望着他,虽然他高了她一个头不止,她仍然努力与他眼睛对眼睛,毫不胆怯。
  “数不清。”
  单平再爆出一记狂笑,连一向严峻的阿左也忍不住嘴角微微地抽搐,他在忍住笑意。
  视夏妤火为假想敌的上官芊芊,仔细地一看,红唇之上也有了一丝忍俊不住的笑意。
  权丰换笑了,姿态优雅而闲适,一脸莞尔。“夏姑娘真大是与众不同。”
  夏妤火挑着秀眉。
  反正她已经有胆量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黑道分子了,为什么没有胆量在一个山寨头子面前畅所欲言呢?
  一抹兴味闪过老虎的瞳眸深处,下一刻,他语气平静地下达命令,“那好,你就去把你会的‘数不清’通通写个清楚,我要过目。”
  自从小学毕业开始,她就没遭受过这种对待。
  这里是老虎的房间,她被管事带来此地,丢给她文房四宝,说是寨主交代的,要她未写清楚前,不可踏出房门半步。
  咬牙切齿了两刻钟,她总算写清楚。
  一张纸被她写得密密麻麻,把她毕生会的才艺全都写在上面,她就不信这样还不够清楚。
  老虎推门而人,高大的身躯贴近她后背,无声无息地从她手中抽走纸张,害她吓了一大跳,一颗心猛跳不休。
  “别吓人好吗?”她拍着胸口,浑然忘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份地位有多么崇高。
  “当真是数不清。”他挑眉,看着纸张,逐项清念。“弹钢琴、跳芭蕾、交际舞、摄影、滑雪、滑草、溜冰、浮潜、沙滩排球、高尔夫、打漆弹、做网站、电脑绘图、煮咖啡、调酒、英文、日文、一点韩文、两句法文……”他花了不少时间将她所写的项目―一念完。
  “何谓弹钢琴?”他问,有几分审验的味道。
  她在木桌上做了弹钢琴的优雅手势,还凭空弹了几句当红小天王周杰伦的“开不了口”,边弹边跟着哼唱。
  “十只指头在桌上乱跳一通就叫弹钢琴?”他挑起浓眉,觉得没什么特别。“那么跳芭蕾呢?”
  她起身,跳了一小段天鹅湖。
  “一直踮脚跳就叫芭蕾?”看完她得意的表演,他慢条斯理的白描说法令她有点气馁。“如果你要那么说也可以。”
  “摄影呢?”他的语气无可不可,已经对她会的东西没什么期待了。
  她假装手拿相机,喀喳一声,按下快门。
  “满可笑的。”他下了评语,再问:“滑雪?”
  她两手与两脚不停在幅度地划动,做出滑雪的帅气Pose。
  他眯起黑眸。“嗯,看起来像是被局部点穴跑不了的可怜虫。
  她听了差点没吐血。
  就这样,夏妤火像小丑一样的跟老虎耗了快一个时辰,到最后她终于后悔自己没事写那么多才艺干么。
  “你会的东西是很多,可是,都没有意义。”在她表演完最后一项之后,他懒懒评论。
  他的黑眸不经意的扫过她气结的漂亮脸蛋,还有她很诱人的饱满胸线,因为她正在大口呼吸。
  她所谓的会很多,在他看来,不过都是用手胡乱比划一通,远比不上她想出的那条绝妙水运。
  “那是因为都没有实物让我表演啊,这是非战之罪。”夏妤火为自己辩解。
  “灶房里有很多食物,我不反对你去拿来表演。”他简单的她真的要抓狂了。“不是那个食物。是……”她词穷了,反正越描越黑,除非再让她回到现代拿那些用品来,否则他永远也无法理解她的表演,于是她闭了嘴。
  “无话可说?”他淡淡一笑。“你可以回去了。”
  没有他想看的良策,只能说她满有想象力的,可以天马行空想像那些不存在的东西,而且她胆气过人,毫不脸红地在他面前表演那么久,堪称一绝。
  “谢谢寨主。”她的语气咬牙切齿,起身走出去,却差点被门槛绊倒。
  “会这么稀奇古怪的表演,却连路也走不好吗?”
  她苗条的身子在他大手护卫之下,贴进了他宽阔的胸怀,免除了她跌倒的糗与痛。
  她皱眉,该死的古代门!为什么都有个高高的门槛呢?她真的好不习惯。
  他低头看着她懊恼的眸子,似笑非笑,不经意间将手臂力道收紧,她更加不由自主,身躯只隔着两人的衣衫与他紧紧相贴。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蓦然被他拥得好紧,夏妤火以为是错觉,没想到一抬头却看到他好整以暇的笑容,她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放开我!”她在他怀里挣扎,双颊不争气的染上一片红晕,他身上有股危险的侵略气息,阳刚又狂肆。
  他无礼的拥抱是种侵犯,在现代来说,就是一种性骚扰,可是有一瞬间,她竟然忘了要呼吸!
  难道说,女人真的都喜欢有点坏的男人吗?这个山寨头子和她是分属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不可以对他有所感觉,绝对不可以!
  “两位,可以打扰一下吗?”门边,权丰换徐徐的笑问。
  夏妤火着火般的推开搅住自己的男人,连半句场面话都没说就急急逃了出去。
  权丰换走进房里,嘴角有抹笑意。
  “芊芊为了你,已经快成为普天之下最有学识的才女了,难道你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忍心让她为了你伤心?”老虎若无其事的扯开话题。
  “关于三天后在逼官放粮之事――”权丰换也不追问,而说起正事。
  这般、那般、这般、那般,两人秉烛长谈。
  夏妤火和古羽馨打扫着院落,菊花与芍药微微飘香,高高的梧桐树上,有好几个可爱的鸟巢,不时传来悦耳的啾啾声,夏妤火突然好想家里养的那只多嘴九官鸟。
  来到古代已经好几天了,她不会不习惯,可是也不会太习惯.不知道会不会这里才一天,民国已一年?
  应该不会吧?那是民间故事才那样演,所以是毫无根据的,她现在又不是在演戏,没理由这里才过了一天,民国就过了一年,那等她可以回去的时候,她的父母兄嫂亲戚朋友岂不都七老八十了?
  想到这里,她拄着扫帚,仰望着和民国没有两样的晴朗天空,希望可以找寻到回去现代的答案。
  她从来不信神的,可是现在……她双手合十,很虔诚。
  老天爷,求你指点一条迷津吧,究竟怎么样才能回到现代呢?她不想终老在这里。
  “妤儿姑娘。”单平笑意盈盈的出现在院落,一旁的古羽馨见到来人是寨主身边最出色的剑客,立即掉了七魂。
  “你是谁?”夏妤火看着单平,昨天在厅里好像有看到他,可是印象不深。
  古羽馨赶忙扯扯同伴的衣衫,压低声音,“他是单平,是寨主身边的大红人,你要恭敬有礼些!”
  单平俊朗一笑,他都听见她说些什么了。“妤儿姑娘不必多礼,我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
  羞愧的姑娘见多了,他很喜欢这个美丽而耀眼的特别姑娘,当然,她的美貌也令他一见钟情、深深着迷。
  夏妤火扬起眉梢,睨着他,没有开口。
  古代人来向她搭讪了。
  这她不陌生,每当周末她和羽馨去西门町闲逛时,总有一些自以为帅的各校帅哥来对她搭讪,要和她做朋友,通常他们都留手机号码或E-mail,可是在古代要留什么?她倒很好奇。
  单平微笑对她说:“你初来乍到,有什么事不明白,尽管可以来问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
  “谢谢。”她并不起劲,因为她最不明白的事是如何回到现代,相信单平再神通广大也爱莫能助。
  直到单平颀长潇洒的身影远去,古羽馨仍沉醉在他迷人的笑容里。
  “他真俊美……”
  “会吗?”夏妤火耸耸肩,她倒不觉得。
  看过那么多中、港、台、日、韩的偶像明星,那个单平的长相只是OK而已,不过在现在的羽馨是喜欢F4啦、近畿小子等等的白净偶像,在古代会迷恋单平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在她看来,那个山寨头子还比较特别那么一点点,虽然他无礼叉粗鲁得很,可是起码比较有男子气概,不会像个小白脸。
  过去她身边围绕的尽是风采翩翩的企业精英,或是挥霍着家产的世家小开,没有像老虎这样的人物,没有人像他一样大胆的强抱过她,也没有人可以干扰她向来自若的呼吸……去他的!为什么她会想起他?真是够了!
  徐凉风吹,她的脸不由得臊红起来,耳朵红透,久久不退。
  第四章
  她终于可以洗澡了。
  圆月初上梢头。
  夏妤火用包袱提着要换洗的衣物走出山寨,心在雀跃地跳着。
  羽馨告诉她,走出山寨往右,有两座天然温泉,在东方的是男人泉,西方的是女人泉,女人家常洗可以保持身体暖和,也不会有手脚冰冷的毛玻她还以为泡温泉是日本人发明的,没想到中国的古人就有这种智慧,藉由泡汤来改善不良的体质,真是睿智。
  她原本就喜欢泡澡,每天淋浴后总要在按摩浴缸里泡上三十分钟,有她喜欢的薰衣草精油陪伴她,还有轻柔的音乐,有时躺在浴缸里看本喜欢的小说,更是至大享受。
  夏天放暑假的时候,她一天要洗两次澡,晚上一次,早晨起来再淋浴一次,让睡了一夜的头脑早点清醒。
  可是古代人不常洗澡,也没那么多可以换洗的衣衫,更加没有内衣这回事,这点实在令她很无奈。
  待会洗完澡后,她只好穿肚兜了,想必会十分不习惯。
  华竟那种薄如蝉翼的东西怎么可能撑托胸部,而且他们的衣服都绑手绑脚的很不方便,她也穿不习惯。
  她迅速走进女人泉,两旁有竹林掩蔽,泉池四周都搭着木椿,不怕被人窥视。
  羽馨说,青峰寨的男人从不侵犯女人,当然,看对眼的就任由他们去怎么样了,那不在寨条规范之下。
  她看了穹苍一眼,夜半三更,连个人影都没有,她可以尽情地洗、畅快地洗,不怕有人来打扰。
  如果有人她也无所谓,平时她有空也会陪母亲和嫂子去三温暖蒸蒸或烤烤身体,对于和女人裸裎相见并不排斥。
  一走进女人泉她就被那阵阵药草的香味和浓密的蒸气震慑住了。
  她到日本旅行过多次,住过几间高级的温泉旅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温泉。
  整座池子水气蒸腾,除了药草香之外,还有桂花的淡淡幽香,鼻尖嗅闻着,整个人都放松了。
  她迫不及待的脱光衣服跳进池里。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她轻哼着最喜欢的一首国语歌曲,眉心缓缓舒展开来。
  没几分钟她就放松了精神和身体,露出来到古代后第一个由衷的微笑。
  真想把这种温泉带回现代,每天泡也不会腻,如果大受欢迎,搞不好可以赚大钱,那么她或许就不必嫁给那个韩厉人了……“你好像太惬意了一点。”
  低沉浑厚的男子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可以感觉到那个人贴近她很近,大概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怎么会有男人?她的头皮发麻,身躯瞬间僵在原地,连头也不敢动。
  凶杀案、奸杀案、弃尸荒野、沉尸河湖……一连串恐怖的联想飞掠过她的脑海,许多会写实的新闻片段一下子放大鲜明。
  她不想死……至少不要死在汉朝。
  “夏妤火,刚刚你唱的那首歌很好听,再唱一遍。”清亮的嗓音,柔软的词意,叫人听了十分舒服。
  夏妤火胸口一震。
  哦!是那个家伙!
  她认出他的声音来了。
  表面上是道貌岸然的一寨之主,骨子里原来是个半夜跑来女人泉揩油的登徒子,她真是错看他了。
  “你为什么跑来这里?”她气愤的问,但偏偏又不敢转过头去,就怕他突然对她伸出魔爪。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老虎好整以暇地回答。
  “你还有脸问我?”她不顾一切的回头怒瞪着他,当然没忘记将双手护卫在胸前。
  幽暗月色下,只见老虎赤裸的身上肌肉结实,他的胸膛宽阔厚实、小腹平坦,线条流畅、没有半丝多余赘肉。
  她不知道男人的胴体也可以这么诱惑人心,她好像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当然,这是男人泉,你不知道吗?”
  “这里是男人泉?”她大吃一惊。
  不可能啊,莫非是她听错了?羽馨明明说东方是男人泉、西方是女人泉,她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他调侃地盯着她慌乱的双眸。“如果你喜欢男女共浴的话,应该去找有缘人,本寨的风气还没有如此开通。”
  她的双颊发烫,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居然跑错了池,真是――丢脸!丢脸极了!
  “你刚刚最后脱掉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古古怪怪。就在她尴尬得不得了的时候,他这突然来上这么一问。
  “不、不知道!”夏妤火又气又羞,这辈子没这么糗过。
  他挑高眉,不相信。“不知道你会穿在身上?”他非常的怀疑。
  “你、你管我!”她的脸更红,心里恼怒极了。
  他微微一笑,眸光深浓。“举凡青峰寨里的人、事、物,我都管得着,我就是要管你。”
  她动了动嘴唇,真是雪……雪特!一个大男人管她穿胸罩,这是什么世界?
  “你在骂我?”他的薄唇徐弯成微笑的弧度,一点也不以为意。
  她连续深呼吸了几口气。“没有。”
  可是她希望他沉进这池子里淹死,以免他把今夜的事传出去。
  “可是我听到了。”他懒懒的道,犀利的黑眸梭巡着她嫣丽的五官和裸露的柔嫩雪颈。
  她白细的肌肤被温泉水洗礼过,更加粉嫩动人,馨香的肌肤容易引起任何男人的渴望。
  他的注视使她不由得脸颊嫣红、心脏直跳。
  他黝黑结实、狂野而危险,她不能太靠近他,否则被他吞了也有可能,她要坚守妇道,夏妤火无力而昏乱地想,因为她已经有未婚夫了……“寨主!”
  马蹄声答答,林外传来一个杀风景的声音,是阿左。
  “有人来了……”她紧张的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
  然而他已经一手抱起她,将她带上池边,大手一挥,宽大的外氅罩住了他高大的身躯,也将她困在里面。
  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心跳加速的屏住呼吸,只听到氅外主仆两人简洁的对答声。
  “你先回去,我随后到。”老虎若无其事的吩咐来到池前的阿左。
  “是!”阿左又策马离去了。
  马蹄声一远,他就敞开外氅让她出来,腰带随意一系,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前后动作不到一分钟,狠、准、快。
  夏好火赤裸的站在原地怔然,温泉蒸气足够,她一点也不感觉到冷。
  究竟老虎看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有没有看到她的全身?还是他对女人早就看到不要看了,赤裸裸的她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自己也分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她与老虎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总之,她没有再去女人地洗澡,迅速穿好衣服走回山寨,来时的好心情已经被彻底的打乱了。。
  为了开粮谋策,青峰寨的男丁走了一半。
  日子没什么变化,留在寨里的人依然在自己的岗位上辛勤的工作,每天中午,依然有五名姑娘送饭到河流边给工作的壮汉们吃。
  不过这天回寨的途中,夏妤火却发现一个令她想尖叫的人。
  “你在这里!”她瞪着那个算命仙,眼眸几乎快冒出人来。
  在她的面前有一个相命摊,上头写着“博宝相子”四字,坐在摊后的就是算出她要改名,否则会有劫难的那个铁嘴神算!
  这下子,总不会算命仙也原本就是汉朝人了吧?他事实上是跟她一样,掉到古代来了,而且是特地为了指点她迷津而来的!
  古羽馨连忙拉住激动不已的同伴。“哎呀,你别叫宝叔了,他早已经失智,不会算命了。”
  “什么?失智?”夏妤火难以置信她的运气会那么背。“那他为什么还在这里摆摊招摇撞骗?”
  “因为他未失智前是个算命仙,因此寨主特别准他在这里摆摊,让他生活有所寄托,才不会越来越疯。”
  “噢――”沮丧的心情填满了夏妤火的心,她垂头丧气地回到青峰寨。
  “妤儿,你很想算命吗?如果你想算的话,我可以找寨里的田大叔帮你算算,他会看相,很灵的。”古羽馨见她无精打采,遂好心地提议。
  “不必了,我只要那个博宝算命仙……”她像奄奄一息的小动物般躺在床板上,瞪着天花板。
  一刻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她倏然像弹簧一样坐起。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自怜自艾、自暴自弃下去!
  就算不能回到现代,日子还是依然要过,她总不能每天混吃等死,专等着有朝一日可以回到现代吧。
  接下来的十天,她做了许多事。
  青峰寨众男回来的第一刻,立即发现寨里有些许的不对劲。
  首先,男女老少的服装都改变了,他们穿着简单的衣裤,虽然很古怪,但不可否认的,很方便干活儿。
  “奇怪,大家的穿着怎么都变了?”单平打量完后下了评语,“奇装异服,不过倒也不难看。”
  他随便捉住一个人来问,得到的回答是,“妤儿做的。”
  瞬时,俊朗的眉目扬起笑意。
  她果然是特别的。
  “看来这位妤儿姑娘不仅才思敏捷,创意也好。”权丰换同样对寨里的新服装赞赏有加。“寨主认为呢?”
  “不错。”老虎俊脸上的神情不置可否,没有反对两人的话,但――“我不会穿。”
  权丰换笑了。
  接着,走进偌大的前院,看见几名胖胖的妇女错落开来,在摇一种奇怪的木圈。
  “这又是什么?”单平笑意更深,想来也是她的主意。
  见到寨主,妇人们立即停遥
  “好儿说,这叫呼拉圈,减肥用的,可以让腰肢纤细还可以呢……加强排汗和……那个……消除脂肪。”一名妇人代表回答,她记不大起来,说得结结巴巴。
  “真是有道理。”权丰换微微赞叹,又看向老虎。“寨主。”
  “我不会遥”老虎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发觉的兴味,不等权丰换说完便早一步回答,随即步人大厅。
  “寨主、各位大爷请用茶点。”一名少女端来点心,那奇怪的点心形状又引起单平的注意了。
  “这是什么?”他带着极感兴趣的笑容问。
  少女恭谨答道:“妤儿说,这叫蛋糕,还有手工饼干。”
  单平把一块手工饼干丢进口里,很快吃掉。“真是美味!”他爱屋及乌,极力赞美。
  “妤儿姑娘还做了什么?”权丰换闲凉地问。
  “好儿教我们用果子酿甜酒。”少女说道:“不过要等到明年春天开瓶才会好喝,她还治好了话多有病痛的人,大伙都很感激她。”
  一抹深思滑过老虎俊颜,他依然没说什么,不过倒是把盘里的蛋糕全吃完了。
  晚上,上官芊芊做了一桌酒菜,为此次参与开粮仓的人接风洗尘。
  一路风尘仆仆,她比大伙早一天回到青峰寨,为的就是今晚这顿洗尘宴,桌上全是精致佳肴,还有一坛好酒。
  可是她没料到的是,那些菜肴全逊色了。
  席间,大伙谈的都是妤儿如何、妤儿如何,虽然老虎始终没有插口,恣意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是她的心里依然不是滋味。
  自古英雄配美人,尤其是像老虎这样顶天立地的豪迈英雄,一定要有一位绝顶聪明的美人才能与他匹配。
  原本她对自己极有信心,认为饱读诗书的自己足以跟随在老虎身边,与他守成青峰寨,为他生儿育女,她会当一个好主母,让众人对他信服。
  可是现在,这些信心全部消失了。
  她对夏妤火的才能又佩又妒,夏妤火做的事看似不难,却都是她难以想出来的。
  偏偏,她黯然从席上退到院落时,遇到了夏妤火。
  上官芊芊压抑住满心的复杂心情,匆匆对夏妤火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与她擦肩而过。
  夏妤火看着上官芊芊愁绪满满的秀丽脸容,扬起了眉梢。
  上官芊芊真的很美,容貌清妍,气质高雅,完全不同于寨里那些多嘴又无聊的八婆。
  传说,上官芊芊和老虎是一对,郎才女貌,确实很配。
  有这样的美女陪在身边,应该很幸福,那只老虎不该两度调戏她……好吧,或者她不可以说他调戏她,他只是在戏弄她罢了。
  十天没见,听说他回来了,她可是一点也没有想他哦,而且她也绝不会再走错温泉池。
  那天羽馨没说错,东方是男人泉,西方是女人泉,而她也没听错,只是,她走错了方向,东西不分,这不算她的错,谁叫她本来就方向感不强。
  “好儿,我正要找你。”
  单平走进院落,俊逸的脸庞带着朗朗笑意,手里拿着一支玉钗。“送给你,我见你都没有钗饰,所以特地买了一支回来送你。”
  “谢谢。”夏妤火接过玉钗把玩,她对银饰比较感光趣,现代人都流行戴银饰品,玉好像是老人家才会戴的东西。
  “你喜欢就好。”单平看着她长长的羽睫,感到一阵怦然心动,他动情地说:“妤儿,我很喜欢你,想请寨主将你许配给我。”
  “什么?”夏妤火瞪大眼眸,感到很傻眼。
  真是见鬼了,别说她已经有婚约,就算没有婚约,她也对单平一点感情都没有,这样也能求婚?
  古代人也太随便了。
  “我说,我想请寨主将你许配给我。”单平重复一次,嘴角依然带着微笑。
  “成亲之后,我可以陪你回台湾走一趟。让你故乡的亲朋知道我们的婚事,我也可以看看台湾究竟在什么地方……”“哦……我、我要去睡觉了,好困!”她打断了单平的话,夸张地打了个大阿欠,然后一溜烟的跑掉了。
  夜深人静,微风徐拂,花香满院。
  夏妤火开着窗子在写日记,她用英文写下她在山寨所见的点点滴滴,记录她返回古代的实况。
  这或许会是一部精采的小说,可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在写什么?”
  一张粗犷飞扬的俊容探近,一道深邃炯亮的眸光从夏妤火错愕抬眼之中掠过,老虎抢走她手中的纸张,娇捷地跃人房中,顺手推上了窗。
  “还我!”她伸手要抢,可是对于挺拨魁梧、身长七尺的他,她丝毫拿他没办法。
  幸好她聪明的用英文写,就为了预防被小人给偷看走,事实证明她真是有先见之明。
  而小人……当然就是眼前这只笑得不怀好意的老虎。
  老虎盯着纸张。“这是什么文字?”夏妤火傲然地将下巴一抬。“英文。”反正说了他也不懂,她乐得告诉他,让他去想破头。
  “英文?”他挑挑眉。“上面写些什么?”
  夏妤火学古人恭谨地福了个身。“全部都是夸奖赛主您的话。”
  再抬头,清丽的脸上憋着笑。
  他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丑的毛笔字。”
  夏妤火哼哼两声,不予回答。
  改天再来古代时,她要记得把原子笔带来,写一手漂亮的字给他瞧瞧,让他把刚刚那句话吞回去。
  他蓦然脱下外衣,这个作把夏妤火吓了一大跳。“你做什么?”
  “把破洞的地方缝好。”他把外衣丢给她,表情很是理所当然,就是那种“山寨王最大”的意思。
  “是。”应得不甘不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能说不吗?
  夏妤火硬着头皮取出针线,虽然学了几天刺绣,可是她的功夫还是很蹩脚,待会缝好了,她不敢保证会合他的意,不过她敢保证,他绝不敢再穿着这件衣服走出去。
  折腾了好半晌,终于大功告成,虽然过程笨手笨脚。
  “缝得真丑。”审视着外衣,他惊叹一声。
  她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谢谢寨主。”
  这人说话就不能保留点吗?
  再怎么说,她也是从没拿过针线的夏氏千金,衣服多得穿不完,根本不知道缝衣服为何技巧。
  老虎套上外衣,“你会医病?”
  她耸耸肩。
  其实,她只不过是运用平常从电视上得来的知识,告诉那些明显患有糖尿并肾脏并高血压、贫血、痛风、太肥太瘦的人,可以吃些什么,不可以吃些什么罢了,他们就把她奉若神明,杨大娘还吩咐她从此不必洒扫了,只要专心替寨里的人看病即可。
  她的“医术”(如果她要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只不过是三脚猫功夫,那些崇拜令她心虚。
  “那只是普通常识。”她老实地说。
  她叹了口气,脸上有着无奈。“实话。”
  他扬起一道眉。“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二十一世纪的台湾,一个和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我来自现代,距离现在大约的两千多年,在一次倒楣的游轮之旅中,不幸的掉到这个时空,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还得可怜的任由‘某些人’欺负,我觉得自己命运坎坷,很悲哀。”
  她一口气说完,等着他的反应。
  他的黑眸眯起,不动声色。“你在考验我的智力吗?”
  “我在陈述,而且,你的智力应该没有到达可以理解我的话的境界吧……”顺便损他也爽,谁叫他那么无礼,随便闯进她的房间。
  他没有动怒,但他厚实的大掌却突然朝她腰身窜近,将她一把搂进怀中,让她没有选择地紧依在他宽阔健硕的胸膛之中。
  “你你……你干什么?”她轻抽一口气,下意识想逃,可是他的手臂像钢铁一样坚固,她连动都别想。
  他的黑眸锁住她秀丽绝伦的脸蛋。“你是一个奇怪又特殊的女子。”
  他的声音、他的语气都让她莫名的心脏狂跳、浑身发热,他粗犷的气息让她心慌意乱,总之,她脑袋一片空白心里乱成一团。
  黑眸深处跳跃着一簇火光,他的头低俯,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湿软的舌强行深入她唇齿之中,他充满侵略性地占有她的唇,她生涩地承受,震惊又陶醉,心神荡漾。
  原来,接吻是这个样子。
  原来,被吻会像糖一样化开来。
  她软绵绵的被他揽在怀中热吻,他是汉朝的山寨头子,她来自民国现代,他正在吻她,她也没有推拒,这一切像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吧……当胶着的两唇分开之后,他的声音飘到她耳际。
  “这十天来,我一直在想,那晚在池里,我应该吻你。”
  她总算有点清醒了,双颊顿时嫣红似火,觉得自己刚刚太任他予取予求了,应该讲点场面话来扳回一城。
  “咳――你……你这个强盗。”她的控诉说得蹩脚至极。
  他强行夺走了她的初吻,除了满心震惊和前所未有的触电感受,她并没有太大的不悦。
  反正就算她的初吻没被他夺走,也会被她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夫夺走,下场都一样。
  老虎勾起唇角,颇为优闲自在。“我本来就是个盗匪头子,连你也喊我寨主,不是吗?”
  他的回答很无赖,她为之气结。“你都是这么对女人的吗?”
  “不是。”他轻轻捏住了她尖巧的下巴搓弄,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漂亮不驯的脸蛋。“你是第一个让我有亲吻冲动的女人。”
  她的双颊霎时又是一片鲜红。“我不相信。”
  走在路上,那些向她搭讪的男生都会说:我是第一次这样向女生搭讪,你让我有那股冲动。
  真是老掉牙的台词,没想到古代人也没什么创意,大概古今中外都一样。
  “随便你。”他笑了笑。“我的女人要有脑袋,而我认为你的脑袋不是那么聪明,但还算特别,不会枯燥乏味。”
  夏妤火不以为然地扬了扬眉梢。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有脑袋,可是她有“现代”。
  现代的知识、现代的理论,因此她大概算很有脑袋吧,在这个朝代来说,尤其是对现在紧抱着她的这只沙猪老虎来说。
  “你几岁?”他忽尔问起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十八。”
  “啧,这么老了。”他轻挑嘴角,眼里有着诡谲笑意。“许过人家了吗?”
  “已经有未婚夫了。”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着自傲,表示她也不是没有人要的。
  他挑高一道眉。“那个婚约不算,给你一点时间准备,三天之后我们成亲。”
  “三天?”她瞪大眼睛。
  不对、不对!她质疑的不该是天数的问题,而是成亲这件事。
  在现代她还有一个婚约没有覆行,怎么可以跑到古代闪电结婚呢?
  “你迫不及待想嫁给我?”老虎笑了,大方地说:“好吧,我让一步,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就成亲。”
  “不!”她气急败坏的喊。
  刚刚被他吻时,她的理智突然不翼而飞,现在她清醒了,不能再犯下第二个错。
  他放开了她乱跳一通的身子,好整以暇的说:“我是寨主,你没有反对的余地。”
  “你你――你这是强娶民女!”她指着他挺直的鼻子骂。
  “我本来就是盗匪头子。”他洒脱地承认,微微一笑。“快点准备嫁衣,不过你的女红太差了,我该找个人来指点你。”
  老虎阔步昂藏地离开了,夏妤火失神跌坐于床。
  如果真嫁了他,等她有机会回现代嫁给韩厉人的时候,这样,算不算犯了重婚罪啊?
  第五章
  第二天,青峰寨寨主要成亲的消息传遍寨内,新娘是夏妤火之事当然也尽人皆知。
  一时之间,恭喜之声不绝于耳,夏妤火头大的接受每个人善意的祝贺,这些当然都是那只野蛮老虎干的好事。
  “真有你的,才来没多久就当上了咱们寨主的压寨夫人,我好羡慕你!”古羽馨对于同伴能有此际遇,佩服得五体投地。
  夏妤火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膀。“相信我,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
  古羽馨友善地看着她。“何必这么谦虚,等你当上了寨主夫人,别忘了关照我,我想去整理书房,送饭的工作太辛苦了,每天要走好远的路。”
  “如果我记得的话,我会跟老虎提的。”夏妤火敷衍地说。
  古羽馨倒抽了一口气,更加艳羡。“你居然已经直呼寨主名讳了?老天!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像你这么发达的一天。”
  夏妤火翻了个白眼。
  她的“发达之路”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到了中午,杨大娘亲自带着两名女婢来伺候她,而且将她换到南院一间清静雅致的厢房祝“你们两个好好服侍夏姑娘,不能出半分差错,否则我唯你们的脑袋是问!”杨大娘叉着腰对两女婢训话。
  “杨大娘,不、不必那么严厉,她们只要倒倒茶水就可以了。”夏妤火连忙阻止杨大娘的训诫,享受这种特权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你是未来的寨主夫人,我们怎么可以不慎重呢?”
  转头面对夏妤火的时候,杨大娘已经变为一脸的笑,她深深庆幸自己一直很善待夏好火,真是押对宝了。
  夏妤火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些人对“寨主要成亲喽!”此事的疯狂热烈,只好任由他们了。
  她想找老虎说个清楚,说她没有要嫁给他,请他打消这个念头,并且收回成命。
  可是她一直找不到他。
  不知道是他故意在躲她,还是他真的不在青峰寨里,又或者是地方太辽阔了,她没办法全搜过一遍。
  总之,直到月亮高高的挂在枝头时,她都没有遇到那个快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撑到不能撑,眼皮快垂下来之际,她才终于甘心滚上床睡觉。
  明天再跟他谈吧,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嫁给他,才十八岁就要嫁人已经很惨了,她不想嫁两次,这方面她还满传统的,因为人家会说她水性杨花。
  但如果认真比较起来,她和老虎还算是比较有“感情基幢的,起码他们认识,也讲过话,他甚至吻过她,而且严格来说,现在她是给他养的,他不算一个陌生人。
  韩厉人就差一大截了,既和她未曾谋面,中间还夹杂着复杂的金钱援助关系,这段婚姻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她也没期望婚后会如何幸福快乐。
  那么,她嫁给老虎好像比较合情合理,她可以说他们是自由恋爱的,而和韩厉人明显是媒妁之言。
  怎么会这样?来到古代自由恋爱,而在现代而要凭媒妁之言结婚,任谁也不会相信的……“在想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脑门轰然一响,她霍地睁开眼睛。
  无声无息,老虎头近在眼前,虎口对着她的唇瓣,一口白牙正灿然笑着。
  不是她迟顿,他的武功一定很高强,才能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人就爬上了她的床,标准的……采花大盗。
  “听说你找我一天,是因为想念我吗?夫人。”他的大手从她腰际穿过,将她搂得紧密。
  她瞪着他,脸庞渐渐臊红,身子因他亲密的触碰而紧绷不已。“别胡说,我才没有想你,我是要找你说清楚,我不能嫁给你。”
  “现在说那些太杀风景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嘴唇。“你上回在男人泉唱的那首歌不错,唱来听听。”
  “不唱。”她冷淡的打掉他不规矩的手,他以为她是歌妓埃尽管不满,可是她的双颊和耳根却因为他热烫的呼吸就近在咫尺而越来越红,她的心里有点慌,可是她不能让他察觉。
  他微笑瞅着她。“不唱就表示你希望我吻你。”
  “我唱!”夏妤火立即大喊,想也不想。
  他满意地接受她的投降。“很好,唱吧,不然我要吻你了。”
  她输了,为了怕他偷袭,她连忙开唱,“你眉眼开了,所以我笑了,你眼睛红了,我的天灰了,呵天晓得,既然说,你快乐,于是我快乐……”“唱得真好。”他赞美着,突然间,猝不及防的吻住了她的唇。
  “唔……”
  她嘴里发出模糊的抗议,身体软绵绵的被他搂在怀中,湿润的舌尖霸道的在她口中恣意翻搅,她好像感觉到他的某种生理反应……老天!好明显!
  她不住心跳加速,他该不会……想强暴她吧?
  在老虎的想法里,既然强娶民女都可以了,那强暴民女就更没有什么,况且她这个民女将在一天后和他结婚,先上车后补票似乎是件天经地义的事。
  “专心点。”他的声音带笑,吻也暂休。
  看到他的笑,理智又回来了,她连忙即推开他。
  “你不是说我唱了你就不吻我吗?”夏妤火指着他带笑的俊脸开骂。
  “我说话不算话。”他黑眸闪着笑意,不在意地说。
  “你――”真是气死她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无赖的人?
  他再度深吻她之后放开,离去前轻松的抛了句不容置喙的话给她。
  “我很期待一天后的婚礼。”
  隔日,青峰寨开始张灯结彩,到处喜气洋洋。
  “寨主夫人好!”
  夏妤火一脚走出房间,迎面而来几名大婶恭敬地向她打招呼,之后就渐行渐远,可是大嗓门的聊天八卦依然清楚的传进她耳朵。
  “可怜哦,芊芊姑娘喜欢了寨主那么久,寨主却要另娶他人,这叫她情何以堪。”
  “就是嘛。”一个大婶怜惜地接口,“昨儿我在河堤边洗衣服,撞见芊芊姑娘对着河堤发愁,眉头蹙得紧紧的,好像有很多心事。”
  “可是咱们新的寨主夫人也不差啊,瞧她设计的衣服多好穿,现在咱们做活儿也方便多了。”
  “其实寨主可以将芊芊姑娘纳为小妾啊,相信芊芊姑娘也会愿意,像寨主这样的大英豪多妻多妾也是应该的。”
  夏妤火灵机一动。
  对呵,她怎么忘了上官芊芊这位头号美女?
  传说她和老虎是一对,既然如此,老虎怎么可以始乱终弃地抛弃上官芊芊而娶她呢?她也不能夺人所爱,还要有成人之美,这样才是君子。
  而且,如果他打的如意算盘真是在与她结婚之后,将上官芊芊纳为小妾,那她绝不会答应,一夫一妻制是她的原则。
  “等等!她又不爱老虎,为什么跟他一夫一妻,这样一来不就表示她有点在乎他了吗?
  不行,她现在就去告诉他,他们只是现代与古代交错的孽缘,不足以天长地久,如果他“哮某”的话,就去娶上官芊芊,不要让人家心碎了。
  一抬眼,却看到单平站在对面的回廊,阳光淡淡洒落在他潇洒俊美的身影上,他的眼满是沉痛。
  他,腰佩宝剑,衣袂飘飘地走到她面前。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你要答应嫁给寨主?为什么?”他的浓眉紧锁,口气冷硬。
  她是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将她拱手让人,而且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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