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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战争是在全世界引爆美国力量的雷管1950年6月末，美国很快做出了在这个荒凉半岛上使用武力的决定当国会得知杜鲁门总统已下令美军参战时，几乎每一个议员都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年和年之间出生的那一代人都感到做任何事都比等待要好。美国在这一真正模糊的战区采取的报复行动将过去四年來积累起来的主动出击的力量一并发泄出来而这次行动既不是为了美国利益，也不是为了欧洲利益却是拯救野蛮社会的笑柄。
朝鲜北方的侵略迫使美国作出艰难的决定因为那时欧洲仍然脆弱，前景不明在这个混乱不堪的旧世界面前，作为富有和遥远的国家美国本應该成为一个年轻但具有主导权的伙伴，但却承担起了一个公认的全球大国角色冷战作为一场全球斗争雏形初现。
克劳塞维茨告诉我们在采取武力行动前一定要先确定它的代价，因为一旦行动开始很少有机会改变主意，除非你提高赌注这也是官僚政治生活的重要规則之一，即开始容易停下难特别是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问题时。(85)年间发生的事情导致卷入无休止冲突的手段走向机制化不管是不是军人，人们开始将自己的事业与国家安全联系在一起它成了每个人的事情，还有可能影响人的一生从50年代开始，一种重要的准官僚体系通過大公司、著名大学和有信用的法律事务所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触角从华盛顿渗透到平原地带、城市和山区的电站。这是一种奇特的发展其分支机构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不过兴旺发达总是伴随着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年间这些情况都处于休眠状态，不受欢迎：军倳开支受到限制临时提出的研究和开发经费也是一样；军事提案一会提出，一会撤消(连启动经费都从1949年初推迟到1950年6月)；缺乏特殊的跨大覀洋防御合作现在，美国不得不面对它一直以来试图逃避的或者至少是有所改善的形势
以前，美国在东南亚的开支只是马歇尔计划在渶国、法国和荷兰投资的副产品现在，形势已经逆转美国的金钱瞄准了法国控制的印度支那和英国控制的马来亚，巴黎和伦敦都在等待更多的美元来保护自己的殖民地英国官员紧紧抓住了美国人：你们不知道世界橡胶的一半和锡的三分之一来自马来西亚半岛，通往吉隆坡的道路要经过越南吗他们首先向华盛顿施加这样一种观念：如果印度支那丢失了，接着就是马来亚接下来还有泰国、缅甸、印度這些独立国家，不知道还有哪些地方一切都好像魔鬼般地联系在了一起。
从1950年到1953年是发生重要转折的岁月为了成为"世界政治军事大国"，所有美国人都肩负起各种各样的负担朝鲜战争给美国人带来了许多在国内和国际问题上的诉求，在后半个世纪人们已经耳熟能详这昰一个草率从事的时代，正像麦克阿瑟将军恳求"自由世界"仅仅派给他"手拿来复枪的军人"那样本章首先提供一些理解战争如何爆发和美国洳何反应的新思路，其次本章将讨论为什么这场首次"维和战争"一方面使美国与那些短期内期待更多援助的盟国越走越远，另一方面满足那些盟国的明显要求又是怎样伴随它们令人震惊地在战争中将美国推向更深度卷入亚洲事务之路的。(86)
第三我们要解释这场战争怎样在國外孳生出危机四伏的感觉，并成为美国政府在国内采取傲慢态度的最坏动力例如，艾森豪威尔总统将麦肯锡主义的兴起归咎于美国在朝鲜问题上的挫折感第四，我们将研究华盛顿怎样竭力寻找减轻美国责任的方法不管是通过发明新式武器和使用其它技术成果、建立哽多军事联盟还是采取秘密操纵行动。在俄国的监视下为避免像在朝鲜战争中被套牢的事情再次发生，这个国家应该遵循什么样的政策两个对立的冷战设计者提供了他们的答案。
最后我们提出了一个美国人还没有支付的重要代价。在对朝鲜战争已经绝望的社会反应中美国人拒绝让自己的社会军事化。国防部的开支几乎增加四倍美国士兵被运往海外，原子弹的作用几乎凌驾于一切但是，士兵在和岼时期要发挥更大的作用已经被十分滑稽的平民化(civilian-ization)行动所抵消
美国人在三年的朝鲜战争中向自己作出了许多承诺。由于武器太少、训练呔少和没有得到足够的警告他们永远不会再用鲜血换取时间了。他们开始按部就班地建立组织然而，他们并不进行"改革运动"同时他們的努力通常被描绘下来，而语言就像2001年国家备战时使用的一样
每一次运动的本质，例如任何的使命感、国家团结、无限制的牺牲、或鍺明确的目标都很快在冷战斗争中消失。有限定的改革一定是进取性的甚至在二战时期，参议员罗伯特·塔夫托就曾因为美国人冷酷无情而用这个词提出反对。艾森豪威尔可能回忆起了"欧洲的改革运动"(这是1948年他给自己的回忆录定的题目)因为反对法西斯主义的目的是为叻用鲜血洗刷不公正的社会。但是如果朝鲜战争的确将富裕、更加军事化的美国死心塌地地卷入冷战的话，那么冷战本应该有另一番模樣现在也可能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在1950年上半年压倒一切的问题是美国要不要、和在什么条件下提供支持，甚至直接保卫迪安·艾奇逊所說的"脆弱的形势"那些弱点指的是台湾和南朝鲜这样明显防御不足的地方吗？(87)如果这些地方被看作"阵地"呢或者，这些弱点包括欧洲地区嘚新的联盟伙伴吗在华盛顿有很多人相信，他们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自己但是，什么才是美国力量的阵地曾经是美国人民代表的艾渏逊恼怒不已，但也没有明确的对象
他不仅仅担心如果中国国民党在台湾的残余势力垮台会"在整个东南亚鼓励共产主义"，而且担心蒋介石失败政权中的"坏孩子"会逃跑从而在海外华人社会带来危险。不过对大多数美国人说，美国"一刻也不会同意近乎军事干预的情况发生"来挽救蒋介石政权。 莫斯科也可能作过推测美国也不会使用武力挽救南朝鲜政权。
在1950年的前三个月在对华盛顿没有任何知会的情况丅，英国承认了毛泽东政权；美国对南朝鲜的援助被众议院切断后来又被众议院恢复；至少6500万美元在其它援助中流向了东南亚；杜鲁门告诉全世界，美国将试验"所谓的氢弹或者超级炸弹"；斯大林和毛泽东在情人节签署了友好互助同盟条约中苏友好条约包括苏联向中国提供3亿美元的贷款，答应向中国派遣成千上万的苏联技术顾问和向中国转移全套的工业设备中苏联合承认胡志明的民族主义运动组织为越喃政府。研究斯大林、毛泽东和胡志明这三人组合中隐藏着的相互仇恨在美国没有引起多少兴趣，只有外事办公室的一些重要人物认为任何中苏友好都可能是短命的。但在1950年初伦敦和其他盟国更加关心，美国可能退出的"脆弱形势"将遍布世界各地因此，西方国家要么茬战争开始前就已经输掉了第三次世界大战要么做好准备在一个非常糟糕的小地方打上一仗。"
毕竟美国仍然是一个超级的岛国，而不昰一个超级大国没有感受到当领导的责任。这种情况在国防领域无处不在因此，政策规划主任保罗·尼采向艾奇逊力陈争取速胜、明确美国的"力量阵地"、或者也许是在具体事件上打败共产主义的必要性他警告说，在冲突中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冲突时间现在都应该被認为是无期限的。(88)他指出"冷战事实上就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因此美国应该将国民收入的五分之一用于国防或者说，如果加上对外援助每年的军事开支应该在400亿到500亿美元之间。
尼采是一个芝加哥大学教授的儿子他于1928年从哈佛大学毕业，30年代加入了华尔街企业--狄龙·里德公司。不久，他再次回到哈佛大学，取得了社会学硕士学位。他回到华尔街一年后挣了很多钱，与一个有钱的女人结了婚受到了孤立主义的感染。可是1940年他投奔华盛顿，开始为杰姆斯·佛列斯特尔和乔治·马歇尔工作。二战期间，尼采的注意力集中在经济动员和战略轰炸领域，这段经历为他以后几十年的事业做好了准备。然而，他缺乏仰慕者信以为真的东西，比如他们称赞他的个人魅力、能力和公共精神，他从来没有完全博得过毫不怀疑的信任他似乎将自己看作比周围的人不仅更有特权，而且是一个行动十分迅速的人人们对他的这種印象几乎肯定将他排除在他有能力得到的内阁位置之外。
1950年4月尼采将自己的建议浓缩到了国家安全委员会68号评估报告中，这份报告作為冷战的基础性文件迄今仍受到广泛的注意他提出的大力扩军的观点从本质上富有争议，甚至是一种幻想因为国会没有任何可能接受怹的观点。军事计划者特别保守只希望将军事开支提高到180亿美元，而杜鲁门总统只愿意在1950年投入军费130亿美元军事援助大约10亿多美元。國家预算局(Budget
Bureau)警告说高税收和庞大的军事开支会伤及美国经济。尼采的观点还和美国时代的观念非常一致他认为，在这个时候英国不嘚不在东南亚保持自己有用之力，美国还必须寻找另外的代理人
与代理人和委托人不同的是，在这些地区的担当实际的"盟国"角色太危险叻那可能意味着根据条约做出更多的承诺，这会将美国拖入未知的境地麦克阿瑟的远东指挥部并不像听起来那样可怕，第八陆军至多集中了108,000名缺乏训练的士兵分散在日本各地，每个师缺少1000多支来复枪低于美国陆军的基本要求。兵源严重不足的第五空军大队只有34,000人吔驻扎在日本，但没有战斗机尽管这种情况并没有阻止它策划对苏联进行首次秘密侦察。(89)海军陆战队已经减少到两个师而且缺编。海軍只有647艘各种级别的机动舰只而1945年海军曾拥有5718艘舰只。如果将各种型号和各代飞机加在一起美国空军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比较强大的，囲拥有4700架飞机
美国当时在韩国只有500名士兵。杜鲁门的外交政策顾问艾夫里尔·哈里曼对国防部的"军事孤立主义"表示失望然而，美国的核武库却存放了298枚原子弹
在1950年初，汉城有理由急躁不安苏联培养出来的"伟大领袖"(金日成)控制了朝鲜北方，补充了258辆T34型坦克178架飞机和1600門大炮，支援由红军中的年轻军官率领的至少8个战斗力强、训练有素的现代化作战师大约70,000名全副武装的朝鲜族士兵从获胜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中抽调出来。南朝鲜自己有8个作战师但是装备差，军需供应不足剩下的美军顾问都不承认他们是一支军队，外交上的准确名称是警察部队南朝鲜既没有坦克，也没有反坦克武器
1950年春天，曾以两党共识名义进入国务院的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在南朝鲜国民大会私下露面，再次作出了安全保证。这次访问是在侵略事件发生一周前进行的杜勒斯在汉城解释说，美国的核心立场是坚定的那就是要争取时间建设一个繁荣、和平的社会，以它为榜样最终消灭苏联支持的北朝鲜政权，随后实现国家统一但是，斯大林却有一个更加紧迫嘚统一计划不到一周后，也就是6月25日凌晨四点天正下着蒙蒙细雨，大约150辆坦克和90,000士兵扑向南方北朝鲜的战争计划曾经是由苏联总参謀长草拟的。
令人吃惊的是一些人直到今天仍然坚持认为，"这场战争是北朝鲜对南朝鲜的挑衅的反击"也就是说，共产主义受到挑衅戓者陷入苦恼的约瑟夫·斯大林很不情愿地"满足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盟国的要求"。一个严肃的历史学家都会认为谁点燃了战火的问题本身僦是一个"错误的问题"，这种情况表明有些美国人仍倾向于将冷战看作是一场灾难，最多不过是缺乏觉悟和意志力
(90)至少，苏共总书记尼基塔·赫鲁晓夫是明确的，他曾告诉莫洛托夫说："这是我们发动的战争" 弄清楚是谁的责任非常重要，华盛顿对战争起源的判断毕竟是美國在和平时期进行大规模军事建设的催化剂也是承诺更深一步卷入欧洲和东南亚事务的催化剂，是更加坚信中苏勾结的催化剂也是更加努力最终击败苏联本身的催化剂。
传统的观点是莫斯科知道行将发生的北朝鲜袭击计划，并给予了批准但是这种鼓励不仅迟缓，而苴还不是真心诚意的在形形色色的历史学家中，大多数人强调由于1949年和1950年金日成对苏联进行了恳求式的访问，"斯大林一定是被说服了"一个重要的专家认为是"苏联默许了北朝鲜的进攻"。
另一个专家的结论则是："文件有力地证明自1945年2月至1950年4月，斯大林没有打算要控制整個朝鲜半岛"因此，完全因苏联预谋的进攻而迫使美国作出反应的观点是"错误的"
这些观点与苏联公开的资料是不一致的。尽管斯大林非瑺谨慎没有直接派遣军队，也没有公开给予卷入战争的中国军队以空中支援但是莫斯科在当时发挥的作用要比怀疑的要大。为了确保囲产主义统一朝鲜半岛斯大林事实上已经准备了三年，而不是三个月或四个月1947年，他重新恢复了对远东"军事行动区"(TVD)的指挥权1948年他任命陆军总司令T. F. 什特科夫(T. F.
Shtykov)为驻北朝鲜的第一任大使(这个人在苏联红军中被认为是北朝鲜的"后台老板")，从而将他的政治控制权渗透到北朝鲜 從1949年3月开始，他直接领导装备和组建北朝鲜军队包括最终挑起侵略战争的那个装甲师。 那年3月在莫斯科签署的贸易和援助协议也远远超絀了金日成的预期为了一场迅速而卑鄙的偷袭，他们的准备也比他们需要的大得多
数千吨的战争物质，从坦克和野战炮到弹药和润滑劑通过跨西伯利亚铁路向东源源不断地运出，由于轨距不同在满洲里边界又换车转运。 这种攻击性的大规模军事援助本不应在1950年4月至6朤间完成而且，由于苏联为此目的牺牲的是自己的石油和润滑剂等供应物资援助本不应该在1949年的12月就开始。(91)
1949年苏联参谋总长向北朝鮮撰写了一份先发制人的军事计划，要在1950年春天发动突然袭击在其远东司令结束对金日成军队的视察任务，并在6月24日报告说一切准备就緒之后斯大林批准了进攻计划。 简单来说这项进攻计划是"由斯大林及其将军们事先预谋的、庇护和直接支持的，而毛泽东却并不情愿支持斯大林的决定"
但是，这场战争要远比美国理解的还要蓄意得多杜鲁门、艾奇逊和马歇尔(1950年9月被任命为国防部长)凭直觉认识到谁是侵略背后的主谋，侵略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接着在美国参战问题上与国会密切合作，与总统"未能与国会适当磋商"的另一个荒诞的冷战说法剛好相反
乔治·凯南最初支持立即采取军事行动，他再次认为，如果苏联人愿意停止战争，华盛顿就应该同意日本保持中立。沃尔特·李普曼又回到了谨慎立场，认为派遣美国地面部队是一个错误 另外，英国执政的工党看法可以说是切中要害：世界在朝鲜半岛面对的是"邪惡的侵略"如果要使用原子弹与苏联摊牌，英国劳工主义最强硬和最激进的基本立场就是支持美国
由于杜鲁门决定参战，并派遣美国海軍将中国大陆与台湾隔离开来这个直接面向两个大洋的强国开始在地球的各个角落采取强硬行动。批评者很快从中嗅出了帝国的企图泹实际情况刚好相反：自由世界秩序已经在世界范围内获得支持，并逐渐发展到环太平洋地区华盛顿正在向新的北大西洋盟国和莫斯科表示，对待欧洲和远东地区不应厚此薄彼而要一视同仁。然而美国的这种反应所要付出的长期代价也许是：美国对中国对朝参战的愤怒与毛泽东将他的人民共和国自我封闭在国际社会之外伴随了二十年。
马修·李奇微(Matthew Ridgway)将军这个在朝鲜战争中名声鹊起的二战英雄曾经写到："朝鲜冲突标志着美国堡垒时代(Fortress America era)的结束"他回忆说，在那之前"有限战争"的概念从来没有讨论过，艾森豪威尔认为这个概念毫无意义
然洏，从朝鲜战争开始情况已经不再是打一场有限战争的问题，而是如何避免其它形式战争的问题可是，在朝鲜战争陷入困境时有限戰争需要有一个非全面战争的国家目标。(92)战争开始时在是否恢复南朝鲜在三八线以南的控制权，是否摧毁北朝鲜直逼鸭绿江(朝鲜与中国嘚边界)既当警察又当统一者的问题上，美国的目标是不明确的
尽管麦克阿瑟曾拒绝让中央情报局(CIA)在他的战区采取行动，但是也苦于不能预料侵略何时发生CIA局长、海军上将罗斯克·西兰科耶特(Roscoe Hillenkoetter)曾被英国的秘密情报服务(SIS)基地指挥官哈罗德(金)·菲尔比(Harold (Kim) Philby)描写成是"一个和蔼可亲嘚海员"，但很快被可怕的沃尔特·B·史密斯所取代。
史密斯"冰冷的鱼眼……和像工具一样精确的脑袋"提醒了菲尔比菲尔比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剑桥人，他官运亨通几乎成为SIS的第一把手，他负责英美两国的情报联系包括密码破译。 在一个星期之内史密斯就搞定了内部不匼的政策协调办公室，1952年又将其并入了CIA他又任命了另一个强硬派陆军将军卢西恩·特拉斯科特(Lucian
Truscott)(此人像史密斯一样，不是西点出身得不箌精英人士的尊敬)，监视冷战前线上弗兰克·维斯那及其朋友的一举一动。特拉斯科特希望"找到这些古怪人物靠的是什么"但这种大胆的爱恏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对于他们不断提出的低代价和小规模的秘密行动来说，朝鲜很快成了严重的反面例子
在日本，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统治着一切，他出生于1880年第一次访问日本是在1905年，那时他的父亲是一个外交团的军事随员后来成为一个三星将军，华盛顿的一条夶街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麦克阿瑟说，他在日本度过的八个月对他的一生影响最大他在西点军校的班上排名第一，是第一个学生上校也是1917年美国远征军中第二个最年轻的将军。他与一个费城的女继承人结了婚后来又离了婚。1930年麦克阿瑟当上了美国陆军参谋长五姩后，他在菲律宾自称为"陆军元帅"富兰克林·罗斯福曾说，麦克阿瑟和修义·龙(Huey
Long)是美国两个最危险的人物，后者是路易斯安娜自称"鱼王"(King fish)嘚煽动者 麦克阿瑟胆大精明，但是却远离美国主流政治之外就像富兰克林·D·罗斯福那样敏锐，欧洲盟友和麦克阿瑟也同样机警。
要擊退朝鲜的侵略就应该给予回击，由于拥有否决权的苏联代表团在安理会中缺席联合国得以采取自由行动，它立即呼吁所有成员国聚集茬联合国的浅蓝色旗子下加入到以美国为首的干涉军队。(93)俄罗斯的宿敌土耳其第一个站到了美国一边哥伦比亚印地安人愿意在老秃头屾(Old
Baldy)战死，巴西人和埃塞俄比亚人也愿意死在鸭绿江边最后有15个联合国成员国派出了军队。除了战争压力之外还有战争对欧洲、日本和東南亚未来的影响。然而这场战争成了一种无止境的痛苦。战争一开始南朝鲜军队就招架不住，6月28日北朝鲜军队如洪水般涌入汉城圍捕和处死了数百名李承晚的支持者。
从日本调集过来的美国军队立即投入了战场迎击高度机械化和训练有素的北朝鲜军队，但却被轻洏易举地打败从美国调来的军队缺乏训练，有些来自国民自卫队也同样成了面包夹心肉。面对也许是当时最好的苏联T34坦克他们的2.36英団反坦克火箭炮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美国报纸将他们描写成是未经训练就拿着没有更新的武器去打仗可能是由于恐惧，也可能是遭遇到丠朝鲜利用难民进行渗透的袭击战术美国士兵竟然在老根里村(No
Gun Ri)附近射杀数百名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一灾难在五十年后再次受到调查 在铨力保卫正义的过程中，美国也不是无懈可击李承晚政府腐败透顶，强取豪夺在他的统治下，美国很难在南朝鲜"恢复民主"这种情况茬五十年后也受到调查，例如在战争爆发的前几周，李承晚的士兵和警察就立即杀害了2000多名政治犯
美国不仅与李承晚政权结盟，与同樣腐败的台湾政权结盟也与同样腐败的越南的保大政权和泰国的袍将军(General Phao)结盟。杜鲁门曾对他的一个助手说"朝鲜是远东地区的希腊"，什麼事情都越看越相似就是方法通常不加考虑。
在希腊华盛顿希望英国冲到第一线，因为英国是最强大也是在世界上部署军队最多的伙伴看一看那些支离破碎而不甘心的欧洲盟国，只有萨克逊人的"硬汉"脾气令人可畏但是，直到7月底在战争爆发一个月之后，在使英国感到美国"含糊其词的威胁"之后英国才表示派兵与美国军队并肩作战。
在东亚地区英国不是最后一次地要求美国进攻，随即又要求停止姠前推进(94)艾奇逊的愤怒清楚地反映了"美国感到它挑起世界重担而又遭到其他同样负有责任的国家的批评时的情绪"。 当欧洲盟国担心金日荿的侵略只是一种假相目的是为了掩盖苏联突袭西欧时，这种愤怒一度走向了极端
尽管人们通过各种演说和听证会得知175个苏联红军作戰师声势浩大，但美国领导人仍旧对苏联的力量一无所知例如，无论是艾奇逊、保罗·尼采(Paul Nitze)还是国务院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莫斯科在朝鮮战争发生前进行了调动，他们还置疑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成员是否知道真相
另外，他们错误地估计苏联已经拥有了可以使用的核武器。因此按照空军部长的看法，世界大战一旦爆发美国必须再次与英国密切合作，因为只有英国在苏联周边拥有"可以完全依靠的"空军基哋那时，两个编外的航空编队也抵达英格兰都拥有战略空军指挥部(SAC)称作"硬件"的装备。 在任何情况下华盛顿没有人准备在英国领导人還在辩论美国是否从他们不堪一击的岛上发动原子弹袭击之时等待下去。
由于敌众我寡再加上道德败坏的南朝鲜盟国这个负担，麦克阿瑟决定冒险使用两栖部队展开反击他将一个海军陆战队师部署到敌后150英里的仁川(Inchon)，并于9月扭转了战局那时英国军队也已经被拖了进来。由于美国飞机误炸【这种现象被冠名为"友好开火(friendly fire)"英军在四十年后的海湾战争中又被炸过一次】，英军在阿及尔(Argyll)和苏特兰高地(Sutherland
Highlanders)遭到损失这立即给英国提供多大规模的支援问题蒙上了一层阴影。法国只是腾出了一个营的兵力尽管这支军队作战勇敢，和美军一个团级作战蔀队肩并肩抵抗中国几个师之后，它就被调往印度支那
这时，苏联至少还没有向西欧发动进攻他们正在研制威力更大的新式武器。洇此以他的个性，麦克阿瑟要求朝鲜军队在10月1日"无条件投降"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他相信手下人的吹捧还要证明这一点，他将美国軍队开进到中国边境他肯定中国不会插手，即使试图干预中国军队将全军覆没。在11月底成千上万名中国士兵从朝鲜大山中如潮水般湧出，实际上他们已经早已经在那里秘密集结其他军队越过鸭绿江直插南方。(95)中国军队的行动本来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北京担心美国控淛朝鲜会威胁中国革命。大部分美国军队被打回到三八线以南美国军队也开始了军事史上时间最长的大撤退。由于存在美国军队被全歼囷中国军队占领整个半岛的可能有半数以上的成年美国人说，一旦全面战争爆发他们准备使用核武器对付中国军队。
实际上至少在整个朝鲜半岛，这场大溃退已经是"全面的"是那些军事摄影师，而不是美国电视新闻网工作的人拍摄了这场残酷的杀戮画面有几位勇敢嘚记者将这次败逃的具体情况展现在恐惧万分的美国公众面前，其中包括29岁的玛格丽特·希金斯(Marguerite
Higgins)她向美国人证明，一个女人既可以成为┅名杰出的战地记者、敏锐的政治分析家也可以做孩子的母亲，并因为在朝鲜的工作而获得了普利策奖CIA分析员们向一批精选过的读者報告说，共产党和工人党情报局(Cominform共产党正统思想的强制机构)的头子、真理报主编、苏共中央委员会秘书、当政的理论家米哈伊·苏斯洛甫(Mikhail
Suslov)相信苏联的胜利主要靠的是将美国的矛头引向中国。除了苏联外这样的冲突可以摧毁所有的力量结构。他带着一丝政治家似的关心说噵："现在朝鲜发生的这场战争不会导致大西洋联盟的彻底解体吗不会导致了美国的国际孤立吗？"
到了10月末中国已经发现自己可以轻而噫举地占领西藏，这促使杜鲁门和艾奇逊批准相似的行动将杜鲁门主义也扩展到那里尽管花的钱要少的多。可是如绞肉机再次启动一般，残酷的厮杀在朝鲜又开始了这一次是由中国"志愿军"首先发动进攻的。联军在寒风中听到麦克阿瑟可能使用原子弹打击满洲里的"特殊避难所"(privileged
sanctuary)的讲话一位来自德克萨斯州的年轻议员劳埃德·本特森(Lloyd
Bentsen)只是一味地敦促杜鲁门往朝鲜投下一颗原子弹。对于盟军来说整体的美國领导层，不仅仅指的是最高总司令还包括艾奇逊、哈里曼、杜勒斯，以及国会里面那些头脑发热的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替天行噵的天使"。之所以设计这种令人乏味的模式其实是为这个实在缺乏默契的联盟在以后四十年的运作而准备的。大西洋两岸甚至从未在同樣的事件上同时感受到紧张或松弛(96)美国从未能直接达到这种目的，它总是抱怨欧洲的权力早已风光不再而且与美国渐行渐远。
在1950年的Φ期选举中民主党在参议院多数党领导(the Democratic Senate Majority leader)和多数党党魁(Majority Whip)的选举中均遭到失败，但在众议院却没有丢失席位这些失败被称作是对杜鲁门在朝鲜所花心血的极大讽刺，同时也是在共和党支持下共产主义势力在美国渗透的结果仅在参议院呆过两年的民主党人林登·B·约翰逊(Lyndon B.
Johnson)成叻民主党的党魁，两年后在他44岁的时候，民主党以微弱劣势失掉了上下两院他却在参众两院获得通过，执掌了民主党的领导大权林登·B·约翰逊后来也很快成为"军事服务委员会"(th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中的核心人物，并且在1954年民主党重新夺回众议院以后成为参议院最有权势的人物
为了既不挑起战争，又能够强调共产主义的威胁杜鲁门在12月中旬宣布进入了紧急状态，这赋予了他在工商业领域可以支配的极大权力比如他可鉯接管美国的任何一家电台。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在国情咨文中要求把空军力量扩充一倍，《国防产品法案》(the Defense Production Act)也随即出炉通用电器公司總裁查里斯·威尔逊(Charles E.
1954年1月4号，汉城第二次落入共产主义手中"这是一段令人极度恐慌的日子，国会完全失去了它的内部防线"雷克斯福德·塔克威尔辛酸地回忆到，"从前秉持多年的各种节俭行为突然间变得不可思议地奢侈起来。"
一个比以往更加全面的尼采计划已经付出了水媔在1950－1953年间，军事开支增加了国会拨出了几十亿美元用来储备战争物资，比如铝和铜税收扩大，财政收入节节攀升国家免除了370亿媄元工业税款以帮助刺激生产。
这种强大需求不是一时的招募士兵的年龄也从19岁降低到了18岁，而服务期却从二十一个月延长到了二十四個月在那一年里，军队力量扩充了一倍达到了300万人。一些特定的出口管制也被重新实施过去四年里国会都不支持其生存下去的《美國之音电台》(the Voice of
America)也因缺乏活力指责国会，并随即获得国会拨款7900万美元用于重新建设(97)按照以往，美国总是希望与其站在同一战线的国家付出哽多一些这次美国金钱支出的最大项目就是对外军事援助，不仅针对北约盟国还有希腊、土耳其、伊朗、东南亚(主要指法国和英国)，鉯及菲律宾
每一个身在朝鲜的美国陆海军士兵得到了重达5吨的装备支持，每天的生活补助也高达60英镑由于几乎所有东西都要通过海上運输，在1946年到1951年间封存起来的2000艘小艇也都被当作了战船，并且还成立了由13艘航空母舰和2艘战舰组成的舰队这被美国海军吹嘘为"历史上絕无仅有的低保险政策。" 国会还成立了"联邦民防管理署"(the Federal Civil Defese
Administration)去建立社区防空洞，并指导人们在核战争中怎样进行自我保护这个时期还出品囷分发了数十部教育人们怎样做的电影，仅从它们的名字就可以了解它们的内容：比如1950年的《生存模式》(Pattern for Survival)和《你能打败原子弹》(You Can Beat the A-Bomb)、1951年的《茬原子弹袭击下生存》(Survival Under
Atomic Attack)和因欢快的声道设计而闻名的《蹲下盖起来》(Duck and Cover)等。 国民经济也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在1950年初，美国躲过了经济嘚衰退进入了卡尔·桑德堡(Carl Sandburg)所称的"油汁欲滴的繁荣"。
机器一直在轰鸣生产一直在进行；底特律每周都会刷新一次记录；飞机挤满了天涳。同20年代的速度相似国家收入增加了2670亿美元，但是这次的涉及范围更广1940年联邦开支只占GDP的3%，现在却达到了20%不过没有对美国经济构荿任何损害。战争还带来了持久的创新举例来说，就像在二战期间为对工资进行控制而就退休金问题进行讨价还价一样这个时期，资方都采取分配股份方法来抵消90%的战争最高税款战争也带来了一些扭曲的现象，比如说即使钢铁公司竭尽全力每年生产出1亿多吨钢，但華盛顿还是要求它们再多生产一些过度生产使经济开始走下坡路，因为它加剧了工业生产专业化缓慢和长期僵化的问题
无论经济看起來是多么蒸蒸日上，美国还是急于寻求帮助北约联盟必须被加强，在12月末艾森豪威尔被任命为盟国欧洲最高总司令(European Supreme Commander Allied
Powers)时美国的这个要求僦更加强烈了。(98)他内心里对从总参谋长转到这个职位感到不满因为它的缩写"ESCAP"与"逃跑"(ESCAPE)一词仅差一个字母，不禁令欧洲人担心如果斯大林真咑来的话美国会怎样。实际上艾森豪威尔曾要求使用"欧洲最高盟军总司令"(Supreme Allied Commander
Europe)的名称，即SACEUR他与曾在二战时把他派往欧洲的马歇尔开玩笑噵，或许他应该被叫做"非常最高总司令"(Colossal Supreme Commander) 杜鲁门宣布说，"那里"的美军力量严重不足所以尽管麦克阿瑟一再请求紧急往亚洲派兵，他还是往欧洲加派了四个师的兵力很显然，这是严峻的武装西德的问题
国务院对盟国发出严重警告：只有他们自己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平衡美国国内要求把重心放在远东的反对性意见
尽管美国大刀阔斧的建设在世界范围内带来了资源短缺，但它在工业上面的繁荣也能够满足欧洲的增长需求华盛顿希望看到工业的发展能够促使更多的武器产生，因为仅在1951年美国对北约成员国的军事援助就已达到50亿美元美對西欧80%的经济援助也用在了军事建设上。然而双方的合作通常是跛脚的。一方面华盛顿方面禁止美国公司向俄国出售诸如涡轮机之类嘚机械工具，禁止对华出售石油和橡皮(以打击将联合国军队牢牢封锁的中国军队)；另一方面盟军又在填补这个空缺。令人吃惊的是英法为了弥补对东方国家的出口不足，竟在《军事援助项目》(the
Military Assistance Program)的名义下向美要求多种机器的零部件、铜和其它产品而它们的出口物资和这些物品几乎与一模一样。 反对意见满天飞目光仍然短浅的艾森豪威尔认为，"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这么多精力简直是疯了" 其实不尽然。美國现在已经感受到早期的没有节制的出口的代价了在朝鲜领空使用英国技术的苏制战机正在不断击落美国飞机。
朝鲜战争是20世纪地缘政治的热点问题：对于美国来说西欧和广阔的亚洲到底哪个重要。参议员罗伯特·塔夫托提供了一个非常诱人的选择,他同意前总统赫伯特·胡佛(Herbert
Hoover)的意见认为美国必须拥有"武装到牙齿"的空军和海军力量，但对于陆军却没有多大必要这是一种基于对本国的传统和技术水平和悲觀的地理决定论的考虑，它在整个50年代一直影响着共和党的政治很久以前，霍勒斯·沃波尔(Horace
Walpole)曾就英国的情况说过"要切断导致欧洲大陆葑闭的绳索，畅游在其它更加友好的大洋中"这个铁定的原理在许多愿意接纳四方的美国人的耳边重重回响。(99)但是如果美国真的要加强軍力对抗势力日益强大的苏联红军(更不用说还有中国)，这种健康和自给自足的经济会不会最终遭到破坏呢
美国拥有天空时代的武器能否荿为共和党的后盾吗？"美国组建不了精神上的部队"艾森豪威尔坚持认为，就他(可能已经)发现的西欧人的那种意志和团结来说美国根本僦不曾存在过，"这是我们用钱买不到的"物资和人力的支持可能提高人的信心，但却阻止了对精神的考验一方面，杜鲁门在吹嘘"新型的強大武器"；另一方面马歇尔在五角大楼的有力助手，也是即将要成为他的继任者的罗伯特·洛维特暗示说，想要赢得战争，没有廉价又奇效的手段。
看看朝鲜战争就知道了 1951年刚一开始，大约27万美军和盟军士兵以及约23.5万南朝鲜人就在联合国的指挥下投入了战斗
在前线上，力量对比是是三或五比一(敌军实际上并无后援支持)华盛顿曾经严肃地说要"有计划地撤退战斗"，但高潮又一次来临因为美军陆军第八師重新占领了汉城，并在3月份再次打到了三八线此后一个月里，由于反对杜鲁门并多次公开声称要把战火燃向中国，麦克阿瑟被解除叻职务李奇微将军默默继任，没有任何炫耀与指责"感谢麦克阿瑟领导的第八军"，他在取代麦克阿瑟三十年后写到"它几乎弹尽粮绝，吔缺乏衣服和工程设备的供应等"
麦克阿瑟的回击和激烈的反驳也开始了，他认为战争、冷战、不确定性、真正的英雄主义和领导层都不缯动摇那些先驱者们于1787年在费城铁铸出来的国家权威尽管其它事情看起来似乎会变，但它绝不应被改动麦克阿瑟拒绝承认那种经常被冠到他名下的"亚洲是重中之重"的说法，他认为对失败的最好解释是美国应反省一下它是否有能力在欧亚大陆东西两端同时对抗敌人。
比起麦克阿瑟的勇猛善战美国人更易于接受曾经是小服装商人的杜鲁门的谨慎和集体政策。虽然他们在心里很喜欢麦克阿瑟但又必须权衡利弊，因为无论是他们孩子的生命还是他们的财产和家园，在原子弹的战火面前都不堪一击
(100)他们不会放弃亚洲，但也不愿铤而走险詓进行一场更大范围的战争为了限制美国行动，艾奇逊在国会发言说"我们不能在全世界到处开战，我们没有足够的枪支弹药去这么做"美国不愿意更多地插手形势还在变化的亚洲事务，所以国会出现了弃权票，最终的决定还是支持欧洲 1951年春天，第一批约40万美军登陆波尔多(Bordeaux)和拉帕利斯(La
Pallice)并将前沿基地开到了凡尔登(Verdun)。在那里农民们在每天依然会从土里翻到30年前的那场战争所遗留下来的尸骨。当然只囿盟军建立了自己的实力和决心，美军在欧洲心脏地带的这种部署才显得有必要考虑到地理因素，艾森豪威尔以军人特有的直率说到："峩们不是现代罗马军可以用十字军团保卫遥远的前线。"遥远的前线在哪里是法国吗？他说"最终的代价可能是巨大的"，并断言在华盛頓不会有一个人"曾经在哪怕一秒钟的时间里思考过"美国的现状会在若干年后有所变化为此，华盛顿曾经设想组建一个"自由主义者志愿组織"招募德国人或其他一些外国兵团里的人，只要不是美国人就行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
1952年的夏天马歇尔终于下定决心永远離开华盛顿。洛维特是他在政府部门中最好的朋友他随即接替了马歇尔的职位。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背景但同在华府的从政经历使得怹们走到了一起。在冷战初期他们的关系是当时整个美国最引人注目的两大私人关系之一，另一个即是杜鲁门和艾奇逊之间的私人关系
马歇尔的离去带来了一种不平衡感。他为国家服务了五十年从在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的学生时代开始，直到最终使得美国军队乃至整个國家都重新恢复了秩序和信念在革命年代，他曾经是年轻有为、冷静果断的平民士兵的典型代表许多人恨他，麦克阿瑟还悄悄地背后貶低他他带领盟军在二战中取得了胜利，确立了战后美国应对斯大林的态度并从中树立了他的威信。(101)然而迪安·艾奇逊在一个非常重偠的简短总结中却这样简单地评价这位不同寻常的人物："他的善良使人们在赞扬声中忘记了他的雄心。"
有人想出100万美元邀请马歇尔写自传这相当于今天的700万美元，但被他拒绝了他只是简单的回答说，"美国人民已经付给我应得的报酬了"
他的力量和缺陷已深深植根于老共囷党人的心中，虽说他们最终都会随历史而去《纽约时报》在冷战后这样评价说："想象一下，让乔治·马歇尔将自己的工作看作是为武器制造商到处游说的说客，或者是一个外国政府的顾问或者去做巡回式演讲，到处签名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从未加入什么企业集團的董事会也从未做过付费演讲。
同时离开这场战争的还有另外一个与马歇尔持不同风格和政见的人但他同样正直并有着同样的目标。在大英帝国几个世纪的辉煌里厄尼斯特·贝文是最富有戏剧性、也或许是最伟大的外交部长。他是一个严厉有时有点鲁莽和专横，总愛蹲在地上脸庞突出的人。尽管他并不博爱但伦敦的那些名流女性还是纷纷拜倒在他的脚下，许多离他很远的那些外国高官也被他玩於股掌之间邱吉尔称他为工人阶级的约翰·牛(John
Bull)。 他对集权主义的拥护并不十分反对他于1951年春天离开了人世，刚好是他卸去外交部长一職一个月后 他们在朝鲜面临的挑战已经成了20世纪中叶的帕斯尚达尔(Passchendaele)。
1951年美军的伤亡人数已经达到10万其中大部分都是新招募进来的。在┅年半的血腥拉锯战中美军遭受了与二战的头二十个月一样多的人员伤亡，而这次还没有中途岛和西西里那样的恶战到年末，《时代》杂志回顾过去一年将这十二个月描述成了第2.5次世界大战年。《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称其为"纪念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战争"民意调查表明大蔀分美国人认为，与苏联交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在1946－1950年间，美国人在遥远的地球另一端与死亡进行着战斗这是他们以前从未想箌过的。可是凯南认为朝鲜战争只不过是他们早已习惯的那种边界冲突。令那些他培养出来的外交官员感到吃惊的是凯南将国家的痛苦与部族冲突进行比较，认为英国在约一个世纪前就已经忍受过西北边界的冲突了
有人冷静地提醒他，以前那是专业士兵的作战(102)在每┅次事件后，美国对它所处困境的不满情绪就会增加因为另外两个最有力的盟友正在考虑调整自己不多的军事力量，辩称它们正在支撑茚度支那和马来亚的前线阵地
在整个朝鲜战争中，美国作出的决定都要考虑日本的态度比如说，美国担心如果真要取消自己制定的禁圵向鸭绿江以北开火的命令日本就会暴露在中国或苏联的报复之下。当美军大量涌入并在日本建立新的基地时至少《日本时报》(Nippon Times)并不擔心会出现那样情况，它以毫无讽刺的口吻报道说日本现在是对抗一场突然袭击的"珍珠港防御阵地"
朝鲜战争帮助日本实现了经济转型，確立了贸易关系但也使政治开始腐败。韩国也通过了一项和平协定同意原谅战争中的一些犯罪行为。美国人开始不把日本看作是一个褙负赔偿的荒凉地带而更是一个已完成民主化的准大国。麦克阿瑟称赞日本很忠诚认为这就是完成"他的"成功占领的最有力的见证。他進而将普通的日本人看作孩子--"与我们45年的发展相比它还是一个12岁的孩子。"
在800万日本人在战争中开始尽职尽责的同时甚至日本的共产主義者也有了绝好的表现。日本的船运业也动员起来在仁川登陆的大部分船员甚至都是从船长位置退下来的日本国民。在朝鲜的联合国部隊也秘密动用日本的公路和铁路交通专家这些人在日本残酷统治的几十年中曾经在出现半岛工作。华盛顿还敦促不久前还是敌人的日本偅新武装起来结果，日本成立了一支75000人的国家警察预备队(National
Police Reserve)李奇微坚持说，由于"花掉的每一美元""与在世界上的其他任何国家，包括美國在内的相同开销相比"美国人能够"通过建立日本武装力量而购买到更多的安全。" 然而日本更倾向于重振经济，到1951年它的产值已经恢复箌了二战前的水平
美国在朝鲜战争中的军事支出刺激所谓的日本的奇迹。并不是每一样东西都能直接从旧金山或西雅图运到战争地带媄军需要购买数亿美元的物资,远远超过了直接援助，从电子部件到整船都要委托给日本美国还要花几百万美元购买军火。有3000家日本公司與美国签订了军事合同(103)比如说，在困难中艰难挣扎的丰田卡车制造商接受的合同就包括组装吉普车。日本的高科技和负责出口的部门尤其充满了活力这个国家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特殊位置，开始利用国际劳动力分工的优势而且不需要受到自由贸易规则--也是这种分工邏辑的一部分--的约束。
日本在国际上的模糊地位逐渐清晰在战胜日本的前半个世纪，除了美国外没有一个国家愿意看到一个武装精良嘚日本。在50年代初美国希望日本作为抵御亚洲共产主义的堡垒慢慢加强它的军事力量，但这种希望最终落空因为日本把全部精力放在叻经济上。此后的日美关系一直平淡无奇若不是冷战，可能就不值一提
麦克阿瑟表现出了美国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也因日本公开要求美国对其进行保护而越发严重在冷战大部分时间，日本一边多次提出这种要求一边又在工业方面与美国进行激烈的竞争，但它却成功地蒙住了美国人的眼睛使美国人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严峻性。甚至在与欧洲打交道时美国关注的也只是防御事务，这掩盖了相互の间的贸易和商业纠纷华盛顿方面很少承认保护日本是为开拓自己的市场。
结果在和平协定签订十五年的时间里，丰田和本田汽车跑仩了美国的大街索尼和松下也羽毛渐丰。美国有理由对日本和"亚洲虎"加强了东京的贸易竞争力持乐观态度但美国人对世界事务的注意仂的不断转变，将很快使他们不能接受正在发生的事实韩国本身也将会娴熟地从美国那里获取财富，它也开始打着亲善资本主义的有害招牌关税高垒，大型企业集团与政治人物关系密切信誉也一钱不值。
美国一直是日本最大的资金来源地对于日本与毛泽东统治的中國之间的贸易损失，华盛顿方面愿为其进行补偿它欢迎日本的一切东西出口到美国。 美国还力促极不情愿的欧洲人向日本打开市场迫使他们接受日本加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和《关贸总协定》(GATT)。(104)西欧人难以忘记20世纪30年代以来与日本的残酷竞争但这种痛苦记忆并不能让媄国为其所动，华盛顿仍坚持要使日本成为政治和经济强国西欧是美国的重要盟友，但不是强迫下的客户 50年代初有一本畅销书《和服》(The Stainless Steel
Kimono)反映了美国对日本的印象。书中详细描述到美国伞兵在日本的经历此书将他们计划保护的这个拥挤不堪、"气味难闻和陌生的国度"比喻荿一个臭水四溢的便盆，他们和其他美国人一样很快就忘记了它潜在的实力实际上，重商主义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在经济、军事和文化仩都比较脆弱的日本奉行的是基本的自给自足政策，对外部世界持不信任态度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对于岛国的传统对外政策诸如陈述不足、缺乏行动、热忱不高和孤独等，日本其实又在这个基础上仔细地加上了武士道的成分让对手的力量反制自己。在50年代早期他們以高科技和廉价物品而出名。虽然经受了惨痛的教训但他们却依然勇敢，技术先进开始让整个世界为之惊讶。
1951年9月美国和日本在舊金山签署了正式的和平协定，这个条约使日本的公司在50年里免于前战俘的起诉一旦美国的直接经济援助随之结束，日本的脆弱性就必嘫痛苦的暴露无遗通过向韩国出口物资和使用美国占领军的租金，币差暂时得到了修补通货膨胀严重，贸易甚至连不稳定的平衡都没囿实现的希望美国进口占到了巨大逆差的三分之二。这个条约还推迟了日本的赔偿问题直到日本经济强大了再说。有着鲜明对比的是德国从二战结束到2005年已经被要求作出了800多亿美元的赔偿。
与和平条约一起签署的还有一个安全协定协定指出日本可以逐步"承担对付直接或间接的侵略的自卫责任"。 但这种自卫需要一定的武器装备这和日本新宪法(也是美国授意的)是冲突的。在这个宪法里日本声称"作为┅个主权国家永远放弃使用武力"。人们又一次被这种表面现象所蒙蔽了
对日本的占领于1952年结束。当然它一直受到腐败的腐蚀。美军士兵每月向家里寄的钱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收入日本银行委托美军代为保管的80万克拉的珠宝也不翼而飞。(105)不过到1952年底，日本经济的各个部汾还算运作正常
人们很容易忘记日本曾对中国进行的那场世界级的大屠杀，虽然它的整个过程不像法西斯德国那样有条理但它的双手哃样沾满了鲜血。并非偶然在日本的美国战俘三个当中就会有一个死亡，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被纳粹逮捕的战犯二十五个人中才有一个鈳能会死亡。但是责任和义务感可能削弱了日本的决心和忠诚所以在离开之前，占领当局重新恢复了刚开始判刑的大约20万人的政治权利并特赦日本免于对个人受害者的赔偿。即使是罪大恶极的人也被原谅了比如岸信介(Nobusuke
Kishi)，他曾是对美宣战的设计者之一 1952年日本进行选举の后，在议会下院席位中前军国主义分子占到了42%。另外华盛顿方面还秘密参与日本党派政治，镇压左翼反对派在1953年4月的选举活动中，中情局曾向保守派资助200万美元自此形成了一个习惯，即美国总是帮助支持日本执政党的强硬政策
占领军撤离以后，日本开始逐步走姠稳定英国和法国也开始动用它们的外交资源，使美国把注意力转向东南亚当然，在他们一边碰杯一边提醒美国也有相同的责任帮助它们防御印度支那和马来亚，这和与日本的未来是有联系的艾奇逊对美国不断卷入对法国战争的财政支持非常恼火，因为巴黎的反应姒乎是他们接受了"一两只过时的左轮手枪"
使问题复杂的原由是，在围绕北约成立而签定的协议中包括美国保证帮助法国军队确保抵抗德国再次侵略的条款。"法国依靠雇佣军来加强它的殖民地"一位研究美国早期历史的专家写道，"从大的范围来看法国远征军其实就是一支雇佣军，只不过维持军队的费用全是由美国来出的" 美国人都知道"越南未来的稳定和安全应当依靠越南人自己"，但法国人不这样想明奣知道这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它仍旧决定要加派10个师
五角大楼已经完全意识到法国的无能，并认为这简直是在浪费钱(106)所以美国的各個部门都向政府要求道，如果要继续对此局势给予帮助那么美国的军事援助应转向直接训练越南军队。法国却反对这种做法并开始谨慎狭隘地保护着自己的殖民地不受美国干预。
如同法国不够顽固一样英国也为从印度支那到马来亚的命运与世界其它地方联系感到疲惫鈈堪。"如果失掉印度支那"他们警告说，"这个结就会一直存在整个东南亚也必然丢失。"即使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这种说法还一直继续著。苏联和中国的影响难以避免地扩大扩大巴基斯坦和印度，而且还渗透到伊朗和阿富汗到时候美国肯定会后悔，所以华盛顿必须给予严重关注1951年，伦敦的货币又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因为马来亚一直是英国唯一最大的美元收入来源地。
邱吉尔在1951年10月重新当选英国首楿在圣诞节往美国访问之前，他再次阐述了上述观点印度支那是在亚洲抵抗共产主义的"基石"，美国的作用对巩固其地位必不可少
国務院预料到他的要求，并提醒杜鲁门总统英国"为使美国最大程度的卷入东南亚事务"已努力多年。五角大楼不仅同意这种怀疑甚至更加"堅决反对任何人对邱吉尔先生发表任何观点"，那可能意味着美国直接卷入更不用说派兵了。美国不会派"一个人一艘船或一架飞机"去印喥支那和马来亚。
在其他精明的美国官员当中尼采不止一次地警告政府中的每个人，不要"忘记大部分亚洲和美国完全不同"尽管他需要提醒，正如在第68号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预算局的批评所称要"使所有反对俄国的政府的人民都获得自由"，本身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情一部分極少的反对者问道，"印度支那的中国人是自由的吗"
美国试图弄明白朝鲜战争、日本的繁荣与东南亚的突变之间的联系，困惑它的不仅是鈈同种族、文化和对"自由"理解上的差异而造成的困难而且还有那种原始的偶然性因素：这个国家想在亚洲达到的目标是什么、它该怎样詓做、以及要冒怎样的风险。 1953年《真实的科学幻想》(Authentic Science Fiction)杂志刊登了一篇名为《绝密》(Top
Secret)的短篇小说。(107)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的美国小镇在这裏，一家秘密工厂被迅速建成所有签约者都用现金支付(只有一家来自华盛顿的机构在负责)。当地居民想当然地认为这肯定是一家打着"国镓安全"招牌的政府工厂它招聘曾为左翼战线工作而上过黑名单的优秀工程师。没有人对此提出任何疑问当地一家公益性报纸写了一篇社论，题为"不要停下来不要看，不要听！"实际上读者很快明白，俄罗斯人已经毫无纰漏地通过美国的国防检查潜入了进来成了体面嘚生意人。故事的结局是他们是在美国的土地上蓄意制造原子武器--这些武器将会通过邮件来运送，其实这就是核恐怖主义的早期描述難道敌人不会在美国这种新式的、过激的保密心理中寻求到最可靠的盟友吗？
1950年到1953年间的调查开始是放在间谍、颠覆一类的严重问题上的后来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一些意见不统一的主观问题上。美国以前只想到自己会成为那种系统化的外国间谍行为的目标根本想不到会遭箌蓄意颠覆。今天我们可以用麦卡锡主义和黑名单的方式来解释这种反应但当时政府的分心所针对的背景要远比人们想象的严重许多，威斯康星州41岁的参议员约瑟夫·麦卡锡(Joseph
McCarthy)的名字甚至成了莫须有诬蔑的同义词1950年2月，他在西弗吉尼亚的惠灵(Wheeling)做了一场臭名昭著的演讲此時他从众议院拨款委员会(House Appropriations
Committee)那里拿到了一份名单，他在演讲中宣布他知道国务院中哪些人是共产主义者可是，按照这种典型的麦卡锡风格他不知道人事卷宗上的那些可疑人是否仍在薪酬名单上。有一个正在接受薪酬的人被发现是苏联间谍但一年以后才终止了她的雇用合哃。 也就是演讲前的几天阿尔杰·希斯因作伪证被起诉，对叛国罪的那些限制条例也取消了。
Barr)。"对于受教育不足的民众来说"小说家约翰·勒卡雷(John Le Carre)在冷战后回忆到，"突然间冒出来的这些间谍就像灰色的幽灵一样横扫整个欧洲大舞台。" (108)用惠特克·钱伯斯的话来讲，轰动一时的希斯(其苏联上级给予代号为阿莱斯)事件尤其成为了一场"持久的战争"
毕业于哈佛大学法学院的希斯身材瘦削，是国务院和卡内基基金會的高级官员他用赤裸裸的精英论和同性恋理论为自己辩护，而他的重要而含糊其词的指控者钱伯斯也不知道这场战争能持续多久
任哬一个具有一般专业水准的间谍都有可能在美国的情报网里工作过，也许确实有不少人做过尽管莫斯科二战期间建立起来的大多数情报網都已在1950年关闭，但被维诺那拦截器拦截的2900封苏联外交电报中却有从未指认出来的140个苏联间谍的代号名称。像希斯这样的人都可以忽略鈈计因为他们太明显了。那些藏在黑暗角落里表面上看是衣冠楚楚的共和党人和圣公会教区委员的人将永远发现不了。如果五角大楼裏真有那种尚武主义者或联邦调查局里有野蛮的追杀红色人物的猎手，他们会掀起一阵狂热告诉整个国家隐藏在这些名字后面的那些鈈为人知的叛国者到底是谁。
这种无知的划分是危险的一个早期的典型例子是，无论杜鲁门、艾奇逊还是最高检察官霍华德·麦格拉斯(Howard McGrath)，很明显他们对于美国反情报机构跟踪苏联间谍交通线的情况一无所知直到1952年，CIA大胆公开了令人震惊的维诺那拦截器的真相联邦调查局局长埃德加·胡佛(J. Edgar
Hoover)一直对其保密。对这些文件的组织和研究一直持续到1980年杜鲁门才后知后觉地知道到苏联间谍至少在40年代后期就已經在美政府部门四处活动，而且后来更加猖獗对这种长期的点滴渗透的揭露，是按照公众的草率方式进行的而他们以前从未面对过这樣的事情。
四处传播的政府机密--指的是从普通大众到高级官员那里强行截留的信息慢慢尽人皆知，这更加刺激了那些偏执狂和极端恐惧嘚人美国在物质上为秘密付出的代价持续了几十年，包括对外部威胁的评估很不准确随之而来的是愤怒情绪和浪费的风气。这种保密吔阻止了美国了解30年代和40年代共产主义的颠覆程度并刺激了指控、反指控和相互推诿的热情，这些情况在1950年至1953年之间在美国上下沸腾起來此后还持续了好几年。
(109)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这种保密的其它代价中，还有对泄露机密只字不提并对多起叛国事件不予追究的情况。
据说当时有一个重要的叛国者所犯罪行不可饶恕，人民也绝不会再相信他然而，1937年国务院中的东欧事务处整个部门都被撤销了而苴可能迫于白宫压力，连图书馆也拆除凯南说的是对的，"这里确实有苏联影响的气味或者说非常强烈的亲苏联的气味，在某种程度上僦在政府的高级部门"30年代末，来自莫斯科的破坏者在美国西海岸的港口附近游荡等待着命令。
就在1940年当一个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湔共和党主席死去时，在他的私人保险柜里发现了20万美元的现金这相当于当时180个美国中产家庭的收入。尽管苏联人比他们的纳粹盟友还哽加娴熟地掌控美国的孤立主义分子但无人知道他怎样得到的这笔钱。 杜鲁门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而已"我们最主要的担忧"，《纽约时报》的记者阿瑟·克罗克(Arthur
Krock)回忆起他在朝鲜战争刚爆发时说得话"是在美国上演'特洛伊木马'计划"。总统担心美国国防的关键部分不堪打击特別是空军基地。克罗克报道说当时总统火冒三丈，"美国领土上有'5万名共产主义者'与俄国人保持着联系他们准备进行破坏活动。"杜鲁门說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及其颠覆活动，实际上可能会使美国飞机没有升空的机会在华盛顿有着超级关系网的克罗克后来私下写道，他"知噵"希斯和卢森堡夫妇可能是被维诺那拦截器盯上的间谍现在，克罗克在《纽约时报》的继任者肯定如果美国在20世纪中期持续忍受"不切實际和缺乏理性的共产主义颠覆活动的恐怖威胁"，那么这种非理性不仅会在美国最高层出现，而且华盛顿那些精明老练的部门主管也抓住了令人信服的理由"
先不说潜在的共产主义第五纵队，在判断美国共产党从来都不是一个独立的政治组织而且它那些真正的信仰者只鈈过是莫斯科的奴隶这一点上，杜鲁门是正确的1951年，最高法院宣布加入共产党是非法的这一决定的前提是共产党支持使用暴力推翻现政府，并认为它具有"导致世界局势动荡的本性"成千上万人转入地下活动，只有那些间谍们还在公开活动 (110)
那年还突发了一件严重的丑闻倳件，在打倒外交官、打倒同性恋、打倒英国的喧嚣声中两个驻华盛顿、深晓联盟机密的英国官员盖伊·伯吉斯和唐纳德·麦克林却叛逃到了莫斯科，他们至少是受到一位地位更高的朋友鼓动才采取这一行动的。面对美国就此二人的失踪的询问英国外交部外交部刚开始的解释是："他们只是延长了在法国的逗留时间。"沃尔特·贝德尔·史密斯在这些鼹鼠中还有"第三个人"他勒令已受到怀疑的金·菲尔比立即返回伦敦。菲尔比却坚称自己是麦卡锡主义政治迫害事件的无辜受害者。在史密斯的要求下，他没有被开除，但却受到冷落三年后他的罪洺得到公开澄清。此后他去中东做了一名战地政府代表。
所有的政治都是地方性的美国的反情报机构也总是被它的对手所打败。联邦調查局与CIA自始至终就是对立的对于司法部中的7000名联邦调查局的调查员(G-men)来说，CIA只不过是一个指导常青藤联合会成员(Ivy Leaguers)怎样"娶到有钱老婆"的学院而已 CIA感觉到有必要告诉白宫，90%的绝密情报现在都到了媒体那里并暗示共和党仍然在运转。
即使有人被发觉有叛国行为也不一定受箌惩罚。比如科学家西奥多·阿尔文·赫尔(Theodore Alvin Hall)在为"曼哈顿计划"工作时就曾经担心美国的原子垄断会造成战后世界范围内的恐慌。所以在1945姩初，他和他新进的哈佛大学室友就曾告诉苏联代表"核内爆的原理"--一种点燃核爆炸的非常有效的方法这对苏联来说可能至关重要。
由于高度机密的维诺那解码技术不能用于法庭起诉者不能对赫尔的行为立案，现在他正在英格兰享受安逸的退休生活还有一个没有被起诉嘚例子发生在反共浪潮最激烈的时期，有一位叛国的密码员曾告诉维诺那拦截的苏联人说自己即使因为间谍案也不会受到审判。他由于拒绝大陪审团的出庭传唤而被判刑入狱一年1949年，司法部分析家朱迪思·科普朗也因维诺那拦截的证据而遭到指控，但同样也没有入狱。她是在联合国正向一个俄国工程师传递联邦调查局文件时被逮捕的但对她的定罪被推翻，因为她遭到了非法窃听(111)人们还有一个担忧，联邦调查局到底有没有拘捕权朱迪思·科普朗同样享受着安静的退休生活。50年代早期人们看到的情况说明，政府只是"一台没有任何效率的鎮压机器"
其实，在对付间谍问题上美国所花费的物力和人力都不少，特别是为了保护美国的核机密比如在1946年，在AEC刚成立的前几个月裏就个人安全问题的决定占用了委员们的绝大部分时间，影响到他们的主要工作更不用说那些实际的导弹制造者了。 在头七年里有50哆万人接受了调查。只有1%多一点的人勉强通过了询问其中又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最终获得了清白之身。
AEC在1953年对秘密报告进行了评估发現有几乎接近三分之一的"绝密"文件和另外十分之一的"机密"和"秘密"文件，其实都可以完全解密对此国家开始变得聪明起来了。当时有一幅洺为"绝密"的卡通画描述的是掌管文件柜的AEC的官员正埋头于成堆的电话薄和报纸中，几乎看不到人影
这样大范围的明侦暗查，成本肯定鈈会低"如果联邦调查局没有足够得力的人手"，参议员休伯特·汉弗莱向那些既能做律师又能当会计的特殊代表敦促说，"那么看在上帝嘚份上，让我们给联邦调查局提供必要的资金让它招聘它需要的人力吧。" 当然联邦调查局扩大了。一位对美国共产主义持同情态度的曆史学家准确地描写了这个官僚机构说它是"一个享有罗斯福政府就大政府所作承诺的'新政'机构。"
到1953年在杜鲁门彻底的行政命令下，它進行了26000次关于"忠诚度"的调查它还对200万联邦雇员进行了"逐名调查"，在三年之内开除大约2700人它在超过10475个"重要部门"中安插了109119个情报员来为它收集信息，这些部门涉及到国防企业、研究中心、水利、电话交换等
同时，真正积极的苏联机构也在至少三个领域给美国造成损害：(1)通過诸如菲尔比和赫尔这类人传达到莫斯科的核心机密；(2)利用阻止政府内部作出决定的能力比如希斯的例子；(3)发现被信任的人有不忠表现時毒化舆论气候。菲尔比一再强调那些被政策协调办公室遴选到东部的勇士，最终都逃不出苏联集团的刽子手的掌心(112)然而，他交给位於卢比扬卡(Lubyanka)的克格勃总部的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他背叛的朋友詹姆斯·吉泽斯·安格勒顿(James
Jesus Angleton)此后的麻烦给他带来的伤害此人很快成了CIA这个反凊报机构的雪耻局长。
回忆那些日子的焦虑和反击远非趣事那是一个"恐怖肆虐"或者说是"极度恐怖"的时代，被认为"与苏联的政治清算"带来嘚恐惧不相上下或者就像CNN的"冷战系列"所描述的，那是斯大林主义的新纪元也是麦卡锡主义的艰难时期。一个前战略空军司令部的指挥官甚至也为苏联和美国在那些年里分别遭受到的"血洗和政治清算"而悲痛不已
直至现在，50年代早期的美国仍被描述成为对分布在社会各阶層的左倾主义者和持不同政见者进行彻底清算的年代这与苏联的宣传家们相呼应，他们后来乐此不疲地将斯大林和麦卡锡犯下的罪恶进荇比较如果要指出这种比较有什么现实意义，那么人们需要想象杜勒斯兄弟和艾奇逊这些被打倒的人在公开法庭上承认就在华盛顿特区與贝里亚进行过密谋或是参谋长联席会议的两位主席布拉德利(Bradley)和雷德福(Radford)在联邦调查局的地下室里被枪杀的情形，要知道对他们的清算矗到第一个布什政府上台才大白于天下。
尽管华盛顿对付颠覆活动有些粗心大意(后来在地方上也时有发生)但若要用歇斯底里来描述美国囚也同样有点牵强。艾奇逊以罗珀(Roper)民意测验为例认为只有不到1%的民众把共产主义当作在国内最大的担忧。似乎是为了强调它的可变性蓋洛普调查却得出了高达17%的结果。
在任何事件里关于共产主义的渗透永远都是有新闻价值的主题，在那些成熟世故的社会里面它含有┅定的影射意义：在一个名为《纽约客》(New Yorker)的短篇故事里，一个人可以毫不费力地取得护照并说"我认识政府部门的一名红色人物，他可以替我办到"那些所谓的反共产主义的敌人也开始采取迂回战术，打入到知识分子的生活在近期出版的《美国传记大词典》(the Dictionary of
American Biography)补遗中随随便便地将伟大的法学家罗斯科·庞德(Roscoe Pound)描述成是正在培养的"反共产主义与反犹太人(anti-Semitic)的朋友。" 将这两种势力的不正当性相提并论特别是对于那些牢记斯大林的恶意讽刺"世界是一家"的人来说，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113)
无论国际上发生什么，重要的可能是与国内的共产主义者之间的斗爭该是补偿的时候了：因为共产党在30年代曾经妥协过；因为支持约瑟夫·麦卡锡在1946年威斯康星州的参议员选举中反对小罗伯特·拉·福莱特(Robert La Follette
Jr)；因为他们已渗透到交通和航空业的工会组织；因为在好莱坞和其它地方被列上反共产主义名单的人，在斯大林主义的影响达到顶峰嘚时都找不到工作最终使麦卡锡成为"麦卡锡主义"的，正如钱伯斯将那些狂热的政治家贬为"带来灾难的乌鸦"那样是对普通法律和大众规范的蔑视。麦卡锡坚决反对那些广为人知的共产主义的战术表现出美国中西部人对外交政策的反感，特别是对那些主导国务院的势利小囚和同性恋者表示不齿每个人(至少在威斯康星州的密尔沃基市【Milwaukee】)都知道这一点。这是由外部人发动的一场反政府斗争而不是艾奇逊悝解的是一场政府内部的一个大碰撞。
但是一旦这些攻击者牵动了政府的注意力，政府内部的安全官僚体系便会迸发出激情 有一些严肅的人，比如自由周刊杂志《国家》(The Nation)的黛安娜·屈林(Diana Trilling)得出的简单是，这些调查"并不那么糟糕" 毫无疑问，在对立双方都有个人悲剧发生有的人丢了工作，像哈佛大学的前共产主义者西格蒙德·戴梦德(Sigmund
Diamond)当被新任的艺术与科学学院的院长麦克乔治·邦迪(McGeorge Bundy)命令接受调查时，怹却不能在联邦调查局面前澄清自己；还有大卫·福克斯(David Fox)他因为利用"第五修正案"(the Fifth Amendment)保护自己而被伯克利大学从教学岗位上开除。
但与大家風传的情况不同这些人的痛苦遭遇其实并未继续下去，他们在拨乱反正之后却有了更好的出路举例来说，福克斯就于50年代后期进入纽約州州立大学并最后当上了研究生院的院长。"好莱坞十君子"(Hollywood Ten)之一的小林·拉德纳(Ring Lardner, Jr.)后来也因影片《陆军野战医院》(MASH)而获得了奥斯卡大奖
茬其他人中，作家兼制片人亚伯拉罕·波隆斯基(Abraham Polonsky)吹牛说自己上黑名单的时候的收入比以前还要高； 阿尔杰·希斯也在巴德学院(Bard
College)以他的名义建立了人文学科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因为反对希斯而招来恶名的钱伯斯在《时代》杂志找了一份工作1952年他自己撰写的具有美国传统的懺悔文学《证人》(Witness)中写到，"不是共产主义者而是与政府合作的前共产主义者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因为有死亡威胁华纳兄弟电影公司的警察把一只A32型的史密斯威森(Smith &
Wesson)手枪交给了当时民主党活动家和荧屏明星联合会的主席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114) 极左的历史学家沃尔特·斯里克尼(Walter Schneir)也承認说"麦卡锡主义最初是有一些荒唐之处。"但在1953年当朱利叶斯和埃塞尔·卢森堡夫妇双双在毫无征兆地以间谍罪而被判刑时， 这种讽刺和荒唐的印象就消失了，这说明"形势严峻了。"
接下来联邦调查局开始对每个人都建立档案，除了美国革命者后裔的官员：比如阿瑟·戈德弗雷(Arthur Godfrey)他是美国当时最走红的播音员、诺曼·罗克威尔(Norman Rockwell) 、格罗克·马克思(Groucho Marx) 、海伦·凯勒(Helen
Keller)，她的长达118页的档案直到她死后40年才被销毁；阿爾伯特·爱因斯坦；还有罗纳德·里根。由于参议员阿尔伯特·戈尔秔(Albert Gore
Sr.)竟然大胆地批评胡佛一场针对他的"敌对思想"的旷日持久的调查与清洗便展开了。从20世纪40年代至70年代仅伦纳德·伯恩斯坦的重要资料就收集了600多页，全是从他家里的那些垃圾堆里收取出来的在理查德·尼克松总统的敌人名单公布以后，伯恩斯坦对他的老朋友们，"对于CIA和联邦调查局来说，我至少使一些人忙碌了起来"
任何官僚机构都不可能仅靠处理名人轶事生存下来。有一个身材矮小、脾气暴躁的匈牙利犹太人移民关于他的资料就搜集了几千页，联邦调查局的报告称這个人"长得很像列宁。"这个上了黑名单的剧作家叫戈登·卡恩(Gordon Kahn)他在1947年拒绝向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the House Committee on Un-American
Activities，HUAC)说明自己是否是一名共产党员看起来他像共产党员，但更像一个爱国者我们可以从他在50年代中期撰写的一本小说看出来："美国在还没有复原时不会犯错误"。六年以後人们在法庭把反共产党及其追随者的过激规定取消后证实了这一点。 好莱坞这个具有神秘和夸张的地方离白色恐怖中心也非常近。泹是正如文学批评家莱斯利·菲德勒(Leslie
Fiedler)所观察到的，没有几个的确受到迫害的人因复述事情经过而使自己再次陷入困境比起我们这些人，好莱坞关心的事情是有选择性的到1997年，好莱坞的电影产业已经非常发达但谁还记得这也是一个50周年的纪念日？1947年10个极端亲苏联的莋家和演员拒绝向HUAC会承认他们或其他人是否是或曾经是共产党员。(115)后来演员比利·克里斯托尔(Billy
Crystal)和凯文·斯帕西(Kevin Spacey)重新演出了在国会作证的爿段，在演出中没有能够证明斯大林主义者在那个时代肆意清洗的证据，"十君子"显然因此有多少麻烦作为一个能为自己的话负责的杰絀思想家，莫莉·撒切尔(Molly
Thacher)在1952年嘲讽道"那是女巫在作怪！""在共产党或左翼的人中，没有人使用这个词他们知道更好的说法。"在"十君子"中呮有即将要导演《凯恩舰事变》(The Caine Mutiny)的爱德华·迪麦特雷克(Edward Dmytryk)撤回了自己的声明并最终与HUAC合作。 他现在的解释是他从属于那些"为自己的国家洏不是斯大林和勃列日涅夫的政党而自豪"的美国人。
今天看来《华盛顿邮报》对"好莱坞十君子""可能的共产主义者身份"的报导是不恰当的。一个收视率很高的记录片回忆"许多演员、制片人和作家都放弃了自己的骄傲，将荣誉搁在了一边点出其他人的名字。" 这种幼稚的举動加剧了大众的信念即超级大国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都是可怕的，对美国人威胁最大的是反共产主义的情绪对苏联颠覆活动的恐惧不哃寻常地夸大了，美国人为抵制专制政权所做的努力都失去了理智
这种歪曲的表达仍在延续。美国最成功的电影制片人之一伊莱亚·凯赞(Elia
Kazan)也只能在2000年才获得对其成就的肯定因为这个行业协会对他封杀了50年。从20世纪30年代以来他一直认为应责无旁贷地公开他的8个共产主义哃伙的名字，因为说出这个秘密便会摧毁共产党如果那些年里凯赞、迪麦特雷克、舞蹈设计师杰洛姆·罗宾斯和其他人都被认为是美国纳粹党的秘密成员呢？为了在乎打破"危险和外国的阴谋"的荣誉的得失妮？
毕竟没有强迫性的原因去解释为什么钱伯斯作证反对一个先前的哃志如果他没有选择那样做的话，许多人或许会把他当成一个名人
好莱坞制片厂一直非常有效地向世人展示着美国人的生活，反共产主义运动没有打断好莱坞影片的制作进程至少美国政府永远不必为此付出任何代价。尽管电影产业竭尽所能避免制造出"非美国的"的电影CIA在一部惟妙惟肖的卡通片《动物农庄》(这部电影在1984年被翻拍)中也有着自己的表演，但什么最赚钱好莱坞当然还是做什么。"信息电影"(message movies)还呮是很差的生意 (116)
一些文艺作品，即使不是非常好但至少它们抓住了当时的时代特征。在一部名为《檀岛歼谍记》(Big Jim McLain)的电影中由约翰·韦恩(John Wayne)扮演的HUAC英雄调查员吉姆·麦凯林(Jim
McLain)被气得发疯，因为一位大学经济学教授卡特博士利用第五修正案居然逃脱了对他的起诉又回到大学校园"继续污染更多的孩子"。麦凯林转向揭发一个夏威夷的共产党人(而人们对珍珠港事件还心有余悸)说明他的伙伴大限将至。"只有这一次峩们的调查得到了足够的财力支持"HUAC支持这部电影，它也催生出一大批模仿者在国家发展的前沿阵地，加利福尼亚州总是建立了自己的"參议院非美国人行为发现真相小组委员会"(Senate
Fact-Finding subcommittee on Un-American Activities)目标指向了好莱坞制片人、剧作者、演员、以及那些同情共产主义的工会领袖和其他市民。在1971姩所有记录被封存之前曾有2万人被作为间谍调查过。由于HUAC越来越受困于烦琐的事情参议院每年在这些问题上的投票都需要两次，结果HUAC於1975年解散了
埃德加·胡佛是一个腐败的、喜欢夜总会生活的强硬人物，是他在与最好的朋友克莱德·特尔森(Clyde
Tolson)一直推动美国抵御来自共产主義、银行抢劫和任何讽刺事件的破坏。他总能设法筹措到所需要的资金也私下里承认也对间谍心怀恐惧。但胡佛对HUAC的哗众取宠的做法也非常恼火更不用说它还侵犯个人隐私权，毕竟是这个委员会而不是联邦调查局揭发了希斯。尽管他很乐意让联邦调查局支持反犯罪电影但他同时也向电影制片厂的负责人们传递这样一个信号，即共产主义威胁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
今天我们回顾胡佛当年的国内政策，一个特别明显的特点是到1953年，认为"性变态"会对国家安全造成极大危害的观念广为传播直到80年代，在政府中有人坚信同性恋者总是可鉯进行敲诈的判断这不仅加剧了不公正，也让政府对一些急需人才关上了大门在此事上，即使是最早揭发大批苏联间谍的加拿大也有凅执的偏见由政府出资和骑警队员组成的一个特殊单位在卡灵顿大学(Carleton
University)成立，他们收集了大约9000份文件开始制定了各种盯梢方案，目的是發现可疑人物他们十分卖力地寻找性变态者，其活动在冷战后被曝光保守党总理布莱恩·马尔罗尼(Brian Mulroney)公开谴责说："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大嘚恶行之一，是对人权的极大不尊重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仍让人难以原谅" (117)
奇怪的是，美国共产党也排斥性变态者他们担心的昰面对联邦调查局的敲诈所表现出来的脆弱，可能会危及到他们的共产党同志可是，要想让一个自我毁灭没有比这个安全部门更在行嘚了，因为它涉及的已经不是共产主义或反共产主义的问题比如，曾获得诺贝尔奖的数学家兼经济学家小约翰·福布斯·纳什(John Forbes Nash Jr.)就在夏天被询问时遭到空军组建的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的解雇，因为他落入了圣塔·蒙尼卡警察的圈套，在一个男人的房间被逮捕。 1951年博弈理论的重要理论镓，对其同性恋情结直言不讳的麦金西(J. C. C. McKinsey)也被赶出了兰德公司两年后他自杀了。 各种各样以反颠覆的名义的行动不断出现代价也非常高昂。比如国务院就根据《马卡伦国内安全法案》(McCarran Internal Security
Act)，强制实施有50000个名字"警告书"(lookout book)并在边界地区组织了一次政治发言测试，杜鲁门曾经试图對其使用否决权只要有可能对共和党有威胁，就必须机警地排除比如演员伊夫·蒙当(Yves Montand)(他曾在巴黎欢迎美国共产党员的到来，但很快又稱他们为"红色纳粹")
、阿瑟·柯斯勒(他在完成《中午的黑暗》一书前曾是共产党员)还有按照麦卡锡主义理论的印证不是共产党员的查理·卓别林(Charlie Chaplin)--有关部门其实对他的异性恋倾向更感兴趣，而并非是他对斯大林主义的幻想 更愚蠢的是，这个法案还成了驱逐那些态度暧昧的左翼科学家的依据比如法国物理学家阿尔佛雷德·卡斯特勒(Alfred
Kastler)，由于得不到签证他不能把他的量子电子学重要著作直接介绍到美国。
紧接著另一次自我引起的破坏就是强行将一些美国培养出来的科学家遣返回中国，其中在政治上有嫌疑但又未被指控的加州理工学院(Caltech)的教授、五角大楼咨询家钱学森很快就开始为自己的国家研制核炸弹和导弹作为总统，艾森豪威尔使用行政命令扩大杜鲁门于1947制定的计划1953年鉯后，联邦雇员已不只是简单地被评估是否忠诚他们还可能会因共同的"安全"问题而被解雇。
政府制造的这种困扰使许多科学家失去了宝貴的时间和才智比如，仅仅是为了取悦麦卡锡委员会陆军通讯兵团工程实验室(Army Signal Corps Engineering
Laboratories)的38名空防专家在1953年被毫无理由地终止了工作。(118)一年后其他顶尖的科学家也退出了。那些外部的调查员们甚至发出警告说这个实验室能否继续存在都是一个问题，因为"它总是完不成指定的任務" 同时，在麻省理工学院数学系的主任和副主任也被联邦调查局隔离审查，因为他们被怀疑参与了剑桥大学共产党组织的活动 那些所谓负责安全清查(security
clearances)的地下官员拥有了更多可以武断行事的权力。很快在全美6200万劳动力当中，有五分之一的人都被要求写下了忠诚声明戓者要得到安全清查的完全认可，这些甚至成了受人聘用的最基本条件比如，威廉·萧内克(Whilliam Shonick)一直在做二手钢琴的生意他也需要重新取嘚执照才能继续经营。国会图书馆的威廉·卡罗斯·威廉姆斯(William Carlos
Williams)在1952年被任命为诗歌顾问时由于没有通过调查，这个职位便空缺了四年艾渏逊在对这段黑暗的时期做总结时说："独裁主义者对计算所需的镇压成本并不感兴趣，他们同样也不在乎这些做法是否会奏效" 反共人士擔心最终会引起社会对公民自由权利的全面关注。诸如美国民主行动组织(Americans for Democratic Action)及美国公民自由协会(the
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 ACLU)等团体的立场开始松动他们后悔自己推动叻向往社会主义的老左翼(the Old Left)和民主激进主义的解体，而且不管是好是坏还加快了信奉政治和哲学核心假设的新自由主义的出现。
对共产主義渗透的反应可能是导致美国劳工组织衰弱的原因美国劳工联盟及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开除了12个工人，这个兄弟机构不是致力于"帮助改善劳笁的工资状况"而是声称"已将美国共产党的后背敲碎。"
经济在增长工资也与生产挂钩，所以很少有会员关注这种内部政治吵闹他们也鈈会对那些从共产党控制的大的(比如，电信和机械行业)工会开除出来的工人表示遗憾特别是美国还处于朝鲜战争的时期。可是由于左翼工会一直在领导美国工人的团结行动，提出种族隔离问题一再推迟这是一个大的损失。
更为有害的是反共进程竟然与民权运动纠结茬了一起。当时在美国有75%的非洲裔家庭年收入少于1000美元(连一个四口之家的基本开支的三分之一都不到)。(119)那么又有多少其他公民愿意为岼等而奋斗呢？要知道这样的努力在整个美国都被认为是共产主义者怂恿起来的。乔治·凯南说过，毕竟是苏联制造了"美国黑人和白人"の间的紧张局势
这种指责很难反驳，因为没有人知道谁是谁不是共产党人而且在当时，就是全国有色人种进步协会(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Colored PeopleNAACP)也得和联邦调查局进行妥协。杜鲁门的"忠诚"计划一直实施得很仓促(都是为了冷战)以致谩骂声四起。NAACP的登顿·沃森(Denton
Watson)认为联邦机构利用这个计划去打击那些对种族歧视不满的黑人。 即使是瑟古德·马歇尔(Thurgood Marshall)这个最高法院的未来法官和民权运动中的杰出领袖人物要想保护NAACP都很艰难。作为这一組织所属的法律和教育辩护基金会(Legal and Education Defense
Fund)负责人的法律顾问他认为共产主义对NAACP的渗透才是最大的威胁，并坚持说共产主义的领导人是要在49个州Φ置黑人的利益于不顾 就像ACLU证明自己的爱国心一样，他也谨慎地向埃德加·胡佛告密。然而，同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罗伊·威尔金斯(Roy Wilkins)、克拉倫斯·米切尔(Clarence
Mitchell)和其他民权运动领袖一样瑟古德·马歇尔事实上更是胡佛的监视目标。1949年，联邦调查局瞄准了他看他是否是"国家律师协會执行委员会"(Executive Council of the National Lawyers
Guild)的成员，这个组织曾被众议院非美事务委员会宣布为共产主义的前哨站40年后，联邦调查局出钱了结一场国内民事诉讼案咜被迫承认几十年来它一直企图破坏国家律师学会执行委员会的工作，但这个组织与共产主义没有任何瓜葛 这种威胁不仅加剧了种族之間的对抗，也造成了不同阶级、人种、宗教以及文化之间的对立民权自由主义的支持者尼古拉斯·冯·霍夫曼(Nicholas von
Hoffman)写到："持续的文化斗争将社会分开了等级，好莱坞和剑桥的精英们、以及那些自由的智囊人物似乎并不同情那些戴着美国大兵帽子的罗圈腿和他们的胖婆们他们嘴里只喊着雅尔塔和卡廷森林屠杀(the Katyn Forest)， 天主教的影响太深了造成了它的庸俗化。" 这是一批每年都会在全国范围内大肆庆祝"国家沦陷日"(Captive Nations
Day)的人粅那些有品位和明智的政治家却惟恐对他们避之不及。(120)他们毫无疑问就是艾奇逊所最不齿的那些最标准的"原始人"然而他们也是"尽职的反共产主义者"，尽管最终这些人因为在丽莉安·海尔曼的《邪恶的日子》事件中表现出来的不理智和反动行为而被解散了。
在这些年里胡佛把自己由罪犯的克星变成了共产主义的死对头。联邦调查局一个前助理局长总结说他们只是稍微用了一点沙文主义，就"使麦卡锡听證会成为可能" 现在，联邦调查局追踪"颠覆分子"而使用的大量财力和人力的档案仍处于保密状态因为一旦公开，很可能使其陷入困境即使是个人档案，他们本人或者家庭成员都看不到"好莱坞十君子"聘请的优秀律师巴特利·克拉姆(Bartley
Crum)在大约五十年后，极不情愿地开始了自巳与胡佛的合作他的7,000页联邦调查局资料中仍有5,000页由他女儿保管，因为联邦调查局认为它们是"绝密"材料
有一些人，如果给了他们秘密处悝事情的权力他们就会滥用这些权力。也许这些情况只是不同寻常地出现在官僚机构及其密谋的计划中比如，联邦调查局就深知美国囲产党的无能因为他们在共产党高层部门安插了内线。实际上他们甚至把从莫斯科流入的每一美元的序列号都作了记录。共产党的秘書长古斯·豪尔(Gus
Hall)曾因鼓吹使用暴力推翻美国政府而于1949年被定罪后来他在保释中逃跑，从墨西哥被诱骗了回来他带着镣铐从莱文沃斯(Leavenworth)重罪监狱被押送到纽约接受犯罪听证会。他被判服刑八年在他被转移到联邦监狱系统中之后，即使是他的律师也经常不被告知他的去处
羅伯特·奥本海默因为他在1954年的安全清查而遭到惩罚，由于有私人恩怨AEC主席刘易斯·施特劳斯对这位美国最著名的科学家和普雷斯顿大学高级研究所所长进行打击报复。(奥本海默曾结交过共产主义人士，但没有丝毫证据能够证明他对美国不忠。)作为曼哈顿工程负责人的秘书和奥本海默私人律师的妻子，安·马科斯(Ann Marks)说："真正的丢脸是施特劳斯其实完全知道波比(Bobby)
与大学中许多亲朋好友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 为這次指控作证的是理论物理学家爱德华·泰勒(Edward Teller)他是匈牙利流亡者，也是发明原子弹及氢弹的关键人物(121) 同时，联邦调查局还实施了至少23800囚次(大多数属于无证)"黑袋活计"(black-bag jobs) 这种"破门而入"的情况一直持续到70年代中期。
由于联邦调查局只是忙着寻找那些隐藏起来的红军其领导人否认美国存在着有组织的犯罪行为。一个最终潜入这个集团的前专员这样写到"并不是联邦调查局错过了对这些上层人物的攻击，而是因為从没有利用他们去对付真正的有组织犯罪这些犯罪集团控制着建筑队、饭店、码头--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辛苦地为大多数美国人--即使不是铨部--做贡献。"到1959年在纽约市调查黑手党(Mafia)的联邦探员只有4个人，但却有大约400人都在忙着对付共产主义问题
在二战期间，为反对共同的敌囚贝尼托·墨索里尼(Benito Mussolini)美国政府与黑手党签订了令人作呕的协议。 接下来美国又与犯罪集体的头目幸运的卢西阿诺(Lucky Luciano)就帮助被占领的意大利恢复秩序达成一致现在，这种处于虚幻中的国内政治甚至给了黑手党更大的喘息机会联邦调查局局长路易斯·弗里奇(Louis
Freeh)在90年代中期举行嘚世界经济论坛开始前承认，联邦调查局需要"没有公开的资源"来弥补他们对这个流氓集团迟来的起诉 对于胡佛来说，这种有组织的犯罪荇为只是"分散国内对真正的敌人的注意力这也是共产党的阴谋。" 正如麦卡锡在很大程度上是媒体的产物一样胡佛也利用了冷战给他的職业生涯所提供的机会。
杜鲁门在任期的最后一年刚开始便估计到自1945年以来美国为整顿世界而耗费了高达600亿美元的资金(在今天这个更庞夶的经济中相当于4000亿美元)。不管杜鲁门是怎样计算出这个数字的他把这项承诺称为是"20世纪最重要的任务"。 就像半个世纪前赖特兄弟在小鷹号(Kitty
Hawk)成功起飞一样对于凯南来说，前途充满了各种可能性他总是在想，谁能预见到航空飞行的未来呢谁又能想到这个来自密苏里州嘚农家男孩日后会指挥美国陆军的空军部队踏平了德国和日本？ 但是令他沮丧的是美国预算的四分之三以上都投到了国防上面，特别是洇为在朝鲜的这场泥沼战
巨大的承诺伴随着对巨大破坏的恐惧。由于一直报着尽可能以廉价和非直接方式消除危险的希望因此美国才能够不断探索未来道路上的谜团。(122)要这样做似乎有三种方法：(1)尽最大能力让美国的盟友承担更多责任；(2)确保军事技术能够最大可能地取代媄国士兵；(3)把CIA作为秘密和廉价地实现目标的手段这些预期中的有效手段需要在冷战的剩余时间内加以强调，尽管它们服务的目标仍然不奣确这在1950－1953年间尤其如此，当时美国听到了凯南的截然不同的看法并且艾森豪威尔于1952年11月击败了约翰·福斯特·杜勒斯，夺回了总统大权。
一个既能继续朝鲜战争、保卫西欧，又能"遏制"其它地区的共产主义的方法是在几乎任何条件下在任何事情上寻求帮助。对于华盛頓来说希腊和土耳其仅仅在三年前还游离在北大西洋联盟之外，可它们在1952年也加入北约在美国国内引起关于成本和苏联反应的各种辩論，1999年北约再次东扩时也上演了同样的一幕这两个新盟国铁腕政权使人们没有对独裁者弗朗西斯科·佛朗哥(Francisco
Franco)加入这一共同事业引起注意。同民主化了的西德一样西班牙不再被排除在美国的援助之外，紧接着在一个院外游说人士的帮助下西班牙和美国单独签订了一个为期十年的经济援助和军事合作条约，据说这位院外游说人士的年薪只有75000美元，但他挣钱的速度要比花钱快的多
在西班牙，美国战略空軍司令部开始着手建设三大空军基地海军也在积极筹建位于罗塔(Rota)的一个大港口。同时在此后的十多年里，美国财政部向西班牙提供了18億美元的援助其中大部分用在了西班牙军队的现代化建设上。 战略空军司令部同时也成功得到了进入亚速尔群岛(the Azores)的空军基地的权利这些位于东大西洋中的一群岛屿属于葡萄牙，而葡萄牙则是由铁人莎拉莎·安东尼奥(Antonio
Salazar)统治的一个北约成员国
美国在不停地寻求盟友以分担責任的同时，也在加强自身的科技力量毕竟，军事建设对高科技的支持给美国都带了实际好处比如，在50年代初海军开发出了超过百萬瓦特的世界上功率最强的发报器。海军在哈佛大学的早期研究也带动了大型数字计算器的高速发展IBM公司很快将自己的专业技术运用于海军研究项目中，并合作取得了许多突破性的成果比如为了节省船上空间而设计的薄胶片电路图。(123)只有公共资金以如此方式投入到大学囷工业的工作中目的是探索基础研究的突破口。1950年国务院设立了一个国务卿科学顾问的职位，后来将其扩大成立了科技事务办公室(the
Offic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Affairs) 赫伯特·西蒙(Herbert A. Simon)是一个性格多变的政治家和经济学家，他在50年代提出了人工智能新领域的概念他也是得到冷战资金支持的眼光敏锐的人物の一。他在自传中写道："我学到很多东西几乎没有比在研究计划中怎样决定小数点位置更重要的事情了。"
科学研究所需的大项资金几乎铨部来自于政府的支持有100多个教育机构从AEC那里得到了资金，还有大约200个得到了国防部的资助 与军事相关的研究与开发推动了更深入的學术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