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师法号这种图片如何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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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图中这位穿着拖鞋,短裤,短袖工作手里还抱着个被子铺盖的男子是我们班上的东哥,你别看他这幅精神萎靡的样子,他可是我们班上的劳模,这不是最近工作量大东哥更是把办公室当做自己的家,要大干一百天的样子,你看这不是刚通宵干完,同事们把东哥这幅模样拍了下来,求大神帮忙把东哥的样子P的帅一点,潇洒一点

大神:送你三连自拍表情包,这才是东哥真正要干活的样子,够不够帅,够不够潇洒

网友:这不是马上就要中考体育考试了嘛,老师正带着大家进行最后的冲刺训练呢,大家身上都带着着考试编号正在紧张的训练呢,你看图中站在罚球线上面的人是我们班的强哥,你看轮到他练习投篮了,同学们都围着强哥看着,强哥被这么一群人围着瞬间紧张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很多,同学求大神把气氛P的轻松些,缓解一下强哥紧张的气氛

大神:给你们强哥配上个这个滑稽表情,再给周围配上这么多或嬉或笑或怒骂的暴走表情,这场面让我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啊

网友: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住在海边的我趁着双休喊上我同事明哥一起去海边玩耍,明哥说是晚上要去相亲让我给他在海边取个景拍个帅气的照片给人家女方看看,谁知道正准备给他拍了,这小子尿急又没有厕所只能双腿并拢捂着下面硬憋着,这搞笑的场面被我抓拍下来,求大神把明哥这样子P的更加有趣一点

大神:哎呀,你好坏啊,带人家来海边,你看海风好大,把人家的裙子都吹起来了,哎呀,不能走光,你这明哥是不是有点太娘了

网友:你看图中的这位大姐姐是我表姐,年纪都30多岁了,我都已经结婚了她还是整天享受着她的单身世界,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爸妈催着她去相亲好几次了,可是她就是不想去这不今天好不容易同意自拍一张发给人家男孩去看看,结果她觉得她这样子不好看,求大神帮她P的超凡脱俗一点

大神:这样子够不够超凡脱俗,既然不想结婚就不如一了百了,遁入空门,敢问师太法号?

最后小编说下这是娱乐PS。P的是脑洞跟创意另外以上内容不针对任何人,任何事仅供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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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舞动,剑气凌人,两支长剑飞舞交错,好似两条白龙徘徊厮杀。四周落英缤纷,映衬着两柄晶莹的长剑闪烁回旋,煞是好看。

突然,只听“锵啷”一声,长剑相碰,声音戛然而止,两柄剑同时撤离,在空中旋转两周,落入剑壳,丝毫没有偏差。

执剑的两人,都是乞丐打扮。左首是一个少年,十七八岁年纪,面目清秀,虽然着装简朴,但丝毫掩盖不住羡人的风华,他抱剑而立,眉宇间闪着一股威严之势;年纪虽轻,却可以看出已有了一定的内力根基。

右首边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脸上皱纹不少,头上白发十中也已有六,但颧骨突出,眼中精光大现,面露笑意,却不减威风,原来不怒自威。他也是手抱长剑,但腰间挂着一根长棒,晶莹剔透,翠绿光艳。

“师父”,那少年躬身行礼,“我这套剑法已练得甚是纯熟,师父是否可授我那一套‘翔龙剑法’?”那老者依旧微笑,道:“云儿,你的内功自已非凡,因此将这套剑法演练得很是酣畅。但我问你,你可知这套剑法的名字是什么?”那少年封云眼中闪过一瞬不耐烦,但依言回答:“师父讲过,这套剑法名曰‘风破茅屋’,是由唐代诗圣杜少陵的名作《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幻化出来的。”那老者点了点头,道:“我方靖远习武四十余年,所遇剑法无数,刚猛有力自以那‘翔龙剑法’为第一,但内涵最深,意味最远,最有琢磨价值的剑法却莫过于这‘风破茅屋’剑法,你生性中自有一股正义之气,威势虽有,但因不涉江湖,并非侠气,因此剑法前半部分‘风破茅屋’时风过草随的境界舞得甚是有味儿,但后半部分,诗圣的感慨之句表现得却并不深厚。”说着,拔出长剑,挽个剑花儿,喝了一声:“八月秋高风怒号。”剑身从下而上,斜刺而出,下盘虽露,但去势极快,随即喝道:“卷我屋上三重茅。”长剑回旋三周,又自上而下劈将下来,如此一来,便将对手的剑气先行卸去,再挥剑出实招。江湖中人,很少有人能抵住这第二招的凌厉攻势。接着方靖远舞开长剑,将这二十路“风破茅屋”剑法又演了一遍,但见剑人合一,周身落红缭绕,直看得封云心惊胆颤,心想,原来这套剑法竟如此高深,我只懂得许些皮毛便沾沾自喜,当真不该。心中想到此节,念性

中的傲气登减,当下聚精会神,细心领悟师父剑招中的内涵。只觉妙趣横生,高深莫测。

方靖远舞到妙处,对身周之物浑如不知。待到最高潮处“大庇天下寒土俱欢颜”,他大喝一声,脚登离地,剑交左手,圈旋长剑,向下刺来,身旁原本飘起的落花随着由剑划出的穹庐硬是被覆盖下来。封云知道,世间之道,以柔克刚,落花本属阴柔之物,却被如此强劲的阳刚之力所控,心中疑惑,却也更是佩服师父剑法之妙。由此悟得天下剑法,虽然招数有尽,但其实无人能全部尽数悟得,只因内涵深奥,即使创派祖师也未必便知其全部,他们也不过创下一套武功修习的方向而已。后人按着这个方向逐渐取精去粗,方成一派武功体系。

方靖远这一招刚猛无比,豪气冲天。封云看在眼里,心中却不知为何,油然而生出一股包容天地的心情,在胸中澎湃。方靖远使完这招后,两脚着地,随即退后两步,将长剑横在身前,向自己身子劈来,眼见将要碰到身子,长剑一转向前划了个弧线,顺着剑的去势,方靖远手一松,长剑刺向空中,在空中颠倒,又直刺下来,他扬着剑壳,剑没入壳内,一套武功便即使完。

封云赶忙迎了上去,向师父拱了拱手,道:“师父,原来,这套武功竟如此深奥,是弟子心高气傲,今后定然改过。不过,我却有个问题……”方靖远打断他,说:“武功招式博大,的确如此,但若了解其中内涵,可使剑招威力更大,你要问我的问题便因如此……,他顿了一顿说,“你要问我最刚劲那招何以以刚劲而敌阴柔,是吧?”封云点了点头。

方靖远拉住封云的手,来到旁边的石凳处,坐下,并示意封云也坐下,封云依言而坐。方靖远正色道:“云儿,习武之人并非只为一味打杀,惩恶扬善,固须深厚功力护体,但内心中却应时时刻刻记住“侠义”二字,你可知“侠”是何意,”封云早听师父说过,“习武之人应行侠仗义,”“侠”又何人不知,怎么又问这种浅显的问题,但因有过一次教训,于是,肃然答道:“自是扶危救困,惩恶扬善。”方靖远点点头,又问,“你可知宋代时,我们丐帮曾出过一对侠义伉俪。”封云答道:“师父说过,是丐帮第十九代帮主黄蓉,他的丈夫大侠郭靖死守襄阳十余载,最后城破人亡。这在百余年来为世人所称颂。”方靖远笑了一下,以示赞许,续道,“郭大侠曾说为‘

扶危救困,侠之小者;为国为民,侠之大者。”郭大侠为了大汉百姓安危为了堂堂中华不为胡虏所灭,在蒙古铁骑数十年的攻势下临危而不惧,这是为国为民的精神撑住的他雄伟的身躯,使蒙古人胆颤心惊。虽然身死国灭,却留下了千古美名。有这种侠义精神的并非郭大侠一人。这“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作者杜甫虽是一个文人,却也有与郭大侠相同的为国为民之情,无论是“万国尽征戊,峰火被冈恋”的无奈,“人生无家别,何以为蒸黎”的哀怨,还是‘古来白骨无人收“的悲戚,尽皆体现了一代诗圣忧国忧民的博大情怀。”他虽然是丐帮中人,都年幼随师学艺时,师父也曾让他背过些这种诗句,自不比丐帮其他那些粗野的汉子。这一席话慷慨激昂,直说得封云热血沸腾,豪气从眼中射出,甚是威凛。

方靖远继续说道:“就拿这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说吧,杜少陵境遇已然非惨至极,心中念念不忘的却是‘天下寒士’,这种忧国忧民的心情也是‘侠义’,因此当你从使起第一招时,便应从中激出一股豪气,一势一势的积累,最终在这‘大庇天下寒土俱欢颜’中暴发出来,才可使出这套剑法的威力来。现在你该懂了这个问题吧。”封云悟性本高,道:“柔虽克刚,但刚中若有了这种博大高深的胸怀作为根基,自可尽数融去了柔中之势,也就可胜了。”

方靖远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黄昏已过,一轮明月高挂技头,此时月亮除左下角略有缺痕外近乎圆形。方靖远道:“八月十五到了,我又要出门访客了,你在家习武,不可荒废。”封云道:“是,师父。”方靖远“嗯”了一声,向半里处的两间茅屋走去,封云又想了一会刚刚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心得,便也回屋睡了。

次日五更,封云便早起,本想去叫师父吃早饭,却见桌上放着一封书信,人已不见了。打开信来,信上写道:

“云儿,师父此去,半月即回,毋须挂念,练武莫怠。

封云知道师父每年快到八月十五,都会外出云游访客,九月初便会回来,于是自己吃了早饭,便去习武,感到经过昨日师父的教诲,对这套剑招领悟得更深了一层,又演练了几遍,才知道,这套剑招后面的变招由心境而定,内心愈是旷达,剑招愈是奇妙,变招层出不穷,实可谓无人能敌。

这样,每日早起练剑,日暮而睡,已过半月

余,这路剑法也练得更具霸气。但月亮由圆变缺,又由缺即将变圆,方靖远仍旧没有回来,封云心上不免开始担忧。

又过了三天,封云心不在焉地挥着剑,突然看到远处一个人影正慢吞吞向这边走来,定睛一看,却不是方靖远是谁。封云一个箭步冲到方靖远跟前,伸手扶住师父,道:“师父,师父,你……你这是怎么了?”原来,方靖远浑身血迹,身上无数剑痕,很多伤口还在汩汩地不停流血,右手手指被斩断,左手紧紧地握着那根翠绿棒。

不等方靖远回答,封云便背上师父快步回到茅屋,将方靖远放在床上,回身要去拿金创药,突感左手一紧,已被师父握住。方靖远神色憔悴地望着封云,缓缓道:“云……云儿,我快不行了,眼看是没得救了,我死之前,定要交几件重要的事嘱咐给你,你要听仔细了。”封云见到师父身负重伤,内心已极为悲痛,又听到这几句话,两行泪珠登时划过脸颊,不敢违抗师命,哭道:“是,师父。”

方靖远缓缓点了一下头,道:“好……好,云儿,我对你说过,我是丐帮中人,但并未告知你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丐帮的第三十四代帮主(封云一惊),你看,这便是我丐帮的打狗棒。”说着,左手摇了一摇,手中绿竹棒闪闪发光,他接着道,“我不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你年纪还小,不想让你知道太多帮中的事,以免分心,这对你习武大是不利,待你大些,再告诉你不迟,但此时突来变故,得提早告知于你。我虽是丐帮帮主,但偏偏喜欢隐居,不愿过问江湖中事,因此嘱咐丐帮弟子平时由四位长老掌管,每年八月十五在西山举丐帮大会,到那时丐帮弟子再向我传达一年中的事情,处理帮中的一些大事(封云此时才知,师父每年八月十五原来是去参加丐帮大会),今年,我又照着日期来到西山,与帮中兄弟欢聚一番,又惩罚两名勾结满清鞑子的汉奸。然后,四位长老拿出了一本内功心法,名曰《玉阳经》,我听说过,这本书吸取名门武学精华,融会贯通而成,其中武学极为深奥,是一本千古奇书。四名长老说,这本心法是半年前他们四人加上一群丐帮弟子合力从一奸人之手中夺得,他们怕此人学得书中精要,成为武林大祸,便重创此人,夺取了经书。他们将经书交于我手,我说,这本经书暂时由我保存,过些日子,发贴送入各大门派,召开武林大会,大家一齐商议这

本书的去处,四位长老齐声赞同。当晚,我看了一晚经书,觉得其中武学之道甚是精妙,只是几处略有不懂,于是留在西山钻研经书,我未敢练习,只是为了求解不明之处。这一呆便是一月有余,终于悟出,原来有些运气方法是依人体八卦而定,比如头顶百会穴即为上乾,膻中要穴即为上离,足下玉泉穴为下坤,手少阳为下坎,足少阳为下艮,手少阴为下震,足少阴为下巽,依此《玉阳经》便可解了。他顿了顿,又道:“随即,我便下山赶了回来,可在半路却遇上了歹人。刚下得西山,突然从东、南、北三侧跃出三人,他们每个人都身法轻灵,可见武功极高,中间那人我认得,便是四位长老向我说的,《玉阳经》原来的主人,烧杀淫掠,无恶不作的风血魔,另外两人长相凶恶,也可看出并非善类。我不屑与这等小人多说,便冷冷地道,‘三位是何用意?’中间那风血魔道,‘素闻丐帮英雄了得,却为何以多胜少,夺走我的经书。’我一听,大怒,‘对于你这种恶人,用得着讲什么江湖义气,若是此书落入你手,岂不是江湖祸患。’风血魔恶相登露,道,‘你快些归还经书,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大喝道,‘那你就不客气试试。’三人甚是忌惮我,同时挥时长剑向我刺来,说来也怪,本来我的武功仅高出风血魔不多,三人齐上,我便会登处下峰,但斗得一百余招,我却未露败迹。”说罢,低头沉吟一阵,突然眼睛一亮,道,“噢,我知道了,定是我在读《玉阳经》时,无意间依法练气,内力大增,原来,这本经书如此非同,但因我并非真正练习,所以二百招后渐渐招架不住,为求自保,我连使杀招,刺死另外二人,但身上也中了数剑,那风血魔见已得势,又连刺几下,见到我胸前那本《玉阳经》从衣服破处露出,使剑刺来,左手一探,将经书夺走,我见经书不保,身上又已受重伤,便退了下来,用仅存一点气力回来,风血魔即已得手,也不就追赶。”方靖远说了这么多,有些疲惫,闭上眼睛,封云不敢打搅,过了会,方靖远缓缓睁开眼睛,又道,“我死不要紧,这丐帮秘要降龙十八掌不能失传,那打狗棒法我已传给了帮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林长老,降龙十八掌中大部分我也将其每人一招地传给了帮中几位立过大功的人,现下我将这剩下的最难的一招龙战于野传与你。”说罢,右手吃力地抬起在空中自

右而下,由自上而下地划了一遍,再向前探去,又道:“这便是这招的大致路法,此招属坤位,趋上交之势,手横扫时应有神龙腾飞之感,下落中应有似收非收的神秘之意。”当下将这招细细地解析一遍,封云细心倾听,很快便已学会。方靖远露出舒心的笑,“这下我便放心了,咳……咳咳……”突然不停地咳嗽,因为说了这么多,元气大伤,伤势又重了,他气喘嘘嘘地说:“云儿,你…..你的身世,听……听好了,你父亲是……是前明知府,曾……曾有恩于我,他…..他叫封正堂,他遇害前,叫……叫乳母将……将刚一岁的你送……送到我这里来,那乳母却……却因伤重而死……。”封云从小到大,首次听到自己的身世,追问道:“那是……是谁杀死他的?”方靖远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封云伸手探他鼻喘,只觉呼吸甚微,赶忙用右手抵住他膻中穴,将内力汩汩运向他体内,方靖远又睁开眼睛,道:“那……那‘翔龙剑法’就……就在书柜的墙内……”说完这句,便闭目长逝了。封云大声哀号哭声动天。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息,他在茅屋旁挖了个坑,将方靖远埋了起来,削个竹牌,上书:恩师方公靖远之墓。然后又对着坟墓哭了两个时辰,才回房睡了,次日醒来,想到从此无靠,悲从中来,又是一阵痛哭。突然想到师父临死之际交待了那“翔龙剑法”所在,于是在柜后取出剑法,边为师父守灵,边练习剑法。这套“翔龙剑法”以刚劲著称,尤其是其中的“龙入九霄”和“八荒未雨”两招最为难练,他内力虽已很高,他这路剑法还是练了一年有余。

练得小有所成后,封云从屋中取些盘缠行李,带上长剑,在师父墓前磕了三个头,便向外走去,等待他的将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人间世界。

是时,正值康熙年间,明末的腥风血雨刚刚过去,百姓从艰难的战乱中走了出来,开始恢复了正常而又简单的平稳生活。老百姓虽然痛恨满清鞑子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但他们却得到了朝也盼、晚也盼的安稳生活。因此民族仇恨虽然存在,各地反清组织也甚是猖獗,但随着南明小朝廷覆亡,郑成功退居台湾,大多百姓已知复国无望,也就只得继续种地、打柴的过活了。

但是,自从顺治出家后,八岁的小皇帝康熙即位几年来,国家大事一直由四位辅政大臣处理。其中号称“满

清第一勇士”的鳌拜最是骄横,扶值党羽,排除异己,甚至杀了四位辅政大臣之一的忠臣苏克萨哈。更严重的是,鳌拜不与皇帝和另两位辅政大臣商议,便广施“圈地令”,致使很多百姓丢失了仅有的一点土地,有的便加入反清组织,也有些沦为乞丐,所以这几年丐帮势力大增。

此时,正值初夏,烈日炎炎,在长安通往济南府的宽阔的官道,极少有人行走,只有两个乞丐一老一壮,潦倒地坐在路旁,伸着懒腰。

突然,只听得“哒哒”声响,一匹马飞奔而来,马上坐着的人身形魁梧,面露凶相,一身血红的粗布衣,更令人心增惧意。那人将近这两名乞丐时,突然勒马,马“须溜”一声长鸣停了下来,马上那人两脚了一下马蹬,高高跃起,向前一探,轻轻地落在了这两个乞丐面前,那两个乞丐好似不闻,毫无反应。那人大怒,喝道:“臭叫化子,不认得大爷了吗?”说着,举起手中马鞭向其中一个乞丐挥去,那两名乞丐见鞭子挥来,同时跃开,落在了那人两侧,那人狂笑一声,道:“我当你们两个晒死了呢!我问你,霍晋老儿,方靖远到底是不是悟到这《玉阳经》的疑点?”那老乞丐霍晋藐视地瞥了他一眼,道:“狗贼,你重伤了方帮主,又夺走《玉阳经》,今后武林势必因你而大乱,我武功虽不敌你,但拼了老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那人正是伤了方靖远,夺回《玉阳经》的风血魔,他仰天打了个“哈哈”,道:“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我还不能杀你。你快回答我,方靖远是不是将《玉阳经》密要告诉了你?”他说后半句时,脸上抽搐,显是十分激动。霍晋道:“方帮主天赋奇才,自是解了其中奥妙,你天性残忍,老天怎会让你参悟出这奥妙来。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又怎能告诉你这恶徒。”风血魔大怒扔去马鞭,从腰间取出血饮刀,挥刀向霍晋砍去,霍晋不敢拿手中的竹棒抵御,向后退开一步,随即挥棒向风血魔下盘扫去,风血魔轻轻跃起,避过一招,但先手已失,另一个中年乞丐也挥棒向风血魔削去。这样一来,三人战成了平手。但随着招数增多,二丐体力渐感不支,而风血魔却愈战愈勇。一百招过后,那中年乞丐被风血魔血饮刀逼来,用竹棒抵住,但竹棒怎敌宝刀,竹棒断处,风血魔挥刀往回劈来,将那乞丐横腰斩断。霍晋见同伴已死,自知无望,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想法,

冒险举棒直刺过来。风血魔刚毙了那中年乞丐,不极抵抗,忙撤身避过,但还是慢了一步,竹棒从小腹右侧刺入,鲜血涌出。风血魔大吼一声,举刀自上而下向霍晋砍来,眼见霍晋就要毙命于刀下,突觉手腕一麻,刀锋偏离,在霍晋身侧落下。原来,刚刚一个石子飞来,打偏了刀,风血魔向石子来处望去,一个英俊的少年乞丐站在几丈远外,心想:来者不善,此人小小年纪,武功如此精湛,我又身受重伤,还是先撤为妙,于是跃上自己的坐骑,一拍马身,奔腾而去。

霍晋眼看自己将死于刀下,闭上眼睛,可是听到马啼声响,并渐渐远去,于是睁开眼睛,见到一个少年乞丐站在面前,这少年虽乞丐打扮,却是天生俊雅,心中知道是他救了自己,但看他年龄,却并不十分相信。于是试探地道:“多谢小兄弟相救。”那少年微笑道:“不用客气。”霍晋一听,知道确是他救了自己,鞠了一躬,问道:“请问小兄弟高姓大名。”那少年道:“在下姓封名云。”这少年确是封云,方靖远的隐居处在长安西郊,他离开后,直奔济南,一想要从济南北上京师,在京官口中了解些前明的事,以便为父报仇,这一日来到此处,恰巧见到风血魔行凶,侠义之心登起,于是拣起地上石子,当作暗器掷去,救下了霍晋。

霍晋内心甚是感激,突然一眼见到了他腰间挂着的翠绿晶莹的竹棒,却不是本帮帮主信物打狗棒是什么。于是问道:“封兄弟可是本帮中人,为何拿着本帮信物打狗棒?”封云反问道:“敢问前辈在帮中什么职位?”霍晋道:“老叫化霍晋,无德无能,蒙方帮主大德,愧居长老之位。”封云大喜,道:“原来是霍长老,我听师父说过,霍长老深明大义,义肝忠丹。”霍晋道:“不敢,不敢。莫非封兄弟是方帮主高徒,方帮主身受重伤,不知现下如何?”封云听他这么问,内心痛楚又涌上心头,呜咽着道:“师父……师父他老人家伤重逝世了。”霍晋听后,如晴空霹雳,大声哀号,哭了一会,又问封云:“封兄弟,帮主临死前,有何嘱托?”封云道:“师父让我将这打狗棒交给丐帮新帮主。”霍晋道:“嗯,这样吧,两个月后的西山大会,帮中兄弟齐集西山,到时请封兄弟主持一下。”封云道:“主持不敢当,但在下当竭尽全力。”于是两人同行向西山赶去。

到达天津南郊的西山时,距大会之期还有一个半月

,两人便住在丐帮昔日聚会时所搭的茅棚里。封云每日习练“翔龙剑法”,又过了一个多月,将近八月十五封云使那“翔龙剑法”的威力却未有什么进步,心中甚是奇怪。而这些天,丐帮弟子一批接一批地前来,封云一心只顾会见一些帮内要人,也不及思考这些。

八月十五到了,这一天,整个西山,山上山下有数万丐帮弟子。封云与林云龙林长老、霍晋霍长老及另两位黄长老、杜长老站在搭建的台子上。封云在众人面前拿了打狗棒,并告诉他们方靖远已死的消息,霎时间哭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似乎天地也在哭泣,约过了半个时辰,哭声渐止。丐帮弟子拥护封云作帮主,封云道:“在下年幼学浅,江湖经验太少,实在难当重任。”众人劝了一阵,见封云执意不做,便推选出林云龙接任第三十五代帮主。林云龙接过打狗棒,道:“承蒙各位兄弟信赖,在下定当为丐帮尽献全力。”众人齐声欢呼三声。行完接任帮主的仪式后,林云龙大声对所有丐帮弟子说道:“封兄弟年纪虽轻,武功却甚是高强,不愧是方帮主的高徒,在加上德行谦逊,毫不自傲,将来必定领袖武林群伦。他日,如果封兄弟有用得着我丐帮兄弟之处,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大伙说是也不是?”丐帮弟子们大都听说了封云一招救得霍晋性命之事,因此对他甚是钦佩,当下齐声喊道:“全力以赴,义不容辞,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接着,由林文龙主持大会,商议了些丐帮大事,然后便各自散去,封云又在西山住了一宿,次早清晨便辞别林云龙和各位长老,林云龙知道封云身有要事,并不挽留,双方告别后,封云便下山去了。

继续北上,不一日,封云便来到了京师地界。一路上,封云亲眼目睹了许多因鳌拜的“圈地令”而无家可归的农民,看到他们衣衫褴褛,悲惨艰难的处境,不自禁的产生了一种要去拯救世间苦难者的想法,心中好像燃烧起了斗志,寻思:他日报了父仇后,定要做出一番拯救贫穷的老百姓的大事来。

这一天,已到了内城,刚进城,封云心想:我不能用这身乞丐扮相在京城走动。于是到衣铺买了件粗布青衫,换下了一身乞丐衣服。封云本就甚是俊秀,再换上这一套公子打扮,更是玉树临风。换过了衣服,他正要去寻个旅店住下,突然锣声震天,大街东侧拐过来一簇人马,中间是一个三十六人抬着的大轿,百十名军士骑

着马前呼后拥地护在前后左右。当先的两名军士手持“回避”令牌,吆喝着:“中堂大人的轿子来了,快下跪迎接。”路旁百姓听了这话纷纷避到路旁,不敢违令,跪在地上,封云也退到路边,但并没跪下,而是站在人群后面,看着这队人马过去。在这队人马中,他对一个人产生了兴趣,此人骑着一骑枣红的宝马,马上竞无一丝杂毛。他不像其他人穿着军士的服装,而是江湖扮相,只是胸前扣着一个耀眼的护心镜。这个三十多岁年纪,颔下留着微须。他身材虽不魁梧,但显得甚是精悍。封云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此人身负绝世武功,而且内力深厚,与自己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时,他骑首马就跟在那大轿旁边,只见轿中之人将手伸出窗外,向那人摆了摆,那人将头探了过去,低声与轿中人说了几句。又抬起头,转过来向封云望去,他勒住马,待大队人马过去后,从马上下来,向封云走来,到了他跟前抱拳道:“请问公子高姓大名?”“在下封云。”“噢,是封公子,我家主人见到公子,对公子站立中所显出的夯实的功夫甚是敬佩,想请公子到舍下一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封云本想结识些朝廷大员,以便了解前明之事,于是道:“多谢兄台邀请,在下愿往。”那人笑道:“公子请。”于是两人同行而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处豪门大院,封云自幼便住茅屋,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深宅大院,只见檐上挂着个扁,写着三个大字“中堂府”。待那人拉他手走进去时,封云四下望去,感到里面走廊、花园、房舍,更是美观,那人拉着他穿过走廊,向一个大院走去,大院正向是一间极大的客厅。到了客厅,那人请封云在一个客位坐了,倒上茶,然后道:“我这就请我家主人。”说罢,转入内室。

又过了一会儿,从内室拐出两人,一人年近六旬,身材魁伟,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威严,,走起路来极为刚建,不愧是个旗人,身上穿着极为华丽,另一个便是刚刚那人。那华服老者满脸堆笑,向封云一拱手道:“多谢封公子赏光,来到寒舍。”封云起身还礼,道:“在下得识大人,不胜欣喜,敢问大人名号?”那老者眼睛一转道:“老朽姓索名尼,这位是我的近身待卫齐格鲁。”封云一惊心道:“原来此人是四位辅政大臣之一的索尼,听说他甚是忠心,与鳌拜斗了好几年,也未分出胜负。”这些都是他一路

北上时从路人口中听来的。但随即又想:但不知他找我为何?于是问道:“不知索大人找我所谓何事?”索尼道:“眼下,天下局势甚危,老朽为了百姓,广招仁义之士,只求为百姓做些事。”封云心中对突如其来的此事甚是疑惑,至于这人到底是谁也有些疑问,但他本有为百姓出力之意,于是道:“若为百姓,在下愿效犬马之劳。”索尼大喜,道:“封公子深明大义,老朽佩服。不知公子可有亲属、待众?”封云道:“在下孤身来京。”他还不敢随便相信此人,便不将父仇的事说出来。索尼道:“既如此,请阁下暂住此处。

至此,封云便住在中堂府中,他对世俗之事只是听师父说过,自己丝毫没有亲身经历,虽说对这索中堂有些怀疑,却也找不出破绽,因此决定先观察几天再从他口中套些父仇真相。

几日里,封云见到索府中宾客来往不绝,纷纷口颂“索大人”,送礼的有,套关系的也有,可索尼甚是清廉,从不接纳,但推托时彬彬有礼,全然文官模样,只一切封云看得真切,又从侍从仆役那里探得索尼的忠君之行,怀疑之心不免有所减少。

这一日午时索尼早朝归来,大踏步的走进正厅,封云到他面前见了个礼,只见索尼怒气冲冲的自言自语着:“这个乱臣贼子,我定要将它千刀万剐。”封云自从来到索府中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怒,不禁问道:“索大人,今日为何事如此气愤。”索尼见他问起,神色稍有和缓,道:“今日,那前明叛逆华云鹏仗着是鳌拜走狗便有恃无恐,大肆诽谤朝中忠臣,主张扩大圈地政策,真是罪大恶极。”便说边很咬牙根,其怒不可言哉。“封云听罢也甚气愤,道:“这等鱼肉百姓的奸臣,日后必遭报应。”

话音未毕,只听门外檐上一人喝道:“看是你索尼先遭报应,还是我家大人先遭报应。”说罢从檐上跃下,连毙了一群上前阻拦的侍卫,抢入正厅,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身手之快令人惊叹。封云不及多想,拦在索尼面前喝道:“大胆刺客,竟敢刺杀朝廷命官。”边说边大量了一眼眼前之人,他一身布衣,头蒙黑布,只留下眼鼻,丝毫看不清面貌模样。但见他双目炯炯有神,知其武功非同小可。那人见他挡在索尼面前,步伐稳健,也稍露惊奇之色,但随即喝道:“小子别挡道,否则连你一起毙了。”接着一剑刺来,封云随身没有带剑,见他刺来,怕伤到索尼,不敢

躲避,从抬起座椅向长剑挡去,自听“呛啷”一声,座椅碎裂,只留下一截断棍,封云以棍作剑向他还刺,两人斗在一起,几招过后,封云便知此人胜己一筹,如此一来索尼恐怕性命难保,喊道:“索大人快走。”索尼听了,反向前一步,道:“请两位暂行住手。”封云“刷刷”连刺两剑,先机已得,便越开一步站在索尼身旁,那人喝道:“老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索尼向前走了两步,向封云一揖,道:“封兄弟心存百姓,老朽心中感激不尽,如此年少便有雄心壮志,日后必能做出一番有益于民的大事,老朽残烛之年,不值公子冒此大险。”有转头对那人道:“你家主人残暴,你实不该为求金钱而舍大义。”那人“哼”了一声,道:“华达人与我有恩,我有恩必报。”索尼道:“既如此,你就杀了我吧,不过请你务必放了这位封兄弟。”那人也不答话,一剑刺来。封云在旁一惊,伸棍来挡,已然迟了一步,长剑已如胸膛,鲜血崩出,那人见已得手,也不多留,向封云虚晃一剑便跃出厅门,从檐上几个起落便远去了。封云记挂索尼伤势,也不去追。回过身,将脸色苍白、喘息不定的索尼扶入内室躺下,撕开伤口前的衣服,见伤口不是很深,心下一喜,赶忙从衣上撕下一块布,敷在伤口上止血,然后叫回四下躲避的侍从熬药服侍。过了半个时辰,索尼脸色好转,对封云道:“真是多谢封兄弟,才保住老朽一条老命。”封云想起刚刚凶险之处也是心有余悸,道:“索中堂爱护百姓,得上天垂青,才得逃出大难。”又想起那华云鹏的卑鄙行径,恨道:“这华云鹏到底什么来头?”索尼摇摇头道:“这人是鳌拜走狗,原是前明大员,后来归顺我朝,曾助我满清除了不少前明余孽,像徐鸿儒、王好贤、封正堂……”“封正堂!”“怎么,封兄弟认识?”封云原本猜疑索尼,不便告知他这件事,但经历了这件事后,再无怀疑,便道:“正是先父。”索尼一惊,严重似乎闪过一丝喜悦,又很快恢复,道:“原来是忠良后代,难怪难怪……”封云沉默了一会儿,道:“那走狗敢派人刺您,难道我不能刺他吗,今晚我就为民除害。”索尼忙道:“不可。封兄弟一片侠骨,老朽佩服,可那奸人手下极强,你若有甚不测,老朽追悔莫及,再说暗杀此等手段恐怕不太……”封云一笑,道:“索大人待人果然诚

挚,心胸之广,才着实令在下佩服。在下原本只以为占我汉人天下的满清人皆是蛮夷之人,哪知却有如此忠君爱民之人,在下今晚定要走一遭以报大人知遇之恩。”说罢,大步走出门去。

当晚,封云问明华府路径,出得府院,向西飞奔而去,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已到了华府前。他跃墙而入,直奔正房,用手沾了唾沫在纸窗上捅开个小口,探目向里望去,见到一个面容清濯的中年男子坐在桌前,伏案疾书,他大约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袭浅黄的布衫。封云见没有他人,转到门前一脚登开房门,闯了进去。华云鹏一惊道:“你是什么人?”封云道:“你犯下大错,自己还不知道吗?”华云鹏一脸惊异道:“这怎么讲?”封云一心只想着父亲,道:“你可认得封正堂。”华云鹏听了这句话,险些绊倒,道:“你……莫非你是封兄的儿子?”“呸,你害死我父,竟有脸叫他‘封兄’。”“封…..你父亲虽非我亲手杀害,却也因我而死,说来也确是我害死的,这是我生平一大恨事,你是来为父报仇的吧,要杀要剐,随你便吧!”封云想到父亲确被这人害死,一股愤怒喷发而出,他挺起手中长剑,不假思索,直刺向华云鹏心口。

眼见父仇得报,封云心中一阵慨叹,走出门去,突觉西侧有人过来,听脚步声是女子,封云赶忙跃上墙壁,回望一眼,模糊地看到那女子面容绝美无比,但怕被人发现,随即施展轻功回到索府。

见到索尼,报之华云鹏已死之事,索尼大喜,拖着病体要向他行大礼,封云连忙扶起他,道:“大人大义,在下出些微薄之力也是应该。”心中的喜悦也难以掩饰。

又过了几天,索尼病情渐渐好转,召来封云,道:“封公子,当今皇上年幼无知,整日与小库布私混在一起,至使奸臣层出不穷,百姓民不聊生,我思来想去,只有废掉皇上,方能使天下安定。”封云一惊,心想:索大人如此忠君,怎么却要废掉皇帝。但很快又想定是皇上太昏庸,索大人无奈才出此下策。索尼见他怀疑,道:“我今日带你去皇宫一趟,让你见见那小皇帝一天都在干什么,你若看见后同意助我,便在我走后,藏在殿内,没人时出来威胁他退位;要是不同意,老朽决不逼迫于你。”说罢,长叹了一声。封云经过那事后,对索尼已无半分怀疑,道:“好,就依索大人所言。”

待卫的封云来到皇宫,那神武门守卫的兵士见到他不敢阻挠,索尼带着封云来到御花园,索尼没有上前参见,只是和封云站在暗处。封云看到,那小皇帝康熙不到二十岁,正与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打斗,拳法甚于散乱,不值一提。索尼带着封云退了出来,满脸愁容的道:“你可看到这样的皇帝叫国家如何能够安宁。”封云亲眼瞧见那康熙不务正业,也极是恼怒小皇帝无知,不学习治理国家,却整日与一帮少年打架、摔跤,于是道:“那索大人可想好何人能担此大任?”索尼道:“到时八旗商议,定当找到一个英明神武的好皇帝来,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封云道:“好,索大人,你回去吧,我留下来,逼皇帝退位,明日清晨给你消息。”索尼大喜,道:“我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为你准备庆功宴。看来,天下就要真正清平了。”说罢,大步走去。

封云等索尼走后,放眼向整个御花园望了一圈,见到西侧的假山下面有一个略窄的石洞,于是施展轻功,绕过中央,缩身藏在下面。约莫过两个时辰,一个小太监从御花园正门小跑进来,停在康熙面前,拂了两下衣袖,跪下道:“皇上,午膻备好了,请皇上用膻。” 康熙哼了一声,道:“知道了。”又向众人道:“今日就到这里了,起驾养心殿。”说罢,便大步向外走去,那些小库布和御前待卫排成两队,一前一后地跟着康熙走了出去。

再说刚才那个禀告的小太监刚想随后跟上去,突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过了不知多久,才缓醒来,看见自己身处一个小石洞内,旁边蹲着一个人,狠狠地盯着自己。他爬起身子,翻身跪在地上,战战棘棘地道:“大……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那人便是封云,他在山洞内,见到康熙与众人离开,剩下那小太监留在最后一个,轻步窜出,击晕他后,怕又有人来,便将他拖进山洞。不久那太监便自行醒来,跪地求饶,封云道:“我问你话你若老实回答,我便饶你,否则你性命难保。”那小太监早已吓得面如土灰,道:“奴…..奴才有问必答。”他向康熙自称“奴才”惯了,此时又自出这个称呼来。封云很是好笑,却是肃然问道:“康熙什么时候会独自一人,又待在哪里?”那小太监伺奉康熙已久,答道:“皇上,每日酉时便到御书房,不愿让人打扰他,因此便会一个人待在那里,直到次日清晨才起身来这里与这些小库布摔跤。

”封云又问:“御书房在哪里?”“便在……御花园南侧不远…..”话未说完就被封云伸手点倒,封云料想:“他醒时,大事已成,他就不会碍事了。”

随后,封云便潜身展开轻身功夫向南面的御书房赶去,行了一柱香工夫,便到了御书房,他轻轻推开门,见里面没人,回身关紧门,抬头看见房梁甚粗,一跃而起,上了房梁,曲身缩在梁上,等待康熙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面脚步声响,有人走来,封云内力甚精,听得共有二十五人。脚步声渐近,只听得康熙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喳!”门吱呀一声开了,康熙走进来,关紧了房门。他走到书桌旁,坐下读书,由于聚精会神而没发现那封云从房梁上下来,站在他面前。封云道:“你就是皇帝?” 康熙吓了跳,但随即神色安定下来,道:“正是朕。你可是日间与鳌拜来御花园那人?”他年纪虽小,反应却快,这一问非同小可,令封云大吃一惊:第一,他一直与小库布摔跤,竟然对身旁事物也一目了然,见有人进御花园却似不见;第二,与自己同来的本来是索尼,怎么成鳌拜了。内心隐隐觉得不妥,道:“我是与索大人同来的?” 康熙疑惑:“索大人,是索尼。”“正是。”“那你说说这‘索尼’什么模样?”“身形威猛,一副满洲旗人模样。” 康熙莞尔:“那不是鳌拜是谁?”见他不信,向外道:“召索尼。”过了一会儿,索尼来见,只见他身材不甚高大,一副不文不武的模样,哪有鳌拜一介武夫的气势,索尼见封云站在那里,道:“这人是……”封云又见了一个索尼大吃一惊,退后两步,险些摔倒,如何能信,道:“你又如何证明他就是真索尼?”康熙道:“索中堂,拿你的官印出来。”那“索尼”拿出随身带的大印递给康熙,康熙向封云示去,道:“这就是先帝御赐的辅政大印。”封云一看,赫然写着“辅政大臣索尼之印”,这绝对是不容置疑的证据,想到自己武功虽高,可初出茅庐,江湖经验自知不足,而这官场之道更是一窍不通,那“假索尼、真鳌拜”所造假象更是逼真,谁又能够不信;又想到那华云鹏,只觉体内如寒冰噬体,一时作声不得。康熙令真索尼先行退下,对封云道:“你到底是谁?来朕的御书房干什么?”封云此时虽慌不乱,说道:“我是鳌拜那……那奸贼让我来逼你退位的。”

已报必死决心,便跟了一句:“我叫封云,是前明知府封正堂之子。”“哦?我听说封正堂是个忠臣,我大清入关后,他退到江南,为南明朝廷抵抗大清,后来外面传言因他好友华云鹏投靠大清,朱由菘疑他判国将他赐死。”封云这才知道父亲如何遇害,道:“那华云鹏真是可恶。” 康熙又道:“其实他并非因华云鹏而死,封正堂原为知府,以清廉著称,到了南明,很受人拥护,手中又有兵权,朱由菘怕他势大权大,威胁自己,于是借故将他除掉,我听说那时只有他的小儿子被乳母带走,其余人无一幸存。”康熙知他现在很难相信别人,从后面书架中取出一本《明史》,递给了他,封云一看果然如此。康熙见他不再说话,突然问:“是你杀了华云鹏?”“此人自己承认害死我父,我如何不杀他。” 康熙道:“你杀错人啦。华云鹏降我大清以来,多次上谏对百姓应轻敛减赋,他看到明朝的腐败,深明大义,不以民族为限,降我大清,只为能使百姓少遭杀戳,如此义士,你如何能杀。”封云那时见到华云鹏见到他家宅朴素,人又甚为精干忠厚,全非小人气派,情知受奸人蒙骗,错杀好人,心如刀绞。康熙见到这种情形,眼球一转,心道:“此人已恨极鳌拜,我若让他助我除掉鳌拜,岂不是好。”道:“现下朝野,鳌拜当道,鱼肉百姓,圈地乱国,罪不容郝,愿阁下助我铲此奸贼。”封云已心乱七八糟如麻,不知如何是好,只想找个地方单独想想,并不答话,向外便走。待卫见他从房中出来,都挺起剑来。康熙冲外喊道:“放他走吧!”封云神情恍惚,跃上房顶,翻身出去。

走着走着,不觉来到城郊,感觉后面有人,一回头见是齐格鲁,封云大怒道:“你这奸贼鹰爪,又来做甚?”齐格鲁奸笑一声:“你既然全知道了,自然留你不得。”说罢挺剑刺来,封云不及拔剑,急忙躲避,但齐格鲁身法极快,这剑已刺上小腹,鲜血淋漓。封云见他的招式有些熟悉,立时想到那日假冒华云鹏手下去刺杀鳌拜之人就是他,否则凭此身手怎能让被刺之人侥幸脱险,便道:“你就是那假刺客?”

“算你还长了一对招子。好吧,我让你死个明白,你在中堂府中所见一切都是假的:那些官员、宾客,那些仆役、侍从,即便是方圆二三里的市井中人都是鳌大人的人,这两个多月你在中堂府里里外外的所见所闻都是戏。我们大

人自从看见了你就设下了重重圈套,要利用你助他登上帝位,不过却没想到你是前明余孽之子,这似乎加快了图谋的步伐,却万没想到会功败垂成,”他见封云气得浑身颤抖,大笑道:“哈哈……你也不用如此,这等妙计别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就算是个江湖官场老手恐怕也难以识破……”他突然想到如此妙计竟致失败,不免怒从心中来,大喝道:“此计既破,你死期已到。”喝罢,又是凌厉的一剑刺来,封云想到自己所为之事有负于父亲、师父,甚是惭愧,恨不得立时死去,齐格鲁这一剑削来他毫不躲闪,右腹处中了一剑,巨痛难当,昏沉中只觉被高高提起,不久便晕了过去。

“阴曹地府?这里难道是阴曹地俯。”许久,封云从昏迷中渐渐醒来,他不敢睁开眼睛。这并不是因为他怕死,只是他害怕见到师傅、父亲和那个错杀的华云鹏。想到师傅从小到大谆谆教诲,想到父亲精忠报国却又遇害身死的悲壮凯歌,想到到华云鹏临死前的大义懔然,内心的自责已达极点,实不愿就此死掉,感到无颜再见他们;但想到鳌拜的阴险狡诈,朱由菘的狭隘心胸,又觉得这世界太过复杂,这现实太过残忍,恨不得自己已死,不再在这个艰难的世界中活着。霎时间,愤怒、悲伤、痛苦、自责、仇恨、无奈等种种矛盾的心情涌上心头,心中一紧,又昏了过去。过了不知多久,封云缓缓醒来。只见周围十分光艳,一片片花丛,眼前一个老僧正在看着自己,心想:“这一定是到了天国了,可我做了这么多错事,该下地狱才对呀。”正自迟疑,那老僧向他笑了笑,道:“你已醒了。”封云问道:“请问大师,我现在可在极乐?”老僧有笑笑,道:“心中有极乐,则处处皆极乐。你现在还活着。”封云听后且喜且悲,喜的是没死,悲的是神不如死,向那老僧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敢问大师法号。”那老僧道:“老和尚四处云游,无名无姓,却见不得暴徒行凶,我见那人要杀个手无寸铁、毫不还手之人,便要管上一管,我看你的神色,恐怕有难言之隐,不妨说说。”封云听他如此说,心想:“这位大师机缘中救我性命,必是上天派来点化我的,我便把我的经历说出吧。”当下将自己身负父仇,来到京师,在鳌拜府中的种种,以及在康熙面前知道真相的一切毫不保留的讲给了老僧。

那老僧笑着听完后,道:“人生在世

,其实就好比在演戏,你在鳌拜府中的经历只是与这个世界不同的另一个戏台。事实上,一个人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他就注定成为别人眼中的一个角色。每个人都是如此,别人给他演戏,他也给别人演戏。不同的是每个人要演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剧本也是不一样的。既然是个戏,你就难免会进入别人的戏中,而别人也有可能会进入你的戏中。不过,佛祖告诉我们: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因此无论是在你的戏中还是在别人的戏中,你都保持着人生真义――苦,比如说大义就是为芸芸众生而苦,你就会在每一台戏中成为主角。佛祖说:世界是个轮回,讲个机缘、因果。释迦牟尼看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你遭受了磨难,体验了人生意味上的苦,终究有一天,他会把你的苦变成甜洒给天下苍生的。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佛,但佛语中的禅意你仔细琢磨吧。”说罢,一抖衣袖,再看其身影,已然远去。只留下封云愣愣的出神。

又过了很久,封云才渐渐清醒,想着老僧话中的意味,似乎惟苦才是人生,不觉对生命失望之极,站起身来,见到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山谷之上,向谷下望去,一片翠绿,心想:“这里景色美丽,死在这里,就是甜吧。我要去见佛祖,问问他,我究竟应该如何。”心念一决,纵身下跃,触动伤口,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封云恢复了知觉,不敢睁眼,只是动了动身子,感到身子底下软软的确。伸手去摸,竟是一个人!他连忙睁开眼睛,挣扎着爬了起来,转身向身下那人望去,这一看,大吃一惊,这人竟是――风血魔。这风血魔死去约有一二个时辰了,尸身已然僵硬。封云这才知道自己没死,但觉得活着毫无希望,心想:想死时却死不了,难道佛祖真的要让我活着忍受这无边的痛楚吗?他呆呆地出神约莫半个时辰才注意到身周所处之地。他向四周扫视一遍,看到这正是自己坠下的峡谷谷底,这谷底花香鸟鸣,风景甚美,与谷上荒凉的景象大是不同。这时,他才看到在自己下坠处不远的地方竟然还一动不动躺着一个少女。这少女一身素服,衣裳凌乱,显是刚刚挣扎过,她面容虽然苍白憔悴,却丝毫遮掩不住她绝美的容颜,只见她一双乌黑的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封云看到她美丽的容貌和身姿,心中一动,仿佛感觉从哪里曾

见过她一般。他知道这少女穴道被点,想要站起来过去给他解穴,但这一动,身子巨痛,连忙运气抵御,运了一阵气,感觉身子舒畅了许多,缓缓站起来,走到那少女身边,伸手为她解了穴道,这一使力,身子一摇又欲倒吓,那少女赶忙站起身扶住他,到了一个平稳的巨石上坐下,然后跪下,柔声道:“多谢侠士相救。”封云连忙将她扶起,道:“姑娘如此,实在折寿于我,我也是碰……碰巧…….”还没说完,突觉一阵眩晕,便又昏了过去。

这一晕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才醒来,封云看到自己躺在草垛上,又见那少女就坐在身旁,鼻中尚能闻到一股幽兰的香气,心神俱摇,他知道是这少女帮他躺在这草垛上的,向那少女会意一笑,道:“多谢姑娘相救,不知我昏迷了多久?”那少女也一笑报之,两颊红润,更添秀色,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封云一惊,原来三日三夜以来,都是这少女照顾自己,心下甚是感激,道:“敢问姑娘大名,照料大德,无以回报。”那少女道:“侠士救我才是大恩,我做这一点算得了什么?我叫华雨盈,细雨的雨,轻盈的盈。请问侠士大名?”“在下叫封云,可别侠士、侠士的叫我,我实在受不起。”“那叫你封大哥,你就叫我雨盈吧!”封云又问:“请问华姑娘因何到此?”华雨盈道:“我爹爹被奸人害死,我家人正为他办祭祀,这淫贼突然出现,掳我到此,正要……正要……你便从谷上跳下,压死了他。哼,真是恶有恶报。”

又过了几天,封云身体已基本痊愈,这多亏了华雨盈的悉心照顾,封云甚是感激她,心中对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只想一辈子就和她一起生活在这美丽的谷底。但他知道华雨盈早晚会离开这的,因为她说立过誓要为父报仇的。一提起父仇,想到了自己铸成的大错,又生出了逃避之心,神色木然。华雨盈见封云这几日总是发呆,脸色惨白,不禁担心道:“封大哥,你这几日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封云不想瞒她,叹了口气,道:“雨盈,我曾一时糊涂,铸成大错,一想起来便觉活着有愧。”华雨盈道:“大哥,你不妨说给我听或许我能帮你。”封云道:“唉,人死不能复生。我曾听信奸人之话杀害忠良,我想以死赎罪,却又不颜前去见他。”华雨盈道:“大哥,你听过‘龙生九子’的故事吗?”“没有,怎么讲?”“传说,龙生九子,种

种不同,有一个儿子是专门掌管门院的,大宅大院前大多刻着它。从前,它因与八个兄弟不和,而听信了山妖的话,滥降暴雨,淹死了许多无辜的百姓。但看到百姓惨死,它深感内疚,在天南的惊天野独自力战群魔,为人间除害,终与群魔同归于尽。它死后,化身老百姓的大门口,日夜守卫着老百姓。”封云听后,想了很久,又想起了那老僧的话:你遭受了磨难,体验了人生意味上的苦,终究有一天,他会把你的苦变成甜洒给天下苍生的。心中略有所悟,抬起手在空中自右而左,又自上而下再向前探出,因内心激荡这一招威力猛增,正是“龙战于野”。道:“你是让我去杀掉奸贼,为民除害,可是凭我一人也是不敌,又如何……”眼睛突然一亮,道:“风血魔尸身现在何处?”“我把它抬到山丘背面去了。”封云赶忙向那山丘后奔去,过了一会儿,手中棒着一本书回来,那书上写着《玉阳经》三个字,封云对华雨盈道:“有了此书,大仇就得报了。”

自此封云每日习练《玉阳经》,书中秘密师父已经告诉了他。他内力本就甚精,过了约一年有余,书中心法便皆学会,内力大增,那套“翔龙剑法”是需精湛内力作根基的。这一年中,封云每日练功,华雨盈为他做饭、洗衣,悉心照顾,两人感情更进一层,都知道在自己心中已不能没有了对方。封云渐渐悟出了老僧的话:你难免会进入别人的戏中,而别人也有可能会进入你的戏中。而这个进入封云戏中的人出现了。

这一日,封云道:“我练功已成,这就出谷除奸,大功告成后,定会回来和你永不分开。”华雨盈道:“云哥,我和你同去,我也要为父报仇。”封云点点头,于是两人出谷,在谷外分手,相约一年为期,明年在此相见,随后,依依作别。看到华雨盈远去的背影,封云站立谷口,想到离开师父住处后的种种,好像一场恶梦,又似一场好梦,经过了这些变故,他已然成熟了许多,不再是刚出来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了,经过一番考虑后,封云心想:“要除鳌拜,我应去找康熙,这皇帝年纪轻轻,却甚是机智。”当下,向皇宫走去,跃过宫墙,看看时间,正值戌时,康熙应在御书房,他来过一次,还记得路线,径直向御书房奔去。到了门口见二十余人守在门前,踏步上前,一手一个,将二十余人全部点倒,这时也不禁惊异于自己练了《玉阳经》武功进

步神速。封云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康熙刚好抬头看见了他,笑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要杀鳌拜需你帮助。”“如何?”“当如此这般。”

八月十五,又是丐帮西山大会,封云与林云龙及几位长老站在台上,封云向着这数万与会的丐帮弟子道:“当今,鳌拜圈地乱国,使天下百姓很多无家可归,我们丐帮弟子素以侠义为先,当替天行道,为百姓除此大恶。我曾见过当今的康熙皇帝,他年纪虽小,却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他日必将有所作为,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自古侠义,为国为民乃称侠之大者,为了造福于百姓,我等当跨过民族界限,助康熙除此大害,使天下太平,不知列位意下如何?”林云龙道:“我们曾许下诺言,封兄弟有求于我等,纵粉身碎骨再所不惜。何况如此为民之事,我等岂能坐事不理?”他说罢,丐帮弟子异口同声,大喊:“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封云甚为激动,道:“既如此,丐帮弟子在九月下旬同集京师,共举大事!”

九月二十六日,天气甚是明丽,鳌拜接诏入宫见驾,刚迈进门槛,一群小库布一拥而上……

京师城外,二十万正黄旗人整装待发,欲救鳌拜,为首大将正是那齐格鲁,在他们对面是几十万息地而坐的丐帮弟子,为首的是封云和林云龙。齐格鲁见这“气势”哈哈大笑:“姓封的,你这两次的手下败将,上次因为那老不死的和尚救你,才让你有幸逃去,这会不找些厉害帮手,却找一群叫化子,哈哈……”封云微微一笑道:“齐格鲁,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竟不知悔过。今日,我便取你狗命,以祭被你害死的天下百姓。”说罢,只身走到阵中间,齐格鲁恃勇傲物,毫不将封云和这一群丐帮叫化子放在眼里,飞身下马,也来到阵中,正对封云。封云道:“出招吧!”齐格鲁大吼一声,一招鹰爪手直取封云胸口,封云毫不闪避,眼见既将得手,只见封云身子一扭,这一招便即落口,心下正疑,忽见封云右手自右而左,又自上而下再向前探,正是那一招“龙战于野”,这一招属刚猛之式,本可闪避,但那齐格鲁眼见这掌袭来,竞不及避开,这掌正中左肩,一口鲜血从齐格鲁口中喷出。齐格鲁退后两步,道:“姓封的,你何时学到如此内功。”封云道:“武学为式,侠义为宗,心中若有天下苍生,这刚劲之式便会如阴柔之式般避无可避。

”这正是方靖远所教。齐格鲁“呸”了一声道:“少来什么苍不苍生的,老百姓草芥般多,值个屁!”但心下不敢轻敌,拔出长剑来。封云听他如此说大怒道:“匹夫!焉能轻失天下苍生。无可救药,纳命来!”说罢,也抽出长剑,一剑刺去,正是一招翔龙剑法,这剑法威猛刚招,再有《玉阳经》护体,更显威力,齐格鲁伸手挡了一剑,见第二剑已刺来。这“翔龙剑法”与降龙十八掌本是相克,但同时使来,力道却有增无减。封云刚使完“龙战于野”,内心升起一股龙般的斗志来,又用这“翔龙剑法”,自是使得酣畅淋淳,将那齐格鲁逼得一头冷汗。就在齐格鲁退无可退时,封云剑法突变,左手持剑高高跃直,圈旋长剑,向下刺来,那齐格鲁全身皆被剑气所笼罩,使不出半点功力,封云长啸一声,稳住剑身,直刺向齐格鲁,这一剑正从齐格鲁头上入,没入至柄,齐格鲁一声不吭,倒地而死,这一招正是那“风破茅屋”剑法中的“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正黄旗军士见主将已死,阵型大乱,林云龙带领丐帮弟子杀入敌营,大破敌军,士兵纷纷倒戈投降。

宫内,鳌拜也已束手就擒。

这一日,封云禀告康熙后,来到鳌拜牢中,见鳌拜头发散乱,已失往日威风,道:“鳌拜,你这奸贼,圈地误国,草菅百姓,又骗我杀害忠良,只为排除异己,你到底为何?”鳌拜狂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下百姓关我何事,我的命胜过他们千倍、万倍、十万倍。自古以来,那些所谓的秦皇汉武,唐字宋祖,哪个不是为了自己,他们打江山时说为百姓,坐江山后不还是高高在上。不说别人,单说李自成,他原来就是个农夫,用一身蛮力和花言巧语欺骗百姓随他起义,可如何呢?他坐了天下,不还是大鱼大肉,酒池肉林,将那陈圆圆……”封云大怒:“不要说了。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李自成军中腐败,最后自落个身死国亡的下场。你一个人也不过是一介武夫,焉能与百姓相提并论,难道你没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 鳌拜刚欲再说,突然从封云身后刺出一剑,刺向鳌拜,封云道:“不可杀他。”那人撤剑一愣,道:“此人害死我父,我为何不杀他。”封云见她也是一惊,竟是自己时时念着的华雨盈,这华雨盈一直在找机会杀鳌拜,可鳌府森严,侍卫武功高强,如何容易杀也,此时鳌

拜被擒,正是杀他的好时候。封云道:“皇上说他有功于爱新觉罗家,不可杀。” 鳌拜打个哈哈道:“我一生杀人无数,都来报仇,我死上无数次都不够,你父亲是哪棵葱?”“你……你这狗贼,奸臣,我父亲便是不与你同流合污而被你暗害的华云鹏。”一言既出,愣住的不止鳌拜一人。

她竟是华云鹏之女。原来那天,封云杀死华云鹏后,出屋后见到的少女正是华雨盈,她进了屋见父亲已死,放声大哭,知是鳌拜所害,立誓必报父仇,而风血魔正寻访能破《玉阳经》之谜者,找到了鳌府高手齐格鲁,齐格鲁骗他找华云鹏,华云鹏已死,齐格鲁知风血魔气恼之余会杀尽华府上下。但风血魔见华雨盈美貌便将她掳走带到谷底,正欲施暴。天机巧合,封云从天而降,压死了他。封华二人同处之时相待甚礼,两人虽甚相爱,但都不愿提及对方伤心之处,对这事自是不知。

封云听后,一阵眩晕,心口如重N一击,口中喃喃:“盈妹,盈妹,我,我。” 鳌拜先是一愣,又放声大笑,道:“哈哈……你问问这个人,那华云鹏是谁杀的?”华雨盈一惊,问封云:“难道会不是鳌拜所杀?”封云,不愿相骗,低声道:“你父亲是我所杀,但……但……”“什……什么……云哥,不是的,不是的。”一行泪流过面颊。“是我杀的,我铸成的大错…..”“便是这个?呜呜…….”华雨盈丢下长剑捂住脸,呜咽地跑了出去。封云一阵迷惶,也慢慢地走出大牢,耳畔只剩下鳌拜刺入人骨的尖笑声。

几日里,封云一直在想着,华云鹏廉洁,却总有奸人相觑;父亲封正堂刚正,却被那自私的朱由菘所忌妒,这官场和江湖一样血雨腥风,令人不得安生。

于是向康熙辞别,他知道康熙雄才伟略,是个好皇帝,天下百姓将会有好日子过了。将《玉阳经》交给林云龙,按方靖远之法处至,便离开纷乱的尘世,向他曾与心爱之人住过的山谷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着华雨盈,他们曾相约一年之期。现在,刚好到了一年,她会不会就在谷中等着他呢?

刚一进谷,他就看见远处一个婀娜的身姿立在那,却不是华雨盈是谁。封云快步走近,华雨盈道:“云哥,我知道你会来的。”封云一笑却看到华雨盈脸上露出的是哀伤与无奈,手中握着长剑,只听她道:“云哥,我立誓要为父报仇……”封云苦笑一声道:“盈妹,你……你

杀了我吧。”说罢,昂首而立。

华雨盈泪流满面,哭道:“云哥,你要知道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变,你死后,我定会自刎以随。”封云听罢,眼中热泪再也把持不住,涌了出来。

于是,长剑抖动,剑光过出,佛影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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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二十三天零六个时辰。”沁阳城中,城台之上,白纸铺了一地,一年轻人跪坐于纸间正筹算着什么,忽抬起头来,长吐一口气说道。

  他的旁边,一位白发的少女,正无奈地为他捧着大堆的纸卷,那些纸张要把她小小的身躯也埋起来了。

  “空月兄,”她埋怨着,“你借了我的测星仪,霸占了我的观星台,已经三天了,还每天要我给你送饭倒茶,你到底在算什么。”

  “唔,不可说,不可说。”那年轻人嘴边露出浅笑。

  “不说我也知道,龙襄早告诉我了,你是要算你儿时失散的娃娃亲老婆阿娟在哪个方位嘛。”

  项空月的雍容浅笑一下僵成斜嘴,恨恨道:“龙襄?这猴子的话难道也能信么?”

  “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么?”那捧纸卷的少女在项空月的满地演算纸上踩了过去,“你莫不是也在算辰月之变?”

  “唉,”项空月把笔向身后一掷,拍拍手,“我早该知道但凡天象的事情,哪有皇极经天派传人西门也静不知道的呢?”

  “只不过你平生自负,只有自己亲自演算出来的数字才肯相信,绝不肯求人的。”那名叫西门也静的女孩笑着,“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整整算差了十六个时辰,因为你算到第三十七层式时忘了代入天古律的平衡式,你对宁阙白倚星轨的估算也偏了千分之六毫,但你犯了这么多入门级错误,居然也只偏差了十六个时辰,也算是颇有天赋。”

  “你、你……”项空月摇头苦笑,“我占了你的观星台三天,这三天你不能用测星仪,没有筹尺可以演算,连一个字都没写过,就一直站在我旁边帮闲,你怎么可能算得比我还准?”

  “你在纸上记一个数字,我一瞟便知你算的是哪道星轨,若是非得铺了满地白纸才能算出星命,还算是皇极经天的传人么?”西门轻轻一笑,把手中捧着的项空月的算纸全扔下城楼去了。

  “好,小姑娘,论心算数理,我不如你。不过能算出辰月之变在哪月哪天哪个时辰也不算本领,要是能精确到即时之瞬,再推算出这次辰月之变对大地众生的影响,才算是真本领啊。”

  这话像是刺入了西门也静的心一般,她低下头去,喃喃道:

  “那样的话……计算量太大,这样的天象通常要有七人之组,运行巨大

浑天仪,连算上半年,才可精确到瞬,若要推出天象对气候生灵的影响,更是无人敢断言,因为满天星斗,皆有关联,一动皆动,谁也说不准一次星移最后会带来什么结果。不过……对于这暗月千年来最接近明月的日子,我们星术师一生都期待着能推演这样一次天象,我自然会尽心竭力,投入我的所有心血来观测演算。”

  趁着女孩子出神的工夫,项空月偷偷溜走了。

  年轻人方下了城台,猛地就被一人揪住:

  “好你个项空月,你明知道西门也静是个星痴,却激她去算辰月之变的具体时间,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怕她耗尽心力而亡么?”

  项空月定睛一看,那人却是姬野。他轻推开姬野的手,叹一口气说:“这事关系到你我的存亡,甚至是有关九州诸族盛衰的大变局,只有知道这天象发生的具体时间,才能决断后面的行动。此外……”他低下头,“这事不要告诉羽然。”

  “为什么?莫非这又是和他们羽族有关的?”

“还有二十三天零六个时辰。”沁阳城中,城台之上,白纸铺了一地,一年轻人跪坐于纸间正筹算着什么,忽抬起头来,长吐一口气说道。

  他的旁边,一位白发的少女,正无奈地为他捧着大堆的纸卷,那些纸张要把她小小的身躯也埋起来了。

  “空月兄,”她埋怨着,“你借了我的测星仪,霸占了我的观星台,已经三天了,还每天要我给你送饭倒茶,你到底在算什么。”

  “唔,不可说,不可说。”那年轻人嘴边露出浅笑。

  “不说我也知道,龙襄早告诉我了,你是要算你儿时失散的娃娃亲老婆阿娟在哪个方位嘛。”

  项空月的雍容浅笑一下僵成斜嘴,恨恨道:“龙襄?这猴子的话难道也能信么?”

  “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么?”那捧纸卷的少女在项空月的满地演算纸上踩了过去,“你莫不是也在算辰月之变?”

  “唉,”项空月把笔向身后一掷,拍拍手,“我早该知道但凡天象的事情,哪有皇极经天派传人西门也静不知道的呢?”

  “只不过你平生自负,只有自己亲自演算出来的数字才肯相信,绝不肯求人的。”那名叫西门也静的女孩笑着,“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整整算差了十六个时辰,因为你算到第三十七层式时忘了代入天

古律的平衡式,你对宁阙白倚星轨的估算也偏了千分之六毫,但你犯了这么多入门级错误,居然也只偏差了十六个时辰,也算是颇有天赋。”

  “你、你……”项空月摇头苦笑,“我占了你的观星台三天,这三天你不能用测星仪,没有筹尺可以演算,连一个字都没写过,就一直站在我旁边帮闲,你怎么可能算得比我还准?”

  “你在纸上记一个数字,我一瞟便知你算的是哪道星轨,若是非得铺了满地白纸才能算出星命,还算是皇极经天的传人么?”西门轻轻一笑,把手中捧着的项空月的算纸全扔下城楼去了。

  “好,小姑娘,论心算数理,我不如你。不过能算出辰月之变在哪月哪天哪个时辰也不算本领,要是能精确到即时之瞬,再推算出这次辰月之变对大地众生的影响,才算是真本领啊。”

  这话像是刺入了西门也静的心一般,她低下头去,喃喃道:

  “那样的话……计算量太大,这样的天象通常要有七人之组,运行巨大浑天仪,连算上半年,才可精确到瞬,若要推出天象对气候生灵的影响,更是无人敢断言,因为满天星斗,皆有关联,一动皆动,谁也说不准一次星移最后会带来什么结果。不过……对于这暗月千年来最接近明月的日子,我们星术师一生都期待着能推演这样一次天象,我自然会尽心竭力,投入我的所有心血来观测演算。”

  趁着女孩子出神的工夫,项空月偷偷溜走了。

  年轻人方下了城台,猛地就被一人揪住:

  “好你个项空月,你明知道西门也静是个星痴,却激她去算辰月之变的具体时间,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怕她耗尽心力而亡么?”

  项空月定睛一看,那人却是姬野。他轻推开姬野的手,叹一口气说:“这事关系到你我的存亡,甚至是有关九州诸族盛衰的大变局,只有知道这天象发生的具体时间,才能决断后面的行动。此外……”他低下头,“这事不要告诉羽然。”

  “为什么?莫非这又是和他们羽族有关的?”

“还有二十三天零六个时辰。”沁阳城中,城台之上,白纸铺了一地,一年轻人跪坐于纸间正筹算着什么,忽抬起头来,长吐一口气说道。

  他的旁边,一位白发的少女,正无奈地为他捧着大堆的纸卷,那些纸张要把她小小的身躯也埋起来了。

  “空月兄,”她埋怨着,“你借了我的测星仪,霸占了我的观星台,已经三天了,还每天要我给你送饭倒茶,你到底在算什么。”

  “唔,不可说,不可说。”那年轻人嘴边露出浅笑。

  “不说我也知道,龙襄早告诉我了,你是要算你儿时失散的娃娃亲老婆阿娟在哪个方位嘛。”

  项空月的雍容浅笑一下僵成斜嘴,恨恨道:“龙襄?这猴子的话难道也能信么?”

  “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么?”那捧纸卷的少女在项空月的满地演算纸上踩了过去,“你莫不是也在算辰月之变?”

  “唉,”项空月把笔向身后一掷,拍拍手,“我早该知道但凡天象的事情,哪有皇极经天派传人西门也静不知道的呢?”

  “只不过你平生自负,只有自己亲自演算出来的数字才肯相信,绝不肯求人的。”那名叫西门也静的女孩笑着,“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整整算差了十六个时辰,因为你算到第三十七层式时忘了代入天古律的平衡式,你对宁阙白倚星轨的估算也偏了千分之六毫,但你犯了这么多入门级错误,居然也只偏差了十六个时辰,也算是颇有天赋。”

  “你、你……”项空月摇头苦笑,“我占了你的观星台三天,这三天你不能用测星仪,没有筹尺可以演算,连一个字都没写过,就一直站在我旁边帮闲,你怎么可能算得比我还准?”

  “你在纸上记一个数字,我一瞟便知你算的是哪道星轨,若是非得铺了满地白纸才能算出星命,还算是皇极经天的传人么?”西门轻轻一笑,把手中捧着的项空月的算纸全扔下城楼去了。

  “好,小姑娘,论心算数理,我不如你。不过能算出辰月之变在哪月哪天哪个时辰也不算本领,要是能精确到即时之瞬,再推算出这次辰月之变对大地众生的影响,才算是真本领啊。”

  这话像是刺入了西门也静的心一般,她低下头去,喃喃道:

  “那样的话……计算量太大,这样的天象通常要有七人之组,运行巨大浑天仪,连算上半年,才可精确到瞬,若要推出天象对气候生灵的影响,更是无人敢断言,因为满天星斗,皆有关联,一动皆动,谁也说不准一次星移最后会带来什么结果。不过……对于这暗月千年来最接近明月的日子,我们星术师一生都期待着能推演这样一次天

象,我自然会尽心竭力,投入我的所有心血来观测演算。”

  趁着女孩子出神的工夫,项空月偷偷溜走了。

  年轻人方下了城台,猛地就被一人揪住:

  “好你个项空月,你明知道西门也静是个星痴,却激她去算辰月之变的具体时间,是为了什么?你也不怕她耗尽心力而亡么?”

  项空月定睛一看,那人却是姬野。他轻推开姬野的手,叹一口气说:“这事关系到你我的存亡,甚至是有关九州诸族盛衰的大变局,只有知道这天象发生的具体时间,才能决断后面的行动。此外……”他低下头,“这事不要告诉羽然。”

  “为什么?莫非这又是和他们羽族有关的?”

一处地下密营里,天罗们正对着一个黑影。

  “你要我们做的给天罗带来了极大的危险,上次你的反间计没能除掉向异翅、风凌雪和路然真。现在鹤雪团全力报复我们,这点酬金绝不够让我们再进行下一次的行动。”说话的正是上次夜袭路然真的天罗一。

  黑影笑起来:“你们如果只是为酬金,就根本不会答应我去招惹鹤雪团,你们也想借此机会取得九州第一杀手团的名号吧。”

  “可是你许诺的结果呢?你说鹤雪团的崩溃会很快来临,我还看不见你们野尘军的动作。”

  “当然,”那黑影又笑了,“我们的动作当然是看不见的。我预言鹤雪团将崩溃,因为这一次要灭亡他们的不是我们,而是天。”

  从天罗的隐匿之地出来,那黑影望望远方的夜色中仍清晰的雪山,大步走去。

  当他来到雪山脚下,早已有人在那等他,是一个羽人。

  “这次你给我带来了什么?”黑影说。

  “有,关于向异翅最近的动向。”

  “他那天离开鹤雪营时说道,他要去杀一个人,那个人如果不除,鹤雪就没有办法消灭野尘。”

  “哦?是这样……” 黑袍下的嘴角轻挑了起来。

  “他要杀的那个人的名字叫……”

  “我没问你这个,”黑影一扬手,“也不想为此付钱,我只想问,向异翅准备如何杀他呢?”

  “他说……那个叫项空月的人会自己到雪山下来的……”

  黑衣人未等那羽人话音落,便猛跳开去,奔向一

  那羽人还在大叫:“别走,你还未付我报酬,我不知你真面目,要去哪里找……”

  话到一半,他便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天空中升起的那巨大黑翼。

  突然间,他身体中喷出一团血雾,倒了下去。

  黑影在地面疾奔,而黑翼者很快压向了他的头顶。突然黑影却分成十数个,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向异翅将手一抖,红色光芒纷飞而出,在空中凝结成黑色利羽,直追向那些黑影。

  在林中,向异翅落了下来,走向被钉在树干上的那人。

  可是那里,被钉住的,只有一件黑色披风。

项空月在黑色的药浴池中忍着浑身的痛楚,在使人眩晕的浓烈的蒸气中,他竭力保持着思维的清醒,眼睛死死盯住对面墙上的那白色辰月徽。因为他一闭眼,就有无数的黑影呼啸而来,他仿佛又听见黑色羽翼掠过耳边的风声,竟像鬼哭一样尖厉得像要刺破耳膜。在他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从前的确是太年轻、太自信了。

  门开了,几个裹在黑色长袍中的秘道士走了进来,袍上的白色辰月徽很耀眼,而在外面

,辰月教从来是不穿教服的地下人群。

  “空月先生,我们好久不见了。”为首者袍色有所不同,却是极深的蓝色,像是午夜的天空一般,他的脸在袍中阴影里,只能看到花白的胡须。

  “我似乎和辰月教斩断渊源已经很久了。”

  “可是你还是回来了……并且又欠了我们一条命。你中了两支墨羽,没有我们,你活不到现在。”

  项空月轻咳两声,他在世人面前从来是翩翩佳公子,只有很少的人会知道他也有落魄的时刻,而事实上,哪有人能真正潇洒一世?那些世间的不败传说,全都经过了遗忘的雕琢。

  “你的命保住了……现在,换上衣服,跟我来。”

  尽管虚弱无比,项空月还是把自己全身裹入了黑袍,脚步轻浮地跟在了那几个黑衣人的后面。

  他们来到一座大厅,火光通明,几十个辰月教徒们正聚集于此,像是高层的会议。

  项空月忽然觉得仿佛有一把刀正面刺入了他的胸口。他浑身一震几乎就要颤抖起来。

  鹤雪之主向异翅正站在对面,那冷漠的目光扫过他的脸。

手,想是不是做拼命一搏。但他身边的那个黑衣教徒却把手按在他的背上。

  “你的仇敌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他看见的所有人都是一样地隐在黑袍之下,辰月教徒是没有面目的。”

  项空月已无法判定什么将发生,他能做的惟有等待。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对面的向异翅忽然开口了,“几位大师想代替参月者开口说话,但是你们却无法代替我。如果我猜得没有错,参月者现在已经到了他生命的尽头了。”

  大殿中一片静默,不应该出现的静默。

  “参月者是永生的,向异翅,你只是我辰月教的使者而不是长老,在得到我们的允许前你还没有资格开口。”

  “可是却有人秘信给我让我准备弹压下层的教徒,因为他们不放心自己的地位。”

  台上一个年长大师低沉地发话了:“你忘了辰月教的教义,不可怀疑!你却怀疑了……”

  “我从来没有怀疑,我确信。”向异翅的声音像冰冷的铁。

  “好吧,的确如此……但失去了信仰的辰月教,就会失去力量的源泉,所以向使者,在新的参月者产生并指引我们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信仰不是用欺骗来维持的!”向异翅冷笑道。

  项空月虽视向异翅为最大的敌手之一,可这句话还是让他觉得很畅快。

  但向异翅接着道:“与其欺骗他们,不如杀死他们。”

  项空月心中叹一声想,也许还是辰月教的大师们更慈祥一些。

  “所以收集冰i的工作要快些进行了,以灵魂祭献大典为名,尽可能多地收集教徒手中的冰i,把他们的力量集中过来……”

  “然后他们的信仰,就没有价值了,是么?”向异翅说。

  那大师咳了一声,对这直白有些尴尬。

  “我现在就要去见参月者。”向异翅向殿尽头的门走去。

  “现在不可以,参月者现在绝对不容被打扰!”有长老大喊着。

  向异翅转过头来,冷冷道:“我没有征求你们的意见。”

  他径直走向那扇门,而那冰冷的铜门也随着他的脚步声缓缓地开启了。

  在向异翅走入门中后,殿中沉默了很久。

  “那扇门……开了……它竟然也不敢阻止他……”终于,有人开

  “他真的会成为新的辰月教主吗?”

  “你知道,他已经凝出了墨色羽翼,那证明……辰月之变就要来到了……那是参月者一直等待着的啊……除了他,还有谁能更清楚暗月的感召?”

  “推算出辰月之变最终轨迹的人的确没有几个,但我们绝不能让我们的命运掌握在向异翅的手中……蓝柯大师,我想请你去一趟龙渊阁,推算辰月之变对大地的影响。”那老人声音变得冰冷,“如果我们先掌握了这秘密,那么……向异翅……他将作为阴谋者,死在教徒的愤怒之中。”

  这里只有一个环形的房间,月光从正当空照下来,青辉铺满砖墙。那青衣人正站在房间的中心,抬头仰视着月光。身子似乎就要融化在那光芒中。

  “师父……”向异翅低声道。

  “你终于来了?”青衣人没有转头,“还有二十一天零九个时辰……你就将成为凌驾在这苍茫九州最高处的人了。”

  “站到了最高处,又如何呢?”

  “你还是这样啊……这么倔强……唉,换了别人,早跪在我脚下求我给他指引了。”

  “我也许是仅存的暗羽之族,但这血统毁去了我的一生。”

“很快一切都会得到报偿了。你才二十一岁,你之前失去你本应有的一切幸福,只因为明月高悬,压制着你的力量。但是辰月之变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暗月将移至明月之前,人们再也看不见月圆之时了,整个天空,都是你的……我们辰月教将成为这世上最大的教派,所有王侯宗派都将变成我们的棋子,而你……”青衣人转过头来,“将代替我。”

  “当年你说……只有暗月能陪伴着明月共舞,但是,暗月是永远不可能接近明月的……

只有千年一度,双月会有一次离得最近的时刻,那时它们只相隔不过数里,似乎你在暗月这边振翅一飞,就能落到明月身边去……就是那时么?”

  “其实……会有那么一个时刻……虽然等待太久,却终会来临……就像暗月终忍受不了千万年的孤独,而扑向明月……对吗?”

  “是的……它们相撞的时候,会是天空最壮丽的奇景!”

  “虽然等待太久,却终会来临……”向异翅把这一句话,在心中喃喃念了无数遍。

你现在明白了?”教坛外的月下,那位叫蓝柯的辰月长老对项空月说。

  项空月点点头:“我明白了我活着的价值。”

  “我们的影子散布在九州的各个角落,你们乱世同盟又如何?鹤雪团又如何?都不可能超脱我们为你们预算出的命运。为什么总有些影子想逃离光呢?难道他们不明白没有了辰月

的光辉,影子也就将消散么?”

  “很不幸我和向异翅都是这样的异类吧。”

  “但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就是向异翅。因为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关于辰月之变即将发生的事,这个天象将决定九州各种族未来的兴衰,我们不能被向异翅掌握全盘了,”蓝柯说,“苍茫九州到底什么人才有可能推算出辰月之变呢?”

  项空月心中早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姬野在沁阳城救下的占星女孩,告诉他有关辰月之变将对九州大地产生有重大影响的人――西门也静。但他不能说出这个名字,那会使她陷入无穷的危险。可是,辰月教的长老又是没法随意支吾过去的。

  “我想大师你和我都知道。”项空月微微一笑,最好的回答就是最模棱两可的回答。

  蓝柯笑了:“是龙渊阁吗?”

  项空月沉默了一瞬:“是的,是龙渊阁。”

  “天野分皇卷,八部服眉刀,沁阳之战,吴宫之变……”却商皱着眉头在厚厚的黄页纸上记着,“最近的新词很多呢……”他嘟囔道。

  “是啊,又到了一个乱世了……”长者叹道。

  乱世,盛世。天下兴亡。对于这座峭壁上古阁内的一老一少来说,都不过是季节的更替而已。

  这就是龙渊阁。在著名游志家邢万里的《九州纪行》里,在无数志怪传奇中,它高高傲立。而在龙渊阁的宗卷中也记着邢万里、《九州纪行》,记着那些沧海桑田,记着万里九州千年长史中你所能想到的一切词汇与知识。有人能看完龙渊阁的所有藏书么?除非他是一条龙,传说中千年不死的神龙。有人传说,龙渊阁中那些游荡的影子是龙族所化,因为他们都出奇的智慧与长寿,人们甚至直接把龙渊阁的神秘隐者们称作龙族。但,有关他们的来历,一切也只是传说而已。

  这座龙渊阁只有两个人,长者和修记却商。却商太年轻了,他只有八十二岁,刚读到阁中

第一层第四壁的总第七百二十四卷,和所有被龙渊阁长者们选中的弟子一样,他是个书痴,他恨不得每天不吃不睡地读那些书。但是不行,他还得每天晚上在烛下记录九州大陆上新的词汇。幸好他只负责天理和历史卷,不然他是永远也没时间停笔的。

  “乱世同盟……定义:一个乱世的同盟……”却商喃喃地念着手中写着的词,一点也没有去想这个词将对九州历史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长者在一边抚额读书,每年他只说很少的话,刚才那句是他这个月来的第一句。却商埋头疾写着。阁外夜沉风静,阁中安静得只有烛焰的啪啪声。

  “好了,解词题作完了。下面是历史……”却商把一大堆书卷抱上楼分类,又跑上最高层,他从梯子登上天窗外的屋顶,在龙渊阁的最高处看着月下的深色群山,静静地立了一会,然后他打开一个落满羽毛的有缝木箱,抱出了一大堆由信鸟递来的信。

  “星流三一二二年九月十二日,项国内乱,王子路被杀,杀人者卫官张汤……”却商在银竹简上刻下信中的消息。龙渊阁记典籍用纸,记史却是用一种银色的竹子做成的竹简。长者说:“史本应是铭在金石之上,兵器烈火毁之不去……”龙渊阁的后山就有这样的一块石壁,坚硬无比,需用龙族的宝物泣血铭才能刻上,刻后再难抹去。而自却商进入龙渊阁三十年来,长者还没有向壁上新刻过一个字。却商每日去后山打扫时都看看那壁,那上面几千年以来,只记了区区几十行而已。

  “祺历七十四年,鲛族渊氏乱。浮于海而隐于陆。”

  “乾历一百九十六年,河络的建原方国,河络族一统达三百年。”

  “松历二百零一年,十年海方之战毕,人族筑音国王持徐州羽族海方城,亡者三万。掠走羽族美人逸扬,后四百战船于归途尽覆于海啸。”

  什么样的事件,才算是能刻上龙音壁的呢?

  “却商,起,随我去后山龙音壁。”长者却不知什么时候掩卷站了起来,手中握着一封从桌上拿起的信。

  “终于有东西要刻上去了么?”却商不禁有些欣喜起来,却看见长者凝重的脸,不敢再问。

  “你是谁?”当他们来到后山,却发现早有人立在那里。

  那人注视着月下的龙音壁,良久,转过身来。他眼中锐利的光,立刻割破了迷蒙夜

  “长者,九州终于又出现了值得记录的英雄了么?”

  “我想我知道您的名字,您来此,有什么事情么?”长者沉静地问。

  “我想知道,这历史,是由谁刻上的?”

  “是龙渊阁的历代长者。”

  那人冷笑起来:“你们有资格么?”。

  他走到长者的面前,伸手拿过长者手中的信,看了一眼,冷笑着撕成碎片。

  “现在,历史被改写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在龙渊阁的第十九层,却商问。

  “目前九州最可怕的人之一,鹤雪的主人。”

  “是的,你应该知道。”

  “天下再强的英雄,都会害怕鹤雪团的追杀么?”

  “除非他永远不在天空下出现。因为你不知道那些白色影子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你的头顶,也许,你连白影也来不及看见……”长者说。

  “那他来龙渊阁做什么?”

  “龙渊阁能有什么呢?除了无数的纸与字,什么也没有。”长者叹了一声,“可是纸与字有时能毁灭一切。”

  “长者,我想,要是龙渊阁能飞多好,我们又不用出阁,又能游历天下。白云从我们身边飘过,我们一边看着书,一边看着下面世上的百态。多好啊!”却商看着阁外一成不变的青山,叹了口气。

  “又念着外面的世界了吧,唉,也难怪,你太小,多读些书,你就知道这样是不可能的,不符合自然之律。多学知识,知识使你明白一切,不会再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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