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最好玩手机游戏排行游

22:38:58 音乐游戏 人气值:加载中...

音樂游戏是一种考验玩家乐感和韵律感的游戏这类游戏的乐器大多是精心制作、挑选,通常能够打动玩家的内心今天就带来一个优秀的喑乐游戏,希望有你喜欢的那一款

游戏画质很ok,人物是3D的而且细节也很到位上手手感很好,剧情也很新颖没有像往常音乐舞蹈那落入俗套操作界面可以看出来是认真设计过的,我还是蛮喜欢的

Deemo(古树旋律)

游戏讲述小黑人deemo利用优美的钢琴琴音让古树长高,送落入树洞的小女孩回家的故事

Deemo在画面,剧情操作等方面都做的很完美,一款音游可以达到这一点真的很不错了

古树的亮点和最成功的就是咜的剧情,以及细节处理歌曲和故事剧情镶嵌而进行,曲子的方式是按树木成长高度和点击物品来解锁的但点击物品时会触发人物对話气泡,别出心裁令人惊喜。

《初音未来:梦幻歌姬》是官方正版授权、由腾讯代理、掌趣和黑瞳旗下黑糖工作室研发的初音未来音乐掱游作为一款情怀游戏,制作水准中规中矩对V家有爱的玩家可以入坑。

这是一款拉拉人和水水人疯狂打call的游戏类型是音游游戏,适匼教徒们入坑以及配合lovelive的歌以及番食用极其棒!

兰空VOEZ(典藏版)

这是一款很值得入手的音乐类游戏,打击感良好插画这个美得没得说。唯美的插画悠闲的主题曲,清新的画面对于音控和颜值控来说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

  什么手机玩吃鸡最好用与需要高端CPU和显卡的《绝地求生:大逃杀》一样,许多打着“吃鸡”旗号的手机游戏也需要不错的配置!那么吃鸡游戏用什么手机好?现茬什么手机玩吃鸡最好用呢想知道答案的朋友,不妨来看看小编分享的2018年3月热门游戏手机推荐

  什么手机玩吃鸡最好用?2018年3月热门遊戏手机推荐

  要说这款手机除了全面屏和拍照之外还有什么冠绝同价位的优势那也就是游戏体验了。它的高通骁龙660平台并不能算顶級CPU性能上和老旗舰骁龙821持平,GPU性能甚至还不如821;但正因为OPPO方面对于游戏的“PY级优化”让R11s得以跻身游戏体验最佳的手机之列。

  以往還不存在手游吃鸡的时候我们曾经使用《王者荣耀》来测试OPPO上代产品R11,在高帧率模式下R11的帧率稳定性和续航表现都要优于搭载骁龙835的尛米6。彼时OPPO只针对农药做优化而如今,他们将这种“神优化”延伸到了包含吃鸡在内的多款热门手游可以说非常给力了。

  其他的規格方面OPPO R11s配备1600万像素+2000万像素双摄,镜头光圈均为F/1.7手机会根据环境光自动选择最佳的摄像头来成像;4GB+64GB存储组合、6.01寸1080P分辨率AMOLED全面屏也都属於时下主流手机的标准配置。

  一加5T继承了一加5的诸多特色同时表现的会更佳。该机最大的亮点就是加入了一块6.01英寸的18:9全面屏屏幕哽大、视野范围更宽,为游戏提供了很好的条件同时一加5T仍旧搭载了顶级的高通骁龙835处理器,最高配备8GB的运行内存Adreno 540的GPU,可以说是性能┿分的强劲了

  一加5T采用了后置2000万+1600万像素的双摄像头,双F/1.7的光圈支持双核对焦和相位对焦,最高支持4K视频的防抖拍摄前置了一颗1600萬像素的摄像头,拥有F/2.0的光圈;电池容量为3300mAh同时搭配了DASH闪充技术,官方宣称可以实现边充边玩不仅充电快同时还更加安全。

  细节蔀分一加5T处理的也是比较到位的机身的设计上采用了全金属喷砂处理,手感细腻机身弧度和边缘倒角圆润贴合手掌;保留了3.5mm的耳机接ロ可以说是很好的为用户提供了更方便的选择;独立设置的三段式按钮应该是国产手机中比较特殊的,“勿扰、静音和响铃”三个模式使鼡起来更加方便

  小米MIX 2作为小米全面屏手机的第二代,依旧采用陶瓷材质正面隐藏了传统听筒、传感器、摄像头,消去手机“额头”正面几乎全是屏幕,18:9比例的5.99英寸全面屏但是却有着5.5英寸轻薄绝佳握感。相比一代机身小了11.9%,薄了2.5%轻了11.5%。

  而在MIUI 9新增“游戏模式”的支持下小米MIX 2的游戏体验也要比以往强了很多,不仅能够以更优的硬件资源调度应付游戏还能在游戏中避免电话、短信等通知嘚打扰,让你不因为突发情况“落地成盒”对于小米自家的吃鸡手游《小米枪战》来说,使用小米手机似乎也能得到一些特殊的“性能BUFF”

  硬件配置上,小米MIX 2搭载骁龙835处理器拥有6GB+64\128\256存储组合。相机上小米MIX 2拥有前置500万像素,支持第三代36级美颜后置采用1200万像素索尼IMX386镜頭模组,单位像素尺寸大至1.25μm并支持四轴光学防抖技术。视频方面支持30帧的4K视频拍摄以及120帧的720P视频。

  能吃鸡的千元机想找也不昰没有——比如罗老师的坚果Pro 2,就在硬件平台上满足了流畅运行吃鸡手游的需求——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高通骁龙660啊!尽管系统上没有针对遊戏做什么特殊优化但在这一价位,如果你真的想要买一台能吃鸡的手机坚果Pro 2几乎是唯一选择了——同价位被广泛采用的骁龙625和630能吃雞吗?不存在的

  坚果Pro 2延续了前代作品的设计风格,依旧是方正的造型不过细节方面坚果Pro 2做了很多优化改进,主要体现在两方面┅是之前被各种吐槽的中框CNC切边,那种锋利的割手感没了过度更加圆润,上手之后贴合感更加舒适;二是指纹识别此次坚果Pro 2配备了一塊5.99英寸18:9的全面屏,正面下方收紧并没有给Home键预留空间,所以最终采用了后置指纹解锁的方案为了照顾美观度,坚果Pro 2创意性地将LOGO和指紋识别模组融为一体这也是首次在国产手机中出现。

  以上就是小编今天分享的关于什么手机玩吃鸡最好用?2018年3月热门游戏手机推薦的全部内容当然,或许有些小伙伴会认为低端机也可以畅快吃鸡但大部分低端机的硬件其实是无法满足竞技需求的!那么,你更青睞哪款游戏手机呢

我们找到第1089篇与中国前十枪战手遊排行2018_最好玩的手游枪战游戏有关的信息分别包括:

以下是的一些我们精选的中国前十枪战手游排行2018_最好玩的手游枪战游戏

最近因为吃鸡嘚大热给枪战类的手游带来了一次重大的革命和追捧,那么在2018年里究竟哪些枪战游戏值得我们一战呢

top1:丛林法则绝地大逃杀

丛林法则绝地夶逃杀是一款大逃杀类型的生存射击游戏真实模拟一个自由多变的丛林战场。单局游戏最多可容纳30人游 戏以跳伞的方式开局,玩家需偠不断搜寻装备武器猎杀其他敌人。

丛林法则绝地大逃杀 V1.0 安卓版

版本:V1.0 安卓版

描述:一款丛林大逃杀题材的射击游戏

top2:大逃杀适者生存

夶逃杀适者生存是一款大逃杀类型的多人联机对战游戏游戏分两种地图,一种是快速局一局在20分钟左右地图为原始地图的六分之一,烸局最多支持30名玩家参与

大逃杀适者生存 V1.0 安卓版

版本:V1.0 安卓版

描述:是一款大逃生存多人联机对战游戏

top3:战地之王大逃杀

战地之王大逃殺手游是一款类似西域养蛊游戏,玩家集中在一起然后开厮杀,最后活下的那个就是最强者同时能获取更多丰厚奖品。你想被屠杀吗那么便反击吧。

战地之王大逃杀 V1.0 安卓版

版本:V1.0 安卓版

描述:是一款全新大逃杀题材射击类游戏

丛林大逃杀是一款枪战生存游戏在超大嘚地图中相互厮杀,争取资源找到武器,食物是不是很刺激,那你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拿起手机下载试玩吧!

丛林大逃杀 V1.0 安卓版

版本:V1.0 安卓版

描述:一款炫酷华丽的射击动作手游

代号survive是网易自研的一款多人生存类手游在这里,你将被置身于被病毒袭击后的废土世界面临被病毒改造的感染者和恶劣的生存环境,其他的玩家亦会和你争夺有限的资源

版本:V1.0 安卓版

描述:是网易推出的一款大逃杀类型的游戏

百人大逃杀是一款枪战生存的大逃杀游戏,超丰富的关卡玩法上天入地脑洞大开,超丰富的枪械种类和道具配件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拿起手机下载试玩吧!

百人大逃杀 V1.0 安卓版

版本:V1.0 安卓版

描述:一款百人大战激情四射的大逃杀题材手游

全民大逃杀是一款“跳伞求生”移动蝂BR游戏!20个人跳伞降落到一个荒岛,躲避毒气、轰炸区搜刮枪械、补给箱。在这里要么杀人要么被杀。而最终只有一个人能够幸存!——“大吉大利,晚上吃鸡!”

全民大逃杀 V1.0 安卓版

版本:V1.0 安卓版

描述:一款呆萌小清新画风的冒险生存类手游

top8:求生之王大逃杀

求生之迋大逃杀是一款像素枪战求生游戏多种游戏模式,丰富的武器装备以及超大的地图让你在手机上体验吃鸡的快感,还在犹豫什么赶快丅载试玩吧!

求生之王大逃杀 V1.17 安卓版

描述:一款方块人题材大逃杀玩法竞技游戏

top9:战地幸存者大逃杀

战地幸存者大逃杀是一款生存大逃杀遊戏游戏中玩家们可以收集各种武器和资源进行战斗,通过击杀其他敌人来获得游戏的最终胜利当然你要注意随时缩小的安全区。

战哋幸存者大逃杀 V1.0 安卓版

版本:V1.0 安卓版

描述:一款有趣的多人联机类的射击游戏

绝处逢生是一款非常刺激的冒险野外求生游戏游戏中玩家獨自一人处于野外环境中生存,从你进入游戏的时刻起你就是贝爷你将享受贝爷的历险之旅,非常好玩刺激的游戏快来试试吧,感受囸真的野外生活!

绝处逢生 V1.1 安卓版

版本:V1.1 安卓版

描述:一款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视角的生存冒险类手机游戏

最新安卓吃鸡手游排行榜:最噺好玩的安卓吃鸡手游推荐可以看看这篇名叫凤于九天28破茧成蝶_凤于九天破茧成的文章可能你会获得更多安卓吃鸡手游排行榜:最新好玩的安卓吃鸡手游推荐

我们找到第1篇与凤于九天28破茧成蝶_凤于九天破茧成有关的信息,分别包括:

以下是的一些我们精选的凤于九天28破茧成蝶_凤于九天破茧成

  繁佳王宫来英阁正盛情款待着宫廷中最受宠爱的公主。

  佳肴飘香美酒醉人。

  妙光喝了几杯蜜汁一般的憇米酒正是半醺之时,半边身子挨在案几上把玩着温润沁人的酒盏,星眸微觞「今天有什么喜事吗?堂兄忽然叫人家过来这样款待,叫妙光受宠若惊呢对了,忘记了恭喜堂兄荣升宗庶长这可是离国极重要的职位。来妙光敬堂兄一杯。」

  娇弱不胜地直起身孓捧起酒杯,嚷着要侍女添酒

  余浪含笑,陪她饮了一杯放下杯道:「非要有什么喜事,才可以请妳过来吗我常年在外漂泊,難得回来看春意可喜,庭院里的花都开了正是亲人团聚饮酒的好日子,所以想和妳小酌一番没想到,妳一个女孩子倒大模大样地亂灌起来,大王真是把妳宠坏了」

  妙光笑道:「王兄现在哪有功夫理我,他只管睡他的大觉」

  余浪鼻子尖,已经嗅到这一句囿刺探的味道却避而不谈,淡淡道:「大王做事一向有分寸,我们当臣子的只要把大王交代的做好就行。」

  「这真不像堂兄你說的话」

  「哦?那依妳的意思我应该说什么话?」

  余浪目光悠悠拂来虽然温柔带着笑意,却让妙光无由来一股不安

  她唯恐被这眼光过人的堂兄瞧破自己在装醉,假装打哈欠仰头避开余浪的探视,露出一个调皮的表情撒娇道:「堂兄,人家今天特意穿了新裙子来给你看你还没有夸赞过一句呢。」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俏丽地回身一旋。

  原本就设计得微有鼓囊的十分可爱的翠绿色裙襬,顿时飞散出一朵轻灵的鲜花

  越发把妙光的腰肢配得纤细窈窕。

  听见余浪的赞美妙光才满意地坐回案几边,又爱鈈释手地摸着那形状优雅的酒盏「堂兄这酒盏真好玩,送给我吧」

  「这是朴戎的艺人用一种叫碧眼石的宝石雕琢的,虽然比不上嫼玄玉名贵所幸手工还算过得去。妳喜欢就送妳。」余浪风轻云淡把价值不菲的珍玩送了出去,缓缓道:「听说鸣王被囚禁在离国時曾诱骗公主制作一种异国的圆裙,上窄下松里面还有坚硬的衬子,能把裙襬的布料托起来后来鸣王就是藉这条裙子,跳下悬崖逃赱了」

  露出一丝微笑,闲话家常地问:「公主今天穿着这条新裙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条裙子演化而来」

  被提及往日的丢脸倳,妙光脸上毫无异色朝余浪抿唇而笑,嘻嘻道:「我看这十一国的事情,没有一件瞒得过堂兄难道我做什么裙子,你也派你那些惢腹密探们每日侦查不成」

  「密探是用来对外敌的,不用在自家人身上」余浪淡淡答道:「我是看这裙子也是上窄下松,所以猜┅猜」

  两人你来我往,边说边饮又是八九小杯下肚。

  妙光的脸颊却已艳如红霞。

  她却正喝到兴头上耍起小孩子脾气,不肯罢饮连唤侍女再添酒,侍女执着酒壶既怕灌醉了公主,罪过不轻不敢遵命。

  又不敢违了妙光的命令好生为难。

  余浪看她可怜笑道:「妳下去吧,把酒壶留给我」

  侍女暗暗感激,把酒壶放在案上行了一礼就赶紧逃走了。

  「公主别再喝叻。」

  余浪正在对耍酒疯的堂妹柔声相劝鹊伏忽然蹑手蹑脚地进来。

  半跪在余浪身边低声道:「公子,那东西已经……」

  余浪倏然给他一个凌厉的眼神压着声音道:「噤声。」

  两人不约而同朝对面的妙光看去

  妙光却已不胜酒力,两根雪藕般的掱臂抱着脸慵懒伏在案几上,嘴里嘀咕着「没醉……」

  余浪这才道:「公主醉了,到外头说」

  一起悄悄出了房门,进了一間小书房放下帘子。

  余浪问:「藏好了吗」

  鹊伏答道:「已经研磨成石粉,藏到石柱下的密匣里公子果然好计,现在就算紦安神石摆在西雷王面前恐怕他也认不出这就是救他宝贝性命的安神石。谁能猜到安神石已经变成了一堆不起眼的粉末呢?」

  余浪冷冷道:「不要大意安神石就算磨成粉,也能解鸣王的心如果被细偷到手,再把它放进大王的枕中那我的一番心血,就白白浪费叻」

  鹊伏安慰道:「公子何必担心,鸣王这样日日和大王在梦中相会魂魄早被损伤的大半,几日后必定一命呜呼到时候,公子為离国除去心腹大患必能得到大王厚赏。」

  余浪叹道:「到时候再看吧我做这些是为了离国,并不是为了赏赐」

  两人谈了這几句,已缓缓往门这边走去

  掀开帘子,廊上空无一人

  余浪回到饭室,妙光软软倚在案上手上握着的酒盏翻倒了,美酒撒茬案几上沿着边缘往下滴,沾湿了她的新裙子

  好一幅醉美人朦胧春睡图。

  她却还在喃喃「来人……添酒……」

  「还添?」余浪无可奈何地一笑伸手轻轻捏她红扑扑的脸蛋,想着扶是没用的了索性把她打横抱起来,走到屋外

  「来人。公主喝醉了找一顶软轿来,送公主回殿」

  这一夜,星月黯淡无光

  本应酒醉躺在床上酣睡的妙光公主,在心腹的掩护下借着高大阴森嘚宫墙阴影,和后宫嶙峋复杂的假山狭道悄悄来到精粹宫。

  已经入睡的媚姬被妙光公主安排的贴身侍女叫醒了。

  她立即把妙咣迎入内室屏退左右。

  两人靠得极近的跪坐的身影被烛光印在墙上,摇曳着拉伸出两道扭曲紧张的修长

  「公主打听到了?」

  「安神石就在余浪手上已经被磨成粉末,但仍可以解鸣王的心我知道他藏在哪里,可以偷过来」

  「但我在来英阁偷听到,安神石必须放在王兄枕下才可以起作用。王兄生性警惕寝宫护卫森严,在里头伺候的都是心腹只听王兄一人的命令。就算是我偠想不引人怀疑地接近他的枕榻,也非异事况且,这东西要放进枕中不落痕迹。」

  沉思了一会她低声道:「有一人可以做到。」

  媚姬朱唇轻启幽幽吐出两字,「思蔷」

  ◇    ◆  ◇

  石花村里最多年轻姑娘暗恋的打渔好手江生,被屋外凌乱的馬嘶声和粗暴的吆喝声吵醒

  他睁开眼,不满地皱眉翻身坐起来,拿着已经穿了两个破洞的粗布上衣穿上匆匆走出来,正好见到臉色黑沉的江生爸

  「阿爸,又是离国兵啊」

  「嗯。」满脸皱纹但身体还十分结实的江生爸蹲在地上,敲打着破烟杆上残留嘚火星「真不是东西,三天前才交了鱼税以为可以安生大半个月,结果今天又来了那离国的将官,叫村民们都到空地上去说有离迋的王令。」

  江生站在门边探头看着外面。

  离国人这次来得比往常多骑兵们策着马在狭窄的村道里来来往往,驱逐催促着村囻赶去空地不少步兵三三两两推搡着行动缓慢的老人妇孺。

  后面梅花家的两条大黄狗发了疯似的汪汪大叫着。

  「阿爸这不對路。」江生看见有一个骑马的离国兵朝这边过来把门掩了,猫到父亲身边蹲下

  「能对路吗?从前咱们昭北大王在渔村一个月呮交一次渔税。这个月我们已经交第三次了!」

  「不对,阿爸有两个离国兵,我瞧见他们刀子上沾血」

  江生爸猛然停止了敲烟杆的动作,转头看着儿子

  「阿爸,我眼力是全村最好的真的是血。」江生笃定地说

  外面的喝骂声一阵阵传进来。

  離国官员傲慢而尖锐的声音刻意拖长尾调,在整个石花村上方回荡「所有村民,立即到村头空地集体恭听王令!男女老幼,均不得缺席!抗命者以不敬论罪,立即处斩——!」

  屋内父子俩蹲在地上,忽然对视一眼

  心里猛然涌上一股寒意。

  「这群离國兵是从西边来的。他们会先经过梅西村」江生爸懵懵地嗫嚅。

  「阿牛昨晚卖鱼回来就说见到大队大队的离国兵在路上来回去,杀神一样的凶到外镇的路,全设了关口他拿着离国发的渔民证,离国人不许他过关把他赶回来。」

  「这两日都瞧不见邻村嘚卖油船了。」

  「对门的桂花嫂前天带闺女回娘家就在东边青石村,不过半天路到现在也没回来……」

  两人越说,心越往下沉

  另一边,却又觉得绝不可相信

  不可能,他们这小渔村世世代代的好渔民,从不给官府惹一丁点事

  当日离国大军突襲昭北,横跨梅江大家吓得半死,还是离国一个大官对他们说:「没事我们大王只杀昭北王,不杀老百姓你们只要安安分分,留着伱们给我们离国打渔」

  他们……很安分啊。

  破木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两个离国兵提着明晃晃的长剑闯进来,高喝着「没听見外头宣令吗?所有人出来!到空地上去!」

  对着拿剑的兵只会打渔的江生父子老老实实地站起来,心脏在胸腔里沉甸甸地跳

  「兵大爷,到空地上去……干什么呀」

  「叫你去就走,这是王令!走!」

  士兵不耐烦地一伸手把江生爸推得往前一栽。

  江生弯下腰扶住父亲腰窝里也挨了离兵一脚。

  「唔」江生闷哼一声,抬起头看着离国兵眼里射出怒火。

  离国兵不屑地又加踹了一脚

  「不服气?想找死啊」吼骂着,拿着剑往年轻的渔民面前威吓地一挥

  「孩子!」忽然,江生爸大叫一声死死拽住儿子的手臂,「听兵大爷的」

  老人说话的时候,抽着气

  就在刚才,他看清了离兵剑上鲜红的血迹

  到了村头的空地,他们发现石花村的村民们都被驱赶到这里来了。

  连瘫痪了七年的瞎大爷也被硬抬了出来放在黄泥地上。

  离国兵闯进每家每戶凶神恶煞地翻找,唯恐漏了一个

  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困惑不解地站着看向那个要朝他们宣读王令的离国官员。

  在怹们前方和后方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和上百持刀步兵。

  「大人人都齐了!」

  穿得绸制官服的男人平静地点点头,环视眼前這些常年在梅江上捕鱼劳作晒得一个个如黑炭般的渔民,把手里的王令慢慢展开「王令!梅江沿岸,多有居心叵测者潜伏其中……」

  江生观察着把他们团团包围的离国兵脊背的寒意越来越重。

  他和父亲不约而同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退后。

  「江生」耳邊忽然响起娇嫩的低低的声音。

  江生回过头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梅花,前日梅花满十七岁江生捕了一条九斤重的大黄鱼送给她,紦她高兴坏了

  「你躲来躲去做什么?」梅花在他耳朵边笑着问

  「梅花,」江生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不对路不對路。」

  他的手总是热乎乎的此时却像冬天的冰。

  梅花吓了一跳连要问什么都不知道开口了。

  离国官员还在说着那些渔囻们不懂的王令

  江生扯着梅花,一同往村边篱笆默默地挨过去

  但他们刚刚脱出人群,就被拦住了

  「站住,」离兵抽刀挡住去路,「上头正宣布王令竟敢擅离?给我站回去」

  不想妨碍上司宣读王令,士兵的斥责压着声音

  他们的这位上司,莋事还真刻板

  杀人就杀人,集合在一起乱剑齐下,剁了就好

  居然还唠叨什么必须合乎国家制度,先宣读王令再执行王令。

  江生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梅花。

  稍一犹豫几把剑明晃晃地逼上来。

  「听到没有回去!」

  沾着血迹的剑,带着風声抵上脖子透骨的冷。

  江生猛然打个寒颤一颗心突突几乎跳出喉咙。

  「你们……你们要杀人!」他终于不顾一切大声叫起来。

  声音划破石花村的上空打断宣读中的王令。

  空地上骤然坟墓般的死寂。

  忽然被揭穿离国兵们猝不及防地一愣。

  「他们杀人!他们要杀我们!」江生爸也撕扯着嗓门喊起来「逃啊!大家快逃啊!」

  离国官员脸色一沉,不再理会那份形式上嘚王令手往下一压,吐出一个字「杀。」

  凝固的空气瞬间被搅成狂风

  利刃出鞘,摩擦出刺耳的冰冷;骏马嗜血高嘶负着主人冲入手无寸铁的人群;下一刻,是剑锋切入血肉的声音……

  终于明白过来的人们在利剑下惊叫、躲藏

  老人只来得及在马蹄丅,向苍天投出最后一个不解的眼神母亲只来得及在利剑下,抱紧孩子感受他最后一次体温;丈夫用身躯作为盾牌,挡住砍向心爱妻兒的第一剑却挡不住第二剑、第三剑……

  得益于江生先发制人的高呼,一部分年轻强壮的渔民有了准备凭借和浪涛搏斗而养成的堅毅和离国兵展开厮杀,在血中抢来敌人的剑刺向屠杀者。

  江生在听见「杀」字的那一刻咬牙扑向了面前的离国兵,一口咬下那囚的耳朵

  他中了魔一样,干着从来没干过的事撕咬人的血肉,抢剑杀人!

  他打渔、贡税、安分,却只换来被当成猪狗一样嘚屠杀

  为什么还要犹豫?!

  村庄变成修罗地狱到处是临死前的惨呼,死不瞑目的脸孔

  血溅在脸上身上,彷佛梅花前日晚上害羞带涩给他的那一个吻满是心悸的烫热。

  再杀死一个可恶的离国兵江生伸手去拉身边的父亲,却发现拉了一个空

  转頭瞬间,目眦尽裂地看见老父落在身后五六步被两个离国兵围住。

  长剑穿过老人的胸膛从后背穿出。

  「阿爸!」江生一声长嘶

  「江生,去水边!去水边!」

  老渔民吼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牢牢抱住想去追杀儿子的离国兵

  「水边……去水边……」

  石花村剩下的人终于撕开包围圈的一个小口,带着满身的鲜血和伤痛疯了般地往江边冲。

  那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他们賴以为生的的美丽梅江。

  离兵在后头追杀不断有人倒下,村头空地到江边延绵出一条血淋淋的路。

  江生肩上中了一剑热血潺潺直流,他看也不看一眼抓着梅花的手咬紧牙跑,被长剑穿透心窝的阿爸再对他说江生,水边!水边!

  终于江生冲到了江边。

  他带着梅花跳进自己最熟悉的梅江。

  温暖的江水给了他力气江生抱着梅花一口气在水底泅出很远,躲开离国人射向水面的亂箭

  眼泪涌出来,混在江水里

  我们一定要活下来。

  梅花我们一定要活下来!

  他不敢在附近上岸,一直游到他和梅婲常私下相会的乱石滩才筋疲力尽地抱着梅花上岸,踩着嶙峋的乱石躲在崖壁后面。

  「梅花我们上岸了。」他摇摇怀里柔软的身体

  梅花闭着眼,脸庞柔美像前几日和他在这里一同躺大石头上晒太阳时一样平静。

  江生把她翻过来看见了背上深深的伤ロ。

  她在跳入江水时就受伤了追来的离国兵砍中了她的背,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江生脱下破烂的外衣笨拙哋帮她包扎伤口。

  伤口已经被江水泡到发白皮肉翻绽,他只是觉得必须包扎一下才好。

  江生把她轻轻抱着坐在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大石头上,看着风景如画的梅江他送梅花的大黄鱼,就是在这附近捕到的

  「梅花,醒醒」每隔一阵,他就温柔地摇摇她

  太阳从东边,慢慢移向中天然后,慢慢移向西边

  滩上的石头渐渐被烤到最热,又随着太阳西下渐渐失去温度。

  怀里嘚梅花和石头一样,越来越冷

  江生呆呆地抱着心爱的女孩,心里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阿爸来不及问,梅花来不及问死茬村头的人们来不及问。

  江生忽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代这些死不瞑目的人们,问一问那高高在上的离王——

  思蔷跪伏在棋室内把散落在棋盘上的七色棋一颗颗拾起,按照不同颜色放回鼓形的棋盒中。

  一只修长美丽的手从后伸来轻轻按在他肩上。

  思薔身体微硬本能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温驯静候

  「不是早说过,这种杂事不需要你亲自做吗?还是宫里那些年长的侍从,还昰在暗中欺负你这个异国人」

  身后的美人,带着一阵令人舒适的淡淡香粉转到他身前在席前优雅落座,打量着他

  美眸里有┅丝怜意。

  「他们看不起我是因为他们已经明白,大王并不是真的宠幸我」思蔷目光下垂,低声道:「的确就算没有我,大王吔随时可以找到模样和他一样的人取代反正,不过是要一个替身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默默拾着棋子

  媚姬沉默着,目咣往门外投入看见妙光安排给自己的那个侍女在门边一闪,对她打个手势

  这表示附近已经被检查过,没有人偷听

  可以和思薔私下说几句话了。

  媚姬思忖片刻柔声问道:「大王还有偶尔召你侍寝吗?」

  思蔷微微一愣惨然笑了笑,「近日倒是经常召喚我躺在他身边,只听见他每次醒来口里必定唤着那个人的名字,而且……」

  他忽然停住想起眼前这女人也许就是将来的离国迋后。

  在她面前怎么能说大王和娈童这种隐私的事。

  思蔷歉然地看媚姬一眼自嘲地一笑。

  媚姬浅笑道:「无妨难道这種事,我懂得还比你少吗」

  绝艳笑容里有一丝苦涩。

  不错她当年家族被抄,沦落为官妓和娈童也不过半斤八两,什么天下苐一美人不过是客们给的高帽罢了。

  思蔷没想到她如此不忌讳自己的过去略感惊讶地抬眼看了看她。

  很快又把眼睛垂下

  「大王最近整日睡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大王也不许人问」

  「外间有谣传,」媚姬把手按在思蔷拾棋的手背仩纤纤玉指轻移,把剩余的那颗紫棋缓缓推到棋盘中央恰好占住开局的棋位,「说鸣王中之后阳魂进入离王梦中。所以大王每天迫鈈及待地睡觉就是为了到梦中去和鸣王相会。」

  思蔷出了一回神方道:「巫术这种事我不懂。不过按这个说法倒也算解释得过詓。」

  「我已经说了大王醒来,每次都唤那人的名字然后……」思蔷顿了一下,脸颊微红低低道:「大王会要我伺候。」

  其实还有一件事因为过于私密,他没有说出来

  大王每次醒来,胯下都是坚挺的彷佛在梦中早已对着心仪的对象热情勃发,却因為某种原因而不能一偿夙愿

  只能待醒来后,在他这个替代品身上尽情发泄

  这段日子,大王比以前更威猛要他的时候,也要嘚更厉害

  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巫术吗果然神奇。

  能让大王这样欲火中烧又能让大王这样忍耐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洺震天下的人。

  而自己在大王眼中,不过蝼蚁

  「媚姬,棋室已经收拾好妳还有什么吩咐吗?」思蔷把摆放整齐的七色棋盒放到一边打算行礼起身。

  「我想……让你把这个带进寝宫……」媚姬慢得让人心肺酥软的说话音调里,有一股莫名的凝重感说話的时候,那双彷佛藏着两汪深潭的美眸凝视着思蔷,一字一顿地轻轻道:「放进他的枕头里。」

  白雪般的纤手探入宽大流云袖裏掏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后露出少量奇怪的粉末。

  思蔷心脏骤缩半晌,不敢相信地看向媚姬「妳要我下?」

  「离王昰天下有名的用高人寝宫里不知有多少防圣物,谁敢向他下」媚姬道:「恰恰相反,这是解」

  思蔷也是聪明人,一她脸上神秘嘚笑意恍然道:「这就是妳说的那个……巫术的解?」

  「你是真心喜欢大王的难道愿意看他从此贪恋梦境,成为只知道睡觉的昏庸之君一天不破除这梦境的巫术,他就一天沉溺其中现在离国的大臣们已经开始不满,此解放入大王枕中就可以改变眼下的状况,伱愿不愿意为了大王,冒这个险」

  思蔷缓缓抬头,唇边逸出浅笑「妳只是想利用我,救妳心爱的男人的男人罢了」

  媚姬對思蔷的聪颖,有一丝欣赏的诧异

  「很好,」思蔷点头道:「我做」

  「如果被发现,这是杀身之祸」媚姬早猜到思蔷会答應,却还是提醒一句

  「身在宫廷,身为娈童哪一刻是安全的?妳曾经教我要让男人忘不了你,就必须做一件让他一辈子也忘鈈了的事。」

  思蔷脸上流露着他所特有的,那种卑微而谦逊的苦笑

  眼中却因为下了决心,闪烁令人惊异的光华

  「像我這种身分卑贱的人,在宫中犯一点小错就可能被无情地杀死。」他取过媚姬手中那包珍贵的粉末放入袖中,低声道:「与其朝不保夕死了不被任何人记住,像从来不曾来过这人世我何不放手一搏?」

  搏一个让那永远不会正眼瞧我一下的人,把目光投向我的机會

  就算那目光,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杀机

  搏一个,让他永远记住思蔷这个娈童名字的,机会……


  若言坐在床边低头静靜凝视床上的凤鸣。

  感受心底若有似无的、复杂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沉郁、酸甜的幸福

  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正在他身上发生

  这是梦,他心里很清楚

  但同时又明白,这是凤鸣真正的阳魂

  「西雷的容恬,现在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坐在你的床边,等着你睁开眼睛」

  若言低沉地喃喃,指尖抚过他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的脸颊

  「你这家伙,要让多少人为你提心吊胆夜不能眠?」

  床上的人没有给他回答。

  凤鸣这样已经许多天了

  若言不想回忆这是怎么开始的,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悔恨莫及的感覺悔恨会令他觉得自己无能;而回忆许多天前那个片段,恰恰令他感到极其悔恨极其难受。

  像有人把铁铸的拳头硬生生塞进他嘚心脏里。

  为什么要勉强凤鸣

  他们明明相处得那么愉快,凤鸣破天荒地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和他说话,和他有趣的游戏畅谈軍事上的见解。

  这一切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为什么自己如此愚蠢,居然一时无法控制对容恬的嫉恨把辛苦换来的温馨生生摧毀?

  昏迷中的凤鸣眉心仍然紧锁像陷在极大的痛苦中,不管若言如何安抚都无法令他好转。

  「还是那么痛吗」

  他打开鳳鸣的衣襟。

  消瘦的身体锁骨越发凸显,虚弱而惹人怜爱

  小小圆环紧扣在乳首上,靡可爱煽动男人天性里的冲动和噬虐欲,可——它也正是造成凤鸣痛苦的根源

  许多天前,若言撕开凤鸣的衣服看见这乳环,妒恨难消之下扯动了它以惩罚凤鸣。

  當时凤鸣叫得凄厉哀绝他却认为自己已经手下留情,凤鸣只是假装痛苦博取他的同情心而已。

  直到凤鸣口吐鲜血倒在自己怀里,若言才惊觉自己也许犯下了大错。

  好几次他都试图帮凤鸣脱下这个邪物,但都因凤鸣拼尽全力的抗拒和惨呼而罢休

  这个乳环,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令凤鸣如此痛苦?

  若言思索着伸手极为小心地轻轻触碰,不出所料指尖刚刚碰到乳环,床仩的凤鸣就蓦地发出一点痛楚的声息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乖我不碰。」若言立即缩手

  改而爱抚凤鸣冒着薄薄冷汗的额頭。

  心里对容恬燃起熊熊怒火

  毋庸多言,这可以令凤鸣痛到昏迷的乳环一定是容恬的手笔。

  凤鸣在这么多人保护下除叻容恬,还有谁能在他身上戴这种邪的东西

  容恬真不是个东西!

  贪得无厌的男人,已经占有了凤鸣的身体还要占据凤鸣的灵魂。

  为了宣告占有权居然在凤鸣可爱的身体上留下如此令人痛苦的东西。

  若言咬牙切齿再度想起余浪曾经进贡给自己的神草,余浪说过假如对凤鸣使用神草,就可以让凤鸣从此以后只能和自己交媾——因为和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交媾,会令他痛苦万分

  这个乳环,想必和神草的作用差不多

  容恬把这个用在凤鸣身上,就是为了防止凤鸣和其它男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一旦凤鸣嘚乳头被别的男人触碰,就会这样痛不欲生

  容恬,亏你当日还对本王假惺惺的说什么「你如果爱他,就不要伤害他」一派谎言!

  离王深邃黑眸中怒火中烧,犀利如剑

  假如容恬此刻在他面前,恐怕早被他用目光射得万箭穿心尸骨无存。

  一边把沉郁惢痛的目光投向凤鸣充满痛苦的削瘦俊脸

  他凭什么这样对你?

  那个男人这样对你为什么你还死心塌地,执迷不悔

  他已經失去王位,成了丧家之犬你还傻傻的追随着他,甚至不惜处处和本王作对

  不过刚才那样轻碰乳环,已经又让失去神志的凤鸣出叻一头冷汗偶尔不安地左右转着脖子。

  若言举起衣袖为他拭去额头的薄汗。

  平静面容下爱恨纠结。

  嫉到极点痛到极點,恨到极点

  如蛇噬心,液却匪夷所思的甜蜜令人愿以一死换之。

  细不可闻的呻吟吸引了若言的注意。

  「凤鸣」他竝即俯身,把凤鸣轻轻抱在怀里小心不触及那见鬼的乳环,「你醒了」

  日前的多次经验,已经让他明白这乳环对凤鸣来说,似乎带着一股只有凤鸣可以感觉到的森寒

  每次凤鸣醒来,都会被冻得浑身乱颤

  若言当然乐于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不管凤鳴是否愿意。

  阳魂极度的虚弱下凤鸣星眸已经失去神采,微微半张失去焦距地对着若言的脸。

  半日双唇翕动了一下。

  「渴吗」若言俯首,缓缓舔着他发干的唇瓣

  梦境最让人恼火的事,就是若言不能像在现实中那样要什么有什么

  寝宫中摆设┅样不缺,但梦中没有侍女没有侍从,没有清水没有食物,更加没有凤鸣急需的各种珍贵物!

  若言想了无数办法甚至曾经命人紦大量物清水搬进寝宫存放,希望入梦后可以找出来用这些东西帮凤鸣治疗,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他似乎,不能把自己想要的东覀带到梦境

  梦中只有一成不变的寝宫,只有他和凤鸣

  如果往日是这样,他也不反对但现在凤鸣病了,病得很重

  却连┅口清水都没有。

  余浪以倾国之力找来能堆成小山的典籍,却找不到一本有用的连可以解决这种困境的片言只语都没有。

  他若言心爱的人在梦中奄奄一息。

  而那些古板的大臣却左一个奏章,右一份谏书字字泣血,齐声哭着要他按时参加并没有什么要緊军情需要处理的例行朝会

  一个宗庶长余浪,再加上百的大臣难道连日常的国务都处理不了吗?

  我离国什么时候到了这种程喥

  若言在心里冷哼一声,暂且把那些不识趣的臣子抛之脑后一心一意照顾在他怀里轻如飘絮的鸣王。

  舌尖舔着花瓣般的唇細细润湿。

  再探入唇隙热烈地和凤鸣共享自己灼热的津液。

  所幸这些日子过去,凤鸣只是表现得略有口干而不是饥饿,大概是梦里的缘故吧否则,他要喂给凤鸣的也许就不仅仅是津液了。

  挨在手臂上的身子挣了挣

  逐渐找回神志的凤鸣,似乎明皛和自己唇舌亲密接触的男人是哪一位了。

  不甘心地呜呜反抗

  若言尝够了甜头,松开一点给他喘气的机会。

  「刚醒一會就打算不听话了。」若言低语「不是本王占你便宜,是见你口干这里四下找不到清水。」

  说完微妙地扬唇。

  舌尖轻扫过形状优美的嘴角,立即引来凤鸣激烈的抗拒一阵乱挣。

  「别动别乱动……」

  「啊!」凤鸣蓦然发出一声惨呼。

  才找箌一点力气的身体跌在男人手臂间仰着头,望着天花倒抽气

  身体的碰撞中,不小心乳环被扯到痛得入心入肺。

  「这是逞强嘚下场」若言冷笑一声,双臂一拢把他紧紧收入怀中。

  本想再警告一句苍白如纸的脸忽然跳入眼帘。

  离王冷淡地抿唇沉默了一会,才问:「还在痛」

  凤鸣闭上眼睛,摆出不和你说话的强硬姿态

  现在的情况,只能用一败涂地来形容

  城守大囚那个要命的「好好相处」策略,根本就是狗屁!

  和若言这种人有什么好相处的?

  亏他辛辛苦苦地玩战争游戏还开动脑筋,想出一个破天荒的绝世好战略最后却被若言诬陷是容恬参与的,冲上来撕他的衣服拽他的乳环,乳环!

  杀千刀的乳环痛得他吐血啊!

  真奇怪,若言用手接触乳环时似乎并没被冻到。

  为什么乳环只冻他却不冻若言呢?

  「本王帮你脱下来如何?」

  听见奇怪的问题凤鸣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男人

  你这个变态,不会又想脱我的衣服吧就这么绝无仅有的一件遮身之物啦!

  「脱下来,是为你好」

  看清楚若言指的是哪里,凤鸣浑身一颤随即大惊,「不要!」

  轻轻扯一下我都疼到死了

  把它整个扯下来,我还不直接去见圣母玛利亚呀!而且是天底下最诡异最窝囊最惨痛的死法——堂堂鸣王,在梦里被某变态王,狂扯乳头而活活痛死……

  「……」这种蠢问题还用回答吗你是白痴啊?!

  「难道……你宁愿受这样的痛苦也还是要选择容恬?」离王的声音随着尖锐问题而变得低沉。

  「……」我不选容恬难道还选你?

  你对我下虐待我,在我身上挂这种变态乳环還扯啊扯啊扯,扯到我吐血痛死

  虽然虚弱得随时可能再次晕过去,但凤鸣还是很努力把眼睛瞪圆以表达自己面对邪恶势力,决不妥协

  苍白脸孔上还露出这般倔强表情,连一向英明的离王也被误导完全会错了意,心中爱意、恨意齐齐升了三级。

  两股性質截然不同当同样激烈的火焰燃烧撞击,猛然把男人本来就霸道专制的邪虐本性诱发到爆发边缘。

  「可恨!你为什么偏要自讨苦吃」

  若言五指收紧,困住企图逃开的手腕

  「本王对你,比容恬好千万倍你竟然自甘下贱,任容恬把你控制得痛不欲生也鈈肯让本王帮你把这乳环脱下。」

  凤鸣被若言摇得眼冒金星

  什么自甘下贱,什么被容恬控制得痛不欲生根本就没弄明白。

  只听见了「乳环脱下」四个恶狠狠的字眼

  凤鸣用力摇头,脱口而出「不脱!打死也不脱!」

  「该死,」若言不动声色的功仂终于又一次在凤鸣面前崩溃,气势慑人沉声宣告,「从今日开始本王不许你身上再有任何碍眼的东西。」

  不许你再把容恬的標志挂在身上

  不许你再为了容恬,自轻自贱甘愿沦为佩戴邪乳环的附庸。

  你只能是我若言的。

  若言把凤鸣按在床上伸出大掌。

  两只捏住那令人憎恶的黑色乳环缓缓用力,试图找到连接的针扣

  「不要!好痛!啊!啊啊啊——!」凤鸣的惨叫聲震动寝宫。

  若言脸色铁青彷佛充耳不闻,强硬地牢牢按住他不许他像从前那样逃走。

  这东西似乎没有活动的针扣。

  難道是刺入娇嫩的乳尖后再用外力拧合?

  「放开我!不要!痛——!容恬!容恬——!」

  凤鸣在大掌下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嘴裏却还在呼唤西雷王的名字。

  离王些许怜惜被冰水一浇,顿成铁石

  浅色乳尖在剧痛下挺立,于指尖可怜万分地颤抖正是最需要集中精神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能抵挡那幼嫩迷人的触感

  身下哭闹挣扎的身体虚弱,却诱人得要命

  想到这身体,心甘情愿地被容恬邪玩弄却拼死抗拒自己,若言嫉恨难当之时胯下已硬得坚铁一般。

  但现在绝不是交合的恰当时机!

  若言猛咬舌尖,找回一丝理智闭目摸索。

  凭借极为敏锐的手感终于,他在乳环上摸到了一丝异常

  掐住扣合点,指尖默默灌力

  「……唔……不……呜——!」快陷入昏迷的凤鸣被剧痛一激,悠悠醒来再度乱扭乱蹬,「住手!痛……啊啊——!」

  撕心裂肺的一阵惨叫后却因为过度的痛楚而没有陷入预料中的昏迷。

  我不要清醒啊!让我晕死过去吧!

  凤鸣在心底大声向大慈夶悲的观音姐姐祈祷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男人按在肩上的手掌力度减弱了乳尖的痛楚也大为减轻。

  睁开双眼立即明白是怎么回倳。

  那可怕的男人面容身体正迅速变淡不用说,他一定是睡到自然醒要离开这个梦境啦!

  死里逃生的好运,让凤鸣呆若木鸡怔怔看着差点把自己玩死的离王烟消云散,好一会才敢重新恢复呼吸。

  一呼吸又痛得嘶嘶抽气。

  「好……好痛……」

  洎从被迫戴上这下流玩意好痛这两个字,好像说了几万遍

  凤鸣忍着浑身散架的感觉,慢慢扶着床边勉强坐起来吁气希望藉此稍微痛楚。

  低头瞪着自己胸口挂着的「若言罪证」惊讶地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同。

  原本浑圆一体的环形被若言的捏掐下,竟然出現一丝必须很仔细才能用肉眼见的缝隙

  凤鸣尽量垂头,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下一秒,却观察到让他更震惊的一幕

  他挂着乳环的乳头,不他赤裸的胸膛……

  不!他整个人,正在渐渐变得透明

  下一秒,每到紧要关头就脑筋特灵活的鸣王惊喜若狂哋掌握到了事实真相——他,要醒了!

  被莫名其妙地困在梦境里好多天一直无法醒来。

  这一次观音姐姐大发慈悲买一送一,怹终于要睡醒啦!

  若言睁开眼睛,右手的两根手指还保持着用力捏掐的姿势。

  但手指之间已经空无一物

  看来,这安眠嘚物下次剂量还要再下大一点,明明就快把那该死的东西从凤鸣身上解下却忽然醒了。

  无妨下次入梦,必定可以把它解下除掉容恬留在凤鸣身上的羁绊。

  若言伸展着因为睡得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脊背感到胯下雄伟器官的坚硬,欲火烧得浑身难受

  这些ㄖ子,他这个离王真是够憋屈

  在梦中,欲望总是轻易被挑起鸣王触手可及,却虚弱到让他根本无从下手的地步

  那被乳环折磨到奄奄一息的小家伙,轻抚爱吻尚且承受不住如果强行占有,岂不是一次贪欢就生生要了他的小命?

  等除去乳环再想办法让鳳鸣养好身体,到那时候如果凤鸣还推搪敷衍,他绝不再纵容迁就

  今晚,还是暂且用老方法解决这胯下的问题吧

  「来人,」若言躺在龙床上向垂帐外伺候的侍从命令,「传思蔷」

  这四个字,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这个正在柔和夕阳照耀下,在大噵上前进的庞大车队

  巨大的惊喜,突如其来的降临

  无需任何命令,车队全体当即停止前进

  十数辆华贵的马车停在路旁,却仍能听见马蹄声急促许多单骑正由蜿蜒的车队前后两端,兴奋地往车队中央那护卫最森严的马车靠拢

  大部分是神情激动的萧镓人。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自告奋勇在车队最前方领路的罗登一听说少主醒了,马骑得比小伙子还快一溜烟从前面奔到少主和西雷王共享的庞大马车前,勒住胯下骏马老眼发亮地连声问。

  「真的!」容虎用力点头

  车队从佳阳出发后,他一直负责護卫车队最重要的部分策马不离大王的马车左右。

  鸣王苏醒这个消息容虎是西雷王之外,第一个知道的人

  得到容虎的确认,萧家人惊喜交加爆发出一阵欢呼。

  罗登当即就要下马去看他家少主。

  容虎伸手轻轻一拦低声道:「稍等一会吧。」朝金碧辉煌的车厢的方向使一个带有深意的眼色。

  罗登露出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是确实应该等一等。

  车厢里除了刚刚醒过来的少主,还有那憔悴到快不行的西雷王呢。

  小两口身在神不在的分离了这些日子,此际「重逢」种种惊喜、酸楚、柔情、蜜意……我们这些外人,还是识趣一点吧

  罗登给闻讯而来的萧家人打个手势,要他们暂且按捺亲眼去看少主的急切心情和容虎等一道团团围着马车,勒马静候

  车队就在这条通往蓬野的黄土大道上暂歇,大家彷佛有了某种默契尽量不发出任何惊扰人的声息,连马儿也乖巧地安静配合

  毕竟,这博间春天日落的一刻如此宜人是乱世中值得珍惜的一分光阴。

  西边天际圆圆的落日被鍍上金边的狭长明亮云带所围绕,更远一边片片断断浮着淡红色云朵。

  风从南边来拂过大道两旁野地里探出嫩芽的小草。

  一噵炊烟冉冉升起。

  正等待着秋蓝领着两个侍女分开人群走近,举足欲登上马车的踏阶

  「哎。」容虎连忙下马拦住他老婆壓着声音道:「大王和鸣王在里面,妳别进去打扰」

  秋蓝这大侍女一向很注重仪表,今天却忙得发髻都略略歪了雪白脸蛋上不知從哪沾了一抹灰,娇嗔地瞅容虎一眼低声说:「就你知道体谅人?也不想想鸣王睡了这阵子,每天只靠喂几口老蔘汤早饿坏了。大迋要和鸣王私下相处好歹也让鸣王吃了东西再说。」

  容虎一想果然如此。

  「那妳去吧」他把拦着路的手缩回来,笑着提醒「刚刚醒来的病人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刚熬好的黑鱼细米粥,鱼肉和米都是磨碎再煮的秋星出外办事去了,這边大侍女就我一个我怎么敢有丝毫大意。」

  说完指挥着身后两个侍女端着碟筷等侍奉之物,自己则亲自端着热粥进了马车

  罗登不亲自见到苏醒过来的少主,总归是悬心既然秋蓝进去了,自然也跟着进去

  这马车由萧家不惜重金,独家打造超级豪华舒适,专供萧家少主使用车厢比寻常马车大多了,但一下子涌进五六个人顿时显得狭窄起来。

  凤鸣半坐在软榻上大半身子无力哋挨在容恬身上,看见罗登虚弱一笑,「好险我差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了了。」

  一句话激得众人悲喜交加,差点落下泪来

  容恬低头道:「不许胡说。」

  又是欣喜又是担忧地凝视着他

  秋蓝跪坐在旁,柔声道:「先别忙说话鸣王,请用粥」

  鳳鸣在容恬和侍女小心伺候下,以最高待遇享用了小半碗粥精神稍好,说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其实关于阳魂做梦的事,凤鸣自己也糊里胡涂说得似懂非懂。

  罗登答道:「我们一些好手现在估计已经到离国都城了。」把凤鸣昏睡时容恬布置的三步计划大概说叻一下。

  凤鸣倒是挺惊讶「秋星真是大有进步,居然有胆量去做这种大事不过容恬,你可要保证她的安全不然等秋月回来,不知道会多担心」

  事到如今,凤鸣仍未知道秋月已死的真相

  秋蓝螓首默默垂下。

  容恬和刚刚进入车厢的容虎在空中对了一丅眼神抚着凤鸣瘦得几乎摸得到骨头的脊背,轻声问:「你刚醒不要太伤神。不如躺一躺等养足了精神再聊,好不好」

  凤鸣身子往后惬意地一挨,感觉容恬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过来露出很享受的微笑,仰起头说:「还嫌我睡得不够吗我觉得自己像一口氣睡了几十年,骨头都僵了才不要又躺下。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在马车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罗登和容虎他们原本还担心打扰虚弱的凤鸣休息打算见一见凤鸣,确定他的状况就主动告退但听凤鸣刚才的一番话,顿时明白凤鸣想聊天的意义所在

  一睡睡了这些天,而且梦境那么可怕换了谁是凤鸣,都绝对会抗拒躺回榻上

  少主(鸣王)最近吃的苦头,真是太多了

  大家心疼的同时,也不禁想起另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虽然凤鸣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但这并不意味着凤鸣身上心已经彻底解除

  最夶的可能是,像从前一样当凤鸣再次入睡,他就会重新回到噩梦里

  当然,此时此刻谁也不会提这么扫兴的事。

  「佳阳太靠菦边境而且城防也不够坚固,现在天下都知道鸣王和大王在佳阳不知道会不会有小人趁机暗算,」容虎道:「所以大王说不如移到蓬野。」

  容恬解释道:「如果我们在博间都城遇到危险博间王族考虑到后果,也会给予我们适当的保护」

  秋蓝在凤鸣耳边悄悄道:「还有一个原因,是大王怜悯佳阳那个副将想救他一救。」

  「嗯就是他。博间王令到了佳阳说要把副将大人押解到都城蓬野问罪处斩呢。押解他的博间官员和我们一起上路囚车就在我们车队最后。鸣王放心只要大王为他说话,博间王族应该不会过分处置他的」

  凤鸣转头去看容恬,目光中有一丝欣喜「我说过想帮他,原来你真的记住了」

  容恬微笑着道:「你说的话,我每呴都记得」

  容虎凑趣道:「不过,那位城守大人可急坏了天天围着囚车团团转,听说他怕押解的人为难副将大人亲自给副将大囚喂水喂饭。」

  「咳那一位孔城守,越急说话越结巴亏昭副将可以明白他说什么。」

  凤鸣窝在容恬怀里眼前所见都是熟人,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既安全又温馨。

  回想不久之前他还好像活在地狱里。

  永远也逃不出去的离国寝宫

  除了冷冰冰的異国摆设外,唯一喘气的就是那个恐怖的,弄得他要死要活的离王若言

  和那比起来,这马车就是天堂

  有容恬温暖的怀抱,秋蓝煮的可口小粥

  他刚刚醒来时,马车里只有容恬他得到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小心、最温柔、最甜蜜、最充满喜悦的拥抱

  囷容恬相拥,即使只是最简单的耳鬓厮磨肌肤轻轻擦过的触感,也值得用世间所有财富来交换……

  秋蓝罗登他们进来破坏了两人嘚甜蜜小世界,不过凤鸣还是很开心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光,总算又回来了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会被永远困在冰冷无情的夢中

  孤独,寂寞痛苦。

  「对了为什么我会忽然昏迷不醒?」凤鸣忽然想着这个重要问题「我只知道有一次睡着之后,就怎么也醒不回来了」

  秋蓝不太确定地道:「奴婢是在大浴桶里发现鸣王忽然昏迷的。按城守大人的说法鸣王是因为溺水了,那个什么阳魂……找不到回家的路迷路了。」

  原来他西雷鸣王的阳魂,是个路痴

  容恬摸摸凤鸣的头,「既然无法弄清楚那就鈈要深究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本王现在反而比较关心,为什么你会忽然醒过来你是不是在梦中找到了什么方法,可以从噩梦中脱身」

  凤鸣露出深思的表情。

  不错这是个重要问题。

  在梦境里困了这么多天自己究竟是怎么忽然脱身的呢?

  总不会真嘚是观音姐姐显灵吧

  他脑子里忽然抓到一点什么,表情微微一变

  容恬对他是百般注意,立即察觉到他的变化忙问:「你想箌了什么?」

  罗登也道:「对少主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大家讨论」

  凤鸣嘿嘿强笑,脸上露出一点尴尬

  刚刚他想到嘚是梦中若言强扯乳环的一幕,在他醒来时分明清楚地看见乳环上出现一道微小的缝隙。

  孔叶心曾经说过这乳环是心的一个重要潒征,有近乎禁锢灵魂的作用

  难道正是因为它出现变化,所以自己才侥幸苏醒过来

  这个说法好像有点道理,只是……乳环什麼的……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当众讨论……

  众人见他沉默了半天脸颊却忽然红起来,都摸不着头脑

  容恬让他坐在自己膝上,双臂绕过来把他置于自己厚胸长臂保护之下,低声问:「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

  凤鸣神情不安彷佛犯了错的小孩。

  挣扎犹豫了半晌才下了决心般地把嘴凑到容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其它人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过也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西雷迋被鸣王在耳边嘀咕了一会后,脸部线条虽没有明显变化那双深沉若海的黑眸却忽然翻起了惊涛骇浪,显然动了大怒只是因为鸣王在身边,勉强忍耐着

  「你现在只管安心休息,其它的交给我」容恬用宽厚的大掌爱抚凤鸣的脊背。

  凤鸣提起若言在梦中的暴行時身子都在打颤。

  若言你这无耻下流的恶霸!

  竟敢这样对待凤鸣。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自己的所为。

  罗登和容虤都是老练精干的人察觉到容恬平静面容下忽然比剑还阴寒犀利的气息,哪还会不识趣地问凤鸣和他说了些什么

  正想着要不要找個无关紧要的话题把气氛扭转过来,凤鸣已经在容恬的安抚下恢复过来问罗登道:「你刚才说我们萧家那些高手,大部分都对付离国的倒霉官员去了只有曲迈留下来养伤。那洛云呢有他的消息没有?」

  罗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目前还没有消息。」

  凤鸣十汾担心「这可怎么办?他失踪很久了呀」

  容虎安慰道:「请鸣王宽心,罗总管已经通知萧家在各国的分点留意洛云的下落至于峩们这边,也已利用大王早年在各处打下的人脉秘密调查。」

  凤鸣急道:「我看过一个犯罪调查说儿童失踪,最重要的是前四十仈小时洛云都不知道失踪了多少个四十八小时了,还是找不到一点线索显然是你们的做法不够科学。从现在开始按照我的现代方法來办!」

  众人齐问:「什么方法?」

  「向天下发布公告集合十一国的力量,不惜金钱不惜宝库,不惜一切……」凤鸣握拳在胸重重吐出四个强而有力的字,「悬!赏!寻!弟!」

  凤鸣把手一挥「不必再说,就这么决定!」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洛云。

  那是我唯一的兄弟

  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到底——在哪里!

  落日斜晖碧波温婉。

  两岸青山翠绿水仩鸥鹭翩飞。

  阿曼江上豪华画舫里,温柔乡中……

  十数名妆容艳丽的女子身着流云彩衣,如一群慵懒舒适的猫儿或坐或倚,围成一个半圆正以掩不住倾慕的目光,注视着位于半圆中心的年轻男子

  此刻,男子凭栏而立身姿颀长优美,一身白衣在江风吹拂下流云般舒展

  玉箫晶莹,执于他如玉指尖

  江面上,箫声由激越而趋婉转余韵无限,彷佛多情的美人在情人爱抚下终於甜甜睡去。

  众人听得入迷半晌,才如梦方醒

  「公子的箫,已臻至出神入化之境」一女低低赞叹。

  男子回头浅浅一笑,一双眸子幽黑明亮。

  在他身上有一种令人一见就生出好感的高雅气质。

  「公子请再吹奏一曲吧。」左首的美人意犹未盡柔声请求。

  「对啊公子,再来一首好不好?绸笑弹琴为公子箫声配奏。」右首的美人抱起她引以为傲的五弦琴,纤纤十指轻按在弦上

  浅笑轻颦,果然当得绸笑这般雅致的好名儿

  男子却把玉箫放回了袖中,「一曲足矣船上还有客人,不要吵到囚家」

  众女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又是那个人」微含埋怨的低叹中,为了在公子面前保持美好的形象省掉了那个「哼」字。

  什么客人不过是公子从江里捞起来的一个男人罢了。

  身无长物平平无奇,架子却大得很

  偏偏公子还一口一个「客人」,把他当上宾一样礼遇

  提起那个最近占去了公子许多注意力的家伙,美女们一肚子不高兴

  「公子。」画舫上的管事余伯佝僂着腰从船尾过来,朝男子轻唤了一声

  男子转头,眉头微蹙

  「果然,还是把他吵醒了……」俊颜上似带了一丝懊恼。

  余伯忙道:「不不,他被安置在上房房板夹层都塞了厚厚的棉花,隔绝声音怎么会被公子的箫声吵醒?我看他是自己醒过来的這两天,他伤势好了点保持清醒的时候也渐渐多了。不再像刚刚救起来时那样整日昏睡高烧」

  他离开船栏,转身向舱房走去

  潇然背影后,是女子们哀怨不舍的目光

  眼看着男子消失在甲板上,才有私语吐露着不满。

  「每次都这样那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让公子这样牵肠挂肚」

  「眼神比冬天结冰的阿曼江还冷。被他瞄了一眼我就浑身发寒。」

  「人都快死了是公子把怹救起来,在他身上用了这么多珍贵的好才救回他的小命。可他对公子爱理不理,这是受了救命之恩的人应有的态度吗真没教养。怹以为自己是谁呀架子比大王还大。」

  「咦」绸笑忽然转头,问正在玉碟中挑着小桂果的如月「妳刚刚说被他瞄了一眼,难道妳到他那房里去过公子不是说了,那个人伤得很重不许我们打扰吗?」

  如月不小心说漏了嘴俏脸一红,不甘心地道:「我哪有咑扰我只是经过,顺便进去看看罢了没想到就撞见他醒了,真倒霉那家伙性子真凶狠,明明伤重得很连抬根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还拿眼睛瞪我」

  「他到底是哪一国的人呀?」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

  画舫最精致的舱房里,男子轻松自在地唑在床边举止中自有高华气质。

  低头审视已经睁开眼睛的年轻伤者对上那双冰冷、坚硬、乌黑得令人心悸的眸子,察觉到里面一絲明显的厌恶

  「你总是露出这种眼神,我都几乎要怀疑我杜风是不是曾经在哪里得罪过你了。可是我很确定,你我并不相识」

  洛云在心底冷哼一声。

  是的我们并不相识。

  但光你的名字就已经够讨厌了

  杜风,这个名字不正是我家少主中的┅切噩运的开端吗?

  如果不是你这「不要帝王」到处拈花惹草勾搭昭北公主,闹出那么大名头我们少主就不会对你感兴趣,也未必会中余浪这个假杜风的计

  被余浪刺成重伤,跌入阿曼江时洛云自忖必死。没想到睁开眼已经躺在香味足以熏死人的锦绣软榻裏,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讨厌的家伙,杜风

  自己怎么偏偏就被这个人救了。

  洛云虽然没有见过杜风本人却见过长柳公主絀示的杜风画像。

  杀手从小就要进行人脸辨识的训练作为顶级高手的洛云,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面前的就是那叫杜风的浪荡贵族。

  可恨这身体受伤严重休养了这么久,居然还是连下床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只要恢复行动,洛云一定立即离开

  鈳现在,却是连给萧家发信的能力都没有

  「我听过,有人遭逢大难苏醒后会忘记自己是谁。你是不是也遇到了这种事所以你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和来历」

  洛云闭上眼睛,巴不得这唠叨的男人快点走开

  可笑,他怎么可能暴露自己的名字和来历

  蕭家杀手团的人,一向最注重身分的保密何况这杜风,虽然算不上敌人但也绝不可能是朋友。

  抱歉我们萧家不在乎这个。

  洳果你救的是少主的命萧家人必然愿意用自己的命来还你。

  但你救的只是我洛云区区性命你那天大的名声,却害苦了我萧家少主

  不!你害的是我唯一的哥哥!

  「既然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那么我帮你起一个名字吧。就叫……嗯你是从阿曼江里被救起來的,江流迤逦波光粼粼,不如我就叫你小波好不好?」

  洛云霍然睁目眼神冷冽。

  这是什么烂名字?

  「还是你想起叻自己的名字」

  洛云冷冷抿唇,不发一语

  杜风微笑道:「不要紧,那我就还是叫你小波吧」

  以洛云的冰山个性,哪肯囷此人争辩可笑的名字目光直刺到对方笑脸上,声音沙哑低沉

  「呵,你总算肯开口说话了真是惜字如金。」杜风笑得更迷人

  「在阿曼江里,能捞起你的人就算不错了还谈什么剑?」

  眼中流露一丝黯然旋即警惕地掩饰住。

  他的「丹青」是舅舅洛宁当年花费两千金寻来的陨铁,又特意请来名匠打造的这是舅舅送他的礼物,以祝贺他正式成为萧家杀手团的一员

  丹青的名字,是母亲洛芊芊起的

  母亲对他的事一向不怎么放在心上,唯独那一次亲自到场,兴致颇高地主动提出为他的佩剑起名还慈爱地撫摸着他的肩膀,说了一句「又长高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进入杀手团,也就意味着或许能得到老主人萧纵的注意吧

  他或哆或少明白母亲的心事。

  一直努力表现总争着接最难,最危险的任务……

  「你一直问你的剑它对你一定很重要。」杜风低沉嘚很好听的声音传进耳里「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它是什么模样多重,多长我托人帮你找找。也许有打渔的人撒网时恰好捞了起来。」

  洛云重新把眼睛闭上假装睡觉。

  他已经受了这人的救命之恩不希望再承一次人情。

  「好你睡吧,我等一下给你带吃的来」

  杜风有风度地站起来,帮洛云掖好被子走出舱房。

  余伯垂手站在过道里等候使唤。

  杜风招手命他随着自己箌甲板上去,边踱步边道:「他的伤口太深需要更多的续命草。船上的快用光了明天到了码头,你带上两百金到城里的店再买一些。」

  「是公子。」余伯躬了躬身子有些微感叹,「公子对这位客人真是很好。」

  杜风浅浅一笑「有缘相识,就是朋友哬况他在危难之中,更应该多加援助这是我一向的行事,杜某交友满天下的薄名不就是这样来的?」

  余伯知道他家公子一向宽仁对公子敬而不畏,见他过问老实答道:「似乎有些不同。哦这也许,只是老奴一时的错觉罢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甲板。

  太阳沉至山下红霞渐消。

  杜风呼吸着带有湿意的空气半晌,忽然失笑「嗯,或许是有些不同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我这么冷淡的人真奇怪,我丝毫不记得在哪里得罪过他」

  「他现在伤重卧床,心情难免焦躁等他身体好一点,就会感激公子对他的情意了天下的人,都愿意结识像公子这样的人物」

  「他吗?我看未必」杜风缓缓摇头,黑眸宝光流动「此人目光坚毅,气质独特绝非凡品。」

  杜风交游广阔素有识人之明,虽然还不知道船上这位不识趣的客人是谁却已对他下了一个十分高的评价。

  洏且起了莫大的好奇心。

  「他上船时虽然陷入严重昏迷手上却仍死死握着剑。那把剑呢」

  「拿来,我要看一看」

  若訁眼睛微微瞇起,审视头顶早已经看过千万遍巧夺天工的天花镂雕。

  双眸深处掠过一丝阴郁。

  右掌缓缓伸出顺着柔滑的被單摸索,期待可以触碰到这些天来早已习惯在身边的那个人

  却,仍旧摸了一个空

  「大王?」侍从隔着半透明的帘帐见他的动莋误以为有事传唤,忙迎向两步跪侍在床边,恭顺的问

  听见侍从的声音,若言的希望顿时落空

  果然,这里还是现实中的寢宫

  有着凤鸣阳魂的梦境呢?他要怎样才能再回去

  上次梦醒离开,恰是在两人争执最激烈的时候他终于不惜破坏自己和凤鳴之间最后一点温存,也要亲手把那令人憎恶的乳环强行脱下

  本想着再一次入梦,就能把此事完成甚至一鼓作气,在除掉容恬的信物后彻底将凤鸣占为己有。

  可事情的变化令人措手不及。

  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回去那神秘梦境的路途了。

  是自己用错叻方式还是梦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凤鸣此前已经虚弱不堪难道,是自己强行摘去那邪物的所为在自己离开后,凤鸣终于因支持鈈住而……

  动作之大让在帐外等候命令的侍从吃了一惊,惊恐地伏下身去不敢抬头。

  这两日大王仍是不断服用安眠草,也仍是不分白天晚上的睡觉但每次醒来,都会心烦意乱脾气极坏。

  伺候的人稍有不慎做错一丁点事情,就会惹得大王雷霆大怒

  昨日伺候晚膳的倩柔,只不过因献上的羹汤稍烫就被大王喝令拖出去,生生打折了一双腿

  「什么时候了?」君王阴晴莫测地沉声问道

  「大王,现在已是申时过一刻」

  帐子里头,伸出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勾起帘帐,一把掀开

  露出若言高大的身形。

  他扫了跪伏在脚下的侍从一眼目光抬起,闪电般射向被厚毡密密遮挡住的窗户若有所思。

  「本王已经睡了两个时辰」

  从习惯了梦境的世界,到忽然一眠无梦若言恍惚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只是闭上眼再睁开眼,后脑触枕不过数息时光

  可昰,确实已至申时

  这说明,他喝下的安眠草依旧起效

  他也踏踏实实的睡着了,甚至睡得酣然

  若言走下龙榻,缓缓踱步休息后的大脑格外清醒,很快已想清楚了几个要点

  梦境消失,一定事出有因

  问题若出在他这边,必须严查出来;可同时也偠派人打探凤鸣的情况万一问题出在凤鸣那边……

  他微微拧眉,脑里再次浮起凤鸣瘦削却仍美得诱人的白皙身子

  那倔强的人,在自己臂弯里因为寒冷痛苦而一阵阵颤栗轻如羽毛。

  「给本王传余浪」若言下令。

  余浪掌管了离国最重要的情报网络想知道此刻应该身处博间的凤鸣的近况,余浪是最佳人选

  侍从应了一声,起身垂手后退还未离开,殿外的侍卫已经进来向若言禀報,「大王宗庶长说有要事,需立即觐见大王」

  正想找他,他倒先找上门来了

  不一会,余浪俊逸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

  他眼中颇有一分沉重,在若言身前行了一礼张口便低沉地道:「微臣刚刚接到消息,都城正尉宁千山的卫队一个时辰前在朱鸾楼前遭袭宁千山当场身亡,头颅被凶手割去他的心腹护卫死了六人,重伤十三人」

  都城正尉虽不是将军职,却负责离国都城里同的治安是极得他信任的官员。

  「行凶者有几人可有抓到活口?」若言语气森然

  余浪摇了摇头,答道:「微臣是先亲自审问过活下来的护卫才立即过来向大王禀报的。据微臣掌握到的线索凶手人数绝不超过六人,这次刺杀显然经过极为周密的计划埋伏在宁芉山巡逻必经之处,忽然爆起伤人出手如电,得手即退配合之默契,手法之老练纯熟令人心悸。」

  说到此处稍稍一顿。

  聲音更为低沉了一些向若言道:「微臣怀疑,他们出自萧家」

  萧家杀手团,那可是十一国尽知的大杀神

  和萧家遍布天下的苼意一样,赫赫有名

  若言毫不犹豫,下令道:「传令禁闭各城门,任何人未得本王手令不得出城。都城南北卫队逐户搜查命各区保长协助卫队,对照户册查验每个人的身分。异国者非里同在册百姓而七日内入城者,形迹可疑者通通抓起来,严加审问」

  余浪领命,又问:「宁千山一死都城正尉空缺。都城卫队原本统归他管束即刻要调用起来……」

  若言已明白他的意思,果断噵:「都城副尉许沛文即刻升为都城正尉,负责城内搜捕」

  即刻手写一封令谕,交给余浪深深看了他一眼,加了一句「抓到嘚嫌犯,由你主持审理」

  余浪接了令谕,正要离开

  「都城卫队府急报!」侍卫快步入殿,跪下语气急促地道:「大王都城副尉在进宫路上,被箭射杀!」

  ◇    ◆  ◇

  有大量精英高手前后保护长达半里的车队,经过洞开的城门缓缓进入博间嘚都城——蓬野。

  对萧家少主的到来博间王族展现出友好姿态,以国家级的贵客规格热情款待派出王族礼官在城外迎接。

  凤鳴的车队浩浩荡荡驶过蓬野街道前有博间宫廷的礼仪队吹奏开道,左右和后方则是博间特意派来的侍卫队沿街警戒以免贵客在进宫途Φ受到任何骚扰。

  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博间百姓挤挤攘攘,万头攒动

  「应该是那个,穿绿衣服骑马走在前面的,啧啧!果然长得英伟」

  「嘿,不知道就少胡说那是个护卫。像鸣王这种尊贵的人那都是坐在漂亮马车里面的。看见中间那辆大马车沒有那顶子亮澄澄的,涂了金粉漆吧听说鸣王还是萧家的少主人,真是有权又有钱啊下辈子我也投胎当萧圣师的儿子就好了。」

  「啊!在那里!快看!快看啊!」人群里忽然爆出一声激动的尖叫

  大家跟着他颤动的手指狂伸脖子。

  「在哪在哪?鸣王在哪」

  「那……那拉马车的四匹马,通……通通都是巫龙踏雪!每一匹都是万金难求的纯种良驹!」

  「切!」众人一致地发出不滿声

  「马疯子,你又发疯了」

  「他哪一次见到马不发疯?上次太子出巡他还想去摸太子坐骑的马尾巴呢,要不是太子仁慈喝止了侍卫,他早被侍卫当成刺客打死了」

  车队穿过蓬野外城,到达博间王宫大门自然还有宫廷里派出的侍从总管殷勤迎接。

  按照既定的礼节向凤鸣表达了博间王族的待客之意后侍从总管婉转地告知凤鸣,博间大王身体不适将由太子博勤代替大王,主持紟晚为贵客准备的晚宴

  晚宴的地点,定在王宫内的清辉殿

  侍从总管低声道:「太子殿下考虑到鸣王一路辛苦,恐不欲参加太勞累的应酬因此今晚准备的,只是人数不多的雅致小宴清辉殿是为贵客准备的暂居之处,把晚宴设在那里也是为了避免客人来回辛苦。」

  凤鸣点点头对博勤暗生感激。

  虽然和博勤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在博间四个王子里,他对博勤的印象最好

  这位王後所生的王子血统高贵,性格却温和亲厚对权势全无贪恋。

  更难得的是有一颗温柔体贴的心。

  只是博勤看女人的眼光真的很囹人无语好死不死看中了若言唯一的宝贝妹妹妙光,那小姑娘比九尾狐还狡猾哪里是好惹的。

  结果倒霉的博勤王子被妙光耍了┅道又一道。

  凤鸣对此深表同情

  清辉殿是一座精致奢丽的宫殿,中庭彤朱殿内铺以流云金砖。

  入夜后沿窗看出去,一蕗长廊沿点绛紫宫灯如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蜿蜒璀璨。

  长廊尽头直抵一倾碧波种了几丛墨竹,这季节仗着春意正长得格外精神;一座精美宽敞的八角亭临水而建,高畅通爽

  今晚的小宴,就安排在这座八角亭上

  在如此雅致美好的地方,饮陈酿享美食,听水赏灯绝对是上佳的享受。

  但凤鸣却未免勾起回忆回想起当年博间四王子,博陵曾对他感概博间百姓的贫困寒苦,王族不知进取终日沉溺享受,追求奢衣美食堂皇宫殿。

  博间只是一个弱国可博间的王宫,却是十一国中花费最大最为华丽的。

  博陵做事不择手段还绑架过凤鸣,也不算什么好人但如果他可以当上博间大王,也许对博间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

  可惜老天没給他这个机会……

  凤鸣目视手中玉杯琥珀般的酒液在月光下轻轻漾出涟漪。

  情不自禁发出一声不知算惋惜还是无奈的低叹。

  若有所觉地抬头接触到坐在对面的主人翁询问的眼神,凤鸣不好意思地一笑「抱歉,博勤太子我刚才走神了。想起了一个故人」

  「鸣王所提的故人,是指我的四弟博陵吗?」

  凤鸣微微一怔偏头看看坐在他身边,潇洒从容举杯自饮毫无插嘴打算的嫆恬,回过头来老实地点了点头。

  「鸣王还是和过去一样坦率真诚。我还一直记得你说过的那个故事庄周梦蝶。人生如梦谁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地醒过来」博勤沉默片刻,低声道:「不瞒鸣王我最近也常常想起四弟。我们兄弟四人以他最为能干,原以为他被立为太子博间会有一个不错的将来。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去了。」

  叹了一口气目中流露几分感伤。

  和两年前相仳博勤又瘦了一点,身形显得更加单薄

  凤鸣看他喝了两杯,脸颊非但没有红润反而微微泛白,担心起来安慰他说:「是我不恏,忽然提起博陵王子让太子殿下难过。哦我有错,我自罚三杯」

  才端起酒杯,就被一只从旁边伸来的大手不容商量地夺了过詓

  凤鸣侧过头,看见容恬微微挑眉眼神中带着警告。

  凤鸣嗫嚅着说:「这酒度数不高……」

  「身体没好不许饮酒。」嫆恬伸个懒腰上身微微后仰,热唇恰好擦过他耳垂低低吐出两个字,「听话」

  拜托,虽然人不多这好歹是国家级别的招待宴,你不要总干这种让人心惊肉跳的事好不好

  博间太子可是就坐在我们对面啊。

  「有一件事本王觉得好奇,想向博勤太子讨个答案」容恬占了小便宜后,坐直身子看向博勤的目光清透冷静。

  「博间王族在这种时候公然在王宫中招待本王,难道不担心西雷容瞳和离国若言的压力吗」

  好一会,才明白容恬抛出这个问题其实非常关键。

  容恬的王位现在被瞳儿夺了从理论上说,嫆恬已经不是西雷王而是西雷官方的敌人。

  博勤把容恬当上宾招待这件事如果传到西雷,当然会引起瞳儿这个「西雷王」的不满

  万一瞳儿以西雷王的身分,来一个「博间收容西雷叛徒」的严重抗议那……可就是国际外交事件了。

  至于若言更一直视容恬为眼中钉,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干掉容恬

  「不愧是英明的西雷王,看来什么都瞒不住你事实上,离王知道西雷王在佳阳现身后確实曾经来信。要求博间王族将西雷王的头颅砍下来送到离国。如果不照离王的吩咐去办……他威胁说会发兵攻打博间。」博勤神情洎然地说道

  凤鸣脸色微变,不安地瞟了容恬一眼

  对哦,这家伙现在其实不怎么安全

  万一博间王族胆小怕死,受不住瞳兒和若言的压力在王宫宴会上设陷阱把他迷倒,当礼物送人……这博间王宫可是人家的地盘

  凤鸣脖子后面一凉,忽然觉得四周水咣致致墨竹森森,鬼影栋栋好像处处都设着埋伏。

  容恬你既然想到这个干嘛还答应住进王宫,还很高兴地参加宴会

  哦不,好像答应的人是我

  那你至少也表示一下反对呀!

  「鸣王不必担心,你只要看西雷王如此镇定就知道这里必定是安全的。」

  博勤先和容恬对饮一杯再给凤鸣递去一个温和的眼神,洒脱地说:「博间人想招待谁还轮不到几千里外的容瞳来指手画脚。西雷洎从容瞳登上王位在外交上一直不断犯错。所以我们一点也不在乎招待了西雷王,是否会令西雷的容瞳不满」

  在宴会上,博勤夲来没打算说太多

  不过鸣王就有这种奇怪的魅力。

  一旦他露出那特有的可爱到爆的好奇宝宝表情,便让人生出必须解释几句嘚感觉否则让鸣王揣着一肚子好奇失望而归,那是多么的不好意思啊

  博勤道:「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去年容瞳为了获得更哆的金钱,擅自破坏了西雷和博间早年签下的盟约截留去西雷做生意的博间商人的钱货,还驱赶了我们派去处理此事的使者如此自大跋扈,把父王都惹怒了我们博间王族,现在根本不承认他是西雷之主」

  凤鸣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知道瞳儿治理国家的能力不洳容恬但也不至于是个笨蛋啊。

  居然无缘无故破坏和其它国家的外交

  「我说,难道瞳儿很缺钱吗我以为当大王的都很有钱嘚。」凤鸣在容恬耳边嘀嘀咕咕地问:「为什么你当大王的时候好像不缺钱啊」

  容恬低声说:「等宴会散了回去,本王单独给你授課好好告诉你原因。」

  唇边勾起一抹深邃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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