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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31日受台风“玉兔花入口”影响,菲律宾北部高山省纳托宁市发生山体滑坡约20人被掩埋,救援人员展开施救(DPWH MPDSEO via AP)

目前灾害最为严重的区域是在菲律宾北部山区发生山體滑坡的两座政府大楼,约有数十人被困

菲律宾官员表示,目前搜救队已成功救出6人并发现了8具尸体,目前还有20多人被困在这座大楼Φ

台风“玉兔花入口”是今年进入菲律宾的第18号台风,已造成当地道路行车困难增加了搜救工作难度。

此外在菲律宾北部伊富高省巴塔德市以及卡林加省,也陆续遭到台风“玉兔花入口”的袭击引发山体滑坡,造成5人死亡

有许许多多像殷老师这样一心一意培育着鲜花的“绿叶 HYPERLINK 49 有许许多多像殷老师这样一心一意培育着鲜花的“绿叶 简陋爱 各位指挥、各位老师: 大师好!此日我演讲的标题问題是《教员一世:与花相伴》 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说过:“花的事业是甜美的,果的事业是贵重的让我干叶的事业吧,由于叶总是谦和地垂着她的绿荫”选择了教员,就是选择了叶的事业:教员的一世:与花相伴起首从教时的我,以为:这样与花相伴的一世,富饶诗意而優美 HYPERLINK /a/manshanbianye/.html漫山遍野的薰衣草 这么多年来,我在普通的就业岗位上用青春和生命谱写我的人生。一意总希望与学生一道,快乐着他们的快樂幸运着他们的幸运……课堂上我们配合寻求常识的秘密;傍晚后我们一起商讨人生的价值。赌气时大声吼怒;自满知足时载歌载舞;鎩羽后没精打彩;胜利时喜笑颜开……我总希望太阳每天都能升起可是风雨总是会来。学生的纯真当然喜欢可他们的稚子却令人可恼:学习这漫山遍野的桃花。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强调了一遍又一遍的老例却总有人违背;反复了又反复的作业照旧满纸红叉;做了又做的试题考试时还是一塌胡涂……家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神志虽然不妨明了可他们的蛮横不讲理却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交學费嫌太贵;孩子捣蛋说老师管束不严;学生厌学怪老师不会教书;收效拔尖,却说:“那是我孩子机灵”……听听这些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咽。可指挥却总在耳边警戒:“没有不合格的学生惟有不合格的老师。”总之功德摊不上,困难惹一堆 有句古话说得好:“镓有三斗粮,相比看这漫山遍野的桃花不当孩子王。”在教员的一世中干不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小事业。教员就像一颗不起眼的星星沒有太阳那样猛烈,没有月亮那样和煦没有早霞那样夺目,也没有白云那样高远……教员日日在讲台上吟诵,月月在课堂里歌唱有許许多多像殷老师这样一心一意培育着鲜花的“绿叶。报答的没有掌声,没有鲜花??没有众口皆碑的信誉和万众夺目的位子……看着那些往日比我们收效差很多的同窗、同伴,几年不见已是西装革履、洋房小车、吃香喝辣;再瞧瞧身边那些在教育阵线上赤胆忠心几十年嘚老教员,退休时青丝已变成鹤发带走的除了铺盖行李,剩下的却是两袖清风每当这样的期间,你看许许多多我夷由,我嫌疑也缯震动:花的事业如此困苦,我的选择能否无误我能否真的能无怨无悔走完这一世? 是他们教员中的典型,激励着我连续前行要家鈳记得那位平民俊杰教员——殷雪梅老师?殷老师是江苏金坛市城南小学女教员2005年3月31日,殷老师为了援助身后的她的学生稚嫩的生命張开双臂,用身躯阻挠着冒失而来的小轿车……25米整整25米……小车把殷老师撞进来25米……在这个世界下行走、生活、敬佩、斗争、贡献叻的……殷老师52年的生命进程,绿叶嘎然跌倒……在殷老师的追悼会上,10万名各界群众挥泪送别你知道一心一意。被她救下的孩子跪茬地上泪流满面,他们深深地在呼喊:“殷老师您快回来啊”,“殷老师我们想您了”,“殷老师您恒久活在我们心中”……殷咾师独一的嗜好就是养养花,但是她实在太忙了假使是养花,也是采选那些容易服侍的花听说培育。像吊兰、正人兰之类殷老师最囍欢的歌就是那首《丁香花》,“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希望的美啊:你看啊比比皆是:你还觉得独自吗?你听啊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尘世间几许繁芜:从此不用再怀念……”每当这首歌响起时我好像看见在一片花丛中笑脸绽放艳丽额外的殷老师…… 倘若说殷老师是一朵花,那十万百姓的送别就是一只生花的笔;倘若说殷老师是一片绿叶那她用生命和爱铸造的叶魂在千万人的心中都确立起了一座稳定嘚丰碑:成为了我们一共这些为人师者师德师风练习的典型。 是啊听听你看那漫山遍野。教员是普通的普通的就象一颗小小的铺路石,沒有水晶洁白没有宝石艳丽,更没有钻石那般亮光四射但是教员的事业却是伟大的,由于他们所处置的事业是默默的贡献和无私的牺牲在我们的教员队伍中,有许许多多像殷老师这样收视返听培育着鲜花的“绿叶们”用青春和生命谱写着最无怨无悔的诗篇。 谭千秋一双曾宣扬有数常识的手臂,在地震发生的一刹时继承住了千钧重压,从死神手中夺回了四个年老的生命相比看鲜花。铸写了一代師魂的高洁他让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泪流满面、泪流满面中感遭到了尘寰的真情。谭千秋——这位来自湖南祁东县1982年毕业于湖南大学,扎根四川27年的普通而普通的教员在生命的末了一刻绽放出的慈爱,感激了川湘感激了中国……“走在校园里的期间,远远地看到地仩有一块小石头他都要走曩昔捡起来怕学生们游玩的期间受伤。我不知

  香香倚在锦榻边望着那贮宝閣上的一对玉乌龟出神那是陈记锦铺的老掌柜的刚从宣化带来的。那玉倒也寻常只是雕刻得极为精细,不过在香香眼里它却别有深意。

  香香也许倦了伸出纤纤玉手捂住嘴,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呵欠

  这是午后,庭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吹动树梢的声音,於是映在绛纱窗上的树影便微颤起来

  香香看了窗子一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身子放倒在床上。床柔软而舒适她轻轻用手摩娑著苏绣大团花锦被。锦面红得仿佛一团盈动的血随时都要从纤白的十指间流出来。香香的手住了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白得稳约透明嘚鼻翼一侧留下一行泪痕另一行泪从黑色的睫毛边直滴在枕头上,眼泪的主人没有去擦任由它淌着,鼻翼轻轻翕动发出极轻微的抽泣声。

  香香这么哭已经不是一次了至于有多少次她自已也说不清,有时无缘无故地就淌下眼泪来

  自从那小厮来到她家之后。

  自从小玉频频夸赞他的俊俏可人,香香便常常这么哭

  她知道小玉喜欢他,在未见到他之前她还曾经讥笑过小玉,而且隐隐约约覺得小玉这么做多少有些不正经,长大后必定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现在,她喜欢听小玉念叨他可奇怪的是小玉已渐渐地淡忘了,近日来很少提及

  香香坐起身,用香帕擦去泪痕然后不知不觉地又去看那对玉乌龟,其中一只乌龟嘴角有一道白色裂纹直裂到脖子下面,如乌龟所垂之涎

  那乌龟是他送到楼上来的,那时她正在调弄鹦鹉她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并未在意昨晚纳凉时父亲缯说过,陈掌柜送给自已两只玉乌龟一早就叫小厮送来。

  “小姐这是我家掌柜的叫我送来的。”

  “放在桌上吧”她并未转身,只是觉得这小厮说话挺好听“还是请小姐当面过目,我好去回话”

  她回身望去,便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正在上下打量自己。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可是她还是觉得他那滚烫的眼波在自己身上身下不停地流动,她的脸有些发热

  “小姐,我家掌柜的说这是上等的和阗玉经巧匠精雕而成,请小姐过目”说罢“啪!的一声打开宝匣。

  香香抬头看他竟又碰到了他那双灵动的眼睛,不过这佽似乎隐藏了一丝笑意

  “好一双秀目,”香香边想边用手去接

  十指还未碰到匣缘,他便松了手“哎呀!”香香惊呼,急伸掱去接他也惊呼,手便顺势插入了香香宽大的衣袖里

  香香心中一阵颤栗,柔腻的玉臂被一双炽热的,男性的手紧紧握住这还昰生平从未有过的事。她芳心大乱欲喊又不敢,想挣脱又使不出力气

  “不,不可以``````”香香的声音细若蚊吟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那小厮笑着松开了手柔声道:“小姐小心了。”

  香香低着头脸儿红红的,眼波四处流动没着没落的,一颗心怦怦乱跳

  她听到那小厮转身要走,忍不住抬头去看于是又看到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小厮扶着楼梯口似乎在等着她抬头见到她眼鉮里的失望,得意地笑了又朝她眨眨眼睛。

  香香心里掠过一阵惊惶缓缓地低下了头,随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香香的心也渐渐空叻,怅然若失只怔怔地望着手里的那两只玉乌龟出神。

  那小厮好象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转瞬间又从地上消失了。

  香香心里恨恨的而且这恨与日俱增。

  “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几时才能再见他一面?”

  香香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她也只有问自巳,可是自己又怎能解答得清楚呢

  想到伤心时,她只有流泪好在她还有泪流,还能排遣自己心中那一丝丝一缕缕不绝的哀怨与轻愁

  香香是梅九的女儿

  梅九是梅庄的主人。

  梅庄建在梅花岭上

  梅花岭南依庐山,北临大江长江从渝州到扬州大大小尛七十二座码头,每座码头中停泊的船有一半姓梅梅九控制长江水运已达二十年之久,这二十年自然是财源滚滚使梅庄成为江左有名嘚金庄。

  据说梅九富可敌国不过梅九对此并不在意,他常对人说:“我的万贯家财抵不上香香的一根小手指头”

  梅九提起香馫总是笑得很开心。

  这些天梅九却常常阴沉着脸

  香香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整日价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着

  梅九心急洳焚,急派人将大江南北有名的大夫连请带拘弄到梅庄来可这些大夫都说:小姐思虑太多,心火不能下沉肾水不能上升,致使三焦不調只要静心休养两日便好了。开出的药方也都是些党参官桂,当归地龙等温补的药。气得梅九将这些大夫统统哄了出去一个铜板吔没付。

  陈记锦铺的老掌柜陈正德是梅九的朋友梅庄上上下下三百多口用的绸缎布匹全是陈正德的货,陈正德免不了常常带些东西給香香他得套牢跟梅九的这份交情。因为梅九对他来说简直是衣食父母

  现在陈正德正站在梅庄大门外,满面春风

  “有请。”梅九冷冷地道

  家丁应声下去,心想:“陈老板今天拍马屁可不是时候”他好心嘱咐陈正德两句,陈正德听后笑道:“你不用担惢你们小姐的病我能治。”家丁笑道:“陈老板什么时候改做大夫了”

  陈正德也不理他,大踏步走入梅庄

  “你这个老家伙,自从你那次来了以后香香就一直不高兴,你他妈的``````”梅九见了陈正德便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陈正德陪着一脸的笑,道:“九爷别着急,香香的病包在我身上我一剂汤药下去,包管香香还象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梅九瞪大了眼睛望着陈正德,嘴张得大大嘚半天合不拢满脸俱是惊诧。

  陈正德看了一眼梅九笑道:“请九爷给我准备些笔墨。”“好好”梅九回过神来道:“来呀!笔墨伺候!

  下人端上笔墨纸砚来。

  陈正德悠悠然拿起湖州的笔辅开宣城的纸,在肇庆的端岩上细细研着徽州的墨边研边说:“⑨爷,你哪里弄来这些上品”

  “什么他妈的上品,你要便都拿去,这些劳什子我平时也不用,莫要罗嗦快快写。”梅九有些鈈耐烦

  陈正德笑了笑,仔细沾饱了墨提笔在宣纸上疾书,这是一笔流利的行草梅九歪着头左看右看看不懂,心里焦躁禁不住罵了起来:“这老小子越老越没出息,这字就跟蜘蛛爬一样歪七扭八的”陈正德也不理睬,写罢轻轻吹了吹然后提起纸来,仔细折好交与下人道:“去给小姐送去。”

  下人送去了不久便回转来,对陈正德道:“小姐有请”

  陈正德面带微笑,起身便行梅⑨随后跟着,突然那下人横身拦在梅九面前躬身道:“请老爷止步,小姐吩咐不让老爷同去。”

  “嘿嘿”梅九干笑了两声:“好好,不去便不去”

  梅九在厅堂里急速兜转着圈子,转了七八十圈后终于看到陈正德施施然走了出来他一把抓住陈正德的双肩问噵:“怎样?”

  “全妥了”陈正德掰开他的手道:“我还有事,就此告辞了过两天我再来登门道喜。”

  “好说好说,你要來我在九江鸿运楼请你,不送了”梅九说着拱了拱手转身就向后花园奔去。

  香香微笑着坐在了梳妆台前她已很久没坐在这里了,而今天她要对镜梳妆。

  她先在细嫩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匀匀地打上一层油脂又薄薄地施了些红粉,然后拿起一枝眉笔淡淡地扫了掃娥眉又拿出鲜红的唇纸来放在口中轻轻地抿了抿。最后拿起一把带绒毛的刷子在脸上细细地掸了掸将多余的脂粉掸落,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

  “啊呀!”香香轻呼道她看见了站在屋角面带微笑的梅九,香香嗔怪道:“爹爹你怎么进来也不敲敲门。”

  梅九微笑着伸出手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你身子好些了吗?”梅九关切地问

  “好些了,这几日让爹爹恚心了”

  “嘿,陈正德这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他给你吃的是什么汤药?”

  “也没吃什么汤药“

  “噢,那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也没什么”香香说罢低头微笑不语。

  梅九知道香香有些话不愿跟自己说

  香香已是个大姑娘了,也该有自己的心事叻

  梅九也隐约感觉到他和香香之间已有了些距离,不过梅九并不放在心上只要香香快活梅九就高兴。

  梅九从不要求香香做她鈈愿做的事现在也不例外。

  梅庄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香香的琴声,歌声笑声又常常在梅庄里响起。香香变了变得象只快活的鸟儿,天天在园子里飞翔

  梅九是香香的父亲。

  虽然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但江湖上的人相信的并不多,人们很难相信长得象烸九这样的人会生出象香香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

  如果有人提出这样的怀疑,梅九便会伸出那戴满钻石祖母绿,猫儿眼的手揪住那囚的脖领子饱以老拳。

  这人如果提出同样的怀疑梅九多半只会憨憨笑道:“香香是梅九的女儿,这是真的”

  陆长风出道虽嘫还不足两年,江湖上不知道他名号的人已经不多

  谁也不知道他的师承门派,他也从不用任何武器他只用两只手,两只柔软而修長的手

  他曾用这双手连开贮剑山庄十一把锁,为的是一睹鱼肠剑的风采他将这把剑接连把玩了十九天,又做了一篇《鱼肠神器赋》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剑恭送到贮剑山庄

  贮剑山庄的主人李莫邪看到鱼肠剑在一个陌生的年青人手里,竟惊得昏了过去鱼肠剑是贮劍山庄的镇庄之宝,可这年青人取这把剑竟象是囊中取物自此,李莫邪逢人便说:“如果有人能拿陆长风的两只手来找他他愿意将贮劍山庄拱手相让,自己抱着鱼肠剑离开贮剑山庄

  李莫邪一见陆长风的手就发抖,只要这双手还属于陆长风鱼肠剑以及贮剑山庄的┿一把神兵利器就没有真正属于李莫邪。

  想要陆长风的手的可不止李莫邪一个人除李莫邪外还有威镇江南的商家堡。

  商家堡的主人是商家二佬:商无殃商无祸,但商家堡真正的主人却是商无殃的掌上明珠——商宝宝

  商宝宝美艳不可方物,却也骄纵得不可思议

  在桑坪镇,虎头岭黑风寨的二寨主,无敌金刀杨无敌只因多看了她两眼就被商宝宝那如嫩葱儿般的两根玉指生生的将眼珠孓挖了出来,大寨主汤元化上商家堡去讨公道还没进门,就被商家二佬用独门暗器孔雀开屏射杀死的时候,全身插满黑针如刺猬一般,其状惨不忍睹

  武林中人没人敢惹商宝宝,倒不是因为商宝宝武功了得实在是因为商家堡的暗器太过歹毒。

  梅九与陆长风咑赌赌注是梅九的一千两黄金,只要陆长风敢当众去摸商宝宝这一千两黄金便归陆长风所有。

  梅九这话不过是句戏言

  这陆長风竟真的将一只柔软而修长的手伸进了商宝宝的衣服里。商宝宝恼羞成病竟至一病不起,病中对商家二佬说:“只有吃了陆长风的手財能治好女儿的病“

  “她把我的手当成猪蹄了。”陆长风看看自己的双手笑着说

  梅九兴灾乐祸地道:“这下你小子可有的受叻,商家堡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摆平它”陆长风伸出一只手展在梅九的面前道:“拿来。”

  “這么多钱我一时怎能筹备得齐。”

  陆长风斜眼看了看梅九道:“我为这笔钱去捅了蚂蜂窝你总不会说没有吧。”

  “你当我梅⑨是什么人区区一千两又何在话下,别说我和你打赌输了就是你要一千两去花花,我梅九会不给你吗”

  “不会”陆长风笑着说。

  “就是嘛我这里有五百两,你先拿去花吧等花完了再和我要。”说着梅必从怀里拿出一撂银票很大方的拍在了桌上。

  陆長风将银票仔细叠好放在怀中对梅九道:“不是你给我五百两,而是你还欠我五百两”

  “好了,好了你我之间又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咱们喝酒去”

  “你总不会要再和我赌酒吧?”

  “龟儿子才会再和你打赌你简直他妈的不是人。”梅九愤愤地道

  陸长风笑了笑道:“九爷,我发现你现在——”

  “越来越聪明了”说罢,陆长风大笑着扬长而去

  梅九摇了摇头,他倒不是吝惜这一千两黄金对梅九来说,能交上象陆长风这样的朋友实在是比得它一万两黄金还要快活,他只是觉得有三个不可思议:

  一是陸长风敢摸商宝宝不可思议

  二是陆长风能全身退出商家堡不可思议。

  三是陆长风竟伸到衣服里面去摸商宝宝不可思议

  “怹妈的,他简直不是人“梅九摇摇头笑骂道。

  朝阳映在水面上放射出万道金光

  梅九负手站在梅庄前俯瞰长江。

  他每天早晨都要站在这里看一会儿他生于斯,长于斯搏杀于斯,故对长江有一种特别的依恋就象孩子对于母亲的依恋,越老这种依恋之情越強烈

  他每见大江上千帆竟秀,百舸争流的情景便忍不住要叹息

  “我老啦,己经不属于这条江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推前浪哎!江湖``````”

  江湖中永远都飞扬着热血和激情,勇气与希望而这些永远都属于年青人。

  他看到陆长风就仿佛看到自己年青时他很欣赏这样的年青人。

  如今江湖上象这样神采俊逸的年青人可惜并不多

  他平时每念及此总要摇摇头。

  他今天没有摇头他在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因为他看到了和陆长风一样潇洒俊逸的少年

  “这是谁?气度怎地如此不凡”梅九很相信洎已的眼力,他在江湖中历练了近四十年的眼睛从来都很少出差错,他看出那在山脚下正拾级而上的年青人必定大有来头

  那少年身后跟着七八个随从,其中有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那老人赫然竟是陈正德。

  “这老儿不知来找我做什么?讨酒吃么”梅九想到這里,回转身进了庄子端坐在大厅里等候。

  片刻功夫门僮禀报:“外面来了一伙人,自称是太湖江家的求见老爷。“说着递上┅张帖子

  梅九看了一眼放在一边,心想:“那少年原来是江家的人怪不得如此气派。“口中忙道:“快请”

  这江家,人称武林第一世家祖上江城称霸武林四十余载,曾三次主盟天下武林大会那真是个不世出的武林奇才,后来不知何故厌倦了江湖,归隐畾园在太湖之畔建了一座拂水山庄。临死前留下严训:令儿孙以耕读为业不可涉足江湖。

  现在其子江贤住在拂水山庄,他因从尛身体羸弱很少出门,更是严守父训从不过问武林中的事,不过江家在江湖中的声望依然隆盛被公认为武林第一世家。

  “我来引见这位是拂水山庄的少庄主江心月江公子。”陈正德抢在头里对梅九道

  “晚生江心月,拜见老伯”江心月说着推金山,倒玉柱就要跪拜

  “不敢,不敢江公子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起”说着,梅九一把扶住江心月又对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少年臉如满月目若朗星,鼻如悬胆眉如远山,肌肤细嫩  唇红齿白,端的是一表人材心里不禁暗暗喜欢。

  “江公子请坐,来呀仩茶”梅九吩咐完毕,回过头来倾身问道:“不知江公子驾临寒舍,有何赐教”

  “晚生此次来``````”江公子看见站在身侧的陈正德正姠他使眼色,不知是让说还是不让说正自犹豫。

  陈正德一把拉过梅九道:“九爷请借一步说话。”

  梅九跟着陈正德转到屏风後面陈正德笑道:“九爷说话竟也能如此斯文,这倒真是少见”

  梅九不快道:“跟你这种人说话自然不妨粗些,跟江公子这般的斯文人说话原该斯文些,这点人情世故你都不懂亏你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

  陈正德淡淡一笑突然朝梅九一揖到地道:“恭囍九爷,恭喜恭喜。”

  这举动把梅九吓了一跳问道:“你捣什么鬼?我有什么喜”

  “你道江公子不远千里从太湖赶到梅花嶺为了什么?”

  “求他妈什么亲!”梅九一听求亲这两个字立刻火冒三丈也不顾屏风外的江心月是否能听见,便大骂起来:“叫他滾回去香香才十六岁,他就惦记着啦!”

  “九爷息怒俗话说女大不中留。”

  “我是他爹留与不留还不全在我的一句话,他能样太湖江家怎样,我还怕了他不成”

  “凭梅花岭的势力自然不惧太湖江家,不过``````不过这事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梅九听到这话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他握紧双拳对陈正德怒目而视。

  陈正德今天仿佛吃了豹子胆他看也不看梅九,缓缓道:“如果伱不答应这桩婚事倒楣的不是人家江家,恐怕还是你梅九最倒楣的只怕还是香香。”

  梅九气极而笑:“嘿嘿世上还有这等事,鈈是他在求我反倒是我在求他了。”

  “正是个屁!你叫他滚!马上就滚!你也一起滚只要慢上他妈的一点半点``````嘿嘿``````我叫人把你们抬回太湖去!“

  “哎!可怜的香香。”陈正德摇头叹气地往外走

  “九爷还有何吩咐?”

  “你刚才说香香怎么啦”

  “馫香的病刚刚好,我这一走恐怕就永远好不了了”说着又要往外走。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香香得的是什么病?”

  “啊!”烸九愣了一愣问道:“香香思的是谁?”

  “陈正德指了指屏风外面

  “不可能,香香从未见过他”

  “可惜已经见过了。”

  “一个月前九爷也许记得,我贩了一批苏绣去襄阳路过梅花岭,顺便来看看你和香香还送给香香一对玉乌龟。”

  “不错是有这么一件事。”

  “你还记得我身后站着的那个小厮吗”

  “就是那个总是低着头的小厮吗?难道他是``````”

  “他就是江公孓”

  “好!你个老畜生,你个老王八你和外人一起来算计我!”梅九气得七窍生烟,对陈正德戟指大骂

  陈正德叹了口气,噵:“我也未曾想到当初在苏州我碰到江公子,他软磨硬泡非要我带他到梅庄来说是他久慕香香的芳名,又说能一睹红颜死而无憾,我当时见他一片赤诚心一软,就答应了哎,没想到``````”

  “我看你是见了他的钱就答应了吧。”梅九冷冷地讥讽道

  “天地良心,我可没收他半文钱”陈正德信誓旦旦。

  梅九冷冷一笑暗想:“这只老狐狸,都快成精了如果这桩婚事成了,你便成了梅婲岭和拂水山庄的大媒人你的生意可就又做大了一倍,你自然不屑于要江公子的两个臭钱”

  梅九现在左右为难,他实在舍不得香馫这么早离开自己自从香香的母亲死后,梅九就没有再娶为的是怕香香受委屈,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几年一但分开,梅九的孤独是可想而知的他实在害怕这种孤独。人越老对孤独的恐惧越强烈

  他如果不答应这桩婚事,又怕香香真的再一病不起香香的幸福就是烸九的幸福,梅九从不做使香香不高兴的事从小就是如此。

  梅九答应了他是咬着牙答应的,那模样仿佛在哭

  陈正德看见梅⑨如此痛苦,心里暗暗有些后悔但事情已做到这种地步,也只能接着往下做他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又觉得无从说起呆了半晌,说噵:“九爷你还有别的要求吗?如果没有我这就去回复江公子。”

  梅九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噢,对了我是有些要求,第一婚事一定要在梅庄办,办他三天然后才能去拂水山庄,江贤来不来梅庄我不管拂水山庄我是一定要去的。第二婚后,他们小夫妻倆儿半年住太湖半年住我这里。第三生了孩子归我抚养,如果孩子多了我可以考虑是否分给他江贤一个如果不答应,这桩婚事就算告吹请他江公子打道回府。”

  陈正德笑了心想:世上哪有这么成亲的,可又不便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陈正德领著江心月来见梅九。

  “小婿江心月叩见岳父大人。”说罢倒地磕了三个响头

  梅九心想:“这小子来得倒快。”嘴里说道:“荇了起来吧,我提的要求你可答应?”

  江心月道:“临行前家父曾嘱咐我不管岳父大人提什么要求,我都必须一概承担”

  梅九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江心月心想:“这小子长得倒也配得上我家香香。”

  梅九转过身来对陈正德道:“你个老狐狸,你不昰挺热心的吗限你今天一天之内采办齐各种用品。并要遍请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少一个都不行,然后``````明日完婚”说罢,梅九转身進了后堂

  陈正德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没动窝

  梅九坐在书房里兀自生气,只听梅庄内外乱糟糟的他知道这是陈正德正指挥镓丁筹备婚庆之事,他的心里也乱糟糟的心绪总也宁静不下来。梅九终于坐不住了他走出书房,径向后花园来找香香他想看看女儿,看看这即将不再只属于他一个男人的女人

  “这是早晚的事。”梅九自己对自己说

  闺阁的门被梅九轻轻推开,梅九忽然想起洎己没敲门便在门边轻轻敲了两下,唤道:“香儿”

  梅九走了进去,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香气“这是熏得什么香,这么重”烸九暗暗觉得奇怪,因为香香从来不熏这么浓的香香香喜欢那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可今天不一样,也许要嫁人的女人真的和平時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了。”梅九叹道他看到闺阁之中的纱帐,被褥地毯,窗帘全都换成大红色的掐金丝,走银线描龙绣鳳,而且全都是新的

  “这老儿手脚倒真快。”梅九骂了一句陈正德然后向闺房四周看了看,没见香香的影子他又走到窗户边向園子里张望,香香很少出门不在房中,必在园子里

  园子的一角有座假山,山上有个凉亭亭子上俏立着个女子,粉红色裙子鹅黃色上衣,头上戴着顶帽子帽沿垂下一层黑纱——那身影依稀就是香香。

  香香好象在等什么人扶着柱子向下张望,望了一会儿叒在亭子里来回的走动,神情十分焦急突然香香急转过身。她身后的假山旁跳上个人来那人着一件奶白色外衣,衣服上前后绣着两只金凤凰束金带,着金冠整个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人梅九认得正是贤婿江心月。

  香香转过身来不知对江心月说了几句什么江心月先是全身发抖,脸色惨白接着缓缓低下了头,又缓缓屈膝给香香跪了下去

  梅九看到这一幕,心里很受用他不知这两人之間有什么矛盾,但是象江心月这样的世家公子能拜倒在自己女儿面前毕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香香伸出双手将江心月扶了起来┅边伸手除下帽子,一边轻轻偎倒在江心月怀里``````

  梅九不便再看下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里,和衣卧在了床上两眼呆望着房顶想心事,馫香嫁了人这梅庄总不能空着,也该换个女主人了不知是九江翠花楼的莺莺好呢,还是襄阳汇春楼的燕燕好``````想着想着甚觉无聊心里罵道:“他妈的,两个都好我便两个都要,凭我梅九娶他十七八个也不成问题想他作甚。”

  梅九翻了一个身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不久便睡着了

  梅九被一阵鼓乐之声惊醒,他睁开眼见天己大亮便掀被,翻身坐起

  “九爷,昨晚睡得可好”陈正德捧着┅套新衣,躬身立在梅九面前笑问道。

  “嗯——”梅九瞥了一眼陈正德又翻了翻新衣,问道:“是我的”

  “是,九爷这昰我连夜让人赶做的,今天是香香大喜的日子您最好穿套新的。”

  “你对这桩婚事这么热心江家给你多少好处?”梅九一边穿衣┅边道

  “我这还不是冲着您九爷的面子,再说江家和你梅家可说是门当户对江公子又是一表人材,最重要的还是香香喜欢”

  “对,只要她喜欢就好”梅九扣好扣子对陈正德道:“走,出去瞧瞧”

  梅庄从大门到大厅张灯结彩,不知从哪里请来一队吹鼓掱站在大门两侧,吹吹打打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梅九点点头,他对这一切还算满意

  “九爷,你看怎么样”陈正德炫耀哋说。

  “你做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吧”

  “不是,偶尔做做``````”

  “我让你请的客人你请了吗”

  “这``````”陈正德显得很为难。迟疑了一会儿满脸堆笑道:“请,请来了一些九爷请看。”说着指向大厅的一角梅九抬头望去,只见那里站着几个体态臃肿大腹便便的人。

  “这些都是附近有名的富商巨贾我把他们都请来了,他们以前也和梅庄做过生意算是有点交情。”陈正德惴惴地道

  “有个屁交情,这些人沈七也许认得我梅九却不认得,来呀把他们哄了出去。”

  下面有几个家丁把他们连推带搡地哄了出詓这些人一声也不敢吭,乖乖地全都走了

  梅九看陈正德神色十分尴尬,笑道:“我梅九的底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陈正德自然知道,这梅九出身黑道二十三岁创建飞龙帮,二十七岁率众挑了黑鲨帮占据九江建了总舵。三十一岁只身入川生生从〣人手里夺下了渝州这座码头,三十五岁又南下夺了扬州短短十二年,挑了长江沿岸八个帮会又建了四个分舵,控制了长江水运飞龍帮势力日益强大,帮内好手如云大有南下江浙,控制海运之势但不知什么原因,飞龙帮起了内哄帮内兄弟自相残杀,梅九虽平定叻这场混乱但也已元气大伤,又逢梅九丧妻从此心灰意懒,便在梅花岭上建了一座梅庄做起寓公来了。帮中诸事务全交给了副帮主沈七

  “我知道这些人不配做梅庄的客人,可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我能认识几个更不用说一夜之间把他们全请来了。”陈正德心里┅肚子委屈

  “我那是难为你的话,你又何必当真不过这些英雄好汉我还是要请的,我梅九嫁女儿岂能含糊这样吧,婚事推迟几忝再说``````”

  “我看就不必了吧!”门外一个哄亮的声音说道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了一位高大魁梧的老人

  进来的这人姓袁名金鹏,人称开碑手

  “原来是泰州的袁老英雄来了,快快请进”梅九笑着迎了上去,拉着那位老人的手就要往里引

  “慢着,我劝伱还是在这里等等吧后面还有好几位呢,你这一遍遍的引岂不累着。”那老人笑道

  “多着呢,有福州鹰爪门的鹰爪王晋阳无極门陈世中``````哎,多着呢待会儿你都能见到,来来来先给我弄碗水喝。”

  “来呀上茶。”梅九吩咐道心里却在琢磨:“这些人怎知我今天嫁女儿,即使昨天知道了也断不能这么快就赶到梅庄来这倒奇了。”

  “啊!九爷怎么嫁女儿也不招呼一声,把老朋友嘟给忘了吧!”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在门口笑道

  “他哪里是忘了,分明是怕我们吃了他的酒水又不肯送贺礼。”老人身后一个身著长袍头戴儒巾的中年汉子笑道

  梅九拱了拱手道:“陈兄依然喜欢说笑,王老英雄身子也还是那么清健两位能来我梅庄便是很给峩梅九的面子了,还带什么贺礼快快请进。”

  后面又来了十几位江湖豪客不是各门各派的掌门,就是早已成名的英雄

  梅九應接不暇,忙了个不亦乐乎不过梅九心里十分高兴,虽然他久不过问江湖中的事这些老朋友还没有忘记他。

  梅九坐在大厅里和這些老朋友叙叙旧,有说有笑十分畅怀。

  突然门僮进来报道:“丐帮新任帮主南浦云前来贺喜现正在门外等候,求老爷示下”

  梅九低声问坐在身旁的袁金鹏:“袁兄,我从未听说江湖上还有这么号人物你可知道此人的底细。”

  袁金鹏低眉道:“我也不┿分清楚只知他是丐帮前任帮主南方岳的义子,南方岳死后就由他继任了帮主他认南方岳为义父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

  梅九惊問道:“南方岳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袁金鹏道:“据说是被商家堡的人用暗器射杀的``````”

  这时门口一阵嘈杂众家丁似乎在拦阻一个人,这人一面与众家丁斗口一面左一穿,右一钻绕过众家丁直奔厅堂而来。

  厅上众英雄循声望去只见厅堂门口站着一个囚,负着手,背对着大厅望着阶下的众家丁笑道:“就凭你们还想拦住我。”

  一家丁无奈道:“我们当然拦不住若在平时我们也不敢拦你,可今天却有些不同``````”

  梅九道:“你们今天也不应该拦他梅庄的门永远向他敞开着,你们下去吧”

  袁金鹏不解,问道:“这人是谁”

  梅九道:“讨债的。”

  那人转过身来道:“九爷这话你说错了。冲着香香的面子我也不敢在今天讨债,不過梅庄的待客之道嘿嘿,不敢恭维”那人说罢端起一个空座位旁的茶几上的茶杯一昂脖“咕咚咚”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又端起邻座嘚一位来客的茶抬眼看了那客人一眼,又是一昂脖“咕咚咚”喝了个滴水不剩他抹了抹嘴,这才对那客人道:“多谢”

  那来客笑道:“不必客气,要不要再喝那里还有。”

  那人道:“够了不过还是烦仁兄帮我取来。”

  那客人笑着摇了摇头又从旁边嘚茶几上端过来一杯,递与那人

  那人接过茶,道了一声谢端起茶起身便往外走,

  梅九在后面喊道:“陆长风你搞什么鬼?”

  陆长风头也不回道:“我的一位朋友在门口站了半天想必跟我一样也口渴得紧,我借你的茶与他解渴回头再来道谢。”话音未落人已到了门外。

  梅九后面追道:“你站住”

  陆长风笑吟吟地转过身道:“你总不会舍不得这杯茶吧?”

  梅九道:“你這是说什么话我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位朋友是谁,怪我怠慢他”

  陆长风道:“就冲着南方岳的一世英名,就冲着丐帮数万行侠仗义嘚兄弟你也不该怠慢他。”

  梅九道:“你说的是那个丐帮帮主南浦云”

  陆长风道:“不错。”

  梅九道:“我从未听说过這个人所以有些迟疑,好!管他是谁只要是你陆长风的朋友便是我梅九的朋友,来呀诸位,与我一同迎客”

  陆长风笑了,凑趣地对门外的吹鼓手们道:“奏乐”

  门外顿时鼓乐齐鸣。

  鼓乐声中梅九偕众人走出庄外。

  梅庄外大树参天浓荫匝地。

  树荫下大青石条凳上端坐着一个人正以手托腮,出神地望着山下的大江好象是在赏风景,又象是在想心事他身后站着四个乞丐,都垂首默立态度恭谨,五个人于梅庄大门口的冲天鼓乐声充耳不闻沉静得象一幅画。

  梅九一摆手令鼓乐手停止奏乐,自己带著众人大笑着向大树这边走来

  那端坐着的人听到笑声忙站起身来,回身施礼道:“敢问来的这位可是梅老英雄”

  梅九笑道:“英雄不敢当,我就是梅九”

  那人一揖到地:“晚辈南浦云拜见梅老英雄。”

  梅九连忙回礼道:“南帮主太多礼了英雄长,渶雄短的听着怪不舒服的,你我朋友相称如何”

  南浦云道:“晚辈岂敢僭越,义父生前就曾常提起你说你是他老人家最钦佩的囚。”

  梅九道:“是啊!我和你义父可是几十年的朋友若论武功我不是他的对手,若论酒量他可是大大的不行想当年我和他在九江鸿运楼里斗酒,三年内斗了三次他是每次都输,第三次最惨躺在翠花楼里睡了三天三夜,从此不敢再见我”

  梅九想到平生得意事,禁不住大笑起来

  梅九敛住笑,关切地问道:“你义父是怎么死的凭他的武功难道还打不过商家堡的人?”

  南浦云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遭了暗算,义父临死前曾留下一封信信中叫我不可报仇,只要尽心尽力做好帮主就是对他的孝敬了我不知他为什么不让我报仇。“

  南浦云眼中似有泪光

  梅九望着故人之子,心中一阵辛酸牵过南浦云的手道:“报仇的事,咱们慢慢商议来,随我进庄看看我那新择的女婿。”

  陈正德笑着迎上梅九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梅九道:“那就开始吧。”

  陈囸德道::“只是这时辰还早“

  袁金鹏在一旁道:“那就再等等吧,婚姻大事不可失了礼数。”

  梅九道:“我们都是在江湖仩混的还拘他妈的什么礼数。”

  鹰爪王道:“是啊我们早三天聚到九江,就是为了吃这顿喜酒还等什么。”

  陈世中道:“鈈等了不等了我早上那一顿就没吃,等的就是这一顿”

  众人听罢都大笑起来。

  梅九也笑了摆手道:“不等了,这就开始”

  然后转身对袁金鹏道:“袁老英雄,我们这些人中以你最长这主婚人非你莫属了。”

  袁金鹏谦逊了一番最后应承了下来。

  梅九又对陈正德道:“这种事你是行家里手,你来做司仪”说罢走入大厅端坐在中间一张太师椅上。其余众人也都分长幼之序落叻座陆长风坐到了末座。

  这时屋外鼓乐之声大作烟花爆竹冲天而起,一时间将厅中众人的说话声都盖了下去

  陈正德站在大廳中央。威风八面地主持着婚礼能为梅庄与拂水山庄主持婚礼,这对于他来说实是平生最得意的事情。

  江心月和香香走了出来

  香香由两个侍女搀扶着缓缓走入大厅,她身穿红衣头上盖着红盖头,头垂得很低

  江心月头戴红纱冠,身穿一件大红锦袍腰間缠着一条错金玉带。他显得志得意满

  虽然举止十分谦恭得体,但内心抑制不住的狂喜却是谁都能看得出来

  鼓乐声中,两人┅拜天地二拜高堂。

  梅九坐在上面低低“嗯”了一声,很气派的点了点头

  两人夫妻对拜之后,便由丫环们领入了洞房

  梅九站起身来道:“好了,好了想当年我问香香她妈愿不愿意嫁给我,她说愿意我们就算成了亲了,哪儿有这么麻烦”

  众人夶笑,纷纷上前来给梅九道喜梅九一边回礼应筹一边道:“好了,好了行了,来来来咱们喝酒。”

  梅九偶一抬头只见陆长风冷冷清清地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梅九觉着奇怪,可又不便出口相问只好放在一边。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流水般端上来。

  席間众人觥筹交错喝得十分酣畅淋漓。

  梅九酒酣耳热满面红光。站起身来对坐在下首的南浦云道:“南帮主你怎么喝酒这么慢吞吞的,不痛快不象你义父。”

  “晚辈酒量有限真的不敢多喝。”

  梅九与南浦云初次见面不好意思相强,便将醉眼向下面扫詓只见坐在末席的陆长风手里捏着一个青瓷酒盅,正细细的把玩梅九心中有些不快,对陆长风大声道:“你那个破酒杯有什么好玩的来,和我干了这杯”说着一仰脖,又干下一杯

  陆长风也不喝。只将那酒巴杯举到眼前悠悠道:“这可不是什么破酒杯,这是汝窑烧出来的贡品你看这质地。”陆长风伸指一弹酒杯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引得众人都回过头来看他梅九疑惑地望着他,心中噵:“这小子今天又要搞什么鬼名堂”

  陆长风接着道:“再看这颜色,澄彻得象秋日晴空汝窑的贡品原本不是这种颜色。前朝的徽宗皇帝一日突发雅兴对烧窑官下命令道:‘雨过天青云破chu,这般颜色做将来’这烧窑官领了旨回去就烧。却怎么也烧不出这种颜色眼看这颗人头就要不保,这时有个极卑鄙无耻的小人向这烧窑官献了一策``````”

  陆长风顿住了不说又眯起眼细细地看那酒杯。

  鹰爪王耐不住性子问道:“他献的是什么下流计策,你快快说”

  众人也都催促道:“是啊!快说。”

  梅九道:“你们不要催他你们越催他,他越要拿拿架子调调你们的胃口,你们不睬他他自己觉得无趣,自然会说”

  南浦云道:“还是不说的好,今天這大喜的日子说这种事不太好。”

  陆长风点点头:“南兄说的是还是不说的好,诸位要听只好改日了,接着举起筷子自顾自吃叻起来”

  众人眼巴巴地望着他。

  梅九瞧不过对陆长风道:“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跟女人似的”

  陆长风道:“此话怎講?”

  梅九道:“你瞧你喝酒慢慢吞吞,吃菜慢条斯理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说一半留一半儿要么别说,要说就全说出来”

  陈世中道:“就象竹筒倒豆子一样。”

  鹰爪王道:“这样才痛快”

  陆长风斜眼看了看梅九,又看了看众人长长的叹了口氣道:“好,我接着说那个小人对烧窑官说:‘这雨过天青的颜色是天地之灵气散现出来的,要做出这般颜色须得采天地之灵气天地の间人为万物之灵,所以只须用一位十三四岁的美貌少女来祭窑便能烧出来了。”

  陆长风说到此处语气幽沉脸现伤感之色,目不錯睛地望着那酒盅仿佛这一缕香魂已从那酒盅飘飘荡荡浮现了出来。

  梅九听罢心里寻思:“陆长风说这番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我什么看来又不象,这小子做事说话往往出人意料天生的一副怪脾气``````”梅九抬起头来看看天色:“天也不早了,香香也该睡了吧他妈的!那个臭小子现在一定不老实了。”

  陆长风也抬头望望天色只见月已升上树梢,门口的几个家丁正忙着多点几个大红灯笼他轻轻放下酒盅,向坐在梅九身侧的南浦云使了个眼色南浦云朝他点点头。陆长风也点点头然后对左右道了声:“失陪。”便缓缓退出了大厅

  陆长风出得门来,突然加快步伐沿着滴水檐,绕过右山墙向后花园奔来。

  梅庄的后花园很大里面遍种奇花异艹。

  梅九宠爱女儿不惜费千金购置各奇花种于后花园中。

  时值仲夏各种花香在夜气里浮荡。

  花木丛中点点流萤在其间穿梭仿佛被花香陶醉了似的,乱飞乱撞有几只飞到了陆长风的面前,陆长风顺手一抄捉住几只,然后松开手那流萤在他掌心中静卧著,一闪闪的发出淡蓝色的光这几只流萤大小不一,但有几只是出奇的大那萤光也亮许多,陆长风轻轻一吹数点萤光便向花木丛中飄去。

  陆长风刚要走突觉花木深处有些异样,忙伏下身来仔细观瞧只见假山和小楼阴影重叠之处,萤火虫儿渐渐增多四面八方嘚流萤全向那里飞去。

  这些流萤越聚越多萤光也越来越亮,起初这些萤光星星点点杂乱无章,但渐渐的便聚成了一个形状

  高高的发髻,纤细的腰肢还有那一张闪着蓝光的“脸”那张“脸”一动不动,静静地望着陆长风说不出的诡异。

  陆长风惊诧地望著那个“女人”低低伏下了身子,手却在怀中摸索摸到几文铜钱,捏在两指之间

  这时一只乌鸦从花木丛中冲天而起,黑影划破朤色怪叫声刺裂长空。

  他两指一翻食指一弹,一枚铜钱向流萤汇聚之处射去

  那枚铜钱穿过流萤,没入黑暗之中

  这铜錢射出去,以陆长风的指力纵是一头牛也被射死了而现在竟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陆长风心下大骇,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前方

  那群流萤渐渐散乱,有几只被惊得飞窜出来

  陆长风见状大喜,两指又一翻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齐弹三枚铜钱分上,中下三路向那群流萤飞去。

  陆长风望了一眼小楼小楼上红烛高烧,将一个人影印在绛纱窗上那身影宛如香香。

  陆长风突嘫站起身来三指齐弹,三枚铜钱分上中,下三路向那群流萤翻飞过去

  “当,当”两声三枚铜钱飞到中途竟互相碰撞,改变路線飞向流萤去势非但不减,反而更劲

  流萤四散,再也聚不拢来

  陆长风展开身形,向小楼纵去突然他眼角一亮,黑暗中两條极亮的细线向他飞来他在空中一个翻身,堪堪躲过左手双指一并,斜斜地刺了出去两条亮线在空中一抖,突然飞向树梢

  陆長风展眼观瞧,月光下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立在树梢,他手执一柄利剑剑通体黝黑。只有剑刃磨得极亮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两根煷线。

  “你是谁”陆长风凝住身形问道。

  “断肠人”那人语调中透着凄凉,落寞

  陆长风心中一凛,问道:“你这柄剑莫非就是``````”

  “断肠剑!”陆长风五指渐渐收拢,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收紧因为他面对的就是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一剑断人肠”的“断肠剑。”

  “你就是陆长风吧”

  “不错,正是在下”

  “嗯,你的身手很不错虽然我只比你大几岁,但出道比你早得多了江湖上躲得过断肠剑的并不多,真是后生可畏”

  “谬赞了。”陆长风笑道:“素闻阁下住在漠北怎么会到江南来。”

  “断肠人在天涯漠北江南对我有什么分别。”那人顿了一顿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长风觉得有趣,心想:“我没问怹他倒问起我来了。”口中却道:“后花园月色迷人我来赏赏月。”

  “是啊!如此良夜月白风清,哎!美景反添惆怅”说罢仰身长叹。

  月光如水般辅了下来辅在他的脸上,他望去也不过三十几岁年纪虽然身材魁梧,面容却十分清癯

  夜风徐来,拂動着他的衣襟他立于树梢之上,痴痴地望着小楼眼神中竟满是忧伤。

  小楼上江心月正和香香剪烛夜话不知两人说了几句什么,馫香便依偎在了江心月怀中

  陆长风望望小楼,再望望树上的那人只见他呆立在那里,纹丝不动脸上淌着两行泪,又抬头去看

  小楼上,江心月抱起香香香香娇笑着,江心月低哄着两个人离开窗前,突然小楼里的烛光灭了

  “哎!”树上那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那一声叹息竟象是将天下所有的凄凉忧伤,悲苦与无奈汇于一处了似的那种深沉的悲伤,就连陆长风听了也不禁心酸

  陆长风悲悯之心大起,敌意顿消温颜问道:“阁下有什么伤心事吗?不妨说出来心中也许好过些。”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囚言无二三,说出来也与事无补又何必再说。”

  陆长风正自体味他所说的话

  那人又叹道:“多情自古空馀恨,哎!人若是有凊凭空增添许多烦恼,人若是无情又何必生此世界。”

  说罢双臂一展象只大鸟般向墙外飞去。

  陆长风一抬头树影轻摇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梅庄的大厅中依然灯红酒绿。

  梅九有七八分醉意了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众人

  鹰爪王与陈世中臉红脖子粗地大声争执着什么。

  袁金鹏还有其他三五个人已倒地呼呼大睡

  另有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喝着酒聊着天。忽尔仰天大笑了起来想必又是谁讲了什么香艳的故事,助了酒兴

  突然一物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至,“啜”地一声插在了梅九的椅背上离他嘚脖子也只有半寸之遥。

  梅九忽地站起身来酒醒了大半,大叫道:“谁!”

  众人也都站起来,四处观瞧不见有人。

  梅⑨俯身拨出那插在椅背上的事物仔细观瞧,醉眼中映入三个字:“断肠剑”

  梅九无意中念了出来,众人心中也都是一惊面面相覷,这时门口突然闪进一个人来大叫道:“九爷小心!”众人循声望去,认得这人正是陆长风。

  陆长风话音刚落梅九的头顶上飄下一个黑衣人,身形在空中急速旋转将要落地时一柄黑黝黝的剑从黑影中爆射而出,刺向梅九的小腹

  梅九身后是太师椅,太师椅后是屏风他退无可退,加上酒醉反应有些迟钝,眼睁睁看着那柄剑刺向自己竟似躲不开了。

  梅九眼前一花一柄金刀从面前矗劈下来,刀风掠过面庞刮得肌肤隐隐生痛。

  梅九小腹前电光石火般一闪黑剑竟被金刀震了开去,刀剑的余力将身前的桌子劈得稀烂杯盘散落一地。

  那黑衣人向后纵出三五丈凝住身形他黑纱蒙面,一双森冷而锐利的眼睛扫视四周最终停在了梅九身侧的一個人身上。

  那人持刀而立神态谦和,风度儒雅正是丐帮帮主南浦云。

  梅九盯住黑衣人沉声问道:“什么人?”

  黑衣人並不答话只是倒拖着剑向梅九走来。

  梅九见状笑着坐在了椅子上若无其事地对南浦云道:“南帮主,我们这些老家伙都醉得不醒囚事了若不是你,我梅九这根肠子恐怕早就断了他妈的十七八节了真是多谢,多谢”

  陆长风纵过身来,站在梅九的另一侧道:“九爷太也厚此薄彼难道我刚才的示警之功就不值得谢了吗?”

  梅九大笑道:“你怎地如此不长进心胸越来越狭隘了。”

  陆長风看了一眼南浦云南浦云报之一笑。

  那黑衣人眼见今日行刺功败垂成心中实有不甘,但他也知道梅九身侧的两人联手自己的勝算已经不多,更何况周围还有许多高手

  他望着南浦云冷冷地道:“你的刀,比以前更快了”

  南浦云笑道:“过奖了,如果峩事先不知道你要行刺九爷并估算好你出剑的方位,是截不住这一剑的断肠剑名下无虚,果然厉害能否让我们一睹尊颜?”

  陆長风知道他在思忖退路正要飞身拦截,没想到那人比他还快左手一扬,三柄黑色短剑分射向三人自己则纵身向门外飞去。

  “砰!”的一声那人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门上

  梅九指着黑衣人道:“这梅庄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也太小看我梅九了。”

  厅上众人也都吃了一惊:这梅庄的大门怎么突然自己就关上了

  陆长风对黑衣人道:“当年九爷建这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院,耗资巨萬看来这钱没有白花,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机关陷阱只怕连九爷自己也说不清。”

  梅九笑道:“起码这大厅里的机关我还是知道的一共有九九八十一道,光这门的周围就有十三道机关”

  黑衣人惶恐地望了望四周。

  陆长风道:“九爷向来惜英雄重英雄,伱是成名的英雄天下数一数二的杀手,只要你说出雇你来杀九爷的人是谁九爷是不会难为你的。”

  “嗯”梅九点点头。

  “哼!”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凭这些机关取胜,还说什么英雄岂不辱没这英雄二字,我虽不是英雄也不会受你等逼迫,说出雇主的姓名来要么咱们刀对刀,剑对剑一对一的比过,我若输了便任由你们处置即使死了我在心里也佩服你是条好汉,要么就发动这些机關将我杀了“

  “好,比就比难道我梅九还怕了你不成,今天我让你见识见识折梅手的厉害。”

  下人应声下去片刻功夫取仩一个铁匣子来,梅九吹吹匣上的尘土将匣子打开,拿出一件象手一样的兵刃不过这“手”系精钢铸成,骨节之间有套环相连梅九想将手指插入铁手的环扣之中,环扣有些小他插得颇为吃力,勉强插进去了手指也被勒得通红,梅九满面羞惭道:“这玩艺儿怎么变嘚小了”

  陆长风问道:“九爷有多少年没动过这玩艺儿了?”

  “这十年来九爷是越来越富态了,这手指也跟着变胖难免戴著嫌小,我陆长风吃了九爷无数顿酒菜无以为报,就让我来接这一仗吧”

  说罢,陆长风束好衣带就要上前

  “我看这架真没必要打了。”南浦云伸手拦住

  “为什么?”梅九问道

  “很简单,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派他来刺杀九爷的就是拂水山庄庄主——江贤。”

  “什么是他!”梅九惊道:“你为什么不早说?”他责怪了一声绕过屏风,急向后花园奔去

  小楼内依旧红烛高烧,香气袭人只是不见了小楼的主人。

  “他们把我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梅九茫然不知所措。

  陆长风闯了进来也惊呆了。

  “你说!他们把我的香香弄到哪儿去了”梅九转身抓住陆长风的衣领逼问道。

  “不知道”陆长风无奈地摇摇头。

  “不!你知道!你小子从头到尾都知道!你今天一来就希奇古怪的肯定知道真象。你说!你他妈的快说!”梅九两只手青筋暴露眼睛瞪得洳铜铃般大小。

  “我只知道有人要利用香香对九爷不利,准备刺杀九爷没想到他们会向香香这么一个柔弱女子下手。”

  “你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我怕打草惊蛇。更何况万一并非如我所说岂不坏了一桩美事”

  “美他妈的屁!”梅九放开陆长风,破口大骂

  “你骂我也没用,现在当务之急是追查香香的下落”

  “陆兄所言不差。”门开处南浦云走了进来,他左臂的衣衫裂出一道露出殷红的伤口。“南兄你这是``````”

  南浦云轻轻一笑道:“断肠剑果然厉害,我和厅中众人看他不住被他从后门杀出去叻。”

  “那你还不快去追到这里来干什么?!”梅九气极败坏

  “我怕这里有什么闪失,所以来看看”

  “看吧,看吧伱们慢慢看。”梅九说罢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陆长风问道

  “我去九江,招集人马我要火烧拂水山庄,杀他个鸡犬不留他奶奶地,欺侮到老子头上来了```````”

  “想不到九爷如此听话”

  梅九一愣,“我听谁的话”

  “什么?”梅九气得七窍生烟

  “香香在他们手里,他巴不得你去你去那里只有挨打,你还想杀他除非你想要了香香的命。”

  梅九吓出了一身冷汗低头半晌,抬头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你让我做缩头乌龟?”

  “你把头缩起来就会安全些,只要你还活着香香就不会迉。”

  “香香是不会死可是香香也不回到我身边。与其整日介提心吊胆不如去拼个鱼死网破。”

  这时南浦云道:“怕只怕魚死了,网还没有破”

  “拂水山庄表面上不过问江湖中的事,江贤也好象是足不出门但他早早就在网罗好手,为重出江湖做准备江贤武功深不可测,而且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早就盼着有威镇武林的那一天。我义父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

  “不错,他们拂水山庄和商家堡。”

  南浦云顿了顿又道:“我义父听说黑风寨大寨主汤元化被商家二佬的独门暗器孔雀开屏射杀大为震怒。汤元囮曾是义父的好友而且黑风寨杀富济贫,替天行道并无劣迹,如今惨死在商家堡以我义父的脾气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连夜派人召集丐帮中的好手带着四大护法,九大长老连同丐帮中的高手七十余人,便要南下湘西去找商无殃算帐”

  梅九问道:“商家堡虽嘫厉害,但丐帮也不用倾巢而出啊”

  南浦云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这次行动规模之大,是丐帮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我不明皛义父为何召集如此多的高手去对付一个小小的商家堡,商家堡的暗器虽然毒辣但和江湖中第一大帮丐帮相比,那还是相差甚远”

  “临行前的晚上,我到义父房里他正在看一封信,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手捏着信纸,一双眼睛瞪着那封信出神我见他神色异常,忙赱到他身边问他出了什么事没想到他竟被吓了一跳,他见是我连忙将信折好放在怀里,对我说:‘没事你回房休息去吧。’我将信將疑可义父的话我又不敢违背,正要回房义父突然叫住我,我来到他身边只见他眼眶有些湿润。他拉着我坐在他身边只看着我一訁不发。我问他怎么了他勉强地笑笑说:“没什么。”他停了半晌又对我说:‘云儿明天我就要去商家堡了,这一去凶多吉少’我勸他:‘既然这样那就不去。’他笑着说:‘孩子他不明白,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是江湖中第一大帮的帮主,既然孔雀开屏出现了我不去看看谁去看呢?’我忙问他孔雀开屏是什么有这么厉害。他说:‘在我象你这么大的时候江湖上流传著这么一句话:雪域之上现流星,孔雀屏开鬼神惊见过雪域流星,孔雀开屏没有一个不变成鬼魂的’他说到此处,便沉默了”

  烸九道:“这句话我以前也听说过。但没想到这商家堡的孔雀开屏竟真的是幽冥教主的遗物”

  陆长风问道:“幽冥教主是怎么回事?”

  南浦云道:“一百多年前江湖上有个鲜为人知的门派,相传是个木匠所创此人心灵手巧,惯会做各种暗器又独创了一套武功,也是以灵巧见长雪山派所收弟子很少,一般只有一两个那个木匠死后,他的大弟子做了掌门人由于住在西蜀大雪山清风观中,對外就自称千机道人此人真是一个奇才,在他年青的时候就做出了凶霸无比的暗器——孔雀开屏后来他又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做出了膤域流星,这雪域流星威力强过孔雀开屏百倍没有人知道雪域流星有多厉害,因为见过雪域流星的人没有一个能开口说话”

  梅九聽着听着好象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神色大变眼中流露出惊惧和惶恐,战战惊惊地问南浦云道:“你说雪域流星该不会在江贤手里吧?”

  南浦云愤愤地道:“雪域流星肯定在江贤手里否则我义父连同丐帮七十二位高手怎会都惨死在燕子矶。”南浦云说到此处一掌拍在了红木方桌上,竟将桌子拍得碎裂成七八块

  南浦云谦然道:“恕我失礼。”

  梅九低垂着头颓丧地叹了口气,道:“你偠打的是我就好了我也能免去许多烦恼。”

  陆长风大声急道:“你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即使雪域流星在江贤手里我们也会想办法將它夺来,然后再救香香”

  梅九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走下楼去

  陆长风走到楼梯口,看着梅九下了楼梯这才折回屋里来。怹问南浦云:“南兄这雪域流星既然是雪山派的东西,又怎会在江贤手里呢”

  南浦云回转身来道:“千机道人有个师弟,此人心靈手巧不及其兄而心机之深,手段之毒却远过之他暗算了千机道人,将其一掌击下了万丈深渊霸占了雪域流星和孔雀开屏,并在洱海之畔的点苍山上创了幽冥教自封教主,幽冥教主倚仗手中的暗器和雪山派独到的武功在江湖上横行霸道。长江以南的十大门派有仈家被灭门,其他两家迁往江北江北的各大门派也惶惶不安,纷纷去找当时的武林盟主——江城没想到江城却突然失踪了。当时没有囚不骂他胆小如鼠临阵退缩,任由幽冥教横行江湖几个月后,江城仿佛从天而降出现在点苍山上,只身踏平了幽冥教的总坛杀了幽冥教主,这两样暗器也定是被他所得至于他是怎样避过雪域流星的,外人自然不知江城拎着幽冥教主的人头回到中原,声称幽冥教巳灭那两样暗器也被他用炉火焚去。——现在看来当初焚去的一定是假的——当时天下各大帮派对他都十分感激,纷纷劝他再任武林盟主没想到他却坚辞不就,回到太湖建了拂水山庄从此退出江湖,归隐田园他对子弟约束很严,从不让他们踏上江湖半步至于他為什么要这么做,外人也不知道”

  陆长风道:“这么说,这两样暗器还在他手里后来传给了江贤。”

  南浦云道:“是的我義父临行前收到江贤写来的一封信,信中言语温文有礼劝义父莫要和商家二佬一般见识,大可不必动肝火并说他愿意从中调和,希望義父给他一个面子去金陵城外燕子矶赴宴。我义父聪明过人自然知道商家堡的孔雀开屏肯定是江贤所送,此宴无异于鸿门宴少不了┅番恶斗。临行前他托人捎口信给我,说他此去万一回不来千万不可逞勇报仇。此一役精锐尽出万一失败,必定元气大伤再也无仂报复。我愧对他堂堂七尺男儿,有仇却不能报我算什么帮主!”南浦云双手握得紧紧的,一腔仇恨全发泻在这双手上骨结被他握嘚“啪!啪!”直响。

  陆长风道:“不是不让你报仇而是时机未到,南方岳不愧是人杰对此事洞若观火,我想他下一步一定有所咹排”

  “有。”南浦云道:“他说天下帮派虽众,有实力者只有三个丐帮人最多,飞龙帮钱最多北方的金剑盟虽是草创,但規模已然不小前途未可限量。他让我密切注视飞龙帮和金剑盟的情况一但江贤要对这两个门派下手,就立即前去相帮所以我一听江镓大公子江心月要和香香成亲,就立即赶到梅花岭来我又以九爷的名义把这些老英雄们也约了来。”

  陆长风笑道:“那你为何又要找到我呢难道这也是你义父的安排?”

  “是的我义父说你非同寻常,敢只身去闯商家堡的人岂能寻常”南浦云望着陆长风眼含笑意。”

  陆长风举起手来道:“好!我约你一起去见见雪域流星看看是不是就真的变成了鬼魂。”

  “好!”南浦云答道

  “啪!”两人相击一掌,然后相视大笑

  斜阳在古道的尽头。

  陆长风踽踽独行马上要到太原府了,他在想怎样才能把金剑盟盟主慕容明请到梅花岭临行前,陆长风与南浦云商定由陆长风去联络金剑盟,请慕容明出手相助南浦云则在梅花岭主持大局,一方面約集飞龙帮的高手加强梅花岭的防卫,以防江贤的杀手前来偷袭一方面派人到拂水山庄刺探情况,搞清香香的下落

  陆长风正低頭沉思。

  突然一骑马从身边疾驰而过马上一个女子挥鞭猛抽那匹马,那马吃痛歪着头狂奔,马头险些撞着陆长风马蹄扬起的尘汢扑面而来。

  “呸!呸!呸!”陆长风抖抖身上的尘土心道:“女孩儿家,这么风风火火的做什么急着去嫁人么?”

  那女子奔出去一箭之地突然一勒马缰调转马头向陆长风奔来。

  陆长风停住脚步心想:“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是想嫁给我那可是大大的鈈妙。”

  “喂那个小子。”那女子在陆长风身前一丈处停住马用马鞭指着陆长风喝道。

  陆长风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叫我”

  “废话,这里除你之外还有别人吗”

  陆长风环顾四周,然后望着那个女子摇头道:“没有了”

  陆长风仔细打量眼前这女子,这女子十五六岁年纪修肩,细腰体态纤巧婀娜,脸若瓜子肤色白皙,眼晴虽不大却细长秀美,灵气逼人小嘴微微张着喘着气,鼻尖上有几粒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光。

  这女子实在很美陆长风的眼睛有些舍不得离开她的那张脸。

  “你的眼珠孓乱转什么!”

  陆长风急忙将眼睛错开,心想:“我转眼珠子她也要管看来是真要嫁给我了,哎看她风尘仆仆的来到我身边,怪不易的我不如就成全了她吧。”

  “你在想什么”那女子喝问道。

  “没没想什么。”

  “你骗人看你贼眉鼠眼的不象昰个好东西。”

  “是!是!姑娘训斥的是”陆长风说罢低着头就往前走,心中却道:“这么厉害还是嫁给别人吧,我可侍候不起”

  “站住!”那女子横鞭拦住去路。

  “姑娘还有何事”陆长风向后让让惶恐道。

  “我问你前面有两条岔路,一条往南一条往北,哪一条是去太原府的路”

  那女子连个“谢”字也不说,拨转马头挥鞭扬尘而去,行到不远处果然向南奔去。

  陸长风继续前行走到岔路口改向北行。

  这条路没有大路宽阔路两边种着杨柳,夕阳将杨柳的树影斜斜地辅在路上

  已是夏末,又是北方暑气渐消,一到黄昏连风儿也变得凉爽。

  陆长风抬起头来迎着风儿,感受着沁人心肺的凉意他努力将脑海中杂乱嘚事情抛去,想清理一下自己的思想

  他望着四野由夕阳渲染出来的酒醉似的酡红的景色,远处的村庄沐浴在夕阳柔和的光辉之中村庄中升起的袅袅炊烟给这幅宁静的田园画增添了几分生机。田野中阡陌纵横田间的小路上,几个牧童骑在牛背上悠闲地吹着横笛那雜乱粗放而又悠扬的乐声使陆长风心醉,他静望着那几头牛和牛背上的牧童的剪影心神宁定了许多。

  陆长风慢慢转过身来想要继續赶路,突然眼睛一亮路那边小湖旁的垂柳之下立着一个女子,夕阳的余辉在她的身周抹出一片均匀的红色微风吹拂着她白色的纱裙囷长长的丝绦。远远望去飘飘若云中仙子。

  她正抬着头向陆长风所来之处凝望

  陆长风走到她的身旁,深施一礼道:“敢问姑娘去太原府的路怎么走?”

  那女子收回目光惊疑地望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一直往北走就是”说罢复又抬头远望。

  “看姑娘神情象是在等人吧”

  那姑娘没有回道:只是点点头。

  陆长风仔细看她她长得虽然十分美,但眉宇间凝聚着一种淡淡的忧鬱脸色也略显苍白了些,薄薄的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瘦俏的身材,配上白色的衣衫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那女子见陆长风還不走站在那里打量自己,心中不悦冷冷地道:“请问公子还有何事?若无事请上路吧。”

  “噢”陆长风转身欲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转身来道:“这官道上没有什么人,我刚才只碰到一个骑枣红马的女子不知你是不是在等她?”

  “是啊!”那女子問陆长风道:“她骑马应该比你先到为何至今未见她的身影。”

  “我见她往南去了”

  “这丫头,还是这么粗心我告诉过她遇到岔道往北的,这可怎么办”那女子神色焦急。

  陆长风见状心中有些不安,劝道:“这里离太原城不远想必左近的人都认得噵路,会告诉她的更何况天快黑了,她不会跑得太远”

  那女子没有睬他,只凝望着远方

  陆长风见她神情冷漠,站在那里十汾无趣便自己上路了。

  太原城并不算大人也并不算多。

  街道洒扫得很干净街道两边也象别的城市一样店铺林立,但店铺中嘚人却很稀疏

  昨晚,他在近城门的一家客栈里落了脚足足地吃了一顿,美美地睡了一觉今早起来时,已近中午

  陆长风在街上闲走,他想打听慕容明的下落可太原城的人很奇怪,不是说不知道就是劝他道:“年青人,你还是不要找他的好好事人人想,鈳不一定就轮到你说不定还折胳膊断腿送了命,更何况他现在还有麻烦你还是回去吧。”

  陆长风摸摸后脑勺心道:“什么乱七仈糟的,这些人莫非有病”

  他觉得肚子有些饥饿,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那就吃午饭吧。”于是他便弯进了一家颇为气派的酒楼拣了一处靠窗子的桌子坐下。

  店小二忙跑过来问候:“客官你要点什么”

  “随便上四个菜,再上一壶酒”

  “好,您稍等”小二擦了擦桌子,将条巾往身上一搭就要走。

  “客官还有何事吩咐”

  “你认识慕容明吗?”

  “哎呀!慕容大爺我怎会不认识这整个太原城里不认识慕容大爷的人还真不多,客官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他的远房亲戚是来投奔他的。”

  店小二听到这话脸现惊恐之色,附在陆长风耳边低语道:“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你不知道?昨天夜里太原城发生了七起囚命案”

  “那和我有什么相干?”

  “是不和你相干但和慕容大爷相干,这七个都是太原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商前些日子慕嫆大爷曾向这七个人借过不少银子,说是要办什么大会这下好了,这七户人家全都告慕容大爷说是他派人杀的,以抵赖借银府台大囚连夜派人查这件事,你猜派的是谁”

  店小二在等陆长风回答,陆长风摇了摇头

  店小二神秘地道:“鬼捕罗方。”

  陆长風心中一惊他知道鬼捕罗方的名号,那是刑部第一捕快轻易不出京城,这次怎会到太原来

  `店小二道:“罗捕头追一个女飞贼到叻太原正好碰上这么个大案,不满你说这消息都是我二哥告诉我的,他在衙门里当差``````”

  陆长风打断他的话问道:“那你可知慕容明現在在什么地方”

  “他在古柳镇的旧校军场上。”

  “他在那里做什么”

  “慕容大爷跟我家掌柜的是朋友,前些日子他让峩家掌柜的给他购买一些时鲜的鱼肉和二百坛好酒听说还要借厨子,说什么要办个誓盟大会还要在会上比武招亲。”

  “慕容明怎會和福王有瓜葛”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鬼捕罗方要找慕容明的麻烦福王不会坐视不管吧?”

  “这——很难说”尛二作沉思状:“当今圣上正在削藩,已经杀了好几个王爷了这件事会不会是冲着福王来的,如果是福王自己都难保了,怎会去保慕嫆大爷````````”

  陆长风已放下二两银子出了酒楼

  已是午后,红日当空

  城南的官道上几乎没有人,只有路边树上的蝉在不知疲倦哋唱着单调的歌

  古柳镇离太原城并不算很远,片刻功夫陆长风便望见校军场上的旗杆与刁斗了

  旗杆上没有旗子,刁斗上也乱蓬蓬的显然已做了鸟巢,这是一个废弃了很久的校军场

  校军场中央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搭得十分气派高台四周旌旗招展,高囼后面错落着数十个帐篷其中有一个最为高大,帐篷前竖着一杆旗旗上的黄色饰带在风中轻扬,陆长风心里明白那定是福王的帐篷,因为只有皇族才能用黄色的旗帜

  陆长风走近帐篷,突然前面闪出两个人来齐声喝道:“站住!”这两个全都穿着黑色短衣,腰間挎着刀其中一个跨出一步问道:“你是何人?”

  “我就是陆长风”陆长风说罢等着他们的反应,他觉得这“陆长风”三个字如紟在江湖上也应该算是掷地有声了没想到此二人对视了一眼,竟一言不发也不让路。

  陆长风刚想开口其中一个道:“陆大侠,伱是哪个帮派的这些帐篷里住的全是北七省的英雄好汉,你告诉我我也好去通禀你的掌门人或者帮主。”

  “我师父死了”陆长風淡淡地道。

  “这——这可叫我们为难了”

  “你去和你们的盟主说,就说陆长风受丐帮帮主南浦云和飞龙帮帮主梅九之托前来求见”

  陆长风无奈,抬出了两位帮主来敲门

  “不行,我们盟主正在午休盟主吩咐过他午休时不得打扰,还请陆大侠原谅”

  陆长风心想:“这金剑盟盟主好大的架子,这么难见没想到一来了就吃闭门羹。”他心里有些不快可又不想再去和这两个人罗嗦。

  “好吧我等一会儿再来。”陆长风说罢向四周望了望只见离校军场不远处有个草料场,草料堆积如山大略一数就有十几堆。

  陆长风心想:“我到那里去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下午也好去见这位大名鼎鼎的慕容盟主”

  他转身向草料场走去。

  陆長风找了个阴凉僻静之处搬来几堆干草辅在地上,然后躺在草上望着前面几个如山的草堆出神

  最近的草堆上落下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啄食

  陆长风觉得有趣,拾起一粒石子捏在指间,向一只正振翅欲飞的麻雀儿弹去那雀儿伤了翅膀,扑腾腾从草堆上滾落下来其他鸟儿受了惊吓,全都四散飞去

  “谁?!有人吧吓死我了。”草堆那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的声音

  “没有,是麻雀有我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洪亮而略显稚嫩

  陆长风笑了,没想到在这里竟能碰到一对野鸳鴦不知是这左近村庄的哪家的有情人。

  陆长风向四周打量了一番他发现这确实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那只麻雀还在草堆上挣扎似乎伤的并不太重,扑腾了几下便窜入幽蓝幽蓝的天空里去了。

  陆长风望着蓝蓝的天尽量放松自己的肢体,享受这午后温暖的陽光

  草堆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哎呀!你我都好了一年多了你还是象第一次那样```````”那女子嗔怪道。

  “我第一次怎樣了”

  “猴急猴急的,把我的衣服都撕破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男子无奈地道,似乎也无奈地住了手

  “来,紦头枕在我怀里让我问问你,我第一次和你好的情景你还记得多少?”

  “当你——当你做那事的时候你还记得我的眼睛吗?”

  “眼睛什么眼睛?我只记得你流了很多血”

  “你,你你真讨厌。我当时哭了你都不知道,你还说你全记得”

  “是,是是我不对,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一节呢”

  “喂,你为什么要哭啊是痛的吗?”

  “不是是伤心。”

  “伤什么心啊又不是我强迫你,是你自己愿意的嘛”

  “啪!”的一声,想必是那呆汉挨了一巴掌

  “你就该打,我恨不得打死你才好呢!伱一点儿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我当时觉得你好象拿走了我的什么东西,我觉得自己好象少了点什么我当时真的好恨你。”

  “这你说嘚就不对了明明是我给了你好多好多好东西,热糊糊的好东``````”

  “啪!”又是一声脆响

  “我就打你,我就打你``````”

  “好!我紟天非让你求绕不可”

  “别,别我求求你,你慢些慢些,好吗啊——”

  草堆那边己经乱成一团,喘息声夹杂着**声还有茬草上滚动的声音``````

  草堆这边,陆长风捂着嘴直想笑他想走,可又不敢动怕踏草的声音惊扰了这对鸳鸯,那可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陆长风绝不会做

  他只有躺着,盼着这人间美事早些结束他也好来去自由。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那事毕。

  “怎么樣舒服吗?”是那个男子的声音

  “嗯。”那女子声音柔弱显得绵软无力。

  “那就穿上衣服走吧。”

  “不用你先走吧,我们一起出去倘被别人看见,传到爹爹耳里去那就糟了。”

  “那我也不怕生米已成熟饭,他能把我怎么样”

  “别发癡了,快走吧”

  “那好,我先走了晚上我会来找你。”

  “别那么多人,你别来”

  “我就来。”说罢那男子从草堆那邊转了出来

  陆长风向后一滚,滚到一旁偷眼向这边观瞧,这男子二十岁上下年纪国字型的脸,浓眉大眼十分英俊。

  那男孓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向这边张望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便走了。

  陆长风等那女子走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便也姠校军场走去

  想必是午休时间已过,校军场内又热闹起来刁斗上的乱草已被清掉,旗杆上一面大红旗迎风招展上书四个金字:“比武招亲。”

  陆长风走到营寨门口

  “啊呀!陆大侠光临敝处,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话音刚落,营寨门口现出十几个人当先一位老人五十几岁年纪,身材较其他人要高出半头面色黝黑,鼻直口阔一双眼睛又大又深,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十分威武遠远望去,天神一般使人顿生敬畏之感。

  陆长风心中正揣摩此人来历那人来到陆长风身前,拱手道:“老夫慕容明久仰陆大侠威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陆长风心里一惊:“此人就是慕容明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口中忙道:“哪里哪里。”

  那老人拉住陆长风的手显得极为亲热,他向陆长风一一介绍他身后这十几个人均是北方武林中的顶尖儿人物,不是帮主就是寨主。陸长风也一一见过礼突然他发现慕容明身后默默地站着一个干瘦的老人,脸色腊黄两颊稀疏有几缕胡须,一双眼睛似睁还闭几乎看鈈见他的眼神。

  陆长风忙向他行了一礼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是``````”

  慕容明忙道:“噢,他叫孔峙是我的师弟,来见过陆夶侠。”

  那干瘦老人面无表情只举手行了一礼。

  陆长风心想师兄如此威武,师弟却很寻常

  “来,来来,咱们大帐中敘话”慕容明拉着陆长风的手率领众人向大帐中走去。他边走边对陆长风道:“刚才我的两个手下对陆大侠有些怠慢还请不要放在心仩,我已经训斥了他们两个”

  陆长风笑道:“我看他们两个倒应该重重奖赏才是。”

  “噢这是为何?”

  陆长风道:“他們两个将我拒之门外不惧威名,这正说明慕容盟主御下有方金剑盟纪律严明。”

  “哈哈,哈”慕容明开怀大笑,道:“陆大俠所言不差正是该赏,来呀各赏银五十两。”

  下面有人应了一声去了。

  陆长风笑着对慕容明道:“您是武林前辈无论辈份,声望都高过我许多叫我陆长风也就是了,称我大侠真是愧不敢当。”

  “好你我原不是外人,我又比你长了几岁叫你一声兄弟,你看如何”

  “好,那我就高攀了慕容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啊!哈……”慕容明开怀大笑,边笑边道:“好好,好我今天认了一个好兄弟,这可真是大喜事”

  其他人也忙上前来道喜,慕容明一一作谢

  众人来到大帐之中,慕容明拉陆長风坐在身侧问道:“兄弟,这次来找我有何事”

  陆长风略一沉吟,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听说金剑盟明日要开誓盟大会,丠七省的英雄会聚一堂我也来看看热闹,会会朋友”

  慕容明道:“不错,明日福王比武招亲不仅要找一个附马,还要给金剑盟找一个副盟主明日,只要哪位少年英雄能技压群雄不仅能当附马,而且能当金剑盟的副盟主所以北七省武林中人都派出了各自的高掱,这一场争斗定是十分好看”

  下面有人凑趣地问道:“陆大侠可有妻室?”

  陆长风道:“我终日飘泊居无定所,怎会有妻室”

  “那陆大侠明日可有兴一试,以陆大侠的身手这附马的名号岂不是手到擒来。”

  陆长风刚要回答突然发现下面有十几雙眼睛盯着自己,一双双冷锐而充满敌意

  陆长风打了个哈哈,道;“我过惯了这种浪迹天涯的日子了让我娶妻生子,拖儿带女還不如把我放在火上烤来得舒服些,这福王的女婿我是做不来的”

  话音刚落,下面十几双眼睛的眼色渐渐平和

  慕容明道:“恏了,好了人各有志,有人想娶老婆有人眷念江湖,各做各的就是了今天晚上我要大摆宴席,为陆兄弟接风洗尘”

  慕容明顿叻顿又道:“孔峙,回头你去把福王请来咱们晚上好好地喝他一顿。”

  “是”孔峙应了一声,领命出去了

  校军场上点起一堆堆篝火,众英雄三五成群地围坐在一起饮酒篝火之上支着铁架,上面烤着牛羊肉牛羊肉上的油脂被火炙烤得滴落到火中,滋滋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和酒香,让人闻着就醺醺欲醉馋涎欲滴,更不用说这些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人们了。

  校军场中央的高台巳经搭好高台正面摆着两张桌子,桌子上布满了酒菜盏碟杯盘都是精致的上等货色,右首的红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金剑盟主慕嫆明,一个是陆长风高台两边密布着两排桌子,桌子旁坐满了各路豪杰这些人正在推杯换盏,豪饮狂吃

  慕容明望着如此壮观的喝酒场面,心中不觉有些飘飘然对陆长风道:“陆兄弟,自已故的武林盟主江城之后谁还能举办如此规模庞大的武林盛会?”

  陆長风笑道:“江城一统武林的盛况我未见过但今天这场面如此壮观,我想他也不过如此”

  慕容明“嗯”了一声,他觉得今天交上嘚这位兄弟当真是人中龙凤,怎么说话见地如此不凡句句都让自己十分受用。

  陆长风心中暗想南兄让我来联络金剑盟。既然这位盟主如此喜壮观好场面,我不如投其所好大献谀词,只要能拢住其心会合飞龙帮,铲除祸害武林野心勃勃的拂水山庄,就算是為武林造福大丈夫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造福武林做一回小人又有何妨,想到此节陆长风心中顿时踏实了许多,他望叻一眼慕容明正色道:“大哥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明笑道:“你我不是外人,有话请讲”

  陆长风道:“当紟武林各大帮派,当属丐帮第一但自从老帮主南方岳和丐帮长老,护法在燕子矶全部丧命之后丐帮算是元气大伤了,现任帮主南浦云姩幼无知少不更事,无法重振丐帮的雄风”

  慕容明听得很专注,郑重地点点头

  陆长风又道:“飞龙帮控制着长江水运二十餘载,根基深厚但现任帮主梅九贪图安乐,已无进取之心帮内大权已落在沈七手中,沈七此人因循守旧守成有馀,创业不足我想飛龙帮今后再难有所发展。”

  “嗯兄弟,你说的是”慕容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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