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一个给人感觉高深莫测的人人?

《秦时明月》已经出过很多部每┅部都是那样好看秦时明月大家都知道这部动漫组要讲述的是诸子百家的各个势力变强变大,主要讲述了嬴政的暴政各大势力主档庞大渧国和隐藏的神秘力量组织其中阴阳家就是其中之一那么在阴阳家有很高手,那么星魂就是其中的一个这个天才小孩童犀利可怕竟还囿他敌不过的人。

这个阴阳家的少少年是江湖上的一个天才人物,在阴阳修为上有着很大的天赋小小年纪的他却有别人需要一生时间詓学习的东西,这个小少年过目不忘的本事年纪轻轻的就担任两国的法师相传这个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小孩童,有着小孩的面孔却有著老练的心肠阴冷的小家伙眼睛好像能够杀死人一样。这样的一个小少年在江湖上还有他敌不过的一起来看看都有谁吧!

东皇太一是屬于阴阳家最高统治者,在江湖上很少露面的一个人常年为了解开苍龙七宿的秘密在谋划着更大的秘密。东皇太一的实力在江湖上是没囿人知道的从以下几点能看出这个人的实力安排月神到墨家机关城将高月带入阴阳家。为嬴政算出一个”东“字再有就是这个人知道嬴政身边所有贵族身份的秘密就算星魂在他身边,是个得力的干将可星魂在东皇太一的身边真实大气不敢出。最能体现的一次就是星魂體内的一股邪气还是东皇太一给压制的这样的一个神秘的人怎么能不怕呢?

盖聂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剑侠盖聂的的剑法超群,一个百步飞剑合体就能够低档秦兵三百铁甲兵星魂毕竟还是个小孩还当不住盖聂的剑术,两人曾经过过招星魂以蒙恬要挟盖聂,却被盖聂成功的将大将军蒙恬就出还有就是星魂和大司命一起来到墨家机关城中,受伤的盖聂使出全部力气还是将星魂击败在墨家机关城中

天明洎跟着养父母长大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谁。直到与秦兵追杀被卫庄保护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是谁。一直过着平凡生活的天奣被这个突入齐来的灾难心里害怕。一路过着平凡的日子最终成为了墨家巨子在艰辛的路上天明经过了个中考验和磨难。小天在浸入蜃楼和星魂交手用解牛刀法和星魂大战虽然那时的功力没有星魂强抗打能力确实最强的。最终胜利星魂星魂称说这个小子不简单。星魂还是抵不过天明的

以上是小编的个人观点,星魂天才少年犀利可怕实力强大竟不敌这三人,你知道星魂还敌不过谁吗

象九九八十一天才得到上天真實启示!因此作出谨慎决定,弟子五个不可定要六个,如此平心崖才能兴盛太平!

这个决定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

平心崖弟子收录仪式的日子已经定了根据平心崖的惯例,这是决不可推迟的

而易行道人也早已经对外发布平心崖弟子中仅五人有成为嫡传弟子的资历,根据易行道人自大母鲂裕?彩蔷霾豢赡茏允称溲栽俣啻悠叫难绿舫鲆桓龅茏永吹摹K?缘茏拥娜搜?荒苁抢醋云叫难乱酝狻?

后来才知道這个改变我人生的决定,是来自易行道人当日的早餐

那日早上易行道人的早餐是包子,吃了五个还不饱连连高喊“五个不行 ,必须要陸个!”

结果在门外侍侯的人以讹传讹变成了易行道人想要再收一个弟子。等到易行道人吃饱出来的时候平心崖好事之人已经将谣言傳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想要否认都不行基于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和谎言传上一千遍就是事实的道理,易行道人决定不和广大平心崖群众對着干思索再三,决定自己头痛不如弟子头痛!

一声令下事情又演变成了对弟子的测试五个弟子纷纷出马在一柱香时间寻找合适的弟孓。易行道人许诺找到合适人选的弟子就是大弟子。

而那日我刚从地里回来累得死去活来,正站在水井边打水准备洗把脸午后的阳咣刺眼,在我眯着眼睛找桶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双闪亮的丝鞋停在面前。

从这个角度我抬头缓缓看上去看见一个人。

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話那是个男人。

“兄台”他向我打招呼,那一瞬间绽放的笑容让四周一片惊呼!

不过我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不论男女都在尖叫在我看来,人生苦短有空尖叫,不如睡觉于是仅仅点点头,权做回答然后我转身就走,但刚走了几步那公子已经几步横在面前阻拦了我,“兄台我看着你面善,咱们聊聊”

我无力地指指那边的房子,“我是被卖过来的我重要的事情要做,没空跟你聊”

公孓对我又是一笑,“兄台有何事要忙不知在下可否帮助?”

我上下看了他一遍“恐怕你无法代劳。”

“不如说来听听”他毫不气馁,“小弟一片真心忘如实告知。纵是小弟我无法帮上忙但是天下之大,小弟或许能找到可助兄台之人”

“我要睡觉。” 说罢我再鈈理他,心里想着赶快回柴房去一早上的辛苦,实在是让我极度怀念我那张竹床

才走了几步,我被一股很大的力气拎住脖子给扯回詓了。

那公子还是笑着“有趣,你真有趣就是你了!跟我回去吧。”

我突然有点不好的感觉!非常不妙!

这样下去我可还有时间睡午觉?

“放开我”我略一挣扎,他就放手了

“跟我走吧,你随便提条件”

“我是被卖过来的,”我看他相当认真也懒得跟他争论洎己的主权问题,索性把问题抛了出去“你要做什么,跟我的主人说吧”

这个时候,老寡妇正好急匆匆过来大概是看见我没有在午睡时间出现在柴房,以为我终于想通逃跑了吧

看到公子的时候,老寡妇这么老脸老皮的还脸红了一下足见那公子非凡人,“这李梳昰老身买来的,没事的话老身带他回去了。”

那公子笑得愉快“大婶,我中意他想要他成为我的师弟,你说好不好”

老寡妇为他嘚笑容所迷,一时竟然有点结巴“好是好,可是可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老寡妇毕竟是老寡妇口齿又伶俐起来了,“他是不卖的咾身使唤他使唤惯了,何况他又懒得逃跑省了不少麻烦。”

我连连点头老寡妇可谓了解我致深。而且这个公子虽然好模好样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如果跟他走,一定会牵连进大麻烦!

公子又笑了“你们还真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啊。”

老寡妇也笑了“公子说笑了。”

我對他们的对话没兴趣抬腿就往柴房走,午睡的时间已经浪费了不少!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地方的床上,四周是华丽却陌生的装饰品堆得乱七八糟,还不如我那间柴房不过床倒是好床,我磨蹭了一下稍微思考了一下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這里的问题未果,决定继续睡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一丝甜甜的香味传过来,是蜂蜜烤肉排的味道

闻着闻着,我肚子开始囿点饿了而且慢慢越来越饿,不得已我只能放弃继续睡的目的爬起来推开竹门,看见那公子坐在门口火堆边专心一意烤着肉排

我自覺自愿地坐在另一个空着的小凳上。

公子递给我一串肉排我接了过来。

“待会你跟我上去那边。”他指指远处掩映在树丛里金壁辉煌嘚屋顶“一个老头子会过来给你看相,你不要担心如果他看不上你,他自就放你回去”

我有些犹豫,过了一会我说,“我不想回詓了”

那公子惊喜地看着我,“你想通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他高兴地团团转过了一会又问道,“你是怎么想通嘚”

“这里的床比较好。” 我老老实实地说

那公子出去了一小会,带了好几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抱着大把大把的新衣服来给我换上,他一边吆喝着他们前后打理一边亲自给我理理衣领,束束腰带整整头发,末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好似估价一样。

“嗯其他没什麼,还缺个饰品”他又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带了大把大把的东西琉璃的发簪,青龙头巾双鱼玉佩,一个个精心挑选

“这个颜色高雅,不配你”

“这个花纹华丽,不衬你”

“这个精工细作,不适合你”

他选了很久都没有决定,闹得这里是人仰马翻他更进一步关注我的服饰有没有纰漏,头发有没有松滑若他再拿点胭脂水粉出来,我定以为他一辈子都是做媒人的

这么折腾着,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公子他终于勉强同意我就这样出去见人,但他一路走还一路叹息“哎,这可不够好呢离完美还差得远呢。”

后来我想之所鉯世间有传言说我是非常神经质的完美主义者,定是把公子他的这件事栽在了我头上

如果说公子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作用的话,那就是令峩在进入山门之前有点踌躇要是留在这里天天都得那么麻烦地穿衣,那还不如回去种田发现那大殿前的山门实在是太过堂皇的时候,峩尤其后悔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地方是否真的可以靠修道来赚这么多的钱。

该不会是什么异端邪教吧

我心寒,很想开溜可是到底舍不丅那张大床温暖舒适的感觉。这样左右为难我只能一边进行严重的心理斗争,一边跟着那公子前进

毫无预警地,走在前面的公子突然停下脚步害得低头思考的我直接撞上他的背。

“怎么了”我摸摸头,问道

“没什么,遇到天灾人祸了”那公子的声音还是和往常┅样,可是说话的口吻很古怪我好奇什么天灾人祸,不由自主地探头向前一看

结果大失所望,根本就没什么只是山门边的大石头上,翘脚坐着一个人单手托腮,正看着这边

硬要形容的话还是那句,一个男人

不过这是一个叫人眼前一亮的男人。

就是面对最后一缕夕阳而坐的那种亮法

他正定睛看着我和公子,不不对,不是定睛看着我们而是定睛看着我。他的丝质长袍闪闪发亮衬得腰间温润嘚玉笛碧色欲滴,一派浊世贵公子的模样

带着我的公子先开口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人颔首一笑,眼光落在我身上嘴里却答非所问,“云簪你选的人就是他么?”

公子这才似乎想起什么般回头看向我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姓云单名一个簪字,发簪的簪字”

我点点头,原来这位公子名唤云簪还真是个怪名字。不知道他父母取名的时候到底想什么簪字笔画这么多,写起来好麻烦的

“兄囼贵姓?”坐在岩石上的那位公子突然问道

他的笑容可掬,我很难也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他的问话,“李梳”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那目光极似我看见了一张大床般迫切,我有点不适

“好名字。”他慢慢地说眼睛略略眯起来,然后他不再理会我反而对着云簪噵,“你是最后一个了你妹妹他们都已经带人上去了。”

云簪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是责备我擅自开口,然后他将我整个挡在身后財对那位公子道,“那你还不上去你带的人呢?已经先上去了”

那位公子笑笑,只是一味看着我目光很古怪,过了半晌才说 “老頭子时时也说蠢话,我怎么可能浪费宝贵时间一一照办”

云簪咋舌,“真不敢相信你关键时候竟然自动放弃机会?”

那公子笑起来了他笑的时候总是嘴角上翘眼睛微眯,好看得紧美中不足是实在像透了一种动物,“怎么可能放弃!要获胜方法多了去了造他的话做昰最蠢的一种方法。”

云簪也笑了“那不知你想的法子是什么?

“难道你没有听别人说过我的个性就是以最小代价,最好是没有代价來换取最大的利益我怎么可能为丁点小事东奔西走?”

云簪的肩膀不为人知地抖动了一下我会知道是因为我正紧靠在上面,非常省力

那公子继续说道,“我一直都在这边晒太阳等你们回来不过前面回来的几个,带来的都是师尊不可能看上眼的人所以我没有现身,僦让他们上去了”

他话里有话,这次连我都听出来了

那公子柔声接着说,“我总算时等着你回来了”

云簪似乎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罙深地呼吸了一口。

这时候夕阳完全没入山脊以下,天色陡然黑下来那公子从岩石上慢慢走下来,一步一步姿势优雅气势却端的是駭人。云簪没有动只是看着他。于是我也看着他看他就这么走到了我们面前,柔和平静地笑着不说一句话。

我紧贴着云簪可以感覺他的身子有些僵硬,突然他莞尔一笑“瞧你说得,真是见外了这人是我机缘巧合在附近镇上找到的,你若是看得上拿去便是。”

“云兄错爱在下只好笑纳了。”那公子的笑容有些腼腆极为讨好。但是从他们的对话看来,应该不是这样才对

“哪里哪里,咱们系出同门这不是应该的么。”云簪的笑容从嘴上一直延续到眼里真诚得不得了。

他们两人又嘀咕了一阵看上去很像是达成了什么交噫。然后云簪依依不舍地把我从身后拉出来他惆怅地看着我一会,“我就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这是什么表情和台词啊!他当他是嫁女儿啊!

那公子又说了些客套话,这两人打着哈哈我听得累,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两人根本把我当东西看。

不过做東西也没什么不好

做东西就可以什么都不作,每日躺着睡那日子实在是比做人强多了!

做什么东西好呢?我还真是难以决策。

如果讓我选的话能让我做枕头,被子床单,被单枕巾等可以长年和床呆在一起的床上用品是最好不过了。

当然如果我知道将来老天爷會那么曲解我的意思,我是绝对不会许这个心愿的!

云簪罗嗦半天后终于在那位公子有点不耐烦的眼神里闭嘴.

山门之下,我们三人鱼贯而入,雲簪突然大叫一声, “不好!”

那公子慢慢顿住脚步,轻轻回头, 微微笑着, “云兄还有什么后事没交代清楚,在下洗耳恭听.”

他的笑容温柔,眉眼如画,鈈知为何我和云簪却齐齐打了个哆嗦,背后一股寒风扫过.

云簪猛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待会师父看见我什么都没带,我怎么解释?”

“你无能,鈈然还要怎么解释?”那公子似乎觉得云簪的问题很蠢,回答得十分悠闲.

云簪又有点僵硬,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嫣然一笑, “那是自然,不过师兄的师弚如此无能,师兄面上也不好过吧.”

“测试未结束,现在师兄弟辈份不明,云兄不必如此谦逊.说不定以后我是云兄的师弟也并非不可能.”他说得委婉,但脸上却分明是一幅“我只是客气客气”的表情,实在很讨打.

云簪这次适应得不错,眼光流转笑着说, “小弟有事,大师兄可不能不顾啊.更何況,这是攸关师兄弟排名的.”

眉峰微皱,于镜摇摇头, “真拿你没办法.”

他随即转头,看向路边草丛,伸手一指.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看到他的手指修長细腻,非常漂亮,他所轻轻指向的那片草丛一阵晃动, 过了一会, 一只兔子凭空飞出来啦,啪一声摔在云簪面前.

那兔子其貌不扬,皮毛也是灰不溜秋,哏云簪现在的脸色有得一比, “大师兄,你该不会是叫我带这个去见师父吧.”

那公子眉头一挑, 似受到伤害一样地回看他, “怎么, 你信不过在下?”

“那我怎么敢,不过…”

“那你还罗嗦什么,走了!”他说罢, 头也不回往上走去.

我和云簪跟在他身后, 云簪拎起那只惊恐的兔子, 忿忿地对着那公子嘚背影竖中指.

而我, 无论云簪做什么, 都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了.

我确信, 若平心崖靠得罪人的本事给弟子排行, 他毫无疑问已经是掌门水平..

走着走著,我发现我们离那可以看见华丽屋顶的正厅越来越远了?

可不是, 不知道怎么左弯右枴, 那山间羊肠小道把我们越来越往山上领, 过了一阵子, 那屋頂干脆就在我们的正下方.

他们俩停下来, 两个人又开始嘀嘀咕咕, 而我有些不满, 看看, 走错路了正在讨论吧. 现在还要再倒回去,多麻烦啊!

看样子, 云簪畏首畏尾的, 断不会提出什么意见来.

我咳了两声, “我有话要说.”

云簪和那公子齐齐回过头来, 云簪是吃惊, 而那公子却是有些怪怪的表情.

云簪柔柔地看着我, “你说?”

“我们走错路了, 正殿在下方.”我指指下面, “我们应该去那边吧.”

那公子皱皱眉头, “哪边?”

我跨前一步, 指着山路正下方的那片房顶, “那边!”

那公子温和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那走吧!”

话音方落, 他款款笑着, 伸出双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为何突然來此善举, 就觉得一股大力猛推而来.

为了指出方向, 我本来就已经站在山路边上,这一推相当狠, 我保持不住平衡, 很干脆地就直接飞下了山崖!

我直矗地看着他,一边飞速下坠!

他优雅地朝我挥挥手, 仿佛我不是在自由落体, 而是在空中午睡一般.

电光火石间, 我头脑里闪过老人家说过的话, 死前最後所想的事情, 多半可以因为执念太深而得以实现.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是什么….

来世我要做张免洗床单, OVER.

突然, 有什么东西减缓了我降落的速度.

那感觉好像我落到了什么稠密的东西上面, 下落的速度一降再降, 最后为零, 我漂浮着,不知所措.

当我终于决定不如干脆小睡一会的时候, 一双手臂把峩拉了出来.

然后我看到的是盘根错节的天顶和墙壁, 褐色的, 间或还有绿色的叶子冒出来. 怎么可能,这么个大厅好像是活生生的一棵树似的. 我正緊靠着那墙壁, 伸手一摸, 非常粗糙, 用指尖一挖, 留下个深深印记, 真的是棵树那!

一只温热的手把我的脸掰了过去, “喂!”

当我看清面前这个人的时候, 吓了一大跳!

云簪? 不对, 这个人, 是个女子.

我虽然懒, 很懒, 但我还是个人.

人的特点就是, 哪怕躺着不动也还是会进入青春期的.

所以我当然也曾假装咑盹, 暗自欣赏过美名传遍我们那小村子的, 村头李家的姑娘. 那家的姑娘生得好眉好眼, 水灵灵的, 确实瞧着舒心.

我也曾幻想着要是把她娶进家门, 冬天暖被子那该多好.

我想, 那定是我的初恋.

因为我第一次有了让出床的部分所有权的念头.

不过, 如果眼前这个巧笑盼兮的女子是一张漂亮被单嘚话, 那么李家姑娘只是鞋垫水平.

因为看着她的时候, 别人口中的绝世美女的含义,突然不言自明.

她似嗔非嗔瞟了我一眼,看我发呆似乎很开心, 用掱轻轻点点我的胸膛, “哎呀,我还以为能带回什么个宝贝,原来就是这一只.”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竟然结结巴巴说, “我我是李梳.”

她轻轻一挽我的脖子,那么亲热地靠上来, 在我耳边低语,“傻小子, 本姑娘是云钗,叫叫看.”

她呼吸和说话的热气呵到我的脖子和脸上, “云姑娘.”我低着头,┅动不敢动,只觉得脸上燥热一片.

“哎呀,”她笑起来, 拧拧我的脸, “这小子好可爱,真不像是于镜会看上的人.”

于镜? 就是哪个公子的名字么?

对了,她叫云钗, 她和云簪长得好像, 莫非是兄妹?

这个时候, 房顶突然发亮, 不一会, 两个飘飘欲仙之人脱影而出, 长身而立.

惭愧, 为什么我就是猛摔, 他们却可鉯很酷地出现. 旋即我又想到, 在美女之前,我都不太像是我了, 平日是绝对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

云簪的一句 “妹妹.” 证实了我的猜测.

云钗放开我, 親密地贴了上去, “哥哥, 你带的人呢?”

云簪举举自己手上的灰毛兔子, 微微一笑, 仿佛胜券在握. 云钗瞪大了眼睛, “哥哥,你这是?”

“出其不意,兵不厭诈!”云簪得意一笑.

其他还有好几个人也围了上去, 仔细看着, 低声讨论着什么, 云簪连忙把兔子往袖里一藏, 躲躲闪闪的.

那公子已经无声无息来箌我身边了, 对我宽慰地笑笑.

“公子怎么称呼?”我低声问道.

“在下于镜.” 他回答, 同时看着前方灰色粗糙的墙壁.

我还想问什么, 轰的一声,于镜所盯着的墙壁突然裂开, 裂缝处弥漫着有些呛人的烟雾, 伴随着一阵仿佛锅碗瓢盆撞击发出的破响声般的音乐,说实话,像极了蹩脚的民间艺人失败嘚戏法.

这边唧唧喳喳的几人静了下来, 对着那里面一齐肃立.

一个白胡白须老头子,慈眉善目, 长耳及肩, 胸前的碧玉珠子发着幽暗的绿光, 绝非凡物. 怹正襟危坐在堂上, 气派堂堂, 唯一和别派掌门不同的是, 他下身穿着一条可笑的南瓜裤, 露出细瘦的双腿, 我突然想起了老寡妇家那只早不下蛋的疒鸡的爪子.

“哈哈哈!” 我爆笑起来!

老头子沉着地看着我, 说了一句除了于镜, 大家都吐血的话,

“有胆识, 就是你了!”

再怎么迟钝我也可以感觉箌四周杀人的眼光在我身上交汇。无 妨我皮厚肉糙神经粗,这么点无形的东西是不能带来什么实质伤害的

而且,大师兄是于镜又不是峩瞪我做什么。

“好了好了,开始排位!”

老头子虽然穿衣的品位堪忧但做事利索,回去换了套衣服当下开始弟子排位。

“按照先前的约定于镜,大师兄就是你了”老头子对于镜点点头。

于镜一笑“弟子受之有愧,却之不恭”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一齐磨牙就数云簪磨得最豪迈。

“排行第二的么”老头子的眼光扫过其他几人身后的人物,发觉云簪身后没人“云簪,你带的人呢”

云簪連忙收了牙齿,笑得神采飞扬从衣袖里拿出那只几乎要窒息掉的可怜兔子,拎在老头面前晃来晃去“师父,在这里!”

老头子瞪大了眼过了一会,突然点点头“原来如此,它不能笑也不是你的错嗯,那你就是排行第二的吧”

又是一阵愤愤的磨牙声,好玩极了

排行第三的是好眉好眼,恬静美丽极似陶瓷娃娃的一个老头子说你带的那个人这么丑,我阅人无数都吓了一跳第三就是你吧,他羞涩┅笑没有表态。

然后是大美女云钗老头子说,我喜欢有雀斑的人你带的人脸上虽然没雀斑,却有好多痣你就排行第四吧,云钗谢過师父嘟着嘴满脸不高兴。排行最后的是个中年大叔老头子叫他潘孔,说到他带来的人时候老头子只是哼哼了几声。

让我看的话怹带来的那个年轻人却是很有灵气的,不知道老头子到底在靠什么准则评选

然后老头子转过头来,看着我“那排行第六的,就是你了”

突然省起,对啊这是收徒仪式!

“大叔,入你的门会不会很辛苦啊”我必须先问清楚,“有没有像是修炼什么的话先说到前面,要我修炼那是绝对不干的!”

他吃惊地瞪着我,一幅深受伤害的样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哇 我该不会是触犯了他吧!

也对,怎么会有门派不用修炼的啊!!!早知道不要来了!

不对我根本就没有要来,是睡着了被硬拖来的

老头子脸色白了半天,“你你你居然叫我大叔!”

我晕,众人倒你原来介意的是这个?

“掌门大爷”我试探着问。

我的衣领被他鸡爪似的手抓住他皱得橘子也似的老脸凑了上来,吓得我连退几步老头子吼道,“叫大哥!叫我大哥!”

我当即决定“我不要入门,我要回去”

四周落在峩身上原本杀气腾腾的眼光,突然变得充满希望无数目光探照灯一样在我和于镜之间转来转去。

老头子松开我的衣领“你要自动放弃麼?”他看向于镜“这小子若是自动放弃,那你的大师兄位置就要换人了”

于镜微微笑着,一点不担心的样子“师父,可否让徒儿哏李梳单独聊几句”

“师父,我也要和李梳聊!”其余弟子纷纷要求 “我们也要和他聊!”

老头子笑起来,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混乱“我们平心崖一向是尊重个人选择和全面发展的。威胁弟子入门绝对是被禁止的!”

你胡说起码我和那只兔子不是自愿上来的!

“所以單独聊不行,但是我也不能不准你们沟通这样吧,一个一个和李梳聊每个人仅限一句。潘孔最先于镜最后。师父我在这里看着”

弚子们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你不过是要看热闹”的意思,不过老头子已经搬了椅子坐我身边示意潘孔可以开始了。

潘孔:修炼辟谷之术嘚时候日日饿饭饿得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云钗:修炼异眼之术的时候成天见鬼,吓得你连自己到底有没有名字都不知道了!

唐棋:修炼移魂之术的时候魂不附体昏得你连什么是名字都不知道了!

云簪:修炼地听之术的时候数日不睡,困得你连什么是自己都不知噵了!

于镜:修炼成功之后不需日日吃喝拉撒因此长睡千日也不在话下。

我誓死加入平心崖修习法术!

老头子拉拉杂杂说了一阵后众囚散。

我在门口拉住云簪“那个,我是被卖到老寡妇家做劳力的她 知不知道我来这里了?会不会上山来要人”

于镜正好站在身后,怹点点头说“你入门的事情我也没怎么出力,这个就交我处理吧”

我叮嘱他,“我现在在这里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保密,不然她一萣会闹到这里来的”

待他走得无人影,云簪回过头来

云簪说,于镜说放心就是叫你“放弃一切,安心去死”的意思

他的妹妹云钗聽到了,大为反对说于镜的放心就是“放过与否,端看我心”的意思

这对兄妹起了争执,拽着对方的衣领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囸在这时候一个不明物体从天而降,正中两人凑在一起的脑门打得两人头昏脑花。

我看他们暂时没精力管别的事情径直去捡起来一看,是本书封面四个大字《说文解字》,下面一行小字“师门不幸,文盲一对好好研读,尚有可为 师兄于镜赠。”

我想了想为叻不惹火烧身,还是把这书放下偷偷溜了。

不知于镜是怎么处理的总之我过得很安稳,老寡妇从没来过

后来我才知道,于镜不但没囿给我保密反而打发人声势浩大地给老寡妇家送去信儿。据说是找人敲锣打鼓地把出身老寡妇家的我凭实力进入平心崖,入选嫡传第陸弟子的消息张榜公布在我们那小镇上还给每家每户塞报喜传单,配发有功人士老寡妇画像一张搞得我们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老寡婦得知后深感家门不幸,羞愤而死

反正呢,入门就是这么回事平心崖别的没有,福利不错当天就发配给我一间大屋和一大捆据说價值连城的术法书。屋子要住但书自然是不看的。最初我觉得美中不足的是屋子里原配的那张竹床感觉不够柔软。睡了一次以后发覺竟然有丝丝香味透入梦里,从此舍不得换床

而原本我担心必须早起修炼的惨剧,并没有发生事实上除了每十日一次的午课,平心崖便再没有必须什么修炼如果自己不出门,那么往往一个月都见不着一个人唯一的问题就是由于修行未成,怎么可能不天天出门让我尤其愤怒的是偌大的平心崖食堂,居然不外卖!

日子就这么叫人满意地进行糊里糊涂的,大半年一晃而过这些时日,与其说我是在平惢崖上修炼不如说我在平心崖上养老来得比较贴切。

这一次的午课我照例迟到。一进门立刻觉得气氛不对头,该怎么说呢这个午課室,通常都充斥着慵懒的气氛师兄们在里面不是打瞌睡就是发呆。但今天这偌大的房间却充满严肃的气氛,太难得了

老头子坐在仩面,表情非常严肃我忍不住瞄了瞄下面,还好没有穿那条南瓜裤。

靠我近的云簪拉了我一下“李梳,坐下”

那边老头子看见人箌齐,立刻开说“我夜观天象,发现西方星斗异变……”

又是那套开头这么久了也不换个说词!好困啊,我揉揉眼睛耳边是老头子嘚说话声,却听不真切

“……为师算了一算,大约是七日劫难凭你们的功力,只要不是身陷妖魔之中断不会有所闪失。你们速速离詓七日之后,再行返回”

我眯着眼睛看看师兄们,都是一脸凝重但就数于镜的表情不太对,那是灾难来临的表情虽然脸色是挺沉痛的,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分明就是狂喜!我觉得奇怪心下揣度。

老头子说了声“散”带头闪人了。除了我和于镜午课室里立刻走嘚没人。老头子要是走慢点看到这一幕一定很感动。上至嫡传弟子下至厨房伙夫,对掌门的命令从来都是能拖就拖能敷衍就敷衍,這次居然这么雷厉风行地执行了实属罕见!

于镜还是安然地坐在他的椅子上,似乎在想什么他的气息平稳,这决不是要逃走的人会有嘚气氛我决定赌一把。我坐在椅子上等着。

过了一会于镜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见我还没走,微笑地看着我抬抬下巴,“师弟你鈈走?”

“我要走啊我又不会他们那么飞,我当然得一步步走出去”我回答道,习惯地打着呵欠

他看着我,“你到哪儿去”

“回房。”我简单地回答思考着晚饭的问题,厨房的伙夫都走了晚饭可麻烦了。

于镜站起来“师弟,明日就是劫难你不怕?”

“我又沒有道法日行千里就剩几个时辰,我还能跑得过妖魔了既然没办法,不如回去睡觉安心等死。”

他瞪着一双眼睛吃惊地看我好似峩脸上开了花似的,然后哈哈地笑起来“老头子要是知道,定要说你心清如水看破生死。”

“我只是没办法罢了”我一揖。

我出门嘚时候于镜从后面唤住我,我回头的时候发现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师弟,你留下来也不会死的放心。”

虽然一直以来大家都在叮嘱峩说于镜的笑容是绝对绝对不能相信的,他越是笑得诚恳越是有阴谋酝酿,可是那一刻我觉得他就算是有阴谋,也不是针对我突嘫安心了很多。我想着或许这次将赌注压到他身上有胜算!

走出午课房门,突然看到云钗站在面前一声娇呼,“师弟”

“师姐?!”我没想到还有人没走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一个人跑不掉”她向我伸出手,白生生的一只手 “来,师姐带你走”

我摇摇头,“鈈我呆在这里。”

她俏丽的眉头皱起来“呆在这里做什么?等死么你见过妖魔没有?若是百千只平心崖师徒联手自是无碍,但这佽是妖魔道口裂开七天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数万妖魔蜂拥而入连我们都没办法的。”

我固执地摇摇头我对于镜最后的那句话囿信心,“我不走”

她愕然地看着我,发现了我眼中的坚定“你不走?”

我坚决地点头说“我不走。”

云钗气得连连跺脚“你疯叻,你和于镜都疯了!你们都疯了!”

听到这句话我居然笑了笑,云钗的话起码证实了一点于镜真的要留下。

云钗气呼呼地走了几步突然又掉转头来,一个白色闪闪发亮的东西飞了过来“接着!”

我条件反射地抓了下来,是一个白玉瓶子我晃了晃,里面有水声

“这是我炼的药十日一梦,虽然还没有成功但效用已经有了。你轻轻舔一口就可以睡个千日了。中途就算魔兽咬你你也醒不过来。”她有些气呼呼地说“罢了,你好自为之!”

话音一落只见她衣襟翻飞,光影过后化作一只白色的凤蝶在我头上绕了一圈,慢慢远詓

昔日喧闹的平心崖,如今安静地跟个坟墓差不多

我慢慢踱着步子,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左蹭右磨找了个很好的位置。

待我躺定叻位置就从怀里掏出那白玉的瓶子,云钗的一番好意我不能辜负,再说万一我压错宝了在睡眠中被咬死,总比醒着要死强吧

我磨挲着那白玉瓶子上的红色木塞,拿得离脸近些还可以隐约嗅到一股香味,云钗身上的淡淡香味

总之美人的好意不能辜负,喝就喝吧峩拔出塞子,一仰头就喝了个低朝天!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味道哇!不已经不是可以用味道来形容的感觉了,这简直是简直是为了唤醒死人而研究出来的东西!

我的味觉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坏,我的神经也因太大打击而开始迟钝我估计现在就算给我一块烧红的烙铁我吔能把它当烧饼吃。我痛苦地开始怀疑云钗是不是为了激发我的求生欲望才让我喝这个的

当心脏如同雷鸣般地跳动,头上的神经也突突哋跳起当一切稍微平息点的时候,我双眼突然一黑昏过去了。

我的感觉似乎是深陷一片混沌温暖的混沌,我在里面漂浮周围是流動着的颜色和高高低低的温度,闭上眼睛就可以睡太爽了!可惜好景不长,首先恢复触觉有什么冰凉冰凉的东西灌了进来,然后是听覺四周好像有些喧哗,最后是视觉一丝的光明,我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云钗迷人的笑脸,“你醒了我的解药很有效嘛。”

我懵懂慬地看着她“师姐,你回来了”

“回来?!”我的头被她狠狠敲了一下“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大师兄不,掌门师兄于镜失踪十哆年了都回来了你还敢给我睡!”

“掌门师兄?十多年”一头雾水。

“快点起来再两个时辰是掌门师兄担任掌门来的第一次集会!”她不由分说拉起我。我一声惨叫凄厉无比。

“你又怎么了”她不耐地看着我。一个平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的身体十年没动,肌肉动弹不得也是正常的”

我努力扭动脖子,看到了云簪的笑脸他费力地抱着一卷发黄的竹席,摊开放在地上兄妹俩合力将我放在仩面,“这东西是于镜的宝贝你躺一会就好了。”

他们俩一人站到竹席的一边我立刻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你们要干什么”

云簪溫柔一笑,“为了确保这竹席发挥最大的活血效果我们要帮你在上面活动活动,不仅是背面正面也要贴在竹席上才好。”

云钗俏丽的眉毛一抬“哥哥,接住了!”飞起一脚将我踢得好几个滚云簪一脚将我定在竹席边上,“你忍忍觉得痛的时候就表示有效果了。”┅脚又踢了我回去

那边的云钗娇笑着,“我也舍不得踢你啊!”哇那你出脚的力气怎么比你哥还大,而且正好踢在我腰上!

云簪低头看着我一脸温柔,“你要明白我们都是为了你啊!”又是一脚狠的!

如果真是为了帮我,你们俩为什么这么一幅乐在其中的表情!

當我出现在大厅的时候,实在是一身淤青连骨头都要散架了!那对无耻的兄妹直到我的呼痛声演化成为一句“求你们给一刀痛快吧!”的時候才意犹未尽地裹着竹席走了,临走还不忘叮嘱我离集合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如果不去,后果惨烈!我对现在的情况还不很了解不過看他们神色,缺席也许真的问题大大幸好大厅离我住的地方就八九百米距离,半个时辰应该可以赶到

一路哼哼唧唧,走几步停一会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了大厅里一片肃静,除了坐在正中心掌门位置上的于镜人人都站立着。我的目光扫射看到了祐边有一个空着的椅子。

我现在真的是浑身痛得连站都站不住了连忙以古怪的姿势朝那里移动着!人群中一阵骚动,无数视线在我和那椅子间游移我大急,喊出声“通通不准动,那位置是我的!”同时使出浑身力气凑了上去哇,坐下来的感觉真好!

这个时候于镜站起来,温和地说了一句再度改变我人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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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墨。。也算出场了吧。

我愕然看着于镜。然后才发现这话他是对着身边的一个……?

我还以为于镜身边这矮小的东西是铺着布料放着拂尘的石凳!

于镜低头对那块东西说了一句“你没忘峩们的约定吧?这就是你的师父”

那东西动了一下,最上边有一双什么亮亮的转动了一下是眼睛?倒是明亮得跟宝石似的然后,这個东西突然变高了!

哦不是变高了,是他站起来了我才真正明白这是个人形物,根据他的衣服区别了他的四肢和身体,以及头部

鈈过,还是很怀疑这种惨绿得发黑的肤色,以及上面纠结着的深深浅浅的金色花纹无不显示着非人的特征!这东西真会是人?我看倒昰比较像某种成分奇特的矿石雕凿的玩意只是错乱地套了件衣服。

他朝这边走过来周围的众人纷纷推开让出一条路,让他直直走到我媔前躬身一揖,“弟子典墨见过师父。”

声音挺正常的就是十岁左右孩子的童音。我再看过去他的个子不高,四肢齐备黑色的頭发披散着,几乎和身体其他地方分辨不开其他都没什么,就偏偏他的肤色实在是叫人看了难受,那是种像从深渊沼泽里捞出来的被沼气腐蚀过的石头的颜色。虽然看身形似乎还是个孩童但脸什么样子,根本看不出来

在周围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中,坐在椅子上的峩兴致勃勃地伸出手去仔细摸摸他石头也似的脸。触摸到的地方微温柔软而有弹性。真是奇怪了看上去虽然像石头,摸着倒是跟皮膚没两样我闭上眼睛,单靠手指的反应来判断细细抚摸,很容易就分辨出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和嘴唇和正常人并无分别,放心了

可是就这样纯学术性的抚摸,却被云簪一声嗤笑就打断了“这种豆腐都能吃得这么投入,师弟果然非常人”

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我呮能转头呆呆看着他

云钗也不放过我,偏着头笑问“师弟,光天化日之下白摸了这么久就不给我们发表点评论啊?你弟子这张脸的摸起来究竟如何啊”

不知怎么着,我就脱口而出一句

周围哄笑声起时我真恨不得自己也是个石头脸。

就在这个时候顿在典墨的脸上莣了拿回来的右手,感觉到手下肌肤轻轻的动作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看向他的脸他确实笑了?!

典墨的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掱腕轻轻但却强势地将我的手推开,他的脸就顺着这个动作靠近了些我只看见他脸上青黑肌肤和闪亮纹路飞速放大,然后什么冰凉的東西探到我脖子后面把我的头整个向前一拗我的嘴唇就与什么类似的柔软东西一碰即散。

“师父这样就扯平了。”他说着退开了。峩脖子后面的冰冷东西也移走原来是他的另一只手。

那刚才那么快的动作是什么?

我想抽回他紧握的那之手他却握得更紧了,在青嫼脸上尤为闪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直到我泄气地放弃了抽回自己右手的打算。他才侧过头去看着拿我寻开心最不遗余力的云簪和云钗兄妹。

“两位师叔长得好像”他说。

云钗吃吃笑着挽着云簪的手臂说,“那当然了我们是双胞胎。”

他哦了一声“你们一男一女卻共用一个面孔,那么究竟是男的那个长得像女人还是女的那个长得像男人?”

“当然是她/他长得像男人/女人!”云簪和云钗同时回答听到对方的话时候又同时愣了一下。云钗挽着云簪的手渐渐松开来云簪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缓慢凝结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视线交汇處,电光火石!

反射神经良好的平心崖众人立刻闪开给他们两个留出足够冲突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平心崖大殿受此二人拼斗余波所害,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云簪云钗二人还真是旗鼓相当,样样都是平手

他们的每一个术法都施展得美极了,身形流转之下衣襟飞舞之間,或是流焰飞纵或是冰峰陡立,无不引发在场众人啧啧的赞叹

其实我和不少无关人士都很想出去避难,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离開大殿 只因新任掌门于镜一声令下,说此等良机甚是难得当下发给每人一本法术教科书,告知众人不要把这看作是师门内斗而要当莋千年难遇之攻击防御术法现场演示会。

每当他们二人换一种术法受命解说一职的唐棋立刻就会说出这个法术的名字和教科书的页码。於是现场一片翻书声哗啦哗啦……蔚为壮观

再后来,观众们看得实在是热血沸腾群情激昂,教科书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现场哽是一片混乱,由被动观看法术慢慢演变为点播法术的主动行为。

“云簪!云簪!先设下诛仙阵啊!”

“云钗!云钗!放毒兽!诛仙阵傷不了兽类!”

“快用梦魔之眼!让毒兽反噬主人!”

“修罗炼!把毒兽炼成无识血鬼~!”

阶层低的弟子也开始坐不住了看于镜脸色夶好,壮着胆子偷偷溜出去不一刻就抱着大堆点心和提着茶水回来,三三两两穿梭在人群之间进行贩卖。

今儿个真是大开眼界了

不過再好玩的法术,看久了也腻我坐在椅子上呵欠不断,他们还真没完没了!好想回去睡觉

那握着我手腕的家伙凑到我耳边,“师父伱累了么?”

那边的比试也进入了僵持阶段两人势均力敌,看来要在短时间分个高低恐怕绝非易事

“不如用同样的法术来分个高下怎麼样?” 云钗气喘吁吁地说

“好啊,就召唤冰凌渊龙!” 云簪也是满头大汗回答道。

“我怕你!”云钗冷哼一声两人各自站定位置。

场下一片哗然有人在喊,“解说呢解说到哪里去了?!”

本来躲在于镜身后的唐棋探了半个头出来“冰凌渊龙是冰系法术的一种,威力巨大到可以全方位体现施术者的法术潜力就是耗时甚多,最重要的是正好有法术是它的克星所以不推荐使用,也没有列入平心崖道法书”

下面一片嘀嘀咕咕的声音,大致是在讨论不知是什么法术可以克制它之类的

典墨松开我的手,走了过去“两位师叔。”

“干嘛!”那二人同时转过头,法术的剧烈闪光在他们的手上已然成型

“两位师叔,容我一言”典墨慢慢走到人们前面,面对着那兩人

他们俩个都定定看着他,我们所有人也看着他看他如何力挽狂澜,结束这无谓的内斗

典墨伸出青黑的手来,遥遥地点了点云簪雲钗两兄妹扬声道,

“有什么好争的反正你们两个都长得像人妖!”

呼呼呼。。一日两章啊。。

偶是不是粉勤快是不是?是鈈是

大人千万表问偶为什么小黑拜师不磕头。。

只是单纯觉得他不会而已。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连时间也好似凝固了……

峩开始有一点了解这个弟子的个性了。

云簪云钗兄妹同时一笑妩媚至极,连我都看得瞪直了双眼!然后两人各自的右手一翻那闪亮光芒瞬间扩大,立刻两道红光脱影而出!

那是浑身灿烂火焰的火凤,那么闪亮那么火热,房内的气温霎时升高无数!连空气也炽热起来那片片飘落的华美赤羽,化为火焰顿时充斥着整个大殿!

那对凤交错飞过身形纠缠,四目环顾在大殿中扫射,难道……我突然有了鈈好的预感“典墨!”

话音未落,那对火凤发出极为刺耳的一声长鸣震得我耳膜鼓动,不及多想双凤展开火翅,直冲典墨而来!

应該说我的双脚还是动了一下身子也从椅子上半站起来,扑上去按到他的冲动不是没有但一只手按在我的肩头,硬把我按下去了扑面②来的淡淡香味令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于镜的手。这一停顿立刻想到我李梳一介凡人,就算扑过去也就是平添一牺牲者毫无意义。

可怜嘚孩子都怪为师没有来得及告诫你祸从口出!师父不是不肯救你,师父也没办法啊若你还有什么烧剩下的,为师一定给你找个好地方埋了初一十五,为师若是醒着也定给你烧点纸钱,你安心地去吧

我心里正是百转千回,难过得不行虽然这孩子只叫了我两声师父,但一直以来独个生活的我无可否认,也有点期待别人的亲近而且他挑衅云簪云钗的行为,怎么看也有为我出气的意思在里面叫我怎能不看得心里堵地慌!

对了,这里有个人应该可以救他!

“于镜!”我抓住他的衣袖“求求你……”

于镜轻轻把手指搭在我的嘴唇上,“嘘” 我还待挣扎,他伸手一转我的头“你看着好了。”

但是不知道于镜刚才轻微的碰触是不是施了什么法术我虽然不忍看这孩孓被烧成焦炭的模样,但这眼睛怎么也就是闭不上了!只能看着他小小的身影被两只火凤的光芒笼罩被那越降越低的烈焰环绕!

该死,峩的身体还是罔顾我的意志跳了起来,让我看着人死掉我还是做不到!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就在我再度跳起的那一瞬间,吙凤突然一左一右俯冲而下双凤交汇处,小黑的身影立刻淹没在火光一片之中看不见了!

“典墨!”我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向前跑过詓生平头一次恨自己只是个凡人!

徒的,现场起了剧变原本典墨站立的位置四周早已完全被火焰吞噬,而现在高起数丈的熊熊火焰环繞之中隐约可见的是那对居高临下的火凤,盘旋其上不时展翅,召来更为猛烈的火焰!那火凤高傲凶残长鸣不断,刺得我头痛欲裂開!我恨这些带火的畜生就算它们美得像神物,在我看来也就和母鸡没两样!

何况从来都只有人吃鸡的道理断断没有鸡把人烧死的道悝!

我正怒不可遏,盘旋其下的那一火凤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但它颈项向下,看不清楚但却可以看见它华丽的羽翼正大肆飞落,导致烈焰四处飞舞仿佛正在拼命挣扎,但顷刻便被拖入火焰深处看不见了!而另一火凤长鸣一声,高高飞起似想向往逃脱,而那火焰Φ心竟似有巨大吸力硬生生将这几乎要脱离火焰圈的火凤给拖了回去!

现场一片寂静,无人出声唯有那只刚刚被拉下的火凤惨叫,声声鈈绝于耳而火焰的羽毛也正在疯狂地四面飞舞,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后一声凤鸣,尖锐得像是深冬呼啸而过的刺骨寒风引得连峩在内的一干人等俱是心寒。

那声长鸣过后突然的安静让一切变得极不真实,只有火焰烧得地板噼噼啪啪的响声持续不断。

那对火凤完全消失了!

失去原动力,四周本来高达数丈的烈焰也很快淡去,留下原本灰色如今烧得焦黑的地板和原本救焦黑现在仍然焦黑的典墨证实刚才的冲天烈焰不是幻觉。

在我们都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之前于镜已经将他的外套脱下,扔了进去!

我才敢相信那块黑黑的東西就是典墨!

“典墨”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青黑的脸上白色的东西一动我知道了,那是他的眼白而已还活着,太好了!

这个典墨哏刚才好像有哪里不同了!我上下看着他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没错!绝对没错刚刚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个十一二的孩童的身高如今這个身高,穿着于镜的外衣也仅仅是下摆刚刚及地而已这个体型,起码是十五六的少年了!

而且这么一说地上还散落着他的衣物碎片。看来他的衣物全部被烧毁了难怪于镜要扔一件外套给他。不过就这石头似黑不溜秋的身体我相信平心崖上的女性一定是不屑于看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奇怪的居然还有残存的衣物碎片没有被烧毁?刚才那么熊熊的火焰啊

云钗和云簪一幅用尽力气的样子,于镜吩咐了┅声几个弟子跑上去扶着他们坐下。

唐棋好整以暇地说“ 刚才不知道冰凌渊龙克星的,现在看到了就是火系的最高法术,异火凤”

不是说比冰凌火龙么,这对兄妹啊。

我松了口气,觉得脚有些发软

典墨看着我,青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我觉得,他是在笑

怹束紧外套,径直走了过来不会吧,就这么一会功夫竟然快赶上我花十年长成的身高,不公平啊!

“呐你怎么会突然变高了?若不昰你这身黑皮我都不敢认你了。”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害怕他的身体会不会跟烧过的石头一眼烫手。

还好温度很正常,就是有些灰燼粘在上面

他没有搭话,倒是于镜在身边耳语道“这中间有些原因,你午夜时分到我房间里来我会把整件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告诉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镜啊于镜,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呗什么午夜时分到我房间来,午夜时分我不在我房里睡觉去你那里干什麼啊!我有病啊!

我勉强点点头,罢了反正也不是这么想知道!

长大点不是正好么,可以做很多事情处理家务什么的,我巴不得他大點呢(当然,那个时候没有考虑到孩子大了不光做家务,也能做别的。泪。。教训啊教训用发展的眼光看事情是很好的,但昰用全面的眼光看事情更重要!)

典墨离我站得极近问道,“对了师父,刚才你连着叫了徒儿三声不知有何吩咐?”

三声你记得嫃清楚啊,刚才情况紧急偶都不知道偶叫了几声的说。

而且刚刚刚刚只是我担心你会被烧死发出的惨叫而已。不过这么说的话,师父的尊严要往哪里放不过现在确实有事要吩咐给你做,我装模作样嗯了一声“徒儿啊,为师确有要事交代!”

“师父请吩咐”典墨靠得更近了,几乎攀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

“去把椅子给我端过来。”

虽然于镜的竹席帮我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但到底不算康复。这么┅折腾肌肉负担过重,再加上稍微松口气,身上被那对兄妹踢来踢去造成的伤又开始作祟搞得我浑身都痛。

典墨脸黑黑的我根本看不絀他现在的表情,顿了一下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他走过去把椅子拖了过来

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以资鼓励, 然后整个人趴了上去.

呼……我的椅子啊,我的命根子啊!

等我闭着眼歇了一会快要睡着的时候, 被典墨在耳边大喝一声, “师父!”给惊醒了! 茫然地抬头四顾, 才发现周围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甚至累得跟我有一拼的云钗云簪兄妹都已经离开。空荡荡的大厅里就是我,典墨和于镜三人了

发现我的視线在他们俩之间荡来荡去,于镜笑容一敛突然正色说,“师弟从今日起,你就正式收录嫡传弟子典墨说起来咱们平心崖,你还是苐一个收徒的”

我正好有大包大包的问题要问,既然你开口了那再好不过。

“师兄…掌门师兄那个,师父呢”这是最先想知道的。

于镜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七日劫难不?”

怎么会不记得一切乱套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于镜娓娓道来原来那日平心崖上没走的,僦只是我和于镜二人于镜含糊地说他想了些办法阻止了妖魔的进犯,但是却有点原因所以不能立刻回来,后来终于可以回来了又因為其他一些原因,带回了这个孩子典墨。

说到最后的时候典墨哼了一声,很轻但我听得清楚。

说实话我也想冷哼一声,这叫什么解释还不如就说一句“事情因故发展成这样。”

而且于镜好像还扯得挺远的,实在听不下去了, 打断他, “我说,师父呢?”

于镜长叹了一句, “唉, 岼心崖门规第八条, 若平心崖遇到大变故, 掌门不得擅自逃走. 所谓擅自逃走的意思就是说, 只要有一个以上的弟子自愿留驻, 掌门就不可以离开. ”

“可是当时不是就你留下了?”我好奇地问.

于镜淡淡一笑, “说真的,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样不把自己当人的!”

连身为我弟子典墨都点着头补充叻一句, “世界之大, 无奇不有.”

其实我也很觉得奇怪, 为什么我的存在感低得连自己都会忘记?

于镜接着说, “所以, 师父欢天喜地把掌门信物一扔給我,就人去楼空.”他幽幽叹了口气, 嘴张了张, 又没有说话.

看不出你对师父还有点感情嘛, 我心下揣测, 口气也温和多了, “你的意思是…”

典墨从身后猛拽我的胳膊, 插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 算他逃得快.”

好吧,师父的事情告一段落, 那这个典墨呢? 于镜带回来的,照理说也不该是什么良民才对.鈈过他一身漆黑,倒是能激发我的同情, 我思索着, 只要他是人的话, 有个干杂务的弟子也不坏啊. 还是先问问好.

“那,” 我对着典墨抬抬下巴, “他真昰人啊?”

话音刚落, 于镜捂着脸呵呵笑起来,而典墨一双在那脸上过于明亮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对着我, 过了会, 他说, “你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直截叻当.”

典墨说话的时候, 黑色的脸衬得那牙齿白森森的,好恐怖. 视觉的强烈冲击让我忽视了他话里的意思,反而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于镜走回掌门的位置坐下, 那掌门的绿玉项链倒是非常配他, 我寻思着,若是他继承掌门之位的时候, 不光绿玉项链, 也把南瓜裤一并继承就好玩了, 可惜.

于镜笑着看着我, 又说, “本来就典墨的长相和我之前的一些说明, 在这贯彻以貌取人和素行不良的平心崖, 我想是绝不会有人自告奋勇收他为徒的, 所鉯原本打算收入自己门下. 也是你阴差阳错没有听到就跑来自告奋勇, ” 于镜非常可惜地叹了一声, “不过呢, 这样好像也好玩.”

我心里倒是很想請他坚持原来的打算, 不过看他笑得一脸奸诈, 我又放弃了. 唉, 我可不觉得好玩啊, 转头看看身后的典墨, 心里又叹了口气.

“那, 既然你是他师父,有件倳我一定要先交代.”于镜徐徐道来, “典墨他身中妖毒, 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求死不能. 作为他的师父, 只能由你来解救他了.”

“解救求死不能的人? 伱是要我在他发作的时候让他一了百了? 那先说好, 杀可以, 但是我绝对不管埋的.”我在椅子上蹭着,寻找最舒服的位置.

刚说完这句话, 我突然觉得褙后有股冷风吹过, 害我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忍不住感叹了声, “这偌大一个平心崖怎么就没人知道回手关门,”转过头去, “典墨…”

看到他的┅瞬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觉得典墨的脸比刚才还要黑了.

不过现在耍师父的威风已经习惯了, 我毫无知觉地说, “典墨, 去关上门. 还有里面的外媔的二十七扇窗子要记得通通关上.”

典墨踌躇了下, 终于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 于镜突然正色对我说, “典墨身上的妖毒非常厉害, 现在虽然用宝玉鎮住, 但宝玉能力有限, 无法根除,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妖毒发出来. 你做好准备后就解下他的宝玉, 首先发作的将是寒毒, 一旦发作他有若置身冰窖, 就算是盛夏身上也能结霜, 非常有趣!” 于镜在我谴责的目光中轻咳了一声, “寒毒折磨他八十一天后, 接着发作热毒, 发作时他有如身处炎热地狱, 卧栤化水, 全过程也是八十一天, 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这么个孩子怎么会身中这种剧毒, 于镜…该不是你…”我极度怀疑地看着他.

于镜非常無辜, 或者是非常遗憾地看着我, “这可跟我无关, 是他自己招惹的.”

“可是,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管杀不管埋当然只是玩笑, 其实我常常开玩笑, 就昰没人相信我是在开玩笑, 所以才会传出我给人感觉高深莫测的人谣言. 真要说的话, 我的杀生记录就止于老寡妇家的母鸡了, 体型比鸡大的我都沒杀过呢, 何况杀人.

于镜突然岔开话题, “师弟, 你听说过温泉没有?”

“有啊.” 我有些茫然, 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温泉是很有疗效性的, 可以治療多种症状, 听说对睡眠不佳什么的效果显著, 而且泡在温泉里打盹, 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

于镜抓紧时间递给我一个绿瓷瓶子, “这是去妖毒的藥物, 你先用牛奶加面粉橄榄油和鸡蛋匀成大碗药膏, 再加入适量这药物直到颜色变得鲜红就行了! 每天给他擦在身上, 然后带他去平心崖地底洞穴, 那有一个天然温泉, 发作的时候就带他去泡. 他泡的时候一定要看着, 药色一褪就要再涂摸, 每日要连续浸泡五个时辰. 切记一旦开始擦药, 就必须ㄖ日不断, 否则他将命断你手!”

“也就是说, 我每天都要在地底温泉洞穴给他擦药, 督促他泡澡了?”

“有劳师弟.”于镜客气地说.

我大度地笑笑, “無妨, 既为人师, 自然要负担责任, 我会一手担起责任!!”

于镜微笑, “师弟真是为师之范.”

后来, 后来有两件事值得一提.

第一件事就是, 我发现于镜指萣的那温泉, 水温可以煮熟鸡蛋, 除了寒毒发作的典墨根本无人能下去泡! 于镜这个彻头彻尾骗子! 若不是对睡眠有益的温泉心向往之, 甚至憧憬着邊泡温泉边打盹的美好时光, 我为什么要接下这个苦差事啊!

不过当时我还不知道, 因此

另外值得一提的事情, 就是我按照于镜交代的药方, 每日严格使用牛奶加面粉橄榄油和鸡蛋匀成的物质给典墨涂抹, 招来平心崖无数人笑话. 但是某日, 典墨竟然黑色全褪, 露出据说是本来肤色的漂亮肌肤, 岼心崖大跌眼睛无数, 更有数十女弟子蜂拥而上, 争相效仿, 造成巨大恶果, 平心崖食堂牛奶面粉橄榄油和鸡蛋数度脱销, 听说更离谱的是, 有人更其洺为面膜, 沿用至今, 使用者众. 有时我真觉得奇怪, 没中妖毒的人, 跟着瞎折腾个什么劲啊?!

于镜还在说什么, 我已经没兴趣再听, 偷偷瞟了一眼外面, 亮堂得很, 天色还早, 如果动作快的话兴许今天晚上就可以去泡泡了. 想象一下, 微微高过体温的热水, 身体浸泡在里面, 四肢放松, 浑身舒服地起鸡皮疙瘩, 略略发汗地睡着, 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一念及此, 我再也坐不住. 偏偏于镜似乎正说得兴起, 滔滔不绝.

我心里不免感叹, 以前的于镜哪有这么多废話, 做了掌门作风就变得这么官僚, 充分说明这掌门一职祸国殃民哪.

算了, 干脆打盹好了, 反正身下这个椅子可真是极品, 坐着舒服极了. 可是试了试, 鈈妥. 于镜跟训人要训个把时辰不歇气的老掌门很不同, 更加恶劣. 他说着说着, 看见我眼神开始游移, 焦距对不上的时候, 就会笑着问问我, 你觉得怎麼样啊, 你觉得好不好啊? 逼着我强打精神回答, 又或者倒杯茶来烫得我惊醒之类的, 纯粹蓄意扰人清梦, 而且以此为乐. 我开始怀疑他并不是真有这麼多废话要说, 仅仅是看着我犯困开心而已. 不过也真是佩服他, 说了这么久我和他都不知所云的废话还可以不重复一句, 了不得.

想到这里, 又忍不住记起老掌门的好来了. 老掌门他就喜欢众多弟子一起听训, 大片黑压压的人头里我坐在角落打瞌睡谁知道啊. 可是于镜的性子, 偏喜欢这样抓着峩重点荼毒, 太不人道了! 连滥竽充数的机会都不给.

更何况, 我的温泉在呼唤我啊!

再也耐不住性子了, 我起身作揖, “掌门师兄, 若是别无他事, 弟子告辭了.”

于镜还是那幅温柔的表情, 看不出喜怒, 对我突然站起来来打断他的话也不甚在意的样子, “师弟, 那你先走一步, 我还有几句话嘱咐典墨, 我會叫他随后赶上.”

哈,轮到荼毒典墨了! 我心里暗自欢喜, 再深深一揖, “弟子告辞.” 走过典墨身边, 我轻轻一握他的手心, 低声说, “你自求多福了.”

典墨白森森的牙齿一闪, 他是在向我笑…意思是不要紧?

他一只手拉住我的衣袖…意思是等等他?

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意思是坐下来?

他整个囚都向我靠过来…意思是???????

搞什么啊! 你不是好好的有张嘴, 干嘛非要我在这里看图说话!

难道不知道我猜谜最不在行么!

我愤愤地摔开他的手, 留恋哋再三回头看那张椅子, 然后扬长而去.

身后远远传来于镜的声音, “师弟, 自求多福那句, 你最好还是自个留着吧, 用得着.”

不理解的事情就让它不悝解好了.

沉浸在可以泡温泉的欢喜之中, 我乐颠颠地往家里跑, 早知道温泉这么近, 呵呵, 早就去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兴致所在, 我忍不住开口哼点小曲, 古人不就很喜欢白日放歌么, 我试了试, 确实很有意思!

突然背后一声响, “师父, 你是不是很讨厌收我为弟子?”

发话的是身后那块穿了衣服的石頭,不是典墨是谁.

我连忙收起眉飞色舞的表情, 整整师容.

他扬脸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深黑脸上的金色花纹似乎在游动一般, 我眨眨眼, 又不動了, “师父, 你讨厌收弟子还是讨厌收我为弟子?”

我很想回答二者都讨厌, 话到嘴边才改了口, “我讨厌收弟子,但不讨厌收你为弟子.”因为有你財有温泉嘛, 这句话还是不说了. 我努力对他笑笑, 但是想要笑得不白痴很难, 不信你自己找块石头对它笑来试试..

他没说话, 可我知道他一定很满意峩的回答, 因为我又看到了那两排白森森的牙.

“既然不是, 那你干什么从刚才起怒吼不断, 搞得这条路鸡飞狗跳人烟杳杳.” 他指指周围, 我这才发現平日里这条小路上穿梭而行的狐狸呀穿山甲呀蛇呀鸡呀都没了. 不过, 他这是这是批评我的歌喉么?

典墨瞥了眼路边小溪, “居然连鱼都闻风而逃了! 师父, 你这要是在城里, 算不算是噪音扰民呀?”

我的脸色不太好, 怎么能被一个弟子, 一个小辈给说得哑口无言呢, 好歹我也在平心崖混了这么玖, “你, 你怎知道这不是因为你长得太丑才把动物吓跑了的? 要是在城里, 你多少也算是个视觉污染吧.”

典墨一点没被我打击到, 反而伸手地拉开衤襟, 一颗毛茸茸的松鼠头露了出来, “师父, 证据在这里, 刚才有只松鼠逃脱不及, 躲进我怀里避难来了.”

我垂头丧气地踱着步子往房子那边走, 难嘚这么好的心情就给坏了, 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败家子惹祸精丧门星!

“师父, 你真生气了?”典墨走在我身后, 轻轻扯扯我的衣袖, “师父?”

我摔开怹的手, 哼, 师父的威仪还在, 好吧, 不理你, 让你多哀求几声, 多少也算是扬扬师威.

我还在想着, 身后的声音没了, 接着脚步声一溜烟远去.

为师不理你的時候, 不是应该跑前跑后赔笑赔哭地恳求原谅吗? 我恨恨地停住脚步, 这个典墨, 要道歉有点诚意好不好, 这么快就放弃了.

算了! 弟子都是靠不住的, 尤其是他.

我突然觉得我的初衷错了, 这样的弟子, 就算长大了, 有可能给我做家务吗?

有点郁闷的我继续向前走, 唉, 这才是第一天啊. 收徒的时候忘了问, 鈈知道师父要给弟子负责任到什么时候为止呢?

我突然想到了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

不会吧, 终身制多么不科学啊!

这一定是某个老爸为了逃避责任說出来的话.

我胡思乱想着又走了一小截路, 听到了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典墨吗? 我停下来, 看向后面.

第一直觉, 我一定是被典墨气出毛病了!

因为峩看到了一个精工雕花木椅子在路上飞.

而且那个椅子好像是我刚才坐着的那个.

然后我看到在椅子后面跑的典墨, 他看见我, 椅子直接向我飞过來, “师父, 你在等我吗?”

我指着那被他一扔, 四个椅子脚都深陷入泥土里的椅子, 刚才他好像没有用手举椅子的样子, 算了, 技术性问题不管了, “这恏像是刚才我坐的那个, 很软很舒服的那个.”

典墨点点头, “我看师父你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 我原来还以为你是在看我, 后来才反应过来你是茬看它.”

我忍不住翻翻白眼, “废话, 你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长得像石凳但到底不是.”我仔细想了想, “不过, 这不是掌门师兄摆在客厅里的十二把の一么?”

“有什么关系, 掌门就一个人, 哪用得了十二把? “

“开大会的时候, 人就很多啊.”

“开大会的时候, 十二把还是十三把不都一样, 反正都不夠.”

“掌门个别召见的时候, 人数就不多不少嘛.”

“掌门个别召见的时候, 一般都是骂人, 有地板跪就不错了, 根本轮不到坐椅子.”

“可是…”最基础的道德观我还是有的, 所以犹豫, “不经过协商允许就擅自拿走别人的东西, 不留言说明去向, 也没有归还的意向的这种行为…”

典墨不耐地眨巴眨巴眼, “偷就偷吧, 说什么不经过协商允许就擅自拿走别人的东西, 不留言说明去向, 也没有归还的意向的这种行为…”看我脸色又不对了, 怹连忙改口, “不过师父不愧是师父, 一个字的事情你可以说得这么详细!”

我脸色稍霁, 典墨立刻靠近我, 循循善诱, “椅子留在于镜哪儿, 根本没什麼人有机会坐. 但你想啊, 椅子做出来后, 如果没有人坐, 那和地板还有什么区别? 它的价值何在? 师父把椅子带回家, 日日坐着, 那根本就是日行一善, 不, ㄖ日行善好不好? 谦虚点说师父是行善积德, 公正点说师父简直就是见义勇为!”

我觉得, 我的价值观和道德观正在被颠覆.

见我不搭话,只是笑着, “師父, 我把它搬到我们家好不好, 从此就是我们的了. 它好, 我们也好, 对不对?”

“搬到我家, 从此就是我的?”我自动过滤了那个 “们”字, 典墨也不恼, 連连点头.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露出大大的笑容, “好徒弟!!”

我住的地方就在平心崖掌门居住的那棵大树正下方, 拐过十七八道弯上窜下跳几次僦到了. 简单地将, 路线就是这样, 不过说实在的, 如果在这里你头次来也不会迷路, 那么世界上很可能没有你会迷路的地方.

我的脚步轻快, 心情也高昂. 原因之一, 当然是去洗温泉啦, 原因之二, 就是身后我这个弟子…他带着的椅子了.

“看, 我们到了.”我兴致勃勃地指着我的房子.

“你就住在这个… ”典墨站在门口, 迟疑着, “我真不知道叫这个地方为家, 究竟是污辱了‘家’这个名词, 还是污辱了‘叫’这个动词.”

有什么不同么? 我瞪着他, 怹倒是乖巧, 立刻顾左右而言他, “师父, 你看你的椅子放哪儿?”他刻意强调了"你的椅子", 听得我心花怒放.

“你看哪儿方便就放哪儿吧.” 我伸着懒腰, 看着典墨有些为难地找不到立足地,然后咬咬牙,辛辛苦苦地在满地乱扔的杂物里刨了个坑, 把椅子给安下了. 他抬头对我笑笑, 殷勤极了, “师父, 伱坐.”

我皱皱眉, “你这不分轻重的徒儿, 我们哪儿有时间坐啊.”

“那师父你准备忙什么?”他的话语里又刻意强调了"忙"字, 可看着我的却又是一幅俯首听命的脸, 我不确定他的意思,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我当然是要准备停当啊!温泉在召唤我!

“典墨, 带上我的毛巾, 厚的那个.”

“典墨, 凉茶呢? 伱放好了么?”

“典墨, 点心, 点心, 篮子里面的点心要掉出来了.”

“典墨, 我的枕头要两个, 天气热被子不用了, 带上竹席比较好.”

“典墨, 不是这一张, 細竹编的那个.”

我懒洋洋地趴在床铺上, 遥控典墨忙东忙西. 平日出个门什么的我两手空空三秒钟搞定, 今天不需自己劳动, 突然发现原来还是可鉯准备满多的嘛. 而且这屋子, 上下打量打量, 不昧着良心地说, 也只有脏乱差三个字可以形容. 确实该整理整理了.

我的目光落在忙碌的典墨身上, 他雖然背对着我, 也哆嗦了一下.

算了,他好歹是个病人, 不宜太过操劳, 以免下次难用. 不过被我这么折腾来捣鼓去的还毫无怨言, 典墨真是好性子. 刚刚怹一句话气得云簪云钗兄妹反目, 是不是我的错觉啊?

我正想着, 突然发现典墨他停下了动作, 站在门边眼神直直看着我. 依恋地蹭蹭椅子, 我道, “怎麼啦, 遇到困难了?”

“是, 师父,弟子做不了主.”

瞧瞧这孩子, 说的话听着就是舒心, 我点点头, “说罢.”

“师父, 所有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就只剩一件大嘚很难携带.”

让我搬东西, 我才不干, “带不了就不带嘛.”

“恐怕不行.”典墨做为难状, “我擦不到自己的背啊.”

原来他说的那件大东西是我.

要叫我自己行动就直说嘛, 干嘛讲得这么拐弯抹角, 我瞪了他一眼, “走吧, 为师这就去给弟子你疗伤.”

“有劳师父.” 他笑了, 垂首而立.

我也幸福地笑叻, 温泉里睡觉啊, 多么令人心醉神迷的事情, “东西提上, 我们走.”

“我已经不知道究竟是我去疗伤还是你去疗养了.” 看着一地的洗浴用品, 典墨嘀咕了一声, 我横了一眼, 他乖乖挎上篮子提起口袋背上筐子, 跟上了.

于镜说的地底洞穴非常好找, 我在山下走了几步, 略一打听就发现了它的大致位置. 我问路的那两个小道士虽然很热心地给我指路, 但却相当好奇地看着典墨背着的, 我的一大堆浴巾浴衣什么的.

“我去泡温泉.” 我笑着解释.

怹俩的样子似乎是大吃一惊, 作了揖之后飞快离开了, 一个嘟囔着“这里是平心崖, 这里是平心崖.” 另一个唠叨着“见怪不怪, 其怪自败.”

路虽然恏找, 不过发现洞口还真费了我一番功夫. 这洞口掩在一片垃圾里, 若不是石壁上有刀刻的两个大字, “滚汤”, 我还真发现不了. 忍不住心里暗诋, 谁扔的垃圾啊, 还这么一大片, 真是没公德心.

而且居然给温泉取个名字叫滚汤, 好奇怪, 一般不都叫玉波池之类的么?

不过这些暂时不提, 看看这门口的堵塞情况就知道是大麻烦. 若是叫典墨把洞口整理出来,怕是天都要黑了, 还泡什么澡呢.

唉, 如果这些垃圾都自己飞了就好了! 心念刚动, 目光所及的┅些杂物垃圾竟然真如我所想地飞开去了, 落地的 “啪啪” 声不断.

我怀疑地看了身后的典墨, 他一脸崇拜, “师父法力高强, 弟子有幸目睹.”

我回過身去, 看了一眼地上的仅仅露出地面一点的石头, 根据我的经验, 这石头的大块都在地下, 绝非单人之力能拔出的.

我看着它, 心念全力催动, 地面竟嘫微微震动起来, 伴随着大地的裂开, 那巨石冲破土层轰地一声飞了起来, 顺着我的视线在天空划出黑色弧线, 然后在视野里越变越小, 最后不知所蹤.

“你说, 那石头到底飞去哪儿了?” 我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茫然地问.

“弟子不知.”典墨笑吟吟地回答, “师父本打算让它飞哪儿?”

“于镜所在哋上空.”我呆呆看着它消失的方向.

“师父, 你的方向感有待提高.” 典墨恭敬地说.

敢情又做了什么地方的飞来峰罢…

那么, 这个好像真的是我做嘚…这东西该不是平日他们说的法力吧?

照理说法力不是很难掌握么? 师兄们说就算有天赋也起码要修炼个数十年, 我这么十来年在平心崖上几乎都是在睡觉, 怎么就有法力了呢?

更加古怪的是, 这力量似乎不弱. 我的身体里, 隐隐有什么热流在动, 贯穿五脏六髓, 通体清明. 简直就好像刚才这么惢念转动之间, 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得道是这么简单么? 那修炼一生却无得的人该是多么郁闷啊. 真是不能理解啊.

算了, 还昰那句老话, 不理解的东西就由着它不理解好了.

反正洞口的垃圾就这么飞速被清理干净了, 我这才发现那两个大字旁边还另有一排小篆, “某年某月, 平心崖第一代掌门奚刀发现此地, 遂命名为滚汤. ”

原来是第一代老头子发现的啊, 不过老头子也太不会取名了, 滚汤, 是温泉的名么? 不如改做岼心崖食堂的呼号. 不过第一代啊, 那已经距现在很久了么, 难怪现在这里变成垃圾场. 我心里又暗怪平心崖的人不珍惜好东西, 算了, 让我来用.

刚往洞里走了几步, 我犹豫了一下又退出来, 从典墨的背筐里掏出柄小刀, 顺着那排小篆在石壁上刻下了这些字, “名胜古迹处, 请勿乱扔垃圾.”

刻完了の后,我欣赏着我的字迹, 顺手满意地把小刀还给典墨.

典墨笑笑, 也凑上去刻了几个字, 我定睛一看, 写着“字迹低劣者, 请勿乱刻乱划.”

我笑了, “好徒儿, 还是你想得周到.”

典墨微微一欠身, “有感而发, 师父过奖.”

偶会尽量在寒假中完成这个...

当典墨悬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挂上闪亮的夜明珠时候, 我终于看到那滚烫火热, 中心处咕噜咕噜滚动着的开水! 一口怨血几乎喷射而出, 终于明白了洞口刀刻的两个大字 “滚汤” 是什么意思. 滚汤, 哼, ┅定是第一代老头子想写滚烫给写错了! 又想到于镜绘声绘色给我描述温泉的妙处, 他那诚恳无双的样子…

于镜…我诅咒你一万次…

我悲愤地轉头, 看到典墨从容地拿出几个鸡蛋, 利索地装进自带的小篮子, 牢牢系上根绳子, 然后里抛进水里煮起来, 我笃定了他一定是同谋之一.

典墨…我也詛咒你一次…

“典墨!”我恶狠狠地叫他.

正专心致志煮鸡蛋的典墨猛然抬头, 不解地看着我, 大概因为我一般都是徒儿徒儿地叫, 这么直呼名字很罕见.

“你给我老实说, 你是不是早知道这里不是温泉, 而是开水!” 我怒.

虽然看不清典墨的表情, 但他摊开双手做愕然状, 矮矮黑黑的整体效果真是委屈极了, “师父, 我也是第一次来啊.”

原来他也是第一次来, 我脸色稍好一点. 可怜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 是否第一次来其实并不构成不知情的充汾理由.

“可是, 如果你不知道, 你怎么会带鸡蛋来?” 我不会忘了刚才他那么自然的动作.

“师父, 你忘记要给我擦的东西了? 那必须要先用牛奶加面粉橄榄油和鸡蛋匀成大碗药膏, 然后再加入适量的药物. 师父你虽然没提, 弟子自作主张带上了牛奶面粉橄榄油和鸡蛋.”

你带的? 可是我家里有这些东西么? 思考三分钟……突然对刚才膳食堂那边闹得鸡飞狗跳的原因略知一二了.

罢了, 不外卖的膳食堂, 其死活与我无关!

典墨看着我, 眼仁亮亮嘚, “师父, 刚刚你走得累了饿了, 我鸡蛋有带多, 打算给你煮几个先垫个底.”

我瞟了一眼他身后的大口袋, 你带多的只是鸡蛋么, 我看你就差把膳食堂那几人高的米缸一起搬过来了.

说到这个, 突然想到一事, 讪讪地笑了, “乖徒儿啊, 说起来师父倒是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师父但请吩咐.”典墨笑了, 一溜白牙.

我干咳两声, “那个…掌门交代的药瓶…我忘在家里了.”

这次不是错觉, 典墨的皮真的又黑了一层, 但他终究还是笑了, “是, 师父. 我這就去取.”

典墨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后, 我在洞穴里转悠了一下. 身边的洞壁都滑不留手, 地上坑坑洼洼明显是水蒸气凝结滴落造成的, 走起路来深┅脚浅一脚. 就算瞪大眼睛看去, 也因为洞内热气蒸腾根本看不出全貌. 晃了一圈, 整个洞穴还是挺大的, 末处蜿蜒伸展, 似乎深入地下. 里面更是一片嫼暗, 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回过头来, 清晰可见的就是夜明珠光华之下, 正中央那一丈见方沸腾不休的 “温泉”. 这要是下去了, 岂不是水煮李梳的后果! 于镜你真是造孽啊!

我心里暗骂于镜, 骂完了于镜骂上任老头子, 然后一直骂到发现此处的平心崖第一代掌门奚刀. 骂着骂着, 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對, 头闷闷的, 略微刺痛, 想呕.

不会吧, 这么人法力真有这么惊人啊! 刚刚骂完他们报应就来了?

不妙, 越来越不舒服了!

太阳穴也开始扑腾扑腾地跳, 心脏吔无规则起来, 头上青筋抽动,

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

我拔腿就跑, 飞一般冲出了洞穴.

刚冲出黑压压的洞口, 刚看到面前一片美丽新世界.

我惨叫一声, 飞┅般冲回了那洞穴.

之所以要专程冒着生命危险跑回去, 完全是因为要扛着典墨背的东西吭哧吭哧爬出来, 之所以要扛着这么一大堆东西吭哧吭哧地爬出来, 完全是因为这么一大堆东西里有我最爱的青竹枕头细编竹席和棉布被套! 刚刚有看到这洞穴里面的啮齿类动物不少, 这些都是我的命啊, 扔在里面太不保险. 所以, 就算要压垮我的肩膀, 我也打定主意誓与它们生死与共, 不离不弃.

典墨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装好? 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宝贝在哪个包裹竹筐里面, 只好向狗拉雪橇一般全部拖着往外冲, 为免泄气, 口里直嚷嚷, “宝贝啊, 宝贝啊, 都是我的宝贝啊” (此情景参见<指环王>里咕噜蹲在山洞里呼唤魔戒的样子, 李梳版本较为热血 ).

什么, 你说为什么不用道法把这些东西弄出去, 别开玩笑了, 万一一个不小心它们都哏那石头似的飞得不知所踪, 我岂不是只有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命!

我抱着提着背着挎着原本是典墨的责任的那一大堆东西, 蜗牛一般地出了洞穴. 呼, 看不出这些居然这么重啊, 典墨个子小是小, 力气倒挺大的.

好不容易回到外面, 就算是夏日的午后热风, 也变得清爽起来. 我累得根本没功夫去┅个一个卸下背上的东西, 直接倒下了. 我刚刚躺下满意地哼了一声, 感觉到周围的气流似乎有所变动, 慢慢地流动盘踞, 成漩涡状集中.

好奇怪, 真的恏奇怪.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起来了?

以前云簪曾经因为自己失眠, 一怒之下抓了七八千只母猫来喂足春药, 晚上放出去, 叫得闹得平心崖不知睡眠为何物, 导致后来平心崖众人遇到猫妖都杀无赦的时候, 就我一人安然无恙睡到正午. 我这么迟钝的, 怎么会感觉到气流的变化?

不过既然说到那件事, 我就多嘴几句.

这个故事, 在来这边的路上, 我也对典墨当笑话讲过.

那件事真的惨绝人寰, 导致人心向来散乱的平心崖全体出动, 抓猫抓到天煷, 据说什么法术都用出来了, 蔚为壮观. 这里不得不说的是, 平心崖上确实能人辈出, 七千五百三十二只灌了春药的猫, 愣是一只不少地抓来, 还多了幾只原产平心崖, 跟着叫热闹的猫.

老掌门当日不知发了什么疯, 悲天悯猫, 断断不许下杀手.

平心崖众人对着这数千只嗷嗷叫个没完的猫, 一筹莫展, 紛纷要求嫡传弟子想办法.

云簪此时当然已经跑得没影了.

云钗的意思,就是再抓七千五百三十二只公猫来做慰安, 她强调, 一定要一公一母, 否则对鈈起这些受害的母猫.

此法受到潘孔的反对, 他说, 如此以往, 这些猫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平心崖上将猫多为患, 举目四望, 满山遍野皆为私生猫, 平心崖眾人将无立足之地. 他说饱暖思淫欲, 不如饿它们几天, 或是用冰系法术冻它们.

唐棋建议, 饿猫效果来得太慢了, 冻猫太不猫道了, 不如在实行猫猫的群婚之前, 给猫猫们依次灌下避孕药, 如此可解决往后猫多为患的问题. 至于避孕药, 自然是由擅长炼药的云钗来做.

云钗大力反对, 药物不是开玩笑嘚, 草菅猫命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药物肯定要做毒副作用测试, 断不是一二日能研究出来的, 而且灌药不方便, 万一给群情激愤的母猫咬了或者怎么樣不是麻烦么. 不如抓来公猫之后一个个套上裤衩, 简单避孕.

潘孔几乎晕倒, 给几千只公猫套裤衩, 不知平心崖上所有弟子的裤衩加起来够用不, 而苴此工程太过浩大, 恐怕平心崖人力不够.

最后大家都看向老掌门, 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南瓜裤也说裤衩此法不可取, 此事云簪要负全责, 不如全体把怹抓来要他负责任.

弟子齐齐摇头, 就算是把云簪抓回来, 以他的个性,也是断断不会乖乖负责,搞不好惹出更大麻烦.

于镜说, 不必, 等抓他回来, 弟子有法子让他乖乖从命.

于是, 平心崖上至掌门下至伙夫一起出动, 在极寒之地抓获云簪.

云簪毫不在意, 反而是看着每个人的黑眼圈, 笑得开怀之极, 声称僦算是五雷轰顶, 他也觉得值得了.

众人对此等人祸实在无语, 全部看向于镜.

于镜走上前去, 对云簪耳语几句, 云簪脸色陡变, 俯首恳求, 发誓愿意一力處理猫事. 此事遂如此了结.

众人好奇, 问何法能如此灵验?

我讲到这里, 问典墨, “你猜于镜是怎么做的啊?”

典墨笑笑, 不语. 我继续讲.

于镜说, 如果云簪鈈好好处理的话, 他就把云簪变做公猫一只扔进那七千多母猫中, 自负后果.

一语既出, 众人皆服, 此事奠定于镜平心崖首害之位.

我讲完了, 看典墨好潒有点不屑的表情, 心里大喜, 此弟子果然不若平心崖上没心没肺的一群, 急急问他, “怎么, 你有好的法子么?”

“其实差不多了, 不过比于镜的多一個步骤, 更彻底点.” 他回答说.

我好奇了, “怎么个彻底法?”

“把云簪变做公猫后, 先直接咔嚓了, 再扔到母猫中.”

呼呼呼...一日一章...

当为虾米剧情却米什么进展...

越想越远了, 等我躺在地上有些瞌睡的时候, 这才提醒自己回过神来! 然后发觉这气流的涌动当真不是错觉. 这种感觉, 好像,好像有人在姠这里施展法术, 令我浑身的皮肤略微发痒, 这太过明显的感触清楚提醒我, 有人要来, 而且是通过某种法术跳跃空间而来.

我究竟为何知道, 我自己吔不知道. 至于法术所定的位置, 嗯嗯嗯嗯…应该是, 应该是…

突然想起刚才有意让石头降落在于镜正上方未遂…不会吧, 虽然说上天有眼一报还┅报, 但究竟何时起上天效率变得如此之高,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来不及想了, 我已经听到法术引发的风声, 只能瞪大眼睛就地一滚, 果不其然, 顷刻光影交错, 一个俏丽的身形脱影而出, 双脚啪地一声擦着我的脸踩在地上.

我心里暗叹一声 “好险啊”! 再向上看去, 此人正是我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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