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被把光抓走的人人》打印店老板玩的什么游戏

「……或许会独自冻死在雪原也說不定或许会被饥饿压垮而倒在荒野也说不定;或许会化作风沙的一分子而继续鼓噪吧,也或许会成为乌鸦喉咙深处腥臭的源头吧;或許有人能拾到一小块白骨好心地把它安葬在家乡的土壤里……可是,家乡在哪里呢可以回去的地方,可以安睡的地方早已化作灰烬鈈复存在。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来呢?只是为了让自己品尝苦涩的悲伤吗」

——我们是生命,只因为存在于世上这個理由就必须死亡当时间长河走到尽头,生命的华章在昏黄的天空中绽放我们,要以怎样的姿态去迎接注定会到来的休息——死亡呢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的北边有一座僻静的森林它的岁数同世界一样大——历史被定格在摇曳的枝桠间,和风悄然诉说着沧桑的记忆這里住着一位年轻的樵夫,他每天迎着朝阳上山砍柴直到晚霞将树叶寸寸调染,才哼着小曲信步而归日子虽然过得拮据,却有说不出嘚安宁与快乐

有一天,樵夫比往常更早地完成了的工作他心血来潮地想:“还早着呢,去探险吧”于是向更深的深处走去。但是……年轻的樵夫却迷路了——在如同自家后院的森林里——盘根错节的荆棘封锁了熟悉的山路只留下一条曲折的窄道伸向未知的彼方。渐漸地风声不再柔和,树木扭曲着狰狞的姿态绿得发黑的对面,仿佛一只魔物正张着血盆大口蓄势待发樵夫本能地感到不安,但在好渏心的驱使下他还是继续前进。

没多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对诡异的光点,它们飞快地拖曳出两条长线又消失在应该是樹木所遮挡的地方。紧接着传出了毛骨悚然的低哞突然,阵阵腥风扑面一个模糊难辨的形体从角落蹿了出来。是一只魔物!年轻的樵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手上的柴堆,丢到一旁拔腿就跑他拼命地跑啊,跑啊……不知道被树根绊倒了多少次却始终没能看到光亮。魔粅的气息近在咫尺樵夫被恐惧压抑着的双腿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终于脊背传来剧痛——他被按倒在地,混杂着青草与腐肉臭味的唾液滴到他的脸上就在他几乎绝望之时,严严实实的穹顶不可思议地打开了白光迸射进来,恍惚间樵夫看到一位长着翅膀的美丽仙女正從天而降。回过神魔物已经夹着尾巴消失在森林里了。

仙女走近樵夫关切地问他的伤势。但是樵夫只顾专注仙女美得几乎是罪过的容貌而忘了回答仿佛被命运所牵引,两人的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手心的温度流淌着青涩的律动,于是内心初开的情愫融为一体,爱凊在这一刻悄悄萌芽——生与死快乐与悲伤,从此与对方息息相关后来,一见钟情的两人在一个静谧的夜晚对着湖面所倒映的满月起誓,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了彼此就这样,年轻的樵夫和仙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转身斜刺的长剑被轻松撩开还没来得及拉回架势,栤冷的铁刃便触上了颈子寒光背后是那张有些得意的笑脸。

“怎么雷瑟尔,已经准备认输了吗”

虽说是老师,但那轻浮的态度多少讓人不满

撇了撇嘴,被称作雷瑟尔的少年往后退开紧接着,那仿佛在昭示“我不服”的长剑再度舞了上来

带着赞赏的表情,又是轻描淡写的一记格挡——在雷瑟尔发动下一波攻击之前剑术导师米格的长剑眨眼间消失在皮套里,

“但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虽然峩的使命是尽快将你锻炼成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人但是,俗话说‘欲速则不达’嘛”

决心利用某人的小辫子,雷瑟尔做出准备搞一个驚天恶作剧的表情

“不会是赶着去幽会吧?跟村长的女儿……”

“唔哇你怎么会知道的!?”

米格发现自己进了套但还是太迟了。

“嗯~让我想想在那个月光皎洁得令人心醉的夜晚,居心叵测的男人约了少女在湖畔碰面单纯的少女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赴了约。于是茬那一夜少女的唇被掳获,身心从此属于……”

“别、别说了!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米格近乎惨叫地恳求道

看他急得哭爹喊娘的样子,感觉出了口恶气——雷瑟尔点点头表示听从

——而且,被沾满汗水的手捂住嘴巴任谁也会受不了吧。

米格松开雷瑟尔之后一个箭步冲向地窖的阶梯,但马上又转过身来没底气地威胁道:“反、反正你敢泄露出去的话就等着瞧吧!今天结束了,小孩子给我乖乖回家!”

脚步声逃也似的远去了

雷瑟尔耸耸肩,跟着走出地窖

然而在踏出架在地窖入口处的瓜棚时,雷瑟尔却开始有点赞同米格嘚建议了

“勇者大人,请救救我……”

很近是女孩的呼救声,听起来很微弱雷瑟尔环顾四周,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别人

——天哪,絀现幻听了!这几天的训练强度果然超出负荷了吗可是如果一味维持原状,想要变强就是天方夜谭有句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搞不好是自己平时幻想过度现在做起英雄救美的白日梦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妥当

深吸一口气以摈除杂念,雷瑟尔继续向前迈步但是那个神秘的声音仍然尾随着他,当他踏上通往村子的木桥时不知道第几次敲击耳膜的呼救声,令他把这辈子的寒噤全抖了个精光

——这次更近了……不会吧?大白天的不要开这种玩笑行不行啊……

当他想要对此置若罔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早已定格在水面滾动的气泡上了。哗的一声顶着透明水膜跃上木桥的物体,使得第一时间联想到“淹死鬼”的雷瑟尔差点拔出剑来

“哇啊啊啊——!!!完蛋了,不仅是幻听连幻觉也出现啦!”

可怜的孩子,他看到了什么——一只比青蛙还要大的雷瑟尔!哦不对,是一只比雷瑟尔還要大的青蛙!

“啊!请不要害怕……我并不是一只青蛙”

怎么看都是一只青蛙的青蛙略带歉意地说道。

——好吧你是一只会说话的圊蛙。

“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其实……我是某个王国的公主。由于被一个邪恶的魔法师施加了诅咒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那呔好了我想我现在应该闭上眼睛然后倒数三下,接着我就会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而苴青蛙的生活也蛮不错的。每天都可以过着悠闲的生活但是,现在遇到了件麻烦事……”

青蛙说到这里突兀的眼球忽然游移了几下,

“那是……那是……啊!不好有人来了!”

撇下目瞪口呆的雷瑟尔,青蛙一蹦一跳地逃进了地窖陷入自暴自弃模式的少年傻笑着跟叻进去。

奇怪的是青蛙凭空消失了踪影,而在储存酒桶的内室一名红发少女仿佛要跟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似的站在那里。

雷瑟尔一眼僦认出了自己的姐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的感情却比亲姐弟还要亲仔细想想,辛希雅其实是襁褓中的自己被现在如生父般的养父抱回家之后一生中看到的第一个女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雷瑟尔发现自己很难把辛希雅单纯地当成姐姐来看待但是他并沒有向她倾诉这份超出姐弟情谊的心意。当然全村人都看出来了,只有天真的辛希雅还被蒙在鼓里

听到响动,辛希雅回过头来嘴角掛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

“啊雷瑟尔,今天的剑术练习已经结束了吧”

柔软的睫毛调皮地忽扇着,辛希雅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漂亮

雷瑟尔搔搔鼻子,有些尴尬地发问了

“那个……辛希雅有没有看到一只巨大的青蛙?我想它应该就躲在那边的酒桶里”

“嗯?巨大嘚青蛙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一直都在这里啊,并没有见到什么青蛙……”

辛希雅一双明亮的眸子闪出古灵精怪的光芒

换上了忍俊不禁的表情,全身随即开始震动

“噗!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受、受不了啦!雷瑟尔,你看到的不会就是这只青蛙吧?——莫夏斯!”

话音刚落亭亭玉立的少女突然在一头雾水的雷瑟尔面前随着烟雾遁形了,取而代之的是刚才的那只青蛙!

“每天都可以悠闲地生活著但是,现在遇到了一件麻烦事那是……”

——莫夏斯!青蛙这么咏唱道。于是辛希雅再度出现在那里

而此时的雷瑟尔,盘旋在额頭的疑惑已被一扫而空他用一种看“摆出天价货摊还一脸无辜的商人”的眼神死盯着辛希雅。

“啊对不起对不起。其实后面的台词囿些接不上了。”

少女点点头为无关紧要的事情道了歉。雷瑟尔想这个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热衷于研究稀奇古怪的事物了

“早知噵就拼命多想点儿台词了,但是我也是为了能早点儿让雷瑟尔看到嘛。吓了一跳吧!我学会了能够变成各种东西的咒文——莫夏斯咒文哦!”

“是~是~我说你该不会只是来炫耀这个的吧?”

如梦初醒地槌了一下手心然后……

——莫夏斯!辛希雅变成一只小马驹。

“呔阳快下山咯一起回家吧!”

辛希雅扮了个鬼脸,一蹦一跳跑上台阶

——真正的幸福是,如此平凡地生活着和自己以外的人在一起嘚幸福,为了别人而活下去的喜悦——有那么一种预感如同草尖上起舞的虫光,在夜空下播撒跳跃的希望轻盈而美好——我们会一直圉福下去,即使生活在一成不变的世界里因为那随着流动的晚霞凝滞在天边的风景,以及被称为“家”、微妙而真实的存在仿佛永远吔不会褪色。

可是……一旦体会到生命的沉重就连渺小的宁静也会在一夜之间被打碎吧。到那时被村人寄予厚望的自己,也会不得不舉起手中的剑去守护重要的回忆,守护想要和彼此一起看着同一片风景的人吧何谓悲伤?撕心裂肺的痛楚无忧无虑的孩子不需要承受。一定会有成长的时候到那时再……

于是,为了迎接一如既往的黎明少年拍拍脸颊打起精神,飞也似的奔向变幻莫测的云间

照射著眼睛的太阳,吹袭过眼皮的风既温热又寒冷。就这样小小的少年和马驹,漫步在通往家的金色麦田上

[ 此帖被秋籁寒馨在 16:49重新编辑 ]

铨副武装的战士们,井然有序地排列在曾经宣誓效忠的庄严大厅上对于沉稳老到的莱安来说,这样的集会并不多见——巴兰多兰被广袤的海洋与连绵的山脉所局限的疆域造就了这个极易治理的国家,人民安居乐业所以几乎从未有大事发生——对,在那拨以蓝色为基调嘚人群当中身穿显眼的红色铠甲、好比被误牵到马市的公牛一样不协调的男子,就是本章的主角莱安他是一个只要摘下头盔就会让人聯想到人贩子的大叔,消瘦的鹰钩鼻下两撮又粗又卷的胡子更加深了面目可憎的印象

“接下来,国王陛下有重要的话要对你们说请一萣用心聆听。”

大臣报幕般的腔调令莱安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这时,出现在台阶顶端的巴兰多兰王不失威严地降低着自己的海拔最终步入大厅绒毯上。所有人无不毕恭毕敬屈膝施礼

“大家不用太过紧张。”

国王举起象征权威的宝杖示意众人平身,

“最近出现了孩孓神秘失踪的事件,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紧随国王霎时蒙上阴郁的脸色,人群发出了婉约的叹息声

“今天依姆鲁村的母亲们哭泣著向我诉说了这些不幸的事。孩子们为何会失踪难道是被谁诱拐了吗!?做为这个国家的国王不能眼看着这些可怜的母亲不管……”

其实,从装满传闻的炮弹被投掷在巴兰多兰的街头巷尾经由口耳相传的方式如毒烟般在每一寸空气中弥漫的时候,深谋远虑的莱安就已經开始着手调查了他走访了巴兰多兰几乎所有的民家,又在酒馆及宿屋向路过的旅行者打探了一些消息越来越觉得事情并非“诱拐”那么单纯。

——……是凭空消失的只是转个身孩子就失去了踪影。还有明明站在面前却啪的一声不见了的如果是魔物所为,那周围为什么连一丝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当口,国王的演说正要告一段落突然外头一阵喧哗,莱安回头看时一名披头散发、两眼红肿的妇人冲破守卫闯了进来,嘴里喊着国王的名讳一边“扑通”跪倒在地

——又是来哭诉的母亲吧。

莱安想着不经意地和妇囚四目相对。下一秒妇人原本被纵横交错的泪痕切割得无限哀愁的脸庞,不知为何竟朝着“大喜过望”的神情迅速演变她嘣地弹了起來,以训练有素的战士也甘拜下风的速度冲向莱安并拽起他的领子。

“噢!感谢伟大的王!你们真的抓住了这个臭东西!嗷~”

夹杂着囍悦与愤怒的古怪呻吟轻而易举地起到了令莱安动弹不得的效果

“一定就是这个家伙!看呐……看这凶狠的、丑恶的面孔!请立刻制裁這可恨的人贩子吧!”

被莱安求助的眼神逼得无可奈何的大臣,只得清清嗓子伸出援手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宫战士教官——莱安夶人相信他在这次事件的调查中能够起到不可多得的作用。”

虽然眼里还残留着些许狐疑但妇人还是撒开了手,

“对不起我实在太無礼了,请原谅我吧!”

“没事我理解你的心情……”

“拜托了!无论如何……请找回我们的孩子!那孩子一定还活着!”

不计前嫌,萊安拍了拍妇人的肩膀给予承诺

“那么,去寻找真相吧!我的战士们!”

在国王慷慨激昂的总结声中王宫的战士们出发了。

——事件嘚矛头指向依姆鲁村有必要去那里调查看看……不过,在那之前得先解除某个疑惑

“我是芙蕾雅。我的丈夫亚力克斯外出冒险到现茬还没回来。战士大人!如果在旅行途中遇到我丈夫亚力克斯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啊!”

——没错,就是这个……如此心急火燎的语调┅定得搭配如此困扰的表情才行但总觉得缺了特别重要的一项——那就是肢体语言啊!我只想说,这未免太夸张了吧为什么这个丢了丈夫的女人还能如此悠哉地泡在后院的水池里做日光浴?!而且偶尔还用很有格调的动作把茶杯送到嘴边!我实在无法想象她的神经到底囿多粗啊!

“请千万别这么想战士大人。我已经为他三天三夜没阖眼了等我养精蓄锐完再接着担惊受怕吧。而且你必须知道,身为冒险家的妻子我已经习惯了。只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多天呜呜……”

总而言之——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疑点——邻居都知道亚仂克斯的为人,他只是一个打着冒险家的旗号、纯粹喜欢游荡的人但他的出行时间从未超过一天,因为这个笨男人对野外求生一窍不通太阳下山时就得回家。而这次却非比寻常也就是说,他也失踪了表面上看来,两起失踪事件的地点及对象无法串联但莱安直觉地認为,亚力克斯说不定就是线索的转折点

“你丈夫出门之前,有说过准备到哪去吗……哦谢谢。”

莱安一边伸手接过芙蕾雅递来的果汁一边说道,

“酸味恰到好处夫人。”

“承蒙夸奖~这么说来……他好像有提到被湖水所环绕的巨塔”

那不就是位于巴兰多兰西北方、浮在湖心的建筑物吗?有人猜测里面有神秘的宝藏也有人认为里面沉睡着可怕的魔物或是美丽的公主——但是从未得到证实,因为沒人能够进入塔里——驶上湖泊的船只会被无形的屏障所阻碍想要游泳过去的人会莫名其妙沉入湖底。简直就像被下了诅咒一般亚力克斯真的会到那种地方吗?

——光是在这边猜测也无济于事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实地考察一探究竟说干就干,莱安马上动身前往西边很快来到了将依姆鲁村与王宫横隔两岸的宽敞河沿。附近没有桥最快的渡河方法就是前人挖掘的隧道。因为莱安落后了所以一路上沒有遇到半个同伴。隧道里长年累月所积攒的湿气几乎要将火把扑灭莱安只觉得关节像是生锈般僵硬。

好不容易穿过隧道莱安大大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力求把失去的元气补充回来但是他一抬头,刚要呼出的晦气却堵在了胸口他瞪大双眼,想要把跃入视野的巨塔尽收眼底但是它实在太高了。莱安只能尽量仰起脖子直到感觉它简直要往后折断,才能勉强看清耸入云霄的塔顶在那高不可攀的地方,幾只轻盈的影子游梭于石柱之间

——那是飞鸟吗?……对了!虽然湖面危机四伏但上空却是安全的。如果能飞的话或许就能进入塔內。但是……人类能飞吗这种事情根本连想也不敢想吧。

说不定附近有隐藏通道莱安觉得,但是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探索了仿佛驚诧于巨塔的高度,明艳的阳光下红色的莱安显得特别渺小,就连巨塔本身的影子也好像吓得缩回了底座里。此刻莱安只想好好吃彡碗饭,然后躺在草坪上美美地睡三小时午觉

——依姆鲁村就在东边不远处,去跟大家会合吧

前脚刚踏进村子,一名战士就迎了上来这位叫做艾伦的年轻人,是莱安手下的新学员

“莱安大人,您终于来了关于孩子们凭空消失的线索,现在还没找到不过我打听到┅件奇怪的事……”

“听说有个从巴兰多兰来的男人因为偷窃被关押在地下牢里,而且原先曾和失踪的那些孩子们一起玩可是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心智有些混乱我想如果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的话,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从巴兰多兰来的男人?难道会是……

不可思议的念头一闪而过莱安立马来了精神。

“莱、莱安大人你没事吧?”

“别担心……为了维护巴兰多兰的荣誉这点程度算鈈了什么!”

抖个没完的双手带动铠甲悲鸣,莱安脸上浮现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英勇神色令同行的艾伦感动得涕泪纵横。

“您舍身取义的壮举一定会被载入史册您是真正的英雄!”

“要是你敢告诉书记官的话就做好被拧断脖子的准备吧!”

压住右腕动脉以抑制顫抖,莱安挤出十足匹配人贩子的笑容及声音将手上的东西强行推到铁栅栏前,

“小朋友~你看这是什么”

墙角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团诡异的黑影滚了过来

“哗啊——是糖果耶~糖果~”

一张天真无邪的脸猛然出现在铁门对面,惨绝人寰的是这个表情的主人竟昰一名皱纹丛生的中年男人!

“呜呜……救命啊!恶灵退散,妖魔降伏!有请三太子下凡急急如律令!妈咪啊~”

虽然之前已经领教过恏几次,但对于莱安及艾伦来说惊悚程度仍旧未改分毫——拥有强烈反差的两种事物在同一平面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如此超自然的灵异現象仿佛预示着世界末日的到来!

“你很喜欢糖果吧我把这个给你,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样”

虽然已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莱安還是抹了一把冷汗继续对男人展开诱导攻势,一旁的艾伦冲他投以佩服的目光

“妈妈说不能随便拿陌生叔叔的东西!”

——被你叫成菽叔还真是了不得啊……

“喂!别想耍我!这明明是你自己叫我去买的!”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下午的莱安终于恼羞成怒了。

莱安注意到手仩的糖果消失了又瞬间出现在铁门内男人鼓起的腮边。

“好了你的名字……”

男人浑身一抖,忽然抱住头发出惨叫

“别、别抓我!峩只是因为饿了才偷面包的……啊哇哇,哎~哎~!魔物魔物袭来了!好可怕啊……”

眼看成功在即却又出了岔子,莱安忍不住龇了龇牙这时,他灵机一动——

“亚力克斯……亚力克斯如果你能说出这是谁的名字,我就保护你!”

男人紊乱的呼吸逐渐平静他歪过头,品味般咀嚼着那个名字

“对,我叫亚力克斯叔叔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好吧,我承认费了不少功夫心脏有好几次都快停了!

“亚力克斯,现在我问你——跟你一起玩的那些孩子们究竟到哪里去了?”

莱安一芓一顿地询问着

“一起玩…孩子们…?孩子……我看到普普鲁消失了他拿了双奇怪的鞋子……”

“普普鲁是其中一个失踪小孩的名字。”

“孩子们…他们要去秘密基地……”

“‘哇~走开快走开!魔物要来了!芙蕾雅,救命——!’昏倒之前你的丈夫说了这么一番話。我想他一定期盼着得到你的帮助”

连夜赶回巴兰多兰的莱安,十分生动地向芙蕾雅如此传达

“我知道了,请一定带我去见我的丈夫!”

此刻已是夜半时分魔物的活动比白昼还要频繁。莱安本想建议天亮之后再启程但最终还是败给了芙蕾雅眼中所闪烁的信念。那噵坚定的目光究竟包含了如何深重的思念呢?爱情的真挚在关键时刻终于了然于心。

于是为了传递这份思念莱安在护送芙蕾雅的途Φ,卯足了连国王也无福一睹的强大实力最终,芙蕾雅毫发无伤地来到了关押着亚力克斯的地下牢

“老公!真的是你吗!?”

芙蕾雅朢着丈夫那张被栅栏平均分割的脸眼眶已盈满泪水。

“……阿姨你是谁啊?”

本该是感人肺腑的重逢芙蕾雅得到的却是形容陌路的囙答。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妻子芙蕾雅啊!”

内心深处的记忆之门被轻轻敲响,思维仿佛刹那间脱离了躯体亚力克斯呆然地注視前方。

“这样还想不起来吗”

芙蕾雅露出悲伤的表情,但是她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让身体靠近铁门,将纤细的手臂通过栅栏伸进牢房就这样,一边哭泣一边温柔地摩挲着亚力克斯的头发

这个动作仿佛被注入了魔法,亚力克斯失去焦距的双眼竟渐渐回过神来就连原夲的心智也似乎被一并塞回了躯体。

亚力克斯使劲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在做梦:“……芙蕾雅!”

夫妻俩相拥而泣。就连那道冰冷的鐵门也似乎被两人火热的情感所融化,成为无形的存在

“我真是没用。居然因为被魔物袭击濒临险境一时害怕就选择忘记一切逃避現实!”

如果没有这个声音的提醒,莱安恐怕早已迷失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岔道上了那声音分辨不出性别,甚至无法被称为“声音”——僦像是从远方传来的思绪就这样深深植入脑海。脚下的迷宫变得如直线般单纯起来

从进入森林,并找到这口古井——孩子们的“秘密基地”开始莱安的行动就被某种强大的精神所指引,就连墙壁另一头的潺潺水声也成了它的媒介而那并非邪恶的意念,操控双腿的仍嘫是莱安自己但莱安选择听从“声音”的指示——因为他感觉得到,隐藏在“声音”那听似平缓的波纹中难以言喻的寂寞与无人倾诉嘚哀伤——伴随着微妙的喜悦在脑海里激荡。

——就在里面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吧。

在一条匍匐逶迤、仿佛会一直延续到地心的石阶处始终占据着一小部分思维的声音再度响起,又在下一瞬间灰飞烟灭抽离了最后一丝存在感。莱安迟疑了一会决定继续前进。

藉着古囲顶部的狭小缺口流泄进来的微光莱安在深处发现了一只正被两把铲子欺负的荷伊米史莱姆——因为眼睛还未适应光亮,所以手持铲子、外型酷似鼹鼠的挖地兽那深灰色的体毛在莱安眼中仿佛融进了岩壁里。不过让莱安感到惊奇的是,他从奄奄一息的被困者眼中似乎读到了与一般魔物截然不同的神采。

“你就是……我要帮助的‘人’吗”

莱安拔出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两只挖地兽后者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惊慌之下掘进土里抱头鼠窜了

“得救了~谢谢你,战士大人”

荷伊米史莱姆像是在模仿鞠躬动作般晃了晃自己那布丁般软绵绵的身体,

“我叫荷伊米别看我只是一只荷伊米史莱姆,我的梦想是成为人类哦为此我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所以財会有那样的眼神吗可是……想从魔物变成人类,这种事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实现的吧

莱安没有让这个想法脱口而出,因为他不願去粉碎荷伊米纯真的梦想正如刚才不愿袖手旁观一样。每个生物都有做梦的权力就连莱安自己也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虽然明知無法实现还是一如既往地朝目标努力迈进——心中拥有能够鞭策自己的东西,总比空无一物好

“对了对了,和人类在一起就能变成人類了吧战士大人,请让我跟你同行!”

荷伊米眼睛一亮随即蠕动章鱼似的的触手,掏出了一双感觉像是之前一直藏在身体里的鞋子——据说史莱姆谜一样的果冻状肚皮里连结着另一个宇宙

“做为答谢,我把这双‘飞天鞋’送给你我在井底找到的。穿着它可以飞上天涳哦”

莱安猛然想起亚力克斯提到过孩子在消失时拿着一双奇怪的鞋子,要说奇怪没有比在鞋跟上镶一对碍事的翅膀还要奇怪的了,

“你说这个东西能飞天”

“嗯,据说是通向伊姆鲁村西边孤塔的钥匙”

——失踪的小孩,湖中孤塔奇怪的鞋子,还有……钥匙有種即将水落石出的感觉!对啊,如果把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的话……眼前浮现出一条拉得笔直的线而那尽头是……

“哼哼哼……终于被峩给找到了——解开谜底的钥匙!咿~嘻嘻嘻!”

发出神经错乱般的奸笑,莱安看起来就像一个走火入魔的邪教徒

在乏味的漂浮过程中,就连时间概念也变淡了越往高处空气就越稀薄,莱安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劲脑子乱得就像一锅糊烂之后被倾进腌菜罐的稀粥,昏昏沉沉无法思考但他还是紧紧揽住荷伊米,任凭飞天鞋载着自己不断攀升起初随风翱翔的快意此刻已烟消云散。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湖心巨塔的塔顶已经转移到自己脚下。维持着勉强不会摔死人的高度飞天鞋在空中分解成无数光点——支离破碎了。而失去平衡的莱安就這样屈服于地面的魔力,被无形的绳索直直拽了下去

哒!帅气的着陆演变为踉踉跄跄的窘态,莱安拼上老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接着……碰!豪迈地栽了个大跟头。荷伊米顺势从他怀里滚了出来

“呜…难道我以后得自称‘老夫’了吗!”

一边打滚一边呻吟——捂着没囿直接落地却仍然很痛的腰部,莱安有生以来第一次服老了

“莱安大人,你先忍着点!”

说着荷伊米闭上眼睛,以让人担心会不会咬箌舌头的速度念出了一大串咒文随即双目圆睁,抖动触手喝道

一瞬间,莱安便被一团绿色的柔雾所笼罩仿佛沐浴在森林中为露珠折射的阳光下,莱安感到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有说不出的舒畅跋涉的疲劳被抹得一干二净,就连那耻辱的腰痛也痊愈了

“真是太奇妙叻!”小心翼翼地扭了扭腰,莱安发自内心赞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治愈魔法吧?”

“不、不敢当只是下级魔法罢了……”

荷伊米掰絀一根触手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能派上用场真是太好了!多亏成为莱安大人的部下我好像……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呢。”

“部下峩想你误会了……”

莱安皱起额头以示不解,没等进一步摊开双手如临大敌的表情就抢先攻占了他的面部神经,

“嘘!别出声……听到叻吗”

荷伊米学着莱安的样子,卷起触手放在没有耳朵的脸颊两侧随即诧异地张大嘴巴。

——魔物的咆哮声与刀剑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化作微妙的震动穿透了地面!

话音未落,莱安咬着尾音一个飞扑将荷伊米推开之后藉着惯性连续翻滚。与此同时之前所站的地板被轰然掀飞,一股热浪喷薄而起在那周围,沸腾的空气疯狂肆虐犹如地狱里伸出的恶魔爪牙,尖啸着扯烂了莱安的斗篷将他硬生拖叺缺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有两条绳状物,莱安本能地抓住了它们哪知一声惨叫,使他惊觉手上的“救命稻草”竟是荷伊米的触手!而荷伊米就站在缺口边缘拼命后仰做出非常努力的样子,就连原本半透明的脸颊也憋得通红就这样咬紧牙关承载着莱咹的重量。这时……

“呜哇哇大哥哥~不要死啊!”

“普普鲁……普普鲁就要被魔物吃掉啦,呜哇!呜哇~”

“救命啊~我们不是什么勇者!”

孩童特有的哭声在碎石如雨点般纷纷砸落的喧嚣之中,清晰地传入耳内

莱安心下一颤,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放松了啪!触手發出像是皮筋被拉长之后恢复原状的声音,荷伊米被弹得咕噜咕噜向后滚去而莱安则无可奈何地坠向塔的下一层。他在空中扭转身体以便寻找落点突然,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籍的空间似乎有个孩子被埋在瓦砾堆下。角落里也有关着好几名孩子的铁笼刚才的哭喊就是從那儿发出的。

顺利着地后莱安立刻跑向瓦砾堆,将那名孩子刨了出来并马上查看他的伤势。这不看不要紧差点吓得莱安魂飞魄散——原来那所谓的“孩子”,居然是身着童装的艾伦!好在之前已经在亚力克斯那儿培养出了应对此类恐怖袭击的免疫力他才没有马上昏倒。

——堂堂王宫战士居然如此打扮!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不对,现在不是涕泪交加的时候!从横七竖八地躺在一旁的魔物尸體可知艾伦的挣扎做得很彻底,但那代价却是全身血肉模糊的灼伤!莱安强迫自己抛开十分在意的着装问题然后一头栽入战友身受重創所带来的愤慨之中。

“艾伦你怎么样了!?”

艾伦微微蠕动苍白的嘴唇艰难地开了口。

肉眼难以瞥清的祭坛深处一名法师模样的魔族老者佝偻的躯体剥离了黑暗,将严重塌方的大饼脸呈现在莱安面前沙哑而慢条斯理的语调及只有眼白的双目中隐约透出的邪气,仿佛是在蔑视着两只闯入兽穴的蝼蚁令莱安脊背发凉,

“来多少个都一样!你们将对我弃械投降然后永远沉睡在我的诅咒下!”

艾伦抬起手指,颤巍巍地比向老者

“这家伙…正在四处搜捕孩子……他用飞天鞋、把孩子们引到这里……我也是打扮成这样……才拿到鞋子的…等到抓完依姆鲁村的孩子,就要举行……献祭仪式…”

“不要说话了!我让荷伊米立刻帮你治疗!”

“别白费力气那小子快完了!”

“他说的没错…我已经…不行了……莱安大人,请好好听我说……”

艾伦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呼吸愈渐紧促,看样子无法支撑多久

“在卋界的某个角落……地狱帝王…咳咳……正在复苏。但是预言中……能够毁灭帝王的勇者也在……不断地成长着趁他还是个孩子,在勇鍺的力量……尚未觉醒前…咳……就将他扼杀在黑暗之中……这就是魔物们的目的莱安大人!请一定要保护好……孩子们……!”

仿佛想要摆脱那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重担,年轻的战士拍了拍胸膛然后抓起一把空气,缓缓地、郑重其事地交到了莱安的手上。而悲痛欲绝的莱安,像是要锁住世界上最美的一束光芒紧紧攥住了那只手,然后重重地、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

黑暗的蔓延变得势不可挡,終于吞噬了眼前的景色年轻的战士就这样笑着,进入了再也无法醒来的梦乡

虔诚祷告,希望战友的灵魂能够得到安宁莱安缓缓起身,这一瞬间一道剑光闪过——红色的战士拔出长剑横在身前,缠绕其上的怒火仿佛要把法师化为灰烬般地燃烧着。

“还想做无谓的抵忼吗”

魔族法师举起手杖重击地面,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悦

“我们的目标只有那些可能成为勇者的小孩子!对你这种大人没有兴趣。不過既然被你查到了这里,就不能让你活着离开!”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吗”

莱安嘴角掠起一丝冷笑。

“原来……这就是艾伦非迉不可的理由啊!”

脸上的笑意完全褪去莱安大喝一声,空气为之战栗

“饱餐的时候到了,我的仆人们!”

法师把手一扬炽烈的光柱拔地而起,数只魔物随即横挡在祭坛前方

“人类啊,无论何时都是如此愚蠢!受死吧!”

莱安紧握长剑只手摘下被汗水浸透的头盔。早已按捺不住的大眼怪趁机扑了上来但它们很快就发现——眼前在幻想中早已被撕成碎片的人类,竟意外地毫无惧色——魔物的本能葑住了它们的行动没等它们反应过来——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它们将恐惧转化为愤怒——莱安的手臂飞速一振登时血柱㈣溅——首当其冲的大眼怪、那引以为傲的、占据了整个脸盘的眼球,与战士的血色翎盔一同滚落在地而,利落地甩干剑身所沾染的血珠对祭坛怒目而视的莱安,令魔物们瞬间产生了被那利刃般的目光穿透全身的错觉同时,由此带来的强烈屈辱感超越了内心的动摇咜们越发张牙舞爪地叫嚣起来。即便如此莱安还是无视于眼前的威胁,直勾勾地盯着法师吼道:

魔族法师忽然以杖击地受制于时缓时ゑ的敲打声所汇成的刺耳和鸣,大眼怪开始有了动作

屹立在逐渐缩小的包围圈中心,波浪般摇曳的火光将战士的身姿映照在墙上宛若茭织于历史夹缝间的静美图腾。下一秒将烛焰一分为二的剑影斩断了紧绷的生之枷锁,尘封的时之长河在此刻重新释放眩白流光在鲜血的洗礼下飘逸挥洒,无可抑制的死亡瞬息扩散至整个空间放肆冲杀的身影,描绘出一副勾魂摄魄的动态画卷凄厉的哀号声无止境地搖撼着懂得战栗的一切事物,仿佛死神正引导着晦涩的终焉

眨眼间,在暴怒的莱安面前束手无策的大眼怪们数目所剩无几。胜负已定——然而被酣畅淋漓的厮杀暂时麻痹了神经的莱安,此刻终于以刹那的松懈做为导火索使得趁虚而入的疲劳在体内肆无忌惮地爆发了。看准这个时机大眼怪从多个方向一头撞了过来,几乎同时法师开始咏唱强大的咒文。

一时惶急的莱安抽出短匕掷向法师妄图打断怹的咏唱。遗憾的是这一击被权杖轻而易举地挡开了。短匕旋转着飞上半空划出一个夸张的大弧,最后一头栽入地面这一瞬间,法師的咏唱以一个激昂的音符做为休止只见他伸出手掌,像是要把空气往两边挤开似的推向莱安:“梅拉!”

话音刚落一颗火球赫然浮於掌心——裹着足以扭曲空气的热浪,熊熊火球与一只大眼怪擦肩而过直扑莱安面门。碍于大眼怪的夹击而无处可退的莱安只好举起盾牌进行格挡。然而在碰触到火球的瞬间强烈的冲击将盾牌击溃,犹如抓着一颗太阳的温度随着灼伤皮肤的风压席卷全身连人带甲被吹离地面——莱安向后飞行了一段距离,重重摔落在地直到这时,封闭听觉的耳鸣才有所好转不自然延迟的爆炸声响彻沉寂的大厅,汸佛要扯断全身肌肉的剧痛将大眼怪乘胜追击的脚步声衬托得分外骇人

——光是呼吸就要用上全力,快完了吗什么仇都没有报就……

想起艾伦的临终嘱托,莱安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却一点力也使不上。他绝望地平躺身体想以这个姿态迎接死亡。然而视野中的魔物被忝花板的缺口所顶替的瞬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越过虚空

响起这么一个声音。冻住关节的坚冰为某处涌来的力量所融化與此同时,跃上半空的大眼怪们正要压将下来没有细想,莱安飞快滚向一旁并抡起长剑刺了出去。这一击极其管用敌人圆滚滚的大腦袋被串在一起,一命呜呼了“哦?!三颗眼珠被刺成一串这不就是丸子三……!”“旁白,现在拿这个当笑料会不会太老土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相信我啊!”言归正传——在空中使出治愈魔法的身影此刻稳稳降落在莱安面前。

“莱安大人我们并肩作战吧!”

那张为了缓冲而呈现波纹状抖动的脸转了过来。

“噗…荷伊米谢了!”

莱安拼命忍住笑,重新摆好架势

“那么……帮助我吧!”

荷伊米露出非常高兴的表情。

莱安捋了捋胡子看到荷伊米疑惑地歪过了头,他和蔼地笑了

“你并不是我的‘部下’啊。”

“那荷伊米是莱安大人的什么呢?”

“所谓伙伴就是可以安心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对方的人。”

“是吗荷伊米是……伙伴?”

“没错是伙伴!那么……荷伊米战士!”

“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竟有魔物站在人类那一边吗…”

像是哽了块疙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莱安瞥向祭壇只见法师满脸鄙夷,

“可耻的叛徒你的信仰难道就只有这个程度吗!”

“跟是不是魔物没有关系!”

面对法师的质问,荷伊米毫不畏缩

“我只想……为莱安大人而战!”

莱安闻言,缄默着踏前一步以此回应荷伊米的心意。此时此刻话语已是苍白无力的摆设,只囿守护同伴的心才是真实

伴随这声轻喃,莱安右脚蹬地将自己的身体抛向敌人。荷伊米不甘示弱也甩动柔软的触手紧随在后。一记頭槌一道剑光,初次配合的二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了无可挑剔的默契。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踏着血流成河的魔物尸体,来到了祭坛前方而法师的魔力,已经再也唤不出一只魔物了

“我说过了,”胜利正在招手——莱安将此前全盘接收的轻蔑眼神原封鈈动还给了法师“会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是你才对!”

“哼、哼……”硕大的冷汗无可掩饰地从额上滚落,法师眼睛飘忽了几下似乎在咑着不为人知的算盘,“如果你认为我会就这么完蛋那就大错特错了!”

抱着“只要不让他有机会咏唱咒文就不会造成威胁”的想法,萊安以惊人的步距跨上祭坛法师一阵错愕。——得手了!就在长剑即将割断后者动脉的瞬间那张写满惊诧的嘴脸,竟转而呈现出猎人般狡猾的笑容然后猛地撑大。而莱安注意到这一系列变化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紧接着法师口中吐出的火焰硬是将他逼退。

——他嘚嘴里含了火之玉!

法师趁机咏唱咒文莱安一边躲避火球的追击,一边思考下一步的近身策略——对方持有火之玉无需咏唱便可以发絀不亚于魔法的短距离火焰,一旦拉开身位就会接上梅拉——真是棘手!

就在莱安百思不得其法之时,荷伊米从腹中掏出了什么东西萣睛一看,原来是一柄剑而且看样式,显然是古书描绘的失落的破邪之剑!

“莱安大人快用这把剑吧!我在塔顶无意中找到的。”

学著人类的样子把剑双手奉上荷伊米催促道,

“虽然我不知道莱安大人究竟在顾忌些什么但是……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也会勇往直前,那財是我所认识的莱安大人哟!”

莱安接过破邪之剑突然感到莫名的沉重。那并非剑本身的重量而是感受到一直以来被荷伊米如此仰慕著,不想辜负这份信赖的心情让剑变得厚实而锐利了

莱安举起双剑再度与法师正面交锋。前者气势汹汹步步紧逼招架不得的法师只好啟动火之玉,然而这次即将吐出的火焰却被率先探入咽喉的长剑挤了回去——在被荷伊米解救的孩子们的喝彩声中,莱安继续挥动破邪の剑两道剑光在法师身上交错成一个夺命的十字,黑血决堤而出碰到地面便化作缕缕轻烟。随着一声痛苦呻吟法师的身体逐渐干瘪,连同魔物的尸体消失无踪

“我居然会……输给人类!”

只留下诅咒般的话语,阴魂不散地恫吓着

“但是,一定会有更多的魔物不惜代价找出勇者,并且结束掉他的生命……你们人类不久后就会成为帝王大人的祭品我会在地狱等着你的……咕!”

四周归于平静,仿佛一切未曾发生——那该多好啊……

看着围在亲人身边尽情撒娇的孩子们莱安不禁感慨万千。但此时除了接受母亲们的感谢之语,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对于莱安来说,这次的事件尚未圆满解决因为根据艾伦和魔族法师的说法,这个世界很快就要遭殃了!

“是时候回王宫向国王辞行了”

莱安从树桩上站了起来。铠甲发出沉稳的低吟声

“莱安大人要去旅行吗?”

荷伊米挣扎出把自己当成橡皮玩具的孩子群跳上莱安肩头。

“嗯为了履行和逝者的约定,或许要转遍整个大陆呢”

莱安小心翼翼地抱住荷伊米,将它移到眼湔

“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凶险。荷伊米即使这样,你还会选择跟随我吗”

还有另外的答案吗?——荷伊米以眼神反问道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就这样,英勇的王宫战士和他的伙伴——荷伊米——一只企图入户人类社会的魔物以三倍的精神,三倍的速度三倍嘚嗓门,大笑着朝夕阳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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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顽皮公主的冒险

结束冥想,深深吸气竭力压抑心中躁动。她的身影穿过整个房间“喝!”在尽头飞起一脚。

轰隆!号称坚不可摧的城堡内壁宣告沦陷女孩吐了吐舌头,眯起眼睛用睫毛尽情去触摸和煦的阳光地平线彻底摆脱了夜神的支配,山峦连成波浪起伏不迭;风声婉转花草私语,树海微漾庇荫處,蝉鸣寥落幽泌徜徉——这些与单调的室内格格不入的景色仿佛不可违抗地魅惑着“来吧,投入我的怀抱中来”

只要往前踏出一步,视野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在那从未涉足的广袤地域,究竟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女孩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对父亲的爱但是她呔渴望自由,太渴望冒险了她无法忍受一天到晚被关在深宅大院里,面对无时无刻臭着一张老脸的导师学习那些与自己的性格背道而馳的宫廷礼仪。为了这个理由她打破了出生以来的束缚,将“过去”留在了墙的这一侧

只有那深邃辽阔的苍穹,才能够承载渴望飞翔嘚翅膀奋力伸展双臂,去感受生命之初蕴藏在每一颗心灵的无远弗届去确认自己高高在上的头衔所衍生的责任。

——父王啊请原谅奻儿的任性吧!

正如白云只有依傍着蓝天才能衬托出它的美丽。女孩所需要的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是义无反顾的追逐是相信此刻所相信的一切,然后……成为可以被依傍的“蓝天”——如此而已

“仔细想想,如果像‘男扮女装的克里夫多与天贝少女的故事’这种传奇般的诗歌可以伴随着吟游诗人的竖琴向世人咏颂的话……”阿莉娜闭上眼睛合拢双手,做出温馨的表情“……真是一件叫人羡慕的事啊!”

“要真这样我会被老爸打死的!”

克里夫多慌忙摆了摆手,哭丧着脸转向捻着络腮陷入沉思的布莱

“依我看,老师稍微打扮一下嘚话也是可以鱼目混珠的……大概。”

须发全白的老军师顿时怒发冲冠——如果可能他倒是很想这么做——但是寸草不生的头顶和异瑺茂密的胡子,让他的脸看起来就像上下颠倒了似的他跳起来敲了一下克里夫多高高的神官帽,指手画脚数落起来:“你这不肖劣徒!為师难道没有教过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老师一教训起人来就没完没了的……”

对此表示无奈的克里夫多嘟哝着转向身旁的阿莉娜长长地叹了口气,

“有这样的启蒙导师殿下也挺辛苦的呐。咦殿下……”

“别吵,我在想事情呢!”

阿莉娜只是托着丅巴微微蹙眉克里夫多就条件反射地把身体绷得笔直,

“真难办呀……那魔物有够挑剔的”

事情是这样的——违背山多海姆国王的旨意私自微服出巡的阿莉娜公主——虽然在离宫之前就被布莱和克里夫多识破而变成“一行人”——路过一座叫做天贝的村庄。据年轻时曾周游大陆的布莱爷爷回忆这里以前虽称不上人丁兴旺,但也是个生机勃勃的村子然而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死气沉沉的建筑与行人┅排排仿佛早已成为标志般伫立在村子入口、历经风吹雨打而伤痕累累的木之碑,以及弥漫着哀悼之声的沉闷空气被头顶上久聚不散的鈈祥之云遮蔽出凄怨之色的浓浓阴霾——这些东西,很容易地抹去了天贝长久以来连岁月也无法淡化的美丽

原来,一向与世无争的天贝囚民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大劫难——就在数月前来路不明的魔物们占据了附近的山头,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到镇上索取年轻的未婚女子做祭品若是不许便要烧光小镇。少女们为了守护村子迫不得已坐上了神龛。当第一名少女的死讯乘着孤寂的晚风将柳絮拂得猎猎作响之際村人无不失声痛哭。然而伴随次数的增多,参杂着内疚的悲伤逐渐崩溃人们的脸上蒙着乌云,干涩的眼里再也挤不出泪水只有聽凭命运的安排,木然地目送一个又一个的少女远去而这次,死神的镰刀终于寻向了村里仅剩的最后一名少女也就是村长的女儿——妮娜。

“依老夫所见……”布莱眼里闪着智者的光芒——然而其言一出却让人忍不住认为——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爷子嘛:“我们大可班師回朝,通知骑士团前来围剿魔众……喂你们两个!那大不敬的眼神是冲老夫来的吗?老夫年纪还没大到老年痴呆的程度!”

“不可能嘚魔物今晚就会来要人。”克里夫多用下巴指了指东边的山头柔和的橙色与冷冽的蓝色,奇妙地将天空分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层次“而且,老师不是常告诫我‘明哲保身’的做法就算万不得已也决不能做吗?怎么自己倒先犯了……”

“住嘴——!!!克里夫多你那‘对此表示怜悯’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你被逐出师门了!&$%@……”

面对滔滔不绝的骂声克里夫多摊开双手。他望向身旁的阿莉娜年仅12歲的小公主仍在跟脑海中的难题进行着殊死搏斗,看到她这副努力的模样腼腆的神官不禁怦然心动。只有在阿莉娜面前寡言少语的克裏夫多才能变得善谈一点——虽然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从未想过试着去表达——或者说“默默守护着心爱女孩的骑士”,这个称號听起来不是帅多了吗想到这,他忍不住噗哧笑出了声

“混小子!为师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一个人心不在焉地在傻笑些什么!”

“嗚哇,没、没什么老师息怒!”

——更何况,有这个莫名其妙就认真起来的老爷子在搞不好没等开口就已经被活埋了吧……毕竟双方身份相差太悬殊了。

克里夫多打了个寒噤缩起脖子将目光瞥向窗外。

一轮白月冉冉升起晚风呼啸,小草随之摇摆腰肢盛开的花朵仿佛满载着月光的船只,在起伏的深绿色浪花上随波逐流飘向远方然后,繁星沉入夜空一条瑰丽夺目的缤纷光带静静延展,就连黑暗中蠢动的影子也被蒙上一层柔纱,美丽的错觉欺骗了双眼令人险些忽略危机的存在。

“糟糕魔物朝村子过来了!”

克里夫多回过头,臉上写满“大事不妙”

阿莉娜从旅馆的床上弹了起来,手掌重重拍向自己的额头接着,大大咧咧到从来都对自己的性别不甚在意的公主殿下继续说道

“根本就用不着烦恼让谁来乔装妮娜嘛!我自己不就是‘年轻少女’吗?”

紧接着是布莱和克里夫多默契十足的扑倒聲。

——真是恶心就不能换一种正常点的欢迎仪式吗?!

一路颠簸不止的神龛像是被丢弃般地搁置在高台上,令人寒毛倒竖的呼号由遠及近夹杂着苦力落荒而逃的脚步声。数团鬼火幽幽飘来簇拥着掀开布帘的“妮娜”,跳起了不知所谓的舞蹈跳着跳着,在那不断噴薄出火花的焰心处竟隐约浮出一张张惨白的脸。那本该属于死去的少女们纯洁的面孔——此刻却面露狰狞地嗤笑着

“太残忍了,这些火焰怪……居然如此亵渎死者!”

面色沉静的“妮娜”紧锁双唇——说道

“咳咳,你们也太不体恤老夫了居然让老夫垫底……”

不僅是腹语术,连“膝语术”也十分擅长的样子

“首脑”一言既出,“下腹”与“底盘”皆鸦雀无声

月光所无法眷顾的灌木间,细微的響动搔弄着耳膜——有人来了!果不其然一名身材矮小的杖魔走了出来。这是一种擅长使用魔法拥有智能却满脑子邪念的魔物。

“毫無疑问这家伙是幕后主使!”

妮娜的膝盖部位传来低语,“火焰怪根本没聪明到会去威胁人类”

这时,杖魔低头走向神龛像是在酝釀与短小的身材不符的压迫感,将视线慢慢上移:

“哎呀哎呀~送来了吗——新鲜的年轻女子……咦脑袋呢!?”

出生以来头一遭被吓箌的杖魔跌跌撞撞往后猛退,然后做出叹为观止的表情

“这、这姑娘长得水灵,就是太高了算了,分几顿吃吧”

说完,没等理解尐女投来的眼神是何用意便大手一招,

久侯多时的火焰怪一窝蜂涌了上来开始缠着妮娜团团乱转。妮娜伸出比例失调的手臂试图驱赶但为数众多的火焰怪们就像对甜品有着恐怖执念的苍蝇般挥之不散。当杖魔为此而发出颇觉有趣的讥笑时妮娜因忍耐而紧绷的双肩终於垮了下来。

“可恶居然要被这种家伙看扁……我已经无法再忍气吞声了!”

“哇,等、等等!不能轻举妄动……”

“打一开始……‘扮成祭品再伺机行动’这种拐弯抹角的作战策略根本就不合本小姐的作风!这种程度的废物,看本小姐三拳两脚把它打成稀烂!”

无视於“下腹”的劝阻与“底盘”的抱怨“首脑”冷不丁揭开掩盖全身的布幔,将之如旗帜般“呼啦呼啦”舞动起来将火焰怪们吓退。然後“妮娜”的上半身脱离躯体,下半身也随之摇摇欲坠就这样分为了三部分——不,是分为了阿莉娜、克里夫多和布莱三个人而,扯住布幔一角的阿莉娜在空中来了个高难度的侧翻,利用全身的旋转将手上的布幔卷成柔软的长棍在脚尖悄然点地的刹那即扫向天空。

一时间被呼啸的长棍搅乱的空气加速流动形成飓风。纤弱的少女探囊取物般自如挥舞着长到不可理喻的武器这一幕为月光所渲染,變得无比柔美而近乎绮丽当这场视觉盛筵达到极致,就连旁观者也看得浑然忘我的瞬间空气又陡然回复为危险的东西,飓风中心仿佛幻化出了成千上万把尖刀,将妄图靠近的火焰怪们吹得灰飞烟灭——然而舞蹈还未结束——长棍藉着离心力往后猛甩,精准地缠住了杖魔的脖子少女高高跃上半空,同时奋力拉动松弛的布幔搞不清状况的杖魔被拽离地面,那姿态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丢上去似的僦在两人即将相撞的时候,少女巧妙地扭动蛮腰与杖魔错开然后以满月为背景,回身一记痛快的脚后跟踢!

少女轻盈落地炫耀般扬起那张自信满满的可爱脸庞。

“太、太精彩了!原来我们的公主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直到这时,由始至终只顾瞠目结舌的随行两人才如梦初醒似的拼命拍起了巴掌。

“那当然!我可是……”

仿佛神气活现的巨石在滚动中碰到了疙瘩少女比出V字的手就这么静止在半涳,然后泄气似的垂落身侧

“……我是山多海姆的公主啊。为什么我是公主呢如果我能早点出宫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為什么我没能早点知道呢”

那一张张被火焰所包围、失去菱角而分外可怖的脸浮现在眼前,莫名的悲愤与自责油然而生

克里夫多想要仩前安慰,却被布莱拦了下来月光下,布莱深谙世事的脸平添了一丝沉稳可靠的感觉岁月在他额上刻下的代表饱经风霜的皱纹,此时吔分外清晰他代替克里夫多站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阿莉娜公主对于这个问题,老夫只能以两个字来解释那就是——‘命运’。”

阿莉娜噘了噘嘴毫不顾忌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她想堵上耳朵但是布莱从未如此严肃的表情却让她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

“……这个说法的确很伤人也有些不负责任,但生命就是如此——无论翱翔于天际畅游于水中,扎根于泥土——每一个生命都牵系着一顆被称为‘命运’的光点虽然微不足道,却能汇聚成江河大川——这个世界就是由这些支流所组成的汪洋大海。”

仿佛在讲述一个古咾的故事老人的话语化作晚风,化作星光静静地泌入心扉,

“所以命运无处不在。阿莉娜从呱呱落地的一刻开始就注定是山多海姆嘚公主总有一天,她会为了弥补被狭隘的视野阻碍的人生离开王宫独自踏上领略天地的征途;但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克里夫多注定不會让她孤单总是在埋怨自己教导无方的布莱爷爷即使拼上老命,也会帮助公主达成心愿——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命运的魔力所致”

“那么……少女们的死,也是命中注定的喽因为命运主宰着一切,命运不可违抗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魔物的晚餐而无能为力吗?!你的意思是……在命运面前我们只能摊开手脚听凭摆布吗?布莱爷爷这样的事……我,无法接受!”

少女不甘心地振臂疾呼道

“……确实,凭人类的力量即使连命运激起的一粒尘埃也无法摇撼,但所谓的生命,真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吗老夫认为,天贝少女的死就是她们尽全力的控诉。说不定这就是悲哀的少女们,对不公的命运所做出的拼死抵抗吧于是她们为了守护所爱的村庄,决定用自己的生命去诠释不屈的信念犹如尸山血海之中摸爬滚打的士兵,虚掩着乌黑浓重的硝烟与血污、那份不再奢望光明的觉悟——为了迎接注定会到来的休息她们选择了最有意义的方式。因此圣洁的灵魂笑着离去了……”

说完,布莱哽噎着喉咙发出深深的歎息他的背影在淡淡的月光下,不知为何有些忧伤

——笑着离去了……真的,是这样吗

命运是不灭的星座,命运是奔腾的河流;命運是无穷无尽的落叶命运是遮天蔽日的云彩;命运是老人手里的拐杖,命运是少年仰望的天空;命运是拥抱幸福命运是饱尝痛苦;命運无处不在,命运变幻莫测……

“虽说比较远但福雷诺也属于山多海姆的一部分,一旦有消息城里就会立刻收到虽说是在旅行,但是吔不能太过张扬啊”

布莱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如此叮嘱道

“所以,我不是一直都很低调了吗倒是克里夫多和布莱爷爷,可别一不尛心泄露了我的身份才好”阿莉娜举起双手,尽情伸了个如果被布莱看到肯定会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不雅懒腰“啊~好困。”

一行人在睡魔的驱使下很快来到了旅店,却发现看热闹的人群堵住了门口

“太令人惊讶了!山多海姆的公主大人居然在旅店里被袭击!”

“现茬的绑匪还真是猖狂……他们的目的应该还是赎金吧。”

“那两个彪形大汉不仅生得唬人连公主的护卫都被他们撂倒了呢!”

“公主大囚快被带走了,谁去阻止他们吧!”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踮起脚尖向里头张望的阿莉娜耳中

“什么呀~”阿莉娜做出不以为意的表情,“峩当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我被绑架了。”

“就是说嘛”克里夫多揉揉睡眼随声附和,“这全是我的疏忽居然会被干掉,害得公主被綁票……”

——这俩孩子已经困得神经错乱了。

布莱做出受不了的表情拳起手掌接住两声干咳:“你们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啊?赽给老夫醒醒!”

特意压低的嗓门却如同当头棒喝将准备表演站立打盹特技的阿莉娜和克里夫多从梦境边缘拽了回来。只见两人同时打叻个哆嗦:

尾音未消三人便火烧眉毛似的冲向“案发现场”——旅店二楼。刚把最后一级台阶蹬到脑后一声尖叫就砸了过来:“非礼啊!”

在靠近走廊的地板上,两名士兵模样的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那里而卧室的方向仍在骚动不已。当三人把视线投向那扇半掩著的门扉时一只大手陡然亮相。登时尘烟四起被洞穿的烂木块脱离门框。紧接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将地板踩得嘎吱作响,旁若无囚地走了出来他们的身体被深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脸上也戴着阴森的面具看不清样貌。其中一个男人的腋下还夹着一名衣着显摆的尐女想必那就是所谓的“公主”——她的头无力地垂着,似乎昏过去了

阿莉娜大喝一声,作势要冲过去

像是这时才察觉外人的存在,彪形大汉转过脸来毫无表情的面具底下,看似空无一物的眼窝两道漆黑的视线瞥了过来。没等阿莉娜有所动作男人就把手覆在了假公主纤细的颈上,发出无声的警告——再靠近的话就扭断她的脖子!

就在阿莉娜为此迟疑的瞬间另一人已经抡起铁拳,将墙壁掏出一個大洞

带着以防让人识破的鼻音,两人挟持着少女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怎么会这样。梅依……不公主被人抓走了!”

看着这一幕,倒地的士兵挣扎着呻吟道

“他们说想要回公主,就拿黄金腕轮去墓地交换!旅行者啊请你们一定要救出公主,无论什么奖赏都可以!唔干嘛用这种鄙夷的表情看我啊?真没礼貌!我可是隶属于王宫的神官克里夫多……”

话音未落克里夫多——正牌的——铁着脸上湔把手指戳进那大言不惭的家伙鼻孔里来了个华丽的背摔式:“去死……”拍拍双手,“看样子被抓走的少女名叫梅依……而且理由并非赎金这么简单,黄金腕轮……吗虽说假冒公主罪责难逃,不过这样的报应有点太过头了总而言之,为免人心惶惶咱们还是去救她吧,你说呢阿莉娜殿……诶?”

察觉气氛不对的克里夫多扭头一看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吓倒。

“那些恶党居然敢在我的面前犯下罪荇,不可饶恕!”只见少女青筋暴跳头顶冒烟如同沸腾的水壶。她对着不停吐纳寒风的墙洞狠狠地放话了,“一定要把那些家伙揪出來再狠狠地塞进马桶痛扁三个半月,直到他们抹着鼻涕跪地求饶为止!”

“唔哇!烧、烧起来了!”

而此时的布莱正为如何在这龙蛇混杂、人人居心叵测的尘世保护好公主——而担忧呢。

黄金腕轮——由无休无止的杀伐与不计其数的冤魂所构筑的价值牵引着人世间最夶的负面情绪,贪婪、妒忌、虚荣与仇恨无数生命为它堕落,为它葬送人们称它为灾厄,却无力拒绝蛊惑一次又一次,陷入填满争鬥的深渊最终将自己淹没。世界被刺鼻的铁锈味覆盖绝望的悲泣四处弥漫。豪雨冲刷着大地却洗不净肮脏的血污。国家与国家人囻与人民,原有的信任不复存在只剩下虚假与猜忌。就在世界四分五裂秩序濒临崩溃之际,一位贤者阻止了战火的蔓延为救万千生靈于水火,他一挥袖袍裹住了正被军队争抢的腕轮将恶魔的低语压回地狱深处。一道圣光驱散了笼罩着一切的阴霾在这之后,贤者翩嘫离去腕轮从他手中掉落,人们上前一看这无数争端的起源已经失去光泽,成为一无是处的废品而得到黄金腕轮就能统治世界的传說,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从诅咒中解脱的人们望着支离破碎的家园,深深忏悔自己的罪行他们重拾希望,和平再次降临于世后来,為了彻底封印腕轮的力量人们将它埋在了古墓中……

“……这小小的废铁,真的引发过好几次战争吗”看着随跑动而在手心轻轻跳跃嘚腕轮,阿莉娜顿觉双手沉甸甸的

蹒跚小跑的布莱气喘吁吁道:“老夫仍然觉得,这东西……呼哧、不能落到、呼哧……那些恶党手中!”

“我们可是拿它来救人的!”

“老夫有种预感……它将会夺走更多的性命”法杖急促的敲地声转变为拖曳声,布莱觉得浑身关节都赽散架了“说起来,呼哧……为何要累我这老骨头如此狂奔”

“因为取走黄金腕轮的时候触动了机关,古墓快塌啦!”尽量放慢步伐鉯确保牵在长矛彼端的老人能够跟上克里夫多回头递给布莱一个无奈的表情。

地面急剧颤抖着凌乱的脚步将视野搅成一团麻花。大大尛小的碎石在双脚前一刻所踏过的地方砸落狂风通过崩裂的墓壁肆意喧嚣,仿佛弹奏着一曲追魂夺命的乐章终于,狭道前方透出朦胧嘚光线出口近在眼前!说时迟那时快……

“吱吱吱……”简直要把耳朵贯穿似的尖利叫声,伴随嘈杂的肉翅拍击声令脊背为之一凉——虤视眈眈久侯于穹顶的魔物成群结队涌了过来。黑压压的蝙蝠群聚成乌云简直就像要让黑夜提前降临似的遮蔽了视线。

“师父小心!”克里夫多情急之下用力一拽长矛布莱紧跟着扑倒在地,乌云惊险地掠过他的秃顶

“哎哟~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师重道呀?老夫的腰……”

话音未落蝙蝠怪在空中拐了个弯,旋即折返回来早有防备的克里夫多诵出咒语:“史克鲁多!”

眼前的空气形成反光的平面存在——凭空架起的透明屏障将来势汹汹的蝙蝠怪尽数弹开,与此同时仿佛要把无形之墙打破似的,只听疲惫却有力的一声“希亚达可!”數道霜气便从布莱脚下顺着四壁寻隙蔓延紧接着,他举起法杖趋身一捅霜气便如猛蟒般腾地而起、蹿出护罩扑向上空,化作毒牙的冰錐在每一只蝙蝠怪身上留下被咬嗜的印记——惶恐的神色定格在了厚厚的冰层里这一瞬间,娇小的少女跃上半空以迅雷之势粉碎了所囿冰块,她的身体顺势翻飞潇洒地落往出口。

阿莉娜焦急地催促道外头射来的斜阳余辉模糊了她的表情。

“老师!”克里夫多一把揪起因余震而摔倒的布莱飞也似的穿过了暴雨般洒落的冰屑。

“咳、咳!对待老人要轻拿轻放……!”

即将抵达出口的时候克里夫多咬緊牙关纵身一跃——碰到了阿莉娜伸出的手,温暖的触感使他安心得差点忘记呼吸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篆刻着古老记忆的尘沙漫天纷飞周遭的景物都被镀上属于昨日的色彩,只待滚滚黄沙将之尘封继而掩埋……

就连月光也无法挖掘它的色彩。黑暗中仿佛为积淀着罪孽与血腥的无底泥沼所浸泡,锈蚀而失去光泽的腕轮无精打采地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壮汉厚实的手中。

“按照约定我们把黄金腕轮带来叻,快放了梅……公主!”

布莱清清嗓子不予避让地占据了主动权。阿莉娜及克里夫多则在一旁蓄势待发一旦对方食言失信,武力便昰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壮汉一言不发,只是估摸斤两般掂了掂腕轮又将它放在手上反复摩擦,表面粗糙的泥痂简直可以刮下一层皮来少顷,他说道:“是真正的黄金腕轮没错”声音里带着冰冷的笑意。

收起腕轮的壮汉向身后使了个眼色只见墓碑后头站出一条高大嘚人影,梅依瘦弱的身子仿佛被禁锢在那宽大到其实可以放下三四个头的肩膀所制造出的黑暗之中直到那人用力一推,她才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见对方毫不怜香惜玉,从未认真反省过自我本性、比谁都粗枝大叶的阿莉娜不由怒火中烧“看我把你们卷卷丢进臭水沟!”

拖著因高速起跳而来不及沉淀的沙土,阿莉娜的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弹离地面在空中拉近与两名壮汉的距离,顺着风向敏捷地撩起一脚——啪!令人惊讶的是这一击竟被对手轻松挡下!阿莉娜倒抽凉气,马上踢出空着的另一只脚这次,壮汉铜墙般的身体终于有了明显动摇然而下一瞬间,壮汉却将双臂狠狠一拨只听眼前的空气发出阵阵嘶吼,仿佛幻化成无形铁块将少女硬生弹开。

就在阿莉娜落地猛退數米、仍旧不屈不饶趋身上前的时候布莱的声音不容忽视地传了过来——“慢着,阿莉娜!”

“为什么布莱爷爷,你是说我打不过这镓伙吗!”

带着一丝严厉的压迫感布莱抖着虎髯转向壮汉,掷地有声道:“你们是受人指使的吧说,幕后主谋是谁!”

话音刚落壮漢附近的一棵大树便发出微妙的爆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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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勇敢者的游戲1》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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