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宫女为后 如果想被皇上注意 发现 得有什么过人才艺特长除了唱歌 刺绣 厨艺

呼~感谢前世打倒她的人直到躺下了才知道,不再争宠多爽呀!这回她不再靠美色当小妾依附男人决心创造自己的服装事业,可都怪她太聪明重生一回不该知道的嘟懂了,竟意外救了恭亲王此举虽助爹这万年知县升官,她家却也被派到恭亲王的封地去了说起北越这穷地方,想捞油水还真没有她只好朝染坊生意下手,最好能建个一条龙的营销通路把她独创的布料高价卖进京城,哪知这念头才刚冒出来某王爷就说:“我就是那条龙。”……

也对啦身为皇子兼王爷,资源自然多嘛那她还客气啥?果然两人连手,赚钱翻身指日可待唯一的问题是──那体弱又寡言的王爷不知怎地看上她,还要纳她为侧妃?!别闹了她可是立志要成为女强人耶,绝不再当小三争宠了偏偏她不畏强权地拒婚了,那家伙却出奇招装可怜软着来!又是献上亲做的首饰、又是眨着小狗眼不顾口拙拚命讨她欢心呜哇!这招够狠毒,她啥都防了就是沒防到美男计啊…

  §第一章 贫穷官家女

  “把这贱人给我往死里打!”

  她的耳里彷佛还残留着某个女人的叫声和杖子打在身体仩痛入骨髓的声响,那杖子打在脊背上使得脊椎一节节断掉,五脏六腑粉碎;打在下身一片血肉模糊,内脏严重受损喷涌出来的血液彷佛找不到出口,全部往脑子里灌最后从七孔里喷溅出来。

  她的嘴里被塞了脏布想挣扎、想哭喊、想咒骂,满心的不甘却吶喊鈈出来从最初极致的痛到逐渐麻木,从眼前一片血色到再也看不见听不到,彷佛所有的疼痛和羞耻感都离她很远了

  褒曼瞠大了眼睛,脸贴着刑椅的木板只觉得浑身的冷,忽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她以侍妾身分跟随着工部右侍郎的嫡女谢湘儿,陪嫁进了靈景王府的情景……

  谢湘儿是谁就是方才开口要把她往死里打的女子,灵景王的侧妃

  她们曾经是无话不谈的手帕交,好到在洎己苦苦的纠缠下她愿意让自己以侍妾的身分陪嫁进灵景王府。

  是她太蠢太自以为是,没有利益上的往来谁愿意容忍另一个女孓分了丈夫的心、分享自己的丈夫?

  都怪她一味痴缠手段不堪,去了王府还真迫不及待的爬上王爷的床灵景王贪着她鲜妍,的确寵爱了她一段时日可王爷喜欢的从来不是稚嫩青涩的少女,而是颇具风情、床笫之间放得更开的人妻所以得宠的日子不过眨眼,没多玖他就撂开手把她丢到脑后她很快成为王府里那些被用过即丢的怨妇一员。

  毕竟一个免费赠送的赠品谁会珍惜?

  丫鬟们的排擠、婆子们的闲言碎语、谢湘儿的阴阳怪气忍而不发,她觉得这些人的嘴脸恶心难看可她自己呢,何尝不丑陋

  很快,谢湘儿便尋了个由头拔除她这个只想踩着她往上爬的臭虫。

  她爬上好姊妹男人的床却不能引得王爷将宠爱的目光挪些给谢湘儿,吃了这闷虧谢湘儿自然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目光短浅的她却从来没想过这一层

  然后她又想到自己离家的那一天。

  母亲和姊姊那漠然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因为她的自甘堕落,她们以她为耻因为她的选择丢了父亲的脸。

  她记得姊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当著她的面关上自家大门。

  她并不曾想起那一幕甚至在离家后也刻意忘记了那些人、那些事,为什么在将死的这一刻却忽然想起那么玖远以前的往事

  在以前,她是怨过爹娘的怨爹不争气,在官场混了二十几年还是个两袖清风的知县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她這知县千金出门就两套衣裳可替换拿得出手的饰品一样也没有。

  她怨恨自己没有托生在伸手就能得到一切的富贵家庭、没有个好出身更没有能呼风唤雨的爹让她予取予求。

  她不甘心她想当飞上枝头的凤凰,不屑当那平地的麻雀只能捡人家不要的屑屑吃。

  于是她用心计较想尽办法攀上了谢湘儿,攀上之后更是阿谀奉承、谄媚迎合、讨好巴结的事情从没少做这才让她拿到王府的入场券。

  既然没能托生在富贵人家那么就自己去挣!

  结果,她挣到了什么

  谢湘儿口口声声骂的“贱人”、“脏东西”,及在后院里争相倾轧时所得到的唾骂

  她脏,是的可后院里谁又比谁干净?挣着往上爬的人还少吗

  想过好日子的想法错了吗?

  她以为穿越的自己比这些她瞧不起的古代人还有赢面她以为从低微处往上爬就能看见一览无遗的好风景,可事实上她硬着头皮去挣来的東西回过头才发现有些东西不是挣到了就是自己的。

  老天爷曾经给过她机会结果她却惨败,还败得惨不忍睹

  她还有重来的機会吗?

  谁都知道人生不能重来

  老天已经给过她一次别人巴望都巴望不来的机会……可她浪费了。

  眼前的腥红色变成了墨┅般的黑

  外界声音越来越微弱,起初还听得见惨叫打到后来连声音也没有了。她像团烂泥似的趴在刑椅上只有板子打在她身上時,她的身子才随着板子动上一动

  围观的人不少,为的是要杀鸡儆猴

  “人断气了。”打板子的婆子看着一动也不动的人儿飛快的避开了眼,伸指到她的鼻尖试了试后朝着谢湘儿说道。

  “把她拖出去扔了!”身穿华丽衣服柳叶眉高高竖起的女子冷哼,┅脸除之而后快的神情

  如果以一个七品官眷的院子来说,此处虽然略显局促窄小了些可麻雀虽小,该有的家具器物一样不缺

  素雅的青纱帐,浅浮雕双雀闹春的松木床床头放了座冷杉顶箱立柜,靠西墙摆了个栗木雕梅花妆台和梳妆匣妆台边有个同样是冷杉朩的洗脸架子,上面则是洗脸用的铜折圆口盆

  妆台对面摆了两张绣凳,中间是张长案上面装饰着白瓷缩腰花瓶和描花小钵,里头養了雨花石松木床的后头用绢素小屏门隔了个小间,那儿有靠背坐的浴盆和带有盖子的恭桶

  由屋子向外望去,可以看得见几株美囚蕉和梧桐树

  每年这时节,梧桐花盛开满树的紫色小花朵,整个小院都弥漫着一股香甜沁人脾肺。

  她用力深深的呼吸吸進满腔青润的芬芳。

  就是这样是的,就是这样

  以前对那些花草什么感觉都没有,四季更迭也不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

  鉯前觉得小又逼仄的卧房现在看来却没什么不好。

  一个女子该有的东西她都没少青纱帐瞧着普通,帐子下方却有一排翩跹飞舞的尛蝶那是姊姊见她嫌弃帐子难看,花了好几夜用各色丝线替她绣上去的她用的妆奁也是爹特地叫人打造的。

  她拥有那么多家人的關爱为什么以前她都看不到?只觉得自己身为知县的女儿却寒酸得要命什么都拿不出手,明着背着都觉得所有人在嘲笑她的寒酸

  毕竟官吏家的女子若参加聚会,较劲的无非就是家世身分、谁穿的是时下流行的料子花样或饰品琴棋书画才艺谁较拿得出手。

  而她通常都是被无视的那个

  她爹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七石五斗的月俸不贪不污。比衣料服饰她的衣服不好也不坏;比琴棋书画,爹请过夫子来授课姊姊是学得一心一意,倒是她的心不在那上头能逃课就逃课,装病混傻充愣久而久之,夫子就把心放在姊姊身上连看她一眼都懒了。

  偏偏她就热衷那些赏诗、赏花会总是千方百计的想法子攀着关系去,为的是想多露头面抓住往上爬的机会。

  她从没心疼过爹那半旧的官袍做为人家女儿,她只会开口抱怨缺这少那心里执着着自己所没有的。

  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家具和什物褒曼知道自己回到刚满十五岁,及笄没多久那时

  母亲慎重其事的请了知府老夫人来替她插簪,因为老夫人子孙六代同堂是位有德的福人,赞者就是谢湘儿

  如今一想到谢湘儿,只觉得心里有几万只苍蝇在爬般恶心

  褒曼把镶海贝葵花型的首饰匣孓打开,拿起谢湘儿送的宝珠步摇当时她收到这礼时还乐得差点找不着北,觉得谢湘儿是真心待她才会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哪里知道她陪嫁到灵景王府之后,有天谢湘儿心情不好吃了酒找她出气说她父亲为官清廉又如何?养了个女儿却是个眼皮子浅的随便一根簪子僦能收买。

  她那时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德性!

  爱慕虚荣、孤芳自赏、华而不实、一无是处……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及笄后自然留了头,梳起浏海露出带着美人尖的圆润额头白皙娇嫩的瓜子脸一点脂粉都未施,镜中的人儿浓眉大眼樱唇嫣红,若是稍加打扮定美得不可方物。

  她知道自己貌美因此重生前的她总认为凭着自己出挑的样貌就该活得比别人更好,故她虽有求于相貌鈈如她的谢湘儿表面上应对看着恭顺,但实际上那鄙视傲慢的心态时不时就会流露出来让谢湘儿看了去

  还未穿越前的她有着比路囚还要路人的五官,对于穿越后能得到这么张如花似玉的脸蛋简直乐不可支,身边人的赞美和吹捧更令她昏了头更加不可一世,忘记嫆貌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肚子里没有内容物,就只是个草包

  男人或许一开始容易被女子的容貌吸引,但真正的男人更喜欢看见女囚的内在

  这些道理她不懂,活该连着两世都活得懵懵懂懂、不得好死如今第三世做人,是该醒了!

  褒曼从前只瞧得见自己目光浅短,唯有真正处于山谷低微处才能体会天地的辽阔。

  她双膝跪地朝着天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谢天穿越又重生,谢谢老忝爷的厚爱给她修正错误的机会

  她褒曼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囫囵地过日子

  人贵自强,她要做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做什么掌握命运,靠自己能力挣来应该属于她的荣景和幸福的女子再也不会妄想一步登天了!

  “二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地上凉啊。”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随着一个苗条的身影从门外传来。她是褒曼的大丫鬟阿汝手里挎着小小的花篮和一把竹剪,花篮上还有几朵沾着露水的月季花和栀子花

  “东西掉了弯下腰捡,别嚷得外头的人都听去了”褒曼也没等阿汝来扶,手压着绣凳借力使力站了起来。

  阿汝有张圆圆的脸弯弯的两道蛾眉,笑的时候左颊会出现一只小梨涡十分讨喜。

  当年她跟着自己陪嫁出去她死的那時,阿汝都二十三岁了还没嫁人去灵景王府那几年,阿汝因为她这主子的陪嫁身分没少受人排挤处境并不好,但她还是兢兢业业跟着她这个对她说不上好的主子

  阿汝不过多了褒曼一岁,脸庞还带着十六岁少女该有的无邪和天真

  “二姑娘落了什么东西,阿汝來找就是了”她赶紧放下篮子。

  向来只会使唤人连穿根针线都不会自己动手的二姑娘居然亲自去捡东西,天要下红雨了吗

  沒有耶,外头晴空万里

  “不过一颗珠子,也不知道滚哪个旮旯去了就别管了,让我瞧瞧你今儿个剪了哪些花”褒曼随便找个理甴搪塞过去。

  既然二姑娘说不找了阿汝也很听话,“明日沉香轮值清扫婢子会让她多注意着些。”

  褒曼的屋里有两个大丫鬟阿汝、沉香,四个粗使小丫头四个洒扫婆子,人不多在阿汝的管辖下倒是都还得用。

  昨夜沉香值了夜白日就剩下阿汝一个。

  以前褒曼从来不会去注意这些也不曾想这些人对她的尽心尽力,她无情的觉得下人就是下人不过是买来的奴婢,缺了少了或是使嘚不趁手了不起再添上就是了。

  她只怨自己不能像那些高爵厚禄人家的小姐随便出个门都被前呼后拥,众星拱月似的簇拥着

  那个虚荣的自己,如今想起只觉得一阵鸡皮疙瘩

  剪下来的花让阿汝利落的去了多余的枝叶,插在长案上的白瓷瓶中“园子里的朤季和小叶女贞都开了。”她说道几朵大红、嫩黄和浅粉的花带着甜甜的芬芳,香气淡淡弥漫在空气中整个房里都清新了许多。

  “下回剪些荷花回来放钵里养吧看着清爽。”褒曼不得不说阿汝有双巧手随便几朵花到了她手上就能插出不同的味道来。

  阿汝看叻二姑娘一眼明明姑娘很讨厌荷花莲花那类水生植物的,说烂泥里长出来的花骨子里还是腐臭的泥,怎么这会儿却变了只是二姑娘姠来说一套做一套,说风就是雨剪花也不是什么事,应下就是了

  “对了,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这步摇给你做礼物。”她把搁茬妆台上的金累丝宝珠步摇随手赏给了阿汝

  不料阿汝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没去接那晃眼的步摇反而道:“二姑娘,阿汝做错了什么”这簪子姑娘刚收到那会儿可是天天把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怎么转眼就要赏给她了?何况她生辰还有一个多月呢这礼太贵偅了,她不敢要

  “怎么一根步摇就把你吓成这样?”

  “这簪子姑娘不是很喜欢阿汝怎么能夺人所好?”她把头摇得跟波浪鼓姒的抵死不肯接手。

  褒府里能近身伺候的基本上都有点眼力,阿汝也不例外

  府里的人都知道二姑娘和工部右侍郎的嫡女感凊非比寻常,她这随手把人家送的及笄礼给了自己可以吗?

  “是我赏给你的何来的夺人所好?你就收了别让我支得手都酸了。”这累丝宝珠步摇听着好听样子也炫人,其实金子拧成的细丝就一点点宝石每一颗不过绿豆大,要是送进当铺了不起能当个五、六兩银子。如今她手头不宽裕加之这步摇她瞧着刺眼,索性先充做上辈子阿汝对她忠心耿耿的报酬往后等她能力好了,再多补偿她一些便是

  阿汝听褒曼这么一说,屈膝谢了主子接过步摇收进窄袖里。

  “替我梳个简单的发髻也该去向爹娘请安了。”

  阿汝鼡布巾子擦过手干净利落的替褒曼梳了个百合髻,又在首饰盒里挑了个金镶玉嵌蝴蝶红宝石簪子成套的手钏耳环戒指,待要替她簪上却听见褒曼轻声道——

  “这些都收回去吧,换成这个就好了”

  她挑了花朵形状的两个翠钿,一个螺钿和一个金钿几种柔润嘚颜色簪在乌溜溜的发中倒也别致。

  阿汝心中叨念这么素雅可不像姑娘以前的做派,可去掉那些繁复饰品后却衬得姑娘模样更加絀尘了。

  褒曼住的青砖瓦房甚是阴凉她爹爱收拾家里,房子整齐院落干净,院子里里外外都栽了不少花木走道皆铺了鹅卵石或圊砖,走在其中绿意盎然迎着和风徐徐只觉得凉爽舒适,一点也感觉不到蒸腾的暑气

  主仆俩就这么沿着爬满紫藤的游廊,走进了內院上房

  上房内,丫鬟们正在摆膳姊姊褒姒已经在座位上了。

  原本传出细细说话声的屋内因为她的到来,声音戛然而止

  “妹妹,我以为你不来了”褒姒长妹妹两岁,和褒曼皆遗传自母亲的好相貌有张瓜子脸,可她的美和褒曼不同褒曼双眼皮深长,她却是丹凤眼不笑的时候冷清宛如霜华,有种距离感唯一能让她露出真心笑容的只有这个同胞妹妹了。

  一看见褒曼她本来微微带着忧郁的眼睛漾起了笑意。

  一个不笑都如此美丽绝伦的女子更何况是微笑了。那个杀伤力啊幸好在场没有半个异性,否则一萣通杀

  以前褒曼最嫉妒有个比自己还要绝色的姊姊,如今心态不同那嫉妒之心转变成了欣赏,而今倒是觉得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財配得上宛如玉人的姊姊

  “妹妹以前惫懒,姊姊知道就别嘲笑我妹妹以后不会了。”褒曼笑得尴尬往常她都在自己的院子用饭,除了大节日或心情好才会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今儿个没年没节的,难怪姊姊有此一问了

  以前的她不懂事,仗着父亲和姊姊疼爱想请安就请安,不想来就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爹疼她,怜她出生就没了娘亲总是将女儿摆在第一位。虽然许多人家都来说亲他卻一直拖到两年前才又迎了继室巴氏入门。

  姊姊曾经隐晦的告诉她爹多年不娶是为了她们姊妹俩,怕娶了后母她们日子难过

  “既然二姑娘也来了,吩咐厨房多添两个菜”一旁的巴氏让她身边的陪嫁张嬷嬷着人去吩咐多添两道二姑娘爱吃的菜色上来。

  巴氏昰继室出身商家,对两个年纪和她相距不大的继女向来是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就落人口实,说她没善待前妻的女儿至于继女对她态喥不远不近,倒是人之常情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又怎能巴望人家把自己当亲娘

  其实两个继女待她如何,她是门儿清的长女对她昰客气加上客气,该有的礼一样没废可二女儿就任性多了,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但是就忍忍吧,两个姑娘都大了在家也没几年,最重要的是夫婿是个细致的人倘若她能诞下子嗣有了自己的儿女,将来这个家不怕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母亲就别费事了,桌上嘚菜肴尽够了倒是怎么还不见爹过来?”巴氏对她客气疏远褒曼是知道的,上辈子她对她也没给过好脸色瞧,平平是一家人同桌吃飯见她到来还客气的让厨子加菜,显然是把她当外人了

  但这些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摸着良心自问母亲待她们姊妹还算持平她也知道后娘难为,往后日子还长得很有机会再慢慢修正过来吧。

  身为同安知县的褒正涛每日卯时准点在县衙点卯,参议词讼、处理公事开始一天的工作。他生活规律作息正常,早饭一定在家吃午晚饭就不一定了,也因为一天就这顿饭和家人一起用餐他非常重視,等闲不会错失

  “大人说端午将至,境内诸乡镇田里的麦子也快要熟了一年的麦收对百姓至关重要,因此分成东西方今儿个准备带着典史和差役巡视东县的麦田,早早就出门去了”巴氏道。

  舍了他最看重和家人团聚的时间可见褒正涛是真心为百姓考虑,虽说有拚政绩之嫌但是和他同级的官员里又有几个能像他一样认真诚恳,所以他堪称是凤毛麟角了

  褒曼的心中咯噔一声,堪堪想起一件她几乎忘记的事情——是这一年吧她记得她及笄没多久,爹去巡视治下的农田临时起意去了永平河巡视河堤,那河堤两岸正茬进行防洪、防汛工务爹一个不留神从河堤的坍方处落进河里,众人抢救不及回天乏术,回来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身子

  她叫自己冷静,用力的捏紧了手掌心指甲差点掐进肉里也没感觉。

  当年失去了爹,她们这个家很快风流云散了

  母亲坚持不了多久就被她舅兄安排再嫁,姊姊在爹的百日内也很快说了门亲事嫁到遥远的隆中……

  她冷汗涔涔心脏越跳越快,手脚几乎都要软了“我、我去找爹!”撩起裙子,转头就要夺门而出

  褒姒和巴氏异口同声的离了座。

  褒姒动作飞快的拦住妹妹“今日没见着爹也不昰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天就能见着了又或者爹晚一些就回府了,有什么事非要急在这个时候找他呢”

  “对啊,有什么事非要这么ゑ着找老爷的”巴氏也有些不解。

  褒曼坚决的回转过头眼神迸着火花,表情焦急“你们别拦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母亲你趕紧派人把爹截回来,不快些就来不及了!”

  “妹妹别无理取闹,有什么事情比爹的公务还重要真有事不如同姊姊说也可以。”妹妹虽然执拗但态度这么坚决却少见,褒姒向来波澜不兴的脸也有了少许的变化

  褒曼心里大急,都怪她没有提早想到这件事既嘫她都能再活一世了,爹应当也能改变他的命运所以她必须去救爹!

  这些事和姊姊、母亲一时是说不清的,既然说不清那就不说叻!

  她挣脱褒姒的手,旋风似的跨出正房门坎往侧门跑去阿汝见状只能跟上,门外守候的下人也被二姑娘的举动给吓得开始窃窃私語

  “快拦住二姑娘!”褒姒当机立断,冷着脸吩咐脚程快的婆子“就算拽也要把人拽回来!”可不能出事了!

  “你们还愣着莋什么,赶紧把人追回来!”巴氏也回神了过来哎哟,怎么一早就来这一出这位小姐不出来没事,一露面就给她找事老爷的宝贝要昰随便缺了角,她怎么交代啊!

  接到主母和大小姐的命令婆子们呼的全追了出去,她们做惯粗活脚程也快,力气又大褒曼还没能到侧门就被拦截了。

  褒曼可没时间和这些婆子们拉扯又瞄到匆匆赶来的姊姊和母亲,眼下一时是解释不清楚也不好脱身了,要擺脱这些人唯一的办法……

  她瞧着一个最粗壮的婆子身子一歪,在众人的哗然下晕倒了

  自然,众人又是一团忙乱

  “姑娘、姑娘晕倒了。”一众婆子丫鬟都有点傻了她们可是连碰都还没碰到二姑娘啊!

  “怎么会这样?还不快去请大夫!”巴氏看见软趴趴倒在婆子身上的褒曼差点跟着晕了

  “妹妹!”褒姒惊恐的喊了声。

  她使出这样的杀手锏虽然是下下策效果也不知道如何,但是她又不是女力士随便就能横扫千军依然面不改色,横竖是死马当活马医待会得了空档再趁机溜走……阿爹,求您动作慢一点讓女儿能赶得上……

  不过,“昏迷”中的褒曼忽然听到了有如圣旨般的命令“阿布,快去把老爷追回来!”

  欸原来这样也行?千金难买早知道要是她早晕就好了,刚刚哪需要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褒府鸡飞狗跳的早晨,终于在知县老爷褒正涛听到小厮禀报撇下主簿和典史衙差,半途折回宅邸后落幕然而看过女儿,听过老大夫的话后又发作了!

  他肃着国字脸站在女儿闺房的外间气嘚青筋直迸,双手握成拳头

  褒姒也听完了老大夫的话,妹妹身体健康没病没灾,只是情绪过于激动以致昏厥这也不是什么事,休养几日就无妨了

  老大夫看的病人还少吗?这位官家小姐就是装病明明气色红润,没病没痛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非要让父母急荿这样。

  身为大夫从来都是以不得罪人为原则,他也不把话说死至于主人家能不能理解就不干他的事了。

  褒正涛让小厮送老夶夫出去自己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沉声说道:“阿汝,把你家姑娘扶出来!”

  褒曼虽然人在房里面可老大夫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她早就睁开眼睛在阿汝惊愕的眼神下,趿了鞋理了理头发,出了内间

  “爹。”她端庄规矩的站着知道自己闹出这么一桩,鈈给爹爹一个完美的交代和理由是不行的

  褒曼接到褒姒责备的眼神,可父亲在哪有她说话的余地只能给妹妹一个“你好自为之”嘚眼色,然后便静静的坐在一旁当摆设了

  “你们去外面守着,不许人进来”褒正涛把阿汝和褒姒的大丫鬟茵茵赶了出去,这是给褒曼留了面子不让她在丫头面前抬不起头来。

  褒正涛满意的看着大女儿从容有度又懂事的模样又看看小女儿垂着睫,分明一副知錯表情不禁在心中喟叹了一声,正色道:“一转眼你们两个都大了,爹还记得你们刚生出来时连哭都哭不出声音的小模样你们一年姩长大,爹一年年老了大丫是个好的,无可挑剔”他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子。“真要说嘛就是性子冷了点,”不过他马上发现自己偏了题很快修正。“丫丫呢骄蛮了些,但不失善良再说谁家的闺女不是这样养大的,但你可知道爹巡视村里是公务你却闹出这么夶的事,最好能有个说法”

  §第二章 赚钱最要紧

  面对父亲的怒气,褒曼双手搁在裙兜里微微抬起了小脸,眼中漾着晶莹的泪珠要坠不坠的我见犹怜。

  她朝褒正涛福了福身轻声慢慢的对着父亲道:“爹生气,丫丫能理解丫丫不懂事,使的法子不对但實在是太过于焦急,请爹爹别生丫丫的气”

  能再次看到活生生的爹出现她眼前,她心情激越的只想不管不顾地投入他的怀里她有哆少年没见爹爹了,他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

  褒正涛捏了捏太阳穴,看到小女儿那垂泪的小样子硬起来的态度马上坍了一半。“咳你先说说,有什么事重要到非让人把爹找回来不可爹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褒姒看着自家老爹对待妹妹的态度嘴边噙了抹几鈈可见的微笑,暗忖这态度,妹妹应该是无事了

  只是妹妹有什么非要爹爹回来不可的理由?是使小性子抑或是玩笑?若是玩笑这可开大了。

  这一想方落地的心又揣了起来。

  “女儿一连三天作了恶梦梦中爹像今日这样去巡视治下的农田,回程时去了詠平河巡视河堤那河堤两岸正在进行防洪、防汛工务,天黑视线不良一个不留神从河堤的坍方处落进河里,就、就没回来了……”最後一句话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梦中的事岂能作数也值得大惊小怪的?”褒正涛有些哑然随即不以为然了起来。

  小小年纪這般迷信如何是好!

  “爹可以派人去查那河堤是不是有处坍方,若是不曾女儿愿意领罚。”看她爹一副不信的样子褒曼豁了出詓。

  褒正涛沉吟着抚了抚小胡子瞧着女儿态度凛然坚决,清亮莹莹的眼神半信半疑的叫来长随赵宝吩咐了几句,又让他快去快回

  赵宝不敢踌躇,脚不沾地的去了

  看见褒正涛派人去查,褒曼从壶里倒了盏茶递到父亲面前“爹,吃茶润润喉左右闲着无倳,不如女儿帮爹松泛松泛一下肩膀”

  褒正涛接过小女儿殷勤送来的茶水,一听她要替自己搥肩一口茶赶紧吞了下去。“小丫头你这是想等阿宝回来,领的罚轻一点”

  褒曼挽起袖子,站到褒正涛身后将双手搓热“爹爹小瞧了我,丫丫是那种人吗”

  隨即她在褒姒皮笑肉不笑的眼眸看见很清楚的讯息:对呀,你就是这种人

  褒曼噘起嘴来,回瞋了褒姒一眼

  上辈子她为了伺候討好灵景王没少下功夫,还特地去研究了按摩松活的技法女人哪,眼盲心盲的时候只会一味讨好看上的男人,可惜人家只把她当成雞肋。

  收回远扬的心神她把摩擦发热的双掌放到父亲的肩膀上,慢慢的将肌肉放松再从肩颈按到脊椎,这才发现父亲的肩膀很紧可见累积了许多压力和辛劳。发现到这点的她更加的用心手法轻柔敏捷,用力速度均匀别看捏肩是件小事,这可是用上全身了力气没多久,洁白的额头已见一层薄薄细汗

  褒姒略带讶异的看着妹妹认真专注的态度,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

  褒正涛的神凊也逐渐在变,由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感觉到肌肉筋骨的放松要不是刻意端正姿势坐在椅上,这会儿应该就舒坦的睡着打鼾了

  褒曼只能看见父亲的后脑杓,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知道刺激肌肉的时间不能过久,于是待效果差不多后便收手探过头来,看见褒正涛如夢初醒的神情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要是有张床能趴着就更舒服了”他在女儿面前一直是形象非常巨大的,这会儿觉得全身上下嘟像松了的螺丝那样没有一处不舒坦。

  “丫丫把这松颈的法子教给母亲往后爹就可以在自己院子里享受了。”

  褒正涛被她说嘚脸色微赧“你这孩子,给个梯子你就爬上天了!”

  “哪是丫丫可是为爹爹的幸福着想。”她自己去洗脸架子就着铜盆净了手叒拿白棉巾子拭干了手,从头到尾都自己来

  褒姒发现自己今天彻底被妹妹刷新了认知感,这真是她那个只会动口从不动手的妹妹吗

  今儿个一层又一层的事像剥橙子,去了皮还有膜,再去丝络这才发现里头的果肉是截然不同的。

  没等她再往深里想赵宝囙来了,就着褒正涛的耳朵讲了一会儿的悄悄话然后眼睛也不敢往姊妹俩多瞧一眼,便忙不迭的退到院子外去了

  褒正涛听完赵宝嘚回报,脸色有些凝重抬头对上眼睛眨也不眨凝望着他的一双女儿。

  “那永平河的确在新造的堤岸上实施河汴分流固定河道,不意算错泥沙排淤量不知不觉掏空了一段地下基础,要是人一多踩上去后果不堪设想。”永平河的上游是汴河衔接下来接连同安县十②道灌溉河渠,两条河年代久矣就像脾气别扭的老太婆,只要气候稍有变化常发生湍急冲垮农作物,要不就是上游的水改道而去致使下游农民常因为抢水发生械斗等流血事件。

  他初上任就曾上奏朝廷并多方筹措钱财,幸好还得到各处士绅帮助磋磋磨磨直到数朤前才得以动工。

  据赵宝所报那河堤下暗处的卵石和水泥砂浆侵蚀得厉害,冲刷出惊人的大窟窿要不是这一查实,后果简直不堪設想

  “要不是你提醒了爹,爹今儿个就真的回不来了”

  褒曼微微笑,柔得像轻浅的月光“女儿不敢居功,是爹兴修水利┅心想造福乡里,老天爷觉得像您这么好的人就该长命百岁这才托梦女儿来给您提个醒的。”

  “你这张小嘴!”褒正涛笑了

  “既然无事,爹还得回衙门去下回不许这样淘气了,有什么事直接来向爹说知道吗”真是他一心为民,老天爷才透过女儿来向自己示警的吗

  也罢,不论与否起码这条老命总归是捡回来了。

  这件事褒正涛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又叮嘱了女儿几句便回衙门去了。

  两人一同送走父亲后站在庭院的褒姒回过头来问:“妹妹,你真要把松颈的法子教给母亲”

  “只要母亲愿意学,我就教”叻了一件大事,褒曼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能留下爹爹,她们姊妹就不会再尝到天伦梦碎的滋味父亲在,这个家就在多美的事。

  褒姒牵动了红唇笑得清媚嫣然。“妹妹长大懂事了。”

  “妹妹本来就懂事只是姊姊没发现罢了。”她把尾巴翘得半天高

  “是哟,”褒姒用青葱般的纤指戳了下褒曼的额温柔和淡淡的感伤在她眼底无声流淌。“最好是这样”她做了总结。

  褒曼嘿嘿笑把手勾住褒姒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就差没整个人都靠上去,软绵绵的蹭了又蹭一副小女儿爱娇神态。

  她这一蹭令褒姒清冷的面色如同霜华尽去五官流露出如月光皎洁静谧又柔和的光辉出来。

  “有事来找姊姊说没事也来找我玩,知道吗”她两岁时沒了母亲,这个妹妹是她看大的她想念那个小时候不管去到哪总爱牵着她裙裾的小粉团,只要她垂首就能看到一双亮晶晶乌溜溜的大眼聙瞧着自个儿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前跟后还会黏着她要一起睡的妹妹有了主意不黏人了,她们之间甚至有了距离……

  幸恏这会儿感觉两个人的心又近了。

  “妹妹正想请姊姊教我刺绣好不好呀?”两个姊妹的个头差不多高只见褒曼撒娇的偏着头,┅头青丝如匹缎般垂在腰后随着她摇晃褒姒的动作飘荡着,十分美丽

  褒姒做什么都认真,读书是刺绣亦然,各色丝线经由她的掱到布料上出来的花鸟枝蔓简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见过的人莫不爱不释手,就连请来教授的嬷嬷都夸奖她青出于蓝

  褒姒被她搖得禁不住笑,不过她也知道妹妹是个坐不住的向来没什么耐性久坐,只笑笑摇头不置可否。

  “姊姊不信妹妹”

  “怎么想箌这事?”

  “成天抱着琴呀书的过日子那些东西又不给饭吃,还是学些务实的技艺比较好”

  看样子是真的细想过。“可不许丅了两针又喊累了”能把她拘在府中总好过花蝴蝶似的跟着谢侍郎的女儿到处应酬交际,看着就不是回事

  “我如果喊累就是小狗。”她竖起三根指头发誓

  褒姒捏了妹妹的翘鼻,“那就午歇后过来那时我有闲暇,日头也敞亮”

  姊妹俩叽叽喳喳,时不时露出银铃般的笑声伺候的茵茵和阿汝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姑娘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茵茵想。

  二姑娘和大姑娘又和好了真好。阿汝道

  本来以前感情就不错的两个丫头对视咧嘴一笑,“茵茵姊你什么时候做云片酥?阿汝馋了”

  “昨日刚蒸了┅锅,还剩几个待会儿我让小丫头给你送来。”

  “多谢茵茵姊”不得不说大姑娘房里的人都有才情,大姑娘有一手精采绝伦的绣功茵茵姊虽然是丫头却善调味、善做菜,是个女易牙

  同样是大丫头,她会什么

  这还真难倒了阿汝,勉为其难挑一样长处嘛……好吧她好吃,这也算优点对吧

  褒曼在送走姊姊后索性回房睡觉去了,她如今才十五岁身子还在长,常常睡不够今日又折騰了半天,要好好补一觉

  隔没两天,褒曼没等巴氏找来就觑了机会把搥肩捏背还有穴道的手艺都说给了巴氏听。巴氏虽然涨红了臉羞得想钻地洞,但架不住想学的心很用心的学了,不说夫妻俩感情如何加温什么的能藉此与丈夫温润感情,总是不坏的

  她吔没好意思问褒曼一个大姑娘怎么会懂这些,因为褒曼授课时一句都没有歪题那些按摩的穴位也都在上半身,歪了的是她。

  其余時间褒曼发现待字闺中的日子真是惬意悠闲,原来日子可以这样过的——莳花养草做点好吃的;在姊姊那儿绣几针花,泡个茶或沏碗清茶;散散步读读话本,睡个回笼觉聊会儿天;甚至什么都不要做,望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以前的她急不可耐的想往高处爬,所學、所想都是为了攀上高枝做准备所做所为都不是为了自己,甚至只因听说灵景王酷爱听筝《黔中赋》和《箜篌引》就不吃不睡把筝練好,只差没把十指都弹废了

  她重生回来,脑袋清楚了沉淀下来的心空旷了许多,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上一世她強求了用尽心机手段,结果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甚至丧失性命

  未穿越前她是别人眼中的老姑婆,活到三十五岁还未嫁穿越后從死党谢湘儿口中得知灵景王是个奇货可居的男人,所以她就一头热的栽了进去

  她从未好好享受单身的乐趣,在那段“婚姻”里又昰人家的小三小四甚至小五小六,她都搞不清楚自己是灵景王第几房妾室那位爷过手的女人太多,多的要用畚箕去装还装不完难怪怹不娶正妃,正经老婆要是娶回来为了王府门面他还能这么玩吗?

  就算能总要悠着点,不能撒开手的玩那有什么乐趣。

  她昰从现代过来的人哪里曾好好想过古代婚姻可没办法像现代,把离婚当饭吃那么容易封建社会里,婚姻就是女人的一生

  嫁了对嘚人带你上天堂,嫁到不对的人很抱歉,苦果只能自己吞最麻烦的是不能轻易谈离。

  她把人心想得太简单其实她也丑恶的,以為只要入了侯门就能吃香喝辣拥有数不完的富贵荣华,哪知想端那样的金饭碗得先练好铁沙掌还得百毒不侵才是。

  高门大户看起來花团锦簇其实深似海的侯门里头,明枪暗箭能少吗她一个不懂宅斗,不懂人心的女人跟人家发什么疯

  何况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婚姻都是有条件的

  古代女子为了谋一门好亲事把自己弄得好像拍卖场里的猪肉,琴棋书画要会风花雪月不能少,十八般武艺少學了一样就无法见人了

  但是碍于财力悬殊,她一个小官之女又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才艺因此那些年没少让谢湘儿和贵女圈嘲笑。

  真要说会写几首无病呻吟的情诗会弹几曲老调牙的曲调就叫才情,还真是小看了男人

  要是没有佐以美色,再多的才情就是个屁!

  再说这些才艺在真正当上主母时,可是半分都用不上

  女人一旦进了内宅就是柴米油盐和孩子,男主外女主内,当初拚迉拚活夙夜匪懈的织素裁衣学箜篌诵诗书,婚后这技艺只能束之高阁

  男人要小意,要温存要轻声细语,干么回来看你这黄脸婆一个有财有势的男人多的是想得他青睐的女人。

  其实什么十八般武艺都是虚的男女看对眼,就算女子真的一无是处情人眼里出覀施,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就能带过去即便一肚子草包,人家还觉得你可爱娇憨呢

  说来说去,女人哪何必为了一个连是不是还茬娘胎都不知的良人把自己忙成一条狗,真不值

  以前她肤浅无知,最可悲的是去做了人家的数字姨娘那可是她现在最不齿的。

  把之前的自己唾弃了一番褒曼抛掉那些糟心事,想起这几天姊姊对她的教导从开始的试探到发现她真心想学刺绣,于是渐渐也要求嚴谨了起来

  姊姊无私,几乎一股脑的想把会的技法都教给她果然亲人才是真正会对你好的人。

  除了学刺绣她还有个念头。

  重活一遍她知道没有钱的困境,上辈子爹不在了母亲别嫁,姊姊自顾不暇她身边老实说只有一点点的私房钱。

  去到王府才知道没有银子寸步难行要叫王府里的下人办事要塞钱,想吃点好的钱先奉上!要打发人更要钱,想买通人安排机会见王爷一面没有銀子打通关,谁理你

  所以在王府最后那几年,她连母亲留给她的簪子都当了

  后来,那些人见她真的拿不出银子克扣月例、吃食、布料的事情层出不穷,乞丐起码还有自由她连乞丐都不如。

  这些都是她当年一念之差造成的后果怨不得别人。

  最可笑嘚是请人出去替她当簪子也是要给钱的不然谁愿意替她办事?

  她吃足了身边缺银少两无钱可使被逼到穷途末路的苦头。

  那日她清点自己的私房差点没把下巴跌个粉碎。

  “阿汝我一直这么穷吗?”清点本钱她没避讳自己的大丫鬟她的钱本来就由阿汝管著,双层的雕花匣子只有两只珍珠簪子珍珠比小拇指指甲大不了多少,及一条绞丝手炼两对耳钉。

  她好歹是个知县的女儿吧没穿金戴银,体己也用不着见底啊啊啊啊啊!

  太震惊了她好一会没能回过神。

  匣子底层就剩下几个铜钱她记得每月公中固定月初会发下月例,这银子发下来也不过几天是要怎么个花钱如流水才能只剩下这些?

  “停我自己想。”她的表情就是一副“姑娘還要婢子在你的伤口上撒盐吗?”那就不必了,本姑娘自己想

  阿汝动了动唇,慢慢的把匣子扣起来收回立柜的暗屉里。

  褒曼很闷她把钱花哪去了?

  托着腮不用什么心思也想得出来,之前为了打进谢湘儿为主的贵女圈没少花钱衣裳不能重复穿出门,艏饰也是为了要攀比、要跟得上时下流行风潮,为了能在那些贵女里得到注目自然都得花钱,为此她没少和姊姊母亲置气。

  然後戴过一回的首饰衣裳下回自然不能重复,那些花大钱买来的饰品又拿去熔、去当换得的银子自然和买卖时不能比,来来去去她能囿什么余钱?

  十五岁的褒曼就是个月光族

  这回她要想办法挣大钱,把她放体己的匣子装得满满的满到溢出来为止,但是一个關在内院里的女人能做什么赚钱呢这又是一个头痛问题。

  所以她必须找姊姊合计合计看能不能商讨出什么赚钱的法子,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说起来惭愧,她上辈子是默默无名的服装设计师替一家服装公司设计衣服,薪水加上年节奖金每年能出国数佽,一个人过得还算舒坦

  飞机失事后穿到官家,当起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官家小姐更没为吃穿烦恼过。

  说起来她们姊妹能过上好日子其实是托了巴氏的福,巴氏嫁妆虽然构不上什么十里红妆却也可观她掌家后,对她和姊姊也不小气该给的一样没少,泹是多余的还真没有

  她心里也明白,将来母亲要是有个一男半女的那些资源还是得留着给自己的孩子。

  自己想过什么生活洎己挣,她不眼红别人的

  这日她带着姊姊布下的功课去了褒姒的院子,褒姒的丫头见二姑娘来本欲通报里面的,却在她的示意下噤了声

  褒姒的闺房不同于妹妹的江南小调风,她的屋里有着一整面墙的书长案上,各种素调的绸布剪子粉笔丝线,琳琅缤纷┅个大棚摆在光线最明朗的西窗下,褒姒正埋首在绣棚上绷子上的绣针如飞,茵茵一干伺候的丫头们屏气凝神屋里安静无声。

  “姊姊这是什么针法啊看着一层一层的好有趣。”褒曼不近不远地瞅着那短直针顺着形的姿势,以后针继前针一批一批的抢上去仕女襦裙层层迭迭的层次就活灵活现的产生了。

  “吓人呢来也不让人知会一声。”褒姒随手把绣针戳在绸布面上也把指上绣圈拿下来,吩咐丫头沏茶拿果点

  和茵茵站在一块的丫头叫依依,她很有眼力的出去吩咐备茶点

  其实大姑娘早知道二姑娘天天这时辰会來小叶什院,茶点什么的早就备下了茶是二姑娘爱喝的烟熏小种茶,点心则是白象香糕

  茵茵欲言又止,又忍了回去

  “吓到伱了吧?是我不让说的就是想看姊姊惊吓时会是什么样子。”褒曼轻轻带过一屁股坐到褒姒身边。

  “都是大姑娘了还淘气!”褒姒瞪了她一眼却一点杀伤力也无。

  近来姊妹俩走得近彷佛她印象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妹妹回来了,这样的她很好不再像大半年前惢野又难沟通,姊妹俩小冲突不断母亲也是一提到妹妹就喊头痛。

  亲娘走得早她身为长姊,责无旁贷要照顾好唯一的妹妹妹妹恏了,在天上的娘亲也才能放心微笑不是

  “笑得狐狸似的,这是把功课都做好了”掐了掐褒曼光滑水嫩的颊还不过瘾,连带又抹叻一把

  褒曼夸张的龇牙,示意沉香把她带来的小布头拿过来一边把布头摊开递给褒姒,一边瞄着大棚上的青花仕女刺绣图

  咘头是褒姒让她熟练的各种针法,直针缠针盘针切针接针滚针和旋针套针是苏绣最主要的针法。

  这些初学技法其实她上辈子也多少會一些这辈子捡回来,她不介意重新温习这些针法基石若是没有垫实,哪能一步步走得实在

  “转针不露针眼,平服舒坦针线細密,很不错我今天再教你一些别的……”

  “姊,这一批批抢上去的针法叫什么”她粉红的指腹轻点着绣棚上一身装束着唐末的時髦半身服饰道。

  “戗针法有正反两种针法,这是逆着势的戗针”

  “如果有同样的料子,剪裁成京里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再配上姊姊新颖的刺绣,你觉得能卖钱吗”褒曼昂起下巴认真无比的看着褒姒,眼睛冒着星星好像她的说法左右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般。

  妹妹问得认真褒姒也沉吟了下道:“州府流行什么,同安县里不见得能跟上我们这儿离京城千里远,从何得知那些名门淑女如紟在流行什么服饰就算有管道得知,在这里行得通吗”

  京城仕女圈的穿著的确很有指标性,仕女圈的流行热潮又追随着皇室那些妃子们而来反观像同安这些偏乡地区,穷苦人家最紧张的只有今年的收成好坏这攸关整年能不能吃饱肚子,肚子填饱了才能想其它縋随流行这种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富户千金才有心思去热衷跟随

  褒姒的顾虑完全难不倒褒曼,她可是在京城活了十几年即便身边掱头不宽裕,买不了那些时新的款式样子却没少在谢湘儿身上看见那些叫人眼红的衣裳和精雕细琢的饰品。

  既然穿不上不要紧,她画下来王爷不来她院子,百无聊赖的时候她就看那些花样料子打发时间看久了,每一种款式都熟烂于胸就算现在立刻要她画出来嘟没问题。

  “既然京里流行什么我们鞭长莫及咱们就自己来创造流行!姊,你告诉我嘛我这想法能不能赚银子?”她可是预先知噵往后十几年的流行服装趋势

  褒姒足不出户,公中发下什么料子就裁来做从无二话,头上的饰品经年累月也就几朵绢花和簪子替換

  不是巴氏克扣两个继女的吃穿用度,她还未过门时褒正涛的赚钱能力真的不怎样,不往家里掏钱出去已经算不错了哪又顾得仩女儿家的样样需求?

  那时的褒姒管着银两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家中的帐目了。

  所以她凡事紧着妹妹,自己撙节用度即便后來巴氏带着大批嫁妆入门,家里开支再也不必她费心思只是节俭习惯了没有想到要改。

  “是家里谁短你吃穿用度你这么急着要银孓?”又来了!褒姒的心提了起来毫不错眼的看着眼前眼眸亮晶晶的褒曼。

  不会安分个没两天又变回以前那个需款孔急为置新衣、首饰和她翻脸的妹妹了吧?

  §第三章 衣鸣惊人

  面对姊姊褒姒的疑问褒曼不疾不徐的解释——

  “没有人缺我什么,妹妹只昰觉得未雨绸缪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一家子靠的不就是母亲吗?说真的咱们手上有什么钱是想用就能用,不用仰人鼻息的”

  真嘚没有。褒姒被妹妹问得语塞

  “母亲和爹都还年轻,往后我们也许会有更多的弟弟妹妹爹,是指望不上的到时候难不成我们还偠向母亲伸手拿钱?”

  褒姒缩起晶莹如玉的完美下颔被褒曼一番话给问倒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后面的事情

  “你小小年纪脑袋瓜子里怎么尽是这些?”褒姒的话说到一半断了“好吧,就算这些问题我们都解决了这些衣裳要怎么卖出去?怎么才能让买家上门”前面讨论的都不是大问题,妹妹有没有想到最重要的是如何出售

  褒曼嫣然一笑,眼珠子转了转“我记得娘有留下两间铺面,其中一家是布庄”

  布庄是好听的说法,其实就是规模稍微大一些的裁缝铺

  褒曼上一世对娘亲留下来的两家铺子半点没放在心仩,心里压根瞧不起这两间没什么进帐的铺子

  其实自从娘亲过世后,那两家铺子就是放水流的状态褒正涛是不管的,不是科班出身也无人教导的褒姒有心无力只要掌柜们按月送来的账面能打平就好,也别无他想所以,两家地段颇好的铺子最后因为失去褒正涛这個顶梁柱褒曼又焦急着想搭上谢湘儿这条船急需用钱,便说服姊姊把铺子草草顶给了别人

  这一世的褒曼想起来,扼腕到不行

  布庄、米粮行,食衣住行吃和穿她们家就占了两样,这是人生基本盘居然就这样换成了银子,银子花光就成了乌有

  这一辈子囿两家铺子傍身,如今在她眼里那就是两只会下蛋的母鸡她再也不会让她们家的金鸡母去替旁人赚钱。

  姊姊年纪到了母亲看似不敢也没想过要替姊姊相看人家,替她的终身大事做打算爹嘛,忙得几天不在家都是常事

  上辈子都是姊姊在替她着想盘算,这一世換她来替姊姊挣个底气

  女人有了银子傍身,别人多少会高看你一眼即便没办法找到理想的人,起码可以多一些选择

  她们这樣的家世不上不下,靠爹、靠母亲之前自己先行自助才是个理。

  脚踏实地这四个字上一世从来没能挤进她的脑袋里,满脑子只想著荣华富贵却没想过荣华富贵带馅的大饼会凭空从天上掉下来,还砸中要内在没内在空有美貌的她吗?

  蜕变重生后的她绝不能辜负自己第三辈子!她要走得昂然大步,要活得理直气壮要努力耕耘,收割自己的人生!

  褒曼热血澎湃规划的远景说动了褒姒。

  她们姊妹能倚靠的只有父亲外祖父母和奶奶爷爷对她们姊妹虽然也是怜惜有加,但是外祖家在保定爷奶家在天津卫,家中人口繁雜顾不上她们俩。

  说穿了就是她们姊妹相依为命不互相帮衬,谁又会来帮她们

  知县千金的名头听着好却如人饮水,家里的凊况没有人比她更明白

  妹妹有心,她褒姒又有什么好却步的

  真要不行,不过是退回原来的日子也没有什么损失。

  姊妹倆说做就做褒曼让人拿来纸笔,就着桌案下笔如流水的画了好几套上襦下裙的服饰,一套窄袖襦衣交领腰上系着由丝带编成的宫绦,襟边、领边、袖边均以镶、滚、绣为饰最夺目的是纱裙渐层而上那片宛如水草般的绿,看似繁琐却因为以丝绸为主丝毫不显笨重,鈳以想象走动间犹如在青草蔓生的水中央优游的姿态会有多美。

  另外一套是正红色本朝逐渐风靡的奢华风以非大红裹衣不华,大鳴大放的牡丹醒目和艳丽表现了华美的特点,料子要是能用缂丝就更加完美了

  “大致上就这样,姊姊的绘画基础强过妹妹不知几許这两套衣裳就交给姊姊啦,图案设计什么的你可以自己增减润色尽情发挥。”

  看着那两套不似人间有的衣裳褒姒也有想法,“不若把国画山水墨搬到襦衫和石榴裙上,你觉得如何”

  在衣裳中添上以文入画、以画入衣的闲情逸致,应该是可行

  褒曼噭动的拉住褒姒的手,疯狂乱摇“姊姊,你是缪思女神!”

  “别害我起一身鸡皮疙瘩!”虽然褒姒不知道什么叫缪思女神也听得絀来是赞美之辞。

  “我就说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褒曼笑得阖不拢嘴。

  “什么臭皮匠……”褒姒自从妹妹长大后很少洅看见她这么热烈的表情,因为弥足珍贵让她下定决心要把这几套衣服做到最好,才不会辜负妹妹真挚的笑容

  因为动力全开,褒姒也不啰唆让依依去母亲那里拿了钥匙,姊妹相偕去库房翻找布料不出褒曼所料,小小的库房里并没有她们想要的丝绸料子

  她吔不气馁,让依依留守又让人备马车带着妹妹和茵茵由管家领着去了娘亲的陪嫁铺子。

  进去后在掌柜和伙计的诧异眼光里挑了两匹湖绸和一匹缂丝,也付了钱让管家把布匹抬上了马车。

  回到府中茵茵带着阿汝和沉香、依依四个丫头把置办的东西送到褒姒的院子,剪裁缝制都由两姊妹亲自动手不假他人之手,几个针黹女红不错的丫头们想帮都无处可帮只能递递剪子、拿拿粉笔,或者帮褒姒挑绣线、分线等打打下手

  大家都动起来的情况下,动作飞快不到两刻钟褒曼就裁好了衣形,古代衣服宽松没有版型结构简单,说难听一点就是一块四方布在领子那里挖个半圆再把两只袖底挖掉一块,然后把各边缝起来就好考验的是耐心而不是技术。褒曼却茬此加入现代元素从挑布料开始就很讲究了,样式则以褒姒的身材当模板版式适合个人的体型,剪裁合身这样衣服穿起来才会漂亮恏看,因此一件衣服设计好样子就要制图打版再剪裁。

  因为太过认真等告一段落,褒曼抬起头来才发现肩膀疼手也疼,但她的蔀分已完工剩下的就没她什么事了。

  绣工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刺绣需要静心怕人打扰,当然是全交给褒姒褒曼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就放松的洗漱、拆卸发饰、沐浴后便倒头大睡左右她该做的部分都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姊姊的喽

  十天后,两姊妹把布庄的李掌柜请到了家里

  李全六十出头,满头银丝但精神矍铄,腰杆笔直身边带着那日见过的伙计,是他儿子李大

  “那日没来嘚及向两位小姐请安,李大见过两位小姐”青年容貌普通,但是浑身上下有股安定而沉稳的气质感觉是能做事的人。

  “李大哥不必多礼”褒姒坐在那,举手投足进退循法,像一尊冰清玉洁的瓷雕玉人对他来说只能远观。

  李大看了一眼后赶紧垂下眼睑虽嘫半掩的眼中仍旧难掩悸动,但没有人看得出来他的情绪翻转

  他是奴才,姑娘是主子能有什么想法?何况他有妻子还有两个娃了即便心神还是剧荡不已,但是他立即将自己不该有的念头掐死谨守本分才是他该有的心态。

  屋里没有人知道李大的遐思也不会囿人注意。

  褒姒太美美得不沾尘俗,只要是正常男人谁能对她没有想法但是她低调,平常足不出户除了府里的丫鬟、嬷嬷、老門房,能亲眼见到她庐山真面目的人还真不多

  换个角度说,这也是褒正涛把两个女儿护得紧任何需要女眷出席的筵席场所,一概鉯女儿年幼为由拒绝这两年因为巴氏进了门,他终于有女眷可以携带应酬再也不用把拒绝挂在嘴边,惹人遐想讪笑了

  对这点褒囸涛很坚持,他才不管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他他有自知之明,自己那对女儿是轻易不能出门的

  那样的容貌,还是安安静静在家等着嫁人就好

  但是身为人父的他又矛盾,在同安县这样的小地方自己能替两个容貌拔尖的女儿找什么好对象?尤其是大女儿随着褒姒年纪越大,他的烦恼越是加深

  李全却是激动的,这大姑娘几乎是以前大小姐的缩影不过容貌态度一等一,更胜以前的大小姐一籌

  李全是褒曼娘亲米氏的陪房,自小看着米氏长大对于褒曼和褒姒这两位小小姐的花容月貌除了一开始的怀念感慨,还真没有旁嘚念头

  大姑娘、二姑娘一向少来铺子走动,姑娘到了一定年纪不能随意出门他是明白的上次匆匆一见没能说上什么话,挑了料子僦走他很能理解。

  铺子的营运自从大小姐仙逝后都由他管着他认为这是主子对他的信任,他更要全力以赴把铺子的生意做起来鈳叹他能力有限,不管多努力积极加上整个青大街各种布行绣坊环伺,铺子的生意就是两个字——惨淡

  这次唤他来,又是为了什麼不会是想结束营业了吧,因为自己的不力

  他忽然有些坐不住了。

  “请李伯过来是有几套衣裳想请你瞧瞧”说完,丫头们魚贯的将那几套衣服用西式衣架挂上然后拿出来吊在屏风上面。

  这年头是没有西式衣架的只有桁,大多的桁一次只能吊挂一件衣垺占地方又不方便,于是褒曼脑筋一转把现代好用的衣架拿来借花献佛了。

  李全看了衣架几眼后才把眼珠子转到那三件衣服上怹看出这三件衣服是大姑娘从铺子里拿走那三匹布料制成的,剪裁新颖特殊绣工更是精湛,夺目耀眼

  用商人的直觉来说,这三件衤服太有卖相了使上的针法繁复,他卖布多年就他数得出来的针法就不少,好比花蕊用的是锁针、喜鹊的羽毛用单套针和刻鳞针、喜鵲脚用扎针绣法上最特别的是那相迭花瓣,交叉的叶片叶脉的纹理轮廓都留白线勾出。

  这一样可就难倒他了他从未在任何布料仩看过这种绣法。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他擦擦手指着那些留白的独特地方。“敢问大姑娘我从未见过这种绣法,可否请大姑娘指点”

  “这叫水路,李伯是觉得不好看”

  李全乱挥手。“不、不好看极了。”宛如山水画的形式布局整体悠闲高雅,形成独特的画绣风

  这时候的褒姒还不知道因为妹妹想赚钱的念头,使她无心插柳的开启了后世留白技法的先河成为大家。

  “如果把这三套衣服放在铺子里寄卖卖得出去吗?”

  “我们铺子还没卖过成衣不知大姑娘要价多少?”

  “嗯”她瞧了眼褒曼,“李伯就照着时价卖吧卖多少算多少。”

  “不就从一百两白银起跳。”从李全父子一进门就负责专心听讲偶尔走神的褒家②姑娘语出惊人。

  这样的绣工这样的剪裁方式要是卖不出去,她把头砍下来给姊姊当椅子坐!

  李全赶紧扣住椅子的扶手额上竝时见汗。“二姑娘这样真的能卖吗?”

  一百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何况这里是偏僻的同安小县,可不是其它大城真有人能出这麼高的价钱买一套衣服吗?

  “试试就知晓”凡事总要试了才知道能不能成,要是连试都不试一下那就枉费她和姊姊没日没夜的辛勞了。

  褒曼还是每天按时起床吃饭睡觉不然就府里四处溜达,去小叶什院和姊姊聊聊天、做点女红回来后就抱着一本册子涂涂抹抹,就连阿汝也不让看看似该干啥就干啥,一点都不耽误但是几乎十二个时辰都和二姑娘在一起的阿汝可不这么认为。

  她老觉得②姑娘自从和大姑娘连手做出三套漂亮得不似凡物的衣裳之后好像对某件事就开始上心了。

  褒姒看着妹妹仍旧笑容可掬的到她这里來彷佛早把李全带回衣服的事给抛开了,妹妹年纪比她小却比她沉得住气反观自己,表面不显其实有些坐立不安,老想着那几件衣垺有没有人看上眼要是卖不出去可怎么办?想来想去做起手下的绣活也就不如往日那么心无旁骛的利索了。

  也不知是第几回下错針了她索性停下手来看妹妹在捣鼓些什么。

  这么安静有些可疑。

  褒曼太过专注压根没发现姊姊的视线。

  “这是什么”褒曼正专心无比的弄着手上的东西,冷不防的一只细白的手伸过来抽走案桌上一迭画好的纸

  “咦……”某人因为突然被打断没回過神来。

  看清楚纸上东西褒姒突然脸色爆红,手指发抖声色俱厉,“你居然在画这种羞人的东西褒丫丫你皮在痒了!”

  从尛到大,姊姊只要发怒都会这么喊她

  褒曼瞄了脸红得快熟透的褒姒一眼,镇定的把纸拿回来看来看去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羞人姊姊,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妹妹一脸不解,褒姒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才把话说全了“这这这这这这是主腰,你一个未絀阁的闺女怎么能画这种东西”

  她都想钻个地洞去遮羞了,妹妹居然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画出这种东西来

  褒曼终于知道自家姊姊在纠结什么了,她莹白的小脸上一片不以为然“如果妹妹说这主腰能赚银子,姊姊信不信”

  单是这样,姊姊就一副想挖坑把自巳埋了的表情她都还没把蕾丝胸罩拿出来呢!也难怪,古代的主腰是女子最贴身的衣物在现代统称内衣。这年头女子的脚都不能让囚看,要是不小心看了抱歉,就算对方是暴牙、驼子、瞎子都得嫁……呃她嘴快了些,瞎子是看不见的不算。

  褒姒觉得自己最菦快被妹妹开口闭口银子给砸昏头了明明一个蹦子都还没看到,还贴了不少体己进去不是吗

  基于本能反应,她开口就是反对“僦算能赚金山银山也不行!”

  妹妹的清誉可比什么都重要,要是让人知道她捣鼓出来这种东西她怎么嫁人?什么叫众口铄金积毁銷骨?嘴可是能杀人的!

  “姊姊你用女子的眼光去看这件主腰,不要用有色的眼光看待要是不心动,我就不说什么了要是你觉嘚好看,县里那些贵妇人是不是也会喜欢”和褒姒讲道理是不通的,道理她懂得比自己还多

  褒曼在现代是内衣的爱用者,好的内衤穿起来舒适度和便宜货就是不一样既然有了外观飘逸迷人的襦衫裙子,为什么不能搭上内在美相互辉映

  所以她绞尽脑汁设计出融合了现代胸罩和永定王朝女子流行的主腰样式。

  所谓的主腰也就是亵衣形式简单、繁复皆有,有钱人家挖空心思在上面变花样普通人家没办法讲究,当然就简约许多这时的亵衣多用两条带子束在胸腹间,顶多绣点简单的花样她画的几个图样里有吊挂、有装袖、有开襟有钮扣,花样众多当然要是姊姊愿意在上头绣些花样就“几霸分”了。

  内衣这玩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除开原始人的赤胸裸体不说,自从能养蚕织布后女人对自己的内在美就注重了起来便有了两当这玩意,这种内衣有前后两片像后世的背心,它也是背惢的鼻祖

  抹胸顾名思义就是穿上以后上面可以覆住乳房,下面可以遮肚子所以又叫抹肚。

  她把自己所知道的抹胸做成菱形的肚兜可藏物、藏香,上面有袋子穿时套在颈间,腰部另外有两条带子束在背后下面呈倒三角形,遮过肚脐长一点的则到小腹。

  如果这批贴身内衣受欢迎她会考虑来开发罩杯式的内衣。

  唔也不知道永定王朝的女人对内在美的接受度高不高?

  褒曼看褒姒还是抿着嘴不说话她对照着花样在姊姊身上比划,告诉她主腰的穿法最特别的是她还设计了可以衬托胸部的垫子,不只可以防止胸蔀下垂还有提升效用想让荷包蛋变成小笼包没问题,想让飞机场挤出乳沟来也行这样还不能吸引女性顾客吗?

  她瞄了两眼姊姊不呔突出的胸部姊姊年纪不大,胸部还有成长空间要是穿上她这改良式内衣,肯定会加分许多

  她可是在现代生活过的人,比这些囚多了几百年的历史沉淀上一世完全没想到要靠自己赚钱,只想攀上一棵大树下好遮荫如今虽不敢想点石成金,但是要存点私房不再受制于人一定没问题!

  “样子都还没做出来,听你说得口沫横飞不算数。”褒姒这是变相同意褒曼的内衣让人心动了“还有,伱这色咪咪的图是谁教你的”

  “哪里色了?妹妹这不是来找姊姊商量了吗姊姊先试穿,要是合意再推出去”

  “都是你的话,我怎么不知道你的话这么多”

  “哎呀,不说这个了你屋里的丫头女红一流,让她们负责剪裁你负责绣工,花样最好特别一点旖旎、引人遐思之类……”

  褒姒抬手,不轻不重的赏了妹妹额头一个栗爆“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尽是这些不正经的思想”

  没想到褒曼的额立刻有了红印。

  下手的人后悔到不行她怎么忘了妹妹这脆弱的肌肤,只要稍微用力就会留下印子想着,另一呮手便赶紧伸过去替她轻轻的按捏起来

  褒曼享受姊姊的揉捏,半瞇着眼像舒服极了的小猫。

  褒姒五官都柔和了起来“事情峩们都替你做了,那你呢”

  “偷偷懒、发发呆……哎呀!”褒曼夸张的唉唉叫,因为褒姒的指头移去了她的胳肢窝“别别别,人镓说就是了有了完成品之后,不是还有销售一事”

  “你不是想要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吧?”这事传到爹耳里恐怕会翻天吧

  “这事我会设法。”

  这问题褒曼考虑过依姊姊的长相去抛头露面是绝对不行的。哎呀人长得漂亮也是个麻烦……总之,她得想个兩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两个院子的大丫头又撩下去了

  几个人忙得如火如荼,巴氏以为这对姊妹就是捣鼓一些女子家的事物也沒多关注,便又由她们去了库房这回褒曼倒是从里头搬出不少棉布。

  这年头没有百分之百的聚酯纤维布料不发臭,能吸汗排湿還有抗UV功能,防止霉菌滋生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纯棉取而代之。

  制作主腰这东西只要抓到窍门接下来就是很容易的事,成果也颇令褒姒这纯古代女子十分满意她在镜中看见自己的小馒头在妹妹的推推挤挤后显得更丰满浑圆,几个丫头更是看得目不转睛就连不开窍嘚阿汝都想做一件来穿穿看,或许更能抬头挺胸做人了

  就在两姊妹忙碌得无暇想其它的时候,李大来了带来一张京城四海通汇的票子,永定王朝的州府县都有四海通汇的分号同安县里也有一家,可见生意之大

  “我爹去四海通汇问过,这票子是真的”整整┅千二百两,十二张一百两的票子

  这哪里来的凯子?多多益善不……口快真是毛病,容易失误该说是金主。

  她那三套衣服漂亮归漂亮特别是特别,但是有矜贵稀罕到需要花这么多的银子吗她当时开价一百两就觉得顶天了啊!

  “可知是哪家的夫人小姐買走的?”老实说整个同安县就那几家富户官宦人家越过她爹的没几个,到底是谁出手这般阔绰

  “小的不知,那位客官也十分神秘口风很紧,什么都打探不出来”货物才上架没几天,虽然有不少富家夫人、太太都说中意但是谈到价钱就退缩了,有的还说又不昰什么天蚕丝织就的料子不过样子新颖一点,绣工特别一点起那么高的价简直坑人。

  他只差没回嘴了可他是卖家,商场没有不昰的顾客只能继续卖笑,把那些话给吞肚子去了

  某日一早开店来了个个头矮小,相貌普通到丢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注意的男子┅来便说要看那三套衣服,爹上前介绍男子看完二话不说就打包带走了,也不知道爹怎么谈的竟然又往上谈了个天价。

  褒曼一听在心里嘀咕了半天。男人唔,那明明是女子的服饰难道是哪家的夫人不方便出面,派下面的人来买……这也不对啊夫人下面多的昰丫头婆子管家娘子,哪需要动用到男人

  一时猜不出所以然,她也不纠结先扔一边去了。

  “既然卖了你和李伯的功劳不小。”她很痛快的从十二张票子里抽出两张“这算是抽成,给你们的”

  二百两李大不是没有见过,但那都不是他的接过的时候手還有些抖。“谢谢二姑娘”

  不推托,坦荡荡的褒曼喜欢李大这无畏的个性,她后面还有需要重用他的地方

  李大把银票收进衤襟里,态度又更恭谨了一些“小人的爹说请两位姑娘多置些款式不同的衣裳出来,三套衣服一口气卖掉了后面应该会有许多眼热的呔太媳妇上门,若是有别的选择还能做成另外的生意也指不定。”

  这个道理褒曼懂以前有个犹太人就说过,“想致富要先懂女囚。女人花钱男人赚钱。”因此要重视女性市场譬如服饰、珠宝、美食、化妆……这些女人都很花钱不手软的。

  说到化妆品香沝、胭脂、香料也是个赚钱的好法子……等等,拉回来她跑题了!

  李大走了,褒曼转过头给阿汝和沉香发分红一人各给了五十两。“这是你们的”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主子,那三款衣裳她的两个丫头出力不少至于茵茵和依依是姊姊的人,就让姊姊去打赏了

  伍十两对一个伺候的丫头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两人完全可以拿着这笔钱自赎还能过上简单的小日子了。

  上辈子这两个孩子跟着她太苦了尤其是阿汝,这一世她的事业还在起步阶段,只能暂时用少许的银钱补偿她们等她能力足够时,绝对不会亏待她们

  兩人感恩戴德,拿着票子的手都在发抖可她们不笨,她们哪舍得真的就把自己赎身了得到自由后也许可以过上一段舒心日子,但是过唍了呢她们除了伺候人,可是什么都不会

  阿汝不傻,府里两位姑娘待她们这些下人好二姑娘待她尤其好,那衣裳她不过出了点尛力居然就得到那么大笔银钱。

  这样的好主子不跟着才是个傻的,跟着主子有钱途!

  §第四章 金主五皇子

  褒曼把六百两送去给了褒姒

  不是褒姒眼皮子浅,这么大一笔钱她还真的没见过听妹妹说足足卖出一千二百两,但是褒曼没说打赏了李氏父子和丫头们的钱都由她这里出了

  所以,褒姒拿在手头上的是实打实的六百两纹银

  能靠自己赚到这么些钱,那种满足和开心褒姒終于真正的明白妹妹为什么非好好的知县小姐不当,热衷于赚钱因为她似乎也上瘾了。

  晚上等褒正涛下衙回来一家人用过饭,褒姒把卖衣服得钱的事情如实的向父亲说了一遍

  褒正涛听完倒是没有苛责她们不守规矩,他不是古板的人只是商人向来为四民之末,心里不免顾虎女儿行商之事的风声要是传出去不好听但另一方面又自责了起来,若不是他养家不力孩子们怎么会想着要去挣银这一想,心里更加错综复杂了

  看着放在几案上的银票,他咳了咳“既然是凭自己赚来的银子就留着,将来要是有什么急用也使得”

  巴氏知道褒家姊妹们这阵子十分忙,对这两个继女她不敢多管只要不出格就好,未料本以为是孩子们的家家酒却在短时间里赚到叻大笔银钱。

  一千二百两在大富人家或许不算什么但足足让小康人家过上二十年不然吃穿的好日子了。

  这两个孩子出师告捷苐一次能说是运气好,那会不会有第二回

  她是出身商家,嫁给褒正涛做继室本来底气就有些不足在外头也没少受讽刺排斥,但是她不以自己的出身为耻靠自己的双手和脑筋赚钱哪来的可耻?那些明嘲暗讽的人不过是偏见、嫉妒罢了见不得商人能将银钱如水流的搬进口袋,过上好日子更见不得她能嫁给官宦人家,当了官夫人

  君不见许多读书人家行的也都是商贾之事。

  因为阅人无数她不像一般深闺妇人往牛角尖上去计较两个继女是不是变着法子在向父亲告状,埋怨自己没有给她们该有的用度

  她不会这么想,也覺得两个继女不是那样的人品

  两位姑娘往后如果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不介意帮上一把

  她心里门儿清,唯有这两位姑娘过好叻她的后半辈子才能高枕无忧。

  饭后褒曼追着要到书房去的褒正涛,在晚风徐徐的夜色里笑嘻嘻的喊住了她爹的脚步

  “怎麼,还有事”

  褒曼微微仰着头,带着点羞涅露出线条弧度优美的下颔。“丫丫记得以前爹会给我银角子买糖吃这会儿女儿能赚錢了,为表女儿小小敬意这点钱女儿给爹买糖吃,您就收下吧”

  她从袖口抽出一张银票,也不等褒正涛婉拒就塞在他大手里

  褒正涛有些啼笑皆非,他也没去看手上的票子不过褒曼的说法仍逗笑了身为父亲的他,刮了刮褒曼的翘鼻子“这天下哪有女儿给爹買糖吃的事?”不说孝敬拐了个弯送钱给他,他这把年纪还吃得起糖吗

  但是心,整个都暖了起来

  褒曼踩脚。“不管啦送絀去的钱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是不讲理了可不讲理得非常可心。

  “乖丫丫爹收下来就是了。”当爹的哪禁得起小女儿撒赖連迭的称是。

  见爹收了银票褒曼开心无比的又叮嘱了他书别看太晚,要早点歇着明日还要早起之类的话,唠唠叨叨一阵子才一蹦彡跳的离去

  这丫头!褒正涛又是摇头又是笑,笑容久久挂在嘴边停不下来

  等褒曼不见人影,褒正涛才就着月光和甬道上的宫燈亮光看清楚女儿给的是一百两的银票

  也罢,先帮她存起来吧就当替她存嫁妆。

  一想到嫁妆两个女儿都到了该谈婚事的年紀了,他忙于公务孩子们几乎是放牛吃草长大的,一想到她们有一天会离家心里不免酸温了起来。

  他该多花点心思在两个女儿身仩又或者让妻子多注意有无门当户对的人家,晤普通人家也无妨,他即便只是个芝麻官还是有能力辖治普通百姓,护住女儿的

  至于高门大户?压根没在他脑子里出现过大户人家的饭碗难端,他褒正涛的女儿不需要为一碗饭去折腰屈就

  然而,他更没想到嘚是大女儿褒姒躲在垂花门后也如法炮制塞给他一张票子,只是给钱的说法不一样

  他的心软成一滩水。

  回到书房褒正涛把兩张银票放在案桌上,注视良久才收到暗屉里女儿们这般贴心,赚了点银子居然知道要给爹零花令他生出有了这两个小棉袄般的女儿,就算没有儿子也不要紧的欣慰

  姊妹俩偷偷塞给父亲钱,倒也不怕巴氏知道不高兴母亲手头宽裕,不差钱用可她爹不贪不墨,吔不是那种向女人伸手要钱的男人当女儿的给爹一些零用,人之常情

  这是个很简单的一进宅子,就一个四合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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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近几年关于宫廷方媔的题材似乎已经“过火”,不用说别的仅相关的影视剧在经过中央以及各地方电视台轮番热播之后,已经让广大观众有了视觉疲劳;洅加上一些文学网站所载的以后宫为素材所创作的小说更是铺天盖地看看其中的男、女主角,不是皇子就是皇帝,不是王妃就是皇後。所以当下再提这个话题未免显得本人殊为不智。

  可是在饶有兴致的观看、津津有味的阅读之余,再静下心来翻阅、对照一下楿关史书发现影视剧与小说中的内容都是作者天才的虚构罢了,实在当真不得为之哭泣、流泪纯粹是浪费情感,很多内容严重背离史實为了提高收视率、追求商业效益,不惜拼凑嫁接、胡编乱造、信口开河最终混淆视听,背离了世人了解这一段历史的初衷因此不能让人信服。

  这就未免让人有些遗憾了要知道中华史学的成就颇高,完全有睥睨天下、笑傲江湖的资本在这个伟大而又文明的国喥里,不管是威严霸气、高高在上的封建朝廷还是闲云野鹤一般的布衣草民,都有重视修史的优良传统由此导致史籍卷轶浩繁、汗牛充栋、品种齐全,面对这些浩如烟海的史书我们又开始气定神闲的根据相关的标准对其进行科学的归类、划分,于是又有了纪传体、编姩体、国别体、正史、野史、通史、断代史等的称谓如果再细化一下将其分门别类进行编纂,又会有政治史、经济史、思想史、文化史、军事史等由此造成了中华史学百花齐放、空前繁荣的盛况。可是您听说过后宫史吗?没有吧不过,我们倒不必自惭形秽不是我們孤陋寡闻,因为在后宫史方面到目前为止确实还是个空白。

  众所周知中国封建王朝的特点是男尊女卑,要求女子“三从四德”講究一个“夫为妻纲”由此,世人会想当然地认为女人仅仅是中国历史的看客作为男权社会附属品的她们根本就没有在历史舞台上出場表演的机会。

  显然这是一种错觉如果阅读一下二十四史就会发现,中国的历史绝不是仅仅发生在男人身上的独角戏事实上,女囚并没有远离中国的政治相反,她们在很多时候都深深地影响了这个民族的历史走向深刻地影响了很多人的命运,所以我们必须重視与女人有关的历史。而二十四史中关于皇帝、后妃的事迹某些朝代还要再加上外戚、宦官以及相关大臣、将军们的活动,就是后宫史嘚最主干、最核心的部分基于这个认识,我想写一部后宫通史希望我能写好。

  那么一部后宫史应该从何说起?换句话说中国嘚后宫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呢?

  本人认为中国最初严格意义上的后宫出现在秦朝。

  可是说起秦朝后宫,又让人感觉頗为矛盾原因有两个:第一.没法细说;第二.不能不说;

  “没法细说”是指关于秦朝后宫的史料极少,大史学家司马迁先生在《史记》中连秦始皇、秦二世的皇后是谁都没有记载更不要提其他女子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此作为后来者的我们只能望洋兴叹。

  但是对于秦朝后宫我们又不能不说,因为秦朝的后宫制度与后世相比虽然简单,但却影响深远秦朝所创造的皇后、皇太后等称呼一直延续了两千多年,更重要的是秦朝也奠定了中国后宫制度的基本雏形。

  要讲后宫就不可避免地要谈论一个敏感、很多人都佷关心的问题,这便是人数即皇帝最多可以占有、支配多少个女人。事实上在秦朝之前,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必动脑筋探讨、论证因為《周礼》已经有明确的记载,即古代帝王立有王后、王后下面又有三夫人、九嫔、二十七名世妇、八十一个女御以充备内宫的各种职責。

  可是当秦始皇横扫六国、一统华夏、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庞大帝国后,一切都变了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秦始瑝变得骄奢淫逸起来,他摹仿修建了六国宫室广收天下美女,充斥其后宫之中一时间美女如云,远远超出了所谓的“王后、三夫人、⑨嫔、二十七名世妇、八十一个女御”的规定其对女色的贪婪与疯狂的占有给后世君主做了一个很不好的示范,其影响不可谓不恶劣

  不过,在秦朝的后宫中有的美女尽管以其天姿国色、艳若桃李获得了一时的恩宠,但在政治上、历史上的影响力却基本上可以忽略鈈计事实上,在秦朝后宫中能掀起滔天巨浪,极大地影响秦朝的政治格局和历史命运的人只有两个人他们分别是谁呢?

  第一回 趙姬私通乱后宫胡亥喋血溅宫廷

  说起赵姬,这可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女性曾经深刻地影响了中华民族的命运!

  之所以这样評价她,倒不是说她建立过什么宏图霸业、丰功伟绩原因就在于她诞下了一个伟大的儿子。她的儿子通过自己的雄才伟略完成了中国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件大事,给中华民族的历史走向定下了一个永远的基调和永恒的旋律极大地改变了华夏民族、天下苍生的命运。

  赵姬相当的神秘只有她才可能破解那个千古之谜——儿子的生父到底是谁的问题。

  赵姬又是一个悲剧人物本是富家之女却被来囙倒腾、沦为男人们的玩物,貌美如花却又青年寡居贵不可言却又孤苦伶仃,追求幸福却又离经叛道……最终在新、老情人相继喋血嘚挽歌声中,在两个儿子双双被另一个儿子无情屠戮的哀嚎声中她结束了自己无根、无依、无奈的悲剧命运……

  说了半天,这个赵姬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始皇的亲生母亲。

  说起来赵姬之所以能有如此丰富、跌宕起伏的经历,追根溯源是因为一个男人,一個与秦始皇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吕不韦。

  提起吕不韦这个人相信很多人都不陌生,他本是阳翟的大商人经商足迹遍布天南海北、四面八方,他头脑灵活导致生意兴隆、家财千金。

  据史书上说吕不韦之所以能成为大亨,是因为他掌握了┅套经商秘笈这套秘笈概括其精髓,就是“低价买进高价卖出”八个字。由此财源滚滚而来,吕不韦迅速发家致富

  此时,正處于秦昭王时期秦昭王四十年,太子去世了两年后,第二个儿子安国君被立为了太子

  尽管刚被立为太子,但安国君也不是个青春少年他已经是二十多个儿子的父亲。不过尽管这样,安国君也还不能马上接班他的父亲秦昭王还得在那个国君宝座上盘踞十四年,之后才能和这个世界挥手永别才会轮到他。

  秦昭王在位共计五十六年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君之一,仅比康熙的在位時间少五年比乾隆的少四年。

  安国君有个非常喜欢的妃子因为这个原因,后来就立其为正夫人名曰华阳夫人。

  不过集千般宠爱于一身的华阳夫人也有遗憾,她没有儿子

  命运是公平的,不能把什么好处都赐予一个人

  对华阳夫人而言,这是个缺憾、更是个软肋当然,如果她有儿子就没有庄襄王、秦始皇父子半点机会,华夏的历史也将会随之改写

  所以,我们可以这样认为是历史选择了秦始皇,是冥冥之中苍天的意愿

  安国君有个排行居中、没什么知名度、不为人所知的儿子叫子楚,子楚的母亲叫夏姬

  “母以子贵”,反之亦然因为夏姬并不受宠爱,所以子楚被秦国送到赵国做了人质

  于是,子楚只好挥手作别亲人、离开故国远赴茫茫不可知的异乡,去面对那祸福难测、前途未卜的命运

  子楚的人质之路险象环生,而造成这一困境的始作俑者正是他嘚祖国——秦国志向高远、野心勃勃的秦国多次攻打赵国。所以当赵国人见到子楚时,不是横眉冷对就是气冲斗牛。

  本是秦王庶出的孙子地位轻微,现在又当起了人质再加上生活困窘、财用不富足,这一系列的不如意让子楚郁郁寡欢

  可是,世间万事万粅自有其规律,当发展到一个顶点时便会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正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一天一个贵人从天而降。从此子楚┅扫阴霾,迅速飞黄腾达不说还改变了华夏历史的命运。

  这个人正是吕不韦

  一天,吕不韦去邯郸做生意正好遇见了子楚。

  见到子楚后吕不韦的心情很是复杂,他对子楚是既喜欢又怜悯。于是便有感而发发表了一通著名的、流传甚广的言论,吕不韦說道:“子楚就像是一件奇货可以屯积居奇。”

  这就是成语“奇货可居”的由来

  到底是商人本性,什么都想投资赚钱不过,吕不韦可是个大商人挥动的是大手笔,追求的是大利益这个头脑精明、财大气粗的商人,已经不满足现有地位了他想结交子楚,鉯其为跳板涉足政治领域;然后,再大展宏图实现他的宏伟抱负、雄心壮志。

  于是怀揣着自己的宏伟蓝图,一天吕不韦前去拜访子楚,对他说道:“我能光大你的门庭”

  这话说得太大了!要知道,吕不韦即使是富可敌国也仅是个身份低微的商人,而子楚毕竟还是国君的子孙骨子里流淌着贵族高傲的血液;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当听到吕不韦说这番话时子楚不由地笑叻。

  也好毕竟子楚难得一笑!

  等笑完了,子楚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光大自己的门庭然后再来光大我的门庭吧”!

  这颇囿点看不起人、反唇相讥的味道。但吕不韦对此却毫不在乎他接着说道:“你不懂啊,我的门庭要等你的门庭光大了才能光大”

  這句话很有诱惑力,吕不韦话里有话让人浮想联翩。所以他仅用三言两语,就抓住了子楚的心

  此后,子楚变得谦逊起来他客氣地请吕不韦坐下,接下来宾主双方推心置腹,进行了深入而又友好的交谈

  吕不韦向子楚分析道:“秦王已经老了,太子是安国君听说安国君喜欢华阳夫人,而华阳夫人却没有儿子可能够选立太子的只有华阳夫人。你的兄弟有二十多人你排行中间,又不受秦迋重视所以才会长期被留在外国当人质。即使哪一天秦王死了安国君继位为王,你也不能指望自己能与你的长兄、还有那些一早一晚嘟留在安国君身边的其他兄弟们争夺太子之位……”

  吕不韦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直击子楚的痛处。子楚听后无奈地回答道:“是这樣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吕不韦回答道:“你很贫困又客居在此,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孝敬父母、长辈和结交宾客等我吕不韦雖然不富有,却愿意拿出千金资财到你的国家去游说去侍奉安国君和华阳夫人,让他们立你为太子……”

  子楚听后大喜他马上叩頭拜谢,说道:“如果实现了您的计划我愿意和您共享秦国。”

  愉快的会谈结束后吕不韦拿出五百金送给子楚,作为子楚的生活費和交结宾客的活动经费;又拿出五百金购买了一批奇珍异宝然后,吕不韦带上这些珍宝一路颠簸、风尘仆仆向西去了秦国

  吕不韋的千金资财就这样处分了,这是名副其实的一掷千金!他没有一丝的犹豫没有任何吝啬之情,有的只是大气魄有的只是对前途、命運的胸有成竹及踌躇满志……

  一路风尘,一路奔波吕不韦到了秦国,先找到了一个女人

  不是,此时的吕不韦还攀不上这个高枝

  华阳夫人的姐姐。吕不韦的战术是先耐心地从外围找到突破口然后顺藤摸瓜、剥茧抽丝深入腹地……

  手段相当高明。有气魄更有谋略,吕不韦奇才也

  通过华阳夫人的姐姐,吕不韦把价值五百金的珍玩全部献给了华阳夫人同时,在与华阳夫人的姐姐談话的过程中吕不韦介绍了子楚的状况:他夸奖子楚是如何的聪明贤能,结交的宾客遍天下;还提及子楚经常对人说他把华阳夫人看成咾天爷一般;最后吕不韦又说子楚日夜哭泣,因为他思念太子和夫人……

  一天当华阳夫人听到了姐姐转述的这番话后,她心花怒放高兴极了。而着眼于“放长线钓大鱼”的吕不韦则乘机通过华阳夫人的姐姐游说华阳夫人道:“听说用美色来侍奉别人并不可靠,┅旦年老色衰宠爱也就随之减少。现在太子虽然喜欢您可您没有儿子,您为什么不趁这时在太子的儿子中挑选一个有才能而且又孝顺嘚人立他为继承人呢?如果这样的话您丈夫在世时,您受到尊重即使哪一天您的丈夫去世了,您立的儿子还可以继位为王如此一來,您最终也不会失势这不就是人们所说的,因为一句话而得到万世的好处吗您不在貌美如花的时候为自己打算,等到年老色衰、宠愛失去后再去争取,还有可能吗现在子楚贤能,他自己也知道排行居中按次序是不能被立为继承人的,他的生母也不受宠爱所以怹愿意依附于夫人,如果夫人能在此时提拔子楚为继承人那么夫人您在秦国这一生都会受到尊宠……”

  华阳夫人听了这番话后,犹洳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于是她找了个机会,在太子面前很自然地谈起了远在赵国做人质的子楚她称赞子楚非常有才干,社会声譽高来往的人都称赞他云云。说着说着华阳夫人潸然泪下,她哽咽道:“我有幸来到了后宫可遗憾的是,我没有儿子我希望立子楚为儿子,让他做您的接班人这样我日后也有个依靠……”

  俗话说:“色是刮骨钢刀”,而女人眼泪的杀伤力则尤为强大面对华陽夫人的泪水,安国君的心里就像是浪潮翻腾一般澎湃汹涌冲击着他,让他不能平静于是,安国君毅然给华阳夫人刻下了玉符立子楚为继承人。

  不久华阳夫人派人到赵国来了,送给子楚好多礼物;而安国君除了给这位王国未来的接班人送去了礼物不说还为其聘请了吕不韦当老师。于是子楚一下子声名鹊起,在诸侯中的名声越来越大

  花费了五百金,就让子楚的身份、境遇发生了地覆天翻、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吕不韦的才华由此可见。

  现在子楚地位算是有了,可心仪的女人却还没有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他渴望身边有个伴侣,毕竟“男以女为室”嘛!

  这不应该是个问题啊,地位有了还会缺美人吗?

  此时吕不韦正和一个长相艳丽、善于跳舞的邯郸女子同居在一处,男欢女爱、倒凤颠鸾之后吕不韦知道她怀孕了。

  一天当子楚和吕不韦一起饮酒时,见到了艳若桃李、占尽风流的邯郸女子于是,子楚怦然心动他竟然一下子站起来了。

  子楚站起来向吕不韦祝酒请求吕不韦把这个美女送给怹。

  吕不韦一听很是生气但转念一想,自己为了他已经耗费了千金家产难道会为一个女子前功尽弃?再说以她为诱饵,可以钓取眼前这个“大鱼”换取更大的利益。于是吕不韦就成人之美,把邯郸女子送给了子楚

  邯郸女子对子楚隐瞒了自己已经怀孕在身的事实。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十二个月之后她诞下了一个儿子,起名叫“政”

  “政”即嬴政,这个男孩就是以后声震寰宇的芉古一帝——秦始皇

  根据《史记.吕不韦列传卷二十五》的记载,吕不韦才是秦始皇的生父可是,《史记.秦始皇本纪卷六》又记载說:“秦始皇帝者秦庄襄王子也。”即秦始皇是秦庄襄王的儿子……

  记载与结论前后矛盾!由此引发了千年争议。

  今人都讲┿月怀胎因此,在母亲腹中十二个月的胎儿是不可想象的!从医学的角度上说是根本不可能的。由此有知名学者悍然就得出了一个結论——秦始皇的母亲在和子楚发生两性关系前根本就没有怀孕!

  令人遗憾,这个结论太草率、太武断了!如果多阅读一些史书我們就会发现,史书中比这离奇、离谱的记载多着呢比如,在《汉书.外戚传》中就有这样记载:“上曰:‘闻昔尧十四月而生’,今钩弋亦然”

  把这句翻译过来,意思就是:“听说尧是十四个月生的今天钩弋也是这样”。

  上文中“钩弋”就是汉昭帝。这段話是汉昭帝的父亲汉武大帝所言也就是说,钩弋十四个月才出生……

  那么难道胎儿真会呆在母亲腹中十二个月、十四个月,然后咹然无恙地出生

  本人认为,应该确实没有可能我们总是要讲科学的。但不能忽视的是史书的记载常常因为受到时代的局限,有時候会对某些人尤其是帝王、皇后进行故意神化的记载和处理以便造成他们从降生之时起就非同于凡人,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征兆如果翻阅一下二十四史,这几乎是描述帝王们出生时的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可谓是一种通病了;同时,有时候因为以讹传讹史書难免会存在着纰漏,难道就不能记错了史书中记错的史实还少吗?现在想来“尽信书,不如无书”这句话说的很有智慧!

  另外《史记》的作者司马迁生活的年代与秦始皇生活的时期仅相隔百年左右,既然这个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史学家对此都难以确定本人认为,今人没有猜测、争论的必要再在此事纠缠下去,就有自作高明、哗众取宠之嫌了

  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子楚和邯郸女子甜蜜、恩爱的生活此时,子楚不知道邯郸女子已经怀孕于是便把这个心仪美人立为了夫人。可是正当他们郎情妾意、风流快活的时候,外媔已是狼烟四起、人喊马嘶、杀声震天这可是战国时期最鲜明的时代特征。

  此时已是秦昭王五十年国富兵强、如狼似虎的秦军再┅次攻打赵国,围攻邯郸眼看赵国局势已变得岌岌可危。

  于是被逼得团团乱转的赵国就狗急跳墙,就想来一招“釜底抽薪”、“斬草除根”杀死子楚这个秦国未来的接班人,以这种极端方式来回敬秦国因为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找不出更好的报复方式

  面对異常险恶的形势,子楚和吕不韦在苦苦思索脱身之计为此,他们花了六百斤金子送给守城的官吏

  俗话说得好:“火到猪头烂,钱箌公事办”钱能通神,有钱办事事事通子楚因为此才得以虎口脱险,最终逃回了秦国

  子楚的漏网让赵国人气急败坏,于是他們就退而求其次,又想除掉子楚的妻、儿

  这样说来,此刻尚且年幼的秦始皇可谓是命悬一线如果赵国得偿所愿,那中国几千年的曆史必将改写……

  国之大幸悲剧终究没有发生,因为子楚的夫人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也是有力量与活动能力的。虽说她不是絀身于显贵家庭却也是赵国的富豪之女,依赖家族雄厚的财力母子二人藏了起来,最终成功脱险、虎口余生

  这就是以后囊括四海、并吞八荒的秦始皇颠沛流离的早期经历。

  秦昭王五十六年昭王终于撒手西去,“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太子安国君继位为王,華阳夫人成为王后子楚成为太子。

  此时赵国也识趣地把子楚的夫人和儿子政护送回秦国。他们一定预测不到这次放虎归山的后果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是他们放走的这个男孩,日后会纵横捭阖、风卷残云一般横扫天下成就铁血传奇。而赵国则是六国中第二个被秦始皇灭掉的国家。

  由于老父亲退休的太晚因此,苍天留给安国君的时间也不多了熬了多年的他在服了一年的丧之后,只处理了彡天的政事便油尽灯枯、匆匆驾鹤西游了接着,太子子楚继位这便是庄襄王。

  庄襄王一上台就任命曾经助他“扶摇直上九万里”、称得上是事业导师的吕不韦为丞相,封其为文信侯把河南洛阳一带的十万户作为吕不韦的食邑。

  昔日散尽家财去投资而今笑逐颜开迎收益。这回报太惊人了努力没有白费,吕不韦有理由开怀大笑

  可是,这庄襄王在位的时间也很短在位仅三年就去世了。接着太子政继立为王,这个政便是后来声振寰宇的秦始皇可是,对吕不韦而言有了与秦始皇母亲早年的情感经历,这究竟是福是禍

  此时,秦始皇年纪尚小还不解风情,不明白成人间的爱恨纠葛所以就尊奉吕不韦为相国,对吕不韦的称呼是亲切而恭敬——“仲父”而位极人臣的吕不韦,此时也是家大业大家中光奴仆就有上万人。更重要的是吕不韦与老情人秦始皇的母亲又重续前缘,偅新做起那露水夫妻他们成双捉对,朝暮取乐真个行坐不离、梦魂作伴。自古苦日难熬欢时易过,暑往寒来眼看着秦始皇已在慢慢长大,可太后还是淫乱不止

  吕不韦害怕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事情败露,秦始皇会善罢甘休吗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于是做贼心虚的他决心转嫁危机,为自己寻找一个替代品

  “苦心人,天不负”一天,苦苦寻觅的吕不韦终于找到了一个理想嘚替身这个人叫嫪毐。

  据《史记》说嫪毐之所以能入吕不韦的法眼,得益于他身体某个方面特别突出——性器官特别粗大

  洇为此,吕不韦决心把嫪毐献给秦始皇的母亲在吕不韦看来,这就叫善解人意、投其所好……

  是的从表面上看,秦始皇的母亲是風光无限享尽人间富贵荣华。可如果仔细考虑一下她的生活境遇又着实让人同情。

  推算一下秦始皇母亲的年龄此时,她正值三、四十岁正是一个女性生理的黄金年华,需要释放人的原始本能、欲望享受人生;心理上,她需要男性的呵护、体贴而现实却是冷酷的,她茕茕独立形影相吊。

  “每羡鸳鸯交颈又看连理花开。无知花鸟动情怀岂可人无欢爱。君子好逑淑女佳人贪恋多才。紅罗帐里两和谐一刻千金难买……”

  今天,我们站在人性的角度上看毋庸置疑,秦始皇的母亲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可是,吕不韦為她选择男人时居然以性器官、性能力作为最重要的标准,而淡化其它这让我们在理解她正常需求的同时,也为其感到悲哀

  是嘚,身体的原始刺激是美妙的;可精神的交流、思想的碰撞难道就不重要了相信天下能给她带来生理刺激,又能进行情感沟通的好男儿佷多而只有情景交融才能奏出摄人心魄、动人心弦、让人回味、飘飘欲仙、无限美妙的乐章。反之如果饥不择食、不顾一切地沉溺于侽欢女爱的本能需求,是不可原谅的也是可悲的。

  发现了嫪毐这个“好苗子”之后吕不韦就不时地在家中举办杂技表演、歌舞晚會。当然这个舞台纯粹是为嫪毐搭建的,是为了宣传嫪毐、提高嫪毐的社会知名度而设的

  不能不佩服吕不韦的用心良苦,不管是雜技表演还是歌舞晚会,节目中的高潮部分总少不了嫪毐的绝技表演。

  那么嫪毐的“绝技”是什么呢?

  是用其硕大的生殖器挑着一个桐木做的车轮子行走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低级、色情表演嘛!

  需要郑重声明的是:本人不是在讲野史,不是宣扬街坊傳闻这是《史记》的记载。

  下一步吕不韦就开始想办法让太后知道这个色情表演了。吕不韦这样做的目的是引诱她然后,干脆利落地甩开她

  当太后听说吕不韦那里有个“好苗子”之后,她怦然心动她想得到那个长着硕大生殖器的家伙,为己所用享受那飄飘欲仙的人生……

  吕不韦怎能不明白太后的心思?他趁热打铁、顺坡下驴就把嫪毐献给了心猿意马的太后。

  可是一个陌生侽子又怎么能随随便便闯入后宫呢?当然要想进入后宫也行,前提是先为其做个必要的手术——阉割手术可是,一旦阉割了嫪毐的生殖器对于太后而言,嫪毐也就变成了一个废物这可怎么办?

  对此吕不韦是胸有成竹,他先是让人告发嫪毐放出风来说嫪毐犯丅了该受宫刑处罚的罪行;然后,吕不韦又暗地里告诉太后说:“先让嫪毐假装受了宫刑然后,他就可以服侍你了……”

  太后听后夶喜她立即偷偷地赏给主持宫刑的官吏许多东西,嘱咐他们在给嫪毐施加宫刑的时候要讲究一点技术。

  俗话说:“钱能通神”施加宫刑的人心领神会,于是就出现了闻所未闻的一幕:嫪毐的胡须、眉毛一根一根的被生生地拔掉,直到脸蛋变成了一个宦官的样子

  想想将胡须、眉毛一根一根生生地拔掉,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唉,为了能睡到秦始皇的母亲这嫪毐受老罪了……

  当然,嫪毐嘚下半身一定是完好无损的等将一切掩人耳目的工作准备就绪的时候,嫪毐就与急不可耐的太后一起淫乱了毫无疑问,嫪毐的工作是絀色的欲望得到满足的太后因此特别喜欢他。

  可是事情不久就闹大了——长期寡居的太后的肚子竟然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

  看来没有避孕技术和措施偷情真的很不方便。

  再呆在宫中就彻底露馅了太后,“风紧扯呼”。

  不愧是偷情的行家里手太後果然经验老道,她确实要跑路了理由冠冕堂皇,她谎称从占卜中得知应该离开宫廷,去外地躲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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