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2022年6月16日14时36分出生,男孩,姓李,求个名字,劳烦哪位大师用八字给起个名字?

「你本就应当是我的。」他头一次红了眼,沙哑着声音说道。「是我先娶的你,是我先教你动了情,你本就应当伴我一辈子,你本就应当爱我的。」
她垂着眸子,久久不语。
长久的沉默后,她也只是轻轻开口,像是叹息,也像是解脱。

「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一如既往的端正,规矩,一丝不苟的挑不出任何错误,就那般拢袖挺身直直的在他面前站着,神色无波。

而这些都让他极其厌恶。

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细细扫过他眉眼,再开口时却隐隐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纵使是伪装也应当叫旁人看不出端倪才是,更何况今日春华盛宴,口舌众多,殿下应当至少注意自己的行为。」

「王妃是在教本王如何做事吗。」卫延盛不耐烦的开口打断,露出讥讽的神色,口中说出的话却无比毒辣。

「王妃虽然凭借母族为自己搏得了王妃的身份,不会还在奢望本王对你相敬如宾吧?」

此话一出,卫延盛满意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的神色出现了动摇,像是一张完美的面具出现了裂痕。

他享受欣赏眼前这个处处完美的女人在他面前崩溃,他想看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殿下。」卫延盛听着眼前的女人轻轻启唇开口道,眸色似乎一瞬间有些晦暗。「我们走过三书六礼,是明媒正娶,京城皆知。」

卫延盛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直到看见她素来精致的面孔上泛开一抹苍白,指尖才下意识动了动。

「殿下也应当敬我爱我,如我待殿下一般。」

说完这句话似乎已经抽干了她的力气,让她似乎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听卫延盛的回答。

她转身,微微有些踉跄的缓步离开。

在她身后,她听见了男人一声冷嗤。

京城人人皆知,当今皇子卫延盛风风光光的迎娶了舒家长女,舒长清。

那一日的十里红妆可谓是铺满京城街道,极度盛宠再也不仅仅是说书先生口中的风景,而是卫延盛一点点为舒长清在京城盖出来的。

城中贵女们都艳羡舒家长女一门好婚事,从此摇身一变皇子妃。可无奈就算她们羡慕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手帕子都快拧烂了,却也没人会在背后嚼舌根,说上半句这婚事的不搭。

谁都知道舒家手握兵权,舒家家主和长兄弟们,哪个不是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平定边疆骚乱,内定潜在叛徒,舒家都立下了不少功勋。

更别提舒家家主年轻时,更是只身纵白马,提一柄血刃白银长枪,杀入敌营深处,以一只眼睛的代价保回了当今圣上。

如今圣上对舒家盛宠不断,深信不疑,甚至连皇子妃的候选人都没列举几个,直接就钦定了舒家。

倘若舒家长女若是貌丑了些,才学疏浅了些,那么贵女们倒也不必如此妒忌忿忿;可偏偏舒长清称得上是京城才女,大家闺秀;容貌端庄秀丽,恪守礼节,自小便是那别人家的闺女,是从小被大人们树立的榜样。

更何况舒长清与卫延盛自小相识,有青梅竹马的缘分在先,此刻结姻,更应当是缘上添喜。

如此,这婚姻,称得上是男才女貌,门当户对。

只不过舒长清自己知晓,这不过是外相。

褪去了那些被他人处处称赞的假象,留给她的,不过是大婚当晚被挑开盖头后,卫延盛一声冷笑。

那晚她应当是羞涩的,少女皆怀春,舒长清也不例外。大婚那日她已按嬷嬷说的,一整日未进滴水粒食,纵使头上压着沉重的头饰,也挺直着脊背,以素来毫不出错的礼仪风范走过了所有场合。

过长街,跨火盆,拜堂成亲。

可当众人哄笑散去,丫鬟们退下并贴心的关上了门窗,隐隐红烛倒影跳跃,她坐在新床上的核桃瓜枣中间,盖头被掀起后,她只听得卫延盛一声冷笑,和一句漫不经心的:

「好了,别装了。你不觉得倒胃口吗?」

这话在舒长清心里激起层层浪,几乎一瞬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多年端庄的教养让舒长清不会轻易失态,所以她只是稳了稳心神,抬头温和的看向自己的夫君。

「夜深了,不如夫君先同臣妾饮过合卺酒,尔后再……」

她话未说完,卫延盛便不耐烦的蹙眉,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清楚的写满了厌恶。

「做给外人看的东西你还没演够?这门婚事本来就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有必要演戏演到底么?舒家女,你莫要得寸进尺。」

也许是得寸进尺这个词用的过于阴阳怪气,让舒长清立刻就明白了卫延盛的意思;纵使有着粉脂点缀,却还是让她不自禁的白了白脸色。

与自己成亲,竟让他委屈至此,甚至连行得一个完整的婚礼,于他而言,都算是得寸进尺么?

久久沉默下,卫延盛像是不满意她的安静,继而又开口道。

「我本不愿苛责于你,毕竟我们也算是自幼相识,有过青梅竹马的缘分。我敬你如妹妹,时常惦念你的好;你我本就应当如此以兄妹相称,各自嫁娶,幸福的过完余生。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知晓了我与娇娇儿的事后,还恬不知耻的以你舒家的手段,强迫了这段婚事。」

他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理所应当,言语里的恶毒几乎要化作锋利无比的剑刃,一下下往她心口挖去。

舒长清垂着眸子,唇瓣哆嗦。

她沉默,长久的沉默着,像是不愿反驳,像是无法反驳。

她越是不开口,卫延盛眼底的嘲讽便又是多一分,他便愈发肯定,是舒长清假借家族之势,强迫了这门婚事。

打小他就明白的,舒长清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兄长之情;那双常常跟随着他的眸子里含着别的情愫。

这份感情在舒长清还年幼的时候尚且无法好好的隐藏,表达的明显且炙热,却让同样年幼的卫延盛无所适从。

舒长清在他心中,一直是邻家妹妹的存在,别无他想。

因为卫延盛过往里最先瞥见的那一抹艳红,那一抹暖阳下绽放的无拘无束的笑意,才是彻底惊艳了卫延盛整个年少时光的存在,那个他爱了十年的女孩。

舒长清很快肩负起了府上的打理工作,上至处理府内要事,下到解决下人琐碎,她都办理的井井有条,毫无纰漏。

就连觐见皇后,她也精心挑选了合适的礼品,以宫廷嬷嬷都挑不出错的礼仪姿态,和皇后交谈了足有大半个下午。

皇后掐着程度试探的询问了婚事当晚,舒长清恰到好处的羞红了脸低头,露出小女儿家的娇俏姿态。那一副含春羞涩模样,早已代替了千言万语。

皇后了然,终于放下心来。「如此甚好…本宫到底是女人,这些事上多些考虑是应该的。你倘若能早早生个孩子,那对你地位上的巩固是极其有帮助的。」

语半,皇后似乎颇为爱怜的抬手轻抚舒长清面颊一侧,指腹捻着替她挽起额角碎发,眸子里隐藏着舒长清有些看不太明白的神色。

「长清,本宫也算是看着你长大,待你更是如亲生女儿般。你且听本宫一句劝,倘若延盛这孩子若要纳娶妾室,你自随他去便是,切莫要为一些小事而闹了笑话。你如今是皇子妃,是容不得出错的存在,府内府外多少眼睛盯着你准备看你犯错,你断不能让他们瞧见,知道了吗?」

舒长清看着皇后的眼睛,将含在嘴边的那句“我与殿下未曾洞房过”终究还是咽了下去,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一轻轻点头许诺,皇后却像是松了极大一口气似的,疲惫的向后靠去,拢手遮住双眸垂头。

「如此便好…如此甚好。你从小就是个令人省心的孩子……本宫乏了,今日你且先回吧。」

有宫女欠身领着舒长清往宫外走去,穿过层层红墙,直到马车离开大门,身后的宫门沉重关闭,舒长清这才堪堪回神,心口止不住的翻上酸涩的难过。

这令人喘不上气的心情过于沉重,一时间竟然让舒长清有些不知所措;在狭小的车厢内她独自一人,眼眶里蓄满打转的泪,视线模糊大片,却终究还是咬咬牙,用帕子擦压过眼底,在泪珠于脸上留下痕迹前擦拭干净。

卫延盛厌恶自己至此,于新婚之夜抛下自己,当着守门丫鬟的面扬长离去,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脸面。

若不是守门丫鬟是自己的陪嫁丫鬟阿兰,舒长清或许真的要狼狈的受流言蜚语影响了。

但或许这多多少少漏传了一些到了皇上耳中,第二天在自己同卫延盛前来觐见皇上皇后时,卫延盛便被皇上单独叫走了去。

也不知说了什么,说了多久,只是舒长清回府之时,卫延盛便已早早归府。

据小厮打听,卫延盛从宫中回来后便面色极差,下唇被咬的毫无血色,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砸了不少东西。

舒长清遣丫鬟往书房里送了几次吃食,又叫小厮在书房四周连夜挑灯,在不少丫鬟小厮的目光下,回房中点灯静心誊抄一夜佛经。

第二天,舒长清身边的大丫鬟阿兰对府中下人称,昨日进宫,陛下对皇子提及江南水患已决堤崩溃,凶猛洪水弑民数千,投金千万却被潜在的贪官污吏们蚕食;殿下心系百姓,忧国忧民,一时恨自己无法亲身改变民众命运,于书房苦读思虑整夜未宿,而自己则素衣跪坐誊抄一夜佛经,愿为水患受灾民众祈福。

流言一出,很快便从府里流传到了坊间,且越说越玄乎,越传越奇特,硬生生将卫延盛塑造出了一个明贤皇子的模样,心系天下忧国忧民,风头居然一时大盛,口碑甚至超过了太子,还有不少人纷纷称赞两人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设。

卫延盛知道这是舒长清的手段,但他不可能会为了下舒长清的面子,而白白浪费掉宣传自己好名声的大好机会。

卫延盛虽然讨厌舒长清,甚至厌恶她,但他心里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权力。

趁着这个风头,卫延盛的幕僚们暗地里又推波助澜了一把,借机打压了一下太子党的那些死对头们,又以皇子卫延盛的名义对水患区域施以援手,散发食粮衣物。

一时间,人们对卫延盛更是纷纷称赞。

沈家三嫡女,沈娇出嫁给今年的状元郎杜斌。

而卫延盛,则在沈娇成亲的当晚消失不见。

那晚阿兰悄悄来到主院内向舒长清通知,殿下不在书房,也未曾收到殿下要出门的指示。

舒长清点点头,示意阿兰此事不能叫他人知晓,要封好眼线。

阿兰退下后,舒长清浅浅叹了口气,坐在院子里久久未动。

直到手里茶杯彻底冷下,头顶肩上落满桃花瓣。

他那日如此癫狂,原是因为从陛下那里得知了这门婚事。

陛下应当是想让殿下彻底死心,不可再为儿女情长毁了其他。可惜帝王心却终究是没琢磨透他人尚且敢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勇气。

舒长清深深吸了口气,抓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不能失态,不能犯错,不能露出一丝叫他人可以抓住的把柄。

今日……本应当是自己的生辰的。

舒长清出生的时候,命数并不好。

青云寺的大师替尚在襁褓中的女婴算了一卦,算出这女婴将来命运坎坷,多受蹉跎,且处处有难,若是行事不妥,还会有血光之灾。

这卦一出,脾性急的父亲就差点拿起他的枪杆来捅了这大师,母亲则凄凄切切的痛哭起来。

舒家女儿就这么一个,还算得如此命数,这叫人怎么接受?

大师斟酌着,又是念念有词又是画符泼酒,终于给夫妻二人出了个主意。

对外宣称个假的生辰八字,一个吉时,一个有福的八字;对内则将此生辰写在黄纸上烧成灰,给女婴喝下,并要夫妻二人从小教女孩行事端正,不碰武不动刀,止步于书房,停留于闺阁,由此才可堪堪逆天改命。

舒家夫妻忙不迭地答应。

舒长清小时候不懂得母亲为何总给自己寻来最严厉的管教婆婆,一举一动都要像是被戒尺衡量似的行动;若有分寸不妥,便是厉声训斥和掌心挨打,直让舒长清眼泪汪汪,委屈难言。

一次幼时,也许是孩童天性,舒长清终于忍不住管束,在一次热闹集会的日子里,偷偷溜出了府。

那一日在舒长清的记忆中永远鲜活明亮,处处是明艳的色彩;纵使日后多少次她路过了同样的街道小摊,却再无当时的心情。

那一日尚年幼的她好奇贪婪的注视着一切,享受着属于孩童的放肆乐趣,彻彻底底的体味了一把快乐的滋味。

但在闹市街头,一个独行的小女孩到底是会引起歹人的注意。

在舒长清还没回过神来,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了,捏的生疼,以足以让她跌跌撞撞的力度扯着;一个佝偻的妇人凶神恶煞的冲她吼,「赔钱货,你又往哪跑去?莫要再闹,随娘回家!」

她惊恐的眼泪都要掉出来,支吾拒绝,可零碎的语言根本斗不过那妇人,让她只能无助的被拖拽着走。

直到有人反方向拽住了她。

那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穿着华贵,一脸意气风发。他一边牢牢拽着舒长清另一只手,一边嗤之以鼻的对那妇人开口。

「这姑娘生的如此肤嫩貌美,怎的会是你这干瘪妇人的孩子?你莫不是个拐孩子的人伢子吧。」

那妇人顿时恼了,嚷嚷着让小男孩莫多管闲事,甚至还装模作样的抬手要打人。

不过很快就被一群暗卫摁住了。

那时舒长清才知道,那时救了她的是当今三皇子,年仅九岁的卫延盛。

他救了他,又送她回府,临走前还笑着同她说,外面危险的很,小姑娘莫要随意外出。

舒长清只记得自己呆呆的看着卫延盛离开,似乎什么都反应不过来。

之后的事,便是自己被母亲哭着打了许久。

那还是自己第一次见母亲哭成那样,全然没了平日的模样,对自己又哭又骂,又是撂下狠话,说不愿再要自己这个孩子。

直到自己也终究是慌了,哭喊着抱上母亲的腿,垂头认错,再与母亲一起抱着痛哭。

后来,后来母亲和年幼的自己说了许多当时无法理解的事情;唯一清楚记得的,那便是自己原本的生辰时刻,是个糟糕到所有人都想要隐瞒的秘密。

而后愈发长大,自己也渐渐可以理解父母的苦衷了。舒长清并不恨父母,相反,她觉得这很好,这对她来说,父母做了正确的决定。

她久坐在桃花树下,静静的守着那壶冷下去的茶。

身后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有人从背后猛的抱住了她,刺鼻的酒味袭向她鼻腔。

是卫延盛,不知何时回了府,又不知何时入了院门。

舒长清还在思考他这一路是否叫太多人看见,自己明天又要如何替他遮掩。她的思绪被打断,卫延盛慵懒的嗓音贴在她耳边响起。

「西贡的月牙白……不错,好品味。」

男人的嗓音里带着醉意,有一丝酥,吹在耳边痒痒的,叫舒长清垂下眸子,下意识躲了躲。

「殿下若想品尝,臣妾便再沏一壶;这壶已经冷了,喝了对身体——」

她话音未落,男人便抓起冷茶,就着壶嘴一饮而尽。

茶水从他嘴角淌下,在舒长清的肩头打湿一小片。

「冷茶只配迟来者,倒适合我了。」卫延盛自嘲的笑,随手摔了茶壶到一旁后,猝不及防的捞抱起舒长清,跨步往屋内走。

舒长清倒抽口气,却不敢吱声,只是紧紧搂住了卫延盛的脖子。

她不敢叫嚷,生怕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屋内,卫延盛扯下床帘薄纱,压在舒长清身上。他没有急切的动手,只是一动不动了片刻后,似醉非醉的忽然问了一句。

「你到底图我什么呢。」

舒长清垂眸。「殿下深得圣心,乃当今皇位唯一合适的后继者人选。舒家代代为黎国守卫边疆,臣妾愿与殿下结姻,以示舒家忠诚,以表未来……」

她话语未落,面上一侧忽然重重的挨了一耳光。

卫延盛或许并没有用那么大力气,也许对卫延盛来说他大概根本没用力;但那耳光还是抽懵了舒长清,在她面颊一侧上迅速留下了通红的指印。

她慢慢的,慢慢的回头,对上了卫延盛猩红的,盛着醉酒后明显怒意的眸子。

「就因为这些可笑的理由,你们便要棒打鸳鸯,拆散他人……你们有心吗?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我不是你们攀附权势获得圣宠的工具,我爱的女孩今晚将归于他人,而我却不能作为她的男人度过余生!」

他越说越激动,怒意到后面根本压不住。

泄愤似的,他撕开了舒长清的衣裙。

在绵长的疼痛交织下,舒长清感觉自己现在无非是一副空荡荡的躯壳罢了。

她盯着头顶上微微摇晃的帘子,眼角有微凉的泪流出,很快隐没于她的发间。

她回忆起自己幼时第二次见到卫延盛的时候,他们隔着宫宴的桌子对视,那个小男孩冲她眨了眨眼睛。

她回忆起自己偷偷告诉了卫延盛自己真正的生辰,忐忑不安的女孩生怕被男孩厌恶或者视作不详,却在几日后,自己真正生辰的那一天,等来了男孩亲手挑选的礼物。

那是一把桃花簪,朴素却简洁大方。

她记得男孩塞给了自己礼物,一脸意气风发。

「我断不能允许他人如此对待你的,哪有那么多迷信的话?呸,一群糊涂人罢了!你的生辰好得很,此刻正值桃花开,怎会有不详血光之兆?」

那时候的卫延盛,在自己眼里闪闪发光。

她回忆起这个闪闪发光的小英雄,在那不久后,一脸惊喜的贴着耳朵偷偷告诉她,他喜欢上了沈家的那个姑娘。

她记得他说,「长清,我将来定要娶她。」

今夜,偌大京城,万家灯火。

沈家三嫡女与当今状元郎杜斌成亲同房,喜结连理。

三皇子府,舒家长女第一次落红。

那晚疯狂后,舒长清足足有数月没和卫延盛正面打过交道。

也许是卫延盛在刻意躲着她,也许是她刻意躲着卫延盛,两人借着圣上下达的治理水患的旨意,彼此心有默契一般的开始了无声的合作。

卫延盛在外奔波,而舒长清在内打理。

卫延盛联系各地灾区,查看水患,修理堤坝,严查贪污;舒长清巩固府上名声,戒斋数日,为逃亡来京城附近的难民们施粥。

卫延盛名声大起,在完美解决了这次水患后,得圣上赐号,封为贤王。

卫延盛匆匆回京后,回府上不过是为了拿点卷轴书籍,却不凑巧的和舒长清在拐角处相遇了。

两人皆没有开口说话,明明是夫妻此刻却比陌生人之间还要冷漠。

卫延盛打量着她,舒长清看起来更瘦了些,显得她愈发弱不禁风;他的目光停留在舒长清的面颊一侧,那上面早已不见任何踪迹。

他在那一夜后记得自己的疯狂和过分,更别提在第二天狼狈似的逃离了那个现场。但最让他不敢面对的是,在那一刻他心中对舒长清的愧疚心疼,远远超过了对沈娇的背叛感。

他素来觉得自己是伟大的,试问哪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守身如玉?

可等他真的破戒的那一刻,他居然没有多少对沈娇的歉意,反而只一个劲的反思自己,为何如同禽兽一般那样对待舒长清。

幸而随后不久他就接到了圣旨,匆匆离开京城。

他一头扎进工作,恨不得用工作麻痹自己。

但他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去打听京城的消息。

在得知舒长清操持得当后,他居然有一丝欣慰和满足。

因为有舒长清在,自己才会在这般焦头烂额的事情中不必忧心京城里的事。

他听说舒长清戒斋祈福,偷偷遣人往府内送了许多补身子的药;他听说舒长清在京城外打着皇子府的名义接济难民,又暗地里增派了人手保护她安危。

也许是因为良心谴责,又或许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人,卫延盛发现自己开始无法对舒长清狠下心来。

而此刻与她在府中相遇,卫延盛端详着舒长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托王爷的福,臣妾身体并无大碍。」一如既往中规中矩的回答,称谓恰当的改了。

似乎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卫延盛咳嗽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舒长清却又道来,「不久后便是皇后娘娘操持的春华盛宴,届时虽并非强制要求参加,但此次宴会将邀请晋国特使,以做两国友好往来之示。还请王爷斟酌考虑参加。」

「…本王知道了。」卫延盛心不在焉的答道,继而开口询问。「府内还有什么需要打点的,尽管开口。」

舒长清微微颔首。「谢王爷询问,府内暂无短缺。只不过…」

「只不过?」卫延盛眉头微动。

「只不过京城各贵女名册已送达,臣妾凭家世背景以及容貌品德为王爷挑选了些许,但真要负责甄选还请王爷自己过目。」

此话一出,卫延盛脸色就沉了下去。「本王娶妻才过了多久,未至一年便如此急着往府中塞人?看来是本王高估了你对家族脸面的看重,倒也不怕他人嚼舌根。」

舒长清面色如初。「臣妾趁王爷在外奔波治理水患的期间内教京城名贵们均信赖王爷为人正直,且以妾身母家担保,为王爷在百姓中博得了好名声。王爷断不必担心尽早纳妾会取得坏名声,臣妾以明礼懂教的标准寻来的贵女名单,现如今京城上下皆以为王爷不计男女之差,愿广听珍言,纳贤之举更甚至妾室都要求懂得教义礼仪,更何况幕僚乎?由臣妾亲自挑选妾室更是展现了王爷家风清正,妇人无妒,他人自然更无权对王爷家事指指点点。」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听起来无懈可击,利益关系更是罗列的清清楚楚,叫卫延盛竟然一时间无法反驳。

他只清晰的记得她最后那句,“妇人无妒”。

卫延盛紧紧盯着舒长清的面色,试图在其中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但是没有,她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连嘴角的弧度都是那么完美,像一张精细的面具一样,令人完全挑不出错。

卫延盛有些气馁,旋即是挥之不去的烦躁。

他不耐烦的摆手。「本王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卫延盛转身便想离开此处。可前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又折返回来,居高临下的瞧着舒长清。

她一动未动,保持着垂首的姿势,像是还在等待他离开。

卫延盛觉得,自己本来应该是想要好好同舒长清说话的,他在远离京城的那几个月里就一直在这么打算了。

可话说出口,就完全变了味。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往我床上塞女人。」他听见自己贴在舒长清的耳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

从远处看,不过像是夫妻二人在耳鬓厮磨。

「你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殊不知在我看来却更多像是画蛇添足。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舒家给我撑腰,你记住这一点。」

卫延盛起身离开,大跨步的离开。

在他身后,垂眸低头的舒长清保持着恭送的姿态,捏着裙角的指尖却微微泛白。

在某个瞬间或许卫延盛是在心里希望她能叫住自己的,或打或骂,至少闹一闹,指责他的态度或者其他,都比舒长清现在这样一根木头似的要强。

但是没有,王妃端正的站着,任由他离开。

卫延盛最后还是从舒长清给的册子中挑选了一个姑娘。

是一个小官小户出身的年轻女子,姓李;知书墨,会乐器,很标准的大家闺秀。

但是舒长清知道为什么卫延盛会选她。

因为长得和沈娇的确太像了。

平日里便有七八分像,若是回房熄了灯,那就更是差不多有九分像。

卫延盛的心思,着实太容易猜。

舒长清清点好东西后,合上匣子,深吸了口气。

她身子不好,血气不足,光是站久了大口呼吸一下,都会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

阿兰担忧的在一旁扶住她。「小姐……」

舒长清低声呵斥了阿兰。阿兰不情愿改变称谓,从前不喜欢喊皇子妃,现在不喜欢喊王妃。

看着自己的陪嫁丫鬟难过的低下头一声不吭,舒长清叹了口气,也不好再教训她什么,只是低声开口道。

「这王府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你若是叫他们抓住了口舌把柄,可如何是好?」

阿兰心里多少不情愿,此刻也只能低声说是,却偏过头在舒长清瞧不见的地方里偷偷红了眼眶。

自己的小姐,脊骨从小便挺的这么直。

就算自己要受委屈,也绝不会让他人看出来。

那位姓李的妾室自打入府以来,卫延盛倒是并没有像舒长清心里想的那样,夜夜逗留。仅仅是刚入府的那晚留宿一夜,随后似乎是公务缠身的样子,时常不在府内了。

姓李的姑娘全名叫李薇,在第二天前来见舒长清的时候,舒长清便从她脸上瞧见了显而易见的失落。

看来卫延盛没有做那事。

舒长清垂下眸子,接过李薇手里的茶。

两人短短交谈片刻后,李薇像是斟酌着开口道。

「听闻王爷公事繁忙,以后王妃若是乏闷,妾身愿意时常陪王妃说说话,或是弹琴做诗,这些妾身都是会的。」

舒长清愣了愣。「…能有你这番心意便是好的。」

李薇敛眸。「王妃哪里的话…妾身能看出来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妾身从不渴求王爷的宠爱,只求能安稳生活。」

不知道卫延盛和她说了什么,竟让她觉得自己和卫延盛是感情深厚的夫妻?

但不管如何,舒长清是不会戳破这个谎言的。

她保持着端庄的微笑,点头应下。

「你大可不必忧心,王府会给你富足生活的。」

不给过多的信息或者保证。

而后几天,卫延盛倒是会夜间回府,却不去李薇那里,也自然不会来舒长清这里。

本来若是不相见,便不会有争执的可能,但人在同一屋檐下,怎么可能一直不见?

又过了两三日,舒长清要去青云寺参拜上香。

本来那一日本就是从简,可在她准备出门前,却遇到了卫延盛。

两人之间每次都是舒长清先开口。

「臣妾去青云寺上香。」

随后便是沉默。舒长清垂下视线,等着卫延盛让自己离开。

但对面的男人不知怎的,沉默片刻后,竟是开口说道。

「本王也随你一同去。」

舒长清惊诧的抬头,一时间居然有些摸不准卫延盛的心思。

但男人并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遣派下人去做些准备,随后自己便要往马车的方向走。

舒长清这才有些迟钝的跟了上去。

在上马车前,卫延盛回身,伸出手来要扶舒长清上马车。

男人宽厚的手掌有些温热,还带着握剑留下来的茧。舒长清搭手在他手心的瞬间,下意识瑟缩一颤。

她想起来小时候,卫延盛也是伸手牵过她的。

但紧接着她想起了那一晚。

就是这手冲她毫不留情面的扇了过来。

她浑身一僵,迅速上了马车,迅速抽离了手。

一路上是两人在狭小车厢内无言。

舒长清合眼假寐,卫延盛却烦躁的静不下心来。

他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突然的脱口而出要和她一同前来,也有些懊恼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是因为前一晚听手下汇报了舒长清在京城为他做的那些详细事,也或许是因为他开始认清这个女人是自己的王妃这件事。

娇娇儿已经嫁人大半年了。

她一定是夜夜和她的夫君缠绵,过的或许比自己想的要好。自己不能总是做那个沉迷过去的人吧?

卫延盛看了眼对面假寐的舒长清。这个女人为什么连闭眼休息的时候都不会露出毫无防备的姿态?和娇娇儿不同,娇娇儿敢怒敢笑,鲜活灵动,可舒长清呢?像根木头,时刻都端着架子。

但就是这样端着架子的舒长清才能这么好的帮自己打理了王府……

卫延盛懊恼的揉眉,内心的矛盾让他下意识的就想逃避。

等到了青云寺,卫延盛大步下了车,却再没回头去扶舒长清下车。

舒长清怔了怔,但却没过多在意。

沿着石板路走,两人随着接待的小僧到了接待的屋子里。小僧合手道了句稍等,便掩门离开。

舒长清不开口,卫延盛也不好开口。

但或许是过于寂静了些,令人浑身不舒服。片刻后,卫延盛忍不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治理水难的时候,听闻舒长清时常去寺庙。

「此处让人心思平静。」舒长清答道。

「…是了,的确。」卫延盛喃喃。「我们过去似乎是一同来过的。」

没有了自称,舒长清抬眼看了卫延盛一眼。

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过于久远,舒长清以为卫延盛可能都忘了。

不,怎么会忘呢,他肯定不会忘的。

他明明就是在这里遇见的沈娇。

卫延盛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面色舒缓,低声开口。「你莫不是不记得了,我们过去曾——」

紧接着他就被打断,其中一个手下匆匆赶来,低声附在卫延盛耳边说了几句。

卫延盛旋即起身,丢下一句去去就回后,跟着手下离开了。

他走后,舒长清一人跪坐于室内。

她也开始回想起儿时的那一天。

那一日是卫延盛带舒长清过来的,说是这庙宇附近有只肥的油光水亮的狸奴,他想抓来给舒长清瞧瞧。

男孩费劲的铺网撒饵,在等待的时候又是上树摘果,又是折花捉虫,好不闹腾。

舒长清就蹲在一旁眼睛亮晶晶的瞧着他。

直到那简陋的陷阱处传来动静,男孩才拍了拍手,兴奋的喊着「上钩了!」,一边冲过去瞧。

但被网住的哪里是什么狸奴?是个气的瞪着眼睛的小姑娘罢了。

她被弄的灰头土脸,却还是气势不输人的大喊。

「这是什么劳什子东西?」

男孩不服气。「是我做的捕网,用来抓狸奴的!你怎的破坏了我的网?」

女孩却又笑了。「抓狸奴?你们这倒是有趣,我看起来像狸奴吗?快快放我出去,我也要同你们一块瞧瞧,这玩意能抓个什么。」

那日初见,男孩就目光便被女孩彻底吸引了。

从此好似再也没有回头看过背后的小姑娘。

舒长清在自己的回忆中也像个旁观者,只是静静地去回忆他人的故事。

自己那日后来如何了呢?是因为乱跑被母亲斥责了,还是因为太过劳累第二天腿脚酸软了?

掩着的门推开了,舒长清抬头,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师。

大师却合手低头。「不必如此拘谨。」

「是必要的尊敬和礼仪,大师莫要嫌。」

等对方入座后,舒长清还没开口,大师便端详着她眉眼,轻叹。「…这么多年了。」

舒长清怔愣,等着大师的下一句。

对方却不语了,微微笑着替她倒了杯茶,转移了话题。「瞧王妃似乎是心有忧虑的模样?」

「近日身体总有不适,但或许不是什么大问题。」

「王妃心有郁结,紧抓不放,最后扰的还是自己罢了。」大师以热水浇盏,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苦笑。「所有的大问题都不过是从小问题堆积起来的。」

「贫僧知王妃有过多压力,但或许也是时候该考虑如何放过自己了。」大师正了正神色。「…王妃究竟在坚持什么呢。」

也许是不敢正视这个问题,也许是太多的问题都是由此而来,舒长清几乎是脚步踉跄,称得上是狼狈的以身体不适为由,不留答案,告辞离开了那处。

身后室内的大师未语片刻,低头饮茶。

「距离贫僧算的那一卦,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离去的背影说道。

舒长清是从寺内一个人回去的。

卫延盛不知去了何处,她一个人在马车上静静等待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尔后才低声吩咐回府。

至于卫延盛究竟做什么去了,舒长清不过问。

几日后,皇后娘娘便以身子不爽利为由,召她入宫陪着说说话。

大概也不过是旁侧敲打一些什么吧,舒长清没有多想,只是动身前往。

宫内,皇后半倚靠着美人榻,在她低头屈膝行李前免了这些规矩。

「不必行礼了,来陪本宫解解乏。」

舒长清迟疑一瞬。但她没开口询问皇后为何不与后宫嫔妃们解乏,只是安静的坐下。

皇后端详着舒长清,眉宇间是读不懂的复杂神色。「你看起来气色不好。」

舒长清垂眼。「近日有些闷热,劳烦娘娘操心了…娘娘最近听说身子也不大爽利,可是累着了?」

「能有什么累着不累着的…这宫里哪有甚么还需要本宫做的?」皇后不在意的摆手。「你不必同本宫说话如此拘谨,本宫和你父亲颇为相熟,过去也有不少交情,放轻松些谈话便是。」

舒长清微微蹙眉。她不曾听过父亲说过和皇后娘娘的交情,更是从来不知道有这层关系。

「嫁给盛儿,多少委屈了些吧。」皇后忽然开口道。

「…臣妾不曾觉得委屈。」舒长清下意识的开口否认。「殿下…咳,王爷很好。」

「是么。」皇后不置可否的冷哼。

美人榻上的女人身穿华服,即便上了年纪,也还是能从眉眼中看出属于过去的影子。

皇后忽然抬手,牵起舒长清的手来捏了捏。

她没说什么,只是示意所有宫女都退下。

等宫内稀稀疏疏的清空了,房门合上后,皇后才瞧着舒长清的眼睛认真的开口道。

「盛儿这孩子是有抱负的…他本性并不坏,只是时常不清楚自己真正需要和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大臣中盛儿的口碑甚至超过了太子,而这大约也是为何陛下会匆匆立盛儿为王……」

皇后却又继续说道。「宫内人多眼杂,本宫不好多说,只能透露你些许。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令人放心,你会明白要做什么的。只不过,你千万要记得一点。」

皇后附在舒长清耳边说了些许什么。

后来直到舒长清离开了皇宫,等到那扇大门在身后合上,她都久久沉默着,只是出神的瞧着车窗外。

她忽然很思念母亲,很怀念过去在家中,不必忧虑太多,也不必肩负重任。

她应该明白的,早早在那日她向父亲开口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明白往后自己该走的路的。

回了王府,卫延盛倒是破天荒的在她居所。

舒长清还未行礼,就被卫延盛一把拽住了胳膊。

他拧眉。「不必了,只是来一同用晚膳。」

舒长清没有过问为什么,吩咐下人准备。

很明显卫延盛是有什么事想说,但又不开口,只是别扭的闷头吃饭。

舒长清不动声色的为他布菜。

后来等吃的差不多了,消食的茶端上来的时候,卫延盛终于开口了。

「你……入宫后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舒长清蹙眉。「娘娘身子有些不爽利,天气热,臣妾陪她解解乏。」

「如此甚好。」卫延盛舒展开眉头,旋即片刻后又问道。「几日后的春华盛宴,晋国特使的确是会赴宴吧。」

后来舒长清终于有些忍不住。「殿下可是有话要同臣妾说?」

卫延盛像是在纠结要如何开口,神色复杂了片刻;他斟酌着,随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陛下不久前透露过,有意指派人手南下,同季老将军一同镇压南部蛮兵。」

「本王……我需要这个机会,希望舒老将军可以在陛下推荐。」

卫延盛似乎有些难堪;这是应该的,他之前明明那么唾弃指责舒长清依靠家族势力来强迫了这场婚姻,结果现在却低着头来请求舒家的力量。

但他得得到这个机会,这是个拉拢力量的好契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皇子,或者太子,抢走这个机会。

现在他治理水难有功,名声正好,若趁此机会,还能再———

「抱歉,王爷,恕臣妾无法答应王爷这个理由。」

卫延盛有那么一瞬愣住了。

他根本就没期待从舒长清这里得到拒绝的回答。在他看来,舒长清这是欠他的;动用舒家力量为他所用才是应该的,但她居然拒绝了?

卫延盛喉结动了动,下意识的开口。「不能?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长清直直的看着他。「如今王爷名声大噪,太子党羽自然会有所提防;太子此时并无大错,不至于让陛下起了换嫡的心思。倘若王爷再奋力出头,只会让太子起了针对的心思,或者更甚,惹得陛下反感。王爷与臣妾成亲,他人自然会认为舒家力量会为王爷所用,而舒家男儿们皆是战场上有名的将领;倘若王爷再得到此次南下接近季老将军的机会,王爷以为,陛下会如何想?」

「所以臣妾私认为,」舒长清放缓语速,「此刻需得王爷按下风头,任由其他人抢夺这个机会。治理水患是一回事,可接近颇有实力的季家便又是另一回事了。王爷,机会重多,不必拘泥于这一个。」

这些话,几日前他的幕僚中也有人如此说过。

但不乏有反对的声音,甚至有几个撺掇他务必要争取这个机会,因为机不可失,说的他热血沸腾。

可冷静想想,舒长清说的是对的。

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血气上涌的就打算去抢这机会?

卫延盛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

自己的幕僚党派中,有心思不正的。

直到面前的舒长清唤了他一声,卫延盛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眼前自己的妻子,心里除了侥幸,还有些后知后觉的后怕。

为什么在听见她拒绝的那一瞬间,自己暴怒的恨不得又对她说那些伤人的话?

那刺人的态度,别说是舒长清这种姑娘家,就连卫延盛听了都或许会倍感难受。

但也是这样,他也意识到,舒长清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一个非常,非常合格的妻子。

娇娇儿不再是他的了,以后也不会是。

但眼前的人以后会是他的,一直是。

自己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她?

如此想着,卫延盛第一次露出了柔软的神色。

「…王妃说的对。」他低声说道,眼底流露了赞许满意的神色。「不愧是京城才女啊。」

面对他最后的调侃,舒长清只是浅浅笑了笑,低下头去。

烛光下,女人纤细的脖颈显得格外雪白。

卫延盛喉结动动,声音沙哑了几分。「…长清。」

舒长清身为女人的敏锐立刻察觉了对方的意图。

「王爷,」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避了避。「近日不巧,恰逢臣妾身体不妥……」

卫延盛也回过神来,咳嗽一声,站起身。「如此,明日记得叫小厨房温些暖粥来。本王…我就先离开了。」

黎国男子,素来在女人来月事的时候要选择隔屋避嫌的。

舒长清起身送卫延盛离开,目送他和小厮侍卫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拒绝了卫延盛。

也许是那一晚太过于痛苦,令她不禁对做那事有了恐惧似的心理。

那种感觉…真的不愿意再受一次。

她抓着裙角的手紧了紧。

在当初向父亲请愿嫁给卫延盛的时候不就决定好了要接受一切吗?现在又退缩了?

她所求不多,因为她知道卫延盛痴心沈娇数年,若不是造化弄人,他们应该是会修成正果的。

她所求的只是相敬如宾,这便足够了。

舒长清从小就不是一个会得寸进尺的人,她一直都清楚一个道理。

自打卫延盛那晚从舒长清的屋内离开后,两人关系似乎缓和不少。

卫延盛时不时会与舒长清来共同用膳,偶尔也会留在小书房里带着。

两人之间迎来了难得的平静。

李薇来给舒长清请安的时候,都会掩唇调笑两人的关系,似乎是误会了不少东西。

但舒长清也不多做解释。如此便是好的,两人之间有起码的尊重,这也不错。

寻常夫妻不也大多如此?

春华盛宴当天,舒长清做盛装打扮,格外重视自己的发饰衣裙,生怕太过朴素叫人看了王府笑话,又生怕太过惹眼,平白无故抢了他人风头。

她和卫延盛抵达王宫的时候,本是相安无事。

舒长清自若的和那些夫人们坐在一处,举止得体规矩大方,谈吐优雅知性,叫他人绝挑不出一丝错。

直到有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点久别重逢后的小小欣喜,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舒长清顿了顿,微微侧过身望去。

一袭艳丽衣裙的姑娘,梳着妇人发髻,却依旧洋溢着属于少女的动人神采。她是如此明朗,像一簇阳光般落在此处。

她惊喜的朝舒长清走来,伸手就欲挽她胳膊。「好久未见了…!」

舒长清淡淡避开。「杜夫人自重。」

沈娇的笑容有那么一瞬僵在了脸上。

其他夫人们虽然面上带笑,却难免在笑容里多了点讥讽的意味。

其中一位口舌快的,还不忘提醒沈娇。「这可是贤王妃,怎么还能如此随意?」

沈娇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撑着笑。「我同长清自幼认识,她是清楚我的脾气的。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对我来说素来是有些繁缛,但长清是不会怪我的。」

她一点也没变。舒长清垂眼。

下一刻,她就听见自己清冷的声音响起。「时不同往日,杜夫人。既然已经嫁为人妇,自然需要多少遵守点礼节了。更何况现在是在盛宴中,莫再唤我名讳,需称呼贤王妃了。」

沈娇咬咬下唇,眼底的光似乎暗了一瞬,面上的委屈毫不掩盖。

她看着舒长清,嘴上虽然应了,但眼底对舒长清的指责和责怪过于明显。

若是放在以前,卫延盛定是要心疼了。

但此刻,卫延盛不在这儿。

沈娇有些情绪低落的行礼离开,也不知去了何处。

或许是去寻她夫君了也说不定,舒长清想道。

其中一位夫人吃笑出声。「听闻杜家夫人向来脾性直爽,却不曾想没规矩成这样。」

「的确,一上来便喊王妃的名讳,还瞧着不情不愿的,像是谁教她受委屈了似的。」

夫人们又笑起来,舒长清只是勾了勾嘴角,并未言语。

尔后便到了宴席开场的时刻,夫人们纷纷起身回到了自己夫君身边去入座。

按官职等级划分的座位,舒长清自然是可以坐在高处的,甚至离皇帝皇后还挺近。

她注意到了身边卫延盛的有些心不在焉,视线不断向下座瞥去。

正所谓之前未曾见到的时候便不会去想,如今忽然和心上人重逢了,五味成杂到被不断抢走注意力吗?

晋国特使上前来向陛下行礼,并端上了以表友好的礼物。

陛下看起来心情大好,笑容满面。

舒长清打量了下这位特使。

身材欣长结实,穿着和黎国不同的服饰,镀着金线的黑色衣物很好的修饰了他的身材。有着晋国特色的长相,五官锋利立体,带着侵略性,薄唇总是若有若无的勾着笑。

但最独特的,还是他那双狭长的淡色眸子。

在黎国从不曾见过淡色瞳孔的人,舒长清便有些好奇的多打量了一眼。

猝不及防的和特使对视上了。

对方似乎还促狭的笑了笑。

舒长清立刻有些狼狈的移开视线。

陛下和特使交换完了象征两国友好交际的礼物,随后便是请他入座,宴席开始。

卫延盛自打入座后便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是频频打量下座的视线有些过于明显频繁,令人有些心烦。

但舒长清烦的不是他不停的看,而是害怕被他人看出什么端倪。

他们的位置很靠上,距离太子和承王很接近。唯一两个封了王的皇子就只有卫延盛和二皇子,剩下的便暂时还未得到称号,因此坐的地方自然也有些距离之分。

特使的位子在太子边上,在卫延盛的对面。

男人们在举杯交谈,说的无非就是些客套话。舒长清瞧见太子妃和承王妃也只是听着,时不时略略小幅度点头附和,并不插话。

特使此刻起身举杯,开始向各位敬酒。

来到卫延盛这桌时,随着卫延盛起身饮酒,舒长清也连忙端着杯子敬了敬,准备饮尽。

对方微微咳嗽一声,打断了她动作。

「这是晋国的特色酒。」特使那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贤王妃看起来年岁不大,大约是饮不惯这种酒的。」

舒长清怔了怔,抬眸对上了男人的淡色眸子。

「不必担心是否这会有些失礼,在晋国妇人不饮酒是很常见的事。贤王殿下自然是会为夫人分忧的。」特使又笑笑。

卫延盛瞧了瞧舒长清手里的杯盏,倒也不觉有什么大不了,但还是点头接过,代舒长清饮尽。

「贤王好气魄。」特使夸道。

等特使离开前往下一桌,两人再度入座后,舒长清忍不住低声向卫延盛询问。

「这晋国的特使,倒是瞧着不像是寻常臣民。」

卫延盛点头。「他本就不是寻常臣民。晋国为了表示对此次交好的重视,特派了他们的二皇子过来。」

卫延盛似乎有些微醺,但绝还不至于到失态的程度。

只是他盯着下座沈娇方向瞧着越来越明显了。

尔后更是在瞧见沈娇离座后,也站起身来寻了个蹩脚借口,说是去外面吹吹风散散酒意,便也跟着后脚离开了。

舒长清感受到了来自皇后娘娘有些担忧的目光。

卫延盛一路跟出去,终于在回廊上瞧见了沈娇。

她似乎是因为不小心把酒水泼到了身上,在等着宫女去拿东西擦拭或者更换,正独自静静的坐在那。

卫延盛站在不远处,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自打她成婚那晚,卫延盛隔着远处瞧见她穿着红嫁衣的身影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他一直忍着不去打听她的消息,也忍着去主动见一面的冲动。

他有些痴的看见沈娇,舍不得挪开视线。

从青涩时期最初爱上的那个人,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下?

他小心翼翼,不敢惊动沈娇。

沈娇眼睛一亮,站起身来。「盛哥哥…!」

她旋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苦涩一笑,提裙屈膝。「贤王殿下。」

卫延盛摆摆手,匆匆上前把她扶起。「你不必在我面前如此拘谨,以前不必,往后也不必。」

「但我们早已身份不同…」

「不必如此。」卫延盛喃喃。「只要你愿意,你只管唤我盛哥哥便是。」

他顿了顿,但终究还是没能把娇娇儿三个字唤出口。

他看着沈娇梳的妇人发髻,心里发酸。

也许是酒劲上来了,竟然有些眼红。

「盛哥哥倒是和以前一样,我还以为会都物是人非呢。」沈娇苦笑。

「如今盛哥哥和…长清成亲,我也和杜郎成亲,定是和过去有所不同了。」沈娇有些落寞的垂眼。「我过得很好,盛哥哥看起来过得很好。如此就足够了,我相信长清待你是极好的,她从过去就对你……」

「够了。」卫延盛打断她。「这些都不必再说,时不同往日。」

沈娇一愣,随后笑笑。「是了…长清也是这么说的。」

但沈娇没再说了,只是淡淡挣开卫延盛扶着她不放的手,行了个标准的礼。

「贤王妃举止得到,品行端正,和盛哥哥是极配的。我不求其他,只求盛哥哥心愿顺遂,和…贤王妃,长久圆满。」

她抬眼,卫延盛瞥见了一抹她眼底似乎若有若无的湿意。

这令他心头一动,不禁就要伸手去抓她。

但沈娇扭头便立刻脚步匆匆的想要离开,从背后望去,还有几分逃离的意味。

与此同时,舒长清也从宴席中出来,在花园内透气。

天色晚了,独属夜间的清爽略略驱散了刚才室内的闷热。

她不知道卫延盛去了哪,但大概是去追着沈娇跑了吧。

希望别被太多人看见他们拉拉扯扯的样子就好了。

「贤王妃在这儿独自一人,是嫌宴席上有些吵了?」

舒长清抬眼望去,撞入一双淡色眸子。

她怔了一瞬后,立刻站直身子行礼。「特使阁下。」

对方也回了她一礼。「贤王妃。」

舒长清有些局促,悄悄拉开了点距离。「无非是有些闷热,出来透透气罢了。特使阁下怎么也在此处?」

「和贤王妃一样,透气散步,顺便借机端详明月,望能吟诗作赋,出几首佳作。」

舒长清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朦朦胧胧的月牙,不甚明显。

「今夜明月可能要让阁下失望了。」

她收回视线看向对方,却看见男人像是才发觉似的,抬眼随意的瞥了一眼夜空。「王妃说的是,此月无感,不好作诗。」

「作不得那便不作了,不强求明月完整,那便只好耗到明日天亮,再做一首关于圆日的诗。」

舒长清有些无语。「…阁下所言极是,大多读书人大约会苦等数日,只为等一个完美的圆月,到时候再吟诗作赋。阁下不受那些诗人的倔脾气所束缚,倒也是一种自由。」

特使冲她弯了弯眸子,没做评价。

舒长清觉得再和外男独处下去,自己大约也会传出不好的传闻。这世道对女人不公,若是自己名声受损,那可是有关身败名裂的。

念及此,她欲开口告辞。

但还不等她说话,那男人又开口了。但这次不是没头没脑的调侃。

「我与贤王妃似乎也颇有缘,能在此相遇。贤王妃不必端称我为阁下,颇为生疏。太子妃和承王妃皆知晓我名讳,不若我也与贤王妃一说,日后贤王妃想如何称呼,便是看贤王妃如何掂量交情了。」

舒长清下意识的要拒绝。

哪有这样的道理?一个不甚熟悉的外男,还是他国特使,哪有这样强硬态度的道理?

虽这人说太子妃和承王妃都知晓,但她还是不想太节外生枝。

可她还是嘴慢,没能及时拒绝。

也或许是男人的淡色瞳孔太有迷惑性,一眨不眨的盯着舒长清的时候,叫她下意识犹豫了一瞬。

眼前的男人行了一礼,保持着最礼貌规矩的距离。

「晋国二皇子翟承诀,见过贤王妃。」

舒长清没有在花园久呆。

也许是那双含笑的眸子盯的她有些羞,或者也许是她不太适应和其他外男独处,更何况对方是他国的特使。

她匆匆告辞,转身往摆宴席的宫内走去。

但在路过回廊的时候,舒长清却猛地停下步子来。

回廊里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的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卫延盛紧紧抱着沈娇,怀里的女人似乎在低声啜泣,面色泛红,紧闭着眼。

两人站在两处通风的回廊里,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相拥。回廊的不远处还有两三个宫女,正不安的垂着头,一副不敢看的模样。

舒长清眯眼,攥紧裙角。

还没等她冷静下来,她便已经捏着裙角向他们走去。

「王爷似乎是饮多了酒,遇见故人后乱了分寸。夜色也深了,该回府了。」

舒长清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叫两人吓了一跳,卫延盛一把推开怀里的人,转头对上舒长清头一次带着冷色的眸子。

他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像是被抓包了什么似的有些窘迫。但很快卫延盛便清清嗓子,低声想要解释。

「杜家夫人。」舒长清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身望向眼角还红着的沈娇。「酒水还是少饮些吧,莫要再在大庭广众下做糊涂事。」

沈娇看起来有些委屈似的,拧着眉,抬袖擦了擦眼角,随后匆匆的离开了。

我过去有个毛用,不能刷知乎我活不过一集就自杀了,不过如果是曹操穿到北宋末年就不一样了,不用宋徽宗,给他穿个武大郎就足矣!

话说那日,曹孟德青梅煮酒论英雄,送走刘玄德后,因多饮了几杯,感觉昏昏沉沉,便早些歇息了。

睡梦中,迷迷糊糊,突然听到有人喊叫:“大郎,大郎,起来卖炊饼了。”

曹操睁开眼睛,却见一貌美女子,虽是粗衣竲布,但挡不住的媚骨天成。

正是自己喜欢的少妇类型。

“莫不是,我在做梦?”

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曹操方确定,自己不是做梦,而是在广大沙雕知乎网友的念力下,穿越成了武大郎。

真是倒霉儿子推开门——倒霉到家了。

还好,广大知乎沙雕网友待他不薄,送了他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曹孟德略一沉吟,问道:“小娘子,刚刚你叫我出去卖什么?”

潘金莲一边对着镜子梳理乱掉的头发,一边回答道:“大郎,你今日怎么了?当然是卖炊饼啊!快些起来,还能赶上早集。”

曹操环顾四周,却见是一做馒头的店,虽然简朴,但是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于是套路潘金莲。

“小娘子,今日我不想去了,若要我去,你需要回答我三个问题。”

潘金莲已经束好了头发,摸着脸上逐渐消失的红晕,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好吧!你问吧,问吧,莫说三个,三百个我都告诉你。”

曹操暗喜,问道:“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潘金莲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武大郎,人,这家店的老板,我夫君。行了吧?这里是咱们家。”

曹操又问道:“再问小娘子,我可有些亲戚朋友?”

潘金莲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那武都头,不是你自家亲兄弟吗?”

曹操一听,大喜过望。原来自己还有个当官的兄弟,这下衣食无忧,安全有保障了。

忙继续问:“我那兄弟人呢?”

潘金莲皱起了眉头,道:“上个月不是接了公差出去了嘛。”

说完,拍了几下衣服褶皱,下楼去了。

曹操也起身,穿好衣服。衣服上全是烟火味,曹操皱了皱眉。

找到一把潘金莲用来做鞋底子的剪刀,揣在胸前,下了楼。

潘金莲已经准备好了担子。

曹操指了指担子,又指了指自己。问:“我?”

“不然呢?”潘金莲没好气地说。

话说曹操挑了担子,一脸无奈地出了门,外面有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看到他就大喊:“武大,你今天怎么出来得这么晚?”

曹操疑惑道:“你,认识我?”

原是那卖梨子的郓哥,只见他没好气地说:“咱们两个天天一起去赶集,你卖炊饼,我卖梨子,我会不认识你,你是不是傻了?”

曹操有些生气,转念压住怒气,决定从这个小孩子身上套一套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郓哥还真是话匣子,一路上说个不停,打听清楚了武大郎的基本情况后,曹操把炊饼担子扔在一边,进了书店,翻翻捡捡好一阵子。

又跟那些说书的,买字画的聊在一起,整得郓哥儿好生郁闷。

等太阳开始向西偏斜的时候,曹操已经了解了基本上所有的情况。

一是:现在是北宋宣和年间,朝代叫宋,皇帝,贪图享受,滥用奸臣蔡京为宰相,穷奢极侈,对人民又横征暴敛,弄得民不聊生。

二是:东汉已经灭亡了很多年了,自己儿子曹丕称帝,还给自己追加了封号,但是不久又让司马懿那个老贼给篡了。

而且手段极其卑鄙无耻残忍下流。

特别是听到司马懿的后代说出:“何不食肉糜”的时候,直接气笑了。

不过那个叫做“唐”的王朝,真的是跟自己追求的一样,赶明儿买本书看看,那个叫李世民的到底是何许人。

三是:自己叫武大郎,是清河郡卖炊饼的,有一个亲兄弟,叫武松,曾徒手打死过老虎,跟许褚典韦有点像,现在在衙门里任职。

四是:本地有几个富豪,县太爷是谁。

日影西斜,曹操挑着担子回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炊饼一个都没有卖出去。

潘金莲倒也没有怪他,照旧倒了热水,叫曹操过来洗漱,吃饭。

粗茶淡饭,曹操倒也吃得香甜。吃完饭,潘金莲收拾的空挡,曹操问道:

“小娘子,咱们家里可有钱财?”

潘金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大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叫奴家的。”

“今时不同往日,小娘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潘金莲擦了擦手,继续收拾桌椅,道:

“前两年倒是攒了几个铜钱,你忘了?你不是说要留着给你那兄弟娶媳妇吗?对了,隔壁王干娘午后过来找我,说是叫我帮忙看看鞋样子。”

“与我取来。”曹操道。

潘金莲有些气恼,平日里也没见武大郎这么使唤人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但还是进了里屋,不多时,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后,中间一包钱,拿布包了好几层。

曹操拿过,仔细数了一遍,发出一个自嘲的笑。

“想我曹操,一世豪杰,今天却要拿这几个铜子儿使唤。”

说罢便将这包钱揣进怀里。

潘金莲伸手去挡,仿佛武大郎会拿了这钱跑掉一样,只是手伸一半又缩了回去。

又想到,“这本来就是武大郎的钱。”

但曹操拿了钱还真出门去了。

潘金莲收拾完家里的活儿,一个人坐在桌前,想着今天下午自己开窗台,不小心砸到的那个西门大官人,一看就是不是什么好人,浪荡子。

不过,这后生长得可真俊啊!

潘金莲一看直叫苦,曹操出去置办了一身新衣服,手里还拿了一套女装。

虽然她也想穿新衣服,但是这两套衣服,怕是把这两年的积蓄花完了。

“小娘子,喜不喜欢啊!”曹操贱贱地叫着。

潘金莲却道:“苦也!大郎,你是不是把咱们这两年积攒的钱都花完了?”

曹操却一脸淡定,摇头道:“哎!小娘子多虑了,赶明儿我就给你拿一堆银子回来”。

潘金莲冷笑道:“大郎,你莫不是昏了头,还是出门撞了邪祟?”

曹操依然淡定道:“小娘子莫要生气。春宵苦短,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可能是因为新衣服的缘故,那一夜潘金莲睡得很晚。

极力压制着声音,免得打扰邻居。

曹操则显得兴奋异常,后半夜睡得特别沉。

次日一早,曹操便出了门。

在闹市口跟人吹嘘,自己前些天得仙人指点,开了慧眼,现在要辅助贵人。

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换了新衣服,整理了妆容的武大郎,确实颜值提高了不少。

但是,他这话一出,还是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便有一柳姓痞子嘲讽道:“武大,你这斗大的字不认识三个,辅助贵人?用你家炊饼辅助吗?”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只见“武大郎”却不慌不忙,掏出一本宋版的《建安文集》来。递给那柳姓痞子,道:

“随便翻,随便考,但有一句答不上来,我跟你姓。”

第一,这个“武大郎”身上有一直别样的霸气与自信。

第二,他也目不识丁,这怎么考?

正在踌躇间,却见一人劈手夺过《建安文集》,道:“某信杨,双字清白。也曾入的学堂,今日你武大郎要是能看懂这《建安文集》,我杨某人给你磕三个响头,请你到县太爷创立的连香当铺做老板。”

曹操一看,正中下怀,终于来了一个机会。

众人都傻眼了,这哪里是平时目不识丁、唯唯诺诺的武大郎啊!郡里的秀才,怕是也没有这学问吧!

三个时辰后,武大郎精通《建安文集》的消息在清河郡不胫而走。

很多人都好奇,扔下手里的活,赶来看武大郎成才子。

却说那潘金莲,早上见武大郎没有出去卖炊饼,正在抱怨。

隔壁的王婆就走了进来,叫她早点去自己家里,还有很多鞋样子等她帮忙。

到了王婆家里,鞋样子做了不到一对,只见一人拿着扇子,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正是西门庆。

潘金莲何等聪明的人,一眼就知道西门庆这鸟人安的什么心。

之前抱怨武大郎的时候,还觉得西门庆虽然轻浮,但是倒也长得俊俏。今日不知为何,觉得他虽然俊俏,但是与她何干?

那王婆正在门口磕着瓜子喝着茶把风,却见有人跑过来说武大郎成了才子,这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想赶紧去看看热闹。

但是自己收了西门庆的钱,又不能离去,正在焦急,突见潘金莲冷着脸子,从里屋走出来了。

冷冷道:“王干娘,这鞋样子你还是找别人吧!”

王婆正在诧异,却见西门庆一脸黑线的走了出来。

“王妈妈,我裤子都脱了,可是这小娘子根本没这心思啊!”

王婆却着急忙慌地推托了西门庆。

也跑去看“武大郎成才子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武大郎回来了。

浑身带着酒气,怀里还抱着好几个乡绅送的礼物。

原来这清河郡识字的人,本来就不多。

大多数人就是学个算术,记个账,能在衙门口帮大家念告示,就已经是了不起了。

更何况,这平日里目不识丁、又矮又挫的武大郎,突然一下子有了学问,还说是神仙给的。

这本来就惹得很多人过去看稀奇,那几个有名望的乡绅,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文化水平的,过去找武大一试,大吃一惊。

对鬼神之事他们倒是有些信,但是谁也从来没有见过。

可是这事儿,要说不是神仙显灵,还真没法解释。

要真是神仙显灵,那武大郎这前程,可就不可限量了。

于是几个人攒了一个酒局,请武大去好吃好喝,还备了一些礼物,提前铺垫好路子。

潘金莲收了礼物,一边给武大郎倒水,一边好奇道:“大郎,这谁请你吃酒啊!还有这礼物都是什么情况?”

曹操带着三分醉意,得意笑道:“小娘子,这些东西都是给你的,以后跟了我孟德……不,跟我武大郎。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这炊饼生意嘛,太辛苦了,娘子你以后就不用做了。今天这点礼物,小意思。快,打开看看,看看你喜不喜欢。”

潘金莲将洗脚水放到曹操脚下,转身去拆礼物,打开第一份,惊喜叫道:“哎呀,大郎,是绸缎,是绸缎啊!”

指尖搭在上面,显得爱不释手。

“明天拿这个去给你做一身衣服。”

潘金莲还是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双手拿了绸缎,在身上小心地比划着,道:

“大郎,咱们贫苦人家,穿绸缎,可有点不太像啊!”

曹操哈哈一笑,淡定说到:

“不妨事,从今天起,咱们就不贫苦了。”

潘金莲还是有点不太信,把绸缎拿在手里,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拿在身上比划过来比划过去。

这份小女人的娇俏,把曹孟德看呆了。

于是,慢慢地把洗脚盆拨到一边,贱兮兮的道:“小娘子,金莲,你过来。”

潘金莲还拿着绸缎在美滋滋的体验呢!也没多想,拿着绸缎就走过去问:

曹操突然伸手将潘金莲搂在怀里。

潘金莲猝不及防地叫了出来,霎时间一朵红云飞上脸颊。

曹操一看正合心意,顾不上穿鞋,一把拉住潘金莲的手,扯进了里屋。

“讨厌了,大郎,天还没黑呢!让邻居听见多不好。”

听着武大郎家里的声音,王婆磕着瓜子,嫌弃地说:“真是的,天还没黑呢!”

次日清晨,曹操还躺在床上没起来,潘金莲已经烧好了热水,招呼曹操起来吃早饭。

曹操懒洋洋地斜躺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还在回味。

潘金莲又逐渐打开了其他乡绅送的礼物。

有人封了十两银子,有人送了一支人参。

还有一人送了一套文房四宝。

潘金莲捏着银子,考虑要不要咬一口辫辨真假。

“大郎,你真是本事,这些东西,奴家这辈子都没有想过。”

曹操得意地笑了笑,指着银子:“这银子,是南大街的郑家送的,有点小气,不过他家三公子叫郑煌言的,一表人才,可以结交。”

又指着人参道:“这支参,张瑞送的,别看小,是好东西啊!这家伙,一看就是拈花惹草的主。还说清河郡郡守是他七舅姥爷。”

二人正谈话间。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潘金莲看了一眼曹操,曹操点点头。

潘金莲下楼去开了门,曹操起来慢悠悠地穿好衣服。

原来是本地郡守,着便衣过来拜访,衙门里的小卒先过来,让武大郎做好准备。

曹操整了整衣服,自言自语道:“机会来了。”

潘金莲却慌得很,长这么大,她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

郡守到了,和曹操客气了一番。

又问了神仙嘱托辅助贵人的事,又套路了一下,看看武大郎是不是真的有才。

又套交情,说你家亲兄弟武松,打虎好汉,就在我手下当差。

你看看你文采这么好,能不能去给我儿子当私塾先生啊,还能提前支付束脩。

曹操推脱不过,答应了。

郡守走后,潘金莲还呆呆傻傻地问道:“大郎,这,是真的吗?你前两天还是卖炊饼的武大郎,今天,这就成了郡守大人公子的先生了?我怎么感觉像做梦一样?”

暗想,“这才哪到哪啊。”

郡守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封银子,曹操拿着出去溜达了一圈,就置办了一个新房子。

这时候的他一定想不到很多年后,会有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因为房子,选择了躺平。

几天后,曹操正忙着搬家呢。王婆端着一壶茶,笑眯眯的端给了武大郎。

一边夸自己的茶多好,多辛苦才拿到的,一边夸武大郎有本事,媳妇儿漂亮,兄弟威武。

现在又攀上了郡守大人这棵树,将来一定是前途无量啊!

潘金莲看着曹操负手在后,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搬家具,眼睛里漏出崇拜的目光。

再联想到前段日子,王婆组的局,对王婆没好气地说:

“王干娘,不敢劳烦您大驾!”

“哎呀,不妨事不妨事,小娘子,咱们关系都这么熟了。嘿嘿嘿嘿嘿嘿,小娘子啊!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们现在富贵了,这间屋子是要如何处理啊?”

潘金莲冷哼一声,想,“就知道你心思在这里。”

但还是道:“这当然是由我家大郎决定啊!你看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

突然听到有人叫一声:“哥哥。”

曹操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只见一彪形大汉,穿着衙门里的公服,抱着一堆礼物。

曹操抬头一看,只见这武松,身高八尺,体壮如牛,一对拳头足足有醋钵儿那么大。

快步迎上去,叫声:“二弟!”

那武松见武大郎在搬家,原以为是有人欺负武大郎,说罢,提起拳头便要替哥哥做主。

曹操急忙拦下,说明原委。

武松又见潘金莲在场,想着上次的事,不情愿地唱个喏,算是见过大嫂了。

潘金莲亦是惭愧,还了礼,找个借口便走开了。

武松正在疑惑武大郎周身气势一变,绝不是换了套好衣服的感觉。

于是问武大郎哪里来的钱,竟然买了新房。

曹操咳嗽一声,把自己用来骗外人的瞎话。什么神仙显灵啊!开启智慧啊!通通给武松说了一遍,只是同样都是骗人,欺骗武松,老让曹操觉得哪里不舒服。

话说,武大郎夫妻搬进了新的屋子,乃是一个三进出的院落。

曹操瞅了半天命名为武府。

潘金莲忙出忙进的还在安排放置行李家具,武大郎却拉着武松出来,找了一家酒楼——八方酒楼的,要了两个菜,坐下慢慢喝。

酒楼老板眼见两人,一高一矮,正是当日的打虎武松和这几日得了神仙指点的武大郎,连忙腾出一副雅座。

曹操气定神闲地坐下倒酒,倒是看呆了眼前的武松,自己从小和这哥哥一起长大,父母去世得早。

武大郎性格憨实,为了养活自己长大,可没有少吃苦头,一直以来都是唯唯诺诺的。

可是今日身上散发出的感觉,让他想到了另三个人,自己躲避官府追缉的时候,碰到的柴进柴大官人,后来离开的时候遇到的宋公明哥哥和本地郡守老爷。

但是此时的武大郎却同时拥有柴进的贵气,宋江的义气和何云的官气,自己也说不好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怪怪的。

曹操给武松斟满酒,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着,问起武松的这些年的过往经历。

武松这些年东奔西跑的,也是吃尽了苦头,以前回到家,跟哥哥聊起江湖上的事,武大郎都是沉默半晌,最后总是来一句,“二弟,要不以后就跟着哥哥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今天的武大郎却是截然相反,反而听得津津有味,武松很多化险为夷的地方,甚至得到武大郎的鼓励,点赞,喝彩。

武松一度怀疑眼前之人不是武大郎。

但是他趁曹操不注意的时候,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又看,除了衣服穿得华丽些,头发束得整齐精神些,脸上没有以前那么油腻乌黑了,其他的是真的没有变化。

甚至在倒酒的时候,连脖子后面的一颗小小的痣,都确认了是武大郎无疑。

于是暗自想,“莫不是上天真的垂青我兄长,看他前半辈子受了那么多罪,现在派下神仙来点拨我哥哥享福?”

武松长大以来第一次如此感激神明。

这个哥哥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实诚,但是却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强大大哥的感觉。

又在曹操的怂恿下,将这么多年,在外面的辛酸,不容易,自己打架斗殴,结交江湖好汉的事,还有柴进前期对他挺好,后来逐渐变得小气的事,以及宋公明,梁山晁盖的事,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曹操。

也不晓得喝了多少酒,终于喝醉了,沉沉睡去。

曹操负手走到楼边,但见一轮明月倾泻下月光,他回头看了一眼武松,感慨道:“这酒量真不错!”

也许是因为月亮,他想起了几个孩子,曹丕已经成年,无需担心,但是曹冲,他最喜欢的曹冲,那么小一点。

何云郡守虽然对魏晋文化很是欣赏,但是跟曹操还是很少谈论文化方面的事。

最开始的几日,更多是一些应酬之类的,很快,他就发现,这个武大郎能迅速地成为应酬场上的主角。

而且有几次,他提到的很多政务上的问题,这个武大郎总是能给出最精辟的见解,甚至帮他处理头疼的问题。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让这个私塾先生武大郎,成为自己的幕僚了。

话分两头,话说那西门庆,上次恨恨回去后,虽然也找几个人云雨了几次,但是始终挂念着潘金莲,于是晃晃悠悠又来到王婆店里,这才知道潘金莲两口子已经搬家了。

王婆一边给西门庆倒茶,一边说:“大官人,若是以前的武大郎,即使是药翻了他,再把那小娘子夺回来给你,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如今这武大郎,真是乌鸡变凤凰,咱们郡守大人可是亲自来看过他,你想想这面子。”

西门庆冷哼一声,道:“哼,郡守大人,我也有事请他吃茶来着。”

王婆一时被噎住,于是转个话题。

“我说大官人,像你这样的潘驴邓小闲般的人物,想要,天下女子一大把,干嘛老是跟着武大家的媳妇过不去,其他的不说,你看看武大他那兄弟,亲手打死过老虎啊,那可是能杀人的主,我劝您啊,还是另找一个吧。”

西门庆听不下去了,扔下两个铜钱,转身离开。

王婆悻悻地收了钱,转身去忙活了。

西门庆这里找潘金莲不着,于是便约着几个酒肉朋友,去青楼逍遥快活。

这其中就有那送人参给曹操的张瑞,西门庆喝着花酒,腿上坐着楼里的头牌,向众人提起潘金莲的事。

那张瑞听到这里,劝西门庆道:“大官人,我劝您还是不要了,要是搁以前,咱们动动小手指就能弄死那个武大郎,可是今日不同往日啊!”

“最近郡守大人整天和那个武大郎在一起,还说他有治国才能,这不是笑死人吗?一个卖炊饼的治国?用蒸笼啊还是用扁担啊,哈哈哈!”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就要看西门大官人出多少钱了?”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原来是本地另一乡绅,姓李名江龙的,此人跟西门庆一样,生得一副好相貌,只是比那西门庆还要花心。

只见他扭了一把倒酒姑娘的屁股,慢悠悠地道:“打算出多少钱来得到你说的那个小娘子啊?”

此时的西门庆两杯酒下肚,又被那头牌摸得心头火起,开口就是:“不计代价,本公子就是要拿下那个女人。”

“好!”众人发出一阵豺狼般的啸叫。

外面街头小贩冒着寒风还在叫卖货物,再远处,水泊梁上,晁盖嘱托了刘唐,带着一堆黄金下了山。

再远处,方腊陷入了沉思,昨日他劈柴完毕,跑去洗手,在水潭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头戴平天冠,身着衮龙袍。

话说这时光一晃,几个月过去了,曹操平日里跟郡守交谈,帮忙看看公务,多方了解下。

对目前天下局势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现在的神州大地,存在这好几个政权。

自己现在身处的宋就是其中之一,北宋的北边是辽朝,虽然是由游牧民族建立,但是官衔官制,竟然和北宋相似。

东北是由女真人建立的金朝,西北有三个,依次是党项人建立的夏,西周回鹘和黑汗,正西边羌族和吐蕃依然生存在高原上,西南则是由段家建立的大理。

就目前的情报显示,宋和辽已经无可救药了。

特别是这个北宋,如今的皇帝和当年的汉桓,灵二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倒是冉冉升起,但是体量太小,而且各方面不成熟,一时的强悍是有的,想要并吞天下,估计没戏。

西夏就是乘着混乱混口饭吃,一旦天下有定,就会来归降了。

西洲回鹘和黑汗以及羌族,吐蕃,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了不起了。

宋现在是内忧外患,如今的皇帝,应该做宫廷画师而不是帝王,至于手下的“六大贤才”。

哈,好像每个昏君都会有这么一撮鸟人——太师蔡京,书法不错,但是一手打造了应奉局,造作局,花石纲,修建延福宫,艮岳,成立西城括田所,胡乱设计国家的盐税茶税,又在财政上铸十大钱。

导致国家货币混乱,他则乘机盘剥百姓,草菅人命,一个大宋朝廷,国家财政早就是个烂摊子了。

不说他是敌人派来的奸细都对不起他贪污的那些钱财;

王黼,也是应奉局发起人,打仗打输了,花钱买个空城报捷的骚操作也是没谁了,关键是赵佶这傻皇帝竟然信了;

宦官童贯,在军中买官卖官,破坏军政;

,一个宦官,竟然可以随意买官卖官,手握人员调动罢免升迁之权,不知造了多少孽,还被人称隐相;

朱勔,应奉局负责人,贪污的钱财直接就是一个东南小朝廷;

,对待外敌,一味地割地求和。

还有高俅,一个街头混混,竟然能官至太尉。

“哈哈,我原以为大汉的那几个皇帝是愚不可及,想不到今天真的是开了眼。”曹操看着他搜集的这些情报,摇头苦笑着。

曹操一方面结交豪杰,一方面继续搜集情报。

这日,武松公事完毕,回家的路上,却被一小厮拦住,来人自称李海填,是武大郎派来接他去吃酒的。

武松瞧着来人虽然眼生,但是在这清河郡内,想来也是无事。

于是便跟着李海填来到了一酒楼,名曰——怜想酒楼,门口两个站着两个泼皮,正是那一日刁难武大郎的柳痞子和杨清白。

武松并不在意,直接走了进去,只见堂中放着一个大桌子,原来是西门庆,李江龙,张瑞等人。

三人见了武松,满脸堆笑,又是主动倒酒,又是叫窑姐儿过来陪酒,武松打发走了窑姐儿,直接正色道:

“几位找我到底何事?武松不吃这没来头的酒。”

李江龙起身,拿着酒壶走到武松身边,道:“武都头,我几人原是仰慕令兄的才华,想着借武都头能给我们引荐,今日假冒令兄,诓了武都头在这里,实在不该,李某先自罚一杯。”

武松听到这里,逐渐放下了心,也跟着吃了几杯酒。

天色渐暗,便推脱有事,离开了酒席。

李江龙望着武松离去的背景,漏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有戏。”

话分两头,第二次武松又被几人叫了去,也是求引荐武大郎认识。

武松看几人并无歹意,虽然几人身上那纨绔子弟的气息让他很不舒服,但好歹吃了人家两次酒,于是便来找哥哥。

曹操此时正在和郑家三公子郑煌言说话,看到武松过来,便道:“二弟来得正好,刚好你给煌言介绍一下那个宋江的容貌。”

武松道:“哥哥要找宋公明,确实为何?”

曹操道:“上次听你介绍这宋公明,心生仰慕,他又帮过你,我最疼爱的二弟,怎么不能好好答谢一下人家呢。”

于是武松交代完毕,郑煌言去了。

武松又把西门庆三人要约武大郎的事说了,曹操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也不清楚情况,过两天去看看也无妨。

河北田虎起义的消息传来。

郡守急忙来找曹操,离得太近了,何云郡守心里慌得一批。

曹操劝何云郡守赶紧向朝廷要军队,招兵买马,保一方平安。

这时何云诉苦道:“大朗贤弟,愚兄手里是有几个闲钱,可是招兵买马哪里够啊,而且没有圣旨,私募军队,要是让朝廷知道了,愚兄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曹操于是教何云写了一封信给当朝“隐相” 梁师成,并且附上一大堆黄金和溢美之词,请求朝廷准许清河郡招兵保护自己。

回信还没有收到,但是西门庆,李江龙和张瑞三人的请柬倒是到了。

地方仍然是怜想酒楼,不过这次请了清河郡的头牌。

客套话,吹捧话,荤段子,讲得差不多了,曹操也喝醉了过去。

武松一看差不多了,扶起哥哥就要离开,不料李江龙早就准备好了客房,劝武松两人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武松第一跟几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第二也是身体困乏,却不知酒里早让人动了手脚。

拗不过三人再三邀请,于是便将武大郎送进了客房,但是前提是由自己负责看护照顾。

却说潘金莲在家里头,眼看天黑了却不见武松兄弟二人回来,心里正在焦急,却见有一小厮叫李海填得过来报信说:“武大郎在外面吃醉了酒,请潘金莲过去照顾。”

潘金莲一听这话,转身熄灭了家中烛火,带了武大郎的衣物,锁了门,跟了出去,李海填带着她左拐右拐,消失在一个小巷子中。

阳光从怜想酒楼的窗户里照进来的时候,武松一个激灵突然醒来了,转身就去看昨晚喝得醉醺醺的武大郎还在不在,床上空无一人。

武松慌忙站了起来,回头一看,武大郎却悠然地抱着一壶茶坐在窗边细细品。

旁边还站了一少年,此人年虽不大,却气宇轩昂,腰间悬挂着一口刀。

“你醒了?”曹操有点俏皮地看着他。

武松倒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了话题,指着少年问:“这位是?”

“万里。”曹操的话很简短,然后站起身。

“走,带你去看一点趣事。”

武松作为清河郡的都头,本身负有治安之责,因此当地的街道还算熟悉,但是这次却跟着曹操走进了一个小巷,确实陌生的很。

打开门,只见里面三个少年,装束与跟在曹操后面的少年并无二致。

“给你介绍一下,万里,刘猛正,姚佳恒,,底子都不错,有机会你指点一下他们。”

武松这才知道,自己这哥哥,竟然悄悄组建武装力量。

三人带着曹操,到了后面柴房,推开门,只见里面绑着四个大汉。

有三个武松认识,一个表示那日叫他去吃酒的李海填,还有两人便是在联想酒楼看门的柳痞子和杨清白。

最后一人,年纪稍大,乃是李海填的结拜兄弟,叫冯发的。

原来昨日西门庆三日灌醉了武大郎兄弟两个,接下来便假借武大郎的名义去骗潘金莲出来,然后绑了送给西门庆,那潘金莲倒是骗出来了,只是四人没想到,潘金莲后面竟然有高手保护。

所以偷鸡不成蚀把米,让曹操给绑了。

武松听到这里,怒发冲冠,虽然以前和潘金莲发生过“吃我半盏残酒的尴尬”,但是终归是他嫂子,这委屈如何受得。

他向前一步,将李海填提在手里,喝道:“好你这泼皮,如何心眼玩到武松爷爷这里,快告诉我,是谁指示你过来的。”

曹操冷眼旁观着,开口道:

“还能有谁,昨夜请咱们喝酒的那几位呗。”

武松听罢,一把扔下,便要去找西门庆三人,曹操却喝道:“站住!”

武松委屈地叫道:“哥哥?”

曹操却不慌不忙走出柴房,道:“你这一没有证据,二孤身一个人,谁信你啊!”

武松指着柴房四人道:“他们不是证据?”

曹操呵呵一声,笑道:“李江龙,替朝廷打理盐税,黑白两道,势力有多大?”

“西门庆,这街上大大小小的铺面不知道有多少是他们家的,张瑞,绸缎生意都做到辽国去了,他们有钱,有人,你就拿这四个泼皮,就想把他们怎么着?”

武松听到这里,长叹一声:“哎!”

攒紧的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树上,振的那树左摇右晃,树叶纷纷落下。

曹操看着眼前缓缓落下的树叶,过去拍拍武松的肩膀,宽慰道: “这是件好事,何郡守要招募义兵,军费,这不来了吗?”

半个月后,消息传来,河北田虎的军队接连攻城拔寨,很多地方的百姓云集响应。

何云郡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朝廷并没有派一兵一卒来帮助剿匪,自己这边请求练兵自保的方案,梁师成倒是答应了。

但是短时间内去哪里找那么多兵呢,而且募兵的钱从哪里来?

曹操倒是悠然地喝着茶,道:“郡守大人不必着急,只要有了钱,招兵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哎呦,我的武大祖宗,这不是没钱吗?愚兄的那点散碎银子也让你给了隐相,现在有钱,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嘛!”

何云突然回味过来,走到曹操旁边道:“莫非你能搞到银子?”

何云一拍大腿,道:“我的老天爷啊,神仙说的贵人果然名不虚传,快说。”

曹操放下茶杯道:“清河郡四大家族,郑家,张家,李家,西门家。个个富得流油,让他们出点钱,这不是小意思嘛!”

何云嫌弃地看了曹操一眼,且不说这四家树大根深,仅仅是每年给自己的分红,他就舍不得,拿四大家族开刀,他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嘛。

曹操也不着急,拿出一张纸来给何云仔细分析利害关系。

一、田虎的起义军是一定会打过来的,到时候,如果不抵抗,逃跑。那就是渎职,丢土,把城池送给叛贼,哪怕不治一个株连九族,腰斩于市还是没问题的。

二、如果抵抗,就需要军费,眼看眼前这情况,军队只能自己筹,因此钱只能自己想办法。

三、这笔钱如果从那些老百姓身上出,第一旷日持久,不知道能拖到哪里去。第二,如果因此逼出一群反民,那就幸福了,不需要等田虎来了,他们就能揭竿而起,把你剁了。

但是,如果采取自己的办法,叫四大家族交钱,那就好办多了。

大人平时办事还得看四大家族的眼色,今日正好拿一个杀了祭天立威。

至于得罪人嘛,大人不用担心,前些日子给隐相送了礼物,等到打败叛贼,再拿个军功,到时候,再给隐相送份,郡守算什么,说不定给事中,中书舍人,甚至六部侍郎,都不是没可能,谁还在这里看几个商人的脸色。

何云心动了,与曹操密谋了半夜才睡下。

两日后,四大家族接到郡守的邀请,参加赴宴。

一进门,只见本地有头有脸的富商大贾基本上都到齐了。

西门庆老远就看到武大郎在内院招呼人,此刻想要走也不好意思,便硬着头皮进去了。

李江龙也心里老在打鼓。

待众人坐定,何云穿着官服出现了。

“各位,何某这厢有礼了。”

众人见何云是穿着官服,又行此大礼,不由担心起来。

果然,何云开口道:“各位也看到了,本府今日穿着官服,是因为今日叫各位来,既是公事,也是私事,皇恩浩荡,容何某在此为一方父母官,保清河郡太平,但是这份太平,现在太平不了了。”

众人正在诧异,何出此言,有的人却已经猜到了起义军的事。

何云接着道:“反贼田虎,已经纠结了十余万反贼,正在各地杀人放火,根据本官得到的消息,怕再有月余便会杀到清河郡。”

众人一阵慌乱,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只见何云再一拱手道:“日前,本官曾向朝廷求救,派兵剿匪,但是朝廷还有其他大事兼顾,只好发恩旨,允许我们练兵自保。所以今天是希望各位,能为我清河郡的募兵,出一份力。”

众人开始沉默,原来这是跟自己要钱来了。

曹操见众人开始沉默,气氛陷入了尴尬中,开口道:“各位,你们的银子,生意,房子,土地,粮食,丝绸,还有祖坟都在这里。叛军一旦攻陷清河郡,你们就是有再多的银子,有什么作用吗?”

“你们自己会被叛军杀死,你们的子女会成为叛军的奴隶,你们银子会被叛军抢光,你们什么都留不住的。”

“但是,如果你们今日资助了银子,何大人就会上书朝廷给你记功,你们就是朝廷的有功之臣。”

“何大人有了银子,就能打败叛军,保护住你们的银子,生意,女人和房子。”

“孰轻孰重,诸位自己掂量。”

何云被曹操的发言感慨得快哭了,但是听到“打败叛军”四个字还是心里发虚。

现场还是死一般的沉默。

曹操见状,一挥手,武松领着万里,刘猛正,姚佳恒,张永强四人,押着李海填,柳痞子、杨清白,冯发四人走了进来。

看到四人,李江龙坐不住了,感觉屁股底下像火烧一样。

可是曹操偏偏让武松将四人放在离李江龙,西门庆和张瑞最近的地方。

曹操笑呵呵地走过去大声道:“李大官人,你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这四个叛贼的细作一定不认识吧?”

李江龙脸一下子就白了,“叛贼的细作”这个大帽子要是压下来,那就不仅仅是捐钱的问题了。

自己当初为了得到哪些老百姓的土地,没少玩这种扣帽子的手段,他太清楚后果了。

这时,四大家族中的郑家老爷子突然站起来说道:“为国尽忠,老夫捐100万贯。”

西门庆和张瑞直接懵了,他们四个要是联合起来,哪怕他郡守大人也得让三分。

可是现在什么情况,一个直接认捐,另一个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曹操见西门庆和张瑞还在犹豫,点了点头,只见武松提溜着柳痞子来到西门庆和张瑞面前,一刀下去,红色的液体直接飞起,溅在西门庆旁边的柱子上,散发着黏稠的血腥味开始缓缓往下流。

西门庆不是没有害死过人,但是那都是寻花问柳,或者霸占别人田产的时候,自己用棍棒打别人,这种当面看到一颗人头滚滚的场面,还是让他懵了。

曹操随即大喊:“西门大官人认捐200万。”

张瑞最先反应过来,立刻站起来高呼:“我捐300万!”

李江龙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许久,衙役拿着认捐清单过来的时候,他颤颤巍巍地写下了“伍佰万”。

何郡守,曹操,武松,三人看着衙役们清点银两,师爷拿着算盘拨得噼里啪啦。

郡守开心的恨不能抱住曹操亲一口。

武松也很开心,不是银两,而是可以如此痛快的出一口恶气。

曹操把银两分成大、中、小三份。

大份留着募兵,中份叫郑煌言押送京师,送给梁师成,小份送给郡守。

等到没人的时候,道:“哥哥,募兵我可以理解,送给郡守大人也能想通,可是那个梁师成,我听人说,是一等一的狗官,哥哥怎么把银子送给这号鸟人。”

曹操将账本随手放在旁边的《资治通鉴》上,抬起头,看着武松道:“私自募兵,按照大宋律法,你可知道是何罪?”

武松还想说话,曹操伸手止住,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二弟,咱们现在还不够强大,你若是想要帮到更多的人,替天行道,给清河百姓一片和平,我告诉你,首先,你得活着”。

曹操又顿一顿,道:“假如,你得罪了那狗日的梁师成,那咱们都得死,死不要紧,可是这么窝囊地死在一个鸟人手里,你愿意吗?”

武松不说话了,他未必相信梁师成有这么大的权利,但是他信他哥哥“武大郎”。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潘金莲将做好的饭菜热了三次。

终于看到武松兄弟两个回来了。

兄弟两人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潘金莲热酒的空档,曹操拿出一份名单,让武松看看。

武松打开,见是一份名单:为首第一个就是宋江,后面写着他的现居地址。

武松不解:“哥哥这是何意?”

曹操道:“练兵,得有将,得有武艺高强的人。你武功不错,但是不会练兵,这些人都是我搜集的,我想去见一下他们。说服他们加入咱们。”

武松头大了。因为名单是:宋江、卢俊义、史文恭、、公孙胜、关胜、王进、林冲、秦明、呼延灼、花荣、柴进、李应、朱仝、鲁智深、董平、张清、杨志、徐宁、戴宗、索超、史进、穆弘、雷横、李俊、孙立、宣赞、、凌振、吕方、郭盛、岳飞、韩世忠、孟宗正、、张浚、刘光世、刘锜、吴玠、吴璘、张宪、牛皋、杨再兴、吴挺、、辛弃疾、孟拱、赵葵、毕再遇、方杰、邓元觉、庞万春、石宝、王寅、司行方、厉天闰。

这么多人,天南海北,有的已经是朝廷大将,有的籍籍无名,自己走南闯北多年听都没有听过。

曹操安排了好了清河郡的事,带着武松和万里,坐着一辆马车出了城,一路向北而行。

曹操斜躺在马车上,对面坐着武松,正在无聊,曹操递过去一本《孙子兵法》。

武松一愣,有些尴尬地说道:

“哥哥却不是在取笑我,小弟倒是认得几个字,但是这么厚的一本鸟书,岂是小弟这种粗人看的。”

曹操坐了起来,道:“我以前有个故友,他有个下属叫阿蒙,以前也是不喜欢读书,后来我这故友劝了几次,这个阿蒙就开始读书,后来,这个阿蒙做了三军统帅。”

武松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头嘀咕:“哥哥啊,你看我浑身上下哪个地方像个三军统帅。”

曹操见武松接了书,哭丧着脸不说话了。

继续躺下,手指头滑腻腻的,应该是昨天晚上金莲身上的脂粉,这种蚀骨销魂的滋味可真让人陶醉啊,说不定他应该带上金莲的。

算了,大事要紧,这个朝代没有大耳贼,荡平天下,应该没有问题。

曹操正在乱想,突然武松一个问题把他从乱想中拉了回来。

“哥哥,咱们就这样离开清河郡吗?万一西门庆那三个狗贼乘咱们不在报复可如何是好?”

曹操翻了个身,瞅着武松呵呵一笑,道:“二弟,可以啊,你终于学会动脑子了,清河那边,我当然自有安排。”

武松见状,不再问了,艰难地翻开一页书。

只见上书:“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曹操找人打听清楚了卢俊义家里所在,到对面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

次日,送了拜帖,一个满脸猥琐的管家李固,一脸不屑地看了曹操一眼,曹操又笑着递给管家一些碎银子。

不久,得到了可以进去的通知。

到了内堂,只见中间一人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长九尺,威风凛凛。

曹操见了好生欢喜,互相唱喏完毕,开始聊了起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武松跟在曹操后面,无聊地想抠脚。

但是曹操和卢俊义二人,却从天下大势,聊到了忠义报国,从兵法韬略,聊到了诗词歌赋,只有聊到枪棒武功的时候,武松终于来了精神,但是很快他们又聊别的去了。

但让武松奇怪的是,曹操却绝口不提让卢俊义到清河郡练兵的事。

晚饭时间到了,卢俊义让管家李固去安排饭食,门口一人走了进来。

确实好俊俏一个小哥,曹操原疑惑此人是卢俊义的儿子或者兄弟,却见了卢俊义称呼主人。

曹操见此人生的出人英武,心里好人喜欢。

心里便开始盘算,得了卢俊义,此人也务必要到手。

几壶酒下午,众人都多多少少有些醉意了,聊起燕青,卢俊义说燕青十八般武艺都会,擅长相扑。

曹操便道:“看这小哥,生得如此俊俏,相扑,那要很大的力气,看看我这兄弟,武二郎,这才是相扑的样子。”

卢俊义带着三分醉意道:“武兄谬矣,别看我家小乙文弱,放眼大名府,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赢他。”

曹操打了一个酒嗝,醉眼朦胧的道:“比一个?”

卢俊义也跟着道:“比一个!”

随即想到了什么,叫过燕青嘱咐道:“点到即止,万万不可伤人性命。”

曹操也转身嘱咐武松道:“手下留点,不可伤人。”

燕青,武松二人来到院中,曹操和卢俊义各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李固忙着搬出桌子。

武松几杯酒下肚,早就想活动筋骨,对着燕青抱拳道:“请!”

燕青还了一个礼,却站着不动。

武松性子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伸手便去抓燕青。却见燕青不慌不忙,身子只一斜,伸出右脚。

武松见状,随即停住,双手来抱燕青,只见燕青却向后倒去,手指一点地,迅速飞起,随即抱住了武松后腰,一用力,武松双脚一离地,再往下一甩。

武松见状不妙,身在半空突然发力,一个旋转,挣脱了燕青双臂,自己也险些摔倒。

“好身手!”二人同时叫到。

卢俊义和曹操也跟着叫好。

武松不敢再轻敌了,眼前这个俊后生,虽然力气没有自己大,却灵活无比,总能借力,卸力。

燕青也不敢小瞧这个大汉了,此人力大如牛,刚猛无比,自己还真不一定能降住他。

二人还在缠斗,燕青不敢用绝招,怕伤着人。

武松不敢用全力,自己虽然灵活不如,但是一拳打出,怕是这俊俏小哥不得伤筋动骨。

曹操见差不多了,于是叫停了比赛,谢过卢俊义,带着武松回去了。

第二日又是如此,如此七日后,曹操才向卢俊义告辞。

回到客栈后,写了纸条,绑在信鸽腿上,带着武松离开了。

马车沿着西北方向进发。一路上,村舍荒废,十室九空。

宋辽金西夏,连年战争,早已把一片片沃土变成了人间炼狱。

武松的眉头越来越凝重,曹操却斜躺着,淡定地看着书。

许久,武松开口道:“哥哥,我原来在江湖行走,却真不知这百姓过得如此孤苦。小弟原说替天行道,如今看来,我一人力量何足道哉!”

曹操忽然起身,放下书本,盯着武松道:“二弟,你去过蜀中没有?”

曹操盯着武松,认真说道:“本朝太宗年间有个游侠,叫做张咏。他武功高深,剑术尤其了得,可以十步杀一人。”

“后来张咏游侠四方,来到蜀中(四川),但是,他看到的不是天府之国,而是白骨森森,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人们卖儿卖女。张咏看着自己手里的剑,自问‘这把剑能做什么?’。”

曹操顿了顿,长吸一口气,道:“张咏想了三天三夜。最终决定弃武从文,后来他考中了进士。做官做到了枢密院直学士,然后他任职蜀中,十年时间,蜀中路不拾遗。”

半晌终于道:“哥哥,小弟也曾想过报效朝廷,但是如今大宋,奸臣当道,蔡京老贼,贪赃枉法,欺上瞒下,花石纲更是让百姓苦不堪言。咱们仿效张咏大人,只怕一腔热血,空无用武之地。”

“哼,哈哈哈!” 曹操突然大笑起来。

“你是这么想的啊?二弟。哈哈哈哈哈。”曹操夹杂着嘲笑,把武松笑蒙了。

然后曹操翻出一本书,给武松念了一句:“诸校露刃列于庭曰:‘诸军无主,愿策太尉为天子。’未及对,有以黄衣加太祖身,众皆罗拜呼万岁。”

接着不等武松搭话,翻译道:“前朝大周,出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君主,叫柴荣,他文采武艺一流,治国平天下,让百姓安康。可惜,天不假年,39岁就去世了。”

“去世的时候,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七岁的儿子柴宗训。”

曹操直接站起来了,马车小,他弓着身子对着武松道:“但是,他手下的大将,赵匡胤,竟然反了,柴荣那么信任他。”

武松听到这里,叫道:“哥哥小声些,这些话莫要人听到。”

曹操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盯着武松,一字一句地道:“武松,二弟。哥哥告诉你。如今的蔡京,皇帝只要一句话就能杀了他。但是皇帝为什么没有做,因为蔡京贪污的钱财,那个花石纲是皇帝老儿同意的。”

武松有些急了,道:“哥哥慎言!”

曹操不说话了,转身翻出一另本书,对武松讲道:“我在何云身边多日,统计过估算过如今的宋室朝廷花销。”

“现如今,从太原府到江陵府,从沙洲,瓜州到杭州,百姓一年的辛苦粮食,自己拿不到一成。”

“贪官污吏,昏君佞臣,却横征暴敛,鱼肉百姓,老百姓活不下去了,被逼无奈,拿着农具造反。”

“这些都是皇帝老儿造成的。宋,不是没有忠臣良将,但是被剥皮抽筋杀死,这也是皇帝老儿干的。蔡京是狗官,可是蔡京能杀朝廷大将吗?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帝,是你该效忠的吗?”

武松一边听着,冷汗不住流下。

曹操突然不说话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二弟,圣人说,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

“你自己也想替天行道。想救救那些卖儿卖女的穷苦百姓。想把那些入侵我华夏,到处杀人放火的异族赶出去。”

“但是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有一个圣明如唐太宗李世民一般的君主。”

曹操突然开口:“为兄被神仙选中,辅助贵人。实际上,为兄只说了一半真话。”

“因为神仙给我说的原话是——赵宋气数已尽,尔当代天伐罪,御极四方,拯救黎民!”

武松大脑轰的一声,只剩一片空白。

马车继续西行,半个月后,进入了太原府。

曹操打开地图,感慨道:“控带山河,踞天下之肩背,好地方啊!”

但是,太原府也是民生凋敝,田地荒芜,路边乞丐成群。

二人心情沉重地来到城门前,查验了身份,又给守城兵塞了银子。

曹操武松二人终于进了太原城,找个客店安歇了。

次日,二人在客店老板的担保下,租借了两匹马,绕着太原城溜达。

曹操看着这座巍峨古城,雄踞北方,又感慨道:“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

武松听不懂这话,道:“哥哥现在说话,怎么像个秀才。武松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曹操哈哈一笑,道:“这太原府,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经营好这太原府,北击辽人就有了保障。”

武松本想出口揶揄几句,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便没说。

继续跟着曹操东看看,西瞧瞧。

可是曹操的有些操作,确实让他想不通,因为他跟街边的小贩打听一斤粮食多少钱,跟老农打听一年的收成,官府的征兵,收税,甚至这里的下雨,刮风。

“哥哥为何要询问这些事宜?”武松嘀咕道。

曹操却不搭话,一边询问,一边记写什么东西。

二人却不知,在不远处,一双眼睛却死死盯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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