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王府,陈依依只觉得四肢都快没知觉了。屁股更是疼的要死。
下马的时候要不是顾玉泽扶着她,她差点就给跪地上了。
“瞧你这点出息。”顾玉泽轻哼一声,把人打横抱起。
陈依依也不计较那么多了,靠在顾玉泽的肩头渐渐放松身体。
这一幕让陈依依不禁想到了她当时穿过来的那一天,顾玉泽就是这么一路把她抱进了屋里。
不同的是上次她的视线被盖头遮住了,而今天她可以将对方漂亮的下颌线看得一清二楚。
陈依依不得不再次感慨顾玉泽简直是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大帅哥。
顾玉泽嘴角微微上扬,笑了。
“怎么,本王长得太好看,让王妃情不自禁看呆了?”
陈依依嘴角抽了抽,撇过头哼哼道:“真是够自恋的。”
顾玉泽一路将陈依依抱进了屋,然后直接把人放到了床上。
陈依依直挺挺地躺着,在顾玉泽有下一个动作之前不敢轻举妄动。
“放心吧,本王不会杀你的。”顾玉泽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十分不屑道。
陈依依讨好地一笑,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个长条型的小盒子,递给顾玉泽道:“送你的,祝你生辰快乐。”
那是一个十分精美的木盒,盒子上雕刻着一朵君子兰。
顾玉泽愣了一下,接过那盒子。然后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躺着一根木簪。
木簪样式很简单,是常见的祥云样式。但是不一样的是上面刻了两个字:泽之。
这是他母亲为他取的表字。
“你怎么……”顾玉泽轻抚上面的刻字,想问陈依依是怎么知道他表字的。
陈依依一眼便知道他想问什么,得意道:“嘿嘿,我可是在王府偷偷问了一圈才问道的。不过就一个表字而已,你干嘛要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啊。”
“也没有特意藏着,只是不想提起罢了。这会让本王忍不住想到本王过世的母妃。”
“啊,这……”陈依依小心翼翼地伸手,道,“那要不你还是把这个还给我吧,我重新再给你做一个。”
顾玉泽挑眉,讶异道:“这簪子是你做的?”
“啊,是啊。”陈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第一次做这个,做的是有些丑了。你还是还给我吧,我下次做个更好的送给。”
陈依依说着便要去夺顾玉泽手里的簪子,顾玉泽侧身一躲,陈依依扑了个空。
顾玉泽将簪子收进怀里,道:“丑是丑了点,不过既然是王妃的一片心意,本王便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陈依依嘴角抽了抽,道:“王爷您喜欢就好,呵呵。”
顾玉泽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心情似乎很好。
陈依依见状,大着胆子问道:“王爷,你刚刚和凌雪都谈了些什么,她怎么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不提这事倒还好,陈依依一提起这事顾玉泽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敢提她!”顾玉泽脸上的表情就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他阴沉着脸道,“你信不信你再提陆凌雪一个字,本王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陈依依立马闭了嘴,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会再乱说话。
顾玉泽明明应该是要生气的,可他对上陈依依的眼神后却又瞬间消了气。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本王警告你。”顾玉泽指着陈依依再次开口道,“以后你要是敢再随意插手本王的事情,本王定不会轻饶你!”
陈依依十分敏感地捕捉到了这话里的关键词语,她开心地问道:“王爷以后都不打算要臣妾的性命了吗?”
顾玉泽皱眉:“只是暂时留你小命而已,以后怎么样就看王妃的表现吧。”
陈依依连连点头保证道:“臣妾一定会安分守己的,保证不给王爷添乱!”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哦。”陈依依应了一声立马乖乖躺好,并对顾玉泽说了一声晚安。
顾玉泽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转身离开。
书房里红叶早已跪在这里主动领罚了。
顾玉泽坐到上方冷冷地看着她,道:“红叶,你失职了。”
“自己去领罚吧。”
一旁的薛剑忍不住劝道:“王爷,红叶她也没做什么错事。王爷您能饶了她这一回吗?”
“没做错事?”顾玉泽冷哼道,“她对本王不忠,知情不报,还帮着王妃欺骗本王。这都不叫错事?”
“这……恕属下之言,王妃也是我们的半个主子。主子的吩咐,我们做属下的自然不敢不从。”
“放肆!”顾玉泽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谁给你们的胆子,一个个居然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薛剑这回算是豁出去了,他硬着头皮道:“王爷,既然这事是王妃娘娘吩咐的,在惩罚红叶之前是不是应该先问过王妃娘娘。”
“薛剑!你现在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想替红叶出头,那你就去替她领了这罚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红叶突然开口道:“王爷,这事都是奴婢一个人的擅作主张,跟薛侍卫毫无关系。请王爷责罚奴婢。”
“不,王爷,属下愿意替红叶领罚。请王爷饶了红叶。”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要受罚,很好,一人十鞭,下去领罚吧。”
薛剑和红叶两人出了书房,准备去地下刑房受罚。
薛剑却突然对她眨了眨眼,道:“我们找人去给王妃娘娘通风报信吧。我相信娘娘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红叶却不领情,十分冷淡道:“我不需要你替我分担责罚。二十鞭而已,我自己能担。”
“这种事情你这么固执作甚。好了好了,受罚就受罚,一人十鞭,就按王爷说的来吧。”
红叶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道:“谢谢。”
薛剑嘿嘿笑道:“咱两什么关系啊,不用这么客气的。”
红叶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薛剑立马又改口道:“开玩笑的,我开玩笑呢。”
两人都已经做好了重伤一番的坏打算,结果今天行刑的人下手特别的轻。
只施以了普通的鞭刑,并未添加一丝内力。
对红叶和薛剑这两位练家子来说,区区皮肉伤根本不在话下。
薛剑挨完了十鞭子后跟个没事人似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王爷真的转性子了?”
施刑的人收起鞭子,也是一脸的纳闷:“可不是么。这叫什么惩罚啊。还不如不罚。”
薛剑嘿嘿一笑,笃定道:“果然,这自古英雄就难过美人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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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陈依依看着桌上丰盛的早点,忍不住问香玲:“香玲,这早饭是谁做的?”
香玲觉得她家主子这两天言行有些怪异,但还是老实答道:“回禀娘娘,是后院厨房做的。不过具体是谁做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现在就过去问一问?”
“不用不用。”陈依依摆摆手,对着一桌子的早点却有些难以下嘴。
“对了,昨晚上你给本宫做的红豆粥还有剩吗?我觉得那个挺好喝的,你再去给我端一碗过来吧。”
昨晚上陈依依实在饿的不行,就在自己院子里的厨房开火了。让香玲给她煮了一锅粥。
“娘娘,昨晚上做的都已经喝完了。娘娘要是等得及,奴婢再去煮一锅。”
不等陈依依答话,一旁悄无声息的红叶却突然出声了。
对方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道出的话语却像是平地起了一道惊雷:“娘娘,您要是不介意,奴婢可以给您试下毒。”
此话一出,陈依依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道她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还是说红叶居然会读心?
香玲脸上的表情同样很是震惊,她惊呼一声,不可置信道:“娘娘,有人要毒害您吗?”
“香玲你别大惊小怪的。红叶姑娘大概是在王爷身边伺候久了,考虑的事情难免会周全些。”陈依依打着哈哈道,“不过这可是在端王府里头,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红叶姑娘您多虑了。”
“嗯……本宫觉得重新煮一锅粥太麻烦了。而且本宫也饿了,这桌早点凑合着吃就行。”
陈依依倒不怕有人在这里头下毒,若真有毒辣鸡系统不可能不给提示。
只是想到这桌早饭有可能出自李婶之手,陈依依就难免觉得有些心慌慌。
果然,早饭过后没多久陈依依便开始拉肚子,以半小时一趟的频率。
但陈依依也不敢确定是有人在早饭里下了泻药,还是她自己吃坏了肚子。
所以她只能默默咽下委屈的眼泪,在茅房里努力斗争着。
顾玉泽听说了这事居然请了位御医过来。
对于此举陈依依丝毫不觉得感激,躺在床上的她狠狠瞪着顾玉泽,恨不得在对方身上瞪出几个大窟窿来。
顾玉泽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担忧,深情地望着陈依依,话却是对太医说的:“何太医,您快给王妃看看,她这都拉了一上午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依依总觉得这话里头夹杂着某些幸灾乐祸。
陈依依羞愤交加,在太医面前还不好发作什么。只能暗自咬牙,心里发誓定要顾玉泽好看!
太医姓何,是为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替陈依依把过脉,对顾玉泽道:“王爷请放心,王妃娘娘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导致腹泻不止。老臣开几副止泻的药,娘娘服下个两三帖就会没事了。”
陈依依向太医道了一声谢。
然后趁着这位何太医还在屋里写药方之际,抱着报复的心理,对顾玉泽柔弱道:“王爷,臣妾好难受啊。王爷替臣妾揉揉肚子呗。”
陈依依深信顾玉泽是断不会做出这种与她亲密的举动的,她就是想在外人跟前膈应膈应顾玉泽。
谁知顾玉泽却是答应的爽快:“好啊,爱妃还有哪里不舒服,本王一并给你揉了。”
这下换陈依依彻底无语了。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于是她掀开被子,露出一条大长腿,娇滴滴道:“哎呀,臣妾的腿也好酸啊,王爷也替臣妾揉揉呗。”
陈依依故意将裤子撩高,露出雪白修长的小腿,白色的肌肤耀眼地直晃人眼。
顾玉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他撇开视线,见何太医已写完了方子,对香玲和红叶道:“你们拿着方子去药房抓药,本王送送何太医。”
出门的时候,居然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陈依依笑得直捶床铺,得意道:“哼,敢跟老娘斗,谁怕谁啊!”
“看来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很好呢。先皇后要是在天有灵定会倍感欣慰。”
临出府门前,何太医突然开口道。
顾玉泽愣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当年他和母后在冷宫里的日子特别难过,是何玉堂偷偷帮着他们看病,才让他有机会活到成年。可惜他母后最后还是因为病重,不治身亡了。
“何太医,这些年本王都亏你照拂了。”
何玉堂向顾玉泽行了一礼,道:“医者父母心,老臣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王爷不必挂怀于心。”
“那么,老臣就此告辞了。”
顾玉泽送走何太医,突然抬头望天。
母后知道他成亲了会开心吗……
经过这一系列的举动,陈依依八成能肯定让自己腹泻的罪魁祸首就是顾玉泽了。
保命已经够难的了,还得时刻提防着对方的明枪暗箭,这炮灰女配真是谁做谁知道!
所以在陈依依的身体恢复之后她计划着再一次跑路。
逃跑的契机是周娴托人来问的一句话,她问陈依依过几天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去五南寺烧香拜佛。
五南寺位于京城南面的五南山上,周娴和太尉夫人约好三日后一起去五南寺烧香拜佛,听讲经文。
据说是一位叫怀仁的得道高僧特意开设了一场佛经讲座,这一讲就是七天。
所以他们至少会在寺里住上七天。
陈依依对佛经没什么兴趣,也不管去了五南山能不能顺利跑路。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在这七天里都不用见到顾玉泽那个扫把星啊!
所以陈依依非常爽快地应下了。
因为要住上七天,陈依依整理了大包小包,愉快地出发了。
除了香玲,红叶自然也跟着去了。顾玉泽还派了几个护卫随行。
陈依依也不甚在意,一踏出瑞王府,瞬间觉得天空变得敞亮了起来。
阳光是那么的灿烂,天是那么的蓝。
微风吹拂,将阴郁一扫而光。
马车行到南城门——他们约好在南城门汇合。
下车之后陈依依惊讶地发现陈圣杰的二夫人和小儿子居然也一起过来了。
“娘,他们怎么也过来了?”陈依依好奇地问道,毕竟周娴最是讨厌这对母子的。
陈圣杰原本只有周娴这一位妻子,可惜她只生了陈依依和陈盈盈两个女儿,没能生出个儿子来。
陈圣杰想纳妾,周娴极力反对。
两人争执了一番之后,最后周娴妥协下来。
但是她要求纳妾的人选必须由她来定。
选中的就是这位出身贫寒,几乎无依无靠的朱倩。
没想到朱倩进门一年后竟然真的给陈圣杰生了个儿子。
自那之后周娴对朱倩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私下里的打骂只多不少。
听到陈依依问起这两个晦气的人,周娴翻了个白眼,冷哼道:“我自然是不想带过来的,不过太尉夫人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不在家七天,留着这一大一小跟你爹朝夕相处,谁知道这个狐媚子会在你爹耳边吹什么枕头风。”
陈依依笑了笑没说什么。
“姐姐呢,不是说她也要一起过来的么。”陈依依看了一圈好像并没有看到陈盈盈。
“别提了,你姐姐自从嫁给太子之后,家都不怎么回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依依啊,你要是在瑞王府里待得不称心了就随时回丞相府来住。你放心,瑞王爷不敢说什么的。”
陈依依呵呵干笑两下。
瑞王府和丞相府她一个都不想住。
不远处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陈依依连忙转移话题道:“那是不是太尉夫人的马车?”
马车停下,车上下来一位贵妇人,正是太尉季飞的夫人席如南。
席如南看着年纪跟周娴差不多,但是气质上面更显端庄大气。
“呀,这位就是瑞王妃吧。果然生的是亭亭玉立,风姿卓越,跟个天仙似的呢。”席如南一见到陈依依便夸上了。
好话谁都爱听,陈依依也不例外。
于是她谦虚地回道:“哪里哪里,夫人您才是端庄优雅,秀外慧中。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依依还得多向夫人学习呢。”
“瑞王妃可真会说话。”
席如南似乎很喜欢陈依依,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
陈依依原本以为太尉夫人是个稳重的人,没成想对方居然是个爱八卦之人。
一路上席如南拉着陈依依讲各家夫人小姐的八卦之事,最后她问陈依依道:“都说瑞王爷和瑞王妃很是恩爱,可我怎么听说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呢?”
陈依依心里的警铃突然大作,不知道对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真假半掺地答道:“这夫妻两人好的时候自然是如胶似漆恩爱无比。但是生活中又难免会有些小摩擦,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确实跟王爷吵过不少回。”
“不过我想夫妻之间共同生活大抵都是这样的情况吧。夫人您觉得呢?”
太尉夫人笑道:“谁说不是呢。我和太尉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偶尔还是要吵上一吵。你们小年轻将来的夫妻之路还长着,互相磨磨性子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
陈依依:“太尉夫人说的是。”
到达五南寺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南山寺的住持怀让亲自招待了他们。并将他们安顿在了后山的香客住宿区,给的还是单人单间的待遇。
怀仁大师的讲课要明天才正式开始,所以用过斋饭后大多数人都在自己的房里休息。
陈依依吃饱喝足后,悄悄一个人出了门。
她打算去探探这山上的路。
“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红叶不知道打哪突然冒出来,吓得陈依依一个激灵。
她捂着胸口没好气道:“我说红叶姑娘,麻烦您下次再出现的时候不要这么悄无声息的好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娘娘请赎罪,奴婢下次一定注意。”
陈依依看她仍旧一张冰山脸,有气都不知道该往哪撒。
“算了算了,本宫就是随便走走,你不用跟着本宫了。”
“娘娘,王爷吩咐过了,务必让奴婢跟在娘娘的身边,寸步不离。”
陈依依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听错,红叶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特意下了重音。
原来这人也可以有情绪起伏的变化啊。
此时的陈依依居然还有心情在心里如是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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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依依跟着那妇人一路往里走,神奇的是越往里头越是安静。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栋独立的小院跟前,那妇人对陈依依福了福身道:“娘娘,瑞王爷就在里头,娘娘请自便吧。”
说完那妇人便又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小院四周静悄悄的,只主屋里透着光亮。
陈依依忽然有些紧张,心道要是顾玉泽真的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她这样贸然闯进去好像不太好吧。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低沉磁性的声音自屋里头传来:“进来。”
陈依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意外的是里面并不是陈依依想象中的旖旎样子,而这里头看着更像是一间普通的书房。
顾玉泽正坐在桌边,而他的身旁则站了一位红衣女子。
那女子身材高挑,面容艳丽,正款款笑看着陈依依。
“你们……”陈依依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跟她预想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瑞王妃这是失望了?”
那女子一语中的,弄得陈依依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你出去吧。”顾玉泽对那女子道。
女子行了一礼,然后在路过陈依依的时候对她自我介绍道:“王妃娘娘,奴家的名字叫郁和歌哦。郁,和,歌。”
“啊,你好。”陈依依不自觉地回礼介绍道,“我叫陈依依。”
“哈哈哈哈……”郁和歌突然朗声笑起来,那声音不似方才的细腻,有些低沉,更像是男子的声音。
郁和歌用了自己原本的音色开口道:“王妃娘娘可真是如王爷所说的那般有趣呢。”
“你你你……”陈依依指着对方惊呆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郁和歌突然娇羞捂脸,给陈依依抛了个媚眼,嗓音柔柔道:“王妃娘娘可要替奴家保密哦。”
随即他往前一步,在陈依依耳边用男声道:“其实我是男人哦。”
不等陈依依反应过来,郁和歌便哈哈笑着离开了。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了,陈依依一时有些消化不过来。
片刻后她僵硬地看向顾玉泽,欲言又止,心道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顾玉泽皱眉,站起来质问道:“你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陈依依当然不能说她是因为好奇所以跑来捉奸,于是她道:“臣妾是来找王爷的。”
“找你……”陈依依想了想道,“臣妾来喊王爷吃晚饭!”
“嘿嘿嘿。”陈依依说完自己先尴尬地笑了。
顾玉泽冷哼一声:“王妃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
“不宽不宽。”陈依依时不时地抬头看顾玉泽,想问话,却又犹豫。
顾玉泽看她一脸纠结样,不耐道:“有话就说。”
陈依依小心翼翼地看着顾玉泽,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问了你可别生气啊。”
然后她看了看四周,确定屋里没有第三人后,才凑到顾玉泽跟前,跟做贼似的小声问道,“刚刚那位郁和歌……他……是你相好?”
如果眼神能杀人,陈依依现在肯定已经死了不下百次。
“陈依依!你脑子里到底整天在想些什么!”顾玉泽怒喝道。
“对不起对不起。”陈依依很认真地道歉道,“我就说你不可能是断袖嘛。所以,你的相好到底是哪位啊?长得好看吗,能让我看看吗?”
“你!”顾玉泽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女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在本王对你动手之前,你最好赶紧给本王滚蛋!”
陈依依吓得缩了缩脖子,温声讨好道:“别生气别生气!不给人看就不给人看嘛,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顾玉泽冷冷地看着她,满眼的威胁和警告。
陈依依干干笑着退到了门边。
临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回头对顾玉泽道:“王爷,我不介意你纳妾的。王爷要是真喜欢人家就把人娶回家呗。”
随着这声爆喝,陈依依砰地关上门,脚底抹油彻底溜了。
在屋外偷偷听了全程墙角的郁和歌哈哈笑着复又进了屋,道:“王爷,您娶的这位王妃可真是位人才,哈哈哈。”
“我还道王妃莫不是来抓奸的,想着能有一出好戏看了。结果倒好,王妃娘娘居然也是来看热闹的。”
“所以王爷,要不要让属下给你物色一位红颜知己啊?我们楼里的姑娘随王爷您挑。”
顾玉泽狠狠瞥他一眼:“你是不是活腻了。”
“没没没,属下很惜命的。”
顾玉泽指了指桌上的账本,言归正传道:“这个月的收益怎么又少了。”
郁和歌叹气道:“那就得问王爷您了。王爷您资助的穷书生没有百个也有好几十,属下赚再多钱也不够王爷您花的啊。”
顾玉泽皱眉:“几个穷书生能花你几个钱。”
“穷书生是花不了几个钱,这重头戏还要属边疆那位。粮食,兵器,物资,这钱砸进去就跟个无底洞似的。你说皇上也真是的,有钱修宫殿,怎么就没钱买军饷呢。要不是王爷您在这背后支撑着,这边疆都不知道被敌人踏过几回了。”
“夏林那边怎么样,都还好吗?”
“他能不好吗,我们都这么供佛一样供着他了。不过听说北境的战事快结束了,用不了多久估计夏将军就能回京了。”
“嗯。”顾玉泽点点头,“生意上的事你多担待着点。今天本王就先回去了。”
郁和歌开玩笑道:“王爷怎么不留宿一晚再走啊。这是怕娘娘她不给你留门吗?”
顾玉泽看着郁和歌,突然意味不明道:“听说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争相出高价想要买玉歌姑娘的一夜。玉歌姑娘若是出马,想必这醉欢楼的收益应该能增长不少吧。”
郁和歌干笑了两声道:“王爷您可真会开玩笑。王爷您慢走。属下就不送了。”
顾玉泽出去的时候居然看到陈依依在雅间里喝酒。
喝酒也就算了,居然还叫了姑娘作陪。
“这女人……简直一点王妃的样子都没有!”
陈依依来之前就没有吃晚饭,离开小院的时候正好听到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她便干脆在这楼里用起了晚饭。
原本她是想叫红叶陪她一起吃的,但是红叶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不肯跨越主仆那一道防线。
正巧上菜的时候陈依依见外头路过一个姑娘,便把人叫了进来。
那姑娘也是第一次遇见女客官,坐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陈依依倒是很大方地掏出一锭银子,十分豪气道:“倒酒!”
然后陈依依一边悠哉悠哉地吃菜,一边乐呵乐呵地喝酒,没一会儿就醉了。
作陪的姑娘见状想要开溜,却被陈依依一把抓住。
“美女,你要去哪里啊。嘿嘿嘿,你告诉我,顾玉泽的相好到底是谁啊。你告诉我的话我就给你个大大的奖励。”
那姑娘听到陈依依居然直呼瑞王爷的大名,吓得差点给跪了。
“这位姑娘,您喝醉了。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赶快回家吧。”
屋里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那姑娘回头一看,这下是真的要跪了。
“王……王爷……”
不等顾玉泽再次开口,那姑娘连忙起身踉踉跄跄地跑了。
陈依依抓了抓没抓到人,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位俊俏公子。
她对着那位俊俏公子嘿嘿笑道:“帅哥,过来坐啊。”
说着抬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
顾玉泽大步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臂没什么耐心道:“起来。”
陈依依抬头看他,看了一会突然一把扑进了对方的怀里。傻傻乐呵道:“这位公子好生面熟啊。你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顾玉泽僵硬着身体,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结果陈依依自己先退开了,她从袖子里再次掏出一锭银子,往那桌上一拍:“倒酒!”
在顾玉泽想要亲自动手把人敲昏之前,陈依依终于两眼一闭,睡过去了。
顾玉泽有些嫌弃地掸了掸自己被陈依依蹭过的衣服,对红叶吩咐道:“把她弄到马车上去。”
然后顾玉泽强忍着对方的一身酒气,勉强和陈依依坐进了同一辆马车里,深怕对方再次发起酒疯。
好在一路上陈依依都睡得沉沉的,雷都打不动。
马车在瑞王府门前停下,红叶想要上前去扶陈依依,却见顾玉泽抱着人下了马车。
“王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用。”顾玉泽淡淡地拒绝道,将人一路抱进了卧房里。
“红叶,去打点热水来。”
顾玉泽把人抱到床上,然后去桌边倒茶。
再一个转身就见陈依依正在那胡乱脱着自己的衣服。
顾玉泽脸色一僵,放下手上的茶杯,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陈依依的双手,让她不能再动弹。
而此时的陈依依双颊通红,衣领敞开,漂亮的锁骨一览无遗。
顾玉泽呼吸一窒,撇过头去,不敢看她。
陈依依难受地踢了踢双腿,呢喃道:“热……我热!呜呜,我要脱衣服!”
红叶端着热水进了屋。
顾玉泽一下子就退离了床边,气息不稳道:“你伺候王妃睡下吧。本王还有事要去书房处理。”
不等红叶答话,顾玉泽便夺门而去。
红叶一边奇怪王爷的异常举动,一边端着热水走到床边想要伺候陈依依梳洗,然后她便看到了床上的那一幕,心下什么都明白了。
红叶没忍住笑出了声,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如常。
如果陈依依此时清醒着,她肯定会大跌眼镜。平日里无论她怎么逗弄都不会笑一下的红叶,此时此刻居然笑了!
可惜陈依依醉得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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