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乐器的声音可以让人淡泊明志 宁静致远远

网易云音乐 听见好时光
四十多岁,你能想到什么?是年龄渐长要收心养性?是人到中年就要安于现状?不,有这样一位中年大叔,2011年才出道的他硬是在一茬儿一茬儿的民谣鲜肉圈里收获了“华语人文民谣之翘楚”的名声,他就是蒋明。从媒体转行玩起了音乐,有人说他只是玩票,他没说话,四年半内交出三张专辑;有人说伤春悲秋风花雪月的歌容易火,他摆摆手,绝不流俗只写真实的内心;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他不玩社交网络、宣称不需要粉丝、只想把内心的感悟揉碎了写成歌、谱成曲…12月7日,蒋明的第三张专辑《空山》横空出世,在他即将开始冬季巡演之前,我们有幸采访到这位民谣诗人,现在,酒已温、菜已备、请坐,听歌。
来一个跳跃吧,中年大叔
蒋明不算是科班出身,他的音乐种子却早在年少时因香港流行音乐、台湾民谣受到了启蒙,囿于当时机会较少,未能如愿。后来南下来到了广州,做起了媒体。数十年的媒体人生涯他从未放弃过对音乐的追求,在他看来重启音乐之路不过是一件极为自然的事。今年4月他辞去了《南都娱乐周刊》副总编辑的身份,他只是想花更多时间跟自己相处和对话,然后静静沉淀,写出更好的作品。:从南都辞职后,《空山》是您成为全职民谣歌手后制作的首张新专辑,对这张新专辑有什么特别期待和特别的意义吗?:它只是我发的第三张专辑,是3这样一个数字,可能还会有4、5、6……我不会因为某个表象上的人生转折点,而赋予某一张专辑特殊的意义。因为每个时期我都是用心去做自己的东西,在总结这段时间的感悟。我关注更多的是内心对这个世界的观感,辞职、人生某一些表面上的转变影响不到我创作的方向,触及不到内心更深层的方面。
:您的三张专辑都在写自我与世界的关系,《空山》中的《长安》、《剩下的都属于你》似乎都是在跟自己的对话。现在很多人写歌已经变成很工业化的程序,在专辑里你总是讲诉自己的经历,一下子能把人拉回到大自然、对故乡的情感和对自我的剖析。是因为年纪越大感悟越通透吗?为什么坚持这么唱?
:我觉得必须要坚持这么唱,别人不坚持这么唱是别人的选择。我从来不把唱歌只是当成一件流行的事,它应该是跟艺术、跟文学有关系的,如果我们用做文学、做艺术的态度来做流行音乐的话,就会忘记潮流或者现实世界中的粉丝、排行榜、风向标带来的功利性的定位。我觉得创作时人应该是完全属于自己,属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部分,不需要哗众取宠,不需要去想着歌迷或音乐网站他们需要的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触摸到一点艺术的门道,也就是,真实地表现自己。
文学民谣的路子,大有可为
稍微熟悉蒋明的人都知道,他既是音乐作者,也是文字作者,就像他自己说的,只是将写出来的文字谱成了歌。有人觉得他词写得让人看不懂,而喜欢他的人却总能品出词中的玄机。对于好音乐他说只想写出那种引人思考的歌,在新专辑《空山》里,他依然歌唱诗歌与哲学,充满东方古典韵味,不过这一次他还大胆运用西方弦乐,玩起了摇滚,东西方的碰撞将东方哲学中高山流水的出世情怀演绎地别有风味。
:这次新专辑与资深制作人柳森合作,在编曲上加入了哪些新的元素呢?下一张专辑有没有最想合作的音乐人?:在编曲上,之前两张的编曲更简单简洁,这张《空山》更丰富些,用了大量的乐器,弦乐、吉他的分量、包括钢琴键盘的加入。柳森的编曲有其独特的一面,他往往能够抓住我所要表达的意思,给出的音色、意境能够相得益彰。我在和每个制作人合作时,我们往往会聊半年一年时间,他们会先听我的小样,然后我们来交流听了之后冒出来的想法,他们也会来了解我这个人。制作人真的非常重要,可是现在内地的制作人我关注得比较少,不知道还有哪些优秀的制作人,我挺喜欢台湾的一个歌手,她也是一个编曲制作,她叫罗思容,如果以后我们有机会合作,我想会有一些好的作品出来。:新专辑的首波单曲《长安》非常动人,再一次写到了您的故乡长安,从《再见北方》到《罔极寺》再到《长安》,歌词唱到“长安长安/少时不归/归去不为”,“故乡”这个概念在您的生命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故乡”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的前三张专辑可以统称为“故乡三部曲”。在这三张专辑里面,写故乡、念故乡、感叹归不去的故乡,都有。它始终是我创作的潜动力。但我要说的是,其实我写的故乡并不一定是某个具体的城市或地方,放眼现在的社会,“故乡”应该是人们意想或者梦想中希望回到的古老文明的一种态度。“长安”往往代表的是中国人心中说不太清道不太明的文化的高峰,我想用这样的一座意象之城刚好也是我的故乡,去表现现代生活中一大群人想要回去、回归古老传统的一种愿望。
:新专辑还是以蒋明民谣风格为主,同时也出现了以民谣摇滚的走向。你一直被称为诗人的“民谣大咖”,之后会想尝试其他风格吗?:从风格上来说,我从来不去做设定,我只是想写我心中觉得最舒服的旋律,旋律出来之后,我和我的编曲、制作人赋予它什么样的律动、什么样再次的生命,那是制作后期的事。就比如《长安》这首歌,可以把它做得摇滚,也可以用一把吉他就能弹唱出来。至于《空山》这张专辑里面已经出现的摇滚元素,我经常跟朋友们讨论一个观点,就是民谣和摇滚都有对社会的关注,有更自由的态度,比起所谓的民族歌曲、晚会歌曲甚至更多定义明显的音乐,民谣和摇滚都更有从内心里迸发出来的自由,它们会让人从歌词里面体会到对生命的态度。所以我觉得民谣的人做摇滚,摇滚的人做民谣,都是一样境界的事。
东方的赤子之心:回归传统
一袭棉质长衫、手戴几串佛珠,盘腿而坐,目光清澈淡然,儒雅的气质是蒋明给人的第一印象。细读蒋明的作品,你会发现他的大部分作品都是朝着回归传统的方向做的,东方情节根植于他的内心开出了花。生活四十余载,蒋明如同一位大隐于市的隐者一般静观其中,由内向外才是他要跟你说的情话。你说他温柔,《给老六写首歌》的“来一次痛苦吧中年人/文人们的欢宴早已散场”却直戳内心要害;你说他残酷,《姐姐》里的“姐姐用天使的声音点亮了群星/让一个少年留下慌张的诗篇”却优美动听。
:您的音乐基调是荒凉残忍的,声音和旋律又是温暖优美的。如何看待这两种极为冲突的元素在音乐中的融合贯通?:说到美,其实不应该分荒凉残忍或者温暖,所有的美都可以统一在一起。就像我们看电影,对于杀人的场景,有些电影表现得特别美。像侯孝贤或者以前的张彻他们的电影,剑客在杀人的时候,你会觉得很美,会忘记那是杀人。在血光中,有人倒地了,头没了,你会觉得那种剑声、风声、树声,还有大侠的身影,是很美的,但其实他在杀人。所以我觉得,荒凉也好,残忍也好,温婉也好,开阔也好,其实很多东西没有必要去对立起来。:乐迷总是评价空山乐队的音乐是向内的,做音乐是不是也在传达您所推崇的禅宗思想:在浮躁的社会中学会冷静?:我觉得是由内而外,很多人觉得外向很生猛,内向很薄弱,其实不是,你只有经过了外向,才知道怎么把东西收在心里面。说到禅宗思想,我觉得中国文化里儒释道三家在几千年时间里已经融为一体了,表达的都是东方文明里追求内心的一种高度,跟西方的思想不一样,西方的文化里面更多是我有什么想法就要表现出来,但东方的态度恰恰是往后退,或者是包含,或者是隐。当然每个人都有功利心,每个人都想做些什么,正因为有太多的名利、太多的功利心,所以我们才要去说归、隐、空。很多流传至今的诗人,比如王维,直至民国时期的诗人、大作家,他们的作品也在体现这些在东方文化里指导至今的哲学体系。他们的作品因此获得了永久的生命力,即使放在一千年以后,这样的作品还是能够被人们所理解。
我不需要粉丝,我需要的是歌迷
如今,独立音乐人纷纷走上台前,相比起盲目地叫好,蒋明始终认为音乐人在此时更需要自省,抛开虚无的喧闹表象,“只要你记得自己是一个创作者,是一个踏实的歌手,最关键的是,在表象之后,我们的心所能做到的是多少”。因此,蒋明总是在南方这一隅坚守自己,他想做的不过是跟志趣相投的朋友们吟游歌唱、跟懂他歌的歌迷们一起分享纯净的民谣。:这次新专辑《空山》的试听会选择了私密分享会的形式,每场只邀请30名铁杆乐迷入席,大家席地而坐畅谈音乐。相比于大型的巡演和参加音乐节,您更倾向于哪种表演形式?:我其实更喜欢中小型的活动,因为我喜欢来听我歌的人都是跟我有相同心境的。不管是在Livehouse里做演出还是做试听会这样更小型私密的分享活动,最让我感到欣慰的一点是,来的真的都是歌迷而不是粉丝。这有很大的区别。去到一个音乐节,台下站着成千上万人,他们的欣赏口味、他们所觉得好的音乐可能跟你完全不同,在那样一个激进的环境里去听你的音乐,可能都会有很大的折扣。相对于这些大型的、躁动的环境,我们更愿意去选择更安静的、跟乐迷更亲密交流的一种方式。
:您曾自嘲不知如何跟年轻粉丝互动,在他们心中您却有特别多的萌外号,比如蒋大大、蒋师傅、蒋公、“黑道大片男神”……最喜欢哪个外号?对于这些乐迷们有什么想说的?:(笑)外号就外号吧,他们起什么名字,叫我什么都可以。这可能是他们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吧,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听懂我的作品,在音乐上可以跟我有所共振,能够惺惺相惜就好。如果他们听到我的歌、喜欢上我的歌,并且觉得是可以长久相伴的歌手的话,我希望他们更多关注我的歌而不是我的人,真正地作为我的歌迷而不是粉丝。我写歌并不是为了收获粉丝,而是为了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内心得到一些抒发。我把这些歌献给你们的时候,也希望你们能从中知道、领悟一些和我相同的境遇。而不是跟着现在很流行的大叔啊、民谣啊去跟风,我觉得大家都要冷静一下,不要去做很无谓很无谓的潮流的事。
:对于十二月的冬季巡演,到时候会邀请什么特别的神秘嘉宾吗?有什么其他福利给大家?:我们会邀请我们欣赏的一些民谣歌手,比如民谣小于一,或者一些我的好朋友来做嘉宾。至于是谁,可能目前还无法定夺。福利嘛,听歌就是福利了。我们聚到一起,有那么多内心相通的朋友,花几十块钱来听歌确实已经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了。可能大象音乐还会为大家准备一些小礼物,那都是次要的,还是听歌最重要。在四个城市,如果你在,欢迎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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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间,宁静可致远
――黔桂五一游记
【老周篇】
既然提到了老周,就索性增加一个《老周篇》,说说“趣人”老周。老周是头“老驴”。说他老,是因为除了台湾省他还没法去以外,贵州是他走遍全国各省的最后一站,“驴游”经历老到。年龄他可不老,就大我们个几岁。听他的谈吐,应该有一份相当不错的事业,可惜他仿佛不觉得那很重要,也不曾谈起。
老周的“趣”在于他喜欢旅游,说隔几个月不出来就“浑身难受”,他出来旅游从来不会跟团,旅行团被他戏称“鸭子团”,取之吵吵闹闹又被小旗子赶来赶去之意。
老周的“趣”在于他出门在外,一不包车,要随路伸手搭车,说“这样旅游才有趣”,二来喜欢住在民宅里,绝少住饭店,说这样才能“好好和老百姓聊天,了解他们”。而且老周鄙视那些背着铺盖卷的驴子,说能找到民宅住的地方他绝不背帐篷睡袋,“死沉死沉的,出来是旅游,不是炫耀自己那些装备”。
老周的“趣”也在于他对驴友的热情和小小的固执。我们一起去的岜沙,一起住宿,一起回的从江,吃了顿饭才各奔东西。但老周一定坚持所有的费用都要AA,说这是“驴友的规矩,一定要遵守”。大家分别前难免有些依依不舍,喝着酒互相留下电话,电子邮件之后,老周坚持送我们上车。我们不好意思,老周又请出“驴友的规矩”,最终“胜利地”和我们在车站话别。
老周的“趣”还在于他对拍照的态度――用探长的话来说他是一个“专业摄影爱好者”,但他戏称他的相机为“打狗用的砖头”,相机虽然挂在脖子上,但很少会举起来。老周只用黑白胶卷。偶尔心动想要拍照片的时候,他会轻微地晃着脑袋,一边举起相机,一边喃喃自语“到此一游,到此一游”,然后才会按下快门。
老周真正的“趣”是在于他渊博的知识和平和的态度。在岜沙的一晚,我们四个人聊了很久,天文地理生物文学,说到的他似乎都有涉猎,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不流于肤浅。在处理饮食、居住及和房东相处的问题上,他更显得随意而老道,让我们几个自叹弗如;而老周对生活的一副淡然处之的态度,对大家“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热忱,让人感到了他不着痕迹的处世之道。
和老周相处可惜只有短短的一天,我们都期待着可以和老周下次再游点什么地方。
【探长】老周的装备是FM2+50/1.4的标头,胶卷是伊尔福的黑白。不带脚架。我感觉老周拍东西时的念念有词&“到此一游、到此一游”绝对是在安慰自己:在碰到可拍可不拍的东西的时候,或者没把握排好的时候又忍不住想拍,那就用这句话给自己安慰一下。DD还挺管用。题图是老周在秋千上撒欢。
【小黄篇】
临近小黄时的塌方阻住我们大半个小时绕路前进,一路上村民不断的“你好”和真诚的笑容让我们预先体会到了侗家的好客。
要进寨子之前是难得一见的一块平地,一大片水田平铺在路边,有侗民看似悠闲地赶着牛在田里耕作,再加上不远处的山和木屋做背景,好一幅世外桃源的悠闲景象。Phil一下子窜进了农田去拍照片了。探长在进村子的路上也没闲着,对着赶鸭子,赶牛的侗民一阵猛拍。这里的侗民很随和,你拍你的,他依然按着他自己的拍子走自己的路,还会善意地对你笑笑。我看见路边的三四个孩子再玩两个很奇怪的动物,象是红红绿绿的四脚蛇。孩子们见我好奇,天真又略带狡猾地说“这是壁虎,不怕的!”笑了笑然后又低头专心致志地让两个动物打架。后来在广西看到保护动物图谱,才知道所谓的“壁虎”原来是国家保护动物变色蜥蜴。可惜没劝他们放了它们。
一路顺着路穿行在侗寨里。发现路边田里有样东西很特别。是一间非常非常小的木屋,四个角用原木撑在田里离田大概一米高,平台上墙只有半截,前面只有四十公分高,后边也不超过70公分。而且不止一个在田里靠近田埂的地方。后来见到有个木屋有人,才明白那原来是个卫生间。方便直接排到水田里,体现了侗族人本能的生态意识。
走着走着看见前面有个风雨桥――风雨桥是侗族特别的产物,是木桥上面盖了翘檐的亭子,亭子里面的靠近顶的地方全部画上生活习俗的壁画。桥前是一群着节日盛装的男女青年们。买了门票,其中的一个女孩阿英就一路陪我们走了上寨子。侗寨女孩子的衣服很特别。首先料子是布染色的时候再普通颜料里加上鸡蛋清,结果料子就由普通的深蓝色变成了深紫色,硬硬的,仿佛给压过塑料膜般反着光。上衣是窄窄腰身窄窄袖子,但前襟左右各短一节,合不到一起,露出里面的肚兜。肚兜也是用同色料子做的,颈口加了5公分的彩色花边,多是女孩自己绣的漂亮图案。腰下方角的部位全是用鲜艳的方块色布拼出来,因为外衣合不拢,艳艳的露了出来。整个肚兜的四边都是用手工织出来的色带嵌的边。肚兜的后边虽然有两根带子,但留的特别长,到背心的地方才打结,打结处挂着一个核桃大的实心八棱银锁。我问阿英这样后颈重不重,她抿嘴笑了笑,没有答。侗族的裙子是百褶群,一褶有一两公分(这和其他各族不一样),有趣的是小腿上还绑着深蓝色的布,布外用彩色绑腿系住,在我的眼里显得她们个个小腿曲线都很美。女孩子们都穿着布鞋,多数是绣了花的。男人们的衣饰就简单的多,同样的深紫色的面料,不过是对襟大褂加比较宽的直筒裤,唯一特别点的就是裤子长度只有九分。
来之前就听说小黄是歌之乡,天生人人唱歌,合唱如天籁之音。正好遇上另一群游客,商量着等多一批人请他们表演唱歌。干等之余,就和阿英和另外一个女孩子DD妮芳聊天。我请她们两人合唱一小段,她们也不扭捏,阿英起个调,妮芳就合了起来。一曲“上山歌”唱得果然委婉动听,夹杂着清脆的模拟鸟语的音调,虽听不懂,但人已轻快了起来。而且两个人好自然地分出了声调,合起来如同满目芬芳的山林,什么乐器都觉得多余了。
一唱歌,好像就和两个姑娘熟络了起来。妮芳一听说我们要吃饭,就自告奋勇的带我们去她表姐――美兰的家。美兰家里应该是村里的重要人物(好象是支书家),村的展览馆就设在她家,有一个房间不停的播放着民俗的VCD,还有个村民出去学了西方画,设了个小型的个人画展,就陈列在她家正门两侧的走道上。她还开了个铺子专门卖自制和村民托售的各类纪念品。美兰的举止显得落落大方,气质有点与众不同。她给我的感觉是热情中流露出干练,家里谁碰到难题了都会去找她,好像这样才能解决问题。和美兰说话,觉得她的条理性很强,我们后来一起听歌的一群人是中央音乐学院的,在他们采访/问询歌手们的时候,美兰已俨然是她们的发言人,答对时应付非常自如。这点让我非常惊讶而印象深刻。
在请美兰帮我们做饭的过程中,我们和屋外的孩子打成了一片。孩子们在我们的邀请下毫不推辞地就唱起了歌。一听到唱歌,更多地孩子们和大人们都围了上来,越来越多地孩子们一起唱了起来。令人出奇的是孩子们,有的看起来才5岁不到,都有一副好歌喉,而且唱起歌来谁也没和谁约好,自自然然地就分出了声道,合得天衣无缝。孩子们唱着,美兰和妮芳也一边忙着一边合,仿佛唱歌是她们的生活中的一部分,融在她们的气息之中。我们拿出早准备好的糖,分散给孩子们的时候,妮芳还在边上善意地提醒我们,不是一定要给糖的,不给糖孩子们也喜欢唱歌。孩子们中有两个给我特别深刻的印象。一个是领歌的小女孩。她瘦瘦长长,一张脸长得非常端正而漂亮,但一眼看上去你只会注意到她的一双转来转去的眼睛,仿佛在说话,又仿佛在不停地探索周围。她是这个临时凑出来的童声合唱团的核心,每次都是她先起个调,再大家合着一起唱。她唱的是高音部分,不管其他的孩子们怎样唱,都没办法压住她的声音,显得清脆而悠扬,是歌的灵魂。小女孩唱歌非常专心,我们的掌声,小糖都只能让她恬静地笑笑,然后又回到她唱歌时的庄重的表情,让我觉得她只是为唱歌而唱歌,而且她在唱歌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一种对周围小孩的领导力和影响力,俨然一个不用如何说话的孩子头。另一个让我觉得特别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看上去非常小,圆圆的脸盘上两个眼睛几乎是滚圆的。她好像站也站不稳,又腼腆又害羞,常常两个手纽着衣襟低着头透过长长的眼睫毛悄悄地打量我们。她淡淡地低着头,偷偷笑得特别甜,一边笑还一边用眼角瞟着周围,非常可爱。这个小宝宝特别愿意唱歌,虽然唱得不怎么好,经常唱着唱着就掉了队,要过两句词才找得到调。尽管如此,她唱歌时背也挺直了,手也停止了纽衣服,头也抬起来,大眼睛正视着我们观众,仿佛充满了自信。一唱完“哎揪”(侗语里完了,停了的意思,每首歌尾都会唱)她又恢复了佝背低头的腼腆样子,她好像还没学会主动接过我们的糖,每次都要拉着她的手硬塞到她手上。从这两个孩子身上,我深深感觉到了歌唱对于小黄侗民的重要,唱歌就像她们吃饭呼吸般自然而不可缺少。
妮芳和我们聊熟了,我和她手拉手去游她们的凉亭。一路上,她和我嘀咕了很多她们的风俗。
妮芳告诉我,小黄有许许多多的歌,上山有上山的歌,下山有下山的歌,种田,走路,串门,请客,过节,甚至做饭和一年四季都有各自不同的歌。孩子们可以说是一边学说话就一边学唱歌。从小,孩子们就根据自己的声音条件学唱相应的声调。人多人少,出口就是和声,谁也不会唱走调。妮芳告诉我,这里的女孩子16岁就可以结婚(我可没查婚姻法是否有少数民族特例),但她现在20岁了,还没开始谈恋爱,因为“觉得还早”。大家谈恋爱通常去鼓楼(和风雨桥并称侗族标志性建筑,雕梁画栋的一个亭子,顶如宝塔般一层又一层)和小山上的亭子,或者就在家里。妮芳带我们去了小山顶,从小山上望下去,整个侗寨一目了然,木屋瓦顶围绕这葱郁的树木山林,非常漂亮。在山上,妮芳突然笑了一下,说我给你们摘点果子吃,之后就竟自走到山边,弯了腰摘很危险地探出身子和手。我拼命叫她别摘了太危险,她回头笑了笑没说话。回来的时候她伸出手掌,掌心已经是多了不少指尖大的覆盆子,红得略发紫。这些覆盆子入口特别甜,但更甜的是我们的心。妮芳是迎宾队的成员,所以她也是一身盛装,不过她偷偷告诉我说在大太阳下这套装束太热,她出了一身汗而且汗把衣服都浸退色了,同时绑腿也绑得她很痛。我劝她不如脱掉外衣,象其他人一般只穿薄薄的白色外褂,她摇了摇头,“他们(村里人)看见会说我的”言下之意是她是迎宾队成员,就一定要着盛装,不然就对不起游客,会被村里其他人批评。小黄的侗民真是淳朴到了一丝不苟。妮芳现在已经是迎宾队成员,用不着去下田耕作,因此她还是简单而快乐着的。
吃饭的时候,美兰和妮芳突然笑靥盈盈的举着酒杯走了过来。这是侗族欢迎贵客的迎宾酒。两个侗族美女突然走到身边,一边唱着一边喂自己喝酒,这可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好像我们几个全是半僵这身子,一脸快乐而又尴尬的笑容,红着脸让她们俩给我们把酒送到唇边――好像这酒也特别香甜。
吃完饭之后就快要表演了。妮芳和美兰都是是表演队成员,上楼换衣服去了。下来的时候让我们耳目一新。之前她们已经是盛装了,但还没有穿戴银器。现在她们头上带上了花鸟饰物和银翅,走动时还轻微晃动,脖子上挂了二三个由两股筷子粗的银条拧成的麻花项圈,外加两个手指粗的长到腹部的银链子(空心),还有个大大的银锁,银锁下面挂着细细密密的银穗子。手上带了粗粗的好几个银镯子,腰上系上了围腰,上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圆圆的大银片。腰后还系上了腰带,腰带末端也挂着银穗子。银器柔和地反着光笼罩在她们俩身上,唯有走起路来银器碰撞摩擦发出的悦耳声音和她们熟悉的笑容,提醒我们她们真实的存在。妮芳告诉我们,这些银饰是她们家代代相传的。每个女孩都要由母亲给备一整套(好像是14岁时吧,我不记得了)。可惜女孩子结婚时是最后一次带头饰,之后也只能重要的节日带其他的饰物,但一旦生了孩子就不得不将这些漂亮的银饰全部收起来,留给自己的女儿将来用。如果家里有两个女孩,母亲也得备齐两套,“好在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妮芳笑着说。侗族女孩子的美丽也只有这短短的几年,一旦生儿育女,就全副身心承担家庭责任,这不由让我佩服侗族妇女的勇敢和美德,同时又替她们感到惋惜。希望妮芳可以乘她年轻尽情地享受属于自己的歌声、美丽和阳光吧!
歌舞表演仿佛吸引了全村的人,除了鼓楼内的大条凳(一个有半米多宽,六七米长)空给了我们这些游客外,鼓楼四周围满了村民,孩子们也大胆的走到我们身边,依在柱子上或鼓楼的栏杆上看表演。侗族男子也带上了用一整条布缠的头饰,也显得庄重而英挺。
美兰原来是女队里的高音主唱,外兼报幕。果然,这些精选出来的表演队成员,唱起歌来确实不同。如果天籁有音乐,也当是如此原始,简单而和谐,又在穿透心灵时带着一次又一次地悸动。听了小黄的歌,真有一种天下乐器都很多余的感觉。每当妮芳,美兰和阿英看到我在和她们打招呼,扮鬼脸或举大拇指夸她们唱得好,她们会很甜很甜地笑一笑,歌声却毫不阻滞,不然我可会被探长和Phil骂啦!
听完了歌,我们决定离开侗寨。又发生了一件让我难忘的事。美兰在山下接受采访,店里只有妮芳看着。我看中了一个牛角做的火药筒,妮芳不知道什么价钱,于是她就直接将火药筒交给我,叫我自己下山去找美兰。这种萍水相逢就产生的毫无怀疑地信任让我们三个都很差异:仿佛妮芳脑子里没有概念怀疑我们就这么把东西拿走。下山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美兰,但妮芳的信任让我不停地问村民美兰在哪里。好不容易找到美兰,却说这是件寄售品,她也不知道值多少钱,于是她说我觉得该给多少就多少。和妮芳一样,美兰也无条件地给我她的信任。最后,我只有很遗憾地把火药筒还给了美兰,因为我不忍我说的价钱比不上它的价值而辜负了她们俩。也许在都市里的生活的我们已经习惯了提防和怀疑,侗族人与生俱来的慷慨和真诚让我深深感动。
【Phil】离开小黄时,除了曼妙的歌声仍萦绕于耳以外,我身上还多了一件绣工精致的“龙袍”。从来就向往能穿一穿旧式服装的我,怎么也没想到竟一下子就穿上了龙袍,而且还是侗族的手工绣品呢。后来在肇兴和龙胜的时候,到了晚上实在太冷了,龙袍还真派上了大用场!
【探长】寨子口上有一片梯田很漂亮:
【岜沙篇】
这篇是整个游记中份量最重的一篇,其实前面写那么多,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念头是尽量拖着别先写岜沙篇,因为岜沙给我的感触太多,每每想起岜沙,心里总是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
究根到底,岜沙是我们确定此行的一大动力。因为岜沙有千年的苗寨风俗,因为岜沙男人至今仍固执地盘着发髻。不得不承认,我是怀着猎奇的心理走进岜沙的。然而,岜沙以其天然淳朴的方式在我初入岜沙15分钟内改变了我的心境。走的时候,我们是带着满腹的感慨和说不出的惆怅离开的岜沙。岜沙,一个平静又不平常的村庄。
初进岜沙已经是临近黄昏了。在小黄热闹了一天,人也倦了,皮肤也被烈日晒痛了,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脚步仿佛也沉了很多。进岜沙前有个小广场,在整个苗寨的最高处,一边还有一个修了一半的亭子,看起来仿佛很新。广场的对面是一个已经没人读书的学校,教室里空无一物,教室旧旧的象我20多年前读的小学。在这个小小的范围里,是感觉不到任何特别的地方,不禁让人有点失望。
“既来之,则安之”。带着些许的失望,我们开始向山下,也就是村子里走去。才几步路,岜沙的感觉就不带声息地渗了出来――首先是温度已经降低了两三度。一股沁人的凉意卷了过来,让人精神为之一爽,体力也恢复了两三分。然后是满眼的绿色。村里的光线比外面暗而柔和,而且连阳光仿佛也滤成了浅绿色,懒洋洋地穿透枝叶,再怎么晒也晒不透地面微蒸起来的水气。
岜沙就是这么宁静。我们一行人走在村里的路上,居然看不到一个人影。周围不时路过一间又一间的吊角楼,但是整个村子安静地可以让我们听见自己地脚步声,不闻鸡犬之声,唯一相伴的是不知何处的鸟叫声,听得不真切到分不清远近。――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走着走着看到一个唯一有人气的东西,在路旁山坡上的一颗小树上倒扣着一个类似于笼子或者箩筐的东西,上面罩着一块似布非布有彩色布块相拼和手织花边的东西。爬上去一看,原来是一条妇女的百褶裙。苗寨的百褶裙和侗寨的不一样,一个褶只有两三毫米宽,密密麻麻褶满了一条裙。侗寨的百褶裙是一色的,苗寨的分几层,分别用不同色布从腰上铺开,过了g部才是传统的深蓝色的染布。漂亮而有趣。制作过程中就把百褶裙倒绷在箩筐上晾干定型――话题叉远了,我们在研究完这个笼子一样的东西,决定尝试走进这家人去看看。于是顺着陡峭的山坡上的土路爬上去,来到了高处吊角楼的正面。
一进门眼前一黑,适应了两三秒才发现这是个类似厨房的地方。说类似是因为看不见任何我们习惯厨房里会有的东西,包括水缸,灶台和柴米油盐。在这间四五平方的一角从天花板上吊下一根铁丝,膝盖高的地方吊着一个里里外外都是黑色的锅,下面的地面上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凹陷,里面烧着不是很旺的火。看不真切间仿佛有一个佝偻着背的阿婆坐在阴影里。这间厨房是整个楼里唯一一个土地面的。其他都是木结构,晚上出去闲逛的时候才发现厨房唯一的照明就是屋顶上两三个巴掌大的天窗,难怪在黄昏中厨房看似黑夜。穿过厨房,到了客厅,家里的家具质朴而简单,木结构为主,穿过客厅就到了大阳台。大阳台应该是一屋子人活动的主要场所,里面摆了两三张大条凳和五六个小凳子。老周顺便向主人家提出住宿,被干脆的同意了。
放下行李,我们继续我们几乎漫无目地游览。黄昏的岜沙是非常美丽的。走到一处树不多的地方,整个山谷尽收眼底。山谷里是层层叠叠的梯田,没有水,是浅浅柔柔的嫩绿色,一层一层伸张到山脚,由于雾气,显得渐渐模糊,像是水彩画里的蕴染。天是铅云密布的,但是阳光挣脱了云层的束缚,从边缘倔强地探出一条条光线,千丝万缕地直入谷底,一簇簇的光的轨迹仿佛也带着梯田的生机和活力。光线探不透谷底的雾气,整个山谷被浅橙色的阳光,浅绿色的梯田和大大小小的树木填满了,不留一点空隙,美得如同仙境,倒显得我们这些外来者是多余的。
倒转过身子看山上的整个寨子也是一种乐趣。寨子是被绿树围绕的,在黄昏的浅橙色光线和雾气的笼罩下,也是一种柔和的绿色,仿佛可以滴出水来。屋子全部是深黑灰色的,看不到人,也看不到灯火、电线杆、水塔、或者任何钢筋水泥的东西,是一种梦境般田园的协调,好像在这样的景色里会想起“白云深处有人家”的诗句,一时之间,我们情不自禁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了。
岜沙有一奇景,是他们的禾晾,路边一个个用碗口粗的原木架起的,有2层多楼高。村子里有一小片唯一的平地,差不多比羽毛球场略大,四周和正中间全部是禾晾的架子。禾晾架顶上是一米左右的树皮小屋顶,整个架子中间每半米左右就是一根横梁,看起来就像拉得很宽的梯子。我们去还没插秧,不是收获的季节,禾晾架上都是空的。据说岜沙苗寨的人收获之后就把稻子连稻杆一起晾在禾晾架上一直到干透,然后才拿回房里储存。在黄昏,禾晾架看起来特别高大,黑褐色的架子俨然透出一种苍然的感觉,似乎看过了沧海桑田,好像连木头的纹理都在叙述着历史的故事。坐在禾晾架下,时空好像都被禾晾架隔断了,“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禾晾架下有一个老者(探长固执地认定他就是寨子里最老的人),一脸的皱纹仿刀削木刻,黄得如同陈年老木的肤色;但表情却很特别的,看不到悲天悯人的忧虑,也看不到享受生活的欢欣,也没有被苦痛折磨后的木然,更象是超乎理解的“太上忘情”的境界,好像周围的一切尽在他眼底又与他无关。不需要任何言语,站在被禾晾架横七竖八隔开的空间里,他就俨然是禾晾架,而禾晾架仿佛也就是他。
顺着山坡一路向下,村子里依然宁静得闻不到人声。光线渐弱,显得更是一种乡村的宁静。看到另外的一些吊角楼里已经有了孩子们。他们还很好奇,又有一点避生,常说两句话就闪去了一旁不见了,一会儿,又从吊角楼里探出个头观察我们。我进入了一家,有一个很小的,估计四岁左右的女孩子,还有一个大一点的上四年级的小男孩。他们的母亲看见我上了楼,一直在一边陪笑着(我怀疑她听不懂普通话),小男孩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搭着话。小女孩很乖,一手捧着一个和她头差不多大的饭碗,另一只手用筷子扒拉着吃饭。碗虽然大,只有碗底有食物,看起来象是米粉和米饭的混合物,看不到有什么菜的痕迹,寡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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