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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林轻飘飘地被人引至黄泉路,虽说是路,却几乎看不到路,但见一片一片的火红的花,抻着龙须一样的花瓣,密密叠叠,象是火焰一样一路烧了过去。先前还有些恍惚的神智,这会却慢慢地清明起来。“我这是死了?”“那王呢?”“为何前方看不到王?他应该是走在我头里的。”正想问问前面引路的那人,却不料那人只是催着他快走。几乎是踩着那些花,自己又来到一条河,那河浑浊不堪,象煮沸的锅一样,河水翻腾,河面上血红色的火焰吐着热浪,河里看得到一个个魂魄被翻滚的河水推上推下,尽做不得一点主,只有嗓子里嘶哑的呻吟声。洪林面上不禁止有些变色,只是引他来的那人却完全看不到一样,径直领着他上了一座桥,从桥上看下去,看到河边有一块石头,洪林只来得及匆匆瞥一眼,上面似乎写着他的名字,再想看时,自己前面的那人却极不耐烦地说:“那石上写着你那一世的经历,刚才在黄泉路上你不是都想起来了吗?要我说不看也罢,反正一投胎,从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还省地自己徒增烦恼。这就走罢!”很快看到一座小土台,旁边一个穿着蓝布裙的佝偻老太太摆着一个茶摊,一口大锅,旁边放着一摞浅口的黄色大碗,却连一个座,一张桌也没有。那人示意洪林登上那个小土台,洪林不解,那老太太抬眼看一眼洪林,哑着嗓子,慢悠悠地说:“再看一眼你来时的地方吧。”洪林虽是迷惑,却依言登上那个小土台,回头时,先是一片空白,慢慢地竟浮现出一些影子,细细分辩,却分明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皇宫,那些影子象先前自己在宫里看的画片一样,一帧帧地走着: 幼小的自己在少年帝王面前胆怯地说着父亲教给自己的话:“可以为了殿下,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个少年的帝王先是惊讶,接着就笑了,笑得象是春天里的风。 少年帝王教自己练剑,一招一势,温柔而耐心 少年帝王教自己弹琴,琴声淙淙,如梦如幻 再一晃,自己和少年帝上都已长成,寝宫里,两人大被同眠,尤云带雨,诉不尽心事 可是,何时,两人渐生间隙,相对时,不再谈笑自如,反倒处处心生试探,一言一语,暗藏多少心机 可是,即便对自己不再相信,王对自己依然宠信,只是自己,似乎迷失在了欲望的深渊,不可脱身,惶恐而孤独,曾希望依靠在王的胸前,希望他带我出来,可是脆弱的心终究随着那个女人一起沉沦了 当第一次开始背叛的时候,背叛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朝自己汹涌而来,王对自己说过:“最重要是你的心。”可是那时的自己早已迷失,早已看不清了。 所以我相信王杀了皇后和我的孩子,而那个我一直以为也会是他的孩子,所以即使面对王含泪的血红的双眼,我依然咬着牙告诉他:“我不爱你,一次都没有爱过你”,真话抑或气话,我已分不清了。 可是,原来一直以来,王从没有背叛过我,他没有杀掉皇后和孩子,在我一再地背叛他的时候,他依然执着地爱着我,可是,我没有机会悔过,因为,那个机会被我自己亲手毁掉了。 而那个如此深地爱我的人,被我自己杀手杀死了。
望着前世的种种,洪林的眼泪沾满衣襟。不知何时,老太太递过一只碗,碗里盛着清咧咧的茶汤,她对自己说:“莫再流泪,喝过这碗汤,便什么都可以忘却了,” 洪林看看碗里,一会迷惑地看着老太太问:“忘却?” 老太太面无表情:“忘却。” 洪林试探道:“如果不想忘却呢?” 老太太看一眼引路的人,然后对洪林说:“那便要跳下这忘川河,受尽一千年的水淹火烤,然后可以去寻找你放不下的人或事。” 洪林自语道:“原来有这样的法子。”说完对老太太道一声谢,然后依依不舍地看一眼身后,接着纵身跟入河内。那引路的人只看一眼河里,便继续走了,老太太将碗里的茶汤倒进大锅,叹一声,便继续坐在桥头看着河里的那些人呻吟翻
在忘川河里浮沉,洪林终于忘掉了世上有日出日落这回事情。说是一千年,可慢慢地洪林似乎已忘记了这回事,只觉着再没了尽头。先开始,看着奈何桥上走过的自己的同僚,自己的亲人时,洪林还算得出又过了几十年,又过了一百多年,可慢慢地洪林便再也算不清了,只是默默看着那些人一次次地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王走过时,洪林拼命逆着河流朝奈何桥这边挣扎着,一边喊着:“殿下,殿下。”可是王一次也没有朝他看一眼,每一次都毫不犹豫地饮下那碗让人忘却前身后世的汤。终于有一次,当洪林再一次想挣扎着靠近时,孟婆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儿,然后告诉他:“莫再叫了,你没了那身皮囊,他认不得,也听不到你的。”这以后,洪林终于不再出声了,只是直直地盯着王,一遍遍记下王的样子。 又一次,洪林被水流推到了奈何桥边,突然听到桥上的孟婆叫他,他奋力抬头时,听到孟婆对他说:“小伙子,明日是我沐浴的日子,到时我会故意掉下我的腰带到河里,你可抓住爬上桥来。”洪林说:“明日?我不知道明日是何时?”孟婆说:“不妨事,你只消时刻看着桥这边,一看到我的腰带吊下来,你要抢在别人头里。”说罢,孟婆便掉转头不再理他,继续拿勺子搅大锅里的茶汤。 洪林便不敢将眼睛移开,一直一直盯着桥这边,即使一次次被水流冲到那边,他依然逆着水流又拼力游了过来,并没有太长的时候,一条蓝色的粗布带子便顺着桥上掉了下来,洪林迅速抓住,刚想往上爬时,就听得河里阵阵嘶吼,接着河面一片沸腾,原来是河里那些魂也看到了带子,纷纷咆哮着也挣扎着过来,洪林一阵心急,不停地用腿去踢那些魂,眼见底下的魂越聚越多,洪林急得大叫:“孟婆,孟婆。”不经意间,突然洪林觉着自己被提了起来,同时听到孟婆大叫:“抓紧了。”然后自己就被那条腰带拽着在空中转了几圈,下面那些没有抓紧的魂便被甩落河里,洪林能听到他们撕心裂肺地哭喊声,怒骂声。再一定神时,自己已稳稳站在桥面了。他问孟婆了:“我在这忘川河里多少年了?” 孟婆告诉他:“八百多年了。” 洪林问:“我现在要如何?” 孟婆说:“一会会有个引魂的小鬼引着一队人过来,到时你跟着他们一起进去,进去后,会有人问你话,你只需将你的事情如实说,自会有人带你去投胎。” 洪林问:“不查的吗?不是还不到一千年吗?” 孟婆叹口气说:“现在不比当年了,也没人认真去查看了,况且一会那个引魂的小鬼是收了我的茶钱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洪林停了一会,问:“殿下他过去多长时间了?” 孟婆道:“他是十年前过去的,这一世,你可去寻他了。” 洪林原想问“他还会记得我吗?”可是一想,自己亲眼见到他饮下了那碗茶汤,于是,他问孟婆:“是不是喝了你的汤,一定会忘掉前生?” 孟婆看他一会说:“如果他喝了,就一定会将前生忘得干干净净。” 洪林便不再说话,稍时便跟着那些去投胎的人去往六道循环了。
这一世。 洪林的父母一直觉着自己儿子洪林很奇怪,似乎他有一个世界是从来都不会向任何人,包括他们敞开的。任他们如何苦口婆心,洪林只是对他们笑笑,却依旧紧紧关闭着那扇门。洪林的父亲便责怪说是因为遗传了妈妈的神经质的性格,洪林的母亲便砸了家里所有的家具,还将父亲的脸抠出一道道血痕,父亲大怒之下,摔门而出,从此便没有回来,洪林的母亲抱着餐桌边的洪林哭成泪人,可是洪林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只是任母亲紧紧包着她。而看到这一切的母亲,却被他那双没有任何东西的纯粹眼神惊得眼泪都没有了。 这以后,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却对洪林一直很好,教洪林画画,教洪林弹琴,教洪林摄影,日子就这样静静地滑过,洪林渐斩长成大人,开了一间名叫“PSYCHE”的摄影工作室。有一天,病床上的妈妈对陪在自己身边的洪林说:“洪林,要是妈妈走了,就剩你一个人了,你会不会感到寂寞?” 洪林摸摸妈妈削瘦的脸庞,低低地问:“一直以来,您寂寞吗?” 妈妈眼角流出一颗大大的眼泪,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说:“原来我的洪林也会想妈妈寂不寂寞。”然后伸出枯瘦的手,摸着洪林的脸庞说:“是寂寞啊,可是妈妈爱洪林,就算一辈子没有男人,可是只要洪林在妈妈身边,妈妈就会很快乐。” 洪林说不出话,只是将脸庞更紧地贴着妈妈的掌心,过了一会,妈妈对洪林说:“洪林,对妈妈说一句‘我爱你’好吗?” 洪林俯下身,轻轻在妈妈脸庞吻了一下,然后在妈妈耳边说:“妈妈,我爱你。” 然后妈妈就笑了,然后对洪林说:“好了,妈妈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洪林站起身,却一直静静看着妈妈,直到妈妈感到奇怪,便又催他:“快去休息吧。妈妈没事的。” 洪林走了一步,却又扭回头,然后对妈妈说:“妈妈,你到了那里,一定要喝孟婆汤,忘掉爸爸,忘掉我,然后重新幸幸福福地开始新的生活。” 妈妈的眼泪成串成串地掉下来,哽咽地对洪林说:“妈妈不想忘掉你。”洪林没再说什么,轻轻地帮妈妈带上了门。
城市里那些小资男女非常喜欢来洪林的工作室“PSYCHE”拍照,他们说洪林的照片很独特,美丽而迷惘,脆弱而阴郁。除了来拍照,被洪林本人吸引过来的也不少,有很多人拍完后,想藉此邀请洪林一起去喝一杯,但是洪林每次都笑笑地拒绝了,私下里问洪林的那几个员工,他们也说:“完全不知道老板的个人生活,甚至和我们也只限于工作上的接触。”或许是因为这城市的无聊及肤浅,洪林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神秘感反倒让他和他的工作室越来越有名,终于有一天,一家知名的服装品牌找上门来,希望洪林帮他们完成秋冬季的广告拍摄,因为一直比较拒绝商业摄影,因此洪林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因为拒绝地太快,那个总监甚至来不及做反应。张着嘴巴,盯着洪林看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一名话可以说:“那个,那个可不可以送我一本你的相册,这个,我总要有东西给到我们老总。”洪林想了想,随手拿起一本样册递到他手里,然后客气地送他到门口,边说着“对不起”,边就关上了门。 总监直到坐进自己的车里,还觉着刚才象是梦一样,想着凭着我们公司的牌子,还从没有被人拒绝过,这次自己主动上门来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结果还被拒绝? 回到公司后,直接将那本册子扔到角落里,然后跑进老板的办公室悲愤地哭诉这不可思议的一天。老板亦是很生气, 让他把那个小子的作品拿来看看,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作品那么了不起。可是一页页地翻过来,原本叫嚣着老板沉寂下来,然后认真地看着总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一定把他给我找来,今年秋冬季的广告一定要他来拍。”总监刚要说什么,老总又加一句:“他要是不拍,那你也可以不要来了。” 总监想:“这是怎样的一天,自己竟被如此地轻视。”不甘归不甘,可是本着“饭碗第一”的原则,他依旧开始认真地思索如何开始行动。 只是另他难以想象地是,这个洪林竟然是油盐不进,任他如何威逼利诱,他总是不动声色地拒绝他,有时候看着那人脸上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几乎有点控制不住象对那个人饱以一顿老拳。当然根据他所了解的法律知识,老拳他是不敢挥的,只得恨恨地打电话约了朋友,决定在饭桌上将积聚已久的窝囊气解决掉。 不幸的是,当他刚走进约好的饭店时,居然一眼便看到洪林那张令自己想做恶梦的脸,躲是没躲不掉,于是,他朝着那人的客气的笑脸也奉上一个尴尬的笑容,然后迅速逃往自己的座位。朋友还没来,自己只得无聊地等着,又不想抬头以避免和那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因此,还得装着很忙碌的样子来,不禁在心里,又把那个迟到的朋友大骂了三遍。正准备骂第四遍的时候,终于到他的朋友款款而来,他差点跑上去抱住他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正当他想行动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洪林自他的朋友推门进来后,居然一直盯着他的朋友,似是发现了洪林在盯着自己,他的朋友看一眼洪林然后才大步流星朝自己走来。落座后,朋友忙不迭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拍摄刚刚结束。”他刚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大度,却不料,身边突然有人说:“这位是你的朋友吗?”他扭头一看,吓得差点跳起来,洪林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的?他猜着洪林是在和他说话,于是机械地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又突然加一句:“哦,也是我们公司的签约模特。”没想到洪林竟突然对他说:“我答应你了,你们的广告我来拍。” 意外的幸福冲击了了这位总监的大脑,他根本不及想洪林为什么答应他,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画着小十字“妈妈咪呀,我的饭碗终于保住了,还有我的房子,我的车子。”
在惊喜之余,他唯一找得到感谢洪林的方式就是问道:“要不要一起吃?我来请客。”洪林似乎是想问他的朋友介不介意,因此,只是看着他那位朋友,这位总监笑着对洪林说:“没关系,我的朋友很Nice,不会介意的。”为了证明给洪林看,他拍拍他朋友的肩膀,希望他的朋友能帮他证明。可是他的朋友只是朝着洪林淡淡地一笑,便又继续低着头研究菜单。洪林终究还是没有坐下来,只是留了手机号给那位总监,然后便郁郁地出了饭店。 没有回公司,洪林直接回到了家里,将自己扔在白色的沙发上,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味着刚才在饭店里的情景,真的是他吗?没错,是他,一样精致如雕刻的面庞,一样修长挺拔的身材,一样高贵温柔的神情,一千年来,自己一刻都不曾忘记,可是会不会只是相似的人?一千年的等待,洪林以为若是见到他,自己会是如何地欣喜若狂,却不料,真的看到了,洪林竟只是害怕,甚至有一点想躲。洪林曾经看着他一次次地饮下那碗孟婆汤,因此,洪林知道他根本不会记得他是谁,对于他,自己只不过一个陌生人。不,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合作关系。
两人再一次见面是在洪林的工作室里,因为摄影师和模特及创意总监需要一些拍摄上的沟通。洪林看一眼总监手里厚厚的策划案,笑了笑对他说:“那些东西我也看不明白,你就告诉我在哪些地方拍,要什么感觉就行了。”总监忙不迭地边翻着手头的一大摞文件,边对洪林说:“秋天的照片我们主要在佛罗伦萨,冬天的就去丹麦,圣诞老人的故乡嘛,最后在国内再补拍一些。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洪林摇摇头,那个总监扭头问自己的模特:“王祺,你呢,没什么不方便的吧?”王祺笑笑说:“我没什么问题。”然后又向着洪林问道:“你不需要和女朋友报备吗?” 听到“王祺”这个名字,洪林在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根本没有听清王祺在和他说什么。倒是王祺的话提醒了那个总监,于是,也向洪林道:“对哦,估计这趟出去,时间会挺长的,女朋友真的没关系吗?”洪林这才回过神:“嗯?女朋友?什么女朋友?我没有女朋友。” 总监这会心情格外轻松,于是坏心眼地对洪林说:“呵呵,男朋友也要报备的。” 洪林飞快地瞟一眼王祺道:“我什么朋友也没有。” 总监忙说:“没关系,我做你的朋友好了。” 洪林和王祺同时看他一眼,洪林急着说:“喂,我可没想你做我的男——那个什么朋友。”总监连日来的窝囊气终天得到了解放,他得意地对洪林说:“我只是说做你的朋友,又没有说做你的那个什么朋友。”说完哈哈大笑着,直到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洪林和王祺两人冷眼看着那个笑地面孔扭曲的人,一言不发。直到那个人感觉到周围阴冷的气氛才不得不装着没事的模样站起来,拍拍了裤子说:“你们俩对这次拍摄都明白了吧,那你们俩再沟通一下,我先走了。”说完便溜之大吉了。 洪林看向王祺,那人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容颜,陌生的是态度。从前即使在最动情的时候,那人也依然有着王的尊贵和气度,可如今,套头衫,件仔裤的他,安安静静站在自己的对面,一双黑黑的眼仁平淡无波地看向自己。洪林想,如今,即使是王,也终究不过和我们一样,不过是钢筋铁骨的城市中忙忙碌碌的蚂蚁。 王祺见洪林只是盯着自己出神,不得已只好先开口道:“哦,洪先生,我们要怎么谈一谈拍摄的事情?”这才让洪林回到现实中,想想自己也许在王祺眼中,是有些呆呆的样子,不由地就红了脸。然后对王祺说:“我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谈。” 王祺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看着他,洪林便有些担心,说:“你不方便吗?是不是约了其他人?”王祺终于摇了摇头,说:“哦,没有,那我们走吧!” 洪林吩咐了一下他的员工,便和王祺出来了。
开车的时候,洪林不由想到:“以前的王,吃东西可是一件大事情,现在可是摆不成排场了,幸亏他已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否则也真是痛苦。”这样想着,嘴边的话也不禁问出来:“王祺,想吃什么?” 王祺一直在看外面的风景,突然听那人直呼他的名字问他想吃什么,有点吃惊,可是也马上微笑着说:“没关系,什么都可以,洪先生决定吧。” 洪林有些无奈地说:“你叫我洪林吧,不要叫洪先生,我有些不习惯。” 王祺看他一眼,似乎在说:“社交场合大家不都这样吗?刚认识总不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吧。”洪林只得朝他尴尬地一笑。一路,两人无话,就沉默着一直开到一家传统的饭店名前。直到下车,洪林才找到一句话说:“以前我妈妈总是带我来这里吃饭,真的很好吃,所以想带你过来。”这句话说完,又引得王祺看他一眼,洪林一想:“是啊,不过第二次见面,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嘛。”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洪林也只得快步在前面走着。 老板显然和洪林非常熟悉,一看到洪林,就走过来,留意到洪林带了朋友,倒好象吃了一惊,拍拍洪林的肩膀说:“这倒稀奇,带朋友过来?”洪林嗯了一声,老板一边领他们去洪林常去的房间,一边洪林:“那你这位朋友吃什么?我好让厨房安排。”
洪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要一份海鲜鲍鱼粥,一份松茸烤牛排,一份伏龙肝烤嫩鸡,一份——”正待往下说,却感觉身后有人轻轻拉了自己一下,回头就碰到王祺那双此刻正盯着他的圆溜溜的乌黑清澈的瞳仁,洪林心头便又怦怦跳起来,不料,王祺却不大领情地说:“够了,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洪林这才醒悟过来,敢情自己是恨不得把王从前爱吃的东西全给背出来,再看店家老板时,也正吃惊地盯着洪林,这样失态的洪林是老板不曾见过的,现在的洪林仿佛沉浸在一种什么气氛中,总之不是悲伤,失望,似乎应该属于兴奋,梦幻一类。洪林在两人目光的注视下,只好悻悻地说:“那再来一份鱼片生菜,一瓶烧酒好了。” 落座后,老板便退出备菜,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王祺似乎有些尴尬,眼睛几乎都用来看房间里的装饰,而几乎没看一眼对面的洪林,洪林则不然,一坐下来,两眼就一直看着王祺,其实虽然在看着对面的王祺,但洪林的大脑里其实此刻正飞速地运转,种种思绪在几百年间不停地穿越,各种各样的王祺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似地转着,直到那个胸腹间插着一柄刀,手握刀柄,直瞪着两只含泪的眼睛的王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唰,一下,一切都静止了。而那慕让洪林身形不稳,甚至差点落下泪来,洪林不得不告诫自己:“洪林,那已经过去八百年了,你现在有机会重新开始了,重新开始,重新开始。”这才慢慢又稳住心神。 可是这一切却让对面的王祺有点惊慌,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洪先生,您还好吧?”洪林这会已镇定下来,于是一边帮王祺倒酒,一边笑着抱怨道:“说了叫我洪林就好了,我们今后的几个月还要一直合作,这么客气,怎么能可默契合作呢?” 王祺讪笑着说:“那好,以后我就叫你洪林吧。” 洪林拿走酒杯碰一下王祺的,然后自己先喝一口后说:“那就先预祝我们的合作成功了。” 王祺轻轻抿一口,然后放下对洪林说:“对不起,我不能多喝。” 洪林想:“这转世后,还真是不一样,以前的王没事自己还小酎几杯呢,现在倒不能喝了。”虽这样想,却道:“没关系,就我们两人,随便就好。” 王祺歪歪头,微微笑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要爱吃什么东西的?” 洪林一愣,想:“这怎么说的,如果我告诉他我记得八百年前的事情,估计他会认为我是疯了。”这样想想,洪林便笑着说:“其实这些都是我妈妈以前爱吃的,我觉着很好吃,所以想推荐给你。” 王祺“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慢慢搛菜。 从洪林这里看过去,这会便只能看到对面那人顺滑的黑发,一直到脖颈处,梳成一个小小的马尾,洪林记忆里,这头黑发曾是那样柔滑乌亮,每次帮他梳头时,如云朵一样自手指中滑过,可如今却不得不克制着自己,这样想着,便不由自主叹了口气。王祺被他这声叹气又惊得抬起头来,有些迷惑地看向洪林,洪林倒不知自己竟也如此圆滑,此刻竟能迅速转移话题:“王祺,你和谁在一起都这么不爱说话吗?” 王祺不知洪林是否在抱怨,于是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一直是这样,不太爱说话。”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可以说,我会听着的。”
洪林便夹了菜递到他盘内,一边说道:“其实,我也不是话多的人,可是,见了你,倒象认识了很久似的,总想和你多聊一些。” 王祺看着他道:“是吗?是我长得象你的什么人吗?” 洪林忙着摇摇头说:“没有,除了爸爸妈妈,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还真的不可能有什么人长得和你相像,不过就是觉着你特别亲切。” 王祺又只是哦了一声,便沉默了。 洪林倒不介意,继续说:“那你呢?有兄弟姐妹吗?朋友多不多?” 象是被洪林的这一长串问题逗的,王祺笑着说:“我也是独生子,我的朋友也不多。有几个不过是工作认识的。” 洪林几乎是有些幸灾乐祸了,“我以为那个总监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呢。”王祺说:“他人还不错。” 洪林接着说:“希望在今后的几个月,我能成为你的真正的好朋友。” 王祺看洪林一眼,洪林说不清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过幸好王祺很快便朝他一笑,说道:“好啊。”
到佛罗伦萨的第一天,天空阴沉沉的,飘着缠绵的细雨,雨珠敲打在狭窄的街道上,显得安静而忧伤。大家安顿好后,一起坐下来开始商量到底该从哪里开始拍摄。正在大家七嘴八舌,众说纷纭的时候。一直非常安静的王祺说:“我来之前看过了一本介绍这个城市的书,其中有一段是介绍夜晚时,沐浴在灯光里的波塞冬雕像,不如我们晚上去看看吧。也许可以找到灵感。” 总监有点奇怪:“这个波塞冬的雕像被说成是最难看的雕像,到底什么人用了什么样的描写竟然可以让你对这座雕像如此神往啊?” 王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说话,倒是洪林赞同道:“去看看吧,总比我们在这里对着一堆死的东西更容易找到灵感。”那个总监也笑了,说:“那好吧,不如晚上我们就一起来个猎艳行动吧。” 这时,其他的工作人员也一并笑着开起了玩笑:“是哦,都说这里到处是艳遇,不如今晚我们擦亮枪膛,大开杀戒吧。” 那个总监狠狠拍一下那人的脑袋说:“你小子不要假公济私啊,是让你来工作的。” 那人笑地很诡异:“是在工作啊,您不知道吗?床上得来的情报可是最值钱的。“众人咳了一声,都笑着骂他,闹过一阵后,总监说:”不如我们吃饭去吧,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于是众人嬉笑着一起去到楼下吃饭,吃过饭后,总监说:“我们这一大群帅哥一起直关街人,要引起哄抢的吧,这样,我们分头行动吧。”于是,众人三三两两结伴出行了。 原本总监是把自己和王祺分在一起的,但是洪林以摄影师应该和模特更多沟通为由,坚持要和王祺一起,于是,总监不得不另投他处。
两人静立在雨中的街头,看着远处昏黄的灯光,沉默地不说话,似乎在享受这雨中的宁静。洪林一向喜欢雨天,阴郁的天空,湿冷的空气,反倒让洪林觉着快乐,轻松。更何况,此时,身边正站着自己等了近千年的人。不过,王祺似乎对于两人呆立于雨地里的这种行为无法理解,于是,他打破这片宁静,向洪林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洪林回头看他,开心地笑了,拉起他的手,调皮地眨眨眼睛说:“你不是想去看‘沐浴在灯光里的波塞冬雕像’吗?我们就去那里。”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王祺跑进了微雨里,王祺先还有些顾忌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衣服会被淋湿什么的,可是看着孩子气的洪林,便只好由着他拉着自己向市政广场跑去。 那里几乎没人什么人,只有那些沉默的雕像静静地伫立在雨中,各着美丽着。两人一眼就看到中央那座巨大的洁白雕像。战车上的海神身形强壮,须髯如戟,也许是因为此刻是雨天,那海神看起来虽威严却忧郁。洪林看着雕像,问王祺:“那本书上说了些什么?”王祺:“嗯”了一声,有些迷惑地看着洪林,洪林才扭过脸来向着王祺,灿烂地笑着说:“就是那本介绍这个城市的书,是怎么描述这座雕像,为什么你会如此印象深刻?” 王祺看着雕像,不说话,过了一会,洪林听到王祺在背诵,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夜晚,这种印象就更强烈了。沿着齿矩形的维琪奥宫殿布置的火炬灯光映照在这些石雕上,仿佛要把他们都融化掉。这个时候再看尼普顿,洁白的尼普顿闪烁着湿漉漉的光泽,让人心动不已。……这个时候你只想脱下鞋子,涉过喷泉,用手指抚摩他被绿色海藻覆盖了的腰部。”洪林听着王祺的背诵,直到那动人的声音消失后,原本安静地洪林突然调皮地笑了,对王祺说:“如果是大卫的腰,我还想去摸摸,这个尼普顿,可不是我的菜。”,听他这么一说,王祺也觉着好笑,赞同道:“也是,看这段的时候,只感觉这个尼普顿会是怎样的性感,怎样地引人瑕思,可是现在看来,威严虽然威严,却说不上性感。” 洪林侧了侧头,似是好奇地问道:“你觉着男人性感?” 王祺这次同之前温和的态度有些不同,直视着洪林的眼睛,反诘道:“你认为只有女人才性感?” 洪林的脸上突然便迷惑了:“从镜头里看过去,应该是各有各的性感吧。”王祺不出声,只是看着喷泉中间的海神。洪林又问道:“你有女朋友吗?”王祺没有看洪林,却面对着海神像摇摇头。 洪林不知道他是没有,还是只是不想多谈,但看着王祺冷淡的神情,洪林终究还是不敢造次,于是,两人便一直沉默着。洪林感到两人中间的那座墙,可是却不知用什么方法可以推倒。他这厢正苦思时,王祺突然说:“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拍摄的事情,他们会决定的。”说完,便率先迈开脚步,洪林真想两人在这美丽的雨地里多呆一些时刻,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怎样挽留,于是,也只得跟在那人的身后,惆怅地回到酒店。
站在酒店的门口,原本以为两人就这样分开的时候,王祺突然对洪林说:“那个,有件事情可以麻烦你一下吗?”洪林诧异地抬起头,王祺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我知道你也累了,可是一会你可以在我房间里呆一会儿吗?”洪林的心又开始怦怦地跳动,王祺看他一眼,继续说:“我朋友每次都会借口房间不干净,半夜非要跑到我房间里,他睡觉又不老实,我实在是休息不好,所以……”王祺说着迟疑地看着洪林,似乎是担心自己的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份。 “没问题。”王祺的话音一落,洪林便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似乎生怕晚一秒王祺便会后悔,而且由于自己的心跳得太厉害,甚至担心王祺会不会听到,洪林几乎是在喊着答应的。倒把王祺吓倒了,呆呆地看着洪林,直到把洪林看得脸上不好意思起来,才笑一笑说:“那谢谢你了。”
洪林想了很多种两人同处一室时的情景,不过,当两人真的置身于王祺的房间里时,洪林便不得不相信王祺真的只是想借他吓跑那个朋友罢了。王祺就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先洗澡?”洪林不过是客气一句“不用。”王祺便真的只管自顾自进了浴室,等从浴室里出来后,也只是朝洪林笑了笑,便穿着浴袍躺倒在床上,然后打开一本书,开始看起来。洪林面对这样的王祺真是哭笑不得,再一想,从前的王总是唯恐冷落了自己,何曾如此无视过自己的存在。唉,这可真是自己的报应啊。洪林心里一阵长叹。 可是自己的事情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毫无进展啊, 要不然,自己何苦受那八百多年的煎熬?想到这儿,洪林厚起脸皮叫了一声那人:“王祺?” 王祺从书后面露出半张小脸,瞪得圆圆的眼睛看着洪林,似乎在问:“什么事?”洪林看着那双纯粹的眸子,想:“其实从前的王如果不是身上承担着国家的命运,那双眸子亦应该如此纯粹而美丽。这一世,也许是不用承担那么多东西,他亦无需刻意用坚强来掩饰自己了。”脑子里虽百转千回,但嘴上却说:“王祺,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好闷啊。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王祺扑哧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该不会是要讲童话故事吧?” 洪林看他笑了,便有些得意地也爬在他的床上,盘腿坐好,然后,看着他笑着说:“童话故事?我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听过童话故事呢。” 王祺有些好奇,想了想说:“你提到过很多次你妈妈,是你妈妈讲给你的吗?” 洪林的面上便有些哀伤,很快地说到:“不是,我妈妈从来没有给我讲过故事。”王祺看他的目光便有些同情,洪林忙说:“不过,她非常爱我。” 王祺又问:“你父亲呢?” 洪林告诉他:“可能活着,可能死了。” 也许是认为洪林的童年未免可怜,王祺有些悲伤地看着洪林,几次欲言又止,洪林想,他想安慰自己吗? 不过王祺终于没有说话,于是,洪林便只好接着说:“我这个故事很长,是两个人几生几世的故事。”王祺似是很有兴趣,眼睛突然就亮了一下,可是一碰到洪林的目光,王祺便又低下头去,不过,却轻轻将书放在旁边的小柜上,然后对洪林说:“好吧,你开始讲吧。不过,如果我睡着了,你不要介意哦。”
洪林想了很多种两人同处一室时的情景,不过,当两人真的置身于王祺的房间里时,洪林便不得不相信王祺真的只是想借他吓跑那个朋友罢了。王祺就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先洗澡?”洪林不过是客气一句“不用。”王祺便真的只管自顾自进了浴室,等从浴室里出来后,也只是朝洪林笑了笑,便穿着浴袍躺倒在床上,然后打开一本书,开始看起来。洪林面对这样的王祺真是哭笑不得,再一想,从前的王总是唯恐冷落了自己,何曾如此无视过自己的存在。唉,这可真是自己的报应啊。洪林心里一阵长叹。 可是自己的事情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毫无进展啊, 要不然,自己何苦受那八百多年的煎熬?想到这儿,洪林厚起脸皮叫了一声那人:“王祺?” 王祺从书后面露出半张小脸,瞪得圆圆的眼睛看着洪林,似乎在问:“什么事?”洪林看着那双纯粹的眸子,想:“其实从前的王如果不是身上承担着国家的命运,那双眸子亦应该如此纯粹而美丽。这一世,也许是不用承担那么多东西,他亦无需刻意用坚强来掩饰自己了。”脑子里虽百转千回,但嘴上却说:“王祺,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好闷啊。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吗?” 王祺扑哧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该不会是要讲童话故事吧?” 洪林看他笑了,便有些得意地也爬在他的床上,盘腿坐好,然后,看着他笑着说:“童话故事?我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听过童话故事呢。” 王祺有些好奇,想了想说:“你提到过很多次你妈妈,是你妈妈讲给你的吗?” 洪林的面上便有些哀伤,很快地说到:“不是,我妈妈从来没有给我讲过故事。”王祺看他的目光便有些同情,洪林忙说:“不过,她非常爱我。” 王祺又问:“你父亲呢?” 洪林告诉他:“可能活着,可能死了。” 也许是认为洪林的童年未免可怜,王祺有些悲伤地看着洪林,几次欲言又止,洪林想,他想安慰自己吗? 不过王祺终于没有说话,于是,洪林便只好接着说:“我这个故事很长,是两个人几生几世的故事。”王祺似是很有兴趣,眼睛突然就亮了一下,可是一碰到洪林的目光,王祺便又低下头去,不过,却轻轻将书放在旁边的小柜上,然后对洪林说:“好吧,你开始讲吧。不过,如果我睡着了,你不要介意哦。”
洪林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开始讲起了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八百多年前,那时高丽古国是归属于元的,那一年,年少的高丽王欲从士大夫的子弟中挑选一批俊美聪颖的孩子培养成自己的亲卫队,也就是健龙卫。” 讲到这里,洪林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一眼王祺,问他:“你知道那段历史吗?”王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学过,不过不记得很清楚。” 洪林心里微微抽动一下,不过,很快接着讲起这个故事:“那时,一个士大夫由于长年缠绵病榻,因此,很是为自己独子的前程担心,既然有这个机会,因此,那天将自己傻乎乎的儿子叫到自己身前,教他说:‘到了宫里,如果有人问你‘怎样才能算是最大的成功?’你要回答‘可以为了殿下,献出自己的生命’” 洪林突然看到王祺的侧脸抽动了一下,于是他也笑着对王祺说:“你觉着好笑是吧?可是那时的人,长期在王权统治下,王就是他们的神。会这样说也是当然的。” 王祺没有回答他,于是洪林继续讲:“不知道那句话是不是正好讲到了王的心眼上,从此王对那个孩子果真格外偏爱。” 突然王祺扭过脸问他:“那个孩子对着王的时候,仅仅是背出父亲教给他的话吗?” 洪林一愣,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模糊,于是有些迟疑道:“谁知道呢?那个孩子从小安静,突然见到王,心里只怕是慌得厉害,哪里想得到许多?” 于是王祺这次真的笑了,而且笑出了声音:“那是那个王太自以为是了,凭什么叫别人为他献出生命呢?” 洪林这次忍不住辩解:“不是,那个孩子长大后,是真的从心里甘愿为王献出生命的。” 王祺看着洪林说:“是吗?”洪林看着王祺的眼睛,虽然知道王祺已经不是从前的王了,对前世已经毫无记忆了,可是洪林依然无法将到嘴“是的”痛快地说出口。幸亏王祺只是随便问问,见洪林嗫嚅着不说话,便一笑释然,对洪林说:“你讲下去吧。” 洪林于是也暂时放开了刚才纠结自己的问题,接着讲故事:“有一次,那个少年的王教那个孩子练剑的时候,那个孩子没有控制好剑的方向,结果,剑刺中了王的手臂,血呼地一下涌出来时,旁边那些内侍官忙不迭地跑上前,忙忙乱乱着人去叫御医,然后这时有人大声训斥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早吓傻了,呆呆站在那里只是看着那涌出的血染红了王的袖子。王看着那孩子,忙狠狠瞪了一眼那个骂人的内侍官,然后将那孩子轻轻拉到自己身边,很温柔地擦掉那孩子脸上的泪痕,然后笑着对那孩子说:“没关系的,男子汉受点剑伤受什么,战场上,就是断胳膊断腿都是常事,你怕了吗?” 那孩子看着王笑的弯弯的眼,心里安定下来,于是小声地却是坚定地对王说:‘不怕,为了保护殿下您,我不会怕的。’那王愣了愣,没想到刚才还哭鼻子的孩子这会却如此坚定,于是刮刮那孩子的鼻子说:‘那以后就要好好练剑,如果还是象这次一样,就不是保护我,而是要杀——’想是用这个字眼太重,于是王改口接着说:‘是要伤我了。’” 讲到这里,洪林突然意识到,原来两人的结局王竟然一语成谶。
两人久久地沉默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以至于谁都没有意识到对方地沉默。直到门口传来一阵咚咚咚地敲门声,才将王祺拉回现实,王祺扭头看一眼洪林,谁知洪林依旧垂着头,动也不动一下,不得已,王祺只好自己爬起来下床去开门。 门一开,王祺的朋友便一下勾住王祺的脖子,笑嘻嘻地说:“王祺,我真的灵异体质,我还是觉着房间里有怪怪的东西,看来,今晚上还是要委曲你了。” 王祺任他搂着,但笑不语,直到那人看到王祺床上的坐着的洪林时,一下呆住了,看看王祺,又看看洪林,好一会,才迟疑地问王祺:“你们还在讨论拍摄的事情?” 王祺甩开他的胳膊,径自朝床上爬去,一边对他说:“洪林说他在这里不习惯,所以来我房间聊聊天。”他象是想得到确定似地看向洪林,哪知洪林象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既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在研究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他拿眼睛指一下洪林,然后朝王祺努努嘴说:“喂,你把人家怎么样了?怎么傻了?来之前折磨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 王祺拿起手边的手朝他扔过来,笑骂道:“他长得比我都高,我能把他怎么样啊,真打起来,估计我还得找你帮忙呢。快快快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那人摸摸自己被书砸到的肩头,疵了一下牙,然后奸笑着说:“喂,王祺,你不是吧,就算有了新欢,也没必要对我这么狠吧?”王祺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做势要扔他,他才抱头鼠蹿,赶忙溜之大吉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后,王祺才看向洪林,静静地看了一会后,便推推洪林“喂,听故事的人没睡着,怎么讲故事的人倒睡着了。” 洪林象是真的从梦中醒来一样,抬头迷茫地看向王祺,果不其然,王祺看到了洪林的两只红红的眼睛,似乎还有东西在里面闪啊闪的。王祺只得装作没看到一样,问他:“故事还要不要讲啊?还是你先回去休息?” 洪林定定看着王祺纯净无波的眼睛,心里一乱,不知怎得,之前的打算就全都不记得了,仿佛控制不住地一样,突然就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王祺的颈项间,然后王祺便感到自己的脖子被热热的东西浸湿了。可是王祺不知自己该如何,既出不得声,也不好挣脱,只得静静地任由洪林搂着自己的脖子,直到他安静下来。 洪林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那一刻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抱着王祺时,其实已经不奢望王祺可以象从前的王一样回抱着自己,温柔地安抚自己,可是当王祺真的没有那样做时,洪林的心依旧疼得颤抖,他的心几乎被悔恨灼毁,他这一刻才清醒地知道,那世时自己丢失了怎样贵重的东西,即使自己煎熬了千年,也换不回的东西。 “可是,我也早已不是那世的我了,近千年的煎熬,不仅磨硬了我的筋骨,也让我的耐心变得绵长而坚韧,既然这世找到了你,我再也不会放手,将不再任何东西可以横亘在我们中间,哪怕下世堕身成魔,亦阻挡不了我。”洪林在王祺的肩头暗暗咬牙,待自己稳定一下情绪后,洪林便离开王祺,王祺看他虽然两眼通红,神色却回复清明,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问:“如果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的。我比你大十年,也算得上你的大哥。”洪林却摇摇头,撒了个谎说:“没什么,只是想到我的妈妈,有点失控了。” 王祺“哦”了一声,过会又说:“你妈妈是怎么样的呢?” 洪林低了头,眼睛闭上,又张开,过一会才说:“很长很长的时间以来,是长的你想象不到时间以来,只有一个人对我完全是不求任何回报的好,象是绝望一般地对我好。就是我妈妈,可是,我因为另一个人,却从来不曾回报过妈妈的好。” 王祺问他:“另一个人,怎么值得你如此付出?” 洪林不敢抬头看王祺,依旧低着头说:“那人曾经为了爱我,不惜任何价,可是在他那样爱我的时候,我却摇摆不定,懵懂不明,混混沌沌,终至于亲手伤害了他。” 说到这儿,洪林猛的抬头看向王祺,问他:“你说,人的一生,是不是总是在错过?” 王祺不知在想什么,听洪林这样问他,好似自己也想不出答案,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迟疑地说:“我也不知道。” 洪林却坚定地说:“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我一定不会再错过。”
第二天,洪林起来后,想叫王祺一起吃早餐,可是敲了敲门,却发现王祺不在房间,于是打电话给王祺,王祺在电话里告诉他,大家已在楼下了。洪林这才看看表,然后吐了吐舌头,迅速赶去和大家汇合。谁知,王祺的朋友一看到他过来,就开始骂他:“明知道今天要拍摄,你昨晚还和王祺呆到那么晚,搞的王祺今天和熊猫似的,一会怎么拍照呀?”这话一出,一群人一下全和打了鸡血似的,围拢过来:“啊啊,不会吧,你们不是才认识吗?哇,昨天就在一起了,你可真够猛的啊。”还有人拍着王祺的朋友说:“喂,你不是老早就打人家王祺的主意了吗?,怎么倒被别人先叨走了呀?” 人群中的洪林丝毫没有尴尬或是慌张,好象别人谈的事情与他无关似的,随便扯住一个人问:“王祺呢?不是和你们一起吗?” 那人好笑地看着洪林:“呵,看得够紧的,不过,象王祺那么漂亮的人,是得看紧点,别人可是一直虎视耽耽呢。” 洪林不理他的玩笑,继续问他:“他人呢?” 那人被洪林的一张扑克脸弄得兴致索然,于是悻悻地告诉他:“被化妆师扯过去敷茶包呢吧。” 洪林便转身去找王祺。 房间里,王祺静静躺在那儿,眼睛上敷毛巾,化妆师在他头上轻轻按摩着,帮他活血。看到洪林走进来,化妆师向洪林打招呼:“洪先生过来了?” 王祺听得洪林过来了,也用懒洋洋的声音问他:“你起来啦?吃过早饭了吗?” 洪林站在王祺旁边,这会儿,看不到王祺的眼睛,洪林便觉着轻松一些,可以仔仔细细盯着王祺的脸看,那挺真的鼻梁,精致的鼻头,尤其是花朵型一样的嘴唇,格外的性感,自己曾经无数次地贪婪地吻过那里,记忆中那里如蜜一样清甜,何时,可以再一亲芳泽。洪林只顾想着这些事情,却忘记回答王祺的问话,于是王祺便有些奇怪,试着又叫了一声:“洪林?” 洪林这才回过神,忙说道:“哦,早饭呀,那个,我,那个,不想吃了。”王祺倒没说什么,化妆师抿了抿嘴,笑着说:“洪先生好象魂不守舍的样子。” 洪林讪笑地掩饰到:“不是,习惯了不吃了。” 这时,王祺的朋友又一阵风似闯了进来,对化妆师嚷道:“Linda,快点啊,一会要出发了。过去再折腾他吧。”正说着,却又瞅见洪林站在王祺旁边,于是,又起了玩心,促狭地说道:“怎么,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见原本躺在床上的王祺象一只豹子一样,一跃而起,直奔他朋友而去,下一秒,就见王祺已紧紧钳制住了他的朋友,嘴里恶狠狠地说:“大宇,今天你死定了。” 那个大宇夸张地吐着舌头,用手指着自己,象洪林及Linda求救,那两人却只是抱胸看着他们,笑。于是,大宇不得不艰难地出声自救,在说了无数好话后,王祺终于放手了,大宇恨恨地朝门口走去,在门即将关上一瞬,突然气焰高涨地得意起来:“等着吧,你们,我今天不好好折腾折腾你们,我这个总监就不做了。”说完,立马跑掉了。房间里的三人看他狼狈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天拍摄的地方选在一条老旧的街巷中,狭窄的街道,铺着湿漉漉的石头,两旁是一扇扇紧闭的铁门(有些甚至都已裹上了绿绣),每扇门的顶部却都有着漂亮的鲜花点缀,那些鲜花象是寂寞中安静的小女孩,清澈的眼睛里,溢满了迷茫的渴望。 站在这样的街巷中的王祺,格外的脆弱。神情倦怠而迷惑,镜头里那些随意变换的姿势每每令躲在镜头后面的洪林的心跳漏掉一拍。透过镜头,洪林肆无忌惮得,贪婪得用眼神细细抚过王祺的每一寸肌肤,原来卸去种种责任后的王可以如此美丽而诱惑,纵使现在的他也已不是青葱少年,但是岁月却执着地为他保留了少年人独有的疏离及通透,即使岁月沉淀的心灵,依然盖不住那种少年的灵动,而那种少年人独有的神情悄悄渗出时,便让他显得格外的性感。 洪林几乎是不停歇地按下快门,仿佛王祺的每一瞬间都是如此珍贵,按快门的速度如此之快,快到甚至令大宇怀疑洪林是否能注意他的模特的变化。不过,显然大宇不了解洪林。透过镜头,王祺的任何一点变化都无法令洪林忽略,即使是额前的发丝有一些些乱了,洪林亦会马上让化妆师去帮忙重新整理。借着这种时候,大宇便会走过来和洪林一起看片子,有时候,王祺自己也会走过来看,不过,每次他都不发表任何意见,但是在下一组镜头时,洪林便会发现王祺自己已调整过自己的表情及动作了。
洪林发现,透过镜头,倒更容易和王棋沟通,少了言语的躲躲闪闪,直面彼此内心,有时看着王祺看着自己的目光,那哀伤的目光甚至让洪林担心王祺是否已看透了自己。可是洪林知道,不可能的,那一碗碗的孟婆汤饮下,任多少难舍的事情,也都放下了,更何况也许在他心中,正恨不得从心上将当时的洪林一刀剜掉,从此毫无干系呢? 洪林不由在心里默念,天上的各位神仙,尤其是月老,求您老人家千万行行好,牵红线的时候千万看清着点,一定要将我们俩的红线牵在一起。您哪能光看着我这这么毫不相干地走在他的身边呢? 可怜洪林一天下来,体力及脑力都是超负荷运作,只是别人毫不知情,包括王祺。当听到大宇说:“OK,今天先到这儿,回去后,我们看一下今天的片子,再讨论一下明天的拍摄计划。”刚才还一副忧郁王子的模样的王棋第一个叫起来:“终于可以休息了。”接着就一下子象被人抽去筋骨一样软软地坐在道具用的一张沙发上。洪林看他那有些无赖的样子只有无奈地笑,大宇可没有这样好的脾性,走过去,踢着王祺:“喂,喂,有点眼力价没?人家要搬呢,你坐在这儿什么意思,说你瘦,你还真以为自己轻如鸿毛啊,快点起来。”王祺不理会大宇,反倒放肆地躺倒了,大宇招呼着两个小伙子:“来来来,把这家伙从沙发上扔出去。”那两小伙子光是笑,不动手,大宇不得不亲自上来,扯住王祺就往起拉,只是他身形较王祺小了一个型号,明显不吃个儿,王祺由他拽,自己在那儿咯咯咯地乐。洪林看着他们,觉着自己和他们仿佛在两个世界,仿佛自己是在水里看着他们,因为水波的荡漾,甚至自己看到的世界都起了涟漪。这时,大宇冲他叫:“喂,别看着,帮我一把。”洪林于是走了过去,当握住王祺的手时,洪林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这双手,不似从前的那双因时常操剑而有着薄茧的手,现在的这双手,绵软光滑,温润有力。真想,真想就这样握着不再放开,一直,一直就这样牵着,那世负他的,这一世可以成倍地补给他,不光这一世,而是再以后的生生世世。 大宇看着洪林傻呆呆地握着王祺的手却不使力,于是一手欲拨开洪林,嘴里念叨着:“真是指望不上你,看你呆呆傻傻,光发花痴了。走开走开。”洪林被他这么打乱心神,回过神听着这人的唠叨,脸一冷,握着王祺的手一使劲,一把将王祺拽起来,王祺被突然的大力一拽,脚下站不稳,不由自主地就撞到洪林的怀里,洪林借势,一揽王祺的腰,就推着王祺一起走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说:“拍摄的事情你们自己搞定,我和他先去吃饭了。” 直到两人走的没影了,Linda才碰碰傻了的大宇:“喂,这沙发你找人搬吧,我们也先去吃饭了。回酒店等你。”说完,招呼着其他人便走,大宇情急之下,使劲抓住一个摄影助理:“帮我。”看看他眨啊眨的眼睛,那个助理终于说:“记住回去帮我在老板面前多美言几句啊。”大宇打了一个响指:“没问题,你就是我亲兄弟。”
先送上来的是樱桃做的开胃菜,看那色泽,王祺就已经食指大动。对面的洪林看他那样子,不觉莞尔。埋头苦吃的王祺不经意抬头,发现洪林正着自己笑,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下,然后说:“我是真的饿了,你不饿吗?,你早晨就没有吃,中午也不过随便吃了一点。”洪林懒洋洋地叉起一只樱桃,笑着说:“不饿。”王祺不相信地看一眼他:“你这个子真是白长了。”说着又埋头吃起来。直到过了一会儿,估计肚子里稍微有底儿了,这才抬起头和洪林说话:“今天拍得怎么样?” 洪林说:“你不是也看了一些片子吗?你觉着怎么样?” 王祺说:“你是摄影师,我是你的模特。” 洪林只得说:“不错,你非常专业。大宇要的东西你表现地非常到位。”王祺嘟了嘟嘴,歪着头,若有所思:“这话听着非常地象外交辞令。” 王祺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洪林想,好象和自己亲近了一些。这样想着,可是嘴里却说道:“没有,是真的很好,不过,如果有机会,非常地想拍一组雨中的镜头,应该会非常非常的漂亮。”王祺想了想,一会却笑骂道:“你怎么和大宇一样,光想着折磨我。”
不好意思,漏发了一段。重新补上。王祺被洪林揽着一直走着,王祺觉着洪林并没有一个目地,象是要一直这样走下去一样。于是,王祺停下来,问他:“洪林,我们要去哪里吃饭?”洪林并不知道要去哪里吃饭,被他这样一问,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会说意大利语吗?”王祺想:“现在才想起是在国外吗?”这样想着,也不禁觉着好笑起来,于是两眼笑眯眯地说:“我会说英语,你会说意大利语吗?” 洪林也开心地笑起来:“没关系,两个大男人总不至于在街头饿肚子。就沿街逛吧,你觉着哪家不错,我们就在哪家吃。”王祺撇撇嘴,小声抱怨着:“又不是我要来吃饭的。”洪林笑得更开心,用手臂推推王祺,说着:“好啦,好啦,走吧。”可是王祺并不走,洪林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不确定的吗?”王祺微微侧头,瞟一眼揽在自己腰间的洪林的胳膊,说:“我们要一直这么走路吗?”洪林看看自己的胳膊,最终还是讪笑地松开了。王祺这才继续往前走,洪林站了一会,便也迅速跟了上来。 两人挑了一家安静的餐厅,选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人看到菜单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有英文的菜单,于是两人迅速地点了两份龙虾意面,一份意式焗饭,另外,王祺还要了一份冰激凌。 先送上来的是樱桃做的开胃菜,看那色泽,王祺就已经食指大动。对面的洪林看他那样子,不觉莞尔。埋头苦吃的王祺不经意抬头,发现洪林正着自己笑,不好意思地扭捏了一下,然后说:“我是真的饿了,你不饿吗?,你早晨就没有吃,中午也不过随便吃了一点。”洪林懒洋洋地叉起一只樱桃,笑着说:“不饿。”王祺不相信地看一眼他:“你这个子真是白长了。”说着又埋头吃起来。直到过了一会儿,估计肚子里稍微有底儿了,这才抬起头和洪林说话:“今天拍得怎么样?” 洪林说:“你不是也看了一些片子吗?你觉着怎么样?” 王祺说:“你是摄影师,我是你的模特。” 洪林只得说:“不错,你非常专业。大宇要的东西你表现地非常到位。”王祺嘟了嘟嘴,歪着头,若有所思:“这话听着非常地象外交辞令。” 王祺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洪林想,好象和自己亲近了一些。这样想着,可是嘴里却说道:“没有,是真的很好,不过,如果有机会,非常地想拍一组雨中的镜头,应该会非常非常的漂亮。”王祺想了想,一会却笑骂道:“你怎么和大宇一样,光想着折磨我。”
店里人很少,因此吃完饭后,两人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要了两杯咖啡,继续坐着,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王祺总觉着这个城市仿佛是被时间遗忘在了某个世纪,那个世纪由于信仰及文化的冲突,使整个社会充满着压抑和阴郁,如今虽然由冲突带来的灾难及危险不存在了,但是整个城市却依然保留了那种感觉,而且随着周遭世界越来越急切地大同发展,反倒慢慢地将这个城市衬托地美丽而诱惑,尤其是在象今天一样的,连太阳都变得象个圆圆的柠檬片一样的下午。 如果可以一直就象现在这样,慢慢缀着咖啡,静静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耸立不动的美丽雕像,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坐着,一直到成为一座标志,真好!如果可以只是看着世界,世界就变得很美,那怕丑恶,也有关阴暗的美,可是,如果涉身这个世界,美便象一只只鸟儿一样飞得不见踪影。想到这儿,王祺竟“唉”的长叹了一声。 旁边的洪林听到这声叹息,便问:“怎么了?想到什么事情了吗?”王祺回头头看看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说:“没什么。”可是洪林看到那笑容里分明有着悲伤,还想再问时,王祺却说道:“为什么你的店名叫‘PSYCHE’” 洪林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回答道:“这是希腊神话里引领灵魂的使者,她的双翼是蝴蝶。据说西方的很多关于死亡的绘画中,都会有一只蝴蝶从死者口中飞出,其实那只蝴蝶就是那个人的灵魂。没有了灵魂,便是死亡了。” 王祺看着窗外,双手叠握着那只小小的咖啡杯,然后声音很空地问洪林:“你可曾见过蝴蝶从人的嘴里飞出?” 洪林猛得睁大了眼睛看着王祺,眼睛渐渐生出一些希望,一些疑惑,可是慢慢地,无论是希望,还是疑惑又慢慢地跑掉了。洪林看着王祺平静无波的侧脸,再一次告诉自己:“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然后他肯定地,缓缓地告诉王祺:“我见过,一只蝴蝶从一个人的嘴里飞出。只是我却没有丘比特的翅膀可以将永眠扇进盒子里。” 王祺似乎只当那是个传说,竟完全没有理会洪林的话,安静了一会儿,王祺突然饶有兴致地问:“昨天你讲到那个孩子练剑伤到那位殿下,接下来怎么样了啊?” 洪林没想到王祺竟然对他的故意如此感兴趣,心里暗暗高兴,想着以前的自己木讷呆板,没想到这世却擅长讲故事。呵呵地傻笑:“没想到,你真的喜欢听我讲故事。好,我接着讲。” “王对那个孩子很好,不仅教他练剑,授他兵法,还常常教他抚琴诵诗。有一次,那个孩子听王一边抚着琴,一边在唱着一首曲子,只听得其中两句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歌声甚是哀怨,待王停下来后,那孩子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那歌中两句是什么意思?只听得什么山呀,木呀的。’也许因为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吧,因此,王只是抿嘴笑笑,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逗他道‘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才便知道这歌的意思。’见王这样说,那孩子便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低了头,只是傻傻地笑。王却突然想起什么,问他:‘我听黄侍官司讲时常有人会故意找你打架,是吗?’那孩子原本因王待他好,而常有其他孩子气不过而找他麻烦,可是即使他自己心里也不明白王为何会对并不才华出众的他如此优待。因此听到王这样问他时,他只是摇摇头。王见他这样,便疼惜地揽住他的瘦弱的肩膀,温言说道‘你不说,我又怎能不明白?这宫中,人人为争名利,不择手段,我可不想你成了这当中的牺牲品。’说罢,便宣黄侍官进来,然后对那人说:‘传我的口谕下去,以后,这孩子便是健龙卫的总管’这孩子吃了一惊,在王怀的里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一眼黄侍官,又扭头看着王,王低下头,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朝他笑笑,便放开他,然后对他说:‘以后就是总管了,还记得你当初说的话吗?’那孩子不知王指哪句话,因此有些紧张,王看着好笑,好心提醒说:‘可以为了殿下,献出自己的生命。’那孩子这才恍然大悟,王又笑了,问他:‘真的可以吗?为了我?’那孩子这会才反应过来,于是急急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巨一定会以生命来保护殿下的生命。’王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总是忍不住发笑,这会看他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便自己搀他起来,然后对他说:‘我只要你忠诚。’那孩子想:‘连命都愿意给您了,还不是最高的忠诚吗?’可是王已经挥挥手,然后对他说:‘和黄侍官过去吧,他会宣布我的口谕的。’
讲到这里,王祺突然插话道:“那个孩子明知自己能力不出众,却为何接受了总管的位置?”洪林自己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以为自己不习惯拒绝别人,可是这会认真想来,分明当时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不无欣喜地喊着:“愿意,愿意。”,因此,这会也老实地回答:“怕还是自己愿意吧!”王祺看他一眼,然后说:“是啊,还是愿意的吧,更何况就算以后犯了什么错,也可以说‘当初是王您让我做的呀。’这样便可推脱了。” 洪林沉了脸,半响才问:“你不喜欢这孩子?”王祺不看洪林,只是看着窗户外头,嘴里却说道:“不是,怎么会因为这个就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觉着这样的孩子,把握不住自己的内心。当时只图保护他不受其他人的欺侮,却也许将来会害了他。”洪林觉着王祺这话说得大有深意,可是又想不出什么,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找不到,因此,只得继续将那个故事讲下去: “很快,那些孩子都长大了,成了宫里让人畏惧的王的亲卫队。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孩子会常常留在王的寝宫里,起初只是陪着王解闷儿,后来,随着渐晓人事,那孩子对王便不是单纯地敬畏了,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王常常是一副温润如王的样子,那如云的乌发,如星的朗目,如花的红唇,常使那孩子无法直视。尤其是两人一起弹琴的时候,当王随着琴声深情款款地望向他,常使他手下乱了节奏,错了琴谱,王也不介意,往往只是看他一眼,便低下头,轻轻浅浅地一笑,那孩子的心便更扑扑扑地乱跳了起来,也就是那时候,突然那孩子就想起来从前王唱的那两句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于是,心下便也平添了一段愁思。 有一次,在一场宴会后,那孩子扶着醉的脚步踉跄的王回到寝宫,帮王祛掉累赘的宫服后,原想便将王扶上床歇易,随知,王仰起脸,凑近那孩子的耳边说:‘我想洗澡。’
1.首先,写此文前,我没有看过任何一篇此类的文。只是因为看完电影,意犹未尽而写,至于其他文章亦有类似情节,真的是“如有雷同,实属巧合。”。2.再从小洪林说起,回答王问题的小洪林,与小胜基相比,明显语气迟疑,有胆怯害羞的感觉。如于他们都是官二代,因此在那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时代,朴胜基的回答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应该都是忠。但是对于一个小孩子会提到以生命来保卫王,就显得太过于沉重。而且小洪林的性格也实在没有那么坚定和强悍3.关于王的那个问题,其实我亦考虑过,但是想来选健龙卫必定是一件大事,肯定不会一天两天搞定的事情,也肯定有落选的人,而朝内肯定对王的这个举动有诸多的八卦,而且肯定会有人出于种种的原因,会对每天的选拨情况做实况转播,因此,对于王的问题,我想大家不难知道。4.从王的方面说,自小生长在深宫,因此深谐宫内种种明争暗斗,而正因此,他才会从娃娃抓起,培养自己人,因此,对于他,一生都在寻找对自己真正忠诚的人,因此,这个问题便是他自己真正所想,因此,这个问题成为保留题目亦是可能。5.从洪林的家人说起,既然电影未多做交待,只知道父亲死了,那什么时候死的,就可以由我们自由发挥了。我们都知道,三国时的杨修擅揣摩曹操的心事,甚至到了让曹操都害怕的地步,可见,君主制时,揣摩王的心事是大巨们必修的工课之一,你可以不告诉王你猜到了什么,但是你一定会就你猜到的东西做正确的应对。那年代,伴君如伴虎,不揣摩能行吗?最后,都是根据电影,按自己的心愿写文,不必纠结。谢谢喜欢文。
水是早有人预备好的,王身边的人一听着王想洗澡,便准备着侍候,谁知那孩子一挥手,让人们都退下。那些平时侍候王的人有些迟疑,想着您老人家拿惯了刀箭的手,能行吗?那可是比金玉都精贵的王呀。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这帮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呀?再说,再说,这个万一传出去,算什么呢? 只是那孩子阴着脸丝毫不理会,把大家都走赶出去了。只剩两人时,那孩子小心翼翼地将王半搀半抱至床边坐好,然后动作极轻极快地帮王脱掉中衣,然后是最贴身的衣物,当他的手触到王的肌肤时,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内心深处象有什么爆炸了一样,直把他炸地魂飞魄散,脑袋里,身体里似乎一下子空了。正茫然间,王伸出手碰碰他,笑得毫无遮掩,嘴里含糊不清地对他说:“扶我过去。”他这才重新振作一下精神,强撑着扶着王向木桶移动。王这会早已醉得连自己长没长腿都不知道了,不得已,他只有象抱孩子一样轻轻抱起王,这一刻,那孩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现在已经长得比王都高了。这会王软软地靠在在自己怀里,脸上因喝酒的缘故倒显得软弱柔媚,一双平日里威严的眼睛此时朦朦胧胧,这样的王,自己竟不想放下,反倒想紧紧地揉进自己身体,这个想法出来的时候,自己倒被自己的大逆不道吓了一跳,这会那孩子内心澎湃着古战场隆隆的鼓声,那声音甚至将自己的耳膜都振地发疼,看一眼此时垂在自己胸前的王的头,那孩子一下子脸红地仿佛也醉了酒一般,王一定听到自己的心跳了,想到此,他忙忙地将王放进水里,由于有些突然,王甚至有些被惊到的‘咦’了一声。 以前是别人侍候王洗澡的,自己并不知道王洗澡要怎么洗,这会看着醉得只会傻笑的王,那孩子便只好按着自己平时洗澡的样子给王先解了头上的冠,然后,那一头柔顺的发便如一片云一样舒展开来,自己便拿了一块巾子在王身上尽量轻轻地擦拭。王比自己大,可是身上的皮肤却依然光滑,身体也和他们一样紧致精瘦。这会由于有灯的原因,那些小水珠在王的身上亮亮地闪着,闪的自己的心也一跳一跳的,然后自己的手也一直抖啊抖地几乎连那块轻飘飘地巾子也拿不住。偏偏王还总是朝着他笑得象个孩子一样无遮无拦,害他更将不自在起来,身体里有个地方快要爆炸,他几乎是草草给王擦一遍,便急急将王抱到床上,然后自己几乎是逃出王的寝宫。” 洪林讲到这儿的时候,看着王祺的脸上仿佛微微地红着,便起逗弄的心思,伸出手在王祺的脸上轻轻地刮了一下,说:“不会这么纯情吧,这样都会红脸啊!”王祺倒被他吓了一跳,歪了歪嘴说:“什么呀,你讲故事不用连这些事都讲得怎这么仔细吧。让别人听到,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呢。”洪林看他不自然的样子,觉着特别可爱,于是笑得很开心地说:“怕什么,这里除了你,再没人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就是大喊都没关系。”王祺切了一声,就往起站,一边说着:“走了走了,大宇以为我们走丢了呢。”洪林紧跟上,一边也说着:“不听我讲故事了吗?后面很精彩呢。”王祺头也不回地大声喊:“你老是讲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才不想听呢。”
我要把填起来。努力中。
在后头看着前面大步流星走着的王祺,洪林突然觉着也许幸福真的会在不远地地记等着他和他的王。
不知是不是洪林和大宇谈过那个雨天的计划了。大宇他们决定拍一组雨中的片子。几人在商量拍摄的计划时,脑中想着那些美丽的画面,一个个都禁不住有些激动,恨不得马上天降灵雨,然后就扛着器材冲出去。看着跃跃欲试的其他人,大宇心中一阵得意,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慢悠悠地一边开电视,一边说:“别急,我们得先来了解一下这里的天气预报。” Linada一边抱着一筒薯片大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来的时候不就在下雨吗?,应该正好是这里的雨季吧。说不定明天一早醒来,窗外便是大雨瓢泼呢。”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大宇朝Linda嚷着:“大雨瓢泼?大雨瓢泼,这些摄影器材还要得了吗?你们这些女人,怪不得嫁不出去,老这么唯恐天下不乱的。”Linda被睬到痛处,手一抖,背后的椅垫就朝着大宇砸了过来,大宇一躲,那椅垫就直朝着小桌上的那些食物和文件去了,顿时桌上象是被投了一颗微型炸弹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四处飞散,桌边那些策划人的衣服更是倒霉催的,被桌上翻了的可乐,咖啡,蛋糕糊得一团。众人忙不迭地起身提溜着衣服匆匆往门外走马观,一边嘴里一叠声地骂着始作俑者Linda和大宇。 大宇看着突然消失的人们,嘴里喃喃道:“我的会还没开完呢,谁说散会来着?”只不过,除了偷偷逃跑的Linda,没有其他任何人听到,大宇叹了一口气,一边认命地开始收拾混乱的场面,一边心里忍不住想:“这不会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吧?” 不幸被大宇言中,第二日无雨,没事儿,天气预报也没说有雨,为保万一,还是把之前的那些计划拍掉。第三日,无雨,没事儿,天气预报说的就是无雨,再多拍些阳光明媚的照片。第三日晚,天气预报说明日有大雨,大宇把Linda骂了个半死:“都是让你给咒的,大雨,大雨我怎么拍?”Linda嘟囔道:“我又不是半仙。谁知道怎么就让我给撞上了呢。”王棋看着大宇着急,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急没用的,实在不行人工洒水吧。谁让你们突然变计划的。”大宇回头冲着撇嘴:“实在不行,只能那样啦。” 但是让所有人无语的是第四日居然依旧无雨,再拖下支去,估计老板就要让大宇自己负责那些开支了。大宇马上决定,得,我们自己下雨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知道不是雨的缘故,王棋始终投入不进去。原本是要表示出一点邪恶,一点疏离。可是镜头里的王棋始终找不到那种在雨中的感觉。洪林虽然拍了几张,心里却也明白,那些肯定是废片。不仅洪林,王棋自己也很着急,虽然一再让自己尽量想着就是在雨里,但是却总是找不到感觉。一次次地重复,人都快被浇透了,却还是没有一张好照片出来。大宇虽不好说什么,却明显得急了,不停地大声朝工作人员喊话,不是嫌水淋得不够,就是嫌人家道具没准备好。洪林这时关掉相机,走到大宇面前说:“这哪行?也不能让他一直这样淋着啊,先让他静静。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听听音乐,自己先冷静一下。” 大宇耸了一下肩也只能如此,于是便让工作人员都想休息一下。然后洪林找了一个大浴巾,走到王棋身边,一边帮王棋擦着头上,脸上,身上的水,一边低声说:“先休息一下。再这么淋,人都要淋病了。”王棋闭着眼睛,任洪林把自己擦得稍微干爽一些,洪林将浴由扔在一旁,又拿出自己的IPOD,不由分说,便将耳机塞在王棋的耳朵里,贴在王棋的耳边,说:“听听音乐,你必须要让你自己先冷静下来。”本来就是要走开,让王棋一个人安静的,可是看着王棋一直瞧着自己的双眼,洪林终是没忍住,一只手抚上王棋的脸,摩挲了几下,然后朝王棋眨了眨眼睛,便走开了,扔下王棋一个人。王棋原本心里渐渐地越来越烦,可是被他那样轻轻擦拭着,然后又是那样温柔的声音,竟然真的让王棋的心不那么燥。看着洪林的背影,王棋笑了一下,然后听话地听起了音乐。
再开始拍的时候,洪林欣喜地发现王棋已经可以完全找到了这组镜头需要的感觉了了,看着镜头里游刃有余的王棋,洪林一边按着快门,另一边自己的嘴角处,绽出了甚至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王棋看到了洪林嘴边的笑容,趁着中间休息,过来看片的时候,凑近洪林的耳边说:“谢谢你。” 那声谢谢夹带着王棋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洪林有些愣神。那声谢谢不是象从前帮殿下熬药时,帮他梳头时得到的谢谢,那声“谢谢”是一个脆弱的灵魂得到力量后的那种安心的感谢,这让洪林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亦让洪林再次回想起从前的殿下也许也未必永远是强者。只是那种大到危险的权力把他装饰得如此坚强,而那种权力同时亦将殿下与所有人远远隔离开了,包括当时与殿下耳鬓厮磨的自己,离得那样近,却又离得那样远。那种心痛感让洪林不由分说拉住了正欲走开的王棋,被洪林拉住后,王棋疑惑地回头看着他,洪林迎着他询问的眼神,只是更坚定地想告诉他,自己不会再放任他一个人在孤独里辗转,而他,也不能再丢下自己一个人在旋涡中挣扎。王棋看着洪林,也不挣扎,而是一直定定地看着洪林的眼睛,想是想努力从里面找出什么。 两人的样子让周围其他人不知所措,Linda悄悄趴在大宇耳边说:“你这下真的没机会了。”大宇丢一个白眼过去:“你们这些女人真八卦。什么机会?我和他本来就只是朋友啊。”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到两人旁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然后凑近他们“啊”地大叫一声。那两人吓了一跳,同时侧脸过来,几乎是异口同声:“找打呢吧?你。” 大宇狠狠瞪着两人:“拜托你们俩要发情也瞅瞅时间合不合适,我这儿快急死了都。这场子,这些道具要钱的呀,快快快,快点拍完,随你们俩怎么深情款款。” 洪林不作声,轻轻捏了下王棋的手,然后放开,便开始鼓型自己的机器,而王棋对大宇已见惯不怪,仗着身高优势,顺势用胳膊一卡大宇的脖子,嘴里恶狠狠地威胁道:“再狗嘴吐不出象牙,以后就直接拨光你的牙齿。”大宇被掐得直吐舌头,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听到嗓子里嘶嘶的声音。洪林看着两人的样子,笑起来。大宇看洪林笑了,一指他,死命挤出两句话来:“漂——漂亮,你快看。”明知是大宇的诡计,可是王棋还是忍不住松开他,看向洪林,洪林正低着头调整着机器,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淡淡的笑容在白净的脸上晕开来,仿佛极好的白纸上洇开的桃花胭脂。王棋看了一眼,便马上扭开了脸。趁这功会,大宇便逃离了他的钳制范围,又成了好汉一条,抓过旁边的喇叭大声嚷:“开始了,开始了,都不许闲着了,赶紧的。” Linda不满地嘟囔道:“就你最闲吧。”大宇一瞪她,她马上抬头看天,说:“真要快点拍啦,这天气好象变得阴沉了,不是要下雨了吧?” 大宇大叫“乌鸦嘴。”,Linda一缩脖子,便马上跑来帮王棋补妆,而不敢在大宇身边呆着了。 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王棋和洪林的配合更加默契流畅,很多时候,只是一个眼神的变化,嘴角的下抽动,便已明白对方的想说的话。所以,拍摄终于在不久后便结束了。正当大家高兴地整理拍摄现场时,令所有人傻眼的事情发生了,证明了Linda确实长了一张乌鸦嘴。天公突然降下滂沱大雨,大家也顾不得自己淋得落汤鸡似的,马上开始抢着将那些不能淋雨的道具搬到拍摄车里。洪林刚收好自己的机器,便看到王棋正跑着帮忙搬东西,一把将自己的机器塞给王棋,大声地喊着:“你马上去车里,再淋要生病的,我来搬。”一眨眼,王棋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于是,抱着他的机器马上跑回车里。打仗一样的收拾过去后,众人象一群被浇得发蔫的小鸡仔一样垂头丧气地回到酒店。 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后,洪林便去找王棋,门没锁死,洪林轻轻一推,就进来了,却没看到人,可是浴室里传出水流的声音。洪林笑了一下,那人今天真是有得受的。从前,他们淋雨这些倒是常事,殿下何常这样过呢,虽然功夫比自己的好,但是身体底子却不如自己强健。总是丢不开从前的那些记忆,因此,洪林有些担心起王棋的身体。 刚推开浴室门口,王祺便从帘子后探出头:“谁?”,洪林笑着说:“我过来看看你。”王棋哦了一声,便缩回头继续。洪林按下了浇水的开关,然后靠在洗漱台上,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又不是女孩子。” 洪林笑了“你以为男人淋雨就不生病吗?” 王棋不服气:“我一直都有健身,身体强壮着呢。” 洪林打击他:“你那只是有利于保持身体线条。” 唰得帘子后又露出王棋的头,还顺带露了一点胸膛,王棋叫了声“你——”洪林越发高兴地笑了:“我怎么了,我在这儿呢。”
心想这人怎么这般无赖,王棋终于放弃似地说:“你出去,我要出来了。” 洪林端着烧好的水,转身出去了。王棋看着他的背影,呆了一会,然后披了件浴袍,也走了出来。那人大喇喇地正趴在他的床上看电视。王棋一边擦头发,一边不屑地说:“你看得懂吗?” 洪林看他出来,下了床,找了吹风机,一边拉着他坐在椅子,一边嘴里说着:“看美女,有什么看不懂的。”王棋伸头朝电视看了一眼,一堆内衣模特正娉娉婷婷在T台上卖弄风骚。王棋嘴里“切”了一声。洪林正帮他吹头发,听他切了一声,便移开风筒,朝他趴下来说:“不过你出来了,那些美女不看也罢。”王棋才要仰头问他什么意思,洪林两手按住他的头,嘴里温柔地说着:“乖乖坐好,别动,头发要快些吹干。” 他纤长的手指在自己发间轻柔灵巧地拨弄着,暖暖的风在自己头顶周围呼呼地吹着,这让王棋昏昏欲睡起来。也忘了自己想争辩些什么。不知不觉中,王棋便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地连自己靠在洪林的身上都没有发觉。 洪林看着那人慢慢阖上双眼,摸了摸那人的头发也基本吹干了,便关掉风筒,两手不舍地依然停留在那人柔密的发间,轻轻地帮他按着头,而那人也许对洪林这样的侍弄感到非常舒服,慢慢的浑身放松下来,然后身体向后,便靠进了洪林的怀里,象很久的从前一样,只是那时洪林只觉着那是因为那人欢爱后的疲累,而如今,洪林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疲累,还因为信任,还有脆弱。 真的不想破坏这么甜美的氛围,只是担心被淋了一天的人撑不撑得住,于是洪林俯下身,轻柔地叫醒了王棋。王棋发现自己居然睡着了,马上跳进来,摸着头发,不好意思地对洪林说:“不好意思,可能今天累了。我没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洪林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笑着说:“怎么?用完我了就要赶我走吗?” 王棋一下张口结舌起来,竟然脸都急得红起来。洪林不知会这样,将水递到他手里,抚上他的眉说:“我开玩笑的。也不至于急成这样。” 王棋背过身,不理他。洪林绕过去,拿着他的水将热水送到他唇边,声音低沉温厚,象一把大提琴:“喝点热水,驱驱体内的寒,今天你可真是辛苦了。”被那样的声音蛊惑着,王棋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将热水喝完。洪林拿过杯子,问他:“他们吃饭去了,你呢,想吃什么?”被他这样一句,王棋才觉出自己的也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想了想,说:“只是想吃一些热的东西。”“那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嗯。”
这些日子,有些忙,这几天会开始更,并且会在这些日子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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