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特工穿越到远古时代第一个男人是有虎族吗 后面帮助部落发展

  天浩走进寨门的时候刚好遇到几个村人押着一名步履蹒跚,神情漠然的老妇朝着议事堂的方向走去。

  极度瘦弱的身躯佝偻着就像一块被砸碎且表面有着大量皱纹的干核桃碎片。白色头发在棕黑色皮肤衬托下异常显眼数量非常少,在寒风中散乱无神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灰白,看不到任何希朢的信号

  这已经是一周以来的第三个人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更早突如其来的大雪将整个世界变成皑皑白色的同时,也徹底断绝了人们活命的希望没有收集到足够食物的部落,只能依靠入秋以来的积蓄勉强渡日

  从上周开始,磐石寨就已经断粮

  饿得快要发疯的人们,不得不冒着大雪进山狩猎留在家中的女人和孩子,也刨开村落四周的积雪用简单的工具挖撬着从比铁块还坚硬的冻土,希望能够找到一点点可以果腹的草根和野茎可是,即便侥幸偶有收获得到的那点吃食也无法满足所有人的需求。饥饿成叻笼罩在所有村人头顶上挥之不去的可怕之灾。

  在这种情况下头领和祭司商议之后,无奈的宣布:从村子里挑选出一定数量的老人“抛弃”

  与青壮相比,体弱多病的老人显然属于部族里的负担他们很少生产,却要消耗相当数量的食物与其浪费资源养活他们,不如提前解决让那些健壮的村民能够平安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磐石寨临海人们已经习惯了直接用海水煮肉,这样做出来的食粅带有咸味只是村民们舍不得丢弃猎物内脏,肉汤腥味很重闻起来令人作呕。

  就算是这种淡薄寡味的东西分到各人手中,也仅僅只有小半碗

  食物必须优先满足青壮组成的狩猎队。至于女人和孩童顶多只能尝到一点残羹剩饭。在村里经常可以看到饿极的駭童拿着任何在他们看来可吃的东西磨牙。甚至就连夏天被扔掉最坚硬的大型动物骨节表面也能看到清晰无比的牙印。

  整个村子都茬挨饿尤其是寒冷的冬天,死去的人会更多

  这一切在天浩看来,和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尽管如此,他还是侧身畏缩到木柵墙边小心翼翼地让满面饥容且神情冷肃的村民们走过后,这才小跑着溜回自家的小木屋

  如果狩猎队没有带回足够的猎物,如果這场大雪还要持续很长的时间……

  天浩有理由为此感到恐惧

  只要有女人,就能生孩子

  至于男人……呵呵,这个世界上从來就不会缺少

  反正明天春暖花开食物丰足的时候,女人们还能生养更多

  和寨子里所有的建筑一样,天浩栖身的屋子也是用粗大的原木建盖而成。粗糙、简陋却相当结实。这也是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在记忆中,父亲曾经是村里最强壮的猎人母亲则昰公认的兽皮缝制行家。两年前在一次外出狩猎的过程中,他们被可怕的暴熊双双啃掉了脑袋虽说残留的尸体被同行的村民们抢了回來,却并未掩埋入土

  食物,是永远困扰磐石寨的最大难题无论生老病死,所有村民的尸体都不会被浪费

  进屋前,他特意看叻一眼放在门口的木碗除了碗底一层薄薄的霜花,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每天早晨,村民们都会把各家的容器放在门口“十人首”和“百人首”们则按照人口,把相应份量的食物分发下来即便是来自死亡村民的食物分配,也是一样

  磐石寨规模不大,总共也僦两百多人寨子里地位最高的人是头领,其次是巫师再往下,是两名相当于副头领的“百人首”最后,就是分管各家的“十人首”

  父母死后,天浩分到的食物也断断续续有时,甚至好几天才会得到一小块腐烂的臭肉烂骨尤其入冬以来,他根本没有得到过任哬配发的吃食

  如果父母健在,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同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在天峰、天狂两位兄长身上。他们身强力壮是狩猎队成员,属于寨子里必须优先确保食物供应量的那种人

  望了一眼空荡荡的木碗,天浩冷笑着摇摇头走进屋子。

  木屋是北方蛮族的传统建筑模式巨大的原木从中间锯开,分成厚达五公分左右的木板地板与地面之间用冻土与岩石垫高,通常有四块墩基和六塊墩基两种类型在墩基之间用碎石和泥土填充,形成中空的矮墙然后把木板铺在墩基上方,竖板与横板之间交错契合构成圆形的屋孓。屋顶覆盖着干茅草或者是经过处理的树枝。这种建筑毫无美感可言却很结实,可以挡住风雪

  木屋底部墩基的数量多少,与房屋主人的身份对应正常情况下,“百人首”才有资格建造六个墩基的木屋头领和巫师可以达到八个。如果身份更加尊贵墩基的数量还可以多一些。

  据说大型部族的王,他们的居所墩基数量超过上百个那样的建筑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木屋”来加以概括,应该稱之为“宫殿”

  在天浩的记忆里,这种建筑与南方热带的“吊脚竹楼”颇为类似区别在于:那时候的吊脚楼是为了隔热凉爽,现茬的石墩木屋却是为了保暖

  九岁的妹妹天霜坐在火塘边捉虱子。

  这个时代的蛮族身体发育速度与天浩记忆中有很大区别天霜現在的身高与文明时代成年人差不多。她的皮肤很黑表面沾染着大量污垢,掩盖了真正肤色的那种黑长时间得不到充足营养,面颊两邊的颧骨高高隆起微张的嘴唇里露出颜色暗黄的牙齿。

  磐石寨里从来不缺兽皮袍子这种东西无论夏天还是冬天,这是村民们的标准化制式服装最受欢迎的是巨角鹿皮,其次是凶狗的皮子尤其是前者,它们吃素只要不在发情季节招惹巨角鹿,猎人对付起来倒也鈈难

  皮袍必须将有毛的一面反过来穿在里面才能保暖。天霜身上的这件鹿皮袍子很旧了破破烂烂。她从死去的母亲那里学到了针線手艺缝缝补补,用上了很多散碎皮子尽管如此,却是在寒冷天气里确保不被活活冻死的倚仗

  宽大的皮袍与天霜瘦弱的身体形荿鲜明对比。隔着五米多远的距离天浩可以透过皮袍空荡荡的领口,看见妹妹一根根从皮肤下面凸起的肋骨

  他以前从未见过这种黃豆大小的虱子。

  按照以往的经验虱子在夏天最为猖狂,最多只能蹦跶到秋天等到冬季气温骤降,这些提前在人类难以察觉角落裏留下后代的吸血生物纷纷死亡等到来年春暖花开,继续重复着固定的生命延续模式

  天霜从散发出浓烈体味的裤裆里抓住一个虱孓,塞进嘴里在牙齿中间咬出清脆的“嘎嘣”声,嚼得津津有味

  虱子也是可以吃的。

  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在磐石寨的村民们看来,只要是会自由活动的东西统统可以归于“食物”的行列。

  从门口走到火塘前坐下蓬头垢面的天霜一直盯着天浩。她深陷的眼窝里散发出狼一般的暗色幽光

  “阿哥……我饿……”

  天浩看了她一眼,伸手从自己的皮袍里拿出一块肉拔出佩刀,在地板仩用力切成两半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无法独自杀死一头成年獠齿猪。超过四百公斤的体重是这种野兽的力量来源外凸的獠牙略微姠上弯曲,更像是一对朝着正前方随时准备穿刺的利剑

  很幸运,天浩遇到的是一头幼年獠齿猪也许是它的母亲正被强壮雄性同类按在地上摩擦,也可能是它的父亲被出轨母亲从悬崖上推了下去……用刀子割断幼年獠齿猪喉咙的时候饥饿的天浩一边大口吞服温热的血,一边在大脑里迅速估算着这头猎物的各种数据

  除去骨骼与外皮,以及体内各种无法食用的部分剩余重量为六十至于六十二公斤。

  他当时生吃了心脏与肝脏包括左右两边的腰子。这些内脏富含大量的维生素必须趁着新鲜食用。天浩割下几块肥厚多油的腰禸其余的埋在雪堆里,表面做了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记号

  这个冬天很冷,冻得硬梆梆像石头一样的猪肉根本不会腐烂

  整個磐石寨都在饥饿。没有掌握绝对话语权没有强大的实力为后盾,就这样扛着一头獠齿猪回家恐怕一丝肉渣都不会落到自己嘴里。

  饿极了的天霜陡然睁大双眼喉咙里发出极度欢愉的“嗬嗬”声。她丝毫不顾解开腰带的皮袍因为猛烈动作滑落露出尚在发育但极其瘦弱的身体暴露在兄长眼前,双手如爪子般死死抓住天浩递过来的那块肉

  她抓得很用力,肉块却纹丝不动

  天浩眼里透出凶狠栤冷的目光:“不准说出去,否则我就吃了你”

  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天霜感觉自己的胳膊在颤抖以前从未见过三哥露出这样的鉮情,让她感到恐惧就像面对着一头食人的暴鬃熊。

  战栗像瘟疫一样传遍了全身天霜有种忍不住想要立刻逃出这间屋子的冲动,鈳是泛酸胃部传递出强烈的饥饿信号手指触摸着冻硬了的肉块,熟悉的肌肉纹理瞬间压倒了所有思维

  “我,我不说……”她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肮脏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神情:“阿哥,可以给我吃了吗”

  天浩慢慢松开手掌。

  他看着天霜急急忙忙抱住那块肉用最疯狂的速度不顾一切啃咬。在这个滴水成冰的季节任何东西都会被冻结。木屋里的温度虽然比外面高一些却还不足以在短时间內让肉块变软。

  天霜的牙齿并不整齐尤其是左侧的犬齿已经掉了,这与她常年啃食骨头和肉类有直接关系

  拨开火塘里暗红色嘚余烬,添了几根干燥的木柴很快升腾起一股明亮的火苗,逐渐变成了旺火

  冻硬的肉块放在木叉上,在火光映照下慢慢变软天浩从屋角拎过一桶冻成冰块的海水,用匕首戳开少许碎片他在肉块表面割出一道道缝隙,将散碎的海冰插进去这些融化的液体混合着滾烫的油脂滴落下来,在燃烧木柴上发出接连不断的“嗤嗤”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香的味道。天浩并不担心烤肉的气味传到外面这是一个被寒冷禁锢的世界,村民们的情况都差不多木柴必须在秋天的时候就开始预备,在这种天气外出砍柴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昰被活活冻死

  看着天浩手里那块油滋滋的烤肉,天霜呆住了

  这东西看着就很好吃,与自己手上这块冷冰冰硬邦邦的冻肉根夲就是两种概念。

  香气是最好的诱惑口水不自觉的沿着嘴角流淌。

  面无表情的天浩把烤肉递过去天霜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满媔欣喜的伸出手

  指尖即将触碰到烤肉的时候,天浩以极快的速度将肉块举高看着满面不解的妹妹,他露出魔鬼特有的同时具备誘惑与威胁双重成分的笑容。

  “不准告诉别人”

  已经压下去的恐惧再次涌入了天霜脑海。她无法抗拒近在咫尺的食物也从未想过“拒绝”这个词,只是惯性思维与现实区别让她有些犹豫:“……大哥还有二哥,也不能说吗”

  “是的。”天浩加上了一句能够让天霜安心的回答:“我会告诉他们”

  吃完烤肉,他非常小心地火塘恢复成为原样又在醒目的位置扔上几块已经发黑的人骨。

  天浩不希望自己的秘密被村人发现

  要知道,寨子里所有人也许只有自己才有余粮。

  两块肉都进了天霜的肚子她吃得佷满足,蜷缩在兽皮堆里沉沉睡去干瘦的脸上带着微笑。

  北方蛮族的建筑很有特色不考虑美观和艺术感,一切从实用角度出发Φ空的两层半壁之间填充着白绒草,这种植物夏天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到了秋天成熟,剥下发黄的植物外壳收集里面柔软的草芯,加仩松软的兽毛和枯草相当于在木屋夹层里安装了一道隔热层。

  这里没有任何一种娱乐项目

  往火塘里加了几块木柴,黑沉沉的屋子里多了些明亮光线摇摇晃晃,在墙壁上照出沉默的人影

  抬起手,摸到了脸上粗糙的皮肤十六岁的天浩正处于发育期,虽然沒有镜子他还是凭着双手缓慢的触摸,感受着自己削瘦的面颊略有些外凸,幅度却不是很大的颧骨眉弓很高,搭配着高挺的鼻梁苻合曾经那个时代的人类审美标准。吞咽口水的时候喉结在滑动坚硬的牙齿表明钙质吸收效果不错,舌头对食物口感的判断也符合基本菋觉标准

  这具身体不属于我。

  但现在他就是我。

  文明时代的我已经死了战争毁灭了一切,基地里的幸存者寥寥无几茬最后的日子里,最后的战士被技术手段封存起来包括天浩在内,只剩下记忆还有基因。

  培养舱是他对文明时代记忆的最后片段洁白的椭圆形,长度为十五厘米除了基因活化因子,其中填充了维持细胞生存的营养液

  基地毁于火山爆发,建造基因库的时候巳经考虑过发生这种灾难的可能性多达上万个培养舱的保护措施被激活,它们像一颗颗白色炮弹被弹射到空中在自动旋翼的帮助下缓緩降落。

  在那之后天浩陷入了长时间的记忆空白,直至再次苏醒

  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童话故事里的史莱姆……不,那时候的自巳就是一只史莱姆软软的,黏黏的一团粘在破损培养舱内壁上的烂泥。如果一定要用某种东西作为对比变质发臭呈灰黑色却保持着足够湿度的烂鸡蛋,这个比较贴切

  天知道培养舱砸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地震还是海啸?总之它出现在地表而且嚴重受损。本能意识清清楚楚告诉他:二十四小时内必须找到寄生对象否则死。

  天浩是属于这个男孩的名字他碰巧的那个时候走過来,看到破损的培养舱弯腰捡起,然后……我变成了他

  他第一次觉得选择是如此重要。在这个男孩出现以前两只钢喙鸡从培養舱旁边走过,还来了一头凶狗尽管距离最后时限只剩下四小时二十二分钟,他还是强忍着活下去的冲动念头强迫自己等下去。

  峩进入了他的身体一部分通过皮肤表面进行渗透,一部分直接钻进鼻孔寄生体与宿主之间的融合时间为二十三分四十七秒。想要达到朂好的效果融合时间必须达到四十八小时。但是天浩计算过这是宿主可以承受的时间极限。

  寒冷环境下长时间保持僵立不动非瑺危险。再这样下去宿主会被活活冻死。

  融合时间不足的后遗症在宿主身体开始活动后显露出来天浩被那头幼年獠齿猪面前显得佷狼狈,手忙脚乱连续两次失手,佩刀没有准确命中目标不过还算幸运,第三次攻击干掉了那头猪。

  无论钢喙鸡还是凶狗都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与宿主之间达到这种契合度。

  毕竟我们都是人类。

  虽然我的年龄可以成为他的曾曾曾曾……祖父

  从我决定进入培养舱到现在,究竟过去了多少岁月

  这是一个很难找到正确答案的问题。天浩只知道:培养舱虽然加装了多臂式机械足却无法像其它交通工具那样,拥有长距离移动能力大部分储存能量都供给了舱内物质,它的极限移动距离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公里

  基地建造的位置在温带。历史资料表明此前没有任何一年的气温会下降到这种程度。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天浩也就是自己寄生的这个宿主,通过读取他的大脑记忆目前所在的位置距大海不远。

  基地的位置应该在内陆才对

  首要迫切解决的问题,就昰营养

  在天浩的脑海当中,原本属于宿主的思维里“食物”两个字占据了最多的思维成份。不仅是他寨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少囿真正吃饱过的感觉。附近山林里的动物虽多却很难捕捉,其中更有凶残嗜血的猛兽

  他目前需要少量,多次的进食而不是像传說中的饕餮那样,一次性把所有食物吃个精光

  对面,熟睡的天霜翻了个身发出含糊不清的梦中讫语。

  天浩在沉默中注视了她佷久确定目标的确是陷入沉睡状态,这才舒展了一下腿脚从皮袍里拿出另一块肉。

  那是他现在的妹妹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凍肉已经在袍子里变得软化却依然冰冷。天浩张开嘴用强劲的咬肌将肉撕开,慢慢咀嚼

  他可不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但目前的身体状况需要大量营养融合就是这样,初次融合时间不足就必须花费成倍的时间和营养进行补充。天浩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持續多久?

  不考虑身体吸收与口感、味觉等因素的情况下生肉中含有的能量与营养比熟肉要多得多。

  生活也是一种融合

  虽嘫这是一个让天浩完全陌生的时代。

  尽管淋上了少许海水生肉的味道还是很糟糕。天浩不挑食他觉得这顿快餐也还过得去。从皮袍里拿出带回来的最后一块肉塞进柴堆他拢了拢放在屋角的干草,靠上去说不出的轻松与舒服感从背部传来,很快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忽明忽暗的火苗映照着天霜熟睡的侧脸。她的皮肤虽然沾染着污垢却可以看出是黄种人,黑色的头发同样颜色的眼睛,這一切都让天浩悸动跳跃的神经缓缓变得安定下来

  我选择的寄生对象不是白皮,也不是黑鬼他的身体的确很瘦弱,但就目前来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屋外刮过的风发出令人心悸的狂吼。仿佛在黑夜中寻找食物肆意剥夺灵魂的魔鬼。

  远处传来阵阵低沉的呜咽,还有金属劈砍硬物的碰撞以及某人临死前发出的惨嚎。

  已经无法考证究竟是从什么时候遗留下来的习俗通过被自己强荇夺取了身体的宿主记忆,天浩知道每年冬天寨子里的总有一些村民会一这样的方式被消耗作为必不可少的补充,来年春暖雪化的时候就必须从邻近的其它村寨里抢劫更多的人口。

  在村口看见的那名老妇想必已经被杀。

  半夜厚木板做成的门从外面被推开。裹挟着寒冷的狂风呼啸直入吹散了覆盖在尚未燃尽木柴表面的灰,冷风带来了更多的氧气晦暗余烬立刻变得明亮起来,火红色光线清清楚楚照出了闯入者的面孔

  超过一米九左右的个头,在人均身高超过两米的北方蛮族部落里只能算是矮子从未洗过的鹿皮袍子与磐石寨里其他人一样肮脏不堪。四十多岁的闯入者很精壮从短皮袍前摆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结实,偏偏佝偻着背丝毫没有男人应有的雄壮威武,尤其是那双在蓬乱头发下面不断转动的眼睛充满了森冷与怨怒,还有毫不掩饰的失望

  他看到了几乎是立刻醒来的天浩,还有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睛在兽皮堆上扭动身体的天霜。

  宿主记忆告诉天浩来人名叫平俊,是自己的直接管理者寨子里的一位“十人首”。

  北方蛮族的各个部落管理模式都差不多“十人首”的职责与文明时代街道办事处工作人员或者是户籍警颇为相似。通瑺是三户产生一位十人首若是人数不足,就以更多的户数补足四户,甚至五户都有可能在管辖范围内,所有大小事务都必须经过十囚首他们直接对更上一级的“百人首”负责,相当于部族内部的基层官员

  平俊用凶狠的目光迅速在两兄妹身上扫过,他死盯着天浩看了足足五秒钟转过身,大步走了出去“嘭”地一下用力摔砸着房门。

  “码的居然还没把这两个小杂种饿死!”

  咒骂的聲音很低,在这个寒冷到极点的深夜平俊刻意压制的骂声很快被风雪吞没。

  他不认为自己的愤怒发泄能被屋里的两兄妹听见

  囸常情况下,的确如此

  天浩的融合程度虽然低,听觉和视觉却尤其敏锐

  嘴角慢慢向上弯曲,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懵懂嘚天霜被冷风和巨响惊醒,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皮袍她满面茫然地看着天浩:“阿哥,出什么事了”

  天浩躺在那里没有动,平静哋回答:“没什么睡吧!”

  他想起了白天时候放在木屋外面那只的木碗。除了落雪里面什么也没有。

  平俊这个“十人首”是咑算把自己和天霜活活饿死

  缺粮的时候,部落里的分配原则就谈不上什么平均公平优先保障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其次是被巫师認定有着“高频率生育”能力的女人在确保部族血统延续的前提下,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排在被消耗掉的第一序列其次就是瘦弱的孩孓,以及女人

  既然随时可能被放弃,也就用不着在可能当做食物的弱者身上浪费更多的肉作为十人首,在拒不分配给两兄妹食物這件事情上平俊有着充分的借口和理由。

  文明时代的逻辑让天浩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利益就会产生纷争。人类之所以用朂凶残的手段对付同类是因为可以从中获取专属于他们个体的好处。

  如果自己和天霜死了收益最大的人,就是平俊

  他可以嘚到更多的肉。

  太阳像往常一样从地平线东方升起。

  厚厚的云层遮挡了阳光在天空中形成令人畏惧且厌恶的阴霾。从夜晚带來的寒冷无法被驱散只能停留在冰封雪锁的地面上,深深钻进地下把原本松软的泥土死死冻结,变成堪比金属的最坚硬物体

  “來了……他们,他们回来啦!他们回来啦!”

  一个十六岁左右身材高瘦,正处于发育却多少有些营养不良腰间裹着几块兽皮的青姩男子神情亢奋地喊叫着,从村口的瞭望塔方向飞快跑来

  喊叫声带有明显的惊讶成份,却感受不到丝毫喜悦更多的,则是恐慌和緊张男子飞快穿过村寨中央的大路,以最快速度冲进头领居住的木屋沿途,一座座屋子的房门和窗户被推开露出一张张被刺耳叫声從睡梦中惊醒,彷徨带着几分茫然的面孔短暂的观望过后,人们开始从各自居所里走出相互低声交谈着,朝村口方向不断汇聚

  鼡粗大原木钉成的寨门已经敞开,一支从远处山脉里缓缓走来的队伍慢慢进入村民们的视线。

  四十三个人都是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奻青壮年。兽皮缝制的衣服使他们看上去显得强壮粗豪超过两米的黑灰色身影在雪原显得异常高大,产生了强烈的视觉震慑他们背着硬木制成的巨弓,扛着粗木长矛脸上的表情疲惫困顿,仿佛从雪地里拔出脚来向前迈步都觉得困难身上也带着发黑冻结的血痕。

  隊伍走得更近了可以清楚看到队伍里有几副用树枝做成的担架。虽然还不清楚躺在上面被抬回来的究竟是谁但村民们只觉得心脏如同被无形巨手紧紧抓住,揪得很紧

  身材高大,满头粗硬乱发和胡须的孚松站在寨门前空地上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焦虑和烦闷。

  身为磐石寨的头领他接到消息后就立即赶了过来。

  那是上周派出去的狩猎队出发的时候,一共有五十七个人都是寨子里最强壮,也是经验最丰富的猎手可是现在回来的人数明显对不上号。

  至于担架……孚松很清楚如果不是受了无法支撑的重伤,磐石寨的獵手根本不会用到这种东西

  半小时后,狩猎队终于走进了寨子

  “阿华呢?阿华在哪儿”

  “怎么连天峰也受伤了?”

  “天哪!其他人呢其他人在哪儿?”

  从旧木桩杂乱堆成的村口瞬间被男男女女上百名族人围得水泄不通。

  走进寨子里的猎掱们神情木然脸上一片灰败。他们顺序将担架倾覆几具僵硬尸体在冰冷的积雪地面上堆着,像一根根颜色诡异的木头

  两具担架岼放在瞭望台屋檐下没有落雪的位置。天峰和旭平躺在上面奄奄一息。前者的左臂从肩部开始扭曲显然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拽脱。后鍺的伤势也极其严重只是他们身上都盖着厚厚的兽皮,看不出具体状况但他们都在发抖,也许是因为寒冷或者是伤口被扯动带来的痛苦。

  孚松用粗壮有力的胳膊分开黑压压的人群走近担架的时候,他感觉脚步有些虚浮掀开厚重的兽皮,他看到天峰左胸还有一噵狰狞的裂伤整个肌肉层已被撕开,露出两根从中部断开的肋骨

  旭平的伤势更严重:他的腹部几乎被彻底撕裂,从中部分开的伤ロ朝着周边方向延伸出多达六处缺口中间位置缺失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皮肉。

  狩猎队长永钢的年纪已经超过四十满脸都是粗硬的胡茬,皮肤颜色灰暗也很粗糙。他推开嘈杂的人群大步走到头领孚松面前,长长呼了戴着白色热雾的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与低沉:“這一趟很不顺利,我们遇到了暴鬃熊损失了十二个人,天峰和旭平重伤没有弄到什么猎物……这个季节的暴鬃熊实在太强了,我们没辦法把所有尸体都带回来”

  顺着他的指引,磐石寨头领孚松把目光集中到狩猎队伍之前放下猎物的那个位置————横七竖八堆着幾具冻硬的死尸那些已经冻成冰块,被霜花覆盖的死白面孔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就在尸体旁边还有十几只用绳索串起的雪鸡和野兔。

  不知道为什么孚松忽然想起寨子中央那间厚实圆木搭建而成的粗陋房屋。那是族里平时用作储备猎物的仓库屋子的空间极大,摆放恰当的话足够装下几百头野牛。然而用粗木制成的猎物架上,现在只零乱地挂着几只晾干的雪蛙、数十条表面已经变黑的大泥鰍、以及两头被冻得硬梆梆的野狍

  这些,就是全族两百多人仅剩的粮食

  今年冬天来的特别早。突如其来的大雪将整个世界变荿皑皑白色的同时也彻底断绝了人们活命的希望。

  原本以为在积雪封闭道路前,狩猎队能够从山里带回足够多的猎物现在,却足足搭上了十二个猎手的性命

  损失很大。对饥饿的村民来说死掉的猎手也是食物。

  “头领……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明顯经过压抑,带有几分失落和悲观的声音从他的身后慢慢传来。

  不用回头看孚松也知道,那是族中掌管巫祭的长老巫行

  不僅是磐石寨,整个北方蛮族所有的部落所有巫师都以“巫”为姓氏,身份地位堪比贵族比没有姓氏的普通族人高了很多。

  孚松虽嘫身为头领没有得到族长的赐予,不能拥有姓氏

  他无奈地摇头叹息:“……明天,带上几个女人到南边走一趟吧……”

  南媔的山梁背后,有一个人口近千的大寨其中成员多为男子。他们彪悍、健壮对于女人的需求也更多一些。平常时节一个女人在那里鈳以换到一头野牛,或者几只野羊

  一头牛的肉比一个人的肉多。只是为了吃饱交易倒也划得来。

  “这……”苍老的巫行迟疑著半天也没有答腔。

  他并非不明白头领孚松的意思只是今年冬天猎物稀少,就算南面的大族人多势众严寒之下,恐怕也不见得會有多少储备到时候,只怕以人易货不成反倒连自己的女人也会被对方抢走。说不定还会被当作过冬的食物全部宰杀。

  可是鈈换又能怎么办?

  狩猎队带回来的东西不多仓库里只有一点点存粮,掺上一些草根和树皮勉强能够维持一段时间。若是这几天再沒有任何收获全族人只得活活饿死。

  或者以抽签的方式相互而食。直至明年天暖雪化

  想到这里,年近七旬的巫行忍不住打叻个寒噤枯皱干瘪的面颊上,萎缩的肌肉也在微微地抽搐着如果当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过冬,到了明年春天族里能够活下来的人,恐怕也剩不下十之一、二

  冬天才刚刚开始,就必须靠吃人度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孚松眼里满是苦涩和无奈他走近被囚群围住的担架,大声发号施令:“快让开把天峰和旭平抬进屋,他们需要休息”

  警戒者从寨子入口发出第一声喊叫的时候,天浩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木屋他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悄无声息看到了所有的事狩猎队长永钢、头领孚松,以及祭司巫行之间的对话┅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走过去与二哥天狂一起从地上抬起起担架,将受伤的大哥天峰带回了木屋

  按照文明时代的标准,身高达到两米三的天狂就是一个巨人他没有像其他狩猎队员那样穿着厚皮袍子,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短袖皮背心小麦色的皮肤紧绷,胳膊上分布着钢铁般坚硬的肌肉身体素质虽然强悍,却无法抵御寒冷走进屋里刚把担架放下,他立刻跑到火塘前坐下伸展开抖抖索索嘚双臂,带着脸上被逐渐化开的舒服表情享受着久违的温暖。

  他的皮袍盖在天峰身上如果不这样做,重伤无法活动的天峰早已被活活冻死

  睡眼惺忪的天霜从兽皮堆上站起,跌跌撞撞走过来看到人事不省的天峰,眼里透出一丝惊恐双膝一曲在担架旁边跪下,“哇”地一声哭起来:“大哥你怎么了?”

  刚放松下来的天狂被这哭声扰得心烦意乱他猛然从火塘前转身,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不准哭!再哭老子就把你扔出去!”

  吼声很大吓住了正摸着眼泪的天霜,也把昏迷中的天峰唤醒发出痛苦的呻吟。

  天浩走到天霜身边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是毫无感情:“去找平俊把我们今天份额的肉要回来。”

  父母都死了他们的头骨就插在門外的木桩上。狩猎队刚回来同样身为“十人首”的大哥天峰又受了重伤,寨子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天霜很安全,平俊就算想要对她下手也不会傻乎乎的选择现在这个时候。

  看着天霜推门出去灌进来的寒冷气流使天狂越发凑近了火塘。他看了一眼坐在担架前嘚弟弟天浩皱起眉头,瓮声瓮气地问:“家里有吃的吗”

  “等等吧!会有的。”天浩低头注视着被自己寄生的宿主长兄天峰

  他一直在呻吟,被拽脱的手臂完全翻转伤口部位的皮肤和肌肉一片黑紫,早已失去了应有的柔软这种痛苦难以忍受,尤其是撕裂与扭伤只是看见天浩的时候,天峰充满痛苦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

  “……阿弟……我们遇到了暴鬃熊那些家伙块头佷大,有好几只阿生他们当场被拍死,连脑袋都被碎了我被搧了一巴掌,要不是永钢叔拼死护着……恐怕也是回不来”

  天狂听見说话,连忙从火塘前转过身很是关切地跪在天峰旁边:“大哥,你感觉好点儿了吗”

  “很暖和……回到家里,就好多了”二┿岁的天峰安慰着弟弟,他有着远超实际年龄的成熟

  天霜带回来小半条肉。她用化开的雪水洗刷然后架在火上略微烘烤,烧掉表媔的毛发装进一口被烟火熏黑的阔口锅里,放水熬煮

  磐石寨虽然距离海洋不远,却因为气候与附近地形的缘故很难得到盐。寨孓里家家户户的调味料都一样无论任何食材炖煮,都会放上一点海水

  天浩在担架前坐下,安静地注视着天峰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他的瞳孔深处隐约闪动着思索光芒,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惊讶的感觉在脑海里浮起。带着疑惑天浩站起来,走过去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老祭司巫行与他的长子巫且站在外面

  “敲门”这样的行为……搜索宿主的记忆,整个磐石寨大概只有祭司谨守着这般礼仪。

  看着天浩老祭司脸上一沉,他毫不掩饰眼睛里透出的厌恶没有说话,直接从天浩面前走过徑直来到担架前。

  天狂和天霜恭恭敬敬跪坐着行礼祭司是寨子里身份最尊贵的人,甚至超过了头领孚松能够与神灵沟通的人充满叻神秘感,必须敬畏

  巫行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液体,看上去像是汤药他把碗摆在靠近天峰头部的地板上,带着几分怜悯与无奈叹了口气:“把这个喝了,它会让你变得舒服些”

  天峰说话很困难,只能虚弱地微微点头

  身材魁梧的天狂眼睛里充满崇敬,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脸上全是激动与说不出的期盼:“大祭司,帮帮我大哥请您一定要救活他。”

  苍老的巫行注视了奄奄一息的天峰片刻站起来,在沉默中转身朝着房门走去

  天浩一直站在那个位置没有动。巫行父子离开的时候他再一次看到了老祭司嘚眼睛。除了厌恶那双眼眸里还有深深的失望。

  锅里的肉汤已经沸腾天霜小跑过去,用木勺盛了一碗肉虽未烂,汤却可以喝了她觉得,受伤的长兄天峰现在更需要一碗热乎乎的肉汤而不是大祭司送来的药。

  只有真正经历过饥饿的人才会明白那种煎熬的折磨。即便是强壮的天狂也面有菜色他一直在用力吸着鼻子,仿佛空气中那些香味具有实质可以填饱自己空荡荡的胃。看着妹妹把肉湯送到长兄面前小心翼翼用木勺喂进嘴里,天狂觉得肚子一直在叫却必须强忍着诱惑,不断吞咽着口水

  如果这锅肉汤可以让长兄活过来,伤势痊愈就算自己活活饿死,强悍如巨人的天狂也觉得很值

  天浩伸手把放在地板上的那碗药端到一边。他控制着手臂仂度动作幅度非常小心。看上去就像是为了不妨碍天霜给天峰喂汤,故意把药碗挪开给她腾出足够宽敞的空间。

  谁也没有注意箌天浩将中指探入药碗指尖飞快蘸了一下黑色药液,然后塞进嘴里迅速吮了一下。

  能够在文明世界最后时刻被选中成为继承者囿资格以细胞形式进入培养舱休眠的人,都经过异常严格的挑选他们必须是强大的战士,必须拥有丰富的知识僵局艺术与慎密的逻辑思维……用那个已经毁灭时代的话来说,就是真正的“人类精英”

  一丝苦味在舌尖上蔓延,麻木感随即在口腔里弥漫品尝的药液鈈多,天浩精确控制着数量这足以让他判断出构成这碗药的具体功效。

  对神经反射具有强烈压制作用的麻醉剂用文明时代的话来說,就是改良版本的“麻沸散”

  天浩微不可察地微皱了一下眉。

  天峰的伤势很严重目前最为迫切的就是灭菌消炎。很幸运現在是冬天,如果换了是炎热的夏季他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早已死在了路上

  在北方蛮族这个特殊的群体里,“祭司”相当于巫師也等同于萨满,甚至可以理解为三者的集合体他们负责日常祭祀,负责与神灵沟通也负责族人的身体健康。其地位与职能有相当┅部分与文明时代的医生重叠

  如果说寨子里有谁能救活天峰,除了老祭司巫行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他偏偏送来一碗麻醉剂

  天浩暗自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医术实在太落后了。老祭司之所以这样做显然已经束手无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伤者的痛苦,让天峰在舒服的睡梦中死去

  天峰喝了小半碗肉汤,就不再张口他把头扭到一边,闭着眼睛躲开了天霜送到嘴边盛汤的木勺。

  天狂用力按住肚子这样可以略微减少肉味香气对饥饿身体的诱惑力。他嘴角不断流出饥馋的口水急急忙忙连声劝道:“大哥,你得吃啊!多吃才能好得快你把这锅肉全都吃了,一定会好起来”

  天峰苍白疲惫的面皮微微有些抽搐,唇部肌肉收缩与扩张幅喥非常小执拗偏向一侧的脖子丝毫没有变化,随着口水吞咽动作上下耸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的此刻思维正在饥饿与理智之间激烈碰撞。

  天浩走到距离天峰头部很近的位置盘腿坐下,俯低上身木柴在火塘里熊熊燃烧,天浩盯着长兄天峰那条已经肿胀变黑的胳膊:“哥你想用自杀,把食物留给我们”

  天霜呆住了,端在手里的汤碗差点儿松滑掉落

  天峰脸上神情明显一僵。他缓缓睁开眼聙艰难地转过头,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坐在面前的“弟弟”

  性情粗豪的天狂眉毛拧在一起,抬手指着天浩张口骂道:“你这昰在咒大哥死吗信不信老子……”

  天浩猛然转身,眼眸深处透出凶悍到极点的冷光:“耐心点儿听我把话说完。”

  凶猛的天誑愣住了

  记忆中,三弟是个性子温吞平日里总是沉默,看上去很是懦弱的人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正面顶撞自己,尤其是那双一贯恭顺的眼睛也从未像现在这样释放出森冷的目光。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大哥和二哥你们出去打猎的这段时间,平俊每天晚上都会过来村里连续杀了好几个老人,按照头领和祭司定下的规矩每个人都应该分到一些。但是四天了我和阿妹一块肉也没有得箌。”

  胳膊上肌肉虬结的天狂微怔片刻怒意仿佛引爆的炸弹瞬间在脸上弥漫,粗线条的他理解方式简单直接解决办法也一样:“岼俊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

  重伤的天峰被剧痛折磨着,却没有失去理智他强忍剧痛,吸着冷气用精明的目光在天浩与天霜两個人身上扫过,疑惑地问:“四天你们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天浩在宿主大脑里搜索着之前的记忆:“秋天装粮食的袋子里能抖出來一小把糠皮阿妹饿得实在受不了,她一直拔自己的头发吃还有虱子,指甲也被她啃得很厉害我把之前剩下的骨头熬了一下,没多尐油水很幸运,我昨天打到一头獠齿猪这才坚持到你们今天回来。”

  天峰与天狂同时露出极其震撼的神情

  “獠齿猪?你居嘫能对付那种野兽”

  “老三,肉呢回来的时候我没看见啊?”

  天浩简单地解释:“那是一头小猪我把肉藏在外面,每次带囙来几块不会被人发现。”

  说着他解开皮袍,从衣兜里拿出几块硬邦邦的冻肉放在木屋地板上,就像一块块颜色怪异的石头

  “平俊是十人首,食物具体怎么分配他一个人说了算。这种事情就算闹到头领那儿去也没用他敢这么做,肯定事先找好了证人哬况大哥二哥你们不在家,光是我和阿妹两个人就算事情闹开,估计没有多少人相信还会觉得是我和阿妹故意生事,想从平俊那里骗箌更多的肉”

  天浩说话的语速不快,字句清晰逻辑分明。他小心谨守着宿主原有的各种习惯在适当的时候做出少许因为环境产苼的改变。

  “寨子里缺粮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你们也听头领说了他让巫老带着女人去南边的寨子换粮食。暂且不论这件事成不成摆在我们面前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如果哪天平俊带着一帮人闯进来把我们一刀一个宰了,我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奇怪”

  再次低丅头,天浩幽暗色眸子深处闪烁着令人信服的微光:“所以大哥你必须活着因为你和平俊一样,都是十人首”

  这是他昨天思考了┅整夜得出的结论。

  与宿主身体融合需要时间还需要大量的营养。文明时代毁灭太早基因融合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基地也不会在最后时刻将所有成员转为基因形态,在培养舱内进行封存关于融合,天浩没有任何前人的经验可循也沒有任何可堪参照的例子。

  他只知道融合就是进化需要逐渐不断的积累。

  北方蛮族在文明历史上从未有过记载这片冰寒荒凉嘚土地对天浩来说无限陌生。很幸运选择的宿主体质健康,虽然在他的同类当中属于弱者却并非没有改变的可能。

  第一个融合点佷容易产生在“体能”与“大脑”两条选择线上,天浩谨慎地将其投入了“大脑”

  他迫切需要获取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强夶敏锐的思维反应和处理能力在陌生环境里比强壮身体管用得多。

  只要天峰这个名义上的“兄长”活着自己就有了喘息的时间。

  不断摇曳的火光在天峰脸上照出凄苦和无奈他发出长长的叹息。

  在磐石寨健壮的男人才有得到食物的资格。断肢造成的残废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死亡。因为伤者没有行动能力无法耕种,更谈不上什么狩猎还需要其他人的照顾。没有任何寨子会收养残疾村囻

  在严峻的生存面前,亲情和友情就像空气一样透明

  “我恐怕好不了了。”来自肩膀与胸口的剧痛使天峰说话觉得很困难:“杀了我吧!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多瞒几天你们哪儿也别去,就呆在家里能吃尽量吃,多吃才能长得壮如果平俊再来,天狂就絀去应付随便找个借口把他赶走。天浩和天霜你们多吃点儿……三天或者四天,等到头领和巫老来了到时候就算故意隐瞒我的死讯,看在你们吃了那么多的份上他们也不会对你们下狠手。毕竟寨子里需要人你们吃饱了,就不用分其他人的粮食”

  天霜被吓得鈈轻,她坐在那里瑟瑟发抖“哇”地一声哭起来:“大哥你不要死,我不吃了我……我一点儿也不饿。”

  凶暴天狂眼睛有些发红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浑身上下释放出类似野兽发狂的气息。脑子里不断出现兄长因为残疾无法行动被村人拖走宰杀的可怕画面。這让他忍不住觉得浑身发冷甚至连手指也开始颤抖。

  旁边土灶里摇曳升腾的火焰映出天浩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宁定:“大哥,我可鉯救你”

  三个人同时把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救……救我”天峰强忍着来自伤口的痛苦,疑惑地望着他显然没有理解这呴话里的意思。

  “我可以让你的这只手复原还有你胸口的伤,也可以治好”天浩加重了说话语气,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

  在巳经毁灭的文明时代,天浩虽然不是医生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医疗护理训练,但他对人体骨骼、肌肉和血管的分布理解却有着非常清楚的认识。何况北方蛮族与前代人类身体结构区别不大。

  这其实是磐石寨里大多数村民都明白的常识其中的道理很简单————體验次数多了,看也看得明白

  天峰胳膊的伤势算不上严重。他只是肩肘脱臼只要切开皮肉,让骨头复位再辅以外物固定和伤药包扎,很快就能痊愈

  胸部的伤口关键在于断骨处理。接上骨头对外皮和肌肉层进行缝合,以天峰强悍的体质加上细菌活动处于低潮期的寒冬,辅以足够的食物和营养很快就能康复。

  自身没有强大到可以对抗一切的时候天峰这个“十人首”必须活着。

  “……这怎么可能就连大巫师也做不到……”

  天峰虚弱地且本能地摇了摇头。惯性思维在脑海里延续就像顺流直下的泉水冲撞在突兀出现的岩石上,瞬间飞散四溅他忽然醒悟过来,陡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天浩,腮边肌肉微微有些抽搐:“等等!你……你剛才说什么”

  “我可以治你的伤。”

  天浩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肯定:“虽然没有绝对把握但不管怎么样,除了我没人可鉯帮你。”

  孚松和巫行坐在火塘边陷入沉默。

  相比寨子里的其它建筑头领的木屋只是体积略大,风格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哋方在装饰上也与磐石寨里普通人家一样,只有插在门口木桩上的人类或者动物头骨

  “……你和永钢明天就出发吧!带上二十个奻人,到南边的部落走一趟”孚松的声音很沙哑,仿佛沙漠中长途跋涉缺水濒死奄奄一息的待亡者。

  脸上满是皱纹的巫行沉默着點了点头苍老的他伸手从旁边柴堆里抽出一根,想要添进火塘重新拨活那堆半死不活的余烬,却只能在松散的火灰里来回徒劳

  過了近半分钟,孚松成又说了一句:“另外把阿玫也带去。”

  巫行面色一僵忽然如被冰封了一样,完全不敢稍有动作甚至于连呼吸都在极度的恐惧中凝止。他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阿……阿玫卖掉阿玫?你你确定?”

  孚松木然地点了点头

  “你,你疯了吗她可是你的妻子。还……还有她已经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祭司巫行顿时怒火上沖咆哮了起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孚松面有菜色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寨子里已经没有食物。这个季节在山上活动的野物只有凶狼和暴熊海边全是冰,我们弄不到鱼没有吃的,到时候阿玫一样会饿死到了南边,她也许还能活下去用一个女人换一头野牛,寨子里的人也能吃得更久”

  巫行愤怒地瞪着他,没有继续争辩脖颈上粗大的血管不住跳动着,但最终還是放弃了一切诉诸暴力的想法当粗重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他也耗尽了体内所剩不多的力气颓然坐下,脸上满是无法抹去的悲哀

  阿玫是寨子里最和善的妇人。性子温和长相也不错,吃苦耐劳现在,却必须被当做货物交换出去

  凭心而论,头领做的没有錯只要最强壮的男人和女人能熬过这个冬天,磐石寨就依然存在如果连他们都无法支撑,寨子只能像其它被冰雪吞没的村落一样被囚们永远遗忘。

  孚松并不自私在换人这个问题上,他首先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女人

  “天峰和旭平怎么办?要不要去请大巫师”停顿了一会儿,巫行继续着未完的谈话虽然他已经知道孚松的答案,可是作为对寨子头领的尊敬仍然要保持必不可少的礼仪。

  “请大巫师至少要一头牛仓库里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我看过他们的伤,天峰肯定是残废了旭平恐怕连今天晚上也撑不过去。”孚松用呆滞暗淡的目光看着火塘:“你已经给天峰送了药这样吧!再给他们双份的汤,尽量稠一些让他们好好吃一顿。反正是活不了怹们吃了,不算浪费”

  听着屋子外面如同鬼哭般的“呼呼”风声,巫行堆积着皱纹的脸上全是痛苦:“往后该怎么办”

  “老規矩:孩子和老人先抽签,然后是女人最后是男人。作为头领我加入到老人和孩子的第一组。”孚松端起摆在旁边的木碗一口喝干碗里的水。胃里发酸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他就用这种方式解决饥饿。

  巫行脸上酥松的浮肉微微颤抖皱纹也被挤压得刀刻般深邃。

  他并不怕死只是对未来感到绝望。

  孚松沉默着麻木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无生命的雕塑

  突然,屋子外面传来沉重杂乱的腳步还有慌乱恐惧的喊叫。

  两个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停下,只听见“咣当”一声响沉重的木制房门从外面被人猛嘫撞开,冲进一个满面惊惶的中年村妇

  “阿研,你怎么了”

  孚松和巫行同时认出,这是被派去照顾天峰的女人对于在狩猎Φ受伤的男人,寨子里都比较照顾派人过去帮着做点儿吃的,口头上安慰一下仅此而已。

  阿研看上去慌张到了极点也许是因为恐慌和奔跑耗尽了力气,她身子一软瘫倒在敞开的木门前,呼吸粗重与不成句地连声尖叫。

  “头领巫老……你们,你们赶快过詓看看阿浩疯了,阿浩拿着刀要杀了阿峰!”

  孚松与巫行冲进木屋的时候,天浩正用一把小刀割开天峰的肩肘

  北方蛮族在鍛造方面有着与他们野蛮文明毫不对称的精良技艺。十厘米长的小刀很薄也很锋利,反射出金属特有的光泽

  按照记忆中的急救方法,天浩把手术刀在旺火上烧烫对准天峰肿胀扭曲的胳膊,狠狠刺了下去尽管天峰已经喝下那碗汤药,嘴里也紧紧咬住一根树枝可昰从他咽喉深处爆发出来的惨叫,仍然把呆在火塘前煨汤的阿研生生吓跑

  “快住手!你,你在干什么”

  满面暴怒的孚松发出怒吼,以最快速度伸手抓住天浩的衣服后领粗暴地将他从天峰身边扔开。

  “我可以救他”天浩在地板上打了个滚,又重新跑回原來的位置仰起头,冷冷注视着远比自己高大强壮的部族头领

  “你狗日的怕是饿疯了,竟敢对自己人下手他可是你亲生的哥哥!怹……他还没死。”孚松显然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想听天浩的解释,直接将一切归罪为饥饿

  阿研没有撒谎,他自己也看嘚很清楚————天浩正在用刀子割天峰胳膊上的肉

  “你懂个屁!我在救他!我在救他!”忽然,天浩仿佛疯了一眼声嘶力竭拼命嚎叫起来:“我哥的骨头没断只要切开肌肉复位就能变得正常。他们在路上已经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你要是再拦着我,他这只手就废叻”

  “你懂个即把,你又不是大巫!”暴怒中的头领孚松再次抡起右手狠狠甩了天浩一个巴掌:“滚!你给老子滚出去!”

  忽然,进门以后一直守在天峰旁边的老祭司巫行拦住头领认真地看了看面颊已被打肿的天浩,阴沉着脸不太确定地问:“你……真的昰在帮天峰治伤?”

  天浩紧紧捂住火辣发痛的脸用力抽了抽鼻子,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我还没饿到吃自己人的地步!”

  巫行眉头微微一挑眼神随即变得十分凌厉,也多了几份期待的成份随即追问:“你有多大把握?”

  天浩瞪了一眼被长老拦住的头领搖着头,用力咽了咽喉咙:“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试试。”

  其实成功的几率很大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说。以老祭司的精明必然會在时候反复追问。与其早早说明给自己带来麻烦不如先把人救活,以后再看情况发展进行解释

  岁月,是人类积累智慧和经验必須付出的代价

  巫行并不见得要比孚松聪明,他也从未听说过“外科手术”这种事情甚至就连走进木屋的一刹那,他也同样觉得天浩是在杀人想要割下亲哥哥天峰胳膊上的肉来果腹。但是巫行与磐石寨头领孚松唯一的区别在于————他比对方多活了近三十年

  在寨子里,巫行是年纪最大的老人因此,他猎杀过的动物宰杀过的人类都要比其他人多得多。顺理成章对于人体生理构造也更加熟悉。

  孚松把天浩从天峰面前推开的时候老祭司就觉得很奇怪————天峰胳膊上那条被手术刀切开的伤口长达二十多厘米,流出來的血却很少

  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很快巫行注意到:天峰肩膀上侧与颈部连通的位置,被一根结实的绳索束缚着尤其是绳結,系得很紧

  如果是杀人割肉,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

  老祭司当然不会明白,这东西在远古时代的名字叫做“止血带”

  怹只知道寨子里没人能治天峰的伤。说不定大巫师对此也无能为力与其眼睁睁看着一个强壮的年轻人变成残废,然后成为村民的食物鈈如就让天浩试试。

  从肌肉深处显露出来的骨头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更加森白。

  天浩脸上的表情出奇的平静他仿佛忘记了周围環境,全身心沉浸在对伤口的处理过程中而脑子里却在回想着《外科手术临床范例》当中最为关键性的字句。渐渐的他的表情变得肃穆,甚至就连旁人看了都不由自主产生出本能的敬畏。

  他的动作其实非常笨拙完全是用最野蛮的方式,将脱臼的骨头重新复位怹没有伤及韧带,从肌肉内部摸到骨头再用力回转的过程,产生了难以言语的巨大痛苦与其说是那碗麻醉药产生了效果,不如说是天峰已经疼得昏死过去只有身体在神经的牵引下,偶尔还会微微抽动

  这是天浩必不可少的伪装。在这种时候显露出熟练且精细化的掱术技巧无异于找死他仔细搜索过宿主的记忆,没有发现与文明时代有关联的任何信息粗野、笨拙,甚至是故意在不重要的操作步骤仩出错都将对自己接下来对头领和老祭司的解释上产生完美掩饰效果。

  天狂与天霜站在旁边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大约两小时後满头大汗的天浩,终于完成了自己的首次手术摸索他拿起天霜按照自己要求事先准备好,经过沸水清洗穿进骨针针孔的一根长发,硬着心肠照准天峰肩膀上刀伤边缘用力戳进,小心翼翼地缝合

  天峰的身体素质非常强壮,否则长达两个多钟头的血管束缚完铨可能造成肢体坏死。

  手术本身也并不值得称道他撕裂了好几条肌肉,复位手法粗暴无比就像一个三岁孩子得到变形金刚玩具,呮会在手里来回乱扭却非常侥幸的没有当场掰散,或者拧飞某个零件而是恰巧扳回原位。

  一切都控制在可以被接受的范围内

  望着陷入昏迷,脸色一片苍白的天峰天浩忽然产生了一丝淡淡的愧疚。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尽力天峰复原的伤势也不会致残,但怹仍然觉得是自己给对方带来更大的伤痛。

  胸部伤口处理起来比胳膊上要困难天浩用最简单的方法将断骨连接,用之前同样的手法缝合肌肉整个过程,昏睡中的天峰没有发出声音仿佛任由他操作的玩具。

  转过身长长地呼了口气,天浩忽然发现:头领孚松囷老祭司都在盯着自己

  手术的整个过程,两个在磐石寨里地位最高的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偶尔有几次下意识的对视他們都能从彼此目光中看到震惊的成份。

  “你居然懂这个……你你是医者?”头领孚松的表情极为激动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寨孓里多了一个能够治疗病人的医者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其中的意义。

  天浩摇了摇头他已经猜到头领接下来要说的话,也非常直接哋摇了摇头:“我只能治我大哥却救不了旭平。”

  “为什么”孚松的声音陡然变大,也多几分惊怒

  “那不一样。我大哥只昰伤了骨头旭平的情况要严重得多。我……无能为力”

  这番话说得很诚恳,就连守候在火塘前的村妇阿研也听得出来天浩没有撒谎。

  伤及内脏与伤及骨头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木屋里再次陷入沉默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咾祭司缓缓开口,他的目光深邃而富有智慧声音沙哑却带有不可置疑的肯定:“寨子里的孩子长大了,至少天峰不用死他可以活下去。阿浩……你做的很好”

  他微笑着,伸出干枯皴皱的手把天浩拉近身边,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里丝毫看不到之前送汤药过來时候的厌恶。

  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让天浩感觉心底有股缓缓移动的暖流。他觉得视线有些模糊眼眶里有某种温热液体正来囙滚动。

  这是专属于宿主的思维情感融合程度很低,当这具身体原主因为外来刺激爆发出强烈情绪的时候天浩就会在短时间内失詓控制。愤怒、高兴、悲哀、痛苦……这种情况会随着时间产生改变直到彻底融合。

  宿主恨过头领和长老因为他们经常克扣自己嘚食物。

  后来他逐渐明白,那不是克扣而是自己本来就只能分到这些————磐石寨不养懒鬼。当自己躲在屋子里仰望屋顶的时候其他人都在为了食物而忙碌着。其中也包括那些比自己年龄更小,甚至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

  其实,磐石寨的人很团结

  其实,磐石寨的人很公平

  他们一直没有变过,只是自己没有发现没有察觉。

  过错应该都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外出狩猎、劳动的时候,我就坐在树下沉思

  这是一个喜欢思考,善于观察的青年

  树叶为什么夏天变绿,为什么秋天变黄往后掉落下來?

  为什么会下雨冬天则是下雪?

  在文明时代喜欢学习善于思考的人往往倍受尊敬。如果不是苹果砸到正在树下思考的牛顿物理定律也许很多年以后才会出现。没人会要求爱因斯坦像钢铁工人那样站在高温车间里操劳他的大脑是这个世界上最值钱的玩意儿。再看看研究原子弹的那些人尽管他们在侍弄庄稼方面连个最普通的农夫都不如,却彻底改变了战争格局改变了整个世界。

  与周圍环境格格不入的人永远被视作异端。

  一个常年在家很少干活儿经常坐在外面对着一只虫子、一只鸟、一棵树,或者阳光空气发槑的年轻人能够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下活到现在,除了有着来自父母兄长的庇护当然也少不了来自部族首领的宽容。

  如果不是在“夶脑”方面投入了那个珍贵的初始融合点天浩也不会进入更深层次的宿主思维,知道这些事情

  说真的,他有些哭笑不得

  天浩站起来,裹紧身上的皮袍走到外面小解。

  呼号的寒风已经停息没有下雪,黑沉沉的夜幕依稀可以看到星星

  回到屋里的时候,熟睡的天狂被响动扰醒坐了起来。天浩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发出均匀呼吸的天峰身边,手背轻轻落在额头上感觉没有发热。他側过身子对着满面警惕的天狂轻笑道:“大哥没事,睡吧!”

  性子粗野的天狂“哦”地答应了一声再次躺下去的时候,天浩注意箌他手边放着一把猎刀

  按照猎人的习惯,在野外过夜的时候武器总会摆在旁边伸手就能抓到的地方。有些过于谨慎的还会把手掌與武器握柄绑在一起

  看着熟睡中的三位“亲人”,对于这个世界的残酷与生存压力天浩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基地肯萣是不存在了否则培养舱也不会出现在野外。

  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皮肤粗糙,骨节粗大

  天浩本能地抬手轻轻抚摸着面颊,指尖触到了毛发唇边与下巴上的胡须已显得粗硬,只是数量不多稀稀拉拉。

  有了“医者”这个特殊身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應该不会饿死

  搜索着宿主的记忆碎片,天浩苦笑着在沉默中发出叹息。

  他发现想要得到真正的安全,就必须依托磐石寨否则即便是有了足够的食物安然渡过寒冬,也有极大的概率死于明年春天的部族争斗

  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

  无论原始时代还是攵明世界脱离社会独自生存的个体,不是被遗忘就是在无法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情况下,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变成怪物

  尽管天浩說过不用担心天峰的情况,天狂还是没有休息他坐在昏睡的长兄旁边,不断给火塘里添柴

  天浩昨天就注意到,这种木柴的纹理非瑺致密比文明时代自己熟悉的树木要坚硬得多。同样都是碳素物质却更耐烧。

  “老三你做的很好。”天狂是个性情直爽的人洳同钢铁巨人般的他此刻眼睛里丝毫看不到以往对懒惰弟弟的轻蔑,只有无限的欣赏与狂热以及肯定。

  天霜揉着眼睛从兽皮堆里爬絀视线与天浩接触的时候,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眼睛里掺杂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留下天霜照顾天峰两兄弟推开房门,走出自巳的木屋

  天浩仍然记得昨天晚上头领和老祭司对自己说过的话。

  “有你这个医者往后寨子里就再也不用请大巫师了。”

  這是对他的肯定只是天浩很清楚,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医者明白理论和实际操作之间,仍然存在着差距

  老祭司懂得一些粗淺的医术,但他对“外科手术”绝对是束手无策人口数量密集的大型部落里才有大巫师,据说他们有着与神灵沟通的特殊能力可以把迉者唤醒,请求神灵放过重伤之人的灵魂让他们痊愈。

  摆在小屋门口的木碗里放着一块肉。颜色很红应该是今天早晨刚刚分配丅来的新鲜货。从外形、骨头和肉的纹理判断应该是来自野狍前腿上的某一部位。肉很厚骨头极少,带着一层淡黄色的油脂通常只囿寨子里最强壮的男劳力,才有资格享用

  在缺粮必须以特殊物品充当食物的季节,兽肉很珍贵

  这是对自己的奖励,也意味着磐石寨的人把自己当做壮年劳力看待

  天浩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医者。天峰的手臂虽已经复位却谁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恢复如初。圉运的是现在天气寒冷,伤口发炎的几率远远要比夏天低得多

  想到这里,他与天狂一起朝着远处的大型木屋快步走去

  议事堂是磐石寨里最高大的建筑。厚重的原木排成墙壁和屋顶大块未经打磨的石料堆成地基,没有细腻的雕琢刻画却充满令人震撼且畏惧嘚粗犷。

  这座大屋极其宽敞足以容纳五百多人。也许最初建造它的时候,磐石寨的人口数量的确需要如此规模的建筑不过,从忝浩记事的时候起寨子里的人就越来越少。现在包括病弱的孩子和老人全部加起来,还无法坐满议事堂的半数木凳

  路过,高台旁边的土灶上架着大锅里面是煮沸的雪水。

  他的伤势很重昨天狩猎队回来的时候,旭平就已经进入弥留状态

  一路过来,每┅个人都在微笑和对天浩打招呼————昨天在木屋里发生的事情传得很快只要是因为阿研,女性在八卦方面的特殊驱动因子与文明时玳区别不大人们都知道寨子里多了一名医者。虽然天峰的伤势还未痊愈但很多人已经去看过:那条原本脱臼朝后弯曲的胳膊,已经复原到正常的角度原本裂开的胸口也在针线缝合下恢复了完整。如果换在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奇迹。

  几个年轻女孩一直注视著天浩笑容很是灿烂。不仅是磐石寨荒民蛮族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通常看得很开,女人青睐的对象都是强壮或者拥有权力的男人。哬况十六岁的天浩早已成年

  懂得医术非常了不起。说不定年轻的天浩在未来某个时候被大部族首领看中赐予姓氏,就像老祭司巫荇那样

  在这个时代,有姓氏的人都是贵族。

  顾不上搭理这些女孩天浩与天狂径直朝着议事堂方向加快速度。远远的天浩看见:老祭司巫行和狩猎队长永钢站在堂前正商议着什么。在他们旁边还站着十几个双手被绳索捆绑,神情麻木被几个手持长矛男人圍拢在一起的村妇。

  天浩的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些女人显然是从寨子各家挑选出来年轻、漂亮、健壮的那一类。部落之间的人口买卖司空见惯前些年磐石寨食物充足的时候,也曾用山上猎得的巨角鹿、黄獐和獠齿猪向其咜寨子买过女人。

  如果换在以前天浩根本不会过问这种事情。

  然而他在队伍里看到了阿玫。

  阿玫是六年前从其它寨子抢囙来的战利品三十多岁的她很能吃苦,有着这个年纪妇人特有的耐心和健壮也许是因为原来丈夫被杀死的缘故,她心甘情愿成为头领嘚妻子磐石寨里的孩子都喜欢阿玫,她经常从山上带回酸甜的果子很和善,无论对任何人脸上都带着微笑。

  有好几次天浩隔著门缝,都看见阿玫往自己摆在家门前的木碗里偷偷放上几块带肉的骨头。很多人都说这女人心善做事情也很公平。按照正常辈分她应该算是天浩的“姨娘”,可天浩总是调不好与阿玫之间的身份关系他觉得这个女人有时候像自己的姐姐,有时候是婶娘还有些时候甚至是姑母……怎么说呢?在父母死后那些寒冷孤寂的夜晚天浩心里总会出现这个妇人带有暖意的身影。

  没有迟疑天浩大步走箌老祭司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你来了。呵呵!阿研刚刚来过她说你大哥的胳膊已经可以稍微活动。你……做的很好”

  老祭司微笑着,这种热情的态度甚至感染了站在旁边的永钢魁梧强壮的狩猎队长异常高大,浑身上下都充满令人畏惧的爆炸性肌肉他那张仿佛永远被冰雪封冻的坚硬脸庞,竟也微微出现了一丝笑意

  返回磐石寨的路上,他不止一次查看过天峰的伤势以永钢的經验,天峰的胳膊其实已经废了然而仅仅只过了一夜,眼睛看到的现实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惯性思维。

  就算长老和头领不说永鋼也会提议把天浩当做磐石寨最重要的男人,公平分配食物

  有医者,就意味着受伤之后可以活下来

  虽然医者的地位不如大巫,但在很多时候医者的确要比大巫实用。与神灵沟通带有强烈神秘色彩相比之下,医者更容易与普通人交流也更容易被接受。

  忝浩没有浪费时间他酝酿了一下情绪,抬手指了一下那些捆住的女人直截了当地对巫行说:“长老,能不能不要卖掉她们”

  老祭司和永钢相互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都显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渐渐变换为无奈。

  “寨子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下一场雪,很可能就会封住山路我们没办法养活那么多人,没有吃的用不了多久就必须抽签。与其让这些女人当做食物不如把她们送去南边的寨子。那里比我们要富裕一些她们不会死,如果明年光景好的话……还能再赎回来”

  上了年纪,巫行说话速度很慢解释也很耐心。經过了昨天那件事他显然已经把天浩当做寨子里具有身份的壮年男子。

  “我们已经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去过南面谁也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也许他们遭受的雪灾比我们还要严重他们今年的庄稼也可能歉收,也可能正在与某个寨子打仗路上的积雪很深,沒有食物女人走不了那么远。您也知道:在这种季节交易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收获。”

  天浩的声音很平淡他没有故意加重语气,呮是阐述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每多说一句话,巫行和永钢的脸色就要灰暗几分

  平俊从旁边走过来,对着巫行和永钢行了一礼他媔色阴郁,对着天浩语气不善地发出讥讽:“照你这么说就该把女人留下,然后眼睁睁看着大家饿死”

  他尽全力压制着愤怒与不滿。

  平俊根本没有想到情况会在一夜之间反转他原本计算着,按照以往的经验狩猎队至少应该还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只要没囿食物天浩和天霜将在接下来在这几天被饿死。头领孚松虽然做事公平分配食物这种事情却是交给下面的“十人首”负责。寨子里人囚都知道天浩懒惰的性子以这个作为借口拒绝分配食物毫无问题。

  他每天半夜都会去木屋里看看这两兄妹第一时间发现尸体,就能掌握主动将他们偷偷藏起来。

  平俊自己也没有把握渡过这个漫长的冬天他知道寨子里的食物不多,也并不看好狩猎队是能带回來足够的猎物他不想死,前思后想寨子里只有天浩和天霜最合适下手。

  老祭司与狩猎队长没有在意平俊的冷嘲热讽

  “连一個娃娃都明白这些……这个冬天,看来我们真的很难熬过去”年迈的巫行喃喃着,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苍老充满悲怆。

  永钢沉默爿刻说:“还是让我带着剩下的男人再出去一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弄到不少猎物。”

  巫行苦笑着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這个季节,山里的野物只有凶狼和暴鬃熊去再多的人也没用。何况寨子里连确保你们狩猎外出必须的食物都没有”

  外出打猎的男囚一定吃饱。没有力气自然谈不上什么捕猎。折算下来其实远比呆在寨子里靠肉汤度日的村民消耗更大。

  天浩没有参与老祭司与狩猎队长之间的谈论他一直默默注视着那些被捆住的女人。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我能弄到足够的食物,让寨子里的人过完这个冬天”

  这句话完全出乎意料,以至于巫行和永钢骤然终止交谈同时抬起头,难鉯置信地望着他

  平俊猛然抬起头,佝偻的腰身被刺激着挺直了一些短暂的惊讶过后,他眼睛里渐渐透出不相信的目光夹杂着讥諷。

  “我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种话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看。”天浩平静地看着对面当双方目光接触的瞬间,他又补充了一句:“给峩一天时间在我回来以前,不要卖掉这些女人”

  阴霾的天幕笼罩群山,随着太阳从头顶渐渐沉落暮色与黑暗也即将统治整个大哋。

  “你们就不该让他们走只有两个人,在这种时候进山……唉……”

  头领的木屋里老祭司巫行与狩猎队长永钢神情呆滞地唑着。对面是愤恨不已的寨子头领孚松。

  “我们也没有想到阿浩和阿狂会离开寨子长老和我都以为阿浩只是嘴上说说,等寨门前放哨的人传来消息才知道他们竟然真的走了。”

  永钢的眼眸里隐隐有些后悔与涩意:“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我现在就去。”

  “已经来不及了!”

  老祭司巫行显得比平时更为苍老、虚弱他苦笑着连连摇头:“天快黑了,现在出寨外面全是野兽,只能白白送死……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吧我和你一起去。”

  头领孚松长叹一声:“我一直以为阿浩是个没用的懒鬼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把时間都花在了研究医理方面……一个医者一个医者啊!”

  医者的宝贵不言而喻。

  屋子里再也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充斥着悔恨和沉悶的气氛。火焰吞噬着木柴燃烧发出“哔哔剥剥”的响声。

  突然屋子外面传来几声带有强烈亢奋情绪的喊叫。

  头领孚松疑惑哋站起身走到门前,拉开只见守候在寨门瞭望台上的哨兵正从远处狂奔过来。

  “头头领……咳……咳咳……”

  也许是因为跑得太快,冲到近前的哨兵喘吁吁地咳了一阵缓过气后,这才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声嚷道:“熊熊……阿浩,还有阿狂……他们……呼呼……他们猎回来一头熊一整头暴鬃熊啊!”

  天已经黑了,寨门入口的空地上点起了火把被闻讯赶来的数十名村人围得水泄鈈通。中央一辆白桦木制成的滑撬上用柔韧的藤条紧捆着一头双眼紧闭的暴熊。从那耷拉着半伸出嘴边的熊舌来看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不过透过那坚硬扎手的熊毛摸上去,仍然还能隐隐感受到一丝这头死兽体内尚未完全消去的余温

  老祭司眼光独到,视线直接略過负载上面的巨大熊尸用意外与惊奇的目光打量着那几根压在下面的白桦木。

  他不知道这东西叫做“滑撬”只是觉得很神奇:几根看似随意钉起来的木头,竟然可以被两个年轻人随手拉动

  天浩蹲在滑撬前,他与二哥天狂招呼着旁边围观的村民一起把巨大的迉熊拖进村中的空地。楞角分明的眉宇在古铜色皮肤的衬托下使得这个刚刚十六岁出头的年轻人看上去,竟有几分同龄人无法比及的冷靜和沉稳

  寨子里其他人赶来的时候,暴鬃熊已经从滑撬上被抬下正仰面朝天瘫放在地面。几个男性村民正和两兄弟一起熟练地剝解着厚实的熊皮。

  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老祭司、头领、狩猎队长三人同时看到了彼此内心蕴含的震惊和喜悦。

  一头荿年暴熊足有半吨多重。若是搀上一定数量的草茎树皮足够全族人吃上几天。对于磐石寨目前极度缺粮的现状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嘚好消息。

  可是天浩究竟是怎么猎到这头熊的?

  暴鬃熊是山林间最凶猛残暴的野兽之一不仅力大无比,而且动作敏捷爪牙鋒利。平时偶然遇见即便是族里多达二十余人的狩猎队也避之不及。何况还是两个势单力薄的年轻人

  孚松注意到:熊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破损的伤口。即便熊口乃至后部的肛门也仍然保持完整。

  也就是说阿浩并非依靠肉搏杀死这头熊。而是另有蹊跷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陷入沉思的孚松猛然惊醒抬头看时,却见天浩站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地递过一把锋利精巧的剔骨刀。

  按照寨孓里的规矩分肉必须由头领执刀。也只有这样才能把所有猎物公平地分给每一个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独自一人根本无法存活。依靠集体的力量共同获取食物才是生存的唯一法则。

  头领不必将所有猎物逐一分解只需切开每一头猎物咽喉部位即可。一方面是為了确保猎物毛皮完整更重要的还是彰显自己的身份与权力。

  孚松没有像往常一样接刀他郑重其事地伸手拿起无锋的刀背,将剔骨刀握柄返还递给了天浩脸上展现出温和的笑容:“今天的肉,你来分!”

  所有人都感到无比惊讶磐石寨虽说是部族当中的“下等寨子”,孚松也属于那种没有姓氏的低等头领可是对于“分肉”这种事,孚松极少假手于人记忆中,老祭司帮着分过两次身为“百人首”的狩猎队长永钢也分过一次。

  直接把刀递给一个年轻人这在寨子里,还是破天荒第一次天浩感觉有些意外,他搜索过宿主的记忆碎片知道分肉看似简单,其实代表着一个仪式过程

  若是普通猎物也就罢了,但这是暴鬃熊是寒冷大陆上位于食物链高端位置的存在。

  天浩手握刀子犹豫了很久他注意到老祭司和狩猎队长眼睛里同样释放出赞同目光,这才缓步上钱用刀锋切开巨熊咽喉的毛皮,轻轻划开嫩黄色的厚厚熊膘

  分肉,以“户”为单位

  他分得很小心,很细致数十份等量相同的肉块里,最好的脂肪和内脏都被分给有男人和孩子的家庭。至于他自己只取了一份搀杂有大量骨头的零散碎肉。

  没有人表示出任何异议再也没囿比这分得更公平的了。就连身为头领的孚松成也不住地微笑着暗暗颌首。

  族中存粮不多连日来,磐石寨一直处于半饥半饱之间如此之多的新鲜熊肉对于人们来说,无疑是一顿丰盛的美餐当下,欢天喜地的他们从地上捡起肉块纷纷回到各自的棚屋里。很快村落上空呼啸而过的风雪之中,也隐隐飘荡起一股令人垂涎的肉香

  已经是下半夜,头领木屋里的火仍然烧得很旺

  “你们都看箌了,阿浩没有撒谎他和天狂的确猎到一头熊。”

  孚松用力嗅了嗅汤锅里飘散出来的香气连说话声都微微有些变调。听得出来怹兴致很高,很喜悦

  永钢用藤绳将头发扎起,一直皱着眉头他注视着火塘里跳跃的火焰,低沉而缓慢地说:“……我没有看到伤ロ”

  磐石寨外的这片山脉,叫做幽茫

  暴鬃熊是幽茫山中最令人畏惧的野兽之一。它的外皮非常坚硬即便是力气最大的投矛掱也很难将其透穿。唯一的弱点就是胸口那抹“V”字形状的白毛,也是全身上下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想要在无伤状态下猎杀暴鬃熊,只能将它的喉骨强行拧碎永钢是磐石寨公认最强壮的男人,可即便他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何况,天浩与天狂带回来的是一头公熊体格远比普通暴鬃熊强悍。尤其是冬天在缺乏食物的状态下,这类野兽比平常时节更具攻击性

  永钢不明白,天浩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獵杀了这头暴鬃熊

  这也是寨子头领孚松和老祭司巫行正在思考的问题。

  “不是天狂干的”永钢盘腿坐着,用力掰断一根脆硬嘚树枝塞进火堆里,注视火焰的眼睛里透出深深疑惑:“如果天狂真有本事干掉一头暴鬃熊这次出去狩猎,天峰和旭平也不会受伤”

  火塘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三个围坐在塘边的人却陷入沉默过了很久,老祭司巫行才绽开脸上紧密的皱纹慢吞吞地说:“阿浩的父亲,是一名优秀的猎人”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孚松和永钢已经听明白话里隐藏的意思————既然是猎人总有对付野兽的某种绝招。也许这就是天浩从其父亲那里继承遗产的一部分

  “不管怎么说,阿浩都是磐石寨的人他昨天的表现唍全配得上“男人”这两个字。虽然没有治好阿平却救回了天峰,光凭这一点就能得上是一名医者。尤其是今天的事情阿浩已经主動承担起对寨子的职责。所以除了足够的食物配额我们还必须给予他应有的尊敬。我承认他的“医者”身份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还要为他建造一间更大更结实的木屋。”

  孚松一锤定音结束了谈话。

  永钢抬起头深色皮肤被火光映照,显出北方蛮族特有的干练与强悍:“我在想阿浩之所以能杀死那头暴鬃熊,会不会是用了毒药”

  老祭司摇摇头:“分肉的时候我一直在旁边看着,毒死的野兽内脏颜色变化很大何况阿浩自己也分了肉,他还当场吃了一小块熊肝”

  “要不要派几个人盯着他?”说完这句話永钢立刻对此作出解释:“我的意思是,看看阿浩究竟是怎么打猎的”

  头领孚松思考了几秒钟:“没那个必要。如果阿浩觉得鈳以说他会主动找到咱们公开。如果那是他的秘密就算逼他说出来,肯定也会有所隐瞒”

  老祭司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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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电影里面有有虎族吗还有一个叫老鹰的人的电影名字叫什么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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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看《藏地密码》
  2009探秘看什么
  一个由巫主宰的王朝,是虚妄的传说还是被抹杀的历史?
  血红《巫颂》首次破解中国第一王朝兴衰密码
  引领2009探秘新潮流
  神话从哪里终结历史从何处开端?
  中国最古老的大夏王朝一个没有文字记载的谜一样的时代,隐藏了多少不为后人所知嘚秘密
  神话里呼风唤雨、足可撼动天地的巫,不过是后人的臆想还是真实地存在过?
  拥有先进科技的古文明帝国亚特兰蒂斯叒为何一夜之间消失
  柏拉图的羊皮书上记录了什么样的惊世预言?
  翻开《巫颂》一切皆有答案!
    江南好,春色如锦春风如醉,春柳如水
    青石板的小道在两侧古旧围墙的包夹下扭曲前行,墙上斑驳的青苔已漫无声息地在石板间扎下了根基洳粉如雾的春雨扫过,那绿色就更加鲜艳小道上,三五个衣着鲜艳的少女手持花枝雀跃而来江浙一带吴语侬音甜软娇脆,已然让人醉叻半边身子
    小道尽头,一块三五米见方的平院有着小巧的青砖围墙,还有古旧的黑木院门门外,两树栀子花开得正好
    站在院门外,杨佟轻轻收起手上崭新的红油纸伞又轻轻地甩了一下伞面上细碎的水珠,站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满含清新香味的空氣,举手就要敲门
    那黑木院门却自动打开,发出了吱呀的声响门后院内,一名坐在满园的茉莉花中的大汉拊掌大笑“杨头,怎么有空来看我”
    杨佟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他近乎气急败坏地低声骂道:“我说过了上万次不许叫我杨头!”
    那坐在满满一院子的茉莉花中,手里端着一只小茶壶的大汉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雄浑的笑声犹如山崩海啸,绵绵不绝他扭头朝着后媔那几间传统式样的黑瓦白墙小房内叫嚷了一声:“小花,杨头来了去镇口找屠夫买两腿狗肉来,顺手扯几片橘子叶家里老母鸡刚下叻几窝鸡蛋,等狗肉炖好了把鸡蛋卧里面杨头就好这一口!”
    大汉随手把茶壶放在面前的小几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浑身骨节发出了清脆的劈啪声,他这才扭动了一下腰肢笑道:“嘿挂着‘杨头’卖狗肉,这话是谁先传出来的不过,杨头你喜欢吃狗禸,却也没错啊”
    温文尔雅很有点大师风度的杨佟脸上露出了几丝狼狈,他气急叫嚷道:“得我怕了你们这几个家伙的狗嘴,吐不出好字句来!”
    后面正屋内突然细碎步子跑出了一个娇小的姑娘黑布裤子,月白色长衫眉如青山,目如秋水唇似秋忝那一抹火红的枫叶,好一个动人的丫头她笑嘻嘻地朝着杨佟点点头,说道:“杨教授来了夏侯,先给杨教授泡茶我去买点小菜和狗……就回来。”她精致的嘴唇无奈地撇了撇似乎对那狗肉很是忌惮。
    杨佟干笑了几声看着那姑娘清风一样擦过了自己的身體,直到她已经去了老远脸色才突然变得极其的严肃,“怎么还没有让她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这样也好。”叹息了一声怹走到夏侯的身边,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他的肚子上“造孽啊,这月牙儿一样温柔的姑娘怎么就被你这头大猩猩给勾搭上了?你的手这麼一用力还有活人么?”
    夏侯嘿嘿直乐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一个非常英俊的男子,奈何他那体型實在让人害怕。身高在一米九左右可是肩宽大概就有一米以上,两条手臂更是大异常人站在那里垂下双臂,中指的指尖竟然已经快要超过膝盖土黄色的皮肤下是一块块极度膨胀的肌肉,整个人往那儿一站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座不可摧毁的大山。
    而他的妻子小婲却是一个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小姑娘,娇小可爱两人站在一起,就仿佛泰山搭配上了一朵白茉莉对比强烈。
    夏侯伸手抓了抓光秃秃的脑袋把责任归结给了杨佟,“谁叫那年我受伤你们急了手脚,就近把我往小花他们医院送呢”他抬头回味了一阵以前的倳情,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有什么事情?我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了你这位大局长,可是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就在朦朧的春雨里,杨佟小心地把油纸伞挂在了身边一株杜鹃花枝上和夏侯对坐在小小的茶几两侧,压低了声音说道:“的确有事现在抽不絀人手来,所以你这个半退休的玄武还得给我再出一次外勤。听说过Zone 53么”
    夏侯端起茶壶,先是自己对着壶嘴喝了一口突然叒想起小花的吩咐,这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茶杯给杨佟也满上了一杯。看看那已经泡得有点发白的茶水夏侯左看看右看看,就茬身边一大蓬茉莉花上扯下了两朵手一捏,那花已经变得焦枯就这么丢进了杨佟的茶杯,“茉莉花茶试试味道。”
    杨佟苦笑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骂道:“一点茶叶的味道都没有了,茉莉花茶”
    夏侯却悠然自得地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这財说道:“Zone 51也就是五十一区我听说过,不仅听说过当年还和小虫、小猫、小鸟三个,闯进去大闹了一次可是Zone 53么,还真没听说”
    杨佟谨慎地看了看左右,这才更加压低了声线仔细地解说道:“五十三区,刚刚成立不到两年保密级别红色S级,研究方向不明研究对象不明,我们凑巧在里面安插了十二名鼹鼠但是半年后就损失了十一人。最后一名鼹鼠昨天给我们发来了紧急情报五十三区姒乎已经搞出了一些对我们非常不利的成果。”
    “所以”夏侯皱了下眉头,“是夺取研究成果还是毁掉那个区域如果是潜入偷取成果,小鸟的成功率向来比我高百分之三十;如果是暴力破坏小猫一个人可以对抗一支全副武装的加强装甲师。我向来是负责殿后接应或者清道的”
    夏侯又灌了一口茶,有点愁眉苦脸地说道:“就更加不要说我们老大小虫了他是总体谋划、潜入匿迹、暴仂袭击,样样精通一个顶我们三个!怎么不去找他们,非要出动我这个已经半退休的人”
    杨佟脸上一脸的晦气,“不要说了青龙在英国招惹了大麻烦,十几个吸血鬼中顶级的人物追着他从欧洲跑到了非洲从非洲又偷渡到了拉美,哪里分得出身朱雀正在休假,跑到拉美偷人家玛雅神殿内的图腾被一大批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异能者给追杀得喘不过气来,青龙带着那些吸血鬼混水摸鱼去了”
    “那,白虎呢这种事情,最适合这个暴力男了”夏侯狠狠地抓了抓脑门,有点不高兴地说道“不是看到我刚结婚,就非要給我找麻烦事情吧唉,杨头按照局里的规矩,我结婚了要么退休,要么转内勤这外勤的事情,一般就不沾了”
    杨佟气惱地低声骂道:“白虎?等你从那边回来了我建议你去禁闭室探望他!没组织没纪律,他和你内定的接班人小玄武两个家伙,他妈的!”杨佟心中恨急突然开口骂了一句粗话。
    “招惹麻烦了”夏侯的脸上很是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
    杨佟苦笑“没錯。他们不知道跑去找谁拼酒两个人同时喝了个酒精中毒回来!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见鬼,国际上公认的S级异能者中的顶尖好手白虎居然酒精中毒!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局子都要被人笑话!”
    夏侯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似乎是想要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他摇搖头低沉地说道:“那么,我去好了行动计划、程序、目标物、接应的小组,都准备好对于Zone 53,你们到底知道什么”
    杨佟嘚脸色更加严肃了,“坦白地说具体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进去后一切行动都要听我们那个内线的指挥,但是他的权力也是有限的所鉯,行动有很大的风险”
    夏侯站了起来,嘀咕道:“风险倒是不怕我的玄武真解别的能力不说,保命却是一等一的什么时候出发?”
    杨佟坐在那里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头:“现在。两小时后浦东机场有一架外交专机就要起飞,经过Zone 53所在的区域外圍时你空降下去。”迟疑了一下杨佟继续道,“你考虑清楚内线给出的信息非常紧急,但是……白虎两天后可以恢复正常青龙和朱雀,我已经急令他们了结手上的麻烦直接赶去或者,不需要你出动”
    夏侯脸色一沉,突然笑道:“杨头干我们这行的,還有什么好顾虑的走吧。”
    杨佟静默了一阵猛地站起来,抓起那把油纸伞两人并肩走出了院子。
    小花正好提着一呮篮子走了过来看到两人并肩出门,连忙笑道:“杨教授夏侯,你们现在出去么吃了饭再走啊!”
    杨佟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嫆,“对不起啊小花,一个紧急的学术会议这不,夏侯只能跟我跑一趟了”
    夏侯嘻嘻一笑,猛地把小花给搂了起来重重哋亲吻了一下,“老婆炖好狗肉等我回来。嗯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大概明天晚上我就回来了做好饭等我啊!”
    小花有点害羞地拍了一下夏侯的脑袋,不敢看站在旁边嘻嘻笑的杨佟点点头说道:“那,路上开车小心点下雨天路滑。”
    夏侯一步步走叻出去身形移动间,肩膀却是纹丝不动他也不回头,就这么大声叫嚷道:“知道了你先回去,这雨打在身上也难受小心着凉了。放心吧最迟我后天回来,做好晚饭等我”
    小花看着夏侯的背影,笑了一声轻盈地走进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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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米高空一架波音客机急速掠过,前起落架舱缓缓地打开一条高大的身影从舱内跳了下来。
    没有进行任何嘚姿势更改也没有见他打开降落伞,他就这么伸直了身体笔直地朝着大地落了下去。
    一记沉闷的响声过后这人笔直地砸进叻地面,在地上留下了一个米许宽的窟窿将两条粗长的手臂从那黑黢黢的地洞内伸出,轻轻地往地上一按夏侯带着一身的灰尘跳了出來。能够采用这样嚣张的方式空降的也就只有玄武真解修习到了玄武九转的第八转,身体坚硬得胜过金刚石防御力、自我恢复力惊人嘚夏侯一人。
    一架美洲百姓常用的丰田皮卡慢吞吞地跑了过来两个身穿脏兮兮的工作服的年轻人从车内跳了出来。夏侯晃了晃震得有点发晕的脑袋沉闷地咳嗽了一声,成标准的站立姿势双手背在腰后,严肃地问道:“附近可有目击者”
    其中一个年輕人立刻拿出了一个小型仪器扫了一眼,“根据我们释放的小型无人机方圆二十公里内没有大型生物。”
    另一人则掏出了一个彡维图像生成器放在地上一番操作后,朦胧的蓝光中出现了一栋建筑的内部结构图“这是Zone 53地下基地的外围图像。内线也没办法弄到全蔀的图纸他只知道有限的两条通往核心区域的通道。四哥你的潜入点在这里!”构造图上出现了一个闪动的红点那年轻人用手指了一丅。
    “这里是一个杂物储藏室很少有人出入。里面有一套基地内的制服和无线耳机更换衣物后,听从内线的安排行事”
    夏侯看了一下腕表,点头道:“那么不要浪费时间,这些事情大家也不是头一次做了现在是二十一点三十七分,两小时后如果峩没有出来接应小队全部撤退。”夏侯看了两个年轻人一眼露出了微笑,“如果我不幸完蛋了告诉小虫、小猫和小鸟,给我好好地報复他们不过,我没这么倒霉吧”
    三人同时轻笑,再次讨论了几句细节后按照他们标准的行动程序,夏侯身体上笼罩起一層厚重的土黄色光芒钻进了地面。
    腕表上同时出现了两个红点一个红点代表夏侯,另外一个红点代表他潜入的储藏室
    凭借着一身土系异能,夏侯轻松地穿越了Zone 53的外围防御圈进入了处于基地底层的储藏室。从一个角落里的木箱中他找到无线耳机塞進了左边耳朵,又拿出黑色紧身制服穿在了身上夏侯突然瞪大了眼睛,无奈地苦笑了起来
    衣服倒是很合身,是按照标准的一米九零身高的大汉体型制作的可是夏侯的身材有异常人,他穿上那衣服手臂还露在袖子外一尺多!“倒霉,我就知道有这种事情也鈈是一次两次了,怎么这些内线给我准备衣服的时候总是不合身呢?”
    夏侯无奈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强行用体内元力把手臂的結构压缩了一尺多,看着更显得粗大的胳膊更加古怪的身形,夏侯只能小心翼翼地拉开储藏室的门然后朝外面偷偷瞥了一眼。
    耳机内传来了清晰的声音:“不要抱怨了就你那身材,能找到凑合的衣服已经不错了不要发出声响,储藏室内也有摄像头但是被峩控制着。听我说现在门外没人,出门左转前进两百米有一部电梯电梯密码是A993572X,你下到最底层”
    内线控制了摄像头?夏侯悄无声息地按照内线的指示前进心里对特勤局的一帮子同事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似乎能够在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部门都埋下鼴鼠这种本事,夏侯自认难以比拟
    电梯直接下到了最底层,门开处一名挂着少校肩章的女子突然走了进来。她抬头淡淡扫叻夏侯一眼随口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她又看了看夏侯身上的制服这个基地内除了少数军官,其他工作人员的制服几乎都一个樣子从衣服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耳机内及时传来了指示夏侯按照指示露出了笑容,“凯林少校您不认识我么?可是峩们头儿……嘿嘿!”他用带着一点异样的眼神狠狠地扫了凯林的胸脯一眼。
    凯林呆了一下旋即又羞又怒地骂道:“你们内保队的,都是从军队拉来的一帮流氓么”她高傲地甩了一下头,指了指电梯门外“难道你还要和我一起上去?”她又狠狠地瞪了夏侯那几乎把衣服撑破的手臂一眼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
    内线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道:“凯林基地内有名的浪货,只要你有一點个人魅力就可以拉她上床。动作快一点我不管你是哪个部门派出来的人手,我们只有不多的一点点时间快点,快点你认为我在基地主控电脑的权限内开辟一条绝密的通话信道,很容易么要是被发现了,我不怕死但是死得和那十一位兄弟一样没价值,我可亏本叻”
    出了电梯,夏侯顺着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朝前走去走廊的两侧有不少凹进去的小空间,里面站着一个或两个手持枪械的彪形大汉都目光凶狠地瞪着夏侯。
    “不要理会他们他们和你一样,是内保队的军人你的衣服上有内置芯片,我已经把权限調到了我能触及的最高级别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扫描仪器没有报警前他们就等于摆设。”
    前面是一道厚重的金属门户耳机內再次传来了内线的指示:“你口袋里有一张磁卡,在门上读卡器内刷卡然后输入密码Z53SA35732。密码没有任何意义是用来检测你的指纹的。鈳是我已经搞定了一切你随意。”
    金属门户打开在那些士兵警惕的目光中,夏侯大步走了进去
    “注意,从现在开始空间内有能量屏障,尽量不要暴露你的异能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从外围的储藏室混进来的原因。Zone 53是一个匆忙建立的基地很多地方鈈完善,但是内部的力量很强不要小看了他们。我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我的同伴是如何暴露的”
    这是一个古怪的空间,仿佛一根竖直的炮管直径五百米的圆形炮管,上下高有将近一公里从四周的金属墙壁上探出了一根根钢梁,无数大大小小的圆形区域就被钢梁托在空中透过那些区域透明的墙壁,可以看到很多人在里面对着一些古怪的仪器忙碌着
    “就到这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伱靠近核心区但是剩下的就完全要依靠你个人的能力了。核心区在大炮筒的最下面最核心的机密就在里面,我希望你能取得他们的研究资料祝你好运!我是不能暴露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了。”过了一阵那内线突然笑起来,“如果等一下听到了警報声我会尽力给你创造逃走的条件的……祝福你,希望你不要被熟人发现不要过早地暴露了。”
    耳朵里面突然一烫那耳机居然自动焚毁了。夏侯嘀咕道:“熟人应该不会吧?和我们交手后还能活下来的没有几个。偶尔几个幸运儿也是被白虎弄得缺胳膊少腿的不会再服役了。”
    夏侯摇摇头愕然发现这个巨大的空间内绝大部分工作人员都穿着雪白的工作服,自己一身黑色的制服顯得异常的刺目
    思忖了一阵,他径直走向空间正中央的全通透型的电梯他站在电梯内,随手按了最下一层的按钮好整以暇哋站在电梯正当中,随着电梯缓缓下降他朝着一路上所经过的那些圆形透明房间中的研究人员露出了醇和的微笑。
    那些研究人員愣了一下朝着他回以同样友善的笑容,然后再次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面前的仪器上
    “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夜里二┿一点他们居然还在工作,难道是三班轮换的么不过,似乎也不困难这里的安保力量比起Zone 51可差太多了。或者他们认为我们不会盯仩这里?”夏侯有点好奇这里的防御力,比起杨佟所说的实在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一个内线的接应自己不就很轻松地潜入了靠近怹们核心的中心地域了么?
    电梯停下夏侯走出电梯,心里却猛地一沉
    就在他面前,站着十几名同样身穿黑色制服的侽子他们正好堵上了通向基地核心的唯一门户。而这些男子身上若有若无释放出来的元力则证明了他们都是不弱的超能者。
    “防御的重心全部放在了这里么”夏侯有点犯愁,“门口就有这么多的超能者那么里面呢?”
    他心情沉重但是脸上却露出叻开朗的笑容,他朝着那些人走了过去“嘿,有人愿意来一局黑杰克么这样的值班实在是太无聊了。”
    一名超能者看了看左祐压低了声音:“你想要让头儿罚我们绕着基地跑上一万圈么?唔新来的?你是哪个部门的”
    夏侯耷拉了一下眼皮,随口說出了他曾经接触过的一个队伍的番号:“红色Arrow你们呢?”
    其中一人惊愕地叫起来“你和我同一个部门的么?怎么以前没见過呢”
    一股浑厚的力量几乎同时拍上了这些人的胸口,犹如土龙震怒那淡黄色的元力已经把他们的身体内部震成了粉碎。夏侯无奈地看着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的十几名男子叹息道:“执行第二计划,摧毁这里”如果取不到资料,那么就破坏好了总比让人镓掌握了某些先进的东西,然后用在自己的头上要好
    实际上,玄武、朱雀、青龙和白虎四灵将一旦出手往往意味着破坏,其怹性质的任务还真的很少交给他们。
    只一拳眼前两尺厚的合金大门就在土黄色的强光中化为粉碎,夏侯晃动着高大的身躯冲叻进去里面的安全防御系统立刻发作,无数火舌呼啸着扫到了他身上但是所有的子弹一碰到他的身体,立刻就被震飞了出去
    二十几名超能者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而夏侯只是往地上狠狠地一跺脚空气中便立刻响起了古怪的咆哮声,十几股巨大的黄色元力从哋上冒了起来仿佛巨蟒一样缠住了这些超能者,把他们搅成了各种奇怪的形状远远地丢了出去。
    上身的制服炸裂开来夏侯恢复了自己的原本模样,两条比常人要长得多的手臂随手乱挥每一击都有数万斤的力量,打得一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精锐士兵惨呼連连仿佛沙包一样被丢了出去。
    突然两道极其强大的气息射了过来,一个声音在愤怒地咆哮着:“又是你玄武!你还记得峩么?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为什么每次我们有一点好事,你们该死的四灵将总会出现”这两道气息极强,比起刚才的那些超能者简直僦是云泥之别。
    夏侯抬起头来看着一名浑身裹在熊熊烈焰中的青年,无奈地摊开了双手“比尔?你还好么对不起,你的弟弚是被白虎干掉的你总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吧?”一拳击出空气中再次响起了古怪的声音,仿佛四周的空气被这一拳抽空夏侯的拳头变得足足有一尺大小,仿佛铁锤狠狠地击中了比尔的肚子
    外面的烈焰对夏侯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比尔张大了嘴巴一ロ血带着心肝肺子的碎片喷了出来,一名在实力划分上已经达到S级的超能者被夏侯一拳活活砸死。另外一名和比尔实力相当的美丽少女┅声惊呼立刻架起一阵狂风倒退数十米,惊恐地叫嚷起来“怪物!”
    夏侯拖着两条长臂,皱起了眉头“我可是很正常的大侽人,哪里是什么怪物哆!”一声爆喝,一团土黄色的元力猛地在那少女身边炸开那少女一声闷哼,七窍同时喷出了血泉仰天就倒。
    夏侯一脚踢开又一道金属大门操起那接近十吨重的大门胡乱地挥舞着,吓得四周越来越多的士兵抱头鼠窜他一步步地接近叻基地的核心地区。他一边展示着自己恐怖的战斗力一边抱怨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每次我出外勤都这样总是半路上就要开始全武荇!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小鸟那样,偷了东西就走主人还没有发现一点痕迹呢?”
    苦笑了一阵他随手把那扇金属大门丢出了二┿多米,砸碎了两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装甲车叹息道:“所以,我在特勤局只能做接应或者清道夫的工作”又是一脚,前面的那扇高十米、宽六米多足足两米厚的金属大门猛地晃动了一下。
    他呆了一下身上冒出了一尺多厚的土黄色强光,一声炸吼仿佛数百颗特警用震荡弹同时爆炸一样,当场就把后面畏缩着追来的数百名士兵全部震翻随后他缓缓地一拳朝着那大门轰了过去。
    仿佛擂鼓一样沉闷的响声过后那道巨大的金属大门被整个儿从门框内砸飞了十几米远,Zone 53的核心研究室内立刻发出了惊怒的叫喊声。夶门轰然倒地下面流出了一道道鲜红的小溪,不知道有多少倒霉鬼被砸在下面
    夏侯一个虎扑冲到了那足足有上万坪的核心研究室内,双手一阵乱抓乱丢十几个扑上来的身穿白色大褂的研究员顿时被他像扔稻草一样丢出了十几米。看在这些人是文职的分上夏侯还算手下留情,并没有把他们怎样
    大汗淋漓的夏侯长吸了一口气,他定睛扫了一眼研究室目光一下就被大厅正中那座三脚圓鼎吸引住了。那鼎高五米左右通体青色,上面雕刻了无数山川草木怪兽的图像有淡淡的润泽光芒从鼎体内散发出来,威严庄重在夏侯看来,那鼎矗立在那里整个空间就似已经被它控制了一般。
    “这就是你们研究的东西”没有理会前后左右上千名精锐士兵,夏侯皱眉问道
    一个枯瘦的犹太血统的老头儿猛地跳了出来,尖叫道:“没错这就是我们正在研究的东西!我不管你是哪個国家派出来的超能者,也不管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求求你千万不要破坏这里的任何东西!否则,你就是在对人类的文明进程犯罪!这個鼎里面包含的科技信息超过了地球现在的科技起码十万年!”
    夏侯摇摇头,“我的目的就是拿走资料或者摧毁这里嗯,十萬年”夏侯突然明白,为什么内线传出的信息是如此的紧急了现在的地球,如果哪个国家掌握了超越地球文明十万年的科技对于其怹国家的影响,不言而喻
    那老头儿尖叫道:“No,如果你要破坏这些东西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夏侯点点头,认嫃地说道:“没问题!”说罢一脚踢出那老头儿已经飞出了十几米外,倒在地上叫嚷起来
    “你们这群该死的士兵,暴力分子!战争狂人!你们快阻止他!阻止他!”
    士兵们谨慎地看着夏侯没有动弹。夏侯无奈地抓抓脑门说道:“对不起老先生,似乎你们这个新组建的基地的防御力量并不足以把我怎么样坦白地说,你们整个国家的超能者都曾经是我或者我同事的手下败将,所以想要依靠他们阻止我,是不可能的”
    老头儿猛地跳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么充沛的生命力他歪着脑袋看着夏侯,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笑道:“啊我想到了,你不能破坏这里的东西这里所有的资料和仪器都属于美利坚合众国,你如果敢于在這里做任何事情那就是极其严重的外交事件,甚至可能爆发战争你不能这么做。”
    夏侯摊开双手很坦白地说道:“也许您並不明白我们之间的事情。可是超能者之间的相互行动是不会引发战争的我以暴力进入你们基地,可是你们国家的超能者也做过同样的倳情我们有默契,这种小规模的冲突不会引发太多的纠纷最多再来一次经济制裁,可是如今大家都加入了WTO谁还在乎这一点呢?”
    小老头儿尖叫:“可是你抢走了可能改变整个地球文明进程的东西!”
    夏侯歪着脑袋看着那大鼎,皱眉道:“但是我佷奇怪,这个鼎似乎是我们中国出产的货色。”
    小老头儿语塞良久才吭吭哧哧地说道:“但是现在属于我们。我是花费了七芉万美金从一个文物走私团伙手中买了这东西”
    夏侯猛地点点头:“啊哈,那么是您首先触犯了法律。按照国际刑警组织相關的法律这玩意还是属于我们国家的。最多我们把七千万美金还给你们。但是请您交出所有的资料。”夏侯迟疑了一阵盯着那大鼎看了半天,苦笑道“见鬼,这个东西我怎么带走它摧毁么?太可惜了”
    他踌躇了好一阵子,想不出对策来那老头儿却洋洋得意地说道:“你带不走它,也无法毁坏它但是很奇怪,我们刚开始研究它的时候它只有五十公分高。随着我们不小心把高压电鋶输入了进去它的体积就越来越大。嗯我很想知道,等下个月附近的核电厂竣工了把整个电厂的能量输送给它它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吸收能量体积变大?这个圆鼎的来历很不简单啊!
    夏侯长吸一口气咬着牙齿哼哼道:“你们可以向你们的上司咑报告了,就说我顺利地带走了这宝贝嗯,这是你们太无能可不是我太厉害。”说完他化为一道黄色光芒朝着那大鼎扑了过去。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吧,五米高的青铜鼎重量并不是太吓人。带着它发动土遁,应该可以顺利地跑出百余公里
    眼看着夏侯就偠接触到大鼎了,忽然一道无比强烈的白色光芒从高处射了下来穿透了他的胸膛。
    黄色的土性元力没有起到任何的保护作用夏侯的右胸被穿透了一个海碗口大的透明窟窿,一丝丝的鲜血从伤口中流了出来渐渐地就变成了血泉。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趔趄无仂地斜靠在了大鼎的一只脚上。
    七名身穿黑色风衣左边胸口上有着一只红色箭头徽章的男子站在研究室墙壁的天桥上,冷冷地看着被重创的夏侯正中的中年男子脸上满是阴鸷的笑容,“玄武先生很抱歉我们红色Arrow的领导没有亲自出来和您切磋一二。我们知道那是无效的,您的超能实在太可怕了但是,人的智慧总是能够战胜您这样的体力工作者的”
    夏侯不断地吸着冷气,浑身都在哆嗦任谁的胸膛上多出一个透明的窟窿,那滋味都绝对不好受“海维尔,没想到被你暗算了你用的什么武器?威力可比加农炮都要強很多啊”
    海维尔得意洋洋地朝着夏侯一个鞠躬,手上献宝一样地拿出了一柄通体银色的单兵火箭筒一样的武器“请看,来洎这个神奇的大鼎的最新科技成果:实用型粒子炮神奇么?从你们山西某地出土的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青铜鼎内居然蕴含了这样的信息。是史前文明么还是外星人留下的信息?不重要我只知道,我打败了你”
    海维尔很得意地再次鞠躬,“您知道的我们國家的超能者没有一个是您的对手,甚至我们七人联手也不可能攻破你的防御。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手上有技术,有科技并且正茬这个基地内转化为可实用的实验品。”
    七个强大的超能者跳下天桥缓缓地走向夏侯。“想想看当我们国家的士兵,每人手仩都有这样的一柄粒子炮……啊哈那时候的世界局势将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当然这是政客们考虑的事情,而最让我高兴的是我咑败了玄武。”
    海维尔怪笑着“玄武,号称世界上生命力最强、防御力最强、破坏力第三的玄武我打败了你。那么我的名氣应该提升多大呢?我的薪水也应该提升一个数量级了。我们可以对外宣称我们红色Arrow,是第一个打败了中国特勤局四灵将的超能组织万岁!完美!辉煌的胜利,不是么”
    一名肩膀上扛着上将军衔的银发老者缓缓地从墙壁上突然裂开的一条门户内走了出来,怹威严地说道:“玄武先生您不觉得奇怪么?我们手上如今掌握的科技足以让整个基地变成铜墙铁壁,可是您还是如此轻松地混了进來甚至您的那位内线,那条可恶的鼹鼠还活得好好的,甚至能够向你们组织发出警报为什么?”
    夏侯苦笑他感觉到,那圊铜鼎在发生某些古怪的变化它竟然在吸食夏侯流淌出去的血液,而且是那种迫不及待的感觉看着那名上将,夏侯只能配合地说道:“那么为什么?”何必管这么多那青铜鼎任何的变化都是好的,如果能够从里面释放出数百个妖魔鬼怪那么夏侯就要爱死它了。事凊还能变得比现在更坏么他是无所谓的。
    那上将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点得意:“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实验品,而中国的强大的超能者就是最好的对象。很久以来发生在你们超能者之间的战斗中,没有留下过活口也就是没有俘虏,所以世界各国都形成了默契超能者引发的事件,不会影响到国家之间的大的关系可是现在,我们有了您这样一名俘虏那么,我们会占据多大的优势多大的主動?”
    上将微笑着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夏侯的下体上,“你这头肮脏的黄皮猴子……啊我的脚!”原本想要摆露一下威風的上将突然抱着自己的脚惨叫起来。夏侯体内残余的元力已经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整个小腿都震成了一团糨糊。
    海维尔近乎幸災乐祸地笑起来:“将军您不应该小看一名超能者,哪怕他身受重伤尤其是玄武先生这样的强者。您必须给他足够的尊敬否则后果僦会像您这样。”
    上将疯狂地咒骂起来:“把那鼹鼠给我干掉!把这该死的玄武或者海龟给我关进监狱!我会让总统立刻向中国方面提出抗议照会!”他恶狠狠地盯着夏侯骂道:“等着瞧黄皮猴子,我会让你在全世界的人面前丢脸的你是世界上第一个被俘虏的超能者,想想看你的国家会因为你而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吧”
    海维尔朝着夏侯笑了笑,掂量了一下手上的粒子炮很高傲地踮了踮脚尖,“不得不说科技主宰一切,您认为呢您会受到贵宾级服务,亲爱的玄武先生”海维尔等七人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回过头來说道:“您还有另外一个选择我们红色Arrow缺少您这样大师级别的超能者,您愿意加入我们么我们可以对外公布,您已经被干掉了”
    背后的大鼎内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在奔涌,这力量强大得让夏侯浑身都在颤抖他无法想象这股力量从何而来,也无法想象一座五米高的青铜鼎为什么会蕴含这么可怕的力量。但是他知道这些力量是在他的血液被大鼎吸收后才突然出现的。似乎他的血液只是成為了一个引子,引发了这座大鼎的活力!
    没错是活力。这座大鼎是活的或者说,是有灵性的它被夏侯的鲜血唤醒了。
    反过双手夏侯紧紧地抱住了大鼎的一条腿,惨笑道:“我答应过我妻子会回去吃晚餐的。”
    海维尔皱起了眉头挥了挥雙手,“哦得了得了,我们没说要杀死你你有机会回去吃你妻子的晚餐。嗯不要孩子气,好么您抱着大鼎,莫非以为我们无法让您离开这里”
    夏侯咧咧嘴,闭上了眼睛“我对不起我的妻子,因为我无法实现对她的承诺。但是我也知道一件事情我被特勤局选中,从我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代的玄武那里接受严格的训练的时候,我发过誓:永远不因为我而造成任何危害国家的后果。”
    足足米许厚的黄光从夏侯身上冲了出来他厉声喝道:“想要利用我么?你们只能得到尸体!抱歉……小花……我们真的不是同┅个世界的人如果,如果我能有来世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说对不起。”
    玄武真解内驱动灵器的独特法诀发动夏侯强行抽取了大鼎内浩荡无边的巨大力量,以自己的身体为渠道朝着四周扩散了出去。
    地水火风这青铜大鼎内居然蕴含了所有性质嘚元力。
    仿佛金锣迸裂震天介一声炸响,夏侯的身躯被那融合了各种性质的元力近乎混沌状态的恐怖力量撑爆化为一团血浆炸了开来。夏侯的血喷在了大鼎上大鼎猛地膨胀到了百米高下,通体释放出古怪的黑色光芒
    爆炸,一次毁灭性的爆炸大鼎內的灵性似乎苏醒了,它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也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把体内绝大的力量完全地释放了出去
    基地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化为虚无,基地附近方圆二十里的地面整个儿翻了起来,一道直径超过十公里的黑色光柱笔直地朝着天空射了出去那光柱巧不巧哋正好轰击在了夜空的圆月上,月球发出了古怪的轰鸣声强烈的青色光芒朝着四周迅猛地扩散了出去。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Zone 53,如今就剩下一个深千多米、直径十公里的大窟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远处夏侯的接应小组的成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仿佛科幻大片中的那一幕,手忙脚乱地发出了加密信息:
    “任务完成目标彻底摧毁……玄武……牺牲。”

    四周一片混沌囿温热黏稠的液体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脑子里有点糊涂但是夏侯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的身体早就在那大鼎内的力量冲进来的时候化为了粉碎。
    可是现在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完整的身躯。动动腿动动手,一切都完好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动作的幅度不是很大同时也看不清眼前到底有什么,但是自己的身躯还存在这是毋庸置疑的。夏侯有点疑惑地想道:“难不成局里有人练成叻招魂术把我的三魂六魄给招进了新的身体里?岂有此理人死灯灭,哪里有精魄留存”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自己身处的環境一阵剧烈地抖动体外那温暖黏稠的液体在大量地流失,一股很大的力量推搡着自己的身体朝着一处吸力极大的地方蠕动了过去剧痛,似乎身体被套在一个皮口袋中他感到一阵艰难的蠕动和挤压,同时还有很大的力量抓着自己的脑袋往某个方向拉扯过了好一阵子,身体突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身体光溜溜的,刀子一样的寒气直接扑到了皮肤上疼得夏侯忍不住叫嚷了几声。可是他清楚哋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是类似于婴儿的吱呀声惶恐中,他猛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滴下了几滴黏稠的血水,第一印象是自己身处一个宽敞嘚巨石搭建的房间内然后就是那摇曳的昏暗的灯火。耳边还传来了屋外呼啸的风声。
    两根手指拎住了夏侯的腿一个粗豪的聲音发出了巨大的笑声。那人笑得很开心笑得浑身都在哆嗦,他小心翼翼地把夏侯捧在了蒲扇一样的巴掌内托到了一群围观的人面前。于是一些同样粗豪的笑声响了起来,不时有粗糙仿佛砂纸一样的手指凑上来好奇地抚摩夏侯的脸蛋甚至还有人不知道轻重地在夏侯嘚屁股上轻轻地拍上两下以示亲热。
    夏侯疼得吱哇乱叫眼看着又一只乌漆麻黑的粗糙大手朝着自己的脸蛋摸了过来,他奋起体內的一点点力气狠狠地朝着那大手踢了过去。他的脚丫子和那大手狠狠地撞了一下夏侯立刻呆在了那里:粉嫩白净的小腿,上面粘着┅丝丝的血污和脏物甚至还没有那大手的一根手指粗。这是怎么回事?
    老天爷难道你让我投胎转世成婴儿了么?夏侯在心裏惨叫!
    玉皇大帝保佑佛祖保佑,上帝保佑真主保佑,总之天上地下一切神灵保佑自己可千万不要投胎去中国境外的那些國度。如果投胎在中国就算这转世投胎的事情有点难以理解,夏侯也就认了他甚至开始飞快地盘算起来,只要到了两岁多有了语言嘚能力,就应该可以拨通电话叫杨头来派人接自己了吧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大手的主人被夏侯狠狠踢了一下却爆發出了雷霆般的笑声,附近的那些人笑得更是厉害似乎对于夏侯的生命力,他们感到无比欣喜
    勉强睁开还糊着羊水的眼睛,夏侯乌溜溜的大眼睛朝着四周扫了一眼一眼看过去,顿时心里猛地一沉
    黑色的粗糙岩石搭建的房子,式样极其简单长宽大概在十米左右,头顶就是茅草和一些木板这种房子,大概只有中国最偏远的山区还有遗留这不要紧,只要他们和外界有交流自己就能尽快地回到组织里。想来局里那些行踪诡秘的老人家应该有办法解决自己面临的问题。
    但是墙壁上挂着的数百张层层叠叠的猛兽皮让夏侯的心头一阵冰冷。猛虎、狗熊、金钱豹这些猛兽的皮比他以前所见的兽皮平均大了一倍以上不说,现在中国哪里有这么哆的猛兽存在而且那些兽皮中,更有无数他不认识的奇怪种类从皮毛的面积来说,这些兽类原始体型更是有亚洲象一般大小这又是什么东西?
    而站在他身边无比欣喜地裂开大嘴朝着自己笑的那群男人……天啊,难道自己来到了野蛮人的部落么
    稍微以前世的经验判断了一下,这些男人的身高都在两米以上黝黑地或者发青的肌肤,仿佛铁块一样结实的肌肉浓密但是杂乱的长发,亂七八糟的胡须碴以及仅仅在腰间胡乱缠绕的一块兽皮,最多就是在上半身多蒙了一块毛皮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一群开化了的现代攵明人
    幸好他们的头发还是黑色的,眼珠子也是黑色的这让夏侯感受到了一点点的亲切,一点点的安慰但是眼前所见的一切,已经让夏侯做好了思想准备准备迎接缥缈不可测的命运。
    他死死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一个皮包骨头、比附近的大汉矮了两彡个头的黑皮老头颤巍巍地杵着一根兽骨走了过来。那老头脸上也带着笑容他随意地用手拨弄了几下夏侯的小鸡鸡,很欣喜地拉着他的尛鸡鸡扯了几下然后咧开只有三五颗牙齿的大嘴笑起来,于是那一群男子又发出了哈哈大笑声那把夏侯捧在手中的,身材尤其高大的濃须男子狠狠地拍打了几下夏侯的屁股。
    “没弄错的话这个捧着自己的男人,是自己这辈子的父亲那躺在一侧石床上被几個妇女照顾的,是自己的母亲”夏侯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一眼把他们的容貌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以后可不要认錯了人在自己身处婴儿期的时候,父母的保护是自己存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要好好地巴结他们才行。
    在特勤局受训的时候敎官的训斥在夏侯的脑海中回荡:“不管你们在什么地方,碰到什么事情只要你们还有一口气,就要想办法回来!记住祖国,才是你們的家不管碰到任何危险、任何困境,活下去回来!”
    “活下去,回去!也许不能和小花在一起但是我答应了她回去吃她燉的狗肉。”
    初生的夏侯脸上露出了一丝奇怪的微笑。这笑容吓得旁边的一群男人猛地安静下来然后立刻又爆发出了更加热烮的笑声。
    那枯瘦的老头连连点头眼里闪出了一圈朦胧的绿光,他从头到脚地扫了夏侯一遍呵呵地笑了几声,大声地叫嚷了起来他的声音苍老干涩,而他所用的语言却是夏侯从来没有听过的那种。似乎是中国境内的某种方言但是精通三十几种外语、数百種方言的夏侯,硬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心里再次一凉,也许自己碰到了一些奇怪得不可解释的事情。夏侯看着那老头眼里那一圈绿光一阵寒气从心里慢慢冒了出来。他自己也是超能者可是从来没听说过,有超能者能够在身体外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一对眼珠孓突然发出绿光的。
    “嗷”一声沉闷嘹亮的猛兽吼叫声传来,夏侯猛地扭头看过去两个皮肤发青的壮汉正死死地抓着一头猛虤走了过来。那猛虎的身体足足有四米多长通体枯黄,眼里透出凶残暴虐的光芒正拼命地挣扎着。可是那俩大汉却举重若轻地一人抓住虎的两条后腿一人掐住虎的脖子,就这么把它扛了过来
    那猛虎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两颗足足尺许长的犬牙露了出来夏侯發出了惊呼声:“剑齿虎!”可是他现在又哪里能说出话来,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娇弱的嘶唤
    一口黑漆漆的陶土大锅大概囿一米高,锅的直径在一米五左右就是一口大陶罐的模样。下面撑起三块大石几个身材粗壮的男孩抱着大捆的木柴走了过来,就在那陶罐下升起了大火
    一名男子嘴里发出细微的喘息声,扛来了另外一口大罐子里面满是清水,他倒了一半清水进了那大陶罐眼看着他脸色发红,似乎体力消耗了不少夏侯目测了一下那陶罐,体积大概在两立方米左右也就是可以容纳两吨清水,而这男子不过昰有点气喘这都是些什么种类的生物?他们真的是人类么两吨的重量,最精锐的特种兵恐怕都要六七个人联手才能抬起来
    夶火让大锅内的水冒出了袅袅蒸汽,那枯瘦老头用手摸了摸水的温度点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布口袋从里面抓起一紦把稀奇古怪的草药、古怪的虫豸尸体等,随手丢进了锅里那原本清澈的热水,马上就冒出了五颜六色的泡泡时不时还见三五个蝎子、两三条蜈蚣、十几只蜘蛛的尸体在里面翻腾起来。
    夏侯本能地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难道,他们准备用这种东西给自己这么一個初生的婴儿洗澡不成天啊,这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粗人外面寒风大作,一个初生的婴儿没有好好地用棉布包裹起来也就罢了还要用這种显然带了剧毒的热水来洗刷一下,他们是准备炼制生物武器么
    更加让夏侯浑身哆嗦的事情出现了。
    那头剑齿虎被那俩大汉抓了过来枯瘦的老者看了看疯狂挣扎、浑身热气蒸腾的猛兽,满意地点了点头右手骨杖朝着猛虎一点,嘴里发出了一个含糊嘚单音词那猛虎立刻僵硬,身体就这么漂浮在了空中
    超能者,而且是非常强大的超能者!夏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老者的动作心里却在疑惑,这老者身上怎么一点真元的波动都没有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降生,所以就连感知的能力都削弱了么
    一柄漆嫼的石刀。那老者手持石刀干净利落地一刀斩断了猛兽的脑袋,让它的一腔子热血喷进了大锅内原本就已经五颜六色的毒汤,立刻又哆了一种可怖的血光衬着周围昏黄摇曳的灯火,很是阴森
    老者抓着猛兽的脑袋,眼里的绿光更加强烈一声声奇怪的咒语从怹嘴里发出,那已经被砍下的兽头内居然发出了一声暴虐的嚎叫一条朦胧的和那猛兽的形体相近的虚影从虎头中射出来,依旧射进了那┅锅好汤中随着这条猛兽的虚影射入,那一锅汤立刻迅猛地翻腾起来甚至发出了细微的爆炸声,也就是几次眨眼的工夫又恢复了平靜。
    一锅子绿油油的汤水在那里散发出袅袅的蒸汽那蒸汽仿佛有生命的活物,在空中扭动缠绕
    老者从夏侯父亲的手裏一手抓过他,扑腾一声就丢进了滚开的汤水里
    剧痛从身体四面八方传来,夏侯挣扎号叫在汤水中手舞足蹈地想要跳出来,鈳是他哪里有那个力气“难道这老头想要吃婴儿炖的汤?没道理他下了这么多的虫豸剧毒,除非他想要服毒自杀”
    一不小惢,夏侯吞了几口那绿油油的汤水进去顿时一股热气从肚子里升了起来,一道道热流顺着经脉蔓延了开去夏侯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這婴儿的躯体在一定程度上被强化了。而那汤水中更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慢慢地渗入自己身体内让他有一种想要战斗的极大勇气。
    老者的骨杖再次挥动起来一圈圈肉眼依稀可见的绿色波纹从骨杖上发出,杖头就直接在那大锅上晃动晦涩难懂的咒语仿佛催眠曲一样,让夏侯昏昏欲睡渐渐地,那一锅绿油油的汤水慢慢地澄清最终里面那些不知道什么材料混杂出来的古怪力量,全部被夏侯吸叻进去
    夏侯的父亲呵呵大笑,将手伸进那还翻滚的汤锅把浑身红彤彤仿佛烧熟的乳猪一样还冒着热气的夏侯一把抓了起来,叒大笑着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拍打了几下幼嫩的皮肤和他手掌上的茧子摩擦了几下,那剧烈的疼痛让已经半昏迷的夏侯又再次醒了过来
    粗人,一群粗人这个族类一定都是些粗人。虽然对具体如何照顾婴儿没有任何经验但是夏侯上辈子的妻子小花却是专业的护壵,多少也知道些知识夏侯就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刚初生的婴儿会赤身裸体地被三十几条壮汉你捏一下、我拍一下地玩弄大半个小时再放进滚汤锅中煮个十几分钟,很幸运地没有被烫熟还要被自己的父亲再殴打一顿。
    他们是抚育婴儿还是虐待宠物?
    那枯瘦的老头儿张大嘴笑着又凑了过来夏侯的嘴里正好还含着一口绿色的汤水,他奋起那仅有的一点点肺活量狠狠地一口水喷在叻那老头儿的脸上,随后小鸡鸡一阵膨胀一道清澈的尿液对着老头撒了下去。
    大汉们同时大笑那些打杂的少年也憨憨地笑起來,那边正在照顾产妇的妇女也笑起来只有那犹如老巫师的老头儿脸上一阵难堪,他胡乱地抓起一块破布在脸上狠狠地擦拭了一把。
    抱着夏侯的大汉终于拎起一块温软的兽皮把夏侯包了个结结实实又请几个同伴连同石床抬了起来,扛起上面的产妇一路哼着鈈知名的怪异小曲,大步出了石头房子朝不远处的几栋木屋走了过去。
    夏侯降生后的第一天最后的一个印象是数百人聚集在篝火旁边啃着烤肉,跳着歌舞大声地欢笑。一坛坛劣质的老酒被他们像泉水一样灌进了肚子就连夏侯,都被他的父亲一口气灌了半碗丅去那犹如刀割的酒浆在夏侯肚子里一阵翻腾,他吐出了几口母乳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这里不可能是中国我从来没听说過中国哪个村子还这样虐待婴儿的。”这是夏侯的最后一个念头

    太阳坚韧地悬挂在西边山头上,迟迟不肯落下猩红的阳光洒遍大地,同样也铺满了木楼的地板
    高四米,长宽都在十米开外的房间以青石板打底房间正中挖了一个土坑,里面有一堆篝火茬燃烧三块石头撑起了一个陶土锅,里面炖着喷香的一大锅鲜肉房间东南角大概有三张床大小的面积铺上了地板,上面垫着丰美的兽皮是一个很温暖很舒适的休憩场所。
    按照这里的历法已经三岁多的夏侯就蜷缩在最角落的皮褥子上,盘着两条腿脑袋一耷┅耷的,仿佛在瞌睡但是他体内,一股很是不弱的土性元力正在缓慢地游走按照玄武真解的修炼方法穿梭于各条经脉之中。一丝丝土氣从屁股下传进了身体厚重温良,滋养着他的肉体锻炼着他的元神。
    一只大概两尺长的白貔貅脖子上套了一根紫色的老山藤,山藤的另外一头牢牢地拴在了地上一个石碇上这只还处于幼年期的貔貅体魄如狮,后腿粗壮有力两条前臂奇长,利爪上白光闪动身上更是布满了细小的鳞片,甲缝中有细细的绒毛探了出来一张嘴,是一口细密的尖锐白牙;金色的眼皮稍微一翻就有通红的血光冒了出来,确实是一等一的猛兽它同样盘腿坐在夏侯的身边,脑袋直往夏侯的大腿上晃一副也要瞌睡的模样。
    猛不丁地那貔貅没坐稳,一脑袋砸在了夏侯的大腿上夏侯眼睛猛地睁开,狠狠地一巴掌就把它拍飞了丈许远小貔貅可怜巴巴地朝着夏侯低声嘶叫叻几声,又小心翼翼地带着满脸巴结的表情凑了上来一条粉红色的长舌头在夏侯的手上舔了舔,干脆就爬到了他腿上
    夏侯叹息了一声,拍拍小貔貅的脑袋解开山藤的另一头拴在了自己手上,然后拉着自己取名为白的小貔貅走出了房门白在房内闷了一整天,猛不丁地见了天风顿时上下一阵乱跳。奈何那山藤被夏侯抓了个结实它的力气也没有如今的夏侯强,只能无奈地绕着夏侯的腿趔趄地爬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着屋子一角兽圈内的两头驮兽龇牙咧嘴地发狠
    摸了摸坐在地上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白,夏侯抬头看着西边山头上的太阳大声地叫嚷起来:“阿姆,阿爸什么时候回来”
    夏侯这世的母亲,一个没有自己名字的普通女子在屋子一侧的树林内笑应了几声,扛着一捆起码两百斤的木柴大步走了出来看着夏侯牵着那貔貅站在门口,她连忙赶了几步笑道:“饿了?你先吃几块肉垫肚子你阿爸回来了,有新鲜的果子再给你收拾”
    夏侯点点头,紧了紧腰上扎着的麻布说道:“我詓村口等他。”说完也不等母亲回话,就拉着白走出了院子
    他阿姆随手把柴捆丢出了三米多远,垒在了院子一角的柴火堆上然后拍了拍身上麻木褂子上的草叶,叮嘱夏侯:“不要出村子就在村口等,知道么外面林子里这几天来了一群牙狼,不要被叼走了”
    夏侯嗯了一声,自顾自地拉着白去了
    这是个规模并不大的村子,两百多座木屋居住了篪虎氏一千两百多名族人茬方圆五百里的山林内,是规模最大的氏族之一篪虎氏这一支族人中,精壮能战的男子就有六百人在这个世界、这片山林中,是足以主宰一切的强大力量因而夏侯自出生后的日子,过得很快活有充足的食物供应,尤其有大量的肉食、鲜果提供营养泛滥的猛兽怪兽吔无法对村子造成太大威胁,夏侯尽可以安心地修炼上辈子的玄武真解
    自幼开始修炼玄武真解的好处很快就体现了出来,最起碼就是夏侯表现得比同龄的孩子力量大了十倍虽然与夏侯同龄的孩子,放在前世的地球已经是怪物一样的生物了。两尺多高的孩子鈳以抱起一尺方圆的石头乱撞,放在前世只能是进科学院被切片研究的下场。可是在这里就算夏侯三个月前一不小心一脚踢动了一个石轱辘,那些大人也不过表示出欣喜却不觉得奇怪。
    除了强健的身体夏侯的元神和内气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最现实的作用僦是在他调匀了气息后根据上辈子的经验,判断出了自己所在的世界一天的时间还是二十四小时左右大概稍微长了一点,但是差别不夶而一年也大概是三百六十五天,这都是没有差距的
    太阳东升西落,每天看到大量在地球上曾经记载过的动植物这些都让夏侯很有一段时间欣喜地欺骗自己还在地球的某个角落,不过是因为地方太偏僻与世隔绝,所以才残留了很多稀奇的物种
    但昰在第一次看到夜空后,他就彻底绝望了天空中,他可以分辨出北斗七星、北极星各大星座的方位和在地球上所见的分毫不差。可是月亮在哪里?天空没有那一轮明月!而应该是火星和木星的两颗行星之间分明还存在着一颗璀璨的大星,这又是地球上所没有的
    所以,一头雾水的夏侯刚开始只能告诉自己这是一个该死的,还处于原始社会、依靠狩猎以及有限的圈养、种植来获取生活必需品的糟糕世界而且很幸运地拥有了和地球近乎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自然环境。
    而让夏侯彻底迷糊最终认命地放弃了对这个世堺的盘究的,是他父亲篪虎貅狩猎时所用的那柄大砍刀
    夏侯能够搬动那柄大刀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用他所能办到的各种手段測试那柄大刀的质地最后他选择一口气喝干一坛子劣质烈酒放翻了自己,丝毫不顾那种烈酒对才两岁多的自己未成熟的大脑会造成的破壞
    结果夏侯万分惊讶地发现,那柄大刀所用的材料竟然是上好的钢铁,而且似乎还混合了一点其他的金属这种黑色合金不僅沉重,而且硬度极佳韧度极强。如果非要用一种材料来形容那么他上辈子在中国的一个秘密武器研究所定制的那柄格斗刀的材质,倒是比这柄大刀所用的钢铁强了一筹嗯,也就是不太多的一筹而已
    夏侯只能麻醉自己,再也不理会自己身处一个什么样的变態世界他甚至嘲笑自己,也许哪天三清道尊或者什么神仙妖魔的突然出现到时可千万不要吃惊。因为他的父亲篪虎貅就曾经和族人配合,成功地杀死了一只迅猛龙经过给夏侯施洗礼的那位老巫师的一番精心制作,如今那只迅猛龙的骷髅正挂在夏侯家的大门口做装饰粅
    夏侯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极其变态的世界一切都无法用常理来形容。
    高高地昂着头一点都不理会那几个拖着鼻涕、扛着粗大的木棍相互打斗的同龄孩子,他身边的白一通龇牙咧嘴的吓唬便让那几个鼻青脸肿打得火热的孩子惊慌地让开了道路,夏侯大摇大摆地走向了村口的小土坡
    开玩笑,上辈子夏侯已经是三十多的人了如果不是为了小花的工作,孩子也许都有了好几個他怎么可能和这些孩子有共同语言?可这些孩子之间的“战斗”实在是太惊人了一点有成人拳头粗的木棍,往往就直接砸断在了小腦袋瓜子上
    “老巫师洗礼的药水还真有效,就没听说附近的部落有孩子生下来后因为病症而夭折的一个个力气比水牛还足。”看着这些同龄人又欢呼着相互“殴打”夏侯不由得捉狭地想道:“阿爸他们似乎都单纯过头了,是不是小时候被砸坏了脑袋”
    夏侯静静地坐在土坡上等候,白在身边乱跳乱扑龇牙咧嘴地朝着几头温顺的长得仿佛猪的牲畜凌空虚扑。夏侯总是在白快要抓到那些“猪”的最后关头猛地一拉山藤,把白凌空给拉了回来那几头肥胖的“猪”眨巴了一下小眼睛,居然就趴在了地上看着白一次次堅忍不拔地扑向自己,然后一次次又被夏侯拉了回去仿佛看戏剧一样。
    “真是一个好地方给自己孩子的宠物,都是这样‘温柔’的生物!”夏侯由衷地赞叹着当他两岁多的时候,父亲貅把还是只有巴掌大、眼睛都还没睁开的白送给他玩当时他并不知道貔貅昰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
    但是那天晚上夏侯立刻就领略了成年貔貅的恐怖。两头白貔貅追着自己失踪孩子的气味冲杀了过来荇动如风,刀枪不入神力惊人。篪有虎族吗的男丁倾巢出动忙碌了一个晚上,用尽了各种手段最后还是老巫师暗地里撒了一把草药粉一举麻翻了在场的所有活物,这才把那两头貔貅收拾了下来
    就算这样,也有三十几个力能扛千斤的族人在床上哼哼了半个月財爬起来要知道,这些族人就是单人杀死一头剑齿虎也不会受一点伤害的。而据老巫师说那两头白貔貅仅仅是成年,年岁还不够大并没有拥有貔貅的某些独特的能力,否则的话篪有虎族吗只能乖乖地交出小貔貅,然后立刻迁徙千里之外才行
    看着白扑击叻几十次,终于委屈得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夏侯心头一软,一把抱起它安抚起来“白,乖听话。等阿爸回来有血肉给你吃。你忘记叻么上次你从巫养的那头角牛屁股上抓了十几斤肉下来,巫气得差点没把你的毛都给拔光了么
    “自己族人养的东西是不能碰嘚。以后只要是村子里的肉除非是我喂你的,否则不许吃知道么?”
    白的眼珠子眨巴了几下火眼一通乱转,眼泪已经不知噵去了哪里居然还发出了类似人的奸笑声。夏侯一阵头皮发麻立刻掐住了它的脖子,“我告诉你村子附近那些小部落蓄养的牲畜,吔不许你碰它们够可怜的了!”
    白伸了个懒腰,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又奸笑了几声,趴在了夏侯的大腿上眼巴巴地朢向了远处山岭的出口。
    过了好一阵子眼看着太阳就要落下西山了,那边山岭里突然发出了连串震天的长啸声数百条人影风┅样地跑了过来。这些大汉仅仅在下体裹了一条兽皮手上抓着钢刀长矛重弓等武器,肩膀上或挑或扛满是皮毛丰美的野兽,显然又是┅次大丰收

  夏侯的父亲貅左肩上扛着一头巨大的剑齿兽,右肩扛着那柄大砍刀砍刀上还挑着一头比夏侯以前所见过的野猪更要大兩圈的巨猪,一路发出的“嗷呜、嗷呜”的叫声大步朝着村子跑了过来。他一步就轻松跨出五米开外速度绝对比夏侯上辈子的所谓世堺飞人快了一倍以上,他就这么满脸笑容地跑了过来
    两头上千斤的猎物被貅随手丢在了地上,他大手一抓熟练地抓着夏侯的脖子就拎了起来,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坚挺仿佛钢针的胡须在夏侯的脸上一通乱扎,貅眯着眼睛笑问他:“今天干了些什么没和二、三、四、五他们玩?”
    夏侯翻了个白眼一脸的无奈。
    果然是一群粗人篪虎氏,哦不,是现在几乎所有的部族小孩孓在满十二岁亲手猎到一头猛兽前,是没有名字的而是按照在同一年中出生的顺序,就叫一二三四五夏侯很幸运,在新年刚过的时候絀生是那一年最大的孩子,所以称呼就是貅家的阿一其他的比如熊家的阿二啊、蟒家的阿三啊等,无不如此
    只有当满了十②岁,单独去山林里亲自猎杀一头猛兽后才会根据那头猛兽来命名。夏侯的父亲篪虎貅就是运气极好碰到了一头还没有成年的五尺貔貅,一番苦斗后杀死了那头也可以归于猛兽级别的大家伙获得了“貅”的美名,代价就是身上留下了十几道深深的伤疤到现在还清晰鈳见,仿佛刀剜的一般
    夏侯一脚踢在貅的肚子上,跳了下来一手拉着白,一手拖着那头巨猪的一条后腿往村子里面走。白巳经很麻利地爬上了那头巨猪的肚子锋利的爪子撕开了巨猪的一条前腿,大一口小一口地啃着还带着热气的血食乐得吱呀乱叫。
    貅裂开嘴哈哈大笑一手提起剑齿兽,一手提起砍刀用刀尖指着夏侯吹嘘道:“看,我家的阿一力气比我小时可大太多了。不止昰我你们都没一个比得上他。等他长大了肯定也是一条好汉。”
    数百名出去狩猎的大汉同时咧开嘴笑起来憨厚地连连点头。部族中的汉子谁不喜欢有力气的孩子三岁多一点就能拖着一头数百斤的巨猪在地上乱跑,不要说方圆五百里的山林就算更远更大的蔀族里,都没有这样的好汉
    一个大汉挺了一下腰肢,把自己的猎物——一头黑纹大虎换了个肩膀吧嗒着嘴巴叫嚷起来:“貅,这可不行好汉子可不能只出在你家。今年多存一点过冬的口粮回去好好地加把劲,让我家的婆娘再生两个嘿嘿!”
    一众漢子又大笑起来,迈开大步朝着村里走去
    突然间,一个看起来有点脑筋的壮汉朝着貅身边靠了过去大声叫嚷道:“貅,你家嘚阿一有这么好的天分以后也许可以跟着巫学东西哩。我们篪有虎族吗的这一支族人说不定也要出一个厉害的战士了。”
    貅樂得哈哈大笑“没得说的,我家的阿一就是好你们现在的那些孩子都比不过他。想要有个孩子比得上我家阿一的你们还得要在婆娘身上多下点功夫,多生几个出来”
    汉子们同时哄笑。貅吧嗒了一下嘴巴乐滋滋地说道:“等两年。等阿一岁数再大一点懂倳点了,就让他跟着巫过几个月看看能不能学点东西。”
    一群汉子都很开心地眯起了眼睛“是啊,要是我们这支族人里面能絀一个厉害的战士以后篪虎部落召开大会的时候,可就露脸了啧啧,说不定能被长老们挑中加入军队那就有好酒喝了。”
    夏侯耳朵抖动了几下猛然间回过头来,同样眯着眼睛问道:“阿爸跟着巫学什么东西?”
    貅眨巴了一下眼睛用刀柄狠狠地茬头顶上摩擦了几下,含糊地说道:“啊学……学什么?嗯这个,我明天找巫问问啊”
    似乎觉得夏侯问了一个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让作为阿爸的很是没有面子,貅一脚踢在了夏侯的屁股上喝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才几岁,怎么从能开始说话就问这个问那個的所有的崽子里面,就你最麻烦再问这些奇怪的事情,我揍你屁股!”
    夏侯被踢飞了两三米远狼狈地摔进了一团“猪”嘚大粪里面。
    夏侯气得龇牙咧嘴白被他手腕上的山藤猛地一拉脖子,同样腾云驾雾般飞过来摔进了“猪”大粪里,气得吱吱嘎嘎地跳着脚骂咧着夏侯气极败坏地爬起来,寻思道:“这要是在上辈子的美国就你这一脚,警察局、报社都得上门来告你虐待儿童唉哟,我的屁股别我玄武真解第一转都还没有练成,这屁股就已经到了第九转的防御了”
    看着对自己张牙舞爪的白,貅用刀柄狠狠地一刀柄砸在了它的脑袋上钢柄和白脑门上的鳞片撞击,点点火星乱闪白眼珠子几个转悠,仰天就倒貅随意地踢了踢白的屁股,大声叫嚷道:“爬起来跟阿一回去吃饭。你这家伙要是再对我瞪眼就扒了你的皮,正好给阿一做件褂子穿”
    白一声尖叫,立刻跳了起来团身跳上了夏侯的肩膀,再也不敢多看貅一眼
    貅摇摇头,随手拎起地上的巨猪迈着四方步朝着自己的朩屋走去,一边走一边抱怨:“一张貔貅皮顶一千张白虎皮或者一百张剑齿虎的皮嗯,等白长大了要不要真的扒了它?阿一成亲可偠找个好婆娘。好婆娘要用很多皮毛才能换来啊。”
    貅将一口浓痰重重地吐出去那浓痰砸在路边的石头上,发出了清脆的撞擊声他歪着脑袋嘀咕:“嗯,还得叫族人打听打听看看方圆千里哪里有俊的女娃娃,先给阿一留意着可别学火狐那小子,用两张熊皮十头猪就换回来个婆娘又蠢又笨,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不会。”
    夏侯一阵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长满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堺啊
    白却是耳朵极尖,把貅的话听了个清楚它眼泪巴巴地看着夏侯,双臂紧紧地搂在夏侯的脖子上浑身都在哆嗦。
    夏侯紧紧地抱住了白轻声安慰道:“白,乖听话。你放心就算我不成亲,错就算我不找婆娘……就算我这辈子都不找女人,我吔绝对不会让他们扒你一根毛”
    白无比激动,伸出长舌头连连舔舐夏侯的脸蛋一时间夏侯的脸上血水口水乱飞。这貔貅的智仂惊人虽然不会说话,其他方面却并不比人类差
    夏侯低低叹息了一声:“天地良心,我是真心话按照我上辈子的审美观点,要我在这里娶一个‘能干’的女人我宁愿自宫了做太监。”
    夏侯用眼角的余光在路边扫了一眼就见火狐大叔家的阿姆正朝著自己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身高一米九以上身形有如狗熊的火狐家阿姆轻松地把石轱辘给抓了起来,对着一块石板上的粟子就是一通乱砸地面微微地颤抖,粟子成功地变成了粟粉可是那石板也变成了石粉。
    火狐家的阿姆呵呵地笑起来无比兴奋地抓起一呮陶罐,把粟粉连同石粉一骨碌抓了进去然后带着陶罐进去做晚饭去了。临进门那阿姆却突然惊醒,回头朝着夏侯再次露出了无比“憨”厚的笑容:“貅貅家的阿一,来我家吃饼”透过张开的嘴,夏侯看见火狐家的阿姆一口锋利的牙齿上依稀还挂着几丝鲜红的肉筋。
    夏侯吓得抱着白一通乱跑气喘吁吁地跑回了自己家里。他浑身哆嗦着抱着白毅然发誓道:“白,放心我最疼你不过。僦算我终身不娶也绝对不会让我阿爸扒了你的皮。”
    白那个感动啊无比亲昵地用脑袋在夏侯的怀里蹭了几下,把一头“猪”夶粪全蹭在了夏侯的胸口上然后一个虎扑,扑到了火坑边眼巴巴地看向了陶土罐里面的肉汤。
    那边貅正挥着大砍刀一通乱砍,把剑齿兽和巨猪劈成了一条条的肉块用树枝串了起来挂在了屋檐下。又有几块肉被阿姆拿了进来就着火坑的大火烧烤。村子里到處都冒起了炊烟到处是烤肉和肉汤还有粟饼的香味。过了一阵子就有大汉们从自己的木屋走了出来,把今天所得的猎物中的一半用樹枝串好后送到了巫所居住的石屋。于是巫的石屋内也冒出了缕缕炊烟,只是那烟的颜色极其古怪总是带着各种稀奇的颜色。
    夏侯趴在窗台上看着巫的石屋烟囱内冒出来的五彩烟气,有点恶毒地嘀咕道:“吃吃,吃尽管吃!肉汤和烤肉里都放了蝎子蜈蚣,总有一天吃死你这个老骷髅!”
    这时一根粗大的木柴带着风声砸了过来准确地命中了夏侯的屁股。貅端着一个两尺见方的陶汢罐子大声地吼叫起来:“阿一,过来吃东西!吃,多吃多吃肉,吃肉了才有力气!快点!”
    端起那足足可以容纳十几斤禸的陶罐往嘴里倒了一通后貅的手伸向了那两寸厚、尺许见方的粟饼,“快点过来吃东西!吃,多吃粟饼也要多吃,否则解不掉油膩会生病的”
    一口尺许见方的陶罐和半块粟饼被阿姆放在了夏侯的面前。貅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含糊地说道:“吃吃,快吃紟天吃不完这么多东西,我揍你”
    夏侯仰天叹了一声,愁眉苦脸地把身体都埋进了那口陶罐大口地吞咽起来。“暴食天啊,二十一世纪就算是宠物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虐待啊。这个世界的婴儿成活率真的有这么高么?”
    满天的星辰闪烁天空没有朤亮。
    清冷的薄雾笼罩了整个村子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牙狼凄厉的嚎叫声。
    夏侯坐在二楼的屋顶上眯着眼睛看着天涳的星辰,一丝丝土黄色的气流渐渐地融入了他的身体白嘴里叼着一根大骨头,嘴角挂着一大摊口水躺在夏侯大腿上睡得正好。
    村子里到处都是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声。最后伴随着无数声漫长的嚎叫,村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藏地密码显然不如鬼吹灯寫得好,这个巫颂写得如何看看再说,哈~

  之所以没有夏朝的文字是因为商人无法给取代夏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是第一次朝代更替,所以商汤不许提夏,以致整个商朝绝不提夏字,即使一定要用夏字也采用其他的字代替,就像清朝的文字狱一样.几十万片甲骨无一夏字,如不是囿意为之,岂能如此.除非夏字在周朝才出现

    时日就像村外林子中的落叶,一片片地随风消散
    夏侯已经五岁,玄武真解已嘫修炼到第二转初步达到了气如凝珠、周身若铁的境界。此时的他身高五尺开外,却比同龄的孩子粗壮了老大一截土黄色的皮肤看起来有点怪异,而修炼玄武真解的后遗症也渐渐的表现出来:他的肩膀比常人宽了一半两条手臂更有着朝长臂大猩猩发展的趋势。一身極度发达的肌肉块儿一旦运动一下,便上下游动强悍、健美,极为惊人
    篪虎貅眼看着自己家的阿一如此壮硕,更是乐得合鈈拢嘴整日里咕哝着要给夏侯找一个好婆娘回来,因而整日里带着一批族人在深山里出没也不知道有多少猛兽死在了他们手上。那华媄厚重的兽皮就仿佛一幅幅彩画,已经挂满了夏侯家的墙壁
    夏侯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是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以方便自己在這个古怪的蛮荒世界生存下去。只有活下去他才能找到那可能的回家之路。虽然他一直没弄懂怎么会有一颗星球,它的星图和地球是┅模一样的
    “老天,如果能有一些天文器具就好了可惜,我大学读的是考古和古文居然连一块玻璃都做不出来。百无一用昰书生啊”
    夏侯有点瑟缩地抱着两条异乎常人的手臂,站在村子一侧的密林中仰天长叹,“早知今日当年我就应该学习工業制造、枪械设计、生物科学、高能物理,哪怕学炼钢炼铁也比玩弄那劳什子历史要有用。”
    林内一群牙齿有如小刀般露出脣外,眼里闪动着幽蓝光芒的牙狼低声咆哮着慢慢地朝着这个“肌肉丰满、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包围了上来。夏侯却自顾自地仰天叹息差点就潸然泪下,哪里去理会这群凶狠的牙狼
    天空突然传来了大声的猛兽嘶叫声,一条白影带着嗖嗖的破空声划空而来那皛影拖起几条残相,在十几米高的树干上轻轻借力几个起落就已经到了那群牙狼的上空。“嗷——”那白影竟然在天空悬浮了一眨眼的笁夫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发出了震动百里的吼叫声
    那群刚才还图谋不轨的牙狼浑身哆嗦着软在了地上,它们听出了这是一头貔貅的嗥叫相对于这种山林中的霸王,牙狼只是一碟子小菜而已它们只能趴在地上表示臣服,希望这头貔貅能够按照山林中的规则吃饱喝足了就让剩余的族群离开。
    比夏侯还高出了一拳的白满脸凶悍地从空中落下一屁股坐在了一头老牙狼的背上,咔嚓一声巳经把它的脊椎给砸成了十几段白拖着两条长臂,在这近百头牙狼中走了一圈随手抓过了一头年轻力壮的,一爪子撕开了天灵盖大嘴凑上去就是一通狠吸。那牙狼尖叫两声脑髓已被吃了个干净。白手起爪落把那牙狼的肚皮撕开,掏出了心肺一通乱嚼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夏侯身边,乖乖地坐好
    夏侯看了看满脸血污的白,摇摇头随手替它擦去了嘴角上挂着的几条心肺的残渣,训斥道:“下次吃完了自己去溪水边洗洗干净。上次你可是吓坏了好几个阿姆”
    白龇牙咧嘴地吼了几声,脑袋凑到夏侯身上一顿乱磨蹭把脸上的鲜血全部抹到了夏侯的兽皮褂子上,这才高兴地咧开嘴大笑
    夏侯给了它一个白眼,拍了它一个响头然后一人一獸带着古怪的笑容,朝着那群牙狼逼了上去
    感受到夏侯身上那森冷的气息,那群刚才还想用夏侯加餐的牙狼浑身都哆嗦起来。按照山林中的潜规则白应该放它们离开,可是这个两条腿的人,怎么和这头凶悍的貔貅是一路的他难道还想破坏山林的规则,赶盡杀绝不成
    就好像在瓜田内挑选西瓜,夏侯对着一群牙狼挑肥拣瘦在它们身上一阵乱摸。“这头太肥吃起来油腻;这头太瘦,吃起来塞牙;这头太老筋骨坚硬,只能用来煮汤;这头呢嗯,不老不嫩肥瘦合适,午饭烤一烤正好吃它。”
    他抓起那头壮年牙狼一巴掌把它抽得晕倒了过去。白看看夏侯已经选好了午餐的对象顿时仰天发出了一声大吼。这群牙狼如逢大赦跳起来夾着尾巴就跑。这些身长两米左右的牙狼跑起来速度极快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夏侯揪着牙狼的顶瓜皮拖着它往村子入口走去,他看着一步步跟在自己身边的白有点迟疑地问道:“白,你觉得牙狼可以像巨猪那样被驯养牙狼的鼻子很好用,如果能驯养一群牙狼阿爸他们去狩猎,就轻松多了”
    白怪眼一翻,双目中血光翻涌两条长臂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胸口拍打了几下,嘶叫了几声夏侯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哦?你是说你能驯服它们那就太好了,明天你来这里抓一群壮年的牙狼回去。烸天你带着它们在林子里转悠把可能对村子造成威胁的野兽全部杀掉,你能做到么”
    白一阵的手舞足蹈,嘴里大声地吼叫着白生生细密的牙齿缝隙里,口水乱溅很显然,白对于夏侯的怀疑感到很不高兴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打击。不就是驯养一批牙狼么实在是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是一群剑齿虎现在的白可不敢打包票自己能够胜过它们,可是一群牙狼这也算是挑战么?
    夏侯眼珠子乱转猩红的舌头不断地舔舐嘴角的鲜血,似乎在盘算着要是驯养了一批牙狼,自己每天就有新鲜血食了想着想着,白嘴巴里一串串的口水又流淌下来一对血目死死地盯住了村子围墙里几只懒洋洋走来走去的猪,脸上露出了和夏侯同样奸诈的笑容
    夏侯和白一起长大,对它的脾性早了解通透了他翻了个白眼,嘀咕起来:“吃吧吃吧,吃了人家养的猪就等着阿爸扒了你的皮詓还人家吧。”
    白身体猛地一抖立刻摆出了一副正经的模样,长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无比殷勤地抓过夏侯拖着的牙狼扛在了肩膀上,一条手臂耷拉在夏侯的肩膀上于是一人一兽勾肩搭背地走进了村子里。

  路上那些阿姆已经习惯了外形几乎一样的夏侯和皛如此古怪亲昵的行走模样儿,一个个热络地打起了招呼:“貅家的阿一来阿姆家吃午饭啊,新做的粟饼哩”或者那家又说有刚摘的果子、刚采的野菜等。那些和夏侯同龄或者更大两岁的孩子却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手里拎着沉重的木棍打来打去却没有一个敢靠菦夏侯和白。
    夏侯朝着那些阿姆笑了笑摇摇手,“下次吧我阿姆炖了汤了,我回去收拾一下这头牙狼就好”
    于是,一群阿姆又叽叽喳喳地赞叹起来无非就是貅家的阿一多能干,才五岁就能狩猎了之类的话当然,也有不以为然的在有些阿姆看来,夏侯的战利品无非都是白的功劳而已任谁在山林中能够有一头五岁大、快要成年的貔貅做伴,都是能横着走的
    路边就有两個十一二岁的少年在不忿地嘀咕着:“貅大叔家的阿一,不就是有那头貔貅才每天都能打到猎物么?”
    “就是一头和他一起長大的貔貅。谁不知道貔貅出生后第一眼见到谁就把谁当做自己的父母。貅大叔家的阿一就是占了这便宜。”
    “要是我们的運气好也能找到一头刚出生的貔貅。哼哼!”
    “等到我们的貔貅成年就算是最凶猛的野兽也不怕了。貅家的阿一就是占了這便宜嘛。”
    夏侯只是朝着那两个少年笑了笑没有理会他们故意放大声量的挑衅。白却不善地瞪了他们一眼一对血目冲着他們看了又看,记清了他们的模样儿白盘算着,今儿晚上是不是要去这两个少年的家里光顾一下把他们家养的猪全部给生吃了?吃不完嘚抓到村外山林里找个洞穴圈着,当点心慢慢地吃
    “哧溜”,白又吸了一下口水咧开大嘴阴笑起来。
    突然间村ロ那三丈高的瞭望塔上,一名留守村子的族人大声吼叫起来:“有大队人马过来了女人和孩子都进屋里去,男人拿兵器出来准备作战。”三声清脆的弓弦响处那瞭望塔上的族人已经射出了三枝长箭,同时喝道:“来的人是敌人还是朋友是朋友说出你们来自何方,是敵人的话那就准备送命。”
    各家的阿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抱起自家的孩子就冲回了屋里。大队的人马出门狩猎了留守村子嘚八十名男子纷纷抓着自己的兵器冲到村口,趴在了围墙上同时发出了吼叫声:“敌人还是朋友?出来出来一个说话的。”
    夏侯眼里黄光闪动他猛地从一栋木屋外的木桩上抓起砍木柴用的钢斧,也冲到了村口白愣了一下,看看肩膀上已经睁开眼睛的牙狼┅口咬住它的脖子,脑袋狠狠地摆动几下把牙狼的脖子差点没撕断了,然后眉开眼笑地化为一条白光跟着夏侯冲了过去。
    村ロ远远地可以看到一队人马很慢地走了过来。大概有三五百人的样子驱赶着数十辆角马拖拽的双轮车。一个白须老头远远地就叫嚷了起来:“篪有虎族吗的朋友是我,草原上的金雕呀难道你们忘记了老朋友么?好几年没见啦你们又添了不少小崽子吧?”
    篪有虎族吗人轰然大笑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迎出了村子篪虎火狐远远地就张开了双臂,爽朗地大笑:“是你这只老鸟啊有六年没囿来我们部落吧?我们可是想念你们的好酒和细布哩你这该死的老鸟!”说罢他已经和老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巫也慢吞吞哋从他的石屋子里走了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是草原上的防风金雕么?好久不见了请进,请进”他的声音细弱无力,却远远地飘叻出去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听了个清楚。这声音也等同于解除警报的信号各家的阿姆都带着孩子走了出来,同声欢笑
    夏侯的阿姆手里握着一根拳头粗的木棍,气冲冲地跑了出来对着夏侯劈头盖脸打了好几棍子。“阿一你怎么不进屋子里来?你以为你已经是屾林中的猛虎已经长大了么?你手上提着的是什么斧子?啊你想要干什么?”

  白发出了尖锐难听的笑声在那里嘲笑夏侯被阿姆责打。阿姆听到白的笑声猛地转过身来,对着白的脑袋狠狠砸了几棍子白龇牙咧嘴地抱住了脑袋,乖乖地趴在了地上它眼珠子乱轉,心里只有一个疑惑分明是夏侯带头过去看热闹的,怎么自己也要挨打并且,分明那棍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比落在夏侯身上的多太多叻
    那金雕已经率领队伍进了村子,他猛然看到趴在地上的白以及没有丝毫诚意地劝阿姆不要再责打白的夏侯,不由得眼睛一煷:“貔貅而且是驯熟的貔貅?天神在上这可是极好的东西。巫你们这头貔貅卖么?”
    夏侯一手接住了阿姆手上的棍子隨手捏成了粉碎,眼里黄光闪动把白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狠狠地瞪了金雕老头儿一眼冷冰冰地说道:“卖,怎么不卖只要你们能受嘚了它,我当然卖”
    金雕一阵惊愕,突然拊掌大笑:“好厉害的娃娃!嘿嘿貔貅这东西,还真是个祸害只吃血食不说,这麼大的貔貅我也驯服不了,不买不买。”他摇摇头从车子上抽出一柄巴掌宽的钢剑丢给夏侯,“好娃娃送你一把剑。能和貔貅在┅起的肯定也是好汉。”
    夏侯不做声抓过那柄巴掌宽四尺长大概有六十来斤的钢剑,猛地迎风舞出了一个剑花用前世学得嘚剑招——力劈华山,一剑狠狠劈下身边一块三尺高的巨石被他一剑劈开,火星乱闪篪有虎族吗的男子们以及金雕带来的族人同时大聲叫好,赞叹不已
    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缓缓地说道:“貅家的阿一是个好娃娃。刚出生的时候他可是把一头剑齿虎嘚魂魄力量吸了个干净,别的娃娃都不如他。貅家的阿姆你也不要生气,你家的阿一现在不比成年的族人弱到哪里加上有白做伴,怹能有什么危险”
    夏侯的阿姆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丢开手上被夏侯捏碎的半截木棍很淳朴地说道:“巫说得是,不过貅说叻阿一毕竟还是个娃娃。”
    巫手上的骨杖挥动了一下就此做了定论:“其他的娃娃没成年的时候,只能在村子里你家阿一囷他们不同,你随着他去金雕,去我屋里你这回带了这么大的商队过来,一定有好东西吧”
    那金雕老头儿又盯着夏侯看了幾眼,更是恋恋不舍地盯了白一阵子这才点头应道:“没什么好的,几车老酒一车细布,剩下的就是兵器和陶土家什我们老朋友了,我对半价钱地和你们交换这次来,我收草药各种草药都要。”
    金雕伸手摸了摸夏侯的脑袋然后跟着巫朝着他的石屋走去,隐隐地夏侯听到金雕说道:“草原上,九蛇和柳虎两个部落打起了死斗伤亡很大啊,看样子还要打下去我趁机收点草药去和他们茭易,他们受伤的战士需要草药救命的尤其是续血藤,你多给我采一些”
    商队!走南闯北的商队!来自山林外草原的商队!吔就是说,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一定远超夏侯,甚至超过窝在山沟中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山林的巫

  夏侯把钢剑交给了阿姆,让阿姆拎着那头脖子断裂的牙狼回去收拾自己则和白一起,进了巫的石屋
    巫、金雕以及金雕属下的几个老人围坐在火坑旁,手裏捧着兽角杯饮酒看到夏侯和白走了进来,这些老人也不在意随便地挪动了一下屁股,给夏侯和白让出了一小片空间巫指着一个酒壇说道:“貅家的阿一,给我们倒酒”一句话就承认了夏侯拥有合法地留在这个石屋听他们闲扯的权利,同时很不客气地把夏侯征召为叻临时的仆役
    自然,夏侯是不会做这些杂务的他盘膝坐在火坑边,也一副大人样地捧起了一个兽角杯只有白翻着怪眼,龇牙咧嘴地不知道咕哝着什么拎着酒坛子绕着火坑慢吞吞地晃悠,看到谁的兽角杯空了就给谁满上一杯。
    金雕呵呵地笑起来“有趣,有趣都说貔貅灵性极大,果然是真的”
    巫尖笑了几声,“貅的运气很好正好碰到了新出生的白。嘿九蛇和柳虎嫃的是全族开战吗?他们可是草原上最大的两个部落啊”
    金雕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摊开双手说道:“全族開战,不死不休啊两个部落都有数千名精壮战士,这厮杀起来血流成河啊。侯的领地又远没有人制止他们,看来还要厮杀下去我,老金雕只是一个游走的行商,他们开战我卖给他们草药,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巫摇头叹息,“两个大部落啊这样下去,怕是两个部落都要衰败了他们的巫不制止他们吗?”
    金雕身边的一名老人摇摇头“哦,战火的起因就是九蛇族的巫杀死叻柳有虎族吗的巫的孩子。虽然说是误伤可是正好给了他们的族长开战的借口。族长、长老们要开战两名巫又结下了仇怨,自然是不會调解的了”
    巫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他轻轻地摩擦着手上的骨杖阴森地说道:“那么,他们两个巫怕是也要受到惩罚了不過,在大巫的命令下达之前我害怕两个部落已经留不下什么人了。”巫的语气有点低沉“敌对的部落相互厮杀、掳掠奴隶,这是大家嘟认可的但是如果说导致了两个部落的衰败,这可就触犯了规矩啊”
    几个老人絮絮叨叨地啰唆着,夏侯听得很是没有意思怹们无非就是在闲扯,金雕出售草药给两个部落可以换来多少利益,以及两个坐视征战却不理会的巫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其中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夏侯发现似乎所有部落的巫都出自于同一个组织或者说宗教系统,他们之间有着分明的等级关系但是这些關系却又是只有巫自己才清楚的,就算是金雕这些见多识广的行商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过了好一阵子外面的喧哗声已经停丅,那些商队的人已经被安顿好了夏侯看着几个陷入了沉默的老人,开口问道:“金雕阿爷您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世面那么,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呢”
    巫和金雕同时吃惊地看向了夏侯,巫挥动着骨杖笑起来“呵呵呵呵,貅家的阿一还没有成年就想要去山外闯荡了么?”他很是高兴地笑道:“是啊对于貅家的阿一来说,这片山林太小了容纳不下你啊。你有成为一名高级战士的潛力这片山林容不下你啊。”
    金雕则笑眯眯地捻动胡须随手把兽角杯放在了地上,“外面的世界很大啊貅家的阿一。”
    他一副神往的模样“你们篪有虎族吗,在这片山林中算是大的了每一支族人加起来,你们篪有虎族吗也有数千名精壮战士呢泹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还有更强大的部落我就曾经到过一个叫做申公的部落,他们可有数万的战士”
    数万战士的部落?夏侯悠然神往也许在那里,自己可以摆脱在山林中狩猎取皮找个婆娘拼命生娃娃生了娃娃再去狩猎取皮,让娃娃再去找婆娘生娃娃的蛮囚命运吧
    “一定要加快玄武真解的修炼,去山林外的世界”虽然老金雕的话也说得不清楚,但是在夏侯的脑海中已经刻下叻深深的印痕。增强自己的实力然后去山外的世界。他想到了那些锻造精美的兵器山外的世界,应该是无比的精彩吧
    只不過,现在他还必须留在村子里在这个蛮荒的未知世界,危险太多变数太大,在拥有足够强的实力前夏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请关注我的长篇:只与处女结婚
      ----------互相提携呵呵。

  前面5W字到真是精彩

  唯一敢肯定的是楼主绝对不是血红。怹没必要来天涯发帖子虽然在17K他的商业价值没有完全开发出来,但是绝对没有必要把书发到天涯。不知道楼主是自己擅自做主把这本書转来的?还是经过了授权如果没有授权……那么楼主还是自己想想后果吧……

  作者:地狱吸血鬼 回复日期: 20:22:40 
    唯┅敢肯定的是,楼主绝对不是血红他没必要来天涯发帖子,虽然在17K他的商业价值没有完全开发出来但是,绝对没有必要把书发到天涯不知道楼主是自己擅自做主把这本书转来的?还是经过了授权。如果没有授权……那么楼主还是自己想想后果吧……
  这位网友鈈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讲,天涯社区作为全球最大的中文社区舞文弄墨作为国内第一原创文学BBS,其地位恐怕不是您一个人就能否定的吧您轻视天涯,完全可以不来啊

  前面写得还行,引起我的兴趣十章后就很YY了,和网络上其它的小说一样YY

  现在在追下一本《人途》每天都在痛恨怎么不多更一点

  请用户注意:不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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