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飞鱼服最帅锦衣卫金服为兄穿猜字迷是什么意思

第二流人物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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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径通幽的地府冥界,趟过分割阴阳两界的黑白奈何桥,到得阴森栅铡的鬼门关,一面幽明晦暗的孽镜台悬于门前,形形色色的鬼魂在镜前排成长龙,正等着善恶判官对照生死薄名,照出前生的善、恶、功、过。  队列两旁无数的牛头马面,手执黑皮鞭,牛角叉,鞭打着不守秩序的鬼魂妖孽,更有甚者怨声喊冤,当真是凄凄惨惨,阴阴凉凉,却被牛头用牛角叉叉进两旁的阴阳河,顿时魂飞魄散。  到得这幽冥鬼府的鬼魂,无一不用按列排队等候,唯独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此时正由一位长相清瘦的马面领路,径直越过长龙,直接赶往冥府鬼门关。  青年瘦小赢弱,尖脸高鼻,虽然长得还算清秀,但面露狡洁神色,让人一看便知是个狡猾奸诈之徒,不过他此刻又变得正直自信,泰然淡定,表情变化之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又让人捉摸不定。  只见领路的勾魂马面,一路过来,对青年点头哈腰,阿谀谄媚之态,倒不像是对待寻常魂魄,更似领来的青年是天**神,冥府贵宾。  “判官大人,我奉阎王爷之命,领张公子到阎罗大殿,等候阎王爷召见,就不用照孽镜了吧?”  清瘦马面对着把守鬼门关,照点孽镜台的善恶判官,殷勤的说着,说完还不忘回头对他领来的张公子点头谄笑,自己却不知他皱褶瘦长的马面,笑得让人毛骨悚然,鸡皮炸起。  善恶判官头戴扁圆双耳帽,眉粗如刀,须炸似刺,手执狼毫青锋笔,正埋头乱点生死薄。  “张公子?哪个张公子?这孽镜台可是魂魂须照,无一例外。”判官扬眉扎须,义正词严的应了马面一句。  “钟判官,这么快就忘记老熟人了?”  善恶判官听到这话,才认真的看了一眼清瘦马面身后来人,这一看,惊得他张口结舌,连忙起身,大手紧握着青年的双手,表情亦如清瘦马面那般阿谀谄笑着,不过钟判官这一笑倒是好过马面许多,没有让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原来是张正公子,张公子可是冥府贵客,自然是无须照这狗屁妖孽镜,张公子啊,你可是太久没来了,两年不见,身体可好?小神对张公子可甚是想念啊!”  “呃……,太久没来?钟判官,你这说的什么话呀,我要是常来,那还得了?我一年要死多少回才行啊?你的想念更是会让人胆战心惊,睡不着觉的呀,这不,您刚一想我,我就给马面兄弟给勾来了。”  钟判官一脸讪笑:“是是是,小神说错话了,嘿嘿,这阎王爷有令,我们这些小的们是莫敢不从啊,况且命马面去勾你魂魄的是催命判官老崔,可与小神无关呐,您要怪就怪老崔,这老小子太不上道了。”  判官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人世间,有哪个人能受得起他的想念?见张公子有些少怪罪,连忙把得罪之责嫁祸给催命判官身上,推得是一干二净。  张正听了钟判官的话,心中暗骂道:你们这些地府官油子,比上面的官员还厉害,整天就懂溜须拍马,推任卸责。  既然到了这阴曹地府,也只能听天安命了,张正也是打定主意,先打探清楚阎王的用意再作打算。  “我本阳寿已尽,应该喝下孟婆汤,转世投胎,却不知道此次阎王爷又招唤进殿,又有什么事情,钟判官可知其中原由?”  “这个小神确是不知,只是听殿上的同事说,好象是为了两年前的那件事,不过张公子不必担心,阎王爷待你如亲兄弟般,哪里会有什么大事,可能是招你来叙叙旧也说不定。”  张正听了判官的话,大吃一惊,暗付:难道两年前撒的那个谎穿了帮?  “张公子还是快快进殿,莫让阎王爷等急了。小神听说这几天‘啃乐鸡’进了批上等红酒,待会你出来,我请你到‘啃乐鸡’那去喝两杯红的,咱哥两也叙叙。”  这“啃乐鸡”是地府相当高档的西餐厅,收费那是一个字——贵,钟判官为了巴结张正,也算是狠下血本了。  “好说好说,等我见了阎王出来,免不得要叨扰老哥你。”  张正嘴上客气,心里却是想着阎王爷此次的召见之意。  钟判官恭送着青年进了鬼门关,又继续他那批判善恶的工作。  看着张正与马面渐行渐远的背影,在旁边为钟判官执笔磨墨的牛头不解的问道:“判官大人,这小子是谁?居然得阎王亲自招见,难道他是被罚下人间的天庭二十八星宿之一?”  “他哪里是什么星宿仙人,就是个普变通通的世间凡人,也怪不得你不认识他,两年前他被勾来的时候,你刚好出差去了人间勾魂索魄。”  “那为何大人对这世间凡人如此客气,看大人言语,倒把这小子当贵宾看待了。”牛头语气很是不屑,对钟判官对这个凡人鬼魂如此客气大为不解。  “你懂什么,小小牛头,你当这人世凡间就没有牛人了么?这位张公子一张铁嘴铜牙,能辩是非曲直,更是能颠倒黑白,他脑中万千计谋,只虽小小一计,便可让你升官发财,也可让你罢官归牢,更何况他还是张半仙的拜把子兄弟,这张半仙可是能知过去未来,上知五千年,下知一万,连阎王爷都和这张公子称兄道地,我小小判官算得了什么。”  钟判官厉声说道,他对张正的能耐是深信不疑,生怕手下这小小牛头得罪了这位牛人,得不偿失。  牛头表情莫然,摸着头上的开叉牛角感叹道:“啊?这人世间真有如此牛X的人?那他才是真正的牛头啊。”  “我听说阎王爷受张公子指点,差点升做天庭司礼天王,能掌管这天庭贡品,各路神仙的香火税收,结果是被东海龙王使了阴招抢了去。我若是得张公子指点一二,做个天庭三流神仙,也强过和你牛头在这鬼门关孽镜台批点善恶,整日被这些冤魂叨扰烦神。  钟判官想着他的神仙美梦,下定决心等张公子出来,一定要留住他,和他喝上两杯,求他指点指点,毕竟,这酒桌上好说话啊!  原来张正生前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生得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张嘴可罗麻雀,勾舌能引蜂蝶,虽无经天讳地之才,但一些歪门邪道,呃呃骗骗的诡计权谋却是甚多。  两年前骗了个江湖大哥,结果被乱刀砍死。  两年前被派去勾张正魂魄的马面,正是今天领他进来的这位清瘦哥。马面兄去勾他魂魄时,被他悠悠利嘴,忽悠了回去,可怜清瘦马面,回去被罚打了五十鬼板,差点没死过去。  地府的员工们出去勾魂,也一样会遇上些难缠难收之徒,不过被忽悠回去的,这位仁兄还是第一个,这种情况,自然是要派判官出手了。  判官虽然也勾了张正回去,却被他又忽悠得去通报阎王,说他有天庭重大机密相告。  张正被砍死的前两天,看QQ新闻说俄罗士大国有天外飞石陨落,张骗子从小就听老人说天石陨落,必定是有神仙犯了天条,被打落凡间。既然有神仙被贬,肯定要提拔一位神仙顶替原来的位置。  于是张骗子就编了个天庭司礼天王的美差忽悠阎王,还赁空捏造了个拜把子兄弟张半仙出来,说张半仙还偷偷泄露了天机给他,玉帝打算从地下各路神仙之中,提拔一位上去,还献了一计给阎王,要助阎王夺得此神位。恰好天庭的司礼天王还真是犯了天条,勾引九仙女,被打下了凡间,贬为庶民。  阎王经他这么一忽悠,对他深信不疑,待如上宾,还偷偷把生死薄上的二十六岁的六字,擦掉了点字头,改成了八字,给他增加了两年阳寿。  张骗子对这个改法颇有异议,想叫阎王爷在这二十六岁的“二”字上再加一横,改成三十六岁字,却不知这生死薄,掌管天下生死,薄上的字只可减,不可加,阎王爷也是钻了司法漏洞,生死薄上的“六”字是减了半个,阳寿却加了两年。  马面领着张正走过黑暗幽长的黄泉路,到了灿灿徨徨的阎罗大殿,高大威严的八角殿门,颇有气势,殿门上方写着轮转王殿。此处正是十殿阎王中的第十殿——轮转王大殿,轮转王主管善恶核定,投胎轮回,要想投得富贵人家,非要轮转王点头不可。  进得殿中,轮转王头顶翠坠王冠,身披紫黑大袍,长须横眉,威风凛凛,端坐在正殿之上,阎王旁边是位油头师爷,师爷八字须触动,谄媚讪笑,点头哈腰,大殿两旁分行排列,牛头马面襟站不语。  殿前一方檀黑大案,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案上一方砖块大惊堂木,案角摆放着各式令牌,煎、炸、抽、剥是样样齐全。  张正已经是第二次来阎王大殿,早已轻车熟路,殿上的这般气势倒也吓不到他,他知道这回是要硬着头皮撑下去,两年前阎王就已经允他不跪,赐与太师椅座,此刻如若见到阎王便跪下,就证明他心中有鬼,所以只是巍然站立,略弯腰身,却不跪下,颔首拱手道:“两年不见,王爷似乎清减了,不知王爷此次召见,有何吩咐?”  殿上阎王神色温怒,提起砖块大的惊堂木往案上一拍,只听得“啪”一声惊响,吓得两旁牛头马面抖擞惊心,本来弯着的腰,此时都快要点到地上了。  只听…扑嗵…一声响。  “小的有罪,小的有罪,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阎王爷饶命啊!”  原来是领张正进来的清瘦马面,被阎王这一声啪响,吓得两脚一软,跪倒在地,他是被两年前的鬼板子打怕了,连“家有八十老娘”这一套路都搬了出来。  马面兄的话搞得惊站两旁的牛鬼蛇神们面面相觑,表情纠结。  你这上有八十老母还说得过去,可在这幽冥鬼府,你马面和谁结的婚呀?去哪弄来的黄口小儿?莫不是这位兄弟人间电视剧看得多了?  张正仍然屹站不语,只是偷偷瞄了眼阎王。  “入门先观来意,出言先要拿心,有问不可迟答,无言切勿先声”,这可是江湖骗子的金口诀之一。张正见阎王此时瞪眉怒目,他知道此刻万不可先声言语,以免漏了破绽,只等着阎王爷先问话,摸清来龙去脉,再想办法应付。  阎王爷刚才这一拍,确实是想吓一吓张正,探一下他心虚与否,没想到却把清瘦马面给吓趴下了。  “好你个张骗子,居然斗胆骗本王,牛头马面,给我把他叉进阴阳河,让他魂飞魄散。”  阎王话音刚落,两旁的牛头马面持叉抽鞭,就欲上前架住张正。  张正也不担心,知道阎王爷是吓唬他,要是真想让他魂飞魄散,何必还召他前来,直接吩咐下去就行了,既然召他来,肯定是阎王心里有所疑惑,想向他问解。  “王爷何必吓我这凡人小魂,王爷心中的疑惑,也只有小人可帮解,何不说出来小人帮参祥参祥,或许能豁然明朗也不一定。”  阎王爷被张正猜中心思,心中一惊,暗道:这家伙居然知道我心中有所疑虑,看他如此淡定,难道张半仙又跟他说了什么?  阎王爷挥了挥手,示意正欲舞鞭弄叉的牛头马面退下。  “两年前你说玉帝打算在地上神仙中,选一位顶替司礼天王的位置,你走后第二天,我便四处探听消息,去了东海龙王那里,原来玉帝早已指定这司礼天王由他来顶替,你这厮却骗我说还没指定,叫我走王母娘娘的路子,买些烟脂水粉送去,好让王母娘娘帮我在玉帝耳边扇扇枕头风。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也是你能骗的?你就没听过,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哈哈哈哈!”  张正狂笑着,脑袋却高速运转,想着应对之法:原来两年前撒的谎并不是被揭穿,而是被我蒙对了,既然仙位被龙王抢了去,解铃还需系铃人,也只能在东海龙王身上做做文章了,兴许能骗阎王给多几年福寿也说不定。  “王爷可知东海龙王最出名的是什么?”  张正既然打定了主意,心中更是淡定,抛出了这么一句话,让阎王爷自想自答,想先诈阎王说出东海龙王的为人如何,再想办法,谋决计策。  阎王爷略微迟疑,眼珠子打转,心里也拿不准张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只好照直说来。  “龙王老儿最是奸诈狡猾,不过倒是很会做人,平时上天庭开会,总是带些东海特产上去,不管大小,逢神便塞上一把,这让他平添了不少神缘。”  “既是如此,难道王爷还想不通其中的弯弯道道么?王爷这回没能升为司礼天王,原因再明显不过了。”  张正又丢了个问题出来,让阎王爷自问自答,做骗子最厉害的,就是利用对方的问答,套出他的心中所想,在这一点上,张骗子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啊!!!上当了上当了,这条东海小蛇,居然敢骗我,我要让他东海子孙死后通通不得超生。”阎王爷似乎想到些什么,惊声大呼,接着又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东海龙王。  “王爷啊,您是正直不阿,却没能防住小人,你去找东海龙王,问询此事,便泄露了天机给他知道,以龙王的奸诈,他肯定会骗您说玉帝早已指定,好让你不再跟他抢,少了你这个劲敌上神和他竞争,加上东海龙王的神缘,又懂得行贿笼络人心,司礼天王的位置自然是手到擒来。”  张正说出的正是阎王心中所想,虽然不知道东海龙王是否真的骗了阎王,不过却把罪名全部推到龙王身上,做了这么多年的骗子,旁敲侧击,千打唬人的诈术是百试不爽。  “哼,我与龙王老儿势不两立。”阎王拉着黑脸,怒目扬眉的说道。  “张半仙可还说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助我升迁得道?”  刚才还满脸怒气的阎王,说此话时却变得温和儒善,面带微笑,他是完完全全的掉进张正布下的圈套之中。  “确实有一着妙计,不过……”张正知道此时正是收网的好时机,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张兄弟快快道来。”阎王听到有妙计,口中的张骗子立马改成了张兄弟。  “妙计是妙计,不过如若我泄露天机,助了王爷,恐怕我这小小魂魄,定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无法翻身呐。”  张正知道此时千万不能主动说出想增加阳寿,不然就会引起阎王猜疑,倒不如先说出心中恐惧,让阎王主动提出为他增寿。  “张兄弟多虑了,有本王保你,谁敢将你打下十八层?这个你大可放心。”  “话虽如此,可是……”  “本王也想为你增福添寿,不过生死薄上的字只能减不能加,是没办法更改了,再加上两年前放你回去,人间的新闻纸传得是沸沸扬扬,再让你回去多一次,还不炸开了锅?到时惊动天庭,玉帝派人下来查办,就大事不妙也。”  阎王摇头叹气,可是要想让张正还阳人间,他是无计可施了。  此时阎王身边的肥头师爷凑到了阎王耳边,轻声说了些话语。  张正从小就行骗,唇语之术早就会看,肥头师爷说的是借尸还魂!可是现世之中的尸是无法可借,只能将他的魂魄转借到古代去,此时的穿越机制,仍然是三角灰色地带,没有司法管制,这样天庭也无处可查,无从查起了。  阎王说道:“张兄弟可愿意到过去未来,去创一翻万世基业?”  张正也很是无奈,可是事实如此,既然不能重返现代人间,去古代混日子,也比从新投胎,再做十几年无知小儿强。  “王爷,不知这去古代,能不能给我弄个王公贵族的身份?”  阎王爷一副无赖相的笑道:“嘿嘿,实在不好意思,这个还没有建全的司法机制,没有办法指定投到哪家哪户,也没办法指点到哪个年代,只能随机选择,不过凭张兄弟的聪明才智,到时混个王候将相,肯定不难。”  阎王爷也觉得这个主意有点差强人意,其中也有不少忽悠成份,万一穿越成个乞丐,那可就冤死了,不过他一心只想着张半仙的锦囊妙计,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要张正愿意去就行。  “随机?这不跟买彩票一样么?这个……”  “没有办法啊,要不我安排个大富大贵的人家,让你转世投胎怎样?”阎王见张正有些不情愿,又想了个办法。  “算了,我还是试试吧,也不想从新来过了,到时万一又回地府,王爷再给我弄个富二代红二代就是。”  张正打定主意,决定去古代走一遭,听说穿过去,都是能成一方霸主,万世奇才,最不济也能骗吃骗喝,舒坦的混吃等死。  “如此甚好,甚好,那张半仙的计策……”  既然张正愿意去,阎王爷自然问起升迁妙计。  张正看了看两旁的牛头马面,示意让阎王喝退他们,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这事被泄漏出去,就算阎王不收他,龙王也要抽了他的筋。  “王爷,张半仙说东海龙王做了两年司礼天王,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把不少进贡的宝贝都藏在东海龙宫之中,王爷可以暗中收集证据,去会一会新龙王,看能否探出究竟来。还有王母娘娘这边,仍然要加紧打好关系,让王母娘娘多扇枕边风,让玉帝彻查此事,到时就算查不出东海龙王有受贿的证据,玉帝也不会再信得过他坐司礼天王的位置,谁会想自家米缸里有条米虫?到时王爷再走走王母娘娘的关系,这司礼天王的仙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有哪个当官的不贪污受贿?只不过是多少而已。这定律自有人类文明开始便有,不管天神还是凡人,都逃不脱一个“贪”字,张正就着人世间的贪念来理解各路神仙,胡乱编排了个计谋给阎王,可能让阎王真能夺得仙位也未可知。  “妙、妙、妙,果然是妙计,张公子果然阴狠毒辣,啊..不是,是诡计多端,本王明日就去东海龙宫走一趟,探探口风。”  听到阎王的夸赞,张正暴汗,阎王爷的文化水平着实不高,这阴狠毒辣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可改口说成是诡计多端,也忒不地道了。  阎王做着司礼天王的美梦,哪里还去细想张正是否胡编乱造。接着又和张正探讨了其中的枝未细节,这才吩咐清瘦马面带他去轮回大转盘。  “张公子,你等等我,我也到点换班了,待我打了卡,和你去啃乐鸡喝两杯。”钟判官见马面领着张正走出鬼门关,急忙唤住他。  “啊?打卡?这……”  “嘿嘿,张公子有所不知,阎王爷见我们整日偷懒,就从俄罗士阎王那里进口了这个劳什子打卡机,现在每日上下班都要打卡,迟到就要扣香火奉禄,日子清苦阿!”钟判官摇头苦叹,看来是着实被这打卡机害惨了。  “阿?!阎王爷也学高科技管理地府了。”  “可不是嘛,小神在地府呆了有两千余年,还从没有像这两年过得那么难过,所以想请张公子帮帮忙,指点迷津,赐一招锦囊妙计,好让我离开这冤鬼缠身的鬼地方。”  “唉哎,钟判官,如果有时间,我一定帮你出出主意,不过现在阎王要我赶去轮回转世,实在是没办法帮你啊!”  张正遗憾的语气,让钟判官越发觉得他有张良计,可助他得道升仙。  钟判官问清楚了来龙去脉,遂打发了清瘦马面,自己争着要带张正去轮回转盘。  地府的轮回转盘,就类似于传说中的空间传送阵般,只需要站在转盘中间,然后触动机关便可,地府的机器也早已经科学化,一键化,此时张正已经站在了转盘中间,就等着钟判官按下启动键。  “钟判官,轮转王是个不懂官场哲学的主,心中更是没有半点心机之术,你跟着他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还是尽早跳槽为妙,你不如就去投奔东海龙王,跟他通通水,就说阎王爷要举报他收受贿赂一事,叫他早做防备,我想龙王会给你个机会的。”  张正不知道,他简简单单的一句提点,却造就了钟判官成为新一届的轮转阎王。  “公子的话,小神记下了,您一路走好。”  张正点了点头,示意判官按下启动键。  顿时天旋地转,阴阳颠倒,轮转盘飞快的转动起来,只稍刹那间,张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清朝顺治五年,亦称为大明朝永历三年,漆黑如墨的夜,一颗慧星陨落,照亮了整个华夏大地。  史书上对这一次的天石陨落却无半点记载,因为历史中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一次的慧星陨落,可这确确实实发生了,全因为那个本寿命已尽的张正张骗子,忽悠阎王成功,被借尸还魂,随机穿越于顺治五年,彻底的改变了这段历史。  这本是整条历史长河中的小小插曲,却不知这个小插曲,改变了大清顺治五年之后所发生过的历史,张正虽然只是带头拍了一下小小的蝴蝶翅膀,却引发了后面历史的惊涛骇浪。  湖广境内,亘古仙境,天下第一仙山的武当山凌云观内,一位长须白眉,颇具仙风道骨的老道士正仰观星象,看着被慧星照亮的天空,老道士眼露奇异神色,手中五指更是飞快的掐算。  只见他掐算完后,喃喃的道:“怪哉怪哉!此陨落天星应属文曲星,显然是天上文曲星宿下凡人间,可此星又与以往的文曲星宿大不相同。”  “祖师爷,此星有何不同?难道是颗坏文曲星?要来祸害人间?”  跟在老道士后面的一位七八岁道童不解的问道,在小孩子眼里,也只有好坏之分,哪里管你是天上星宿,还是人间俗物。  老道士似回答小道童,又似自言自语的道:“此星虽然是文曲星下凡,却不是投胎下凡,而是早已出世,突然醒悟流转的星宿,更奇怪的是,此文曲星虽然有如北宋时期下凡的文曲星范仲淹那般的德才兼备,却又有如贪狼星神般的狡猾多变,奇哉奇哉!老道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哪一星宿下凡的了!”  “那是又好又坏的怪星?”小道童好奇的问道。  老道士抚着长须,若有所思,然后忧虑重重的道:“此星变数甚多,老道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愿此星下凡醒转后,品性淳厚,能造福百姓,安稳社稷才好!如若不然,天下苍生不得安宁已……老道已经有上百年不曾下山,为了此子,难道要我重出山门,导他向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正儿,你可醒了,你可真快要吓死爹爹了。”  张正悠悠的张开双眼,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之人,头带方帽,一身道袍打扮,拧眉肃脸,正着急的看着他。再看看自己身上,也是一袭道袍加身,张正心里寻思:看来这一声正儿是叫我了,没想到穿越做了道士,还好,不是乞丐版,话说道士在某些朝代还是很吃香的,却不知现在是哪个朝代。  “爹爹,现在是什么朝代?这里是哪里?”  “啊?正儿你莫不是病坏了脑袋?现在是大清朝顺治五年正月十八,这里是江南扬州下的兴化县城,这屋子是咱家“半仙居”啊,才刚过完年你就病倒了,这下可如何是好,病好了,脑子却坏了。”道士老爹急忙摸了下张正的额头。  “我脑子没坏,只是大病初醒,有些迷糊而已。”张正连忙解释,谁知道清朝有没有精神病院,万一被道士老爹当精神病处理就惨了。  大清朝顺治五年正月十八?那不是大清刚入关不久?顺治帝不正是大清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吗?张正暗暗思付着。  “那就好,我听你言语,探你脉象,也不像坏了脑子之人,再休养几日应该无碍了。”道士老爹把了一阵张正的脉象,抚着他那短山羊胡,微笑着道。  “爹爹,我遭此大病,对过往之事都记不清楚了,您叫我正儿,我全名叫什么,您又叫什么?”  “你晕睡了三日三夜,差点没背过去,也难怪你迷糊得名字都不记得,你全名叫张正,你爹我大号叫张得道,外号张半仙,在这兴化城之中,可算是有名的相命先生。”  张半仙说完,颇为得意的摇了摇头,这可能是职业病,给人算命时习惯了摇头装蒜。  张正看着张半仙,沉默无语,暗叹了口气:唉,敢情还真有个张半仙?而且张半仙还不是我拜把子兄弟,是我老爹!看来以后故事还是少编为妙,还好这名字还没变。幸亏当初没给自己编个如花老婆,不然还不被憋屈死了?不过这算命相术,还算对得上我这个骗子专业,兴许真能混成个张大仙也未可知。  “爹爹,能不能把桌子上的铜镜拿给我,我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张正指着房间桌子上的铜镜说道。  “嗯,正儿你大病初愈,脸色有些许苍白,待爹爹明日去同仁堂给你捡些补药,调理调理,就会好看些了。”  张半仙哪里知道,张正只是想看看自己现在长什么样子,千万别是彻头彻尾的神棍模样才好,不然以后想改行都难了。  只见镜子中,一位十五六岁左右的翩翩少年,虽然脸色苍白,但菱角分明,眉清目明,唇红齿白,倒长了一副不错的模样。  张正看着半仙,似乎想起什么来:“爹爹,我娘亲呢?”  “额……这个……,你娘亲生你时就去世了,你是我一个人带大的。”张半仙吞吞吐吐,言辞闪烁,似有所遮掩。  张正也没再多问,有没有娘亲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差别,前世是个孤儿,今生却多了个爹爹,心里已经觉得很幸运了。  看着道士老爹关心着急的模样,感触良多,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疼爱的他,此时心中暖流涌动,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让爹爹安享晚年,不用再走街逛巷为人算命,赚这辛苦钱。  “正儿,你好生休息,爹爹出门做生意去(清朝时看相算命普遍称为做生意),等我回来买只烧鸡,我们爷俩庆祝庆祝。”  张半仙见儿子又沉默不语,呆滞沉思模样,以为他又犯懵了,想着让他多休息,或许就能恢复过来。  “爹爹,等等,我也去。”  张正叫住半仙,心中想着,怎么能让爹爹一个人出去做生意,自已却在家享福。刚想起身,只觉全身无力,堪堪坐起,已经是气喘嘘嘘。  “你还是不要去了,爹爹应付得过来。”  一直以来,张正都配合着张半仙做“媒”,街头看相算命,讲究的是“媒”和“相”配合,“媒”即指相师的助手搭档,这媒如果用得好,能起到刺激和渲染,推波助澜的效果。  像张半仙这种跑江湖,装神弄鬼混饭吃的江湖相士,与那些周易学理的学者们不同,用的并非以学理为根据的相学,而是利用师祖辈口口相传的看人诈术,结合“六字真言”,下套诈骗钱财。  六字真言指的是“敲、打、审、千、隆、卖”六字,利用这六字真言,江湖相士可以推敲出问卦者的底细隐私,心理状态,身世情况,再加上恐吓千打,隆卖齐施,能让问卦者佩服得五体投地,惊为天人,乖乖自动奉上钱财金帛,其中的招数真是高深莫测,妙不可言!  张正强撑着身子,硬要跟着张半仙出门做生意,张半仙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在后面跟着了。  张半仙提着“半仙神卦,不准不收钱”的幡子,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走在兴化大街之上。  此时的兴化街来往行人甚少,多是些贩夫走卒之辈,吆喝叫卖之徒,由于各地小战乱不断,连奔走四方的私帮商贩也少了很多。  大清朝顺治五年,亦是永历二年,此时大清朝刚入关不久,局势动荡不安,幼主顺治帝刚满十二岁,皇父摄政王多尔衮功高盖主,独揽政权,各地仍然征战连年,满汉两族矛盾日益激化,大明朝后裔,忠将,纷纷隐于各地,农民军、永历军,洪门(亦称天地会),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到处招兵买马,蠢蠢欲动,正待恰融之机,一触即发。  百姓可不管当官的如何争权夺利,亦不理你如何改朝换代,只盼苛捐杂税轻些,兵祸战乱少些,能安心耕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生娃过日子即可。  张正两世为人,看着这个车马代步,油灯照明的年代,心思也如众多百姓一般,也不求能打下江山,成就霸业,变成王公贵族。只想快些融入这个年代,凭自己的前世经验,让日子过得富裕些,舒坦些,能保家就行,卫国嘛,关他屁事。  张半仙领着张正来到兴化城中的老君庙,庙门口是平时张半仙摆摊算卦的地方,老君庙供奉的是道家老祖太上老君,香火还算旺盛,城中不少大户人家,隔三差五便会来此上香祈福,所以张半仙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诈得这些大户不少钱财,在兴化城中混得相当不错。  这生意是不错,却不是独门生意,庙门还有个黄大仙,也是常驻单位,每日都蹲点于此,抢了张半仙不少生意。  黄大仙五十岁上下,身材精瘦,也是道袍打扮,不过却是金色道袍,看起来明显比张半仙的灰袍高档许多。  再看长相,尖嘴瘦脸,八字胡,吊角眉,两眼散光,四处游望,像衙门师爷多过像相师道士。  无论哪个走江湖的术士,都离不了一张招牌幡子,黄大仙自然也不例外,黄大仙身后的幡子上写着:黄大仙神相,不准赔你钱。  看得张正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看着黄大仙,又对比了下自己的便宜老爹,心想:这无论哪行哪业,都会有竞争那,想混口饭吃,还真是不易。还有无论哪行哪业,都是要讲究包装滴,老爹这身行头,怕是不够黄大仙专业啊!  “爹爹,你看看人家黄大仙,金袍加身,招牌响亮,铁牙在口,银子到手,光这身行头就胜过您百倍了,更别提您的幡子招牌,写的是不准不收钱,人家那可是不准要赔钱那,是个人都往他那蹭去了,哪还轮到您做生意啊?嘿嘿,就是不知道算不准能赔多少?”  张正说完,谄笑着往黄大仙那飘去了一眼。  黄大仙也不理张正的讥讽之言,继续半眯双眼等生意上门。  “混帐东西,你爹我靠的是真材实料,凭的是千打审敲,用得着这些虚形表面的东西吗?”  张正摇了摇头,看来老爹还是没能明白表面包装的重要性,都说从表面现象可以看到本质,虽然不全对,可还是很有道理的。如果你对自己的职业装扮都不打理,又怎么敢保证你会认真对待这个骗子行业呢?
    “嘿嘿,敢问半仙,你看我贱相如何?”  张半仙刚摆好摊子,就来了生意。  问卦之人三十来岁,身形彪悍,牛头鼻,豹眼扎须,方脸阔嘴,一副凶猛豁达之相。  自从摄政王多尔衮诏令天下,人人须剃发留辫后,汉人百姓多半已经按诏改之,来人亦是剃发留辫,辫发盘于脖颈,身着裹圆长袍,大大列列的坐在张半仙面前,大有一副势不罢休之势。  江湖相术之中,历有“来人笑问看我贱相何如?此人非火底(有权有势之人)即畜生(挑衅捣蛋之徒)”的说法。  可是看这汉子虽然相貌堂堂,衣着打扮,却又不像富贵权势之人,莫不是来挑衅生事的?  张半仙也不敢妄下定论,只好叫他给出生辰八字。  江湖相师看相,要取生辰八字,并非真的能依生辰八字测相,只是想知道问卦者是何年何月生人,知道问卦者生活经历过的年代后,自然能推敲出问卦者的一些家世情况和祖业的盛衰。相师的这些术法,往往都会被问卦者惊为天人,其实相师说出的只是一些与问卦者同一阶层,同一性别,同一年龄段的共同特征而已。  张半仙看了生辰八字,略略一顿,道:“客官想问的是前程,姻缘,还是问父母妻儿?”  “我尚未娶妻,何来姻缘妻儿,就问前程吧!”大汉声正音浓,说起话来倒有几分男子气概。  张半仙仍然是那套职业动作,虚晃着脑袋:“客官气宇非凡,定是个义薄云天之人,我观客官天庭饱满,口宽鼻大,乃武曲星之相。”。  张半仙猜测大汉是来找他晦气,挑衅捣蛋的小人,所以使了六字真言中的“隆”字诀,狠夸了一翻。正所谓“小人宜以正直义气隆他,万无一失,君子当以诚谨俭让临之,百次皆同”,这些宵小之徒是最喜欢别人夸赞他正直有义气的,而君子则要夸他诚信恭谨,节俭礼让。  说到其它的,或许汉子不肖理会,可说到义薄云天,倒是说到汉子心嵌里去了。他平生最敬佩的就是洪门之中的那些英雄好汉,他做梦都想加入洪门,整个兴化城谁都知道他够义气,够爽快,对朋友更是能两肋插刀,不过就是性子有点浑,所以大家都叫他“浑二哥”,有关二哥的义气,却是“浑义”。就这点,经常被居心不良之人拿来利用。  “呵呵,半仙夸赞了,俺浑二天生性子就这样,义薄云天可是担当不起,这武曲星嘛,呵呵……呵呵……!”汉子摸着脑袋憨笑起来,他是被张半仙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浑二哥似乎又想起什么来似的,扇子大的巴掌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这也叫算命?你能不能说点俺不知道的来听听?整天兴化城的人都知道我浑二最讲义气,你这老匹夫,还敢自称半仙?”  浑二怒目而视,横眉炯眼,颇有气势,他虽然浑,却也没被张半仙夸得忘记此次来算命的目的。  张半仙也被浑二这副表情吓得不知所措,他是没遇到过浑二这么浑的人,前一秒还憨厚嘻笑,下一刻却翻脸无情,两句话不到就大拍桌子,想踹摊子。  “这..这.位客官,莫非我张半仙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客官一一道来,或许当中有误会也不一定。”张半仙抱着和气生财的态度,想与浑二讲理。  “哼,你这装神弄鬼的老匹夫,整日招摇撞骗,现在又想骗我浑二?你与我算的命相不准,所以我今天要拆你摊子,免得日后你再打浑骗钱。”  “这,这,这我都还没开始算客官的命理前程,何来不准之说?我说你有义薄云天之义气,没错吧?我说你是武曲星下凡,倒也不假呀!”  “这个我不管,反正你算不准就是了。”浑二浑气的回了张半仙一句,倒说得理直气壮。  张半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碰到这样的浑二子,哪里还有理说去。  站在一旁的张正,看着这一幕,知道这浑二哥是特意前来捣乱的,却不知是受了何人指使,爹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算命先生,说的尽是些逗人开心的话,骗几个小钱渡日,能得罪得了谁?难道是……  张正朝对面的黄大仙看去。  黄大仙正偷瞄着张半仙与浑二,见到张正看向他,立马回避了张正的眼神,故作镇定的看向庙里。  招子闪烁,故作安祥者,不是做了亏心事,必是祸发自身,看着黄大仙恍惚不定的眼神,张正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浑二就是黄大仙请来砸摊子的。  浑二双手抓住桌脚,就欲翻台拆摊。  “呔……”  张正身形巍然而立,凛凛大喝一声,手拈兰花指,凌空画了个虚招,似在空中点画神符,引神鬼上身。  耍完这一套动作,张正手中兰花指灵动,只听他口中大喝一声“定”字,双指稳稳的指着正欲发彪的浑二。  “呔,浑二听将!你本家中广有良田,无奈年幼丧父,家道中落。你天生性格浑噩,多与人打架滋事,却不知家中孤独老母,为你担惊受怕,牵肠挂肚么?你本是武曲星下凡,因为性格浑噩,得罪玉帝,才被打下凡间,如今逢此乱世,不去施展拳脚,建功立业,还在兴化城中四处胡混,所为何来?”  张正似被天神上身,双眼迷离,气定神闲,一连串的炮语连珠,毫无停顿,道出了浑二的身世家底,唬得浑二一个措手不及。张正前世可是个连阎王爷都敢骗的主,如今唬这个浑噩大汉,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知道对这种浑噩之人,不能轻敲慢打,只能急打狠千,千中打唬,才能稳稳镇住他,不能让他犯起浑来。  “你你….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身世家事?”  浑二说话都打结了,他是彻底被张正的装神弄鬼唬住,正在想张正是不是天神上身,才会知道他家里的这些情况。  张正刚刚穿越来到这个年代,又怎么会知道浑二家中的情况呢,只不过前世行骗,对这些性子浑噩之徒的情况很是了解,但凡浑噩义气之辈,皆因打小缺少父爱,所以他断定浑二是早年丧父,不过浑二又性格憨厚,心肠不坏,家中肯定尚有慈母在堂,才制得住他没有作奸犯科,于是就使了这招神鬼上身,先道出他的身世,唬住浑二不让他发彪,不然以浑二的个头,张正和张半仙哪里打得过。  正所谓神鬼无凭,唯人是依。神鬼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凭据可以证明,大部分都是人捏造出来的,可是也没有人敢否定它的存在,连二十一世纪那个科技发达的年代,许多断文识字之人都仍然迷信鬼神相卦,更何况是生长在清朝顺治这个封建年代的市井浑二,对这些神鬼之事更是笃信非常。  张正眯着星松迷离的双眼,偷偷瞄了一眼座下的浑二。  此时的浑二正焉坐着,一脸惊奇的看着他,知道浑二的家世情况是被他猜个正着,不禁暗暗窃喜。  
    “吾乃道家老祖,太上老君是也,当年你被贬下凡间,本是被贬做头青牛的,还是老道求情,才让你转世为人,没想到你这浑儿,仍然死性不改,今日为何还要听人指使唆摆,前来为难张半仙?莫非是想老君我收了你的小魂回去炼丹不成?”  张正厉声大喝,剑眉轻挑,星目怒睁的看着浑二,似乎要真的收了浑二。说完还意味深长的往黄大仙那看去。他这是想趁热打铁,敲打敲打浑二,看是不是真是黄大仙搞的鬼。  浑二听了张正的话,又见张正意味深长的往黄大仙和自己身上看去,似乎他们所有的心思都被眼前的小伙子看穿了一般,立马呆怵当场,心想,眼前的小伙子必定是天神上身,如果不是神仙,又怎么会知道他和黄大仙是认识的,又怎么会知道,他是听了黄大仙的话才来捣乱生事。  只听“扑嗵”一声。  浑二再也顶不住张正这位“太上老君“的压力,跪拜在地,磕巴磕巴的磕起响头来。  “太君饶命,太君饶命啊,浑二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浑二只是听黄大仙说,张半仙根本就不懂算命风水,是个相术骗子,专门以与人看相作晃子,骗人钱财,所以我浑二才打抱不平,想来找他麻烦,教训他一下,让他以后不敢骗人。”  “哈哈哈哈……”  浑二一时情急,把“太上老君”缩成了太君,让张正想起抗日战争中的汉奸嘴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浑二仍然跪拜着不敢起身,听到眼前的太上老君突然哈哈大笑,也不知是何用意,心里想着,莫不是我的响头嗑得不够响?浑二想到只有是这个原因,眼前的神仙才会莫名其妙的大笑,连忙又狠狠的嗑了几下。  原来浑二是在酒桌上认识黄大仙的,黄大仙知道浑二最爱打抱不平,为人也是义字当先,故意与浑二称兄道弟,然后又说了张半仙不少坏话。几杯马尿下肚,浑二的浑性子就来了,听到有这等骗子,又是黄大仙这位兄弟的死对头,当即应承,要来教训教训张半仙,却没想到碰到太上老君神降。  “浑二小子,你莫血口喷人,我几时说过这些话来?又不是我叫你来找张老头晦气的,关我什么事。”  黄大仙是坐不定了,看到浑二这么混,居然被张二装神弄鬼吓唬住,暗骂浑二无能,还把自己牵扯进去。  被张正这一试便试出了真章,若非心有鬼,何惧鬼敲门,张正指着浑二的捻花二指移动,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猛的一指向黄大仙。  “呔,黄骗子莫得猖狂,你挂我名号,在我庙门之前招摇撞骗,待会我自会修理你,张半仙父子是我太上老君的代言人,行的是道家神术,播的是我太上老君的真言,何来骗子一说?特别是引我上身的这位翩翩少年,更是天上星宿下凡,解救人间苦难的慈悲菩萨,浑二,你日后要以他马首是瞻,听他差遣,知道否?”  “你你你…….”黄大仙被张正突然喝定,抢白了一阵,憋得说不出话来。  “是是是,小浑二以后就听张小仙的,不敢有二心。”  浑二猛地点头似小鸡啄米,能得太上老君点将,他还不快快答应?  “浑二听令!”张正此时已经收起了兰花指,摇头暄道。  “浑二在!”  “我现令你除去黄大仙的道家假身,让他莫得再招摇行骗,祸害乡里。”  “是,浑二得令!”  浑二说完就转身,正欲往黄大仙处去,突然又停顿下来,摸着他那圆滚的大脑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张正见浑二突然停了下来,暗付一惊:“糟糕,莫不是被他看穿了我的神降小把戏,此时切忌不可缓慢下来,给他反应的时间”。急忙又大声喝道:“浑二,为何迟疑不往,是否要老君我取出乾坤袋,收了你去?”  浑二悠悠的转过头了,仍然摸着他的大脑袋,满脸憨厚愚顿的笑道:“呵呵,太君,俺浑二读的书少,刚才您说的话没怎么听明白,这个除去黄大仙的假身,当如何个除法啊??”  张正一呆,想强憋住不笑,可又忍禁不住,此刻哪里还有道家老祖的威风模样。心中更是笑骂浑二:我去……原来是这么个回事,倒忘记了这渣,浑二也当真够浑。  浑二见到张正如此哭笑不得的模样,以为太君发怒了,急忙道:“太君息怒,太君息怒,小浑二这就去请教私塾先生,待弄明白如何除去黄大仙的假身,就立马回来。”  “不用了,除去他道家假身的意思,就是拆他娘的摊子,揍他丫的。”张正这回是生怕浑二又听不懂,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浑二大掌猛的一拍光亮前额,口中喃喃喊叹:啊!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太君果然高深莫测,连打他丫的都可以说成是除去假身,当真高明!  浑二对张正是深信不疑,此时弄明白了太君的神意,立马撸起袍袖,往黄大仙奔去。  “浑二,你要干什么,你莫听信那黄口小儿的胡言乱语,你敢过来,我可就去报官了。”  黄大仙是偷鸡不成,反折把米。明明是他叫来砸别人的摊子,却反过来被自己叫来的人给砸了。  “嘿嘿,你莫怪我浑二,我是领了神令,天大地大,神仙最大,你那小小的官府能拼得过天兵天将么,你就老老实实的,挨我浑二几拳头,以后也莫要在这兴化城混了,要不然我浑二还见一次打一次。”  浑二扬着他那沙煲大的拳头,在黄大仙面前晃了晃。  黄大仙瘦弱的老头身子,挨上浑二几拳,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看着浑二挥拳上来,是掉头就跑。  浑二整日与人动手生事,凭的也并不只是他的大块个头,也曾经拜过名师,学过武艺,他虽是个浑人,不过却是个练武的材料,拳脚甚是了得,一身膀子浑圆有力,抡将起来当真能惊煞旁人。此刻哪里容得黄大仙轻易落跑,黄大仙前脚还没跨出门檐,就被浑二一大脚踹翻在地。  黄大仙摔得满嘴血,也顾不得擦拭,连滚带爬的飞也似的逃了。  “大仙别跑,你才受我一脚,我没法跟太君交差啊,再受我几拳,便饶了你。”  浑二也跟了上去,想来黄大仙这几拳沙煲拳是少不了了。  张正看着这一幕,在一旁捧腹大笑不止。  “正儿,既然知道是黄大仙耍的花招,心中知道便是,何苦还让他受浑二一顿打呢?还砸了他的生意,古语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看着一旁看浑二大戏的儿子,半仙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爹爹,这等奸诈之徒,你不教训他一翻,日后还少不得受他的欺负,以前儿子年纪小,从今往后,决不让任何人欺负到爹爹。”  “可是……”  “放心吧,正儿自有分寸,正儿也只是想让他长长记性,莫以为我们好欺负了。”张正自信的说道。  张半仙看着儿子,感觉儿子与从前大不一样了,眼色神情亦没有以前那般稚嫩,更多的是坚毅果敢。以前的张正哪里会有这般心机,如今一眼便能看穿是黄大仙耍的把戏,连他张半仙也没有这份眼力,难道这一场大病,把性格都病变了?  
    “浑二,你大清早的蹲我家门口干嘛?”  张正穿越而来,还没认真逛过兴化城,更是没好好了解过大清朝的风俗人情习惯,今天正想出去晃荡晃荡,刚出得半仙居的门口,就看到浑二蹲在门口处,一脸憨笑的候着他。  “呵呵,小仙大人,我这不是奉太君之命,来听你差遣么?”浑二又耍起他的招牌动作,挠起他的光亮大脑袋。  “呃……,这个,老君他老人家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就不要当真的,你还是回去吧,我要出去逛兴化街了。”  “这可不行,俺浑二应承下的话,可是不会随便更改的,说过以后都要听你差遣,就一定要做到。”  张正是完败给浑二了,昨天扮太上老君,胡乱说要他以后听自己差遣,只是想利用他教训教训黄大仙,没想到这浑二还当真了,还给他起了个小仙大人的绰号。  “你就没其它事情做么?例如去混混黑社会,收收保护费什么的,你又爱打架,做这个最适合你了。”  “黑社会?什么是黑社会?”  “呃……没什么,只是随口说说,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工作。”  “俺以前也有一份事做,就是替官家看管监牢,做个小小狱卒,可是官府的监牢关的都是些英雄好汉,俺不忍心每天看着这帮义气兄弟受罪,所以就干脆不干了,眼不见为净,心里倒落得个轻松。”  张正嘀咕道:“没看出来,这浑大个以前还是个公务员。”  “你爱跟就跟着吧,反正我也人生地不熟,多你带路也好。”  张正也懒得跟他拗,只好由得他去了。  兴化城是江南水城之一,有东方威尼斯之称,城中的小桥流水,柳堤桃花,是别有一翻韵味,情趣。  兴化城与其它江南城镇一样,富饶,安定,是鱼米之乡,城中的商铺银号甚多,辞官隐居于此的官宦亦不在少数,虽然北方各地烽烟四起,也波及到南方不少地方,连贩夫走卒也少了很多,不过这兴化城依旧其乐融融,仿佛一个封闭的小王国,日子过得挺滋润。  张正走在大街上,身后还跟着个浑大个保镖,倒有几份似城中公子哥儿,不过身上的打扮就十足的乡里了,一身道袍装扮,一双圆头布鞋,整一个神棍的模样。  城中无论各路过往行人,生意商家,都一一和张正打着招呼,还一口一个张小仙,搞得张正窘困不已,他可是从来没受过如此关注。  原来昨日张正引太上老君上身,揭穿了黄大仙的把戏,说自己是星宿下凡的事情,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什么都不够八卦新闻跑得快,更何况在这个极度迷信鬼神的年代,城中有这种神降的事情发生,还是发生在张正这个道士身上,民众们自然是深信不疑,对这个星宿下凡,解救人间苦难的小道士,更是敬畏有加。  张正为人一向低调,他懂得,高调会被人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任何时候都要低调,都要隐藏自己的实力,都要假装成弱势的一方,这样在关键的时候,才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谓的扮猪吃老虎,说的就是张正这种人了。可没想到这一次误打误撞,成了城中小有名气的神棍,高调了一把。  “张小仙,你给老汉算算,我最近的财运如何?”  说话的是街角卖包子的黄老汉,见张正从他包子摊前经过,正笑盈盈的问道,黄老汉虽然七十多岁,但脸色红润,精神极好。  “呵呵,大爷,我哪是什么小仙,只不过会一点鸡毛小算术而已,您要算财运,去太庙找我爹爹张半仙,他肯定给您一算一个准。”张正谦虚着道。  “小仙莫是怕老汉给不起卦钱?你放心,惹算得准,老汉少不了你的卦钱。”老汉昂首声高,语气中旺,就像他家中有百万钱财似的。  “也罢,既然大爷这样说了,我再不给您算一卦,倒是显得我张正小气了。”  张正又拈起兰花指,五指灵动,假装在给黄老汉算卦,可脑子里却在思量着才汉的情况。  观老汉言语,当真是不差钱,可能是发了一笔横财,清初年代的民间市井小民,除了赌博,哪里还会有其它门路有什么横财可发?  再看老汉脸色红润,气色极好,此横财必定是他经常玩耍的赌博戏中赢来,心情才会如此愉悦,难道是打马吊(麻将)赢来?可是在古代,打马吊是那些富贵人家的游戏,这黄老汉整日做包子卖包子,哪里会有闲情逸致去玩这玩意。  张正前世可没少看古装电视剧,对清朝历史是略知一二的,相传清初时民间盛喜好猜字花赌钱,猜字花,就像猜迷语一样,不过“字花”颇具诗意,就是由庄家给出一首诗来,打一个字,然后把答案写出来,放进灯笼里挂起来,让赌客们猜出诗中所寓意的字是什么。  猜字花又不费时间,又能开动脑筋,对年纪老迈的黄老汉最适合不过了,看来此笔横财必定是来自“猜字花”。  张正打定主意,自是施展开了他的忽悠术:“大爷最近财运呈祥,财神爷前几日来人间游玩,在大爷家住了一宿,您老人家是沾了财神爷的财气,中了字花,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啊!”  为人看相算命,说话的艺术,也是很有讲究的,如果你猜中了客户的心思,而简简单单的把答案说出来,客户最多是说你算得准而已,如果你在其中加些神神化化的元素进去,必定能令客户惊叹折服,奉为神人。张正骗子做得多了,是深知此中道理,自然就在老汉这一卦中加了个财神爷进去。  “啊!!!”黄老汉惊得张口结舌,看来当真被张正猜个正着。  “黄老汉前日确实是中了字花,发了笔小财,这张小仙算得可真准。”  “连财神爷在老汉家中住过,他都能算得出来,不是神仙是什么?”  “看来昨日他引太上老君上身的事定然不假了。”  在黄老汉旁边摆摊做生意的小贩们议论纷纷,平日里没事,大家伙总会攀谈些八卦新闻,这黄老汉中了字花,发了一笔小财,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张小仙都很少来闹市,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老汉的情况?如若不是神仙,怎么会能算得这么准?  “小仙果然是星宿下凡,连老汉猜中字花,赢了钱都能算得出来。前几日还真有个胖大个到我家借宿了一晚,第二天天刚开亮就不见人了,我正纳闷呢,原来这胖大个是财神化身变的啊!早知他是财神爷,老汉便与他多谈几句,沾多点财气也好。”  黄老汉竖指夸赞,是越说越玄乎。  张正没想到自己随便捏造,说财神爷在老汉家住过一晚,却被黄老汉说出了个实实在在的人来,还把此人当成是财神爷化身。张正表示很无语,穿越来了两日,没想到古代的人民风这么淳朴,那么好忽悠。  “小仙,敢问卦金是多少?”既然张正算得准,老汉自然要掏卦金了。  “哈哈,大爷,我是一卦千金,恐怕你那中字花的钱都不够付我卦金。”  “啊?”黄老汉着实被张正吓到了,他本是不信张正是星宿下凡,有意试探,叫他算一卦,没想到张正居然要千金卦钱,就算把黄老汉卖了也不够啊!  “大爷不必紧张,我的一卦千金,只不过是针对那些富贵人家,地主老财而已,大家都是乡里邻居,我就拿你两个包子当卦金好了。”  张正早早出门,还没吃早餐呢,身上又没带钱,想着能骗得几个免费包子吃也不错。  “好说好说,这包子小仙要多少拿多少去。”  老汉见张正只是要两个包子当卦金,还不快快塞多几个给他?连跟在后面的浑二也捧着一纸袋的包子,乐呵乐呵的吃着。  “小仙大人,跟着您就是好啊,连包子都可以不要钱买,嘿嘿,俺浑二还没吃过别人白送的包子呢。嗯啊,我们等下去哪?”浑二边吃边说着,看那狼吞虎咽的样,敢情这小子也没吃早餐。  “浑二,你可知兴化城中的妓院在什么地方?”  “啊?!!!”  张正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问浑二妓院在哪,害得小浑二把刚咬了半个的包子,被他这话吓得张嘴掉落。  
    “我知道妓院在何处,不过小仙大人,您这小小年纪,去恐怕不合适吧?而且你就这身装扮过去么?”浑二边说边打量着张正的这身行头。  “那有什么,我这么小年纪就娶妻的人大有人在,还有,谁规定道士就不能去妓院喝花酒了?”  张正可是现代人,思想的开放程度岂是浑二可以理解得了的,张正是觉得自己开心就好,凡事率性而为,如果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还要受着年代的思想束缚,那还穿越过来干嘛。  其实张正想去妓院也只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以前他可没少闯红灯区,逛温夜港,这一次来古代,倒想去看看古代的妓院是什么样的,妓院的女女都是怎么接客的,是不是跟现代一样,一排排娆艳的坐着任挑任选?当然,张正心中只是怀着参观的想法,意在观摩,观摩而已。  “先说好了,俺带你去之后,俺可不跟你进去,俺就在门口候着你出来。”浑二带着张正往妓院方向,边走边说着。  “浑二,听你的话,好象很怕进妓院似的,莫非你还没进过妓院喝过花酒?”  张正好奇的问道,浑二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生在封建社会下,长在三妻四妾平常事的环境中,怎么可能没去过妓院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浑小子从未嫖过妓。  浑二一脸窘态,挠头红脸的说道:“呃……,俺娘管得严,从不让俺去那种烟花之地,所以就没去过……”  这回轮到张正挠头了:“管得严?这又没去过妓院?又没娶妻生子?莫非你还是个处男?”  “呃….这个……这个嘛……”浑二的脸已经憋红似关公脸了。  没想到古代清朝时就有处男的说法了呀。  “哈哈!不会吧?你这老小子,三十好几了,还是处男?不行,今个非要带你去破了处不可,哈哈哈哈!”  张正是被浑二逗乐了,这浑二还真是个迷一般的男子,风一般的汉子!他要是去现代混,肯定是个极品男,再加上老处男这条,就更极品了。  ——————————————————————————————————————  “听说今天豆腐西施穿件浅绿罗裙,仿佛绿衣仙子下凡,比昨日的短袖挂衫更显身段,煞是好看,祝兄可有见到?”  “我刚出城探亲回来,都没得到过西街豆腐摊,钱兄这是打算去买豆腐?”  “嘿嘿,红粉佳人,必定要一睹芳容啊,何况如此美貌的豆腐西施,岂容错过。”  “正好,我也闲来无事,我们一同前往,看看豆腐西施当真是绿衣仙子下凡否?”  “哈哈,祝兄家中已经有两房妾仕,难道还想打豆腐西施的主意?”  “嘿嘿,苗条淑女,君子好逑嘛,钱兄又何尝不是妻妾成群了?”  “走走走,莫不等豆腐西施收了摊子,就没得看了。”  张正看着这两个自称君子的男子,一脸急色相的往西街走去,心中甚是好奇,这豆腐西施是什么人物,居然连换了一身新的衣服,都能引起这些所谓的斯文才子趋之若雾。  “浑二,你可知道这豆腐西施是哪家的女子?很漂亮吗?”  “是城西街卖豆腐的,听说她娘亲早亡,家中老父亲又身染重病,为了给父亲看病,她一个弱质女流,硬生生的撑起了这家豆腐摊子,倒是个不错的娘们。至于漂不漂亮嘛,俺也去买过几次豆腐,觉得很普通啊,也没他们说得那么漂亮。”  “哦?你小子的眼光是信得过产品么?”  “小仙大人,此话怎讲?”  “嘿嘿,我的意思是,你浑二眼光独特,一般女子哪里能入你的法眼?走,我们也瞧瞧去,迟点再去妓院。”  浑二以为张正是在夸他呢,高兴得赶紧在前领路。  城西街,唯一的一家豆腐店,在店门前简简单单搭了个遮阳篷,篷下摆五桌凳椅,便做起小生意来。  店面虽小,不过生意极好,想来多半都是冲着豆腐西施而来。  此时坐椅上这帮猪哥男,正争先恐后的往店里瞄去,似在偷窥着什么,引得张正也忍不住往店里看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正和浑二来得迟,座位早已被占满,只好站在一侧,想等这位豆腐西施出来,好看看是不是国色天香之貌。  “店家,来两碗豆腐脑,快快快,天气太冷了,来两碗热乎的。”  说话的正是刚才的君子钱兄,正和刚才的祝兄对面而坐,大声的往店里嚷嚷着。  “哎,客官稍等一会儿,马上就来。”  店里面传来一阵女声,声绵细长,犹若莺声燕语,娓娓传来。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就已经令人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果然只稍一会儿,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手托两碗豆腐脑,绮步轻迈而出。  少女身着浅绿罗裙,腰系绣花彩带,衣袂飘飘而来。她长发系于脑后,散于肩上,两鬓几缕青丝随风飘逸,衬上她的鹅蛋脸,柳眉明眸,红唇白齿,煞是好看,当真有几分似绿衣仙子,清纯脱俗,盈盈而来。  不知是因为心中着急,还是手上的碗太烫手,少女此时眉头紧拧,粉红小嘴嘟哝,轻喘着小气儿,模样楚楚动人,让人看着甚为怜惜,忍不住想上前把她抱入怀中呵护一翻。  “让两位客官久等了,这是你们两位的豆腐脑,请慢用。”  “呵呵,呵呵,劳烦倩儿姑娘了,倩儿姑娘累坏了吧,快快坐下来歇息会。”  钱色狼笑得口水都快流了出来,伸手过去想接过少女端着的碗,然后趁机摸下她的嫩手儿,却不知少女直接把碗放在桌上,又极快的把手缩了回去,让钱色狼抓了个空,刚才的他还嚷着要快点上豆腐脑的,此刻却不着急吃了,倒想起吃少女的豆腐来。  “不累,小女子还有事情要忙,两位客官慢用吧!”  少女也不好发作,只能客气的说了句,转身走开。  像钱色狼这样的好色之徒,少女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呢,如果不是为了病重的老父亲,她又怎么会抛头露面,做这份经常受气的生意,幸好像钱色狼这样的只是少数,大部分都是来欣赏美色,饱饱眼福而已,  张正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完全被少女的风采迷住了,这可是他穿越过来见到的第一个美女,这个不施粉黛的女孩,比现代的女孩子多了几分清纯,少了几分俗气,着实可人得紧那。  “小仙大人,我说的没错吧,只是普通货色而已。”  旁边的浑二开声,打破了张正对少女的所有不良遐想。  “啊?普通货色……浑二啊,看来也只有如花才能合你的品味了。”  “这如花是哪家的女子?莫非小仙大人想为俺做媒?如花,嗯……这名字听着就是个美人。”  “呃……,改天介绍给你们认识。”  张正看着少女阿娜的身姿忙前忙后的,也没空答理浑二,胡乱的应着他。  
    “张正,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哈哈!”  张正回头一看,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圆润胖子,滚滚而来。  既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那肯定是认识的了,张正对这一世的记忆是丁点没有,哪里知道眼前的胖子是谁?  “你是……,胖子?”既然不记得了,张正只好胡乱编排了个称呼给胖子。  “我不是胖子谁是?你不是大病一场,连我朱之锡也不认识了吧?”  “不是,只是病得有点糊涂了,呵呵”张正没想到胡乱编的绰号都能给他蒙对了。  张正似又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盯着胖子道:“什么什么?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朱之锡啊,怎么啦?”胖子不解张正的疑惑模样是为何故。  朱之锡,这不是清初时百姓称赞有名的“河神”吗?进士出身,曾官至兵部尚书,兼河道总督。这可是个治理河患的名人啊!曾治理黄河、淮河、运河达十年之久,在他总督河道期间,从没爆发过重大河患,使得沿河两岸百姓能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前世的张正平时除了行骗,基本就是个电视控,无聊时,什么水利,民生,生活的电视节目他都会关注,对朱之锡这个清初时的河道总督,对百姓造福无数的人,他自然是知道的了。  朱之锡是位如“王进喜”般的人物,一生为治理河患废寝忘食,呕心沥血,最终还是病倒在河道上,积劳成疾而终,他若是活在现代,评些个铁人、钢人,劳模、先进之类的肯定是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他也只是个小年青,大清朝也还没重开明朝的科举制度,朱胖子自然是还没办法考中进士,做上河道总督。  牛人啊!可这位河神牛人怎么长得圆嘟嘟的,怎么看都没有做牛人的潜质,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没想到这样的劳模还是我发小,能沾上点名人的光也不错,起码是劳模的同志嘛。张正对这类劳动能人是衷心的佩服,不禁暗自感叹,却被朱胖子打断。  “你死死的盯着我看干嘛?怎么不过去帮唐倩儿的忙?”胖子被张正盯得发毛,赶紧的打断他,万一被他看出味道来,那还得了?朱胖子可不好这一口!  “帮忙?她,我也认识?”张正指着豆腐西施道。  “啊??你还真病糊涂了,她和你我三个,都是一块长大的,小时候还经常一起脱光光的,到兴化江去游泳玩呢,你不会连这些也忘记了吧?”  胖子觉得眼前的张正有些怪异,直愣愣的盯着他看。  “这些还真一点印象都没有,也认不出她来了。”张正嘀咕道。  胖子似有所思,略微迟疑,道:“嗯……她穿着衣服,你肯定认不出来,如若不穿衣服就好认多了。”  “啊?”  连浑二都被胖子这一语惊掉了下巴。  张正淫笑着道:“嘿嘿,她若不穿衣服,我可能激动得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唐倩儿,张正说你若不穿衣服,他就……”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正扯捂住嘴巴,莫让他唐突了佳人才好。  唐倩儿听到吵闹声,也看到了胖子和张正。  “张正哥,外面冷,快进屋里来,喝碗豆腐脑暖暖身子,你好些了没有,昨日我碰到你爹,他说你病好了,我也是太忙了,所以昨晚就没去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唐倩儿直接把胖子和浑二忽视了,拉着张正的手,进了店里,面露关心的神色,眉目含情的看着张正。  “这穷酸道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倩儿姑娘这朵嫩花儿,居然被这陀大便占了去,真可恨。”  “怎么好白菜都全让猪给拱去了?”  张正感觉到十来双毒辣的眼神盯着他,稍微走慢点,可能都会被这帮猪哥男的眼神杀死。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还能听到如此亲切的损人词汇,不过这些都被张骗子直接无视了。  自从张正病倒,唐倩儿每日打烊之后,都会去照顾张正,为他煎药,陪他聊天,这小妮子对张正早已是芳心暗许,只不过现在穿越而来的这位张正不知道罢了。  张正被唐倩儿的亲妮举动,弄得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有美人玉手可握,张正此时心中开心得似打开了万花筒,五颜六色,什么滋味都有。  “怎么会怪你呢,我……我……”  “嗯,你快坐下,喝碗热乎的豆腐脑,别又冷坏了身子。”唐倩儿盛了一碗,端到了张正面前。  胖子倒似到了自家店面,自己也去打了碗豆腐脑喝着,浑二自然也跟着他去了,这小子,像饿狼似的,是有吃的都不放过。  “倩……儿,你也别忙活了,快坐下歇歇。”  面对眼前陌生的清纯少女,虽然有些不自然,可她对他这种关怀备至的举动,让张正感动不已,前世的他孤身一人,虽然也结识不少美女,不过都是些与他逢场作戏,贪图他钱财的拜金女。而唐倩儿对他的这种真情流露,是如此真诚、纯洁。  爱情对于他来说,相当于天价的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及。可是眼前的女孩,却让他有种温暖的感觉。  “张正哥,你别担心我,我身体强着呢,我每天都是如此,也不见生过病痛,倒是你,身子刚好,这几日不许你到处走动了,若是又病倒了,我可不给你煎药煲汤哦。”  唐倩儿语言中有些许嗔怒,拧眉看着张正,那生气模样,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张正看着唐倩儿,十五六岁,正是少女怀春,含苞欲放的年龄,应该要开开心心的享受家人关爱呵护才对,可她这稚嫩的肩膀,却扛起了家里所有的负担,受着生活的煎熬。  “倩儿,等我以后赚了钱,一定不让你承受这些,一定让你开开心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  男人,他的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份懦弱懒惰,直到他遇上自己心爱的女孩,遇到了愿意为之奋斗的女孩,遇到了值得他用生命去呵护的女孩,男人才会变得坚强勤奋,那颗冰冷心才会变得火热拼搏起来。  “嗯!”  听到自己喜欢的男孩表露心迹,唐倩儿心中欢喜非常,羞涩的低头红脸,轻轻嘤咛了一声。  “张正哥,你快些吃呀,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唐倩儿此时也不懂说些什么好,一个劲的催张正吃豆腐脑。  “嗯。”  张正端起碗,张嘴就吃,也不用木舀子,吃得满嘴都是。  “你看你,这副吃相,总是这么着急。”唐倩儿看着张正的吃相,捂嘴岔笑,又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帮张正擦拭着嘴角。  丝巾滑过,一股少女香气扑鼻袭来。  豆腐脑自然是香甜滑口,唐倩儿这豆腐西施更是秀色可餐,加上唐倩儿的玉手香帕,真令人心荡神怡,惹得张正心痒难挠。  “哟,这还没成夫妻呢,就一副夫妻相了,也不羞得慌。”  胖子刚吃完豆腐脑,见到这般情景,免不了要打趣一翻。  “胖子,我看你是皮厚抓不了痒,要我用铲子帮你抓抓。”  唐倩儿打小就出来帮家里做生意,性格开朗活泼,并不像那些闺中秀丽那般文静赢弱。此时被胖子说得脸通红通红的,煞是可爱,心中一急,拿起豆腐铲子就去追打胖子。  他们三个打小就闹惯了,胖子是边嘻笑,边躲闪。  “张正哥,你还不帮我制住这个大胖子。”  唐倩儿抓不住胖子,嗔怪起张正来。  “呵呵,这大胖子作怪,待我收拾他。浑二,你帮我提他到外面,打他那肥臀三十巴掌,给我们倩儿解解气。”  “浑二得令。”  “浑大个,你还来真的?你再过来,我可要喊了。”  “嘿嘿,太君要收拾你,可不能怪俺啊,俺也是听令行事。”  张正看着这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心里想着,看来老天对他还算不错,前一世虽然让他英年早逝,穿越过来后,多了个慈祥的父亲,还有倩儿这个可人儿,还有胖子这个损友,更有浑二这么善良的“二子”小弟。  亲情、友情、爱情全都齐全了,若是能这样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确实也不枉此生了,又何必要去争名夺利,创什么万世基业,过那些轰轰烈烈,惊心动魄的日子,还不如现在这般平静踏实,舒心爽快。
    夜色降临,却不是万家灯火的景象,能见到的只是枭枭的炊烟,还有各处桥头摆渡的船家吆喝归船的声音。  张正和浑二这几日一有空,就去帮唐倩儿卖豆腐,刚刚收了摊子,正一起往半仙居走回。刚到东街,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看热闹。这样的场面,张正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靠近一看,只见一条大灰狗横躺在地上,已经七窍生烟,硬梆梆了。两个瘦不拉叽的青年,正围着大灰狗难过的叫骂着什么。一辆马车垮停在硬狗旁边,赶车的车夫面如土色的拉拢着脸,低头不语,听着这两个青年叫骂。  “兄弟,你说怎么办吧。”青年中貌似领头的高个点大声说着,语气中还带着唬气。  “兄弟,小人只是个赶车的,也没那么多钱啊,我身上就二两银子,就当赔偿给你重新买一条行么?”赶车的汉子低声细气的说着,语气颇为老实,好怕惹了青年生气。  “什么什么?撞死了我这么大条狗,就给二两银子?顶什么用?你这分明是不想赔嘛!”  高个青年一脸痞气,提高了声量,大声呼喝着。  “对,今天不拿五百两银子来,你就别想走了,要不把这马车赔给我们也行。”跟在高个青年后面的小子也叉着腰,帮衬着说话,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张正在旁边听得是张口一呆!什么?这么条灰毛土狗值五百两银子?二两银子已经够买几条好狗了,这年月虽说无奇不有,可这也太离奇了吧。  很明显,这两个青年分明是来讹诈人的。  “癞五,你们两个适量就行了,别瞪鼻子上脸,也不知是哪捡来的一条死狗,就想讹人五百两银子?”  人群里的一位大爷是看不过去了,开声揭穿了他们的把戏。  “周老头,你哪凉快哪呆着去,这可是我含辛茹苦才养这么大的旺财,我和旺财的感情是银子能买来的吗?我说叫他赔五百两已经是便宜他了。”  原来高个领头的叫癞五,另一个自然是癞六了,是街头巷尾都认识的无赖,这两个小子平时就专门干这讹人的事骗钱。  “就算你这是条好狗,也不值五百两吧?撞死了,叫这小伙子赔你几两银子就是了,出门在外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姓周的大爷知道这癞五讹不到银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出声想让这车夫赔他们几两银子了事。  “什么什么?我这条狗可不是一般的土狗,是与西洋狗交配产的杂交狗,它里面流的可是贵族血统。这贵族血统,懂吗?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看它这毛发就知道了,多滑顺,多柔亮啊。”  癞五说得头头是道,倒还真像那么回事似的,这明摆着的是条本地土狗,却被他说成了是贵族狗。  “就算是杂交狗,不就是个杂种嘛,能值五百两?”  周大爷还真想直接就骂他们两个是杂种了,可是想想事不关已,能帮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是不惹这无赖为妙。  “嘿嘿,本来它是不值五百两的,大家请看。”癞五指着灰狗说道。  众人都睁大眼睛往大灰狗看去,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也看不出这灰狗哪只狗腿子是金子做的,正疑惑不解,癞五又说话了。  “大家可曾看到了,我这条狗**大,奶水足,可是条良种母狗,一年可产两胎狗崽,一胎狗崽算它两个好了,年复一年,这卖了就可不只值五百两这么简单了,大家评评理,我只要她赔五百两是不是很地道了?”  “啧``````”……众人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的炸开了锅。这么经典的借口都能被癞五引用,真是个不可多得的讹才啊!!  张正看着这出精彩连连的戏码,心中也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这癞五也太逗了,讹人讹到他这境界,脸皮功那得深到什么程度?  这不正是街头骗术“碰瓷”吗?先是让人不小心碰烂了东西,再说东西是有市无价,金贵得很,最后被讹骗的人也只能乖乖掏钱了。  张正正在犹豫要不要帮这车夫,毕竟癞五也算是同行中人,断人财路可是大忌,不过这位同行也忒不地道了。  “兄弟,我真没有这么多钱,俺就是个破赶车的,每月领二两银子,刚够生活,哪里有五百两银子,你看这样行不,俺下个月领了工钱也全都给你,再加上这二两银子,行不?”  看来车夫确实没钱,心地善良的他此时也想不出办法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自己的工钱赔给癞五。  “这可不够数啊,这样吧,这马车我要了,这事就算了了。”  大家本以为车夫说到这份上,癞五也没脸面再说什么,肯定就此算了,没想到癞五是贪得无厌,居然想要马车。  看热闹的人群也议论纷纷,却没一个人敢上来帮这车夫说话的,对这两个无赖,他们是痛恶厌绝,不过车夫又确实撞死了人家的狗,加上又事不关已,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这可不行啊。。这马车是我家老爷的,你拿了去,我可怎么好交差?”车夫着急的道。  “哼…..不行也得行,想不给银子也行,你帮我救活这条贵族狗就行。”  癞六一脸凶恶之气,正扮演着坏蛋的角色。他们两兄弟是一个说理,一个靠吓,把年轻车夫唬得死死的。  “叫你家主子出来,我就不信他不给个理字。”  知道在这车夫身上也讹不出什么银子来,癞五就想着让车夫叫主子出来,有马车的主,多半是些富贵人家,应该也能赔得起五百两银子了。  车夫侧耳偏听,似在听着马车里的主子说话。  一会,车夫正色说道:“我家主子说了,你要五百两银子也行,可我们身上也没带那么多银子,待我们回去,就拿给你。”  癞五眼珠子打转,似在想着什么。  “那可不行,待你们回去,不认帐了,我找谁要钱去?你可以回家去取钱,马车要留在这。”  车夫是左右为难,偏偏今天马车上载的是他们家小姐,他又不能丢下马车和小姐,自己一人回去取钱,万一他走了,小姐吃了什么亏,他小小车夫,哪里负得了这个责任?可不回去拿钱,眼前这个无赖又不肯放他们走。  清朝时的女子,都是深藏闺中,貌不示人,想见一面这些大家闺秀,名门之女,那可是相当难得的,这也是车中的女子一直不肯下马车的原因。  “你可知道这马车的主人是谁?这可是我们兴化城的彭遇彭知县的车马,你们两个无赖还不快快闪开,让我们回去。”  车夫一时情急,报出了主子的名号,想让这两个无赖知难而退。  知县大人的车马?癞五着实一惊,暗道:莫不是真讹到知县爷的人了?不过这彭知县的车马我可都是认得的,其中却没有这一辆,连这个车夫也眼生得很,看来这车夫是无计可施,想拿县丞爷来吓唬我。  “嘿嘿,莫说是知县大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撞了我的东西,也是要赔还给我。”  “这……”  看到车夫的着急可怜,癞五的贪得无厌,张正终究还是让良心占了上风,决定帮一帮车夫。  
    “他娘的,这两泼皮,着实可恶,待俺浑二去提了,扔进兴化江喂鱼去。”  张正急忙拉住浑二,低头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头找了个破酒瓶,再往里面灌满水,揣进怀里,用道袍遮住,就往人群里面钻。  “哎呀,我说这位车夫兄弟,癞五哥对你已经是网开一面了,本来是要你赔五百两银子的,现在也只是要了你的马车,你还要咋地?还不快快答应。要不然等下就算五哥答应,我也不答应了。”  说话的正是张正,说完还不忘往癞五这边使了个眼色。  张正今天也没穿道袍,所以也没有人认得他就是能引老君上身的张小仙。  众人皆以为张正是癞五的帮手,纷纷投以白眼,就差没上前往张正身上吐口水了。张正看着周围众人鄙视的眼神,却一点不介意,看来这小骗子的脸皮功力也不浅了。  癞五看着张正,却是不认识,不过既然如此帮忙说话,肯定是哪个酒桌上的朋友,微笑着对张正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看来还是有明理之人的,这位兄弟言重了,我癞五从不做些讹讹骗骗之事,不过这条跟了我多年的旺财,就这样白白给撞死了,你要我怎么不伤心。”  癞五说得义正词严,说得好像周围众人都不知他癞五的为人似的,现在倒成了他是受伤之人,成了受害者。  “嘿嘿,好说好说,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五哥在江湖上的仁义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五哥你也别太过伤心,逝者已矣,生者节哀啊!”  张正顺着癞五的语调调,说得癞五死了老爸似的。不过这话癞五倒爱听,一句仁义威名,便把癞五这个有着江湖情节的汉子,夸得乐开了花,“梳子牙”敞亮!  “怎么样,车夫兄弟,你是答不答应?刚才你也听到这位兄弟说了,我癞五的仁义是出了名的,可没讹你。”  年轻车夫看看众人,又看看癞五两兄弟,神色忧郁,正不知所措之际,一句话解了他的围。  “咦?这条良种母狗怎么还没死,又起来了?”  “不会吧?”  “…………”  众人注意力全往旺财躺着的地方看去。  刚才说话的正是张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挪到旺财旁边蹲着了。  “他娘的,怎么可能没死,刚才我明明一棍子狠狠撪下去,看着它断气的。”  这回癞五也慌张起来,嘴上嘀咕着,连忙往那看去,却是被张正的身子档得结结实实,看不清楚旺财是不是起死回生了。  “兄弟让一让,待我看看。”癞五着急看看旺财死没死,轻轻推开了张正。  这一推不要紧,哪知张正“哎呀!”一声,身形打了个斜趄,只听得地上传来“啪嚓”一声。  张正惴在怀里的破酒瓶子被摔了个唏巴烂,地上洒了一摊子水渍。  癞五见到从张正身上甩出了个酒瓶子,也不在意,还以为张正好酒,随身带着一瓶,高兴就喝两口。  “兄弟,等五哥我了结了这单子事,等下请你喝酒。这旺财明明死了,你咋唬我说又活了呢?”  “啊!我娘的药怎么洒了一地,小仙大人,这可怎么办好,我娘就等着这药救命呢,这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求回来的仙药,我去哪再找一千两再去求啊!!”  浑二哭丧着脸,从人群里奔了出来,一把趴在地上,看着摔碎的酒瓶哭天喊地起来。  “啊??”  刚才的旺财值五百两,已经让人大呼离奇了,浑二又来了个值一千两的破酒瓶,吓得众人眼珠子都快突了出来。  这回众人齐齐的看着癞五,这可是他推张正才摔烂的酒瓶,如果要赔,那铁定是要他赔了。  癞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摸不着头脑。刚刚还是江湖兄弟的张正,现在却变成个被摔了值一千两银子东西的主,而且这东西还是被他推摔的。  “兄弟,不能吧,你就一个烂酒瓶子,值几个大钱?还大喊值一千两?”癞五此刻还以为这趴地上的浑二是开玩笑。  “这瓶子是不值钱,可里面的仙药可是我和张小仙道长到龙虎山向老神仙求的,我娘的病就等着它救命了,现在被你摔了,你赔我的仙药。”  原来张正和浑二是打算来个以讹诈讹,以骗制骗。  癞五看向张正,刚才的江湖兄弟正坏笑的看着他。他知道这回是被人“讹”上了,终日捉蛇,今日倒被蛇咬了。  “五哥,我看这两小子,是想讹我们钱财。”癞六这愣头青也看出来了。  “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神药是我和二兄弟辛辛苦苦去龙虎山求回来的,现在被你这一推,洒得满地都是,我心里不知多心疼,虽然神药难求,可是也卖你五哥个面子,你赔我们一千两银子,我就勉为其难,从新再去求就是了,唉~也不知还能不能求得神药,如若求不来,浑二他娘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张正也学着刚才癞五讹人的语调,讹起癞五来。一句“浑二他娘的小命”,惹得浑二翻起了白眼。  “这不赔也行,你帮我把这神药收回来装回瓶里就行了。”浑二也学着癞六刚才的那句“不赔也行”。  这泼出去的水,收不住的嘴,怎么收?张正和浑二讹诈得越来越明显了。  “好你们两个愣头小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癞五癞六是什么人?在这兴化街,只有我们讹诈别人,还没被别人讹过。”  癞五知道不打趴这两个小子,今天这单生意算是完了。说完就挥着瘦拳,狠狠的往张正身上砸去。  张正可从没练过一天的拳脚,哪敢跟久混街头的癞五拼拳头,只好撒腿就跑,他可不想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癞五是没想到刚才还很得意的张正,如此软气,还没开打就逃跑,正想追上去,却被浑二站在他身后大脚一踹,踹了癞五一个狗吃屎。  癞六也是想过来合力围攻浑二,却被浑二单手抓扭,一招“大汉揽月”把癞六死死的环在手臂上,再转身双手提起癞六往地上摔去,摔得癞六似散了架,在地上傲傲叫。  癞五知道今天是遇到了高手,还是个讹诈高手,这趟生意算是白搭了。  “山水有相逢,你们两个给我等着,看我不收拾了你们。”  癞五撂下句狠话,扶着癞六溜之大吉了。  周围众人看见癞五癞六讹人不成,反被人讹,现在又被他们两个打跑了,纷纷拍手称快,心中更是痛快。  “车夫兄弟,赶紧赶车回去吧,没事了,大家也散了吧。”  张正拱手抱拳,正要与这位车夫兄弟道别,马车厢里却传来了一阵悦耳的女声。  “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今日得公子相救,不圣感激,在这闹市之中,诸多不便,请恕小女子不能现身相见,他日一定登门拜谢。”  马车门前隔着一层薄纱布,蒙蒙眬眬的,也看不清楚车中女子的模样如何。  张正先前还不知道这车里是个女的,虽然见不到人,不过听这声音,轻声细语,娇娇滴滴,想必应该不是如花,和美女打交道,张正可从来没有嫌多的。  “姑娘言重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小事一件,实在不足挂齿。”  张正就没做过好事,这第一次做,倒还真不懂说什么好了,只好照搬了电视上的那些江湖人物经常说的场面话。  “公子过谦了,我刚才听你这位兄弟叫你张小仙,莫不是最近城里传闻,能引太上老君下凡的张正张真人?可是……你这打扮?”  “嘿嘿,真人可不敢当,我只是个小小道士,而且还是兼职的,小子今日想到处游玩一下,所以换了便装。”  “嗯,小女子还要赶回家中,莫让父母着急了,再次谢过张真人,先就此别过了。”  “好的,拜拜……”  “啊!姑娘,还未请教芳名……怎么就走了,唉……又错过了个认识美女的机会。”  …………  “小仙大人,这拜拜是什么意思啊?可否是要拜上两次,才能让她走?”  浑二对张正的未来语大为不解,所以有此一问。  “呃……这话问得有水准,你也可以这么去理解吧。”  浑二抓了抓后脑勺道:“嘿嘿,小的跟着小仙大人混久了,也成了个文化人,连这弯弯道道的词都能理解得了了。”  “……”  众人散去,张正和浑二也拖着旺财,回去打牙祭去了。。。。。。。  
    半仙居,迎客厅中。  张半仙端坐正堂,脸布霜容,严肃的道:“正儿,我听街坊说,你前日和浑二,在闹市之中,把赖五赖六教训了一翻,可是忘记我平日教你的,不可与人交恶,遇事三思,低调而行的道理?”  “爹爹的教诲,正儿犹记心中,可是那赖五赖六实在可恶,当街行讹骗之事,死了一条土狗,张嘴就要车夫赔五百两银子,正儿也是实在看不过眼,才出手相助,爹爹虽然教诲遇事三思,低调而行,可亦教过孩儿,凡事需以正义之气为之,想必这也是爹爹为孩儿起名张正的原因,张正张正,申张正义,孩儿遇到此等不平之事,岂可袖手旁观?”  张正越来越佩服自己,居然能说出这一翻正气凛然的话来,若换作是前世,心中有半点这种申张正义的想法,他可能都忍不住要抽自己,可自从穿越而来,以前的骗子心性也变了许多,难不成真要变成好人了?  可是听说好人可不会真的一生平安,逢此乱世,大清江山初定,若非奸诈狡猾,岂能在乱世生存?  张半仙摇头叹了口气,道:“爹爹也知道你此事做得没错,不过还是想提醒你,切莫高调行事,凡事低调,如今的形势,大明朝气数已尽,大清国已经稳坐江山,不过仍然有不少忠于大明的死士,暗中图谋,大清朝廷对各地官员顾管不周,虽然全都赐官封候,却仍然有不少官员心向明朝,摇摆不定,咱们老百姓,言语稍有不慎,就可能惹来杀身之祸,正儿要切记,切记那。”  张半仙言语诲暗不明,似乎想表达些什么,却又不能明说,搞得张正一头雾水,明明只是惩戒了两个无赖,可却被张半仙扯到了朝廷政权上去了,这都哪跟哪啊。  不过张半仙这一句“稍有不慎,便可惹来杀身之祸”,倒是点醒了张正,穿越来之后,只是一味的按自己的喜好行事,却没想过这是在古代封建王朝,是个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让人掉脑袋,灭九族的年代。  “正儿记下了,孩儿一定谨言慎行,绝不会授人以柄。”张正诚恳的道。  “如此甚好,这段时日,我在太庙与人算命,大多向我问起你来,还称你为张小仙,没想到我张得道在兴化城混了十几年,也只是混得个张半仙的名号,你这小子,却才几日间,就成了张小仙,我儿莫不是有了什么际遇,怎么这观人相术,精进得如此之快?”  张正这段时间的古怪行为,与以前是大不相同,自然引来张半仙的疑惑。  张正一时鄂然,也不懂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与阎王爷做了交易,才被借尸还魂,穿越而来的吧?张半仙虽然是个神棍,可并不代表他相信神鬼论啊,如若说出来不把他吓倒才怪。  “孩儿自从大病一场之后,头不晕了,脑筋灵活了,也不抽筋了,腿脚利索了,饭量增加了,人也轻松了,自然看人也看得准了……”  张正也只能拿这场大病做做文章,忽悠张半仙了。  张半仙目瞪口呆:“这大病一场也能有如此好效果?”  “嘿嘿,效果显著!”张正狡黠的笑道。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打断了父子两的谈话。  张正开了院门,门前站着位官差大哥,官差大哥的军衣胸前印着一个大大的卒字。这种着装可是清朝士兵们的特色,不过倒也直观,让人不用想就知道你是个小兵。即便是刚穿越来的张正,也能看得出来。  “这位官差兄弟,不知有何差遣啊?”  张正言语甚是客气,他还是前世的思想,对这些政府官员,不管大小,一律客客气气,所谓礼多人不怪嘛,你可别小看这些个小兵,要想整死你,可还是很容易的,看看现代的那些城管就是个例子。  官差大哥貌似很是着急,也没在意张正的态度,拱了拱手以示敬意的道:“您可是张小仙道长?”  “小道正是张正,不知……?”  “县令大人有请,劳烦张道长随小的去一躺。”  张正话还没说完就被官差打断了。看情形还真是挺急的。  张正思量着:难不成我做了什么事犯着县令大人了?不过也不对,按道理如果惹到这些当官的,肯定是先拷上再说话才对,看这位官差大哥虽然着急,言语还算客气。  “这位官差大哥,一路辛苦了,还是先进来喝口茶水先吧!”  “道长客气了,县令大人正着急等着呢,哪里还有时间喝茶,还是请张道长快快随小的去吧,小的马车也备好了。”官差拒绝了张正的好意。  他娘的,连“警车”也开来了呀?看来不去是不行了。  张正看了眼后面的马车,马儿还算高大,正打着响鼻,不过这警车也忒简陋了点,就是个木的四方合子,连避震都没有,怎么看怎么像囚车。  “好吧,官差大哥稍等,待我和我爹爹打声招呼就随你去。”  “那就有劳道长了。”  回到迎客厅里,张半仙正笑盈盈的等着张正。  “爹爹,不知知县大人找我有什么事,看那位官差大哥的样子,似乎很急,我最近好象没犯什么事啊?”张正疑惑的说着。  “嘿嘿,刚才爹爹为你算了一卦,看来知县大人是有事相求于你,正儿不必担心。”张半仙又摇起了他那颗算命头。  “爹爹你就不要跟我来这些虚的了,我还不知道您那算卦手段?”  “嘿嘿,正儿如若不信,去了便知。”张半仙还上瘾了,对自己儿子也故弄玄虚起来,他也是有意如此,好让张正以后行事不敢再任意而为。  “还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才刚想着要低调的,现在倒惹上官非了。”张正嘀咕着。  “正儿慢着,先带上吃饭的家伙。”  张半仙从怀里掏出了他那随身携带的八卦罗盘,交给张正。  张正看着手中的罗盘,很是无语:这个还真是算命相师吃饭的家伙,可我也不会用啊!虽然穿越来之后,也给人算过几次命,可那用的都是前世的骗子手段,正儿八经的相术,那可是半点不会,这沉手的八卦罗盘,用来当护心镜还差不多。  虽然想是这样想,可张正也懒得和便宜老爹罗嗦,直接就放怀里了。  出了门,上了车,官差大哥是马不停蹄,一路狂奔。  作为骗子,前世时张正也进过不少局子,这警车是坐过不少,不过这大清朝的警车,张正还是黄花闺女坐花轿,头一遭。不把两只手紧紧抓着车窗,怕都要被晃飞出去了,一路摇摇晃晃的,想不晕车都难。  本来还想上了马车后,询问下官差大哥,知县大人请他去到底所为何事,可是这种情形,哪还顾得上问。  一路的颠簸,总算停了下来。  张正深吸了口气,总算到了,再不到恐怕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刚下车,张正就感觉不对了,不是说知县大人有请么,那应该到知县大人的衙门府上才对啊,怎么拉他到这海边来了,还赶到了海堤上。  正打算要开声询问赶车的官差大哥,却看到了这堤坝上的主墩旁边,站着十数个人正在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再仔细看这捍海堤坝,沿着海岸,弯弯绵绵,看不到头,起码有数十里的长度,堤坝上每隔半里就设两个堤墩,一个为烟墩,又名峰火墩,用以点火示警,防海盗防倭寇之用。另一个为潮墩,用于涨潮时,赶海人可以爬上潮墩避难之用。  堤坝上的潮墩和峰火墩星罗棋布,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又似布有风水奇阵,再加上海雾飘忽,苍苍茫茫,隐隐与天相接,气势当真非凡。  “官差大哥,这是什么堤,怎地建得如此气势磅礴,什么人,居然有如此气魄,能造出此等如天嵌般的捍海堤坝?”张正看着这丝毫不比长城逊色的豪气堤坝,喊叹着问道,竟然忘记了别人请他来要干什么的事情。  赶车的官差大哥,正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张正,似在说:你丫穿越来的吧?居然连这堤坝叫什么都不知道?  
    张正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忙解释道:“呵呵,小道我打小出外游历,对这兴化城的情况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才不知道这堤坝叫什么名。”  张正以为这个从小出外游历的借口,足以做为不知道这堤坝名字的理由,却不知这天底下,不知道这堤坝名字的人根本没有几个,这可是连大字不识的农夫都知道的事情。  官差大哥也不敢太待慢张正,毕竟他还是知县大人请来的贵客,于是就直接告诉了他这堤坝的名字——范公堤。  范公堤?原来这就是史上有名的范公堤!  这个范公堤算得上是张正穿越后见到过的第一个名胜古迹了。以前张正可没少看旅游节目,前世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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