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言中国古训名言 鸟欲飞先展翅,下一句是什么如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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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不睡石,秋不睡板。&&春不露脐,冬不蒙头。白天多动,夜里少梦。&&&&&&&&&&&&&&&&&&&&&&&&&&&&&&睡前洗脚,胜吃补药。&&晚上开窗,一觉都香。贪凉失盖,不病才怪。&&早睡早起,怡神爽气, 贪房贪睡, 添病减岁。夜里磨牙, 肚里虫爬。&&&&&&&&&&&&&&&&&&&&&&&&&&&&&&一天吃一头猪,不如床上打呼噜。三天吃一只羊, 不如洗脚再上床。&&&&&&&&&&&&&&&&&&&&&&&&&&&&&&枕头不选对, 越睡人越累。先睡心,后睡人,睡觉睡出大美人。头对风,暖烘烘;脚对风,请郎中。睡觉莫睡巷,最毒穿堂风。睡觉不点灯,早起头不晕。要想睡得人轻松,切莫脚朝西来头朝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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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学不如一看,千看不如一练。  ◆久住坡,不嫌陡。  ◆马看牙板,人看言行。  ◆不经冬寒,不知春暖。  ◆不挑担子不知重,不走长路不知远。  ◆不在被中睡,不知被儿宽。  ◆不下水,一辈子不会游泳;不扬帆,一辈子不会撑船。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生子,不知父母恩。
  ◆不摸锅底手不黑,不拿油瓶手不腻。  ◆水落现石头,日久见人心。  ◆打铁的要自己把钳,种地的要自己下田。  ◆打柴问樵夫,驶船问艄公。  ◆宁可做过,不可错过。  ◆头回上当,二回心亮。  ◆发回水,积层泥;经一事,长一智。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老马识路数,老人通世故。  ◆老人不讲古,后生会失谱。  ◆老牛肉有嚼头,老人言有听头。  ◆老姜辣味大,老人经验多。  ◆百闻不如一见,百见不如一干。  ◆吃一回亏,学一回乖。  ◆当家才知盐米贵,出门才晓路难行。  ◆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真把式,连说带练全把式。  ◆多锉出快锯,多做长知识。  ◆树老根多,人老识多。  ◆砍柴上山,捉鸟上树。  ◆砍柴砍小头,问路问老头。  ◆砂锅不捣不漏,木头不凿不通。  ◆草遮不住鹰眼,水遮不住鱼眼。  ◆药农进山见草药,猎人进山见禽兽。  ◆是蛇一身冷,是狼一身腥。  ◆香花不一定好看,会说不一定能干。  ◆经一番挫折,长一番见识。  ◆经得广,知得多。  ◆要知山中事,乡间问老农。  ◆要知父母恩,怀里抱儿孙。  ◆要吃辣子栽辣秧,要吃鲤鱼走长江。  ◆树老半空心,人老百事通。  谚语第二缉  ◆一人说话全有理,两人说话见高低。  ◆一正辟三邪,人正辟百邪。  ◆一时强弱在于力,万古胜负在于理。  ◆一理通,百理融。  ◆人怕没理,狗怕夹尾。  ◆人怕理,马怕鞭。  ◆人横有道理,马横有缰绳。  ◆人多出正理,谷多出好米。  ◆不看人亲不亲,要看理顺不顺。  ◆天上无云不下雨,世间无理事不成。  ◆天下的弓都是弯的,世上的理都是直的。  ◆天无二日,人无二理。  ◆井越掏,水越清;事越摆,理越明。  ◆无理心慌,有理胆壮。  ◆牛无力拖横耙,人无理说横话。  ◆认理不认人,不怕不了事。  ◆认理不认人,帮理不帮亲。水大漫不过船,手大遮不住天。  ◆水不平要流,理不平要说。  ◆水退石头在,好人说不坏。  ◆以势服人口,以理服人心。  ◆让人一寸,得理一尺。  ◆有理说实话,没理说蛮话。  ◆有理的想着说,没理的抢着说。  ◆有理不怕势来压,人正不怕影子歪。  ◆有理不在言高,有话说在面前。  ◆有理不可丢,无理不可争。  ◆有理赢,无理输。  ◆有理摆到事上,好钢使到刃上。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有斧砍得树倒,有理说的不倒。  ◆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会说。  ◆吃饭吃米,说话说理。  ◆吃人的嘴软,论人的理短。  ◆吃要吃有味的,说要说有理的。  ◆会走走不过影,会说说不过理。  ◆舌头是肉长的,事实是铁打的。  ◆灯不亮,要人拨;事不明,要人说。  ◆灯不拨不亮,理不辩不明。  ◆好人争理,坏人争嘴。  ◆好茶不怕细品,好事不怕细论。  ◆好酒不怕酿,好人不怕讲。  ◆走不完的路,知不完的理。  ◆走路怕暴雨,说话怕输理。  ◆坛口封得住,人口封不住。  ◆理不短,嘴不软。  ◆菜没盐无味,话没理无力。  ◆脚跑不过雨,嘴强不过理。  ◆做事循天理,出言顺人心。  ◆船稳不怕风大,有理通行天下。  ◆煮饭要放米,讲话要讲理。  ◆隔行如隔山,隔行不隔理。  ◆鼓不敲不响,理不辩不明。  ◆路是弯的,理是直的。  ◆路不平,众人踩;事不平,大家管。  ◆路有千条,理只一条。  ◆碾谷要碾出米来,说话要说出理来。  ◆稻多打出米,人多讲出理。
  ◆劈柴看纹理,说话凭道理。  谚语第三缉  ◆人有志,竹有节。  ◆人有恒心万事成,人无恒心万事崩。  ◆人不在大小,马不在高低。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人往大处看,鸟往高处飞。  ◆人争气,火争焰,佛争一炷香。  ◆人老心不老,身穷志不穷。  ◆人要心强,树要皮硬。
  ◆人凭志气,虎凭威势。  ◆人怕没志,树怕没皮。  ◆人起心发,树起根发。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山高有攀头,路远有奔头。  ◆山高流水长,志大精神旺。  ◆小人记仇,君子长志。  ◆不怕路长,只怕志短。  ◆不怕百事不利,就怕灰心丧气。  ◆不怕山高,就怕脚软。  ◆不怕学不成,就怕心不诚。  ◆不怕学问浅,就怕志气短。  ◆不担三分险,难练一身胆。
  ◆不磨不炼,不成好汉。  ◆木尺虽短,能量千丈。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天无一月雨,人无一世穷。  ◆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  ◆无志山压头,有志人搬山。  ◆见强不怕,遇弱不欺。  ◆月缺不改光,箭折不改钢。  ◆水深难见底,虎死不倒威。  ◆水往下流,人争上游。  ◆只要自己上进,不怕人家看轻。  ◆只有上不去的天,没有过不去的山。  ◆只怕不勤,不怕不精;只怕无恒,不怕无成。
  ◆只给君子看门,不给小人当家。  ◆鸟贵有翼,人贵有志。  ◆鸟往明处飞,人往高处去。  ◆生人不生胆,力大也枉然。  ◆宁可身冷,不可心冷;宁可人穷,不可志穷。  ◆宁可身骨苦,不叫面皮羞。  ◆宁做蚂蚁腿,不学麻雀嘴。  ◆宁做穷人脚下土,不做财主席上珍。  ◆宁愿折断骨头,不愿低头受辱。  ◆宁给好汉拉马,不给懒汉作爷。  ◆宁给穷人一斗,不给富人一口。  ◆宁吃开眉粥,不吃皱眉饭。
  ◆宁肯给君子提鞋,不肯和小人同财。  ◆宁打金钟一下,不打破鼓千声。  ◆宁叫钱吃亏,不叫人吃亏。  ◆宁死不背理,宁贫不堕志。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  ◆有上不去的天,没过不去的关。  ◆有山必有路,有水必有渡。  ◆百日连阴雨,总有一朝晴。  ◆吃过的馍馍不香,嚼过的甘蔗不甜。  ◆好汉凭志强,好马凭胆壮。  ◆好汉不吃闷头亏,好鸟不钻刺笆林。  ◆好汉做事干到底,好马登程跑到头。
  ◆好男不争财和产,好女不争嫁时衣。  ◆好鼓一打就响,好灯一拔就亮。  ◆志高品高,志下品下。  ◆走路不怕上高山,撑船不怕过险滩。  ◆男人无志,钝铁无钢,女人无志,乱草无秧。  ◆秀才饿死不卖书,壮士穷途不卖剑。  ◆谷要自长,人要自强。  ◆没有锯不倒的树,没有敲不响的钟。  ◆穷莫失志,富莫癫狂。  ◆穷人不攀高亲,落雨不爬高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君子报仇三年,小人报仇眼前。  ◆虎不怕山高,鱼不怕水深。  ◆虎瘦雄心在,人穷志不短。  ◆树老根子深,人老骨头硬。  ◆树怕烂根,人怕无志。  ◆草若无心不发芽,人若无心不发达。
  ◆胆大骑龙骑虎,胆小骑猫骑兔。  ◆胆大走遍天下,胆小寸步难行。  ◆秤砣虽小,能压千斤。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浪再高,也在船底;山再高,也在脚底。  ◆菜无心必死,人无心必亡。  ◆菜能吃,糠能吃,气不能吃;吃能让,穿能让,理不能让。  ◆猛虎不处劣势,雄鹰不立垂枝。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愁人苦夜长,志士惜日短。  ◆愿为众人死,不为一人亡。  ◆撒网要撒迎头网,开船要开顶风船。  谚语第四缉  ◆一人修路,万人安步。  ◆一人作恶,万人遭殃。  ◆一人不说两面话,人前不讨两面光。  ◆一山出虎,百家猪死。  ◆一字两头平,戥秤不亏人。  ◆一好遮不了百丑,百好遮不了一丑。
  ◆一个鸡蛋吃不饱,一身臭名背到老。  ◆人怕放荡,铁怕落炉。  ◆人怕引诱,塘怕渗透。  ◆人怕私,地怕荒。  ◆人怕没脸,树怕没皮。  ◆人靠自修,树靠人修。  ◆人靠心好,树靠根牢。  ◆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  ◆人前若爱争长短,人后必然说是非。  ◆人要实心,火要空心。  ◆人是实的好,姜是老的辣。  ◆入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  ◆刀伤易治,口伤难医。  ◆大路有草行人踩,心术不正旁人说。  ◆千金难买心,万金不卖道。  ◆小时偷针,大了偷金。  ◆小人记仇,君子感恩。  ◆不怕怒目金刚,只怕眯眼菩萨。  ◆不怕虎狼当面坐,只怕人前两面刀。  ◆不怕人不敬,就怕己不正。  ◆不怕鬼吓人,就怕人吓人。  ◆不要骑两头马,不要喝两头茶。  ◆不是你的财,别落你的袋。  ◆不吃酒,脸不红;不做贼,心不惊。  ◆不图便宜不上当,贪图便宜吃大亏。  ◆天凭日月,人凭良心。  ◆歹马害群,臭柑豁筐。  ◆劝人终有益,挑唆害无穷。  ◆打人两日忧,骂人三日羞。  ◆打空拳费力,说空话劳神。  ◆击水成波,击石成火,激人成祸。  ◆只可救人起,不可拖人倒。  ◆只可劝人家圆,不可劝人家离。  ◆只可救苦,不可救赌。  ◆只有修桥铺路,没有断桥绝路。  ◆只有千里的名声,没有千里的威风。  ◆鸟惜羽毛虎惜皮,为人处世惜脸皮。  ◆宁可认错,不可说谎。  ◆宁可荤口念佛,不可素口骂人。  ◆宁可无钱,不可无耻。  ◆宁可正而不足,不可邪而有余。  ◆宁可明枪交战,不可暗箭伤人。  ◆宁可一日没钱使,不可一日坏行止。  ◆宁叫心受苦,不叫脸受热。  ◆宁伸扶人手,莫开陷人口。  ◆宁救百只羊,不救一条狼。  ◆发誓发得灵,监房无罪人。  ◆皮鞭伤肉,恶语伤心。  ◆有话说在当面,有事摆在眼前。  ◆有势不可使尽,有福不可享尽。  ◆有心烧香,不论早晚。  ◆当着真人,别说假话。  ◆行为不正经,舌头短三分。  ◆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  ◆知足得安宁,贪心易招祸。  ◆知足称君子,贪婪是小人。  ◆知足常乐,终身不辱。  ◆知过不难改过难,言善不难行善难。  ◆狗咬人,有药治;人咬人,没药医。  ◆狐狸总要露尾巴,毒蛇总要吐舌头。  ◆贪图小利,难成大事。  ◆使心用心,反害自身。  ◆和气生财,忤逆生灾。  ◆学好三年,学坏三天。  ◆学好千日不足,学坏一日有余。  ◆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刻薄不赚钱,忠厚不折本。  ◆刻薄成家,终无久享。  ◆做贼瞒不得乡里,偷食瞒不得舌齿。  ◆做贼偷葱起,贪污揩油起。  ◆偷来钱,两三天;血汗钱,万万年。  ◆偷吃不肥,做贼不富。  ◆脚正不怕鞋歪,心正不怕雷打。  ◆脚踏十字稳,不怕棒槌滚。  ◆猫鼠不同眠,虎鹿不同行。  ◆船头坐得稳,不怕风来颠。  ◆银钱如粪土,脸面值千金。  ◆清贫常乐,浊富多忧。  ◆谎话讲不得,庄稼荒不得。  ◆麻雀落田要吃谷,狐狸进屋要偷鸡。  ◆欺山莫欺水,欺人莫欺心。  谚语第五缉  ◆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一心想赶两只兔,反而落得两手空。  ◆一回经蛇咬,三年怕草绳。  ◆一问三不知,神仙没法治。  ◆一年算得三次命,无病也要变有病。  ◆一瓶子水不响,半瓶子水乱晃。  ◆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吃月亮。  ◆人在福中不知福,船在水中不知流。  ◆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钓。  ◆人爱富的,狗咬穷的。  ◆人越嬉越懒,嘴越吃越馋。  ◆自己做错不算数,别人做错打屁股。  ◆自家的肉不香,人家的菜有味。  ◆自称好,烂稻草。  ◆多鸣之猫,捕鼠必少。  ◆论旁人斤斤计较,说自己花好稻好。  ◆好药难治冤孽病,好话难劝糊涂虫。  ◆伶俐人一拨三转,糊涂人棒打不回。  ◆身穿三尺衣,说话无高低。  ◆没钱时挨饿,有钱时耀阔。  ◆纸做花儿不结果,蜡做芯儿近不得火。  ◆鸡大飞不过墙,灶灰筑不成墙。  ◆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步步歇。  ◆看佛警僧,看父警子。  ◆说话看势头,办事看风头。  ◆爹不识耕田,子不识谷种。  ◆病急乱投医,逢庙就烧香。  ◆家人说话耳旁风,外人说话金字经。  ◆家无主心骨,扫帚颠倒竖。  ◆烧的香多,惹的鬼多。  ◆娘痛儿,路样长;儿痛娘,线样长。  娘想儿,长江水,儿想娘,扁担长。  ◆能大能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条虫。  ◆眼大肚子小,争起吃不了。  ◆眼睛不识宝,灵芝当蓬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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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明帝永平十四年寒秋。  荆州,长沙郡临湘侯国牛家村。  牛家村是一个住着上千人的大村落,村子就掩映在定王山山崖下的一片醉芙蓉花林里。  这定王山虽算不上一枝独秀,却也巍峨挺拔,峭壁生辉。由于东汉王朝的皇家禁地定王台就位于定王山上,就更是给这座山增添了几分王者之气。  与临湘城的繁华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牛家村宁静安详,仿若世外桃源。  正值深秋时节,村中芙蓉花朵朵绽放,分外怡人。  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牛家村的村民都聚集在定王山山崖下的山神庙前,听一位衣着富贵,言语晦涩的茂才说书。  说书的茂才是潇湘三子之一的湘南秦商,这秦商不是牛家村人,而是临湘候府的座上宾,他也是最近这些日子才来牛家村说书的。  在秦商到来之前,村里只有几个进过城的人听过说书,所以尽管秦商每次说的都是同一个故事,大家听得还是很有兴致。  “啪!”  秦商深提一口气,猛拍惊堂木。  台下挤在一团的男女老少心随着那惊堂木一揪,瞬间跟着进入了秦商的故事。  “话说更始皇帝乃汉室苗裔,孝景皇帝之子长沙定王之后。双耳垂肩,两手过膝,天生帝王之相。王莽末年,南方饥荒,百姓流离。饿殍遍野。帝不忍,乃于舂陵起兵,诛逆贼,复汉室。帝有勇有谋……”  那秦商正声形并茂地描绘着,冷不防被人群旁边的一少年打断。  这少年仪表堂堂,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此刻他正在人群旁边的草垛里懒洋洋地晒太阳,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接着秦商的话大声念道:  “初次用兵,即有如神助,斩杀王莽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是年二月初一日,乃于淯水之滨,即皇帝位,南面而立,接受群臣朝拜……”  这少年名叫左轩,虽然也不是牛家村人,不过他来牛家村有大半年的时间了,村民们也都熟悉接纳了他,都亲切地称呼他为阿牛。  就连左轩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来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山村的。  左轩记得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牛家村一座破烂的茅屋里,腿脚动弹不得。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老头正边喂他喝药,边盯着他傻笑,瘆得他后背发凉。  接下来几天里,左轩才搞清楚状况:自己是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人陌生人身上。  左轩之所以确信这是另外一个人,是因为此人不单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还在左手手臂上,留有一条虫子一样的一个胎记。  不过对于天生乐观派,信奉存在即合理的左轩来说,穿越未尝不是一件刺激的事。  只不过你丫穿越就穿越,怎么把老子弄到一座破茅屋里,而且收留老子的这个老头还他娘是个哑巴,老子找谁去了解情况啊。  没过几天,当左轩终于恢复了状态,从其他人那里了解了些情况,知道这哑巴老头名叫牛蛮。  让左轩更加失落的是,天天喂他喝药照顾他起居的哑巴牛蛮,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离奇失踪了。  左轩后面一打听才知道,这一年来村里已经连续失踪了好几个哑巴。  好在左轩环境适应能力强,且又能说会道,用他自己的话说,只要老子舌头还在,死的我能让他活,公的能让他变成母的,太监能给让他去逛窑子。  所以很快,凭着给村里人还有牲口看看病,抓抓药什么的,左轩也能勉强混口饭吃。  其实左轩也不是学得医药专业,不过一来古时候所谓的病对于现代人来说都是小儿科,二来左轩有一种过目不忘的天赋,凭着这个天赋跟度娘学了不少本事,再加上出身湘西苗医世家,所以看点小病什么的也是游刃有余。  在九岁之前,左轩也是一个木讷愚钝的小孩。只是九岁那年他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据说足足昏迷了十五天。后来妈妈求梅山玄清观的玉尘子做法召回魂魄,他才醒过来。  醒来后的左轩莫名有了一副过目不忘的本领,从此他的人生有如开挂,竟然在十四岁就以神童的身份步入了大学校园。  现在二十三岁的他,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至于怎么来的,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因为近期的记忆也是正在慢慢恢复之中。  此时那湘南秦商见左轩打断了他的话,甚是恼怒,但作为以礼治国的大汉王朝的一名儒士,他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朝左轩拱手施礼道:“这位小哥似乎对在下颇有不满?”  左轩心道:老子当然不满了,这又没网络又没电视的,老子想着听你说书解解无聊,不曾想你丫天天反复说着同一个故事,听得老子耳朵都起茧了。  还有老子印象中这更始帝刘玄就是个窝囊废,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英明神武的一代明君了?想想这临湘候刘求是更始帝之子,想必这厮是在给主子唱赞歌了。  于是左轩自草垛翻身起来,吐掉嘴中已经被把玩了很久的狗尾巴草,甚为不屑地说道:“不是颇有不满,而是大大的不满。”  “你——”秦商气得额头爆起一根根青筋,但是他想自己一代名儒,犯不着跟一个山野村夫一般见识。  于是仍旧抑制住冲动说道:“吾乃潇湘三子,荆襄名士,即便有不妥之处,亦轮不到一介山野痞夫颠三倒四,指手画脚。”  “呵!在下初到荆州风水宝地,见识浅陋,还真没听过什么潇湘三子的名号。倒是前段时间闲来无事去逛窑子,听那涵香院的老鸨说有个侯府三狗,什么秦商啊,张布啊,冯起啊什么的。天天围着主子摇尾乞怜,为主子家那点破事歌功颂德。想想还真是对得起这几个名字,当真是大大的伤不起啊。”  左轩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就连牛家村都没出过,可是却硬是把这逛窑子的事编的跟如临其境一样。  他此言一出,那些听书的村民们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你——宵小狂徒!好大的胆子,竟敢蔑视中伤侯爷,你是想造反吗?”秦商终于按耐不住,不再顾忌儒士身份,暴怒起来。  “秦茂才造反这顶大帽子倒是扣得得心应手啊,想必是平时练习得勤快吧。不过在下虽然一介山野痞夫,却也是一个大大的爱国人士呐。”  左轩这几句话在坐的没有一个能听明白的,不过越是深奥越是让人感觉有两把刷子,再加上左轩平时与众人交流举止谈吐得当,因而也就深信这个阿牛定是一个有学识的人。  左轩没理会众人的不解,继续说道:“先帝起兵舂陵,南征北战,平定四海,乃于秋亭登基称帝,中兴汉室。而今秦茂才却在当今太平盛世之下,大肆歌颂前朝,莫非是对先帝的汉室正统有所怀疑,对当今圣上的政策法度有所不满?”  左轩说完,心里大笑道:跟老子玩扣帽子,你还嫩着点呢。  “你——你胡说!你等着瞧!”秦商气得差点晕厥,收好他的惊堂木,灰溜溜地跑了。  “阿牛,你真有本事,连大名鼎鼎的潇湘三子都说不过你。”这时候,隔壁麻花婶的独苗儿子牛二仰慕左轩说道。  这牛二是码头的劳力,今天恰好没事做,又逢这山神庙前说书,所以赶紧挤在众乡亲里面凑了个热闹。  “阿牛哥,你也会说书,会像那秦茂才一样给我们讲故事吗?”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问道。  这小男孩叫牛犊,是个孤儿,妈妈难产而死,爸爸本在临湘侯府的忠勇军当差,后来莫名其妙地英勇就义了,孤苦伶仃的小牛犊只能跟着老村长一块过日子。  “这个嘛……”左轩面露难色。  靠,老子平时少儿不宜的黄段子倒是看了不少,哪里看了什么评书啊,总不至于给这小屁孩讲个黄段子吧。  不过老子刚刚立了点威信,要是不拿出点干货出来,那以后在这牛家村估计连口饭都混不到了。  于是左轩决定用他过人的大脑组织一段估计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人听过的评书:  “好!今儿个我就给大家说一段吧,就说一段《齐天大圣》的故事,话说五百年前,花果山下,水帘洞中,住着一位美猴王……”  煦暖的阳光温柔地洒下,牛家村的村民们沐浴在这阳光之中,专心致志地听着左轩将那齐天大圣的故事。  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清晨,天微亮。  左轩在那破茅屋里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村子里的狗开始狂吠起来,紧接着听到了阵阵急促地马蹄声。  左轩惊醒过来,心道:难道这秦茂才这么快就带人寻仇来了?
  左轩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冲出了茅屋,直往村外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左轩本来先是想到这一句名言,要大义凛然地去正面迎敌的。  可是转一想老子嘴上功夫了得,拳脚功夫可是一窍不通啊。  于是他又想起了另外一句名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老子还是开溜逃命要紧。  也不知跑了多久,左轩估摸着离开牛家村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就停了下来。  其实跑了这么一段路程,他一点也没觉得累,甚至于喘气都很平缓,左轩不由得感叹起这哥们的身体真他娘好用。因为在以前,他是绕操场跑几圈都要浑身酸痛,喘不过气的。  左轩抬头远望,发现前边地平线上泛起了点点鱼肚白,朝霞红晕般羞答答地溜了出来,四周山峦的轮廓开始若隐若现,山峦之间是一片旷野,如铺开的豪墨,一条正在奔腾着的白色丝带般的江流穿越旷野,连结着这山与那山,这村与那村。  他此刻正走在一条青石小路上,这小路顺着江边那座最巍峨峻拔的山峰蜿蜒而下,又在开阔的田野连着绕了几道弯,最终汇入了江边宽阔平坦的官道。  他顺着脚下这条蜿蜒的山路,健步朝山下走着。约摸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是走到了江边的大道上。  左轩在大道上停下小憩的时候,瞅见了远处一片芙蓉花林,那枝头绚丽孤傲的花朵隔着朦胧的晨雾,也依然风姿绰约。  靠,这他娘的又是哪里啊。左轩之前只顾着跑路,却不曾想这个时代哪有他熟悉的路。  这荒郊野外的,得赶紧找个歇脚的地儿才行。  于是左轩箭步朝花林奔去,却感觉身体有点不协调,一抬脚就连打了几个趔趄。  左轩刚要打起精神再跑,却自芙蓉花那边的道路远处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哒!”  雄浑的蹄声如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在这寂静的清晨,久久回荡。  待到一群黑点出现在远处的地平线时,左轩耳边便传来马鸣与风啸夹杂的声音。  是人,左轩喜出望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总算是有人了。  “喂……喂……”左轩边挥舞着双手边朝前大步流星地奔跑着,待到跑到那片醉芙蓉花林时,离刚刚的马队尚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左轩终于是看清了前面的情况。  七个古装打扮的彪形壮汉,各自骑着一匹英姿飒爽的白马,正奋力追赶着前面一个箭步如飞的黑衣人。  那七个壮汉统一着一身鬼魅深邃的黑袍,头戴玄采布冠,脚蹬黛色朝天靴,却唯独腰间束了一根金色腰带,似乎是身份的象征。  这几个人身形魁梧,右手握剑,左手提缰,很像是武侠剧里的练家子。  反观前面那个被追的黑衣人,则是身形廋弱,体态轻柔,不过跑起路来却徐徐生风,双脚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巧灵活。  左轩心道:这瘦不拉几的小黑跑起路来倒是有两下子啊。  只见那“小黑”时而大步往前飞跃,时而又面朝那七个骑白马的壮汉,倒着疾驰,似乎是有意调戏那几个一直在追赶他,却又永远够不着的武者。  “我靠!轻功啊!”左轩飒然惊觉,第一次见着真正的轻功,很是激动。  而此时,那一队白马也追着那小黑到了芙蓉花旁边。  廋弱的小黑正得意地面迎着马上的七个壮汉,一边倒退着一边挑逗道:“玄武七怪,你们追着我绕了大半夜了,不嫌累么?江湖上把你们吹得神乎其神,却原来就会这么点骑白马追小姑娘的本事嘛!”  不曾想背后冒出一个人,还冒冒失失地大喊了一声。  那小黑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没有丝毫准备,下意识地回头查看,那如莺似燕,步吐莲花的双脚却没能刹住车……  瘦不拉几的小黑速度却快得超乎寻常,在一回头的瞬间,就与左轩撞了个正着。  左轩只感觉一具柔若无骨的身躯扑入了自己的怀中,那随风舞动的青丝,如飞天仙子的广袖般掠过他的鼻稍,发出阵阵清香。  他想用力稳住自己的重心,却奈何对面速度太快,二人一道摔倒在地,缠绕在一起,并顺势滚入了道路旁边的芙蓉花林。  左轩浑身酥软,那凸凹有致,软若凝脂的身躯让他忘却了地上尖石树枝的刺痛,仿佛置身瑶池仙境一般。  二人一路翻滚,惊动了还在梦靥中的醉芙蓉,此时晨雾已经散去大半,洁白的醉芙蓉花瓣随着柔和的朝晖,如雪般片片飘落。左轩只感觉鼻子所能嗅到之处,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待定睛一看,原来那瘦不拉几的小黑竟是个绝色女子。这女子约摸十七八岁,着一身黛黑色夜行衣,绛唇被一块蚕丝黑巾裹住,只露出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如春水般清波流盼,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那女子的呼吸轻轻的扫过明眸下面的卧蚕。  此时左轩双臂正搂抱着那细若无物的腰肢,双手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在那浑圆的臀瓣上轻轻摸了一把。  那女子受左轩如此轻薄之举,登时眼角绯红,尖叫一身:“无耻登徒子!”  随即使出浑身力气提掌朝左轩胸口劈去。  左轩中掌后,被震到了丈余远的一丛蒿草里面,一口热血喷涌而出,幸得周围都是芙蓉花枝,将这掌力削减了几分,同时左轩拥有了一具耐揍的身体,要不然定当场毙命无疑。  那少女挣脱了左轩,踏步至蒿草丛,待要发第二掌,却见眼前的男子衣衫褴褛,憔悴不堪,嘴角的鲜血不住地往外冒,顿时心有不忍,挥起的右臂,又缓缓放了下来。  左轩感觉胸口阵阵剧痛,深刻地明白了两件事情:第一这不是小黑而是母老虎,第二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那少女起身直往大路奔去,还只走了十几步,玄武七宿就已经追至芙蓉花林,将她团团围住。  为首的一人横眉虬髯,面若重枣,中气十足,举止沉稳,正是七宿中的老大,姓吴,名信,字伯诚,外号“斗木獬”。  只见吴信微微颔首,朝那黑衣女子正色道:“宵小狂徒,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女子蔑笑道:“吴信,无信,果真是如此不讲信誉!你我约定一炷香的功夫,猜出我的师门,却如今时辰早过,竟然还安插如此登徒子在此设伏,陷害于我,莫不怕传出江湖,令人耻笑?”  “哼!若论阴谋诡计,我兄弟七人加起来怕也是不及姑娘半分。鄙人与姑娘约定比试招术,姑娘却不出一招半式,仅凭轻功之利,戏耍某等。我兄弟七人受圣君委托,承蒙侯爷厚爱,护卫皇家重地,岂能任尔等鸡鸣狗盗之徒肆意妄为?鄙人念及我玄武门微薄的名声,方才答应与姑娘过招,不曾想姑娘如此戏耍某等。”  吴信环视了一下周围,却并未见到除黑衣少女以外的另一人(左轩已隐没在了蒿草丛中),只道是这鬼精灵丫头片子又在使诈,因此多了几分提防。  他示意身后六人保持警戒,接着朝那黑衣女子冷笑道:“哼!念尔夜闯定王山,行此暗室苟且之事,定是怕辱没了师门,才不敢使出汝派招式!姑娘轻功了得,某等望尘莫及。不过当今江湖,有如此轻功着,也不外乎三处:洛阳白马寺,定王台朱雀门,句容茅山道派。”  那女子听吴信这么一说,眨了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笑道:“吴老头,看你武功稀松,见识倒是还有几分,也不辱没了你‘斗木獬’的名号。但不知我又是属于这三派的那一派呢?”  “姑娘属于何门何派,为何人指使,待某等提回侯府,细细审问便知。”  “哼!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那黑衣女子说道,微微一台脚,蹙地一下,如一只轻盈的雨燕窜到了芙蓉花林的枝头。  “姑娘如此冥顽不灵,那吴某只好得罪了。”吴信冷笑一声,从容地至衣袖掏出一把锋利而又精巧的飞镖。暗运一股气,眼睛瞟都没瞟一下,“嗖”的一声朝黑衣少女的方位掷去,不偏不倚,正中那少女的肩胛。  黑衣少女“啊”的惊叫一声,自枝头掉落在了左轩身边。  “卑鄙!无耻!有……有毒……”黑衣女子落地以后,说话间显得有气无力。  “姑娘此言差矣,江湖各门各派,均有安身立派之独门绝学。我玄武门善使暗器奇毒,江湖人人皆知,何来卑鄙无耻之说?弑杀索命本不是鄙派炼制奇毒的初衷,只要姑娘如实招供,让某等在侯爷面前有个说法,吴某定会赠与解药。”  “你……”那姑娘欲要再辩论,却已是毒气攻心,刹那间,浑身乏力,昏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幕躲在蒿草丛中的左轩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那吴信径直走到黑衣少女身旁就要提人。  说时迟,那时快,左轩强忍住胸口的疼痛,从蒿草丛中冲出。双臂紧紧抱着那少女纤细的腰肢,箭步跑出花林,“扑通”一声,鱼贯跃入了奔腾的江流之中。  “呜……呜……”  玄武七宿正准备跳入江中追捕二人,江对岸的临湘城传来了阵阵急促的牛角号声。  吴信大呼:“不好!调虎离山!”  七人赶紧冲回大道,跨上白马,流星般的马步径直赶往临湘城。
  左轩与那黑衣少女一同跃入江中后,体力消耗大半,才敢浮上水面。  他凭着熟练的水性,拼命朝江心游去,湍急的水流卷着他俩往下游奔腾着……  这条江怕是有几百米宽,现在自己有伤在身,又加上一个身中剧毒的累赘,怕是再好的水性,也要葬身鱼腹了。  如今左轩只能赌这条江就是熟悉的湘江,若是如此的话,江中有很多沙洲绿渚,运气好这江水或许能载二人至某一处,这没准就还有一线生机。  上天总算没有置左轩于死地,果然,江水将二人冲到了一个半条江宽,近十里长的天然绿渚上。  左轩大喜,抱着那黑衣少女使尽最后一丝气力冲到了绿渚边缘的一片草地上。  他放下那少女,全身瘫软在草地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长长吁了口气,江水渗透了他的衣服,寒风穿透他的骨髓。  得赶紧生一堆火才行,左轩这样想着,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衣袖的口袋,触到了一个梆硬的物件,掏出一看,却是这几天为了缓解无聊而自制的一只小陶笛  左轩本不是一个对音律很感兴趣的人,奈何生长在家家户户种竹子,左街右坊制笛箫的湘西。从小耳濡目染,竟然也学会了吹笛奏箫。  只是现在左轩哪有心思把玩这破玩意,于是顺势将那陶笛塞了进去。才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引火也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  约摸休息了十来分钟,左轩才静下心来,查看侧躺在身旁的黑衣少女的状况。  那少女一身乌黑的罗衫已被江水浸透,将那袅娜的身段,玲珑的曲线尽数展露在左轩的眼前:颈项的皮肤洁白如凝脂,吹弹可破,香肩若削成一般玲珑有致,束紧的双峰依然似月色下的山峦,傲然挺立,春光无限;浑圆的臀瓣如深沟险壑,起伏跌宕,美韵十足。  左轩连吞了几口口水,轻轻揭去那一抹黛色面纱,一张绝世的秀靥映入眼帘,清雅如同夏日的荷花;温润的眼睛宁静柔和,像静谧的幽谷,无波无澜;挺拔的鼻梁,细若玉葱,纤巧绰约。唯独那轻抿的唇绛,已没了丝毫血色,这才让左轩从那如痴如醉的美貌幻想中惊醒过来。  左轩眼光落在了那还在渗着青黑色血丝的肩胛上,感觉这疤口,这血块,这中毒的状态都似曾相识。  他细细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猛然一拍脑袋,惊叫一声:“是糖毒!”  糖毒是湘西苗族常见的毒药,色泽有红糖色和黑褐色,成分复杂,是混合型的毒药,毒性很强,若没有解药,四到五个时辰便死亡。  不过糖毒种类虽多,解药却是统一的,调制这糖毒解药的方法也并不难,左轩小时候经常厮混在苗寨,对这解药调制方法自然也熟悉的很。  调制方法虽简单,然而这茫茫沙渚,却如何去寻找所需的苗药药材?  难道这仙子一般的“小黑”就要殒命于此了?  “轰隆隆——”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竟突然间响起了闷雷。  左轩吓了一跳,抬头看看天空,只见自己早上下来的那座山那头,一片片诡谲的乌云正气势冲冲地往绿渚这边压来。  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他忘着那还在昏迷中的黑衣少女,喃喃自语道:“妹子!咱两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你又出手打伤了我,但终究罪不至死!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尽力至最后一刻,为你找寻解药的。”  左轩说完,双臂横抱着黑衣少女,强忍着伤痛站立了起来,刚要动身往绿渚中间迈步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之前左轩没有留意,这长达十里的绿渚,竟然是被漫山遍野的醉芙蓉花所占据着。那枝头的花儿千姿百态,有的刚刚展开两三片花瓣,有的是快要张开花瓣的花骨朵儿,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有的花瓣全展开了,露出了嫩黄色的花蕊。  放眼望去,朵朵婀娜的醉芙蓉,耀眼迷人,犹如千万名风华正茂的少女,穿着粉红色的衣裙,亭亭玉立,在那连绵不断的花海中翩翩起舞,令人神往。  左轩楞了一小会,再无心欣赏这美景,只想着赶紧在那暴风雨到来之前找个落脚之地,生一堆火,然后翻遍这花海去寻找调制糖毒解药的药材。  不知不觉,左轩抱着昏迷的黑衣少女已踏入了那仿若人间仙境般的花林之中。  他一边走一边念念:“看着瘦不拉几,倒还挺沉的。”  没走多远,左轩发现了一条青石小径,这小径约摸一米宽,曲折蜿蜒地通向了花林深处,此情此景,正应了那句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左轩顿时惊喜万分,有路就说明有人,有人就有机会找到相关药材,那怀中的少女或许就有救了。  他早已筋疲力尽,双手却依旧紧紧拖着黑衣少女曼妙的身躯。他用那早已经被尖石树枝刺得鲜血淋漓的双脚,迈着艰难的步子一步一步循着青石曲径走向那未知的花木深处。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青石小径最终通到了一处娴静典雅的阁楼庭院,就戛然而止了。  那阁楼古香古色,依托一座小山坡而建。布局简单,翠檐青瓦,素朴淡雅。  阁楼一共三层,最下层却是八根笔直粗壮的椿木环绕着一段枫木中柱直插入泥土中;中间一层由杉木木板镶嵌拼接而成,虽然最初刷上了好几层的桐油,奈何年代久远,木墙呈现出了深灰色;最上层最是别致,镂空的窗花雕刻着几个嬉戏的少女,正在对着少女们放歌的俊朗小伙,腰跨苗刀的老大爷,追闹的小孩,还有狂吠的土黄狗,一幕幕苗寨的风土人情栩栩如生,雕刻手法细腻精湛,木墙却是刷了淡绿色的涂料,清新自然。  这不是苗族人家家户户都建了的吊脚楼吗?左轩充满疑惑。但见那阁楼正门匾额上书三个烫金隶书“芙蓉阁”,左右房柱分别悬挂有一联,上联“芙蕖姿美明月夜”,下联“蓉花骼清夕阳天”。  左轩穿过庭院,迈了十重的大理石台阶,走到大门前,轻轻敲门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打扰一下!”  但四周寂静如初,阁楼内也并未有人响应。  左轩心急,用力一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首先映入左轩眼帘的是正前方墙壁上悬挂的一幅中年妇人画像,那妇人明眸轻展,皓齿微露,一身素衫,娴静淡雅。  画像两侧书有一幅对联:“月映瑶台,堂前鹤老椿萱茂;霜沐玉阁,窗外蓉醉兰菊馨”。  画像前方,则是一张四四方方的供桌,桌上烛台香炉一应俱全,且还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十来盘瓜果糕点等贡品。  大厅打扫得一尘不染,宽敞明亮,却空阔简陋,只有正中间依着那根枫木中柱建了一个圆形的火塘,火塘里面铺满燃尽的柴灰。紧紧围着火塘的是八张椿木打造的靠椅。  “打扰一下!请问有人在吗?”左轩提高嗓门,呼喊道。  屋内除了他的回音,并没有任何应答。  看情形要么这家人有事出门去了,要么这本就是一座供堂,根本无人居住。  不过事态紧急,左轩决定反客为主,到时候再跟人家道个歉罢。  他先是将那八张椿木靠椅两两并排摆放成一张简易的床,然后缓缓将那黑衣少女平躺在上面。  放置好黑衣少女后,左轩走到那素服妇人画像前,深深掬了一躬:“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您慈眉善目,绝代风华,慈悲心肠,定是那救苦救难的菩萨。弟子这也是济世救人之举,您一定不会见怪的吧。”  左轩说完厚着脸皮在那供桌上拣了几个柑橘,先是剥开最大的那一个,将橘瓣的汁液一滴一滴地滴入那少女的嘴里,自己则将那剩下的几个囫囵吞枣般的速度解决掉,橘皮顺手放入裤兜。  接着又拣那供桌上的糕点大吃了一顿,这才打量起这间屋子,见右侧开了一扇小门,画像后方也有楼梯直通上一层。  他打开右边那扇门,惊喜地发现那儿原来是一间宽敞的厨房,这厨房里面还掘了一口深井,深井边整整齐齐地堆放了一个柴垛,左轩顺势抱了几捆扔在火塘边,接着左轩学着贝爷钻木取火的绝技,在火塘里升起了一团熊熊烈火。  没多久,这火就已将整间屋子烘烤的暖洋洋的。  生完火,左轩又在那厨房提了一个顶锅,打了一锅井水,架在那火塘上,把兜里的橘皮扔进去。  待锅里的水煮沸,左轩找来一个汤勺,先是舀了一小勺,用心吹凉,试了一下,觉得不烫以后,才小心翼翼地灌入那黑衣少女的嘴里。随后自己也咕噜喝了几口橘皮汤,提了神,暖了身子,就开始寻思着如何去找寻那些药材了。  “轰隆隆——”  又是一阵急促的闷雷,借着这雷声的造势,大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珠砸在那醉芙蓉花枝头,“沙沙”作响。
  左轩瞅了一眼正躺在那张临时“床”上的黑衣少女,在火苗的烘烤下,那湿漉漉的衣服正不住地往下面滴水。  得赶紧给她换身干净衣裳才行,身中糖毒的人,最易为湿寒所侵袭。照此下去,这丫头没被毒死,怕也要冻死了,左轩这样想着。  他目光落在了画像后面通往上一层楼的楼梯上面。依照对苗族吊脚楼的了解,第三层应该就是主人的起居室了,若是如此的话,衣物被褥什么的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吧。  想到这,他踏上了楼梯,径直往上探寻。  待走到顶楼屋外的悬空走廊时,忍不住驻足远眺,才发现这暴风雨来得如此迅猛,雨水哗哗由天空往下倾倒,像天河决了口子一样。狂风卷着珠帘般的雨丝,像无数条嗜血的鞭子,狠命地抽打着眼前的这片脆弱的醉芙蓉花林,但见残缺的花瓣片片掉落。  左轩正抱怨这该死的暴雨毁了眼前极好的景致,突然发现阁楼后面却也有一条青石曲径,像女子翠烟衫上的丝带一样绵延至不远处的一片沃野,那片沃野长满灌木,被一株一株的醉芙蓉花树团团包围着。  左轩大喜,不顾外面滂沱的暴雨,顺着走廊后的扶梯急奔下去。依着那青石小径,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那片沃野旁,放眼望去,灌木丛下面,生长的竟然都是左轩魂牵梦绕的苗族草药,这分明就是一座隐藏在深深花林中的的苗药圃啊。  原来左轩所处的地方名叫“芙蓉渚”,为湘江经长沙郡郡治临湘城最大的一个沙渚,长约十华里,有“十里芙蓉,艳绝清秋”的美称。  这儿正是那长沙定王刘发的生母唐姬的埋骨之地。唐姬姓唐名芝,乃是一位貌美如花的苗族女子。当年五溪蛮王作乱,景帝御驾亲征,为唐姬美貌所倾倒,遂纳入宫中。  起初,景帝对唐姬宠爱有加,不久唐姬就怀上了龙种。然而善良单纯的唐姬很快就感受到了后宫的残酷宫斗,受到了以皇后为首的众妃子的倾轧,再加上她出身蛮夷,苗女身份低微,渐渐地,景帝开始冷落了她。  唐姬并未在乎那些虚假的名位,只一心将那龙子刘发抚养成人。后来,刘发被景帝册封为长沙王,唐姬失去了精神寄托,郁郁寡欢,天天以泪洗面,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刘发自小与唐姬相依为命,母子之情不言而喻,于是冒死请求景帝允许将唐姬遗骸迎回长沙国厚葬,景帝内心亦有愧,便允了刘发的请求。  汉朝以孝治天下,丧葬讲究事死如生。唐姬喜清净,素雅如秋,刘发便将其安葬在了隔离世俗,年年秋色的芙蓉渚,他了解母亲一生思念苗寨的心愿,乃于墓葬旁边建了一座苗族吊脚楼般的“芙蓉阁”。唐姬在入宫前是一位苗族医女,喜欢采集苗族草药,于是刘发又亲往湘西搜集各种苗族草药,在“芙蓉阁”旁建了一座苗药圃。  刘发认为是自己给母亲带来了一生的厄运,自觉无颜祭拜母亲,但又抑制不住对母亲的思念,于是在芙蓉渚南边的定王山建了一座“望母台”(即定王台),北望芙蓉渚,遥寄相思情。  为不打扰母亲的清净,刘发宣布“芙蓉渚”为长沙国禁地,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踏入,连扫墓打理“芙蓉阁”和苗药圃的仆人也只能居住在芙蓉渚对岸,每天傍晚时分,摆渡入渚清扫修葺(而今天这滂沱大雨早已让湘江涨起了洪峰,渡船怕是也难以过来了)。  刘发以后,代代长沙王都谨遵定王遗命,视“芙蓉渚”为长沙国禁地,后来刘发的六世孙刘秀建立了东汉王朝,更是将“芙蓉渚”连同“定王台”一道列为皇家禁地。  尤其是那“定王台”,由于东汉王朝诸王都要登定王台接受分封方能得到认可,便有了“登定王台以定天下之王”的名号,另外东汉皇帝登基都要亲登定王台祭祖。于是一年四季,无论刮风下雨,“定王台”都会有重兵守护。  左轩采摘好所需的草药以后,先是将外敷药捣碎敷在那少女肩胛伤口处,又兴致冲冲地架锅煮起了内服药。  煮药的间隙,他还是进入了那第三层的起居室,这里依旧是简单素雅,只有一张牙床,一个黑漆衣柜而已。  屋外的悬空走廊,装有一具精致的“S”型的曲栏靠椅,左轩知道,这便是苗族的“嘎息”,又称“美人靠”,乃是苗族姑娘们挑花刺绣,向外展示风姿的地方。  不管三七二十一,左轩将床上唯一的一床被子连同瓷枕一股脑儿抱下了楼,又折返回来,将衣柜里的衣物全部搬了下去。  望着地上凌乱的被褥衣物,左轩为难了,要为她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就必定要脱去原有的湿衣服。  左轩虽然平时撩妹无数,但那也都是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要他做乘人之危的无耻小人,还是有违他做人的基本原则的。  更何况这个时代,若是那女子醒来知道是他换了衣服,那必定会跟他拼命。只不过中了这糖毒的人,身子虚弱的很,好比坐月子的产妇,此时身体免疫力急剧下降,寒气湿气都有可能乘虚而入,轻者落下终身病根,重者染风寒而死。  我先将她衣服脱下,换身干净的,然后将湿衣服烘烤干,再给她换上,这样她醒来也不会察觉,岂不一举两得?左轩沉思了一会,竟想出了这么一个自鸣得意的法子。  左轩观察这女子外面穿的是一件窄袖紧身绕襟直裾,腰部用一根黑色绸带系束,于是先松掉那系腰绸带,再闭上眼睛,伸手去褪外衣。  手刚一接触那修长的玉颈,顿时感觉少女的雪肤若初生的菽苗一般鲜嫩。顺着玉颈,滑至那香肩,却是圆润柔韧,质感丰盈。再往下,却是到了那被束缚得紧紧的玉山高处,左轩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那小缀珊瑚,不由得连吞了几口口水。  待褪至那颀长水润的秀腿,左轩不由自主地幻想起了那一片旖旎风光。由于深秋天气渐冷,那少女里面上穿了一件贴身小袄,下着了一条绸缎里裤,左轩一一褪去。待褪掉最后一件束胸亵衣,酥胸悄然绽开,玉润珠圆,玲珑晶莹,如同新剥开的芡实,温软鲜嫩。  左轩只感觉一股淡淡的兰香扑鼻而来,直沁心脾,顿时心旷神怡,如入瑶池仙境一般,这等尤物,分明就是裹了衣裳的玉兔嘛。  接着,左轩将抱下来的衣服一件件给那少女穿上,又将那被褥一半垫在靠椅上,一半将少女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小心翼翼地缕清那如瀑的青丝,将女子的头轻轻倚靠在瓷枕上。  与此同时,煮药的水也开始沸腾,药香溢满整间屋子。左轩乘了满满一碗解药,一勺一勺地送入那女子口中。  等到一碗药喝完,左轩打来干净的井水,将那少女的衣服一件一件清洗干净,手摸着那一件件从那仙子般的女子身上褪下的衣物,左轩没有一丝一毫淫邪的想法,他用心体会着这仙子的绝世的美貌,那美让人心疼,让人窒息,让他忍不住想要千般万般地去呵护。  左轩甚至觉得这一生哪怕只是就这么简简单单地为她洗洗衣服,那也是极幸福的。  等到将衣服清洗完毕,左轩架好支架,一件一件,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地烘烤干,然后再为那少女穿上。又生怕她冷着丝毫,左轩把褪下的衣服一件件平盖在了紧裹的被子上。  等到再给那少女换一次外敷药,喝一次内服药,又喂她吃了点点心,已是暮色时分,外面的雨却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左轩感觉疲惫不堪,添完柴火,自己胡乱吃点东西,就坐在火塘旁的地面,依靠着那一排靠椅,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蒙蒙亮,左轩就醒了。  外面的雨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愈发下得大了,这让左轩有些发愁,再这么下下去,怕是连这栖身之所也要被江水吞没了。  左轩扭头瞅了一眼那中毒的少女,对方依旧还处在昏迷之中。  他先是给火塘添了些柴火,用温水又细细清洗了一次少女肩胛的伤口,发现已经没那么乌青,黑色的淤血疤也少了,看来这药开始奏效了。  “显哥哥!显哥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菁儿找得你好苦好苦!你怎么还不出来见菁儿?你不要菁儿了吗?”  左轩刚要为那少女洗把脸,却听到她边冒虚汗边痛苦地喊起了梦话,泪水顺着他俏丽的脸颊一线一线往下涌。  原来这小丫头叫菁儿,看来是历经千辛万苦去找她的情郎最后却没找到。  左轩记得昨天初次遇到她时,见她戏耍七个壮汉,鬼灵精怪,性子定是又野又烈,没有想到也有这么柔情脆弱的一面,估计是她那情郎出了什么意外吧。  左轩忍不住同情起这个叫菁儿的少女来,同时内心又莫名地升起了一股酸味。  闲下来以后,竟觉得有些无聊。他走上三楼,躺在那嘎息上,煞有雅兴地欣赏起外面的狂风暴雨来,抬头远眺,但见那江水滔滔,气势如虹,又有这没完没了了的暴雨的助势,正一波一波地漫涨着。  这么涨下去,就算没能淹掉这里,困个十天半个月的,饿也得饿死啊。一想到这,左轩刚刚调起来的一点点雅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第二天早上,左轩醒来,终于发现这该死的雨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只是此刻的芙蓉渚估计也被这洪水淹了一大半。  左轩大喜,在这屋内困了两天,早就憋得受不住了,刚好可以去室外活动活动筋骨,他见菁儿还在昏睡之中,又添了些柴火,这才放心地走出了阁楼。  刚走下阶梯,却见那庭院里铺满了厚厚的一层醉芙蓉花瓣,有洁白色的,有粉红色的,还有深红色的,一地残花,煞是令人怜惜。  左轩毕竟是个讲究的人,他见这来时干干净净的庭院此刻已脏乱不堪,就忍不住想要打扫一番。  反正也是要活动筋骨的,扫地不也能活动嘛,少林寺的扫地僧可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啊。  于是左轩找来扫把,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是将整个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可左轩却没觉得丝毫的累,反倒是觉得精神气爽。  他望着那堆起成一座高山的醉芙蓉花瓣,自言自语道:“醉芙蓉啊醉芙蓉,我现在好好安葬你们。你们要是真有某种神力的话,可一定要庇佑那可怜的哑巴牛蛮平安无事,福泽安康啊。”  左轩说完找来一把柴刀,就在庭院边上挖了一个大大的土坑,将那堆积如山的花瓣一把一把地扔进了坑里。  “这他娘的就是一个‘万花坑’啊,太残忍了!”左轩默念道。  按照湘西的习俗,下葬以后是要宣读祭词的,葬人的祭词他打小就背得许多,只是这葬花的祭词确实从来没接触过呢。  等等,葬花?有了。左轩眼睛一亮,装做湘西道士样摇头晃脑地宣读起他的葬花祭词来:“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吟完这长长的《葬花吟》,左轩自衣袖掏出那只短陶笛,对着“万花坑”,诚心诚意地吹奏了一首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笛声令人陶醉,那歌词,也仿佛随着这意境在这“芙蓉渚”的上空荡漾着。  “咯咯咯!咯咯咯……”左轩的笛声被阵阵清脆的少女笑声打断了。  左轩回过头,见那菁儿正倚靠着门框,倩影侧斜,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原以为玄武门中人只会耍阴谋阳谋,弄暗器毒药,却不曾想还有如此一个风花雪月的登徒子呢!”  “你醒啦!”左轩见最初的那个水灵灵的菁儿再次出现在眼前,顿时喜出望外,见她还是有些虚弱,就要冲过去扶她一把。  “别过来!”左轩走到半路,却被菁儿叫住了。  那菁儿双掌架开,喝道:“你们暗算于我,带我至这芙蓉渚,意欲何为?”  “你别激动!别激动!身体要紧!”左轩止住脚步,忧心道。  同时他内心在想,原来这地方叫芙蓉渚,我还以为是橘子洲呢。  “呵!你这登徒子倒还挺怜香惜玉。”见左轩言语之间满是最自己的关怀,菁儿放下手掌,转而问道:“我问你,你这葬的是什么花?吟得是什么词?吹得又是什么曲?”  显然,这青春少女对这几样东西还是蛮感兴趣的。  左轩会意,开始用三寸不烂之舌施展他苦练了二十几年的忽悠功了:“想要我告诉你也行,不过我这个人做人有个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要我告诉你三个问题,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我就稍稍违背一下原则,吃点亏,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作为交换了。”  “哼!贼眉鼠眼,商贾小人!休想从我这套出半个字!”菁儿正义凛然道。  不过她毕竟正处在烂漫的少女时代,对那浪漫的事物自然难以抗拒,于是她故意激左轩道:“你这登徒子!瞧着有几分俊朗,只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定是在哪里剽窃了这些花花肠子,专门哄诱怀春少女,自己却也道不出个所以然罢!”  “唉!本想让你占个便宜,不曾想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就只好就此作罢了。不过为了证明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欲与天公试比高。我就免费回答你第一个问题罢!此花名叫‘醉芙蓉’,只因花朵一日三变其色,即一日三醉是也。清晨和上午初开时花冠洁白,并逐渐转变为粉红色,午后至傍晚凋谢时变为深红色。鄙人不才,为此作了一首诗:初开花微碧,仙子淡云袂。逡巡改莹白,玉骨净无滓。烂漫欲谢时,潮脸晕红媚。”  左轩笑道,纳闷这少女连湖南省的省花都不认得,看来八成不是本地人,但她又识得这芙蓉渚,这倒是奇怪了。  菁儿见他前半句满嘴胡说八道,许多词语还不知所云,后面解释起花名来却头头是道,那诗做得倒也有几分才气。顿时语塞,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姑娘!其实不才威风八面,仪表堂堂,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送外号‘齐天大圣’,也并非浪得虚名的。在下除了会吟吟诗,作作赋什么的。其实还会一门江湖失传千年的绝学,叫做‘望穿心神’,只要你想什么,我望你的眼睛一下,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所以刚刚在下想问姑娘的芳名,本来也是猜得出来的。不知姑娘敢不敢让在下望这一眼呢?”  “原来他只是单纯地问我名字,那倒是我心胸狭隘,误解他了!”菁儿沉下头,稍稍思索了一会儿。  其实以她的聪明才智,加上醒来对周围的洞察,早就已经知道左轩不是玄武门的人,而是将自己从玄武门的手里救出来,还帮自己解了毒的救命恩人。毕竟玄武门向来行事直接,是不会去动这些歪肠子的。  不过她脸上却满是不屑:“令你江湖术士,满嘴胡言,怕你不成,望一下又若何?”  这个年代的女子,碍于礼仪的束缚,是万万不会与一名陌生男子如此海阔天空地言谈的,只是这菁儿打小长在深山道观,不谙世事,反倒没了些封建礼仪的固步。  只见左轩故意装模作样地学着苗族法师的样子摆弄了一番,才正经朝菁儿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了一眼。  然后连连摇头说道:“唉!姑娘蕙质兰心,难以猜透,看来在下要马失前蹄了。不过不才去年元宵节的时候,去庙会猜灯谜。有一个灯谜,出得着实难,现场的才子佳人没有一个答得出来的,在下虽然号称‘齐天大圣’,到现在为止过了一年多了,竟然也还没能猜出来,看姑娘天赋异禀,惊为天人,聪明伶俐,才比子建。不知道可否帮在下解决这个令在下寝食难安的难题呢?这个灯谜谜面是‘草色连晴空日影’。”  一听这登徒子就这么点本事,菁儿甚是不屑,冷笑道:“我当是什么旷古奇谜,却原来是糊弄黄口小儿的把戏,不就是个‘菁’字……作死!无耻登徒子,竟敢戏辱于我!我要杀了你!”  菁儿先是得意那“齐天大圣”竟也是个才疏学浅之辈,然后恍然顿悟,蹬时跃起,提掌朝左轩而来(菁儿虽然礼教习得不多,但女子芳名被陌生男子拿来戏谑,那种被羞辱的感觉还是有的)。  左轩这武功一丁点都没接触过,那一下没能招架住,挨了菁儿一掌。诡异的事发生了,左轩受了这一掌,不但没有丝毫损伤,反倒是把那出掌的人震出了丈余远。  原来,这左轩的前世是个武林高手,左轩得了他的肉身,虽不会武功招式,那内力还是流淌在体内的。  初次见面时,一者这身体机能还在慢慢适应;二者左轩劳累疲乏,体力尚待恢复。所以第一次菁儿能将左轩一掌击飞。这几天左轩养精蓄锐,身体和灵魂也已经适应,所以此刻内力就起作用了。  此情此景,令左轩和菁儿都大为诧然。而那菁儿本来就是大病初愈,哪里受得了这么一下重击,顿时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左轩顾不得身体的诡异,大喊一声:“菁儿!你没事吧!”  待要过去搀扶,却被菁儿喝住:“别过来!也不许你这样叫我!我姓刘,名紫菁。”  “好的,紫菁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也不许那样叫我!”  “也不许这样,也不许那样,那到底是该咋样啊?你们古人还真是麻烦啊!”  “你个无耻的登徒子!知我命舛,偏要想些弯弯道儿来辱我清誉!”菁儿道完,竟开始梨花带泪了。  这下左轩有点招架不住了,左轩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生掉眼泪。  “好吧!刘姑娘,我向你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了,女生哭多了会起皱纹的,你这么冰清玉洁的姑娘,可要好好爱护自己呢。还有你毒气刚散,情绪是不能大起大落的!”  “叫你做好人?我这肌骨本也没打算要了,你救我作甚?”  左轩心道:“原来这丫头早知道我不是玄武门的人,却还装得有模有样的。只是她说想死,莫非是那个情郎显哥哥出了什么意外,她不打算独活了?”  这一下左轩陷入沉思,开始思索起自己的离奇命途来。
  刘紫菁见刚刚还插科打诨的左轩此刻表情凝重,也是一阵诧异。  她本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人,见左轩又是葬花又是念祭词,而后随即明白,心道:“这登徒子举止言谈放荡不羁,却未曾想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此刻放下心中的悲悯,反倒安慰左轩道:“你别伤心了,你所祭之人知你一片心意,定是会感到宽心的。”  左轩被刘紫菁话语惊醒,转身对那她说道:“刘姑娘,你现在大病初愈,躺在这地上饱受湿寒之气的侵袭也不是个办法。但是你们又有一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你定是不会让我去扶你的。我这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是我先扶你进屋,记一笔账,改天你病好了,再扶我一次,抵消这一笔账,然后就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了啊!”  “作死!这是哪门子两全其美,两头便宜都让你占了。才觉你是个正经君子,却不曾想又想些杂碎的法子来羞辱于我。”刘紫菁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扔向了左轩。  那一扔软棉无力,左轩轻易就躲开了。  左轩知道现代人的幽默感古人也是难以接受的,于是摆正心态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们老家有一样东西,叫做担架,专门用来转运伤员的,我这就去做一个给你试试!”  左轩说完,跑到林子里砍了两颗又粗又直的芙蓉花树,削成两根木棍。又在大厅将那被褥捆系在两根木棍之间,一副简单的担架就做成了。  他把担架置于刘紫菁身旁,让她翻入担架,然后用绸带将她捆好,小心翼翼的拖到了三楼的“美人靠”旁,又把那蒲团垫在了那“美人靠”上面。等她倚靠着那镂空栏杆坐好,左轩给她又披了一件最厚的敞子,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点点滴滴的细节都被刘紫菁看在眼里,她内心甚是感动。  “刘姑娘,你现在坐的地方叫‘美人靠’,是苗家少女坐着看风景的地方,你坐在这里好好欣赏欣赏美景吧!食物没了,我得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活物打点回来。”  刘紫菁点头应允。  这芙蓉阁所建位置视野极其开阔,她抬头远眺,但见暴雨过后,天空格外清新,新的醉芙蓉花苞又一朵朵姹然绽放,甚是养眼,远处滚滚江流却依旧在疯狂肆虐,席卷过往脆弱的生灵。  江对岸,依稀可以可以看见临湘城威严的城楼,一群正急促地赶往衡阳的鸿雁一字排开,洒下一丝萧条,掠过城楼。  左轩依稀记得那苗药圃除了灌木,还长了一片湘妃竹的。于是他去砍了一棵,做了个竹钓杆,又磨了个鱼钩。  左轩打小生长在沅江河畔,钓鱼摸鱼都是一把好手,制作这些东西自然是信手拈来。  左轩找了一处较平静的江面,扔下串了蚯蚓的鱼钩,就静候在那儿等候鱼儿上钩了。  “喂——你在干嘛呢?”  左轩回头,见阁楼上的刘紫菁在大声朝自己呼喊,那声音清脆响亮,如山歌一般醉到了左轩的心头。原来此处刚好是开阔地,正“暴露”在刘紫菁视野之内。  “我在守杆待鱼啊!你不要喊了,会把鱼儿吓跑的呢!”  左轩这么一说,阁楼那果然没有再传来声音。不过刘紫菁那双水汪汪会说话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江边左轩的一举一动。  正午时分,左轩钓来的鱼儿都清理干净,就在那火塘上烧烤起来。烤全鱼,这美味平时哪里还吃得到,左轩边烤边流口水,要是再加点盐巴,撒上点孜然,那就色香味俱全了。  条件有限,将就下吧,左轩自我安慰着。待满屋子都是鱼香的时候,左轩才将那刘紫菁“转运”下来。  二人在品尝着美味的时候,却并没有只言片语,屋子里格外清静。  熊熊火苗映照着刘紫菁那粉若桃花,绝世无双的脸庞,看得左轩如痴如醉。  他本不是一个喜欢这种安静的气氛的人,于是琢磨着如何找个话题,可是太过于沉醉在那脸庞的美貌之中,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其实,要是能过上男耕女织的日子,你耕田来我织布,不是,你织布来我更衣,不是,耕田,耕田,挺好的!”  见平时口若悬河,嘴吐莲花的左轩此刻的囧样,刘紫菁“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现在老子不耗费一分一毫就博得美人笑出声来,还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嘛!”左轩心道。  “敢问公子名讳?家居何方?”  见刘紫菁不再称呼自己“登徒子”,定是有了些好感,左轩大喜,那忽悠的本性又瞬间被唤醒了:“我的名字啊,好几个呢。我同学因我至贱无敌,都叫我‘贱神’西门吹雪;倾慕我的女子因我仪表绝世我双,都叫我‘无双城主’叶孤城。当然我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贱客’,正所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在江湖上混迹的名字是,姓左名轩,字子瞻,江湖人称‘齐天大圣’是也。至于家居嘛!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李宇春还是曾轶可,都是额滴哥,额滴哥。哦,不对,思维跳跃了。我家住在雪峰山下,沅水河畔,那里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山川锦绣……”  “偏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见左轩已然走火入魔,刘紫菁打断道,虽然她左与轩接触不久,但是她心思缜密,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他性格如此,对他的这些现代幽默感,竟然也不恼怒了。  二人就这样在这芙蓉渚继续生活了四天,待到第五天正午,在左轩的悉心照料下,刘紫菁的病也基本痊愈。  左轩又见江中洪水退去大半,边寻思着过江的法子。于是砍了十来根湘妃竹,做了个简易的竹筏子,待竹筏做完,已是傍晚。二人商议明天大清早,架竹筏过江前往临湘城。  ……  清晨,浓雾弥漫。  江面上雾霭缭绕,如同披上一层厚厚的纱巾,江边本是一片空阔的原野,奈何被雾气笼罩,竟只能见到几丈的距离。  浓雾中传来阵阵唢呐的声音。  不久,几个人头慢慢穿过雾墙,接着是身子,腿脚。最后,竟出现了一整队的仪仗队!  队伍有吹唢呐的,有敲锣打鼓的,有吹角号的,抬轿的、散花的、举旗子的、挑彩礼的……以此推知,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迎亲队伍罢。  可是这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却在江边的一处开阔平台上停下,举旗的人将八面红色幡旗尽数插在平台的八个方位。  四个小厮又抬来一张长方形樟木供桌放在平台正中间。后面挑“彩礼”的将牲畜瓜果糕点等贡品一一摆放好,又在左右各摆放了一个烛台。  至始至终,吹奏唢呐的,敲锣打鼓的未曾停歇片刻。  见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一个法师模样的长须长者从第一台轿子迈了出来,他右手架拂尘,左手在空中画着符咒,边走嘴还边念念有词。  等到走到供桌前面,法师又是手舞足蹈了一番,突然在供桌上抓了一把米,朝那两边的烛台扔了点米粒,那蜡烛竟然神奇地点着了,在场的人无不暗暗赞叹法师的无边法力。  表演完毕,那法师朝众人喊道:“众人跪拜!敬——湘——神!”众人一听,都争先恐后地跪在了地上,江边又瞬间恢复了宁静。  法师接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开始念起了敬辞:“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滔滔湘水,福泽绵长;巍巍麓山,仙寿无疆;天降湘神,庇我临湘。今湘神触怒,发洪灾于湘水,降疟疾于临湘,善男信女,无不恐惶。特敬献太牢,四季瓜果,珍品佳肴,另献信女一名。乞湘神消怒,广施福泽,祛除疟疾,庇佑……”  “黑白无常!黑白无常!”  “湘神派黑白无常索命来啦!”  这法师敬词还没念完,就见人群骚动,先是前面的人扔掉东西,拔腿便跑。紧接着,后边的人先是奇怪地看着前边的人,继而也是大叫一声,接着争先恐后地往城里方向跑,边跑边丢东西,边跑边喊:“黑白无常来啦!黑白无常来啦!”
  那法师赶紧回头,但见浓雾中,一黑一白两个人影,自江心湘神所在的芙蓉渚腾云驾雾而来。顿时吓得腿直打哆嗦,扔掉竹简,扔掉拂尘,踉踉跄跄地跑路了。  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在举行着仪式的人们就跑得没了个影儿,周围的空气恢复了宁静,地上则是一片狼藉。  待那两个人影上了岸,才发现却原来是左轩和刘紫菁二人。  他们两个一大清早就自芙蓉渚驾着竹筏朝岸边划来,左轩着一身洁白直裾,刘紫菁还是那身夜行衣,这一黑一白,再加上大雾隐没了他们的竹筏,这才会让岸上的人误认为他们是湘神的使者。  二人刚刚在江中的时候还听见岸上敲锣打鼓,隐约看见有人群在跪拜,不曾想片刻功夫就没见着一个人影了。  不过左轩倒是惊喜,他一上岸就瞅见了供桌上的熟鸡熟鱼烤乳猪,虽说在芙蓉渚的这几天天天都能吃烧烤,奈何没有油盐和调料,一来索然无味,二来缺盐乏力。  左轩径直冲了过去,抓起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边吃还边招呼刘紫菁过来一起享用。  那刘紫菁是个矜持女子,哪里会理会他,见他狼吞虎咽的吃相,又好气又好笑。  左轩享用完那一顿大餐,满意地拍怕胀得鼓鼓的肚皮,刚要离开,却自前面晨雾中传来阵阵凄迷的哭声。  左轩循声往前走两步,仔细一听,好像是从前面的花轿里传来的。  原来是嫁新娘子啊,那为什么那些人要跑路呢,难道是哥们的气场太有震撼力,令雄性望而生畏?不过吃人家的嘴软,好歹得跟人家道生谢谢吧。  于是左轩径直走向花轿,哭泣声一直没有断,越来越清晰了,单是听这哭声,左轩能感受到这新娘子准是个美人坯子。  左轩在花轿前面停了下来,里面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外边脚步声的节奏,也就停止了哭泣。  左轩缓缓打开轿幔,里边果然是新娘子:头盖着绯红的刺绣花边盖头,身着大红丝绸袍子,脚穿一双青缎粉底绣花鞋。从那玲珑的曲线,还有手上看似透明的肤色,就可以断定是个美人了。  说实话,左轩是很想一睹盖头下的芳容的,可是,他当然不敢去揭盖头,揭盖头就等于抢亲了。正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范不着与那技能属性等级未知的新郎官结下这个梁子。  这时,刘紫菁也凑了过来,却见那新娘子吓得瑟瑟发抖。  她知左轩喜好开玩笑的性格,以为左轩又说了些什么冒犯别人的话,因而安慰那新娘道:“新娘子,你别害怕,此人虽形骸放浪,言辞不羁,但也并非作恶之人。”  “冤枉啊!我啥都没做,什么话都没说啊!”左轩一脸无辜。  “你们……你们不是湘神使者?”那新娘子颤抖地问道。  这声音婉转娇羞,柔情可人,让左轩骨头酥软,差一点就陶醉了进去。  “湘神使者?”两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何谓湘神使者?”刘紫菁问道。  “既然你们并非湘神使者,何以吓走众乡亲?”  左轩转过神来,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哦,不!我知道。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就跑了?”  “吞吞吐吐,不知所云,莫非做贼心虚?”  “哎呀!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们真不是什么坏人。”  “也罢,不管好人坏人,不是湘神使者就万幸了。”那新娘子道完,竟自行掀掉了盖头。  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那女子头上盘着整齐有序的发髻,眉如柳叶,面若桃花,唇似膏脂,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大眼睛正充满好奇地直视着左轩和刘紫菁。那美貌虽稍稍逊色于刘紫菁,却也艳丽无比,被那么一瞅,让左轩着实有点受宠若惊。  “敢问二位从何处而来?将去往何处?”  这姑娘说话怎么像女儿国的国主盘问唐僧一样,左轩心道。  不过她这一问,倒是惊醒了左轩,从何处而来?若说实话,怕是人人会把他当疯子。去往何处?左轩真没个底,他犹如一叶漂泊的孤舟,对这个时代毫无归属感,当务之急只有弄清楚自己怎么来的,然后看看能否再回去。  旁边的刘紫菁见左轩木讷,作了个揖,答道:“我二人自楚都彭城而来,初到贵地,探查风土,以长见识。”  “敢问二位如何称呼?”那新娘子接着问道。  咦?这新娘子蛮开放的嘛,印象中古代女子较少抛头露面的啊。  其实左轩印象中的是朱熹之后的古代女子,朱熹之前,古代女子所受礼教束缚还是没那么严格的。而且,此时白虎观会议还未召开,三纲五常也没有形成,女子思想是自然是自由些的。  “小女子刘紫菁。”反倒是刘紫菁大大方方的答了。  “在下姓左名轩,字子瞻,江湖人称‘齐天大圣’。敢问姑娘芳名?”左轩也赶紧回道。  左轩说完,那女子掩面偷笑了起来,这左公子还真是大言不惭,敢自号“齐天大圣”。不消片刻,自知失态,赶紧欠身道:“小女子木依云。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依云姑娘,该道歉的是我们。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刘紫菁刚要为二人吓跑迎亲队伍而道歉时,对面却“呜呜”地哭泣了起来。  “依云姑娘,这……”刘紫菁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紫菁姑娘此言差矣,今日并非依云出阁之日,而是……而是出殡之日!”说完,对面哭得更是伤心了。  左轩与刘紫菁二人一听,更是诧异了。  “出殡?你是说……他们要你死?”左轩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面的泪人微微点了点头。  左轩接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杀人是犯法的啊!”  见二人并无恶意,且言谈举止之间透露着对自己的关怀。她本是身份低微的一介青衣(注:汉以后卑贱者衣青衣,故称婢仆、差役等人为青衣),受此礼遇,自然感恩涕零。  于是她将事情的原委细细地说给了二人听。  原来,她本是临湘城东郊林秀山庄的一名女婢,本姓许,庄主姓木,故改姓,名字也是庄主给取的。她家中父母双亡,与一位年迈的哑巴爷爷相依为命。这老爷爷是临湘侯府的一名资深仆人,但却不在候府居住,而是住在城西北角的一座草庐,因为他的工作任务只有一项,就是每天入芙蓉渚清扫阁楼并更换相关物件。  昨日木依云向山庄告假回来探视老爷爷,却得知爷爷几天前就已经被国相府的人抓走关押了起来,准备秋后择日处死。原来这九月初二那日开始天降暴雨,渡船无法使往芙蓉渚,许爷爷未能前往清扫收拾,这也本是正常的事,往年也是这个惯例。奈何那天晚上,临湘城众多百姓看到了芙蓉渚的异像,他们见到百年沉寂的芙蓉渚竟然在晚上亮起了火光,甚是惊恐。  而后这几天,临湘城果然灾难降临,暴雨经久不息,洪峰肆虐,房舍倒塌,人畜被卷走不计其数。洪灾过后,疟疾又盘踞了整个临湘城。于是国相老爷将此怪罪于许爷爷玩忽职守,触怒了湘神,立刻将他锁拿。木依云听闻,当场晕厥,待醒来,径直前往国相府索要爷爷,没曾想爷爷没要到,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那国相府的法师与国相老爷商定择日将此秀女敬献给湘神,湘神定能息怒,这临湘城的疟疾也就自然而然解除了(两百年来,当初定王安葬母亲的清静之地,竟然因为一直被列为禁地,在民间以讹传讹,传成了湘神的栖息之地,而且传出来的还是个男湘神,可见那个时代民间信息有多闭塞)。  国相老爷本就因这疟疾之事被临湘候责骂,这会正好有这么个法子,顿时喜笑颜开,未免夜长梦多,决定第二天清早就敬湘神。  却原来是自己的唐突害了这苦命的爷孙俩,左轩和刘紫菁都感到深深的内疚。  又是一个出事的哑巴老头,左轩开始想起了那哑巴牛蛮。  “这临湘国相枉读圣贤之书,怎可如此糊涂,听信江湖术士之言,草菅人命?”刘紫菁慨然道。  “他才不糊涂呢,这大老爷做的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敬完湘神,若是疟疾消除了,最大的功劳自然归国相老爷了,万一没有消除,不就又多了个垫背的大法师嘛!等到拉垫背大法师去见湘神,又可以平息一段时间的民怨,若疾病还在,再拿许爷爷开刀,时间一久,这疟疾拖也拖没了,而在拖的这段时间,始终有人替大老爷挡枪,真是大大的高枕无忧啊。”  左轩分析道,他做的是矿山工作,矿山有时候出安全事故,责任总是在几个小喽啰身上,还有打人的城管总是临时工。见的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道道。
  “可恨!如此庸官,坐食汉禄,不能分君之忧,反倒鱼肉百姓,实在可恨至极。”听左轩这么一分析,刘紫菁越发愤怒。  “庸官固然可恨,只是当务之急不是做愤青,而是要想个法子救出许爷爷才是。”左轩说完陷入了沉思。  “此人看似放荡不羁,却有一副行侠仗义的狭义心肠,倒是难得。”刘紫菁心道,她对左轩的好感瞬间又增了几分。  “左公子与依云祖孙二人萍水相逢,却能慷慨仗义,依云感恩戴德。今生依云卑微,无以为报,来世定结草衔环,以报公子之恩。”  那木依云身份卑微,这辈子也没受过什么人正眼瞧一眼,更别说受什么恩德了。爷爷出事的时候她就多想能够找个依靠,然而她自知没那么好的命,就只能飞蛾扑火般以自身柔弱的身躯去抗争。此时却见一个萍水相逢的男子竟然能够热心搭救爷爷,瞬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就好比一只被雄鹰追赶的弱小雏鸟找到了一处安身躲命的洞穴一样。因此说完,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左轩顾不得那“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赶紧伸手将她扶起:“木姑娘,使不得。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左轩当然不敢提这件事本身就是由他二人而起的。  那木依云赶紧把手从左轩手中抽出,耳根瞬间绯红,那娇态,越发惹人怜爱。  “你也别先承揽别人的谢意,等到想出法子,救出老爷爷再领情也不迟。”刘紫菁说道。  “刘姑娘,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在下文韬武略,行走江湖从来都是靠真本事讨饭吃的。之前为你展示过鄙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经纬之才,以及望穿心神的江湖绝技,其实都只是区区在下八斗才华的冰山一角。在下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叫‘卧龙先生’,那是江湖同仁敬仰区区在下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军师之才而赠予在下的。”  “哦?那倒是小女子一叶障目了,紫菁也算是出身江湖名门,却并未曾听说过有关‘卧龙先生’的事迹。敢问‘卧龙先生’可有对策营救许老爷爷呢?”  “唉,这也不能怪你,一来你年纪尚小,头发长,见识短也是人之常情。二来,鄙人一向讲究高调做人,低调行事,所以许多事情并未公诸于众,以至于江湖流传甚少。总之,你们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计成之日,保准那国相老爷八抬大轿将许爷爷抬回家。”  “既然‘卧龙先生’如此成竹在胸,紫菁冒昧问一下这妙计第一步如何实施呢?”刘紫菁见他狂妄自大,故意讥讽道。  而那木依云却是瞪大了眼睛满怀期望的望着左轩。  “我这妙计需从长计议,急不得。现在疫情刚刚爆发没多久,许爷爷暂时应该无性命之忧。咱们这第一步嘛,当然是先找个歇脚的地方,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个美容觉咯。”  刘紫菁与他相处这几日,见他虽然讲的话看似虚无缥缈,所承诺的事情却没有一件食言的,因此也自然信任他,就不再与他拌嘴了。  “是依云失礼了,二位长途跋涉,依云一心惦记着爷爷,未曾尽到地主之谊,还望二位见谅。寒舍就在临湘城西北角,如若不嫌弃,二位可否屈身前往下榻?”木依云欠身道。  “依云姑娘愿意收留我二人,实乃我等福分,我二人感激不尽,何来嫌弃之说。”刘紫菁赶紧回礼。  三人相谈甚久,不知不觉,晨雾已散去了大半,依稀可看见三三两两入城的人影了,三人随即也加入了那入临湘城的队伍。  进入临湘城,与外面的宁静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儿已经开始骚动热闹起来。这临湘城虽比不得洛阳长安等大都市的繁华,但之前一直作为长沙国的都城经营两百多年,自然在这南方算是一枝独秀的。  此时左轩正处在自城门延伸而来的中央大街,街道上铺满青石,那青石见证了这座昔日王城的沧桑变迁,似乎每一块石头都有一个前人的脚印,每一块石头都诉说着一个感人的故事。  左轩知道,古临湘城就是现代长沙市的芙蓉区,那就是自己平时上班回家两点一线的地方,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具体处在那个位置,但是魂魄仿佛瞬间又回到了那魂牵梦绕的故乡,久久徘徊,不能自拔。  他环顾四周,想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却见街道两旁林立的不是钢筋水泥,不是高楼大厦,而是清一色低矮的木瓦店铺;不是熟悉的酒店、KTV、肯德基、电影院、商场……而是有几分陌生的客栈、酒肆、茶坊、米店等等。那些店铺大多两三层,高的四五层,木板墙身古色古香,飞檐青瓦鳞次栉比,此刻晨雾若有若无,恰恰为这座城池抹上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勤快的店主已经早早打开店门,迎接四方来客,稍稍滞后点的也在急促地松开门板,而那些懒惰的店主则依旧是大门紧闭,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路边卖菜的,卖米粉的,卖混沌的,卖字画的小摊小贩开始扯起喉咙吆喝起来了,夹杂着时断时续的粼粼马车声,茶坊里喝早茶的人们闲谈声,进城采购游逛的人们的脚步声,谱成了一首别具韵味的江南小调。  穿越这片闹市,左轩恍若隔世,飘荡的思绪久久不能停歇。等到来到一座坐落在一片寂静的竹林的草庐,左轩才回过神来,抬头却见那草庐上书“翠竹居”三个字。  这翠竹居三面被竹林环绕,只有前面是一片开阔地,紧邻一个小而精致的湖泊,那湖泊的名字叫做“望月湖”,据说能在湖里见到整个临湘城最美的月色。  此刻微风扫过湖面,泛起粼粼碧绿色的波浪,如同轻展的绸缎,光滑柔和。  这小小茅庐,虽然简陋,选址却是如此讲究,茅庐里面的陈设也尽显清新雅致。由此可以窥见女主人品性,虽身份卑微,却注重修身养性,追求别具一格的生活品质,如同一朵绽放在空谷的野百合。  左轩对这木依云的敬佩之心油然而生,同时他也对那神秘的林秀山庄也充满了好奇,一个小小婢女尚有如此格调,这木庄主看来绝非池中之物。  “木姑娘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啊!”左轩对这小而别致的茅庐甚是喜欢,他一边欣赏着屋内的陈设,一边夸赞道。  “左公子见笑了。依云乃一介青衣,未曾有福分享受人间。依云不敢奢求有何享受,但求平平淡淡,了此一生。”木依云已经在里屋褪去那一身假新娘服,卸掉粉黛,换上了平日的青衣布衫,没了那初见时的艳丽,却多了几分素雅,左轩忍不住又怵了几秒。  “紫菁姑娘,这身绸衣是林秀山庄陶老夫人赏赐给依云的,依云自知身份卑微,未敢穿着。姑娘如若不嫌弃,就暂时将就换上罢!左公子,家中贫寒,确实找不出绸缎男衫,这是爷爷的粗布长衫,委屈公子了。”木依云给二人准备好换洗的衣裳,就又忙活着去厨房烧二人洗浴用的水去了。  这木姑娘长得漂亮,人又知书达理,还那么勤快,要是放到咱那个时代,绝对抢手啊。左轩望着木依云的背影,沉思良久。  待到中午时分,木依云开始在厨房忙活着做饭菜了,而那刘紫菁却是梳洗了许久还不见出来。  左轩百无聊赖,又拿出他那只陶笛把玩起来。  他记得去年有幸在长沙听到了著名陶笛大师周子雷先生现场演奏的一首《千年风雅》,然后就深深的爱上了这首曲子,于是练习了好几个月,总算也是能吹出个样子了。此刻有感,他就摆开架势,吹奏起了这首曲子。  一个个醉人的音符在这片寂静的竹林飘荡了起来……  “你吹得又是什么曲子?”一曲终了,左轩正在沉思,却听见有人在问他。  回过头,看见刘紫菁已经伫立在了身边,只见她换上了木依云珍藏的衣裳,上着一件淡雅的素白色的直裾深衣,下着一件湘绮罗裙,腰系一根鹅黄色绸带,较之前那一身黑衣变换了一种风格,亭亭玉立,清秀可人,直看得左轩差点流出哈喇子了。  被左轩一瞅,刘紫菁羞涩地扭转了一下身子,耳根阵阵绯红。  左轩怕再看,这小妮子又要出掌什么的,赶紧起身也去洗浴更衣去了。  待到用完午膳,左轩对木依云说道:“木姑娘,不知这临湘城郊可有什么名山大川,旅游胜地啊。在下初到宝地,还未曾好好领略这里的山山水水呢。”  他这话一出,刘紫菁和木依云面面相觑。
  “爷爷现身处牢狱,生死未卜,还望先生早施良策,依云定当做牛做马服侍先生,以报先生恩德。”木依云又跪在了左轩面前,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木姑娘,快快起来。在下行走江湖,最倚重的就是信誉二字,你尽管放宽心,不出两日,你定会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爷爷。不过,我这思索计策需要十足的心态,先去郊郊游,散散心,就神清气爽了嘛。”左轩赶紧扶起木依云。  刘紫菁知道左轩一向行事诡异,但每件事都做得有目的性。虽目前猜不透这人去郊游的目的,但定是有原委的。更何况,接触左轩这些天,她越发觉得这张脸庞似曾相识,有一种莫名地亲近感,于是也宽慰木依云道:“木姑娘,你就依他罢!咱们顺道欣赏下锦绣山川,也未尝不可!”  “刘姑娘,你误会了,我说得是我一个人去郊游,至于二位,还有任务分配的嘛。”  “你——”刘紫菁气不打一处来。  左轩没理会她的怒火,继续问道:“刘姑娘,你出身名门,知晓江湖事,请问一下当今江湖,谁的医术最高明呢?”  “当今医术最高者,自然当属我茅山派三茅真君之一的‘药尊’茅度师伯了。”  刘紫菁信任左轩,竟然连玄武七宿苦逼都不说的师门,此刻也毫不避讳地告知了左轩。她心中转怒为喜,这左公子果然还是在惦挂着救人的事。  “哦!原来是姑娘的师伯啊。那这样一来我这妙计实施起来怕是有一点难度了。”左轩面带难色地说道。  “你莫非是想要借用我师伯的名号?师伯一代宗师,虽隐居深山,却常怀济世救人之心,每年都要下山云游行医,医术医德都已冠绝江湖。他老人家宅心仁厚,要是得知左公子用他名号拯救黎民苍生,定然也不会计较的。”  这刘紫菁猜出了左轩的心思,不但没有怪罪于他,反倒是宽慰起了他。  左轩大为诧异,这刘紫菁不单善解人意,而且通情达理,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女子。  他转而对刘紫菁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冒犯了。刘姑娘,还要劳烦你去城内放一个消息,就说‘药尊’茅度真君嫡传弟子‘卧龙先生’云游至此,明日清晨于城西翠竹居派送治疟疾良药,数量有限,派完不候。至于如何让大家相信是尊派的人,我想依刘姑娘的聪明才智,定是不难吧。至于木姑娘,也有一件事需要劳烦。正所谓,医要见疗效,先把锦旗挑。所以需要姑娘为我赶制一面幡旗,上书‘悬壶济世’四个字,越是显眼越好。”  见左轩前前后后说得有板有眼,更何况刘紫菁见他连天底下施毒最厉害的玄武门的毒药都能解,自然是有点医术。  于是二人应允着忙各自的事去了。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风拂面,一抹柔和的晚霞映照着望月湖畔的翠竹居,为这简陋的茅庐增添了几分温馨。  刘紫菁已将消息散到城中,木依云却是买了一面无字的幡旗,用心一针一线地绣起了“悬壶济世”几个隶书大字,绣完以后,果然如同左轩要求的一样,甚是显眼。两人坐在望月湖边的一个小凉亭休憩,却唯独不见这“卧龙先生”左轩的影子。  “这登徒子!又本性暴露,醉心山水去了。”刘紫菁抱怨道。  “紫菁姑娘,你看这湖中的晚霞多美啊。”木依云心里其实比刘紫菁更加着急,只是碍于情面,不敢表露,所以故意岔开话题道。  “晚霞虽美,哪里美得过两位如花似玉的仙女美貌呢。”二人正在谈论,却见左轩脸冻得通红,双手紧紧抱着一捆青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这凉亭边。  “你腿怎么了?”刘紫菁关心道。  “回来的时候怕赶不上城门,走得急了些,摔了一跤。腿没事,就是摔到屁股了。”  左轩这话一说完,刘紫菁和木依云二人掩面而笑,暗道这人怎地如此粗鄙。  “左公子,这么多青蒿用来作甚的?”木依云好奇地问道。  “这可是我的宝贝啊,找了好一下午才找到的,妙计能不能成就全依仗它们了。木姑娘,家里还有干净的鞋子么,刚刚在江边拔青蒿的时候不小心踩到水里,把鞋子弄湿了。”  刘紫菁与木依云二人刚刚没有注意,这会才发现左轩的靴子确实已经湿漉漉的了,再瞅瞅他那被这刺骨秋风吹得通红的脸庞,顿时心生怜惜。  “原来这登徒子却是去寻找药材了,我还误会于他。如此天寒地冻,哪个会有那心思去游山玩水?我一开始为何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可恨这呆子又不明说。”  刘紫菁心里暗暗自责道,她又瞟了一眼左轩的狼狈样,鼻子感觉阵阵酸味。  那木依云却是飞奔到厨房为左轩打了一盆早早备好的热水,又找来了一双爷爷穿过的布靴。  左轩泡了个热水脚,又换上干净的鞋子,一股暖流瞬间涌上了心头。  而此时,刘紫菁也已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  “看不出呀,刘姑娘,瞧你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竟还做得这么一手好饭菜。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左轩看着那一道道精致诱人的菜,边吞着口水边笑道。  “偏你福气好!我此生也只为一个男子做过菜,便是我父……父亲,你便成了这第二个了。”  “哦?就没给情郎做过?”  “作死!”刘紫菁提掌就劈了过来,左轩赶紧躲开,他是领教过那掌劈胸口的滋味的。  刘紫菁刚要追赶,却见旁边木依云看着二人“咯咯”直笑,自知失态,脸刷的一下红了。  然而没一会,这“情郎”两个字却又让他怵在那发起了呆:显哥哥,你到底在哪?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偏不信。你快点出来啊,菁儿快撑不住了。一枝梨花泪又止不住飘落了下来。  这一哭,看得左轩和木依云二人面面相觑,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左轩稍稍思索,随即明白,看来又闯祸了。  空气异常宁静,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去打破这宁静。  左轩毕竟不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吃饭啦!吃饭啦!今天屁股摔到了,得补回来。正所谓以形补形,我要吃鸡屁股,我要吃鸡屁股,给我夹个鸡屁股。”  “噗嗤!”刚刚还在伤心的刘紫菁一听左轩这粗鄙的话语,忍不住破涕为笑。那木依云也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偏生你在用膳时候说些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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