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做梦醒来记得很清楚”和”醒来觉得很累“二者之间有关系吗

《缘来爱情在隔壁》
难道要怪他的演技太好,瞒这么深?
“一个男人要有yu望,对女人的,对事业的,对人生的,我有靠我自己满足不了的野心,娶她,我可以少奋斗起码二十年。”他倚着路灯,表情隐匿在昏暗的灯光下,低声叹息:“曼曼啊,我们都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孩子,你没有嫁,我娶了,是我忘恩负义,可是你要等我,等我离婚。”
他新婚蜜月归来的一个星期后,只对她解释了这么一番话。
江曼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说他的。
“江斯年,这话如果被你的老婆听见,她会让你的生活倒退起码二十年。请你滚出我的视线!”
“怎么滚?”
他问完,似是在笑,挑衅地对她笑。
江曼的心要被他的笑容给打碎了,他的笑容,带给了她不能承受的刺痛感觉。
“你和童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真的不知道,童沁这个插足者究竟什么时候出手的?为什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江曼自认自己不笨,难道要怪他的演技太好,瞒这么深?
他却摇头,不说。
江曼眼里带泪,强忍着没有滚落出来,她就那么望着他晦涩不明的眼神,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很早,我和童沁很早就开始了。
是有多早?
“曼姐,曼姐,”
耳边有女声在叫她,一声接一声。
江曼从睡梦中被叫醒,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助理小张。视线环视一圈,江曼发现自己开完会就在这会议室里想事情想睡着了。她觉得嗓子有点哽咽的感觉,难受,抬起白皙纤长的手指摸了一下眼睛,竟有泪水。
“曼姐,你没事吧?”助理小张抽出纸巾,递给她。
江曼接过,摇头:“没事,做了个恶梦。”
他结婚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折磨她的不仅是现实中的他,还有梦里的他。
他的解释,他的挑衅目光,这些片段在她的梦里来来回回。醒来,她不能在别人面前大哭一场,告诉自己要坚强,没人可怜你。不过时常因为做梦弄红了眼睛,她也挺恨的!
江曼迅速调整好状态,把梦中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抛到脑后。
小张说:“曼姐,b部的江副总叫你。”
“他叫我干什么?”江曼只觉头疼,不愿意看见他,可他偏偏无处不在。
小张摇头:“不知道呢。”
“走吧。”江曼站起来。
小张紧跟在走出会议室的江曼身后,“曼姐,咱们a部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b部那边的设计师尽使些下三滥手段,这次如果叫b部谈成大单,这口气咱们a部一年半载也出不了。”
“我会找机会接触一下陆存遇。”江曼说。
小张握拳,自己的老大扬眉吐气,她这个助理也能跟着腰板挺直!
江曼站在江斯年的办公室里,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红眼白兔子。
她很清楚,此刻自己的脸色一定是讨债鬼一样难看。没有办法,爱了十年的男人突然娶了别人,搁在谁的身上,谁也不能真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江斯年穿了一件简单的深色条纹衬衫,他很英俊,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为什么江曼觉得好闻,因为她闻了十年了,甚至更久。他贴近她纤瘦的身体绕着走了半圈,忽而站住,目光清冽地说:“从a座27层到b座29层,江曼,你用了12分45秒。”
江曼不说话,平时她来b座见别人,5分钟就到了。
“你是有多不愿意过来见我?”
他站在她的身后,视线盯着她柔顺的发,白皙的颈,“这个工程,我希望你们a部不要投过于精致的方案。”
“去和我们a部的夏总谈,这种事我一个设计师说了不算。”
他迈了一步,就站在她的正对面,“江曼,你是a部的金牌设计师,你可以让你设计的东西达不到客户的要求,把机会让给b部。”
江曼微笑地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在设计方案上为你放水?江斯年,你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再给你生个孩子?世上哪会所有美事都属于你?!”
江曼说完便转身,却被他大力一扯,扯到了他熟悉又陌生的坚硬胸膛里。
“曼曼……”他这一声,叫的是百分百私人情绪,不掺杂工作。他笑,低头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我倒希望你给我生个孩子,会的是吗?”
“做梦!”江曼用力挣扎,一跺脚用高跟鞋踩的他皱眉后退。
她狼狈地推开门,顺利逃跑。
回到a座27层,江曼闭上眼睛平静了很久。
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打开了手提,鼠标箭头动了动,手提里开始播放一段视频,她需要了解一下陆存遇这个大客户。
工程奠基仪式过后,陆存遇被一群男人簇拥着走向一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屏幕画面中身型比例极好的长腿男人,俨然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令人瞩目。
他一身黑色正式西装搭配白色衬衫,打着领带,西装左前袋中掖着折叠好的口袋巾,一举一动,皆是完美的展现出了他的成熟气质与风格品位,他绅士的像个贵族。。
陆存遇弯身上了车,车窗降下。
女记者奋力挤上去,把话筒递到陆存遇的面前,语速极快地问:“陆先生您好,可以问您两个问题吗?第一,有知**士透露,37岁的您二十出头结婚又离,女儿今年16岁在读高一。第二个问题,有人亲眼目睹您最近经常出现在医院里,请问您是病了吗?”
保安扯住女记者。
陆存遇处变不惊地摆了摆手,制止保安,对第二个问题点头称是:“病了。”
“请问病严重吗?”女记者借机追问。
他说:“肾不太好。”
女记者的脸上突地飞起一抹红晕,举着话筒——眼见着车已开走。
别再纠缠他!
看完一整段视频,江曼若有所思,分外干净的手指尖无聊地转着一支签字笔。
中午11:25分,她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曼看了一眼显示的来电号码,是a部总经理苏青,她才想起早上约好的午休时间在顶楼咖啡座见。
a座顶楼的露台上:
苏青对夏薇怡说:“给曼曼一杯白水,在上火呢,咖啡喝多了没好处。”
没两分钟,夏薇怡给江曼拿回一杯白水。
江曼接过,敛下眸捧着水杯,被甩的上火了?真不潇洒!
“传给你的视频看了吗?”苏青问。
江曼抬头,“嗯,看过了,这段只有5分钟长短的视频,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仅有的收货就是我觉得需要去医院一趟,也许能接触到陆存遇本人。”
“医院??”
苏青和夏薇怡对视一眼,止不住笑:“你认为他真有病?”
江曼仔细想了一下视频里的男人,他说‘肾不太好’的时候,平静的表情里不带一分戏谑,那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夏薇怡的手指捏着咖啡杯,小声调侃地说:“我跟你们两个说,37岁这个年纪的金主型男人,肾不太好这再正常不过了,准是私生活太乱把肾玩坏了。这视频是我一媒体朋友私下传给我的,没曝光过,可我看完视频跟你们关注的点不一样,我在琢磨他的女人是谁,干什么的,第一次在一起是什么场合上,谁主动的,什么频率让他久而久之玩坏了肾!!”
“陆存遇这种是典型的别人的男人,别花痴了!”苏青白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兼下属。
江曼的眼睫毛动了动,摇头:“别说他的肾了,爱哪坏了哪坏了,说正事啊,我打算明天去一趟医院,抢在b部前面先了解一下他这个客户的需求。”
见那两位都点头同意,江曼自己这也定了。
下班时江曼跟人拼的出租车,她的车送4s店一个星期了,还没完事。
江曼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后边座位上一个漂亮女人在讲电话,大声地说:“我最近看上去当然整天都好开心啊,有人追嘛!”
“我们单位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死气沉沉的桃花死了型,一种是朝气蓬勃的桃花绽放型。我现在属于……”
江曼轻抿唇,拿出耳机戴了上。
二十分钟的车程,江曼给了司机师傅钱,下车。
江曼一直跟父母同住,家住经济开发区六区,新小区,房子才三年不到。一梯两户,1203是江曼的家,她出了电梯高跟鞋刚踩地面,就看到了站在1203门口的他。
“你来干什么?”
她的脸色瞬间不好起来,这好像是他婚后第一次来这边?
江斯年双手插在裤袋中,挺拔地伫立在那,冰着一张俊脸蹙起眉头:“我不能回家了么,嗯?这不是我的家?”
说完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
“不再是你的家!”
江曼用力在掰他揪住她衣服的手,眼睛厌恶地瞪着他!
没两分钟,电梯门又打开。
三个人,皆是被定住了一样。
童沁不善地盯着小刺猬一样的江曼,粉唇微动地警告:“别再纠缠他!”
国宝附体了?瞧你眼圈黑的。
江曼觉得自己活的特别讽刺!
在‘创州集团’工作的这几年,江曼不认得童沁,如果不是江斯年娶了童沁,江曼还是不会认得童沁本人。童沁是集团董事长的大女儿,27岁。高中毕业童沁就生活在深圳始终没回青城,直到结婚的前一个月才搬回青城。
江曼表面上有多坚强,心里就有多委屈,他脚踩两只船踩的很稳很稳,稳的她在骤雨到来之前愣是没有闻到一丝风声。
他订婚时,江曼还恍惚以为这是一出恶作剧。
到了今天江曼还不能从这窒息的漩涡里自我解脱。江曼和童沁也许都不是弱者,都会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江斯年残忍的做了选择,他结婚了,他让江曼变成一只不能动的刺猬,让童沁变成一只精神抖擞的老虎,正面相对的时候,童沁的额头上印着一个‘王’字。
江妈妈陈如开门问:“我闺女回来了?”
江斯年冷峻着脸,用力扯过童沁挡住了江曼的身体,他说:“妈,小曼工作不顺生闷气呢。”
他给了她整理狼狈样子的时间,只给十秒,他回头:“小曼,进去洗手吃饭。”
江曼攥着手指,压下怒火从童沁的身边走过。
陈如看着女儿,觉得女儿最近情绪不大对。
江曼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再没出来。
站在门口的童沁冷笑起来,看着自己英俊的老公:“江斯年,你他妈真爱我吗?”
“你几岁了?“
江斯年冷漠地一句,转身进去。
童沁咬着唇,眼神幽怨!
江斯年这个名字,是江曼的爸爸江征给取的,27年前,江父从医院捡回一个啼哭的弃婴。
陈如是不愿意养的,养男孩子太费钱,还得为他考虑娶媳妇的事,可后来还是养了,当亲生儿子一样。
江曼躺在房间的床上,闭着眼睛,想起小时候的事。她记得五六岁的小曼和斯年,同睡一张床,家里很小,没有办法。每天晚上五六岁的小曼和斯年都是挤来挤去的,她能把他气得坐在老房子那窗台上一宿不睡。小时候她很能欺负他,长大的他过分的在疼她。
难道他的性情是间歇性的吗?
他婚后第一次带童沁回来家里吃饭,江曼没有一起坐在饭桌前。半睡半失眠的直到天亮,滴水未进,洗漱完毕直接上班。
在公司电梯里江曼碰到苏青。
“国宝附体了?瞧你眼圈黑的。”
苏青拧眉,江曼可不是遇事这样萎靡不振的人,这一次周围的朋友一致觉得江斯年太狠,这个男人心机过深,劈腿瞒过了27年来他结交的所有好友,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他还有女人!陆存遇这个大客户,为什么a部紧抓不放,目的就是跟b部争。江曼被甩,朋友们无能为力,只能用这种方式出气。
苏青比夏薇怡高一级别,夏薇怡上个月给苏青交的半年工作计划上写着:a部的工作计划,就是在饿不死的情况下跟b部那对狗/男女对干到底!
出了电梯,江曼走向办公室。
还没坐下,助理小张就敲门,小张一脸慌张地对江曼说:“曼姐,董事长紧急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是ab部经理级的,还有ab部金牌设计师。”
“小道消息是什么?”江曼一脸淡然地问。
小张嬉笑:“听说是要一次性定下陆存遇这个大项目由ab两部哪一边接!”
有机会谁不要?
会议室设在c座。
创州集团大厦的外观简单却不俗,站在外面抬起头看,c座在最前面,顶端上有‘创州集团’四个大字,a座b座分别在c座的两侧,看上去c座就像皇帝,身后两侧跟着a座b座两个嫔妃。
公司内部的情况也符合外部的建设样貌,a座b座接单生钱,分别是苏青和童晓的领地,手下的人主要负责跟客户动嘴动脑。而c座从上到下皆是重量级的大领导,他们动嘴动脑皆是对内,对ab座的两个负责人,对其他城市分公司的负责人,想尽一切办法让公司效益迅速猛涨。
——这是创州集团总部。
明亮的会议室里,领导上座,下面是a部b部的人。
董事长童刚心情很好,笑着发言:“你们两边不必这么严肃,放松,我们是同一个公司的人。”
“爸,交给b部来接。”童沁说。
童晓转动座椅,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微笑:“妹妹,这是公事不是家事,我们b部和a部向来都是公平竞争的。”
童沁冷哼。
a部这边的苏青和夏薇怡暂没发言。
会议室里其他人也一副观察状态,包括江曼。
“董事长,在工装谈单这方面,我比a部的江曼有更丰富的经验。众所周知,陆存遇投资的这个项目利润极高,恕我说句很真实却不好听的话,创州可能三五年都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项目,如果让a部的江曼去谈,万一崩了,”b部的女设计师江开笑着一摊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苏青看向江开:“我听过,后来者居上。还有,你能说所有的博士都比硕士聪明吗?经验累积的再丰富,不适用也是白搭。”
“业务专业一点总没有错。”童晓反击。
夏薇怡咳了一声,挑眉:“插言一回,我觉得设计师接触客户要灵活,这是在建立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陆存遇近年来投资的项目不少,我们是否要考虑长期的拴住他?b部那种,跟客户谈单只说专业不讲技巧,就好比妓/女接了客人躺下跟条死鱼一样,不去挑/逗,董事长,您说这样可行吗?我们a部一向是把客户捧成上帝,私下当成朋友。”
“一个单子你这么卖力,夏薇怡,方便的情况下你再跟陆存遇上个床吧?”江开讥讽地说。
夏薇怡故意学江开那副摊手的样子,耸肩说:“无所谓啊,陆存遇上一秒召唤,我一下秒就躺平,有怀龙种的机会谁不要?”
“行了!吵得我头疼!”童刚喝斥。
童晓说:“爸,江开熟知陆存遇的一切兴趣爱好,江开谈单会比较容易。”
江斯年看向江曼,蹙起眉头。
江曼适时地开口,中度语气:“我读过三遍《普京传》,跟我一样了解普京兴趣爱好的人多到数不清,但这不能说明我们都跟普京谈得来。了解是一回事,谈不谈得来是另外一回事。”
会议室里的气氛沉闷。
江曼低头,轻抿了一下嘴唇抬起头说:“我很早就认识陆存遇,上过他的车,还欠他一件衬衫没还。”
偌大的会议室里——安静了。
会议没有了再继续下去的必要,这个单子属于江曼。
你化的这是什么风格的妆,眼周那么红
苏青,江曼,夏薇怡,三个人一起离开c座的会议室。
进了电梯,江曼闭上眼说:“刚才我是骗人的。”
夏薇怡抱着手臂,咂舌:“害我白高兴了一场,我还以为你真的上过龙床了。”
苏青比较严肃:“别犯花痴,择偶得稳当点,青城陆家一共有三位太子爷,年纪不小,可这些年本城的女人哪个也没跟这三个男人沾过边,不是女人们不够努力,是这家庭的水太深。工作归工作,私下对这些男人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江曼的心思没在这些上,完全不感兴趣。
下午一点,天气热的下了火一样。
江曼觉得这闷热的天气很符合自己现在的状态,那么不讨人喜欢。失恋就像生病一场,从里到外整个人都在饱受煎熬。
江曼本打算去医院,可是路上的出租车都在跟她作对一样,没有一辆是空的,问了几辆载客的,都不顺路,所以拼车都拼不成。自虐一样的在外面站了很久,较起真来,不用人送,也不借别人的车,偏要等到一辆属于自己的空车。
霉运这东西似乎不是一瞬性的,是持久性的,车没等到,江曼却中暑了。
于是,江曼决定回家休息,给自己放半天的假。
陈如给女儿熬了解暑汤,喝完汤江曼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多,江曼接到夏薇怡的来电,找她出去应酬。
这类应酬每月都有几回,江曼也早就练就了一身得令立马起床的本领,不勤快没单子,没单子没钱赚。洗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又红了,却记不得梦见了谁,什么情景,一声叹息淹没在洗漱声中。
车上,夏薇怡问她:“你化的这是什么风格的妆,眼周那么红。”
“没化妆,我眼睛疼。”江曼失魂了落魄地窝在副驾驶,长裙遮住了脚裸,自从失恋,打扮都开始变得简单随便。
夏薇怡不知道江曼病了,否则不会让她来。
这里是青城最高端的娱乐场所,腐朽堕/落,低俗奢靡,保密性强,如果不是熟客贵客,一般这里也不会愿意接待。
在包厢里,江曼和客户聊起这行的不易,酒一杯接一杯的根本止不住。
夏薇怡拦着,“别喝了!胃要不要了!”
江曼醉了,“没事,我有分寸。”
低头,江曼看到自己的手机响了,她拿了手机起身,微笑着对夏薇怡和那个老总说:“郑总你们先聊,我去接一下。”
“小心一点。”夏薇怡叮嘱。
江曼有些微微眩晕,出去直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她在经过走廊的转弯口时,意外的见到了一条毛色光泽非常漂亮的大藏獒!这狗拴着一条黑色的皮质狗链,可想而知,在这种场所出现的藏獒一定是这主人来消遣,狗没扔家。
藏獒朝她叫了一声!
江曼被吓得酒醒一半,藏獒?反应过来的江曼转身就往洗手间跑!
它是藏獒不是金毛!
走廊里上演着滑稽又惊险的一幕。
江曼穿着高跟鞋在用跑的,藏獒也立刻用跑的。江曼心跳加速,怕这条凶猛的藏獒突然扑上来,她便小心地放慢步子,回头看它,这条一身毛色纯正铁锈红的藏獒,大摇大摆昂首挺胸地在尾随着她。
“我不好吃!”江曼试图跟它沟通。
几米以外就是女洗手间,藏獒却跟她跟的更紧了,一甩尾巴,就甩在了江曼的小腿上,江曼头疼加腿软,贴墙边往洗手间走,拿出手机拨通夏薇怡的号码。藏獒脖子上的链子在地上发出声响,身体上的毛并不长,只有脑袋和尾巴的毛非常的长,但这藏獒是被人精心修剪过毛发的,它看上去更像一只熊。
“救我,一条藏獒正跟着我!”
“还没咬,我不轻举妄动是怕他轻举妄动,你快通知保安来处理一下这吓人的东西。我能不怕吗?它是藏獒不是金毛!”
江曼一边通话中,一边忐忑地到了洗手间门口。洗手间里出来两个有说有笑的女人,在见到藏獒那一刻两个女人捂着嘴巴“啊”地大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两人撞上江曼,把江曼手里的手机也撞在了地上。
藏獒叫了一声,低头一口就把江曼的手机咬碎,再吐出来。江曼靠着墙边发抖起来,腿软的一步也走不成了,她庆幸自己没有低头去捡手机,否则藏獒嘴里吐出来的不光是手机,还会有她一只手。
江曼刚喝了不少酒,中午又中暑,现在被吓得整个人靠着墙要虚脱了,藏獒看她,她看藏獒,都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她喜欢宠物,可她只喜欢别人家的,不会去养,平日上班很累,回到家大多的时间都在休息,没有时间伺候它。但是江曼发誓自己喜欢的绝对不包括藏獒,这太变/态!
藏獒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江曼的小腿,江曼的一声“啊!”完全是压抑在嗓子眼里的,手心里出了汗,江曼看向空荡荡的走廊,如果保安再不来,她就要死在这了。
藏獒摇了摇漂亮的尾巴。它开始用嘴咬住江曼的白色长裙,用力的扯,拽!江曼看着脱落的裙子双手合十地求它,牙齿打颤:“你要干什么?自己玩去,求你了。”
洗手间里这时走出来一个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走了,没有理江曼。
江曼对路人乙一脸的鄙视!
一道vip包厢的门被一双漂亮的男人大手推开,身形高大的男人伫立在外,深邃湛黑的眸子左右搜寻,转身,他看到一条藏獒昂首摆尾的,嘴里叼着东西。
“十五,过来。”他沉下脸。
藏獒很快站在他的面前,松嘴。
男人俯身,皱眉捡起地上这一条女人的白色半身裙,一股类似沐浴乳的清香味道进ru了他的鼻息,柔软的料子在他手指间滑过,像是女人白皙滑腻的肌肤一般,他抬起眸,只见十五在跟主人邀功一样对视。
他是这东西的主人?
男人蹲下身,幽深浓黑的眉目中透着对十五此举的批评,他把手中的白色裙子扔在地上,问道:“哪里叼来的?”
十五呼噜了一声,两只前爪跪在白色的裙子上,似是委屈。在主人的眼神批评中,十五叼起白色裙子转身往叼来裙子的地方走。走了几步,十五回头,确定主人有跟着一起过来它才继续的向前,白色裙子被十五叼着扫过走廊的地面。
藏獒几步一回头,看主人。
女洗手间中的江曼靠着墙壁,缩在地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插进柔顺的黑色发丝里,抱住头,成功的被一条恐怖犬气哭了。流年不利,情场失意还没有缓过来,出来应酬居然又被一条狗欺负,喝醉了酒,江曼的情绪更易崩溃。
没穿裙子,一步都不敢走动,江曼在等夏薇怡来救,可是等了几分钟还不见人,她只能躲到洗手间的最里面。
这种场所,这幅样子,被人看到一定会想歪了。
在她等夏薇怡的这几分钟里,没有人再进过这间洗手间,也许是听了跑出去的几个女人说这边有藏獒,都害怕了。
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眼睛也是。
藏獒站定,带着它的主人来到事发地点。
五官严肃的男人抬头,看到“女洗手间”的标示牌。他身侧那条体型巨大叼着白色裙子的铁锈红色藏獒,叼着裙子往里走了两步,回头看主人。在得到他的眼神指示以后,十五叼着裙子进去找人。
当藏獒再一次出现,并友善地松嘴把裙子放下的时候,江曼懵了。
它放下了,她也不敢伸手去拿。
江曼狼狈地跟它对视一眼,抬手抹掉眼睫毛上的泪珠,嘴唇动了动,很想骂它,可是骂它的后果也许比骂人要来的更重。
“这裙子你确定玩够了?”江曼问。
它站在那,摇了摇它漂亮蓬松的大尾巴。
江曼小心地伸手去拿起自己的白色裙子,还能遮住身体,虽然脏了。她拎起问:“你要是真玩够了,我可穿上了,不要再拽。”
它又摇了摇漂亮蓬松的大尾巴。
江曼一边穿裙子一边觉得可笑,被这东西吓了个半死,结果它似乎很无害,好像也不会真的扑上来吃人,恐惧中江曼忽略了一点,它是个宠,不惹它就应该没有血腥的事发生。穿裙子时,江曼不禁多看了它两眼,这东西身上红的没有一根杂毛。
她穿完裙子,十五转身摇着尾巴走向洗手间门口。
江曼洗了一下脸,整理好自己,转身出去,抬头却看见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他穿着黑色西裤,白色衬衫,袖子很随意地挽着,男人的食指和中指间是一根燃着的香烟,拇指上套着拴那藏獒的皮链环,江曼一时怔住,他是这东西的主人?
十五,再这样做我真的不要你了
江曼的工作环境里单纯青涩的女孩少见,基本上都属于**轻熟/女,这类轻熟/女一般也都偏爱社会上的实力熟男,可江曼却不偏爱这种。关于陆存遇,江曼认为听说的和现实中的一定会有差距,江曼也总觉得这样的男人私生活奢靡,严肃复杂,不好沟通,一不小心他也许还是个资深的心理变/态。
37岁这个年纪,他应该算女人们梦想中的那般,有一双幽黑到深不见底的眸子,藏着往事,迷倒一片女人也许吹灰不费,但在江曼眼中,颠倒众生的大概已经不是他的容颜,更多的是他这个年纪沉稳老成的气质。
江曼见过他一次,那时他25岁,还很年轻。
“你的?”他轻启薄唇,视线瞥向地上的手机碎裂残骸。
江曼点了点头,看来,他并不记得她了。
“陆总——”走廊那边,跑过来一个身穿休闲装的阳光大男生,看上去二十出头。
大男生捡起地上的手机残骸,看了一眼闭上眼眸抽烟的男人,又看了一眼江曼,说道:“这位小姐,我们出去,先了解一下你的损失?”
“好的。”江曼点头。
看来这个大男生是了解过情况上来的,也是藏獒主人手下的人。
江曼没有想讹人,更加不会咄咄逼人,她心里现在也没个谱,陆存遇是她的目标客户,现在她走不得,接近不得,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十五靠近江曼,江曼本能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陆存遇抬头,五官上呈现出不悦的神情,拽了一下拴着十五的皮链,十五乖乖退了回来。
大男生拿着手机残骸走在藏獒后面,不敢言语,锈红色藏獒摇着尾巴紧跟自己主人。江曼在一旁走着,心里全是公事。
走在前面的男人双手插在裤袋,经过一处消防栓,他深邃的目光看了一眼消防栓的镜子里面。江曼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跟着他和十五,海藻一般的黑色波浪自然大卷柔顺地披着,长发遮住的颈部白皙肌肤隐约可见,她上身的无袖白色小衣服跟下身的白色长裙是一套,料子柔软,显得身材凹凸有致又朦朦胧胧,整个人透着一种干净的小女人姿态。
走的是相反方向,所以江曼见不到夏薇怡,在江曼回头看走廊那边的时候,十五叫了一声,十五的叫声是“嗷”。江曼立刻回头跟上。
十五觉得气氛变融洽了,就又蹭到江曼的身前用嘴咬住江曼的裙子,江曼又怕又气地说:“别咬。”
十五用嘴扯了一下,裙子往下,江曼的细腰露了出来一点。
他看江曼,表示抱歉。
男人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今天特别不听话的十五,蹙眉俯身,伸臂抚着十五的脑袋教训:“十五,再这样做我真的不要你了。”
即使被训,十五依旧不会低下昂起的头,只是摇着尾巴讨好的看着主人。
如果要靠近,那首先要跟它的主人搞好关系
江曼不是第一次坐卡宴,创州接的单子一般都是大单,客户百分之一百都是有钱的人,年龄不同,他们开的豪车也不同。这几年工作以来,开卡宴到公司接她一起去工地的客户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
但是,大多江曼会自己开车去工地,以此躲避一些图谋不轨的男人。
上车之前,会/所里面走出来一个干练短发的女人,她把车钥匙扔给了大男孩,说道:“许就,你来开车。”
那个叫许就的大男孩点头。
“这位小姐,上车。”短发女人微笑地说。
江曼点头,坐上了卡宴的后排座椅,低头整理了一下被咬坏一小条的裙子。
陆存遇牵着十五上车,江曼看到短发女人要伸手扶他,不过被他制止了,他身体上好像真的有病症,否则怎么需要人扶。
江曼看着十五有些受不了,尴尬地说:“可以让它靠窗么?”
十五“嗷”了一声。
男人顿了顿,上车,一脸病态地坐在江曼的身旁,接着十五一边挨着主人一边挨着车门。
短发女人坐在副驾驶,许就开车。
江曼低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其实她完全可以要求坐在副驾驶,不过她想,坐在副驾驶恐怕不方便跟陆存遇沟通,趁机提起创州。江曼转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他不理身旁藏獒攀上他肩膀的触碰,在认真查看一条手机中的新短消息,从江曼的角度看,那短消息似乎只有三四个字,他没回复。
车在行驶,短发女人回头对江曼道:“你好,我是陆总的秘书孟迪,手机和裙子的钱你算一下,到了前面的atm机我取给你。”
江曼回过神,摇头:“只陪我一部它咬碎的手机钱就行,裙子不用。”
“十五好动,很可爱,一般情况不会对人造成伤害。”开车的大男孩许就对江曼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江曼。
江曼点头,半违心地说:“是挺可爱的,不过在我印象中这类敢跟猛兽搏斗的犬类,还是比较恐怖的。”
许就也点头,又说:“看到陌生的这类犬不要靠近是对的,如果要靠近,那首先要跟它的主人搞好关系,这样它才会把你当成朋友。”
江曼表示懂了的点头微笑。心里却想,我不关心这个,只关心合作。
“嗷——”
十五终于越过了主人的肩膀和背部,扑向江曼。
江曼盯着它,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脑袋“砰”地一声磕在车窗上,后面的空间即使再大,也不够一个女人和一个体积巨大的十五这么扑腾。
一瞬间陆存遇看到她和十五打了起来,他手上的手机被撞掉在了座椅下,车后排座椅上无比混乱,江曼被凶猛的十五攻击进了他的怀里。江曼要下车,手去摸车门却摸到了男人坚硬温热的身体,十五继续扑上来,江曼闭着眼睛乱喊乱叫:“我要下车,啊!停车,我要下车——”
陆存遇被弄得一身火
陆存遇看着正撒欢的十五,再看这个在他怀里拼命扭动身体躲闪十五的女人,一时之间他毫无办法。任她扑打,男人的身体铜墙铁壁般纹丝不动。
“停车!啊——”江曼已经抓狂了。
陆存遇的双臂不知该放何处,身体有了变化,他的脸色几分难看,皱眉看着这个粉唇擦过他脸庞和下颌无数次还浑然不知的女人,十五用圆圆脑袋上的长毛蹭江曼,兴奋撒欢。
开车的许就和副驾驶座的孟迪,此刻都捏了一把汗,停车,还是不停车,陆总不发话这车也不怎么好停。
陆存遇被弄得一身火,喉结滑动,让许就在前面立刻停车。
黑色卡宴在夜晚青城的街道上减速行驶。
江曼怕藏獒的爪子伤到自己的脸,为了护脸,她不顾一切的躲着藏獒爪子,感觉到嘴唇和脸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手抓住的大概是男人的腰和皮带。车一停,男人结实的手臂替她打开了车门,江曼在藏獒的“嗷”声中逃命一般地下了车,蹲在马路上,长裙沾地,用手捂着不知花没花的脸。
黑色卡宴停在马路边,蹲在地上的江曼缓了一下,感觉到不明目光,她本能的认为那是来自还没开走的车。
她抬起头,不意外地对视上他的眼睛,男人一条手臂搭在降下的车窗外,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十五攀爬在他的左肩上,他的目光类似审视,端详,总之远远朝她看过来的男人目光有些深沉难懂。
他的车开走,她才真正地喘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向马路的另一侧,耳边有些听不清十字路口的车声,人声。
江曼惆怅,手机钱还没赔。
他开卡宴,在青城来说卡宴也不算什么豪车,大街上多得是,公司同事曾说,陆存遇这人低调的有些孤僻,性情上略显高深莫测,江曼稍稍认同。
崇山路别墅前,卡宴熄火。
十五需要一座大院子,每天它要有足够的活动量,若非如此,它的主人其实更喜欢住在市中心的公寓。
“先生,十五身上干净了。”
卧室外的管家郑叔牵着一身干净的十五,十五抖了抖被温湿毛巾仔细擦过的红毛,前爪弯下,趴在门口。
陆存遇点头,郑叔放开了十五的皮链转身下楼。
十五趴在地上抬头对视主人,主人的眼眸里无比安静,最最深邃之处喜怒都没有。
他去洗澡,十五来到浴室门口趴着。
他去卧室,十五就转移阵地趴在了卧室地板上。
他去露台,十五就火速跟着主人去露台,装乖地继续趴着。
十五在表达什么,恐怕也只有它的主人知道。
干脆以忙为借口不再回这个家,那我感激不尽!
江曼回到家已经很晚,精疲力竭。
动作很轻的用钥匙打开门,看到关着灯的客厅里一个人没有,静悄悄的,这么晚家人肯定早都睡了。
换了鞋,往自己的房间走。
江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却看到房间里的灯在开着,最不愿意看见的那个人就躺在她的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进门的她。
“出去!”江曼的脸色顿时不好看。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曼的脸,对手机那边的人说道:“夏薇怡,小曼安全回来了。”
按了挂断键,他对她摇头,穿着衣服躺在她的床上一动不动。
“你不走那就我走。”江曼转身,她不想吵醒熟睡的父母,更不想跟他多废话一句。如果知道他在这边,她会直接住到苏青那边不回来。
江斯年从床上起来,他穿了一条浅灰色休闲裤,白色衬衫,他三两步走过去,伸臂抓住了要走的她,把她细白的手腕捏在手里,他只用三根手指,就能禁锢的她胳膊怎么挣都挣脱不开。安静的房子里,他愤怒地问:“陆存遇,衬衫,这些都是你说谎的对不对。”
“你别抓着我!”江曼怕吵醒父母,压低声音对他说。
他温怒的视线盯着她的脸,熟悉的脸,她却在看敌人一样的看着他。江斯年抿紧了薄唇,浓黑的眉目锁紧,俯身便把她压在了门框边上,呼吸紊乱地吻上她的唇,他的一条长腿挤上去强硬分开她裙子下的双腿,压抑不住一时的激/情,四片唇瓣刚贴在一起,江曼就低头用力咬住了他的胳膊,咬的很深!
在他沉沉的闷哼声中,她说:“如果以后你能少回这个家,或是干脆以忙为借口不再回这个家,那我感激不尽!”
江曼决绝的说完,关上房间的门。
他站在门外,左臂肌肉上隐隐撕痛。
门内的江曼生气地扯下床单,丢到地上!眼眶很热,很难受,嫌弃,他刚躺过,真脏,他现在是别人的丈夫!
经历了一个江斯年,江曼知道了什么是青梅竹马,什么是异地恋,什么是青春如梦。17岁的时候,他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他在火车站对穿着校服送他离开的女孩说“是认真的,让我做你的初恋,一起成长,你留在青城要乖乖的读书,不要早恋。”他的话是很矛盾的,他说了这话,是不是就代表跟她一起恋爱了,这不是已经早恋了吗,还说什么不要早恋。
17,到27,整整10年。
夜里江曼一个人坐在家中的台式电脑前,桌面图还是前几年和他滑雪时拍的照片,他背着她,那时他黑亮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个。现在江曼不那么认为,她觉得,那时的他也许就已在这爱情里脱轨。
小心点,因为你不知道同时还有谁在跟你一起!
第二天早晨,江曼起床洗了个澡,整理心情,把那条裙子和床单装在了一个塑料袋里,上班下楼的时候顺便扔掉。
早饭桌上,陈如和丈夫江征都在。
“妈,我中暑已经好了。”
“那也再喝一碗,巩固巩固。”
江曼无语,端起一碗解暑汤慢慢地喝光。
陈如说:“小曼,你跟妈说,你是不是失恋了?”
江曼低头吃饭,不说话。
陈如拉下了脸:“闺女,你被甩了?”
“这都看得出来?”江曼惊讶地抬起头问。
江征咳了一声,不搀和,继续吃饭。
陈如的脸色彻底不好了,愤愤道:“闺女,27你闹到一个被甩的地步妈真生气,妈给你掰着手指头算算,27岁半了,比方说你半年之内再恋爱,过了年你就是28。就算你处的顺利!咱也得了解透了再嫁不是?一了解就眼看30,我闺女到底哪比别人差啊,这是哪个缺德不长眼的谈到27了说分就分。”
“妈我没被甩,还在谈着,只不过他要出国一段时间我不舍得。”江曼随口编了一个理由,安慰父母。
早上8:20,夏薇怡开车到江曼家的小区外等她。
江曼把塑料袋扔在垃圾桶里,上车。
夏薇怡嘟起红唇问她:“亲爱的,昨晚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找了保安,可是保安和经理都不办事,我真怕你被藏獒吃了,如果不是服务生及时告诉我你安全的谈损失去了,我就要报警了!”
江曼吃了两片治疗头疼的药,对夏薇宜说了一遍昨晚的事。
“笨死!你也没要一下他的手机号码?”夏薇怡喊。
江曼摇头:“没有,吓的忘了。”
上班的路上,江曼先去买了手机,昨天司机许就把手机卡给了她,安装好卡,直接就能用了。
夏薇怡和江曼到公司已经10:15。
进了a座的电梯,江曼的手机震动,显示是董事长室的座机电话号码。
江曼接起:“你好。”
那边传来的却是童沁的声音,“昨晚你跟我老公在一起?他左肩上的伤是你弄的?江曼,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你不要以为他真的爱你!如果你要玩,要报复我,那我奉陪到底!你可能不知道,你在南林读书的时候,我在深圳读书,南京距离深圳不近,他没有车没有钱,从不找我,我明白他的钱全都用在了去南林看你这上面,但是,我有很多钱,我飞过去找他,他在南林校外宾馆住的时候,每一次你离开都是我深夜专门过去陪他,我和他早就睡过了!你永远不懂睡别人的男人这种滋味多爽!”
“小心点睡,因为你不知道同时还有谁在跟你一起睡他!”江曼攥紧手指说。
a座的透明电梯缓缓上升,江曼的身影远远地看着,微颤,薄弱的那么不堪一击。她感激老天让人有一张嘴可以说话,以此掩饰碎裂的心。
中午11:20,小张看到在办公室里忙碌的老大脸色不好,闷声地说:“曼姐,下午一点陆氏投资集团会有一个针对这个工装项目的招标会,我们创州的人,还有另一家颇具实力的对手公司的人,都要去听,好像陆氏还通知了几个别的装修公司一起去听。”
“好的。”江曼点头,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一模一样。
距离下午一点的招标会还剩下一个多小时,这也就意味着江曼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做准备工作,助理小张拿了资料,跟着一起。
在江曼看来,无论多急,见客户时的仪容仪表都要非常注意,也许不需要多么漂亮,但一定要让对方的视线看着干净舒服,正式,尊重。
江曼早不知道陆氏那边突然有会,以为今天只是在办公室里度过一天,所以穿的比较随意。她现在关上办公室的门,匆匆换下早上从家穿的裙子和平底鞋,换上一套干练的职业套装,细高跟鞋,浑身上下只有两个颜色,简单明亮。
创州大厦的楼下停着一辆车,公司一共派了四个人前去参会,江曼带着自己的助理,另外两人,一个是c座的某中年经理,一个是经理的男助理。
大街上车来车往,车内的冷气让江曼有些头疼。
副驾驶上的中年男经理询问:“小江,咱们这个工装项目,现在进行到的是哪一步?”
江曼诧异,心里有些无名的火升起,又遇到这个猪一样的队友。一个堂堂c座经理位置上的人,没了解全面项目进行到哪一步就来跟着参会?是来做做样子应付的,还是嫌在办公室呆的太闷了?
“创州接触陆氏投资的这个项目,没有走后门。一个月前,陆氏投资通过媒体公开招标,半个月前陆氏在所有的单位中选出了几家具有施工能力,专业性强,口碑和信誉都是五颗星的单位,发出最后一轮的竞标邀请。我们现在是在参加最后的一轮竞标,获取更多的项目信息。”江曼拿出招牌官方微笑,耐心地说。
中年经理满意的点点头。
再过两条街就到陆氏集团大厦的时候,江曼的手机响起。
江曼接起,那边传来夏薇怡的声音:“曼曼,你小心点那个肥头大耳的猪悟能,他一直都在色眯眯的看你。年会上他喝醉酒不是拽着你的手说过他欣赏你,私下里别让他吃了豆腐,想想就恶心啊这个人。”
“我会防他。”江曼点头。
经理回头问:“小江,要防谁啊?”
江曼抬起头,顿了下说:“对手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听见通话的小张助理低头忍住笑。
江曼用手指碰了一下小张,唇语说话。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创州的车终于抵达陆氏集团大厦。
一栋极其宏伟气派的建筑,傲立眼前,周围都是绿化景观。
江曼下车,然后看到后面跟上来一辆红色宝马z4硬顶敞篷跑车。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成熟模样。这个女人身上长到脚裸的半身裙,吸引住江曼的视线,这条裙子和她早上扔掉的那条,无论颜色还是款式,都一模一样。
你们每天上班都要这么复杂的检查一遍?
投资大厦的安保工作做得特别严格,过程繁复,完全超出了江曼的想象。检查的时候她们被一楼保安告知,顶层的招标会每个单位只可以上去两个人参加,那么只能让两位助理留在车里等,她和c座的中年男经理上楼参会。
江曼在过一道金属探测安检门,上到顶层,现在距离会议室已经很近。她抬头就看见那个和自己穿同款白色裙子的女人,两个人处在一前一后。
会议室门口,保安再一次把江曼和男经理拦下。
“抬起胳膊。”保安示意。
江曼拧眉,不过也抬起了胳膊让人检查。
“你们每天上班都要这么复杂的检查一遍?”江曼问这个保安。
保安摇头,手持小型的金属探测仪检查,回答道:“只有上顶层的人才会被检查,这也是为了确保各位的安全。”
“可以进去。”检查完毕,保安对江曼说。
江曼点了点头,走进并没有多大的会议室。后面接受检查的是创州c座男经理。江曼落座,视线做不经意地环视一圈,会议室里现在一共坐了6个人,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12:59,如果有人再晚一分钟上来,就是迟到。或者陆氏这边并没有邀请多家公司前来参会,小张打听的消息这回没靠上谱。
低头瞬间,江曼余光看到会议室门口走来一行人。
她抬头看过去,一共三个人,一男一女拿着手提和文件跟在身后,走在前面的男人一身考究西装,身材挺拔,单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眉头紧蹙。
陆存遇坐在上位,身后那一男一女在放下手提,并且打开,摊开文件在桌上,做着会议前的准备工作。
江曼抿唇,原来是陆存遇亲自主持会议。
怪不得安检如此严格,为的哪是大家的安全,为了确保他的安全才对。
准备工作完毕,秘书孟迪微笑着对大家说:“各位辛苦。”
“咔——”很清脆的打火机声响。
江曼抬起头,看到对面坐着的那个女人自顾自点上了一支女士香烟,抽烟姿势娴熟。因为穿的那条一模一样的裙子,江曼多关注了她几眼。
“冯姐,”
秘书似乎是要制止抽烟,可秘书刚一开口就被陆存遇一脸平静地抬手先制止。
会议在烟的味道中进行。
陆存遇的视线没有主动的看过任何人,被动下他被江曼看了片刻,视线交流会有感应,他瞥过去,官方的说了句:“设计师对吗,你好。”
不待对方回应,他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
江曼尴尬,低下头。
陆存遇的身体向后靠,声音低沉的开腔:“各投标企业的资质等级、信誉、资金状况、管理施工水平不相上下。我只问各位一个问题。影剧院里看一出高雅、高规格的演出,电影院里看一场搞笑主题的电影,你们更愿意花时间看哪一个?”
江曼,你跟我过来一趟
面前的会议桌上,摆放了各公司工作职员的职位与人名牌。
一家叫做‘rdo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的女设计师章小姐率先开口,说道:“个人更愿意欣赏一出高雅、高规格的演出。”
陆存聿听了,面色平静点点头。
rdo这家公司,江曼有过了解,她认为rdo对于创州来说没有威胁。rdo虽是如今青城的著名商标,但rdo一直是以垄断家居装饰产业链为主线,不接工装。rdo具有国家施工二级资质,设计乙级资质,rdo一直立足在中高端家居装饰的领域,在承接和实施大型公用建筑方面有很多不足。
如果rdo的后台不硬,那陆氏投资百分之百不会选择rdo,要顾虑合作风险。
江曼感觉到有威胁和压力的是‘盛韵装饰’这家公司。盛韵在对办公空间、酒店、卖场、别墅、园林绿化等项目的设计和施工方面都有相当不错的成绩,具有住宅装饰一级资质,建筑装饰二级资质。盛韵的董事长冯韵是一位52岁的单身母亲,盛韵的首席设计师是冯韵的亲生女儿,也就是这个在抽烟的,叫做冯安雅的漂亮女人。
冯安雅低头说:“我很期待看一场搞笑主题的电影。”
江曼看到,陆存遇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他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也正在看他的江曼。
他一派严肃:“江小姐。”
什么鬼东西?
一开始江曼听到他的问题,就在琢磨,他问的这是什么鬼东西,谈单开会和个人的兴趣爱好怎么也挂钩。
“各类演出和电影,都没看过。”
江曼有感觉到,在座的其他人都用“什么鬼东西”的眼神在打量她。看长相和打扮也许看不出年龄,但在创州能干到金牌设计师的这个位置,年龄必定都在26岁以上。毕业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的经验是没资格升到这个职位的,公司不会白养一个没成绩又没本事的设计师。
可是,一个26岁左右的轻shu女,电影都没看过这太稀奇太见鬼。
会议进行了二十几分钟,散会。
这二十几分钟里,选择哪一家公司合作相信在陆存遇的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江曼觉得,这一次创州几乎没有胜算。三个因素,一是创州没有某方面强硬的后台做中间人,二是创州和陆氏一直没有交情,三是盛韵的冯安雅和陆存遇之间必有私交。从秘书礼貌的一声“冯姐”,和陆存遇有意抬手制止的纵容上,都能看得出来。
有些失望的走出会议室,江曼却被前面突然站住回头的陆存遇点名,他特别高,模样严俊,站在前面有一种威慑力扑面而来,他轻举起用两根手指捏着的文件夹,挑眉指着她说:“江曼,你跟我过来一趟。”
会议室里见到你,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江曼轻微的讶异。
她对林经理说:“我马上下去。”
“好,我在楼下外面的车里等你。”c座的林经理看了一眼陆存遇,殷勤的点了下头,转身离开走向电梯门口。
会议完毕,和江曼穿同款裙子的冯安雅就已先离开,江曼视线搜寻一圈,并没有看到人。
江曼跟陆存遇去他的办公室,她心中猜想,不是还钱就是谈合作。
事实说明,晴天白日真的别瞎做梦。
陆存遇办公室的桌子上有一个盒子,他拿着,转身递给了江曼。
“手机?”
江曼接过,低头看着这部跟藏獒咬碎的那部一模一样的手机。
他看她,开口回道:“对,这是赔给你的。十五咬碎你的手机,给你带来的不便我很抱歉,原本想让司机送去给你,一想我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放着了。会议室里见到你,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江曼感觉得到他的气息,他站很近,她有点莫名的心跳加速。
“好吧,那我就拿着了。”江曼指的是手机。现在竟有一种收领导东西的感觉,她强挤出笑容抬起头看他的正脸。这个男人的五官的确精致迷人,透出优雅的成熟质感,一个人的修养是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体会得到的。
他话不多,江曼挣扎在告辞离开和找话题跟他交流这二者之间。
对于项目,江曼是很不死心的。
这时他手机响了,他从西裤口袋中掏出来看了看号码。江曼见此,马上说:“我就不打扰了。”
他点点头。
江曼打了招呼,拿着手机盒子离开他的办公室。
投资大厦的外面。
江曼打开车门,竟发现助理小张坐在副驾驶,车后排座上的人是c座的林经理。来的时候并不是这样顺序坐的。
“上车吧,小江,愣着干什么?”林经理对她说。
江曼犹豫,可也不能因为坐的顺序问题就翻脸。
她上车,见到副驾驶的小张一脸为难,明白小张是被逼才坐到副驾驶上的。
车还没开走,江曼刚坐好就感觉到一双男人的大手,沿着她靠的车座椅靠背往下伸来,直接摸到了她的腰上。
“林经理。”江曼压低声音,转头瞪他。
目光贪婪的林经理并没有拿开手,反而眼睛盯着她白皙的脸颊,嚣张的说:“你别动,老实在这坐着。”
“一把年纪你恶不恶心!”
江曼狠狠地朝他说完,转身打开车门下车,火气很大的用力摔上车门!
她用手扫了扫腰部的衣服,感觉碰过她腰的那双男人大手很脏。车里的林经理觉得很没面子,降下车窗对江曼说:“我看你是不识好歹。年轻的姑娘这么倔下去路可一定走不长,别怪我今天没提醒过你!”
你不跟男朋友在一个公司工作?
投资大厦楼下的激烈争吵,被门口的保安清晰听见一二。
下午13:55分。
一身西装革履的陆存遇被几个人簇拥着走出来,此时司机备好的车也缓缓停在大厦门口。男人手上捏着一份文件夹,未携助理。他的视线有注意到江曼,她正低着头,那辆车身印着创州商标的黑色广本已经开远。
陆存遇蹙眉,薄唇紧抿,把疑惑的视线投向门口两个保安。
“陆总,她被和她同一个公司的男经理摸了腰,骂完经理,下车争吵起来。那位经理在车上威胁警告她,接着就扔下她直接让司机开车走了。”保安把头低了一度,恭敬非常的给一脸不解的领导解疑。
陆存遇听了,点点头,眼睛看向略显狼狈将要离开的女人。他单手插袋裤袋,一脸沉铸,一手抬起文件夹指向公司的车,示意随行的人先上车等。
而他,走向了她。
大街上行驶过来一辆绿色出租车,直接开到投资大厦的门口。副驾驶上的乘客在投资大厦这里下车,江曼走过去,想乘坐这辆出租车离开此地,却看到车后排座上还有一个没下车的乘客。
不过江曼要过去问司机师傅,拼不拼车,可此时她转头,却不经意看到身后朝她走过来的那个男人。
她站住,看向了他。
出租车开走。
陆存遇很快一派沉稳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见面几次,他的眼神都是始终如一的平静如水,你打量几番,都看不出他到底好坏的一类型男人。
江曼的眉还皱着,可想而知,刚才她是有多生气。
他望着她,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回了公司,自己能搞定?”
江曼打量了一眼这个高大的男人,马上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他从大厦门口过来,想必已经听见她和林经理的争吵,知道事情原委。
她是觉得很丢脸的。
江曼扯出僵硬的笑容说:“这种事不算事,我这个职位能做的反抗仅是这样。至于以后在公司里有没有麻烦,只能见招拆招,听天由命。碰我一下还不到需要过激吵打的程度,有男人有女人的工作环境里这种事也平常,所以平常心看待。”
他点点头,忽然又开口问她:“你不跟男朋友在一个公司工作?”
“哦,在一个公司。”江曼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问。她的回答,仅仅是出于一颗防人之心,总习惯给自己贴上一个有男朋友的标签,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骚/扰和误会。
可是,跟男朋友在同一公司还被公司的经理骚/扰,让人觉得这个男朋友很无能。
江曼低着头,再抬起,他仍旧站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看,男人平静的眼底未有情绪。江曼再次扯出官方笑容,以掩饰这莫名的尴尬。
验完伤,4S店跟你说多久取车?
陆存遇转身离开之后,江曼站在原地等出租车。
可是很快,陆存遇那张脸又出现在江曼的视线里,他公司的车缓缓停在她身边,后车窗降下,他看她说:“这里出租车不容易碰到空的,天这么热,上车,我顺路送你一程。”
他的态度和表情均没有一丝轻浮,仿佛只是一个出于同情的邀请。
江曼考虑了半分钟,选择上车。她想,也许在他眼中会认为她太容易上男人的车了,但是,她从不理会这些,单子第一。
刚毕业的时候带她的师傅说——在创州,你要脸就别想要单子!
这些年的工作干下来,江曼一直平衡在要脸和委婉的不要脸之间,着实难以平衡。
“谢谢陆总。”江曼客气地对他说,上车。
他沉默,并没答腔。
江曼也不知道他顺路不顺路,因为他像是要出去办事。江曼没有拐弯抹角,试探一问:“陆总,这个项目我们创州会有机会?”
他转头看她:“会很公平。”
好吧,江曼收回目光,公平,这个社会哪有绝对的公平。
车行驶在熟悉的一条街上,气氛一时有些让江曼呼吸困难。
“陆总,我们以前见过。”江曼直白开口。
他正在看文件的视线转而看向了她,表情有疑。
江曼尴尬,也许他真的不记得了:“sorry,这很像俗气的一种搭讪,不过真的不是搭讪,我15岁的时候在火车站附近遇到一个人,他帮了我一个小忙,一面之缘,没来得及对他说声谢谢很遗憾。”
他笑了笑:“我没有误会这是搭讪。”
江曼点头,不过她很反感这种说话模棱两可的男人,不易接近。她转头认真地看着窗外大街上的风景,除了车就是人,这枯燥麻木的生活节奏,让人快乐不起来。
前方红灯。
他突然开口问她,声音好听:“平时出来,都跟你们经理同一部车?”
江曼转头,诧异的看他侧脸说:“不会,我的车一个月前撞了,送4s店在修,所以,”
“一个月还没修好?”他低头在看文件。
“可能车比较多,我的在压后修吧。”
“撞后,验完伤,4s店跟你说多久取车?”
“二十天。不过在取车时间上没能兑现,他们也有打给我跟我沟通。”
“哪个4s店,你开什么车。”
江曼看他,用手把头发掖到耳后,疑惑他问这个干什么。
一直在看文件的男人抬头,眼神深邃:“车的信息不方便说?”
“没有啊。”江曼摇头,不愿任何人误会她的车是有钱大老板名下的。一个大工程干下来,如果慷慨的大老板有情,女设计师有意,两人经常一起出差去外地工地,久而久之,堕/落着混,完工时女设计师另外得到一辆百十来万的车也容易。在创州,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江曼对他说了4s店的地址和她送修的是辆什么车,以及车牌号码他都问了一遍。
他没说他是什么意思,江曼也不打算问。很快就到了创州大厦,司机停车,江曼跟他简单打了招呼,“谢谢陆总。”
他点点头,面部表情略显隐晦。
江曼抱着手机盒子推开车门,下车。她站在马路的另一侧,礼貌的目送那辆黑色奔驰消失在这条街上。
你的嘴里能不能说点扬正气促和谐的话?
怀着较为复杂的心情,江曼上了27楼,回到自己明亮的办公室。
“你怎么又买了一部手机?还是一样的。”随后跟着江曼走进办公室的夏薇怡看到手机盒子,拿起看看,挑眉说。
“他赔我的!”江曼坐下,喝了一口桌上杯子里的水。
夏薇怡的身体倚着江曼的办公桌,顿了顿,一脸好奇的问:“曼曼,刚才我看到送你回来的那辆本地牌照奔驰,什么人啊?我看那辆奔驰后面还跟着一辆车,派头不小。”
此时苏青走进来,也听见了夏薇怡的问题,一并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江曼。
江曼半转动座椅,扯出笑容,解疑道:“送我那辆车陆存遇也在上面,开完会他说顺路送我,为单子我就只好上车。今天很倒霉,c座的林经理在司机和我助理的面前对我动手动脚。”
“哎呦,这个老不死的!”夏薇怡眼角一挑。
就在苏青和夏薇怡数落林经理时,江曼鼓起勇气抬头:“我坦白一件事。”
“啊?”苏青诧异。
夏薇怡捂着心口:“你去当小三了?”
“你的嘴里能不能说点扬正气促和谐的话?”江曼无语。
苏青期待听故事。
江曼说:“上回在会议室,我当着董事长和b部人的面说我认识陆存遇,这是真的……我发育的晚,15岁才来例假,第一次例假在火车站疼的我死去活来。夏天,我蹲马路上疼哭了。他在火车站附近停着的一辆军用吉普车上,车我记得很清楚,他下车,把我抱上车带到了医院。”
苏青捂着嘴巴吸了口气,不可思议:“他怎么知道你需要去医院?”
“可能看到我白裙子上有血迹,以为有伤。”江曼点点头,确定。
“他问你哪受伤了,你说,你来例假?”苏青拧眉问。
江曼用手拍拍脸,点头。
夏薇怡好奇:“怎么欠他一件衬衫?”
江曼有点儿尴尬:“我记得他好像在吉普车上正换衣服,他下身穿的是黑色军靴和迷彩裤,上身的白色衬衫扣子还没系完,明显是在换衣服。我脸苍白,他问我冷不冷,我只顾着疼没说话,他就把衬衫和上身的迷彩服脱下来给我裹上了。”
办公室里安静了起来。
江曼还记得他吩咐开吉普车的司机:“送这小孩去医院。”
半晌过后,苏青问:“他现在对你提起这件事了?”
“他大概已经不记得。”江曼转了转手上的笔,“15的我和27的我不一样吧?25的他和37的他,五官倒没变多少,但他现在比当时严肃阴沉。”
夏薇怡花痴起来:“毕竟他现在是接近不惑之年的男人了。我说,一个大男人接触完刚来例假疼哭的女孩子,这么特殊的事情他会忘?当年你是小孩,可现在你是女人!”
“贵人多忘事呗。”苏青感叹。
就在江曼把陆存遇当年帮助一个15岁小孩的行为归纳为“尊老爱幼”时,她的手机响了。
4s店的号码,江曼好奇地按下接听键。
“你好。”
“您好江小姐,您的车……”
4s店的工作人员解释半天,车修的差不多了,现在叫人加班加点专门先弄她这辆,马上修好。并在通话中表明他是4s店的领导,语气一直恭恭敬敬,以此显出他身为4s店领导亲自打来致歉的这个诚意。
江曼连忙说“谢谢”,最后按下挂断键。
吐出口气,江曼纠结起来。
不用多想,就明白这是陆存遇通过什么渠道给帮忙说话了。
这种金钱权势代表面子,被人殷勤奉承到快要飘起来的感觉,江曼很不喜欢。
撂下手机,江曼愁的是要不要打过去谢谢他?一想,也没有他的直接联系方式,暂且算了,各自都那么忙,合作不成就未必会再有交集。一切全当十五扯坏那条裙子的赔偿,江曼点头,是的,自己就是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给婆婆买东西才不是破费呢
日子一天天照常的过,这个生活,让江曼觉得自己好像空口喝完了500ml的凉白开,味道温吞,也许这很健康,但它真的没有一点特别的滋味。27岁的现在,生活模式不该是这样的对不对,她很失落。
星期六,早饭之后,江曼换好一身衣服跟母亲去菜市。
她看着自己手上拎的袋子,忍不住问:“妈,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今儿周六,下午你哥和你嫂子过来,帮咱们家吃!”
摊位前的陈如挑好了一些苹果,笑着递给水果摊老板,称重。
江曼拧眉,父母把童沁当成了一个好儿媳,这让江曼心里的失落加深好几度,一起长大的男朋友被抢,父母的爱,如今也要被插足者割分。可她不能捅破江斯年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江家亲生儿子的这件事,父母会崩溃。
回家的路上,江曼挽着母亲的胳膊:“妈,不要对童沁那么好。”
“这孩子!你是妈亲闺女,可是你哥的媳妇那也等于妈的半个闺女,妈也不能欺负人家是不是?”陈如笑着拍女儿的手,得意的说:“你哥娶个富家小姐,妈一开始是极力反对的,不过这婚都结了,现在妈看着也挺好,沁沁过来也没什么大小姐的架子。”
江曼郁闷的看向眼前这大街,心里揭穿一句,妈,他不是你和爸的亲生儿子,我和他其实早已知道。
不记得了,当初和他在一起,两个人有没有认真想过何时公开,父母会是什么反应?现在,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背叛,小时候形影不离的两人过上了分道扬镳的日子,是幸,对吧。从此不需要再为将来跟父母坦白一切而担忧。
“妈,我和斯年来了。”
“怎么又买东西,竟破费!”陈如的声音。
童沁嘴甜如蜜,努力扮演着好媳妇的角色:“给婆婆买东西才不是破费呢,斯年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亲妈。”
“这孩子可会说话了。”
“妈,我这里有几张美容卡,我去试过,效果很好。我把卡给您,您可以带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去。”
童沁把婆婆哄的喜笑颜开,她知道婆婆是一个爱在邻里和同事面前炫耀的人,很重面子。那她就从这上面入手,几张长期美容卡,让婆婆拿去分给麻友们,挣些面子。
江曼在厨房里倒水喝,见到童沁也进来了,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给谁好的脸色。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一定看我不顺眼,但我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回来显得我不孝顺。”童沁望着江曼,挑衅地弯起嘴角补充:”我留在婆婆家过夜这也正常,不过,委屈你了,必须忍受我和他在这栋房子里做/爱。”
江曼望着面前的水壶,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小曼,你打听这种事干什么?
童沁把要洗的苹果和水果刀放下,转头说:“江曼,初三我见过他一次,他在打篮球,在你们那所中学他是篮球队长?我记得那天一个小太妹说你配不上他,他皱眉用篮球一扔太妹的脸,他说,这是我妹妹,然后攥着你的手就走了。高一,我接近他,他好像对我不感兴趣。他读的是重点高中,11月份他打给我,他说他要跳级,问我妈这种有钱人有没有办法帮他,事成他会跟我交往。我就找我妈了,寻死腻活的让我妈帮他。”
江曼的手指发抖。
江斯年跳级的事当时父母没管,他转到高三年级随班就读。他读了半年高一,半年高三,高考成绩他自己很满意。他自学时她都在玩儿,在成绩上,江曼自认累吐血也追不上他。
“我的老公,戏剧化的结束了他的高中生活。”说到这里,童沁幸福地笑了起来。“他去别的城市读大学,他17了,你去车站送他,他抱着你对你表白了对吧,我听见了,我就站在你们身后不远。我上火车,送他到地方,在那里,他终于要了我。”
童沁看着江曼的侧脸,微笑:“对了,17岁的男生第一次很快的,他弄了好久才弄进来……我看着他。那是我们相处的第一个完整的一天,这十年,数一数我跟他相处了只有十个完整的24小时。他警告我不要打扰你,同时我发现他还有别的女人,我就吃醋!生气!发疯!但我不闹他!我在心里发誓,拭目以待,看最后他是你们的还是我童沁的!”
“我不仅抢了你的男朋友,还成了你嫂子,你却连报复我的途经都没有!”童沁掩嘴憋笑。
江曼不屑地转头说:“如果我跟你一样不要德行,我可以去找你爸,我叫你嫂子,你管我叫妈。”
“你——”童沁瞪着她,拿起水果刀阴森地笑:“你试一试!”
说完就在自己手上割了一下,血流出来,“好疼”童沁叫了一声,水果刀扔在地上,身体往后退,用力攥住流血的手指,愤恨的看着厨房中错愕的江曼。
“怎么了这是?”客厅里的陈如立刻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儿媳流血的手指,呆愣的闺女,还有那把水果刀……
童沁疼哭:“小曼打听我和斯年夫妻间的床/事,我不好说,她就莫名其妙的生气,抢我水果刀,不小心就……”
陈如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小曼,你打听这种事干什么?”
江斯年阴沉着脸过来,冷视童沁,一身条纹衬衫包裹着他年轻挺拔的身体,格外刺眼。他的眉目,转而戏谑地盯着厨房里的女人。
男人眼底满足的含蓄笑意似是在问:这么爱我,想知道我和其他女人的亲密内容?
江曼攥紧冰凉的指尖,见鬼一般冷笑:“大开眼界,第一次目睹自残是什么样的。童沁,会叫的狗我见多了,你是叫的最嗲的一个,还真咬人。”
把她比作狗,江曼觉得这都侮辱了忠诚的狗。
迅速回房,再出来的江曼眼里一层薄雾,穿鞋离开,皱眉留下一句:“约了人,晚饭不在家吃。”开门就走出去。
江曼感谢童沁,是童沁让她清楚的明白了江斯念过去那十年的生活有多恶心。心在抽痛,每一件事都吻合,不是参与过的人无法知道的这样具体。江曼下楼,她觉得自己应该跟他好好谈谈,让他把老婆栓好,别放出来随便咬人。
但吵也不是现在,江曼不想跟母亲也吵。
真是烦啊!又得罪不起!
白色奥迪a5敞篷软顶跑车停在小区的车库里,托陆存遇的福,车在星期五就取了回来。江曼开车直接离开,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江斯年。她皱眉没有接听,等到铃声消失,拿起手机把那个135********的号码划进黑名单,彻底变得清净。
开车经过这座城市的繁华街道,视线所看到的景象和人,都与她的灰暗心情形成鲜明对比。江曼手指攥方向盘攥的有多紧,心就揪的有多紧。
“苏青,你在家吗?”
“哦,我在我家跟童沁吵架了,我在外面。”
“那我过去。”
江曼挂断,她手上一直都有苏青家的钥匙,但每次去之前都会打给苏青先说一声。她和苏青都早已是成年人,如果不打招呼就过去,万一苏青的家里有异性,会很不方便。
苏青不在家,江曼打开门直接进去。
换完鞋,放下东西,江曼直接走向冰箱,打开冰箱拿了一罐凉的啤酒。喝了一口,她一个人在这房子里转来转去,无聊得很,又头疼,最终决定先去浴室洗个澡。
夜里十点苏青才回来。
“小曼,睡了吗?”苏青边换鞋边问。
没有听到声音,苏青走向卧室,见到灯开着,江曼蜷缩在床上戴着耳机在看剧。
江曼转过身摘下耳机,看着苏青:“我在你浴室里看到一支验孕棒。”
苏青愣住,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哦,那个啊,上次的同学聚会,我喝高了,意外和咱们的某位男同学发生了关系,事后没有再联系,纯属意外。”
江曼听完,没说什么,苏青27,是不需要任何人约束的年纪。
如果是意外发生的关系,第二天醒了会不知道吃药?苏青不是那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人,摆明了撒谎。
两个人聊到深夜,直到困意袭来。
星期日,中午11:25分,她被手机震动的声音吵醒。
伸手抓起,迷糊的按了接听按键:“你好。”
听见声音,江曼整个人都清醒了。
打来的人是她手上收尾这个项目的大老板,邱树权,49岁,他是外地人,但在青城的势力背景似乎很大。工程正是收尾阶段,他不给签字,拖着尾款,创州的高层却不敢吭声。
对于这种恶霸一样来历不明的老板,江曼是能躲就躲。
不过不能躲的时候,就真的躲不了。
邱树权邀请江曼陪他去参加一场名门婚礼,理由是,他在青城不认识其他女人,想起设计师小姐漂亮大方的模样,借用一晚。
江曼撂下手机,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呸!借用一晚?这老男人他妈的会不会说话?真是烦啊!又得罪不起!”苏青抱着手臂,急的在屋子里摇头叹气。
非惹自己小姑子?
要去参加婚礼,江曼只能回家换衣服。
苏青陪江曼一起。
人刚进门,陈如就追着闺女问:“你倒说说,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江曼看着老妈说:“妈,童沁昨天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她在挑拨我们家人之间的关系。太离谱了,我打听她和江斯年之间的那种事?我脑子也没坏。”
陈如一副不解的模样。
苏青把包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阿姨,童沁这人我们刚认识不久,凭这些日子的接触我们可以一致的断定,这人特性,爱惹事儿,而且谁的事她都搅合。”
“非惹自己小姑子?”陈如感到不可思议:“还见血了……我的老天爷……”
苏青多说了一句:“平时在公司童沁就找小曼的麻烦。”
房间中,江曼打开自己的衣柜。名门婚礼,去的可能大多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穿的会正式,她如果穿的太随意或夸张,会变成一个异类。
颜色不好穿黑,黄。
中式婚礼,红和纯白的裙子恐怕又会和新娘的礼服婚纱撞色。也许对方不是那么敏感的人,但该注意的总要注意一下才礼貌。
最后江曼穿了一条多种颜色小格子的九分裤,上身一件无袖浅色的小衬衫,四厘米的高跟鞋,干净整洁。平时见客户穿法,简单时尚不显古板,利落大方的一身。
苏青开车送江曼到创州门口,缓缓停车,叮嘱江曼:“小心一点。”
江曼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苏青在车里叹气,望着江曼,江曼走向等在门口的那辆豪车,司机下车,点头哈腰的打开车后排座的车门,让江曼上车。
很快司机上车,将车开走。
车行驶在去婚礼酒店的路上,江曼跟坐在旁边抽烟的邱树权打招呼:“很久不见,邱老板最近在忙什么?”
“没忙,喝酒喝住了院,我也很久没见江小姐,又漂亮了!”邱树权挑眉瞟了一眼江曼的身体,从侧面她的脸颊往下一直瞟到臀bu。
在邱树权的眼中,她穿裤子,不是裙子,没露胸没露背,这打扮显得有几分清高傲慢,他看着,很不满意。不过邱树权无所谓,再傲慢晚上也得乖乖脱了。
江曼感觉到他的目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话:“嫂子上个月来了,要请我吃饭,刚好我在外地没去成,回头邱老板得帮我对嫂子说声谢谢。”只能不停说话,说客气话,让气氛不要变得安静怪异。
“没事,你嫂子太闲。”邱树权说。
二十分钟抵达婚礼酒店,保安指挥车辆开往停车地库,江曼视线不经意地一瞥,看到酒店门口横着停了一辆车,黑色卡宴,车内此时空无一人。
这还没完,因为邱树权的车驶入地库,刚一停上车位,江曼就看到旁边车位上停车一辆白色宝马x5,她拧眉看了一眼车牌号码,确定,是江斯年的车。
江小姐的酒量一杯两杯没问题吧?
江曼下车,又看了一眼江斯年的那辆车,他今天也来了这里?
“我们上去,江小姐?”邱树权问。
江曼收回目光,点头,微笑地跟上邱树权的步伐。
上升的电梯中,邱树权说,这酒店今晚已经被新郎一方包下,今天晚上,酒店里来的所有人必须都是参加婚礼的。
出了电梯,江曼看见这婚礼的排场,不禁暗暗地吸了一口气。
邱树权带江曼往里走,挑眉看身旁的江曼说:“省军区陆司令的儿子娶老婆,这场面江小姐估计头一次见。有对象了吗?要不我今晚给你介绍一个?娶你也这排场!”
“谢谢邱老板的好意了,我是没这福气……”江曼玩笑地摇头说。
她的脸上虽是轻松,可心里一直在不停打鼓。
邱树权点点头,带她继续往里走。
进酒店的门口没有迎宾客的,楼下也没有立婚礼牌,婚礼6:08分开始。
婚礼上的人都很规矩,本就有一大部分是严肃职位上的人。至于邱树权这种横行霸道的人,连根烟他都没有随便抽,因为邻桌有一对年轻夫妻是抱着几月大婴儿来的。一不小心抽烟呛到了孩子,你能知道那是什么大人物的小孙子或是小孙女。
婚礼流程上进行着新郎吻新娘的环节。
江曼一转头,目光不巧的就迎上了也正在凝视她的江斯年,他皱眉头,目光里深情款款,装着回忆。
此时前面一片掌声响起,江曼不再看任何人,吐出一口气低下头,独自烦闷的想着今晚要怎么安全脱身。
江斯年是跟童沁还有岳父大人童刚一起来的。婚礼流程结束的时候,童刚带着女儿和女婿跟人攀谈起来,童刚给女婿介绍一些商场和官/场上的大人物认识。江斯年全程应酬的自然老道,江曼从来不知道,他是如此喜欢这种生活。
男人都有野心?
可是,他的野心建立在了薄情之上。
邱树权带江曼去应酬一些熟识的生意朋友,问她:“在场的,有没有特别想认识的人?我给你介绍。”
江曼摇了摇头,抬手把头发掖到耳后,笑笑敷衍:“都不认识,又都想认识。”
“江小姐真会噎我啊,如果在场的一个一个给你介绍,得介绍到明天的天亮。”邱树权伸手就搂住了江曼的细腰,不管江曼的脸色变化,自顾自抬手指着前面的人:“跟着我走,代我敬那个老头一杯!我这伤了的胃,喝酒准疼,江小姐的酒量一杯两杯没问题吧?”
江曼把所有的怒意忍在心里,只得从容赔笑。
此时的婚宴场中,伫立着一道极其挺拔的男人身影,西装革履,凛厉之色藏匿在他的湛黑眼眸里。陆存遇在与人交谈,不经意地,他再一次看到江曼和一个男人同行,并且被那男人搂着腰。今晚她和那个男人已经四次走进他的视线。
邱老板,您别开我玩笑
一杯一杯,江曼不记得自己总共喝了几杯。
所幸喝的每一杯都是红酒,酒店服务员倒的,司令儿子的婚礼上大概没人敢动手脚。与人碰杯,她是替邱树权这个人喝的,跟专业挡酒的有一比。
又喝完一杯,江曼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邱老板,我接一下。”
邱树权挑眉点头:“去接。”
江曼把红酒杯递给旁边的服务小姐,对邱数权应付地笑笑,然后去落地窗那边接。接完能借口走掉最好,走不掉就要再想辙,硬走暂时还不是最佳办法。
江曼站在落地窗前,一边通话一边眺望着远处亮起的城市灯火,现在已经晚上八点。
“江小姐,聊完了吗?”
跟苏青还没聊几句,江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邱树权走了过来。
“你们跟住,先不说了,他来了。”江曼皱眉说完,收起手机。
她刚要回头找借口说离开,却在回头间猛地被男人挤在玻璃窗与他身体中间。
江曼恐慌。
邱树权的身躯贴近她:“我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很有钱?跟着我,养你都没问题。”
这不再是暗示,已经挑明。
面对一样恶心的男人,却不能以一样的方式对待,社会现实,人也得现实,不然你就玩不转!
江曼的背部靠着玻璃窗,装糊涂的笑着说:“邱老板,您别开我玩笑。”
“不开玩笑,青城这边我还没女人。”邱树权一手握住她的细腰,力道很重。
“邱老板,我能明白。”江曼见装糊涂不行,只能换辙:“邱老板您当初把单子给了我,我就一直都在记着您的好,我本也打算完工以后好好的感谢您一番。我和嫂子认识,也见过面,我不好在这事上对不起嫂子是不是?女人多得是,您看今晚……”
江曼话未说完,就见邱树权的身后走来一人。
正闻着江曼体香陶醉的邱树权,顺着江曼的视线转身,不高兴的皱眉!
“邱老板?新郎的父亲见你。”来人做请的姿势。
江曼松了一口气。
邱树权并没打算放过江曼,让江曼等,不准先走,否则……
江曼听着这“否则”二字的威胁,心里愤愤。
十几分钟过去。
邱树权才从房间走出来,江曼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却见,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个男人,身型挺拔,忽然近在咫尺的男性五官叫她顿住,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我来介绍,”邱树权伸手,要对走出来的这个男人介绍江曼。
不想却被走出来的这个男人蹙眉打断,他盯着江曼,眼眸深邃,好看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自己另一手腕上的衬衫袖口,男人开腔:“原来是创州的江小姐,认识。”
“陆先生。”江曼点点头,打招呼。
你摸了张红心6,是个好寓意,明白么?
江曼的表情很不自在。
“原来认识!那就一起玩牌!”邱树权很是意外,一时间搞不太清状况,不明白江曼跟陆存遇是哪一层面上的关系,刚闻过这女人的体香,心里痒痒。
一行人离开婚宴酒店,找地儿玩牌。
酒店门口,江曼推搪地说:“邱老板,你们去玩,带我恐怕会耽误谈正事。”
“别!四个人玩牌,其他三个是陆家亲朋,我一个外人凑手,再没个人陪我,那多尴尬?”邱树权抓过江曼的胳膊,把她带上了车。
江曼上车,视线不安的寻找苏青他们。
前面一辆黑色卡宴,陆存遇平静的视线从后视镜里收回,发动引擎,男人戴着名贵腕表的那只手轻轻打了半圈方向盘,卡宴驶离。
邱树权的车跟着前面的卡宴,跟的费力,那辆卡宴的车速时快时慢,搞得邱树权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快了恐怕会超车,慢了又会跟丢。
江曼在邱树权的车上,看得出邱树权开车颇为不耐,又得忍下。可笑的就是眼下这个规矩,一方横人,又怕另一方人。
红灯停了,邱树权问江曼:“认识陆二公子?”
“认识。”江曼声轻。
邱树权皱眉指着前面的卡宴:“前面卡宴里那位姓陆的,军区陆司令的二公子,他玩枪那会儿我还在工地上焊钢筋。呵!不过他现在,”
“绿灯了。”江曼打断提醒。
不知怎么,江曼脑海里竟浮现出一个25岁穿黑色军靴迷彩裤的男人,现在知道,那个人——他叫陆存遇。
玩牌的地方是一处私人住宅,四个人,三男一女,有老有小。
江曼不懂这玩的是什么。
玩到夜里十点,陆存遇捻灭烟蒂,他叫江曼:“江小姐过来帮我玩一把,我去趟洗手间。”
“我不会。”江曼尴尬地看他。
陆存遇伸手示意她过来他身边坐下,他说:“摸牌,先捂着,等我回来再开。”
江曼耐心地应付着得罪不起的客户和即将可能成为客户的男人,坐下,摸了一张牌,放着,和大家一起等陆存遇回来。
几分钟后,陆存遇回来了。
他从江曼的手中抽出那张牌。
他翻开发现是个小6,陆存遇勾起唇角,一怔,男人白皙干净的手指却也把牌潇洒的摔到了桌中央。
牌桌上大家起哄:“存遇,你也栽了!”
江曼明白,输了!
“对不起。”江曼没敢抬头,非常不好意思,最近她正在走霉运。
“江小姐不用愧疚呀,玩牌嘛,有输有赢。”桌上唯一的女玩家看江曼,生怕江曼觉得输几万块是多大的事儿!
江曼暂时起身不得,她被他的大手突然按住了身体,男人大手搁在她的肩上,显得亲密。
陆存遇虽是蹙眉,心情看上去却不错,他说:“你摸了张红心6,是个好寓意,明白么?”男人温柔的声音钻入她的耳蜗,江曼屏住呼吸,不敢转头看他的五官,更不敢呼吸这陌生的男性气息。
陆总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又玩了一个多小时的牌,夜深已是十一点。
“存遇,减少熬夜,平时自己多注意身体!”说话的人是陆家长辈,陆存遇的四叔,年龄大概有五十五六岁。
陆存遇抬手揉了揉眉心,点头。
邱树权去了洗手间。
江曼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手机响了,是苏青打来的,她起身要出去接。却被突然回头的陆存遇看到,两人挨得很近。
从她帮他玩了一把牌,他的椅子就挡着她没让她有机会走出他这边。
陆存遇蹙眉看着她说:“等会一起吃宵夜,让你脱身。”
不管真假,江曼都想对他说一句谢谢,他倒眼明,看出她的进退不能处境。
“十一点了,要不我们就先走了?”邱树权很快回来,对江曼说。
“别!去吃宵夜。”陆存遇起身,一脸精神。
江曼手机的震动停止,她想,苏青他们几个在外面估计等急了。一行人往出走,江曼在邱树权的身边,说话仍是小心翼翼。
陆存遇的四婶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五十几岁,出来送,小声的对陆存遇说:“不能因为不相干的女人伤了和气,存遇,邱树权这人粗野莽夫,他妈改嫁给你二叔的这二十年里,他没正式接触过咱们陆家,现在也别给他这个机会。”
陆存遇了解:“四婶您进去吧。”
他上车,发动引擎,卡宴率先离开独栋住宅的门口,后面那辆车跟上。
夜宵的地方是陆存遇常来的,消费很高,他问邱树权:“创州怎么样,我手上有个正打算开工的项目。”
江曼立刻转头看向陆存遇,试图从他的五官上看出这话玩笑还是认真?不过他没什么表情,也许他就长了一张如此精致却叫人捉摸不透的脸,除了那严肃下时而露出的温润,再无其他。
邱树权实话实说,挑眉:“创州在工装这一块儿,那没得挑。”
陆存遇又是只点点头,他每来必点一份雪蟹腿,认真剥好。
他忽而把正剥着的蟹腿推到一旁,手一摊,看向江曼:“手不方便,麻烦江小姐帮我点根烟。”
“……”江曼。
“陆总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江曼起身,官方笑容是随时换上的面具。
江曼站到他的身边,拿起他面前的烟盒,打开,抽出一根烟。
她看向了他性/感的薄唇,在他深邃目光同样紧盯着她的眼睛时,江曼做不到不脸红。鼓起勇气伸出手指,小心万分,指尖微颤地把一根香烟递到他的嘴上。
男人轻启薄唇,含住,抬眼等待江曼拿起火机给他点上。
邱树权怨念的调侃:“这烟抽了会上瘾啊!”
江曼拿起打火机,打着了火,可他的目光一直看她,这让江曼的心砰砰跳动,白皙的脸颊愈发潮红,不是别的,是太紧张。
他的呼吸很近。
陆存遇盯着近在迟尺的女人脸颊,皮肤白皙剔透。
他眉目不动,摘下剥蟹戴的手套搁在一旁,伸手轻轻攥住江曼手中的打火机,骨节分明的大手拂过她滑腻的手背,拿回打火机,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睛,距离如此之近,他温柔地问:“手抖什么?”
江曼压抑着这莫名的窒息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位置,调节气氛胡诌道:“想起了小时候给我叔叔点烟,拿压岁钱。”
陆存遇收回目光,侧头给自己点上了烟,抽了一口。“凌晨了,我们走吧。”
江曼忐忑,他说帮她,算数吗?
对着这里,吹一口气
跟着陆存遇,下楼就遇到另一伙在一楼吃夜宵的人。
“陆总!!”一个中年男人突然从座位中挪出来,指上夹着烟,过来热情的跟陆存遇打招呼,一副“真巧”的样子。
陆存遇从中年男人手中接了一根烟,被这人给点上。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邱老板,生意方面涉及的很广。”陆存遇把邱树权介绍给对方认识,又在邱树权耳边特意说了一句:“工商的。”
那位领导倒了一杯酒,用夹着烟的手指递给邱树权,又回头拿起桌上自己的酒:“陆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完就把杯中酒干了。
邱树权喝了一口意思了下,捂着胃举起酒杯:“胃病严重,医生说现在沾酒就等于自杀。我喝了一大口,您看怎么样?”
局里领导摆了摆手:“好说,身体重要!”
工商领导不时地把目光搁在江曼身上,好奇她干什么的。江曼随便笑笑,就那么一应付。一些局里领导,可能青城当老板的都怕他,但她一个打工的还真不怕,所谓的一物专门降一物。
男人们的客套永远是一个模式,非常无聊。
陆存遇被桌上几个人簇拥着出去。
江曼被邱树权指着车门上车,坐在车里,低头看着手机,江曼给苏青发了一条短消息,发完即删。如果邱树权硬来,她只能孤注一掷。
没几分钟,邱树权上车启动:“江小姐累了?”
“还好,邱老板,我家住在经开。”江曼提醒。
邱树权没说什么,开车。
这辆车行驶在卡宴后面,邱树权看出了江曼的不解,说道:“巧了,暂时跟陆二公子走一条路。”
凌晨的街道上很空,城市里的霓虹仍在到处闪耀,夜色真美,可是江曼没有欣赏夜色的心情。
绿灯了,卡宴先行。
两辆车很快行驶到市区中心,一前一后,这路段很繁华,所以即使是凌晨,路上的车也很多。
又是一个红灯。
邱树权看了一眼前面,忽然锤了一下方向盘:“麻烦了。”
“邱老板,您怎么了?”江曼被邱树权的暴怒吓了一跳。
“查酒驾的。”邱树权皱眉。
果然,有交警在查……江曼心里暗喜。
交警一共下来三个,一个在查陆存遇,一个走来查邱树权这辆,另一个往后去了。交警敲了一下车窗,邱树权降下车窗。
“对着这里,吹一口气!”交警语气很硬。
江曼以前应酬,走到某些路口也被交警拦过,但说实话,没有赶上过凌晨被查。星期日到星期四一般都在九十点前后,第二天需要上班的人多数这个点喝完回家。开豪车出来喝酒,且凌晨不归的这类大老板级别,被查带回局也是沾了一麻烦,有些人和事也就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江曼以往见到的交警,他们都看人看车定语气,这个交警这么横,倒挺特别。
邱树权吹了一口气。
喝酒了?下车
交警看了一眼测酒器,又让邱树权吹了一口,确定酒驾,交警抬头看他:“喝酒了?下车。”
邱树权下车,江曼便也下车。
邱树权单独拉过交警沟通,江曼皱眉,祈祷交警千万不要放过邱树权。
交警摆了摆手,对邱树权说了一句:“别跟我说,我说了不算!”
邱树权一副地痞**样,烦躁的摔了手上的半支烟,来了脾气。
有关车门的声音,陆存遇修长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他听交警说,然后伸手拍了拍邱树权的肩膀:“回头我让人知会一声,没事,你这顶多算酒驾,不是醉驾,没出事故能有多大的事?”
“明天星期一,江小姐别跟着熬夜,先上我的车。”陆存遇看向江曼,这双眼眸深沉的根本看不清。
江曼立刻反应过来。
邱树权只能自认倒霉的转身,上了警车。
后面的车都在堵着,这一路上交警一共抓了俩,一个醉驾,一个酒驾。
陆存遇的车停在红灯第一车位,他不开走,其他车根本也动不了,所以他下车之前规矩的把卡宴靠边停着。
江曼上他的车,心砰砰跳,别是出狼窝又入虎穴才好,毕竟跟他真的不熟。
他的手机响了,那边问了一句什么。
陆存遇接起,夹着香烟的手伸出车窗外,眼眸望着远处的夜色:“对,叫邱树权,你直接跟他讲,严查酒驾,任何人都要按规矩办事!”
江曼有点懵……
他发动引擎,问她:“你家地址?”
“经开六区。”江曼说。
上车之前,江曼没想过查酒驾跟他会有关系。
“谢谢陆总。”江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谢他才够诚意,他蛮费心的。
他的目光让人想躲开。陆存遇温和的说:“嘴上的谢谢就不用说了。刚才的交警也查了我,我没喝酒而已。”
“工商领导的那杯酒是?”江曼抿唇问。
“邱树权初来青城,这些领导他想一一拜访。刚才他有机会认识,不用另寻途径,就算把胃切了恐怕也要喝。”他说。
江曼看他:“婚宴上陆总没喝酒?”
“喝了一点红酒,玩牌玩到半夜已经测不出来。”
“陆总怎么知道邱树权走这条路……”
“上车之前随便寒暄两句,我问他往哪边走,他自己说的。”
江曼目不转睛的看他,觉得他可怕,不声不响的把邱树权耍成如此!
江曼心里轻叹,下次应酬完再有人随便问一句“江小姐走哪”,大概自己都不敢说了,怕被人卖了,今天这事就是一个阴影教训。她在揣测,婚宴上他就安排了?所以才去玩牌?江曼记得原本邱树权到酒店是司机开车,去玩牌之前,陆存遇说,去的住宅一般人不能随便进,最好自己开车过去,别带闲杂的人。
可是,给邱树权喝酒的人怎么回事?
江曼走神的时候,他突然问:“凌晨不回去,男朋友也不管你?”
江曼微怔,揣摩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他不知道我在外面,我跟我爸妈一起住,回的也是我爸妈家。”
他点点头,脸部轮廓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不必记在心上。
在他车上,江曼的手机响了,显示是苏青打来的。
江曼犹豫了几秒钟,接了。
“嗯,还不好说。”
“没事,好的,明早公司里见面再说。”她让苏青他们回家休息,不用再跟着了。江曼下意识里认为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但下意识并不等同于确信。
这一路上陆存遇专心开车,一直沉默。江曼很想主动跟他攀谈,只不过她今晚被折磨的精神状态不佳,怕说错话。
黑色卡宴抵达经开六区,江曼告诉他往哪一边开,在哪里停。
“就是这里。”江曼指着小区门口。
卡宴缓缓停下。
江曼下车前本想跟他说些什么,却见他把车熄火,也打开车门下了车。江曼只能转头打开车门,下车。
陆存遇站在车外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单手插袋,男人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伸出,指了一圈这黑夜里的街道,面色平静的问道:“平时你自己深夜回来,不会怕么?这附近看上去很空旷。”
“我胆子不小,也习惯了。”江曼淡淡一笑。
陆存遇低头,若有所思的抽了一口烟,又点点头。
再抬头,挑眉对她说:“进去吧。”
江曼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陆总,我想说,不管创州有没有机会,我都要特别感谢一下陆总,今晚多亏了您的帮忙。”
他的脸上挂着一副温和的表情,并不严肃:“不必记在心上。”说完他就转身。
“陆总——”江曼及时开口。
陆存遇站定,蹙眉看她,一只手搭在了卡宴的车门上。
江曼鼓足勇气开口:“方便的话,我想明天请陆总吃个饭,陆总帮了我两回,只说一句谢谢显得我太没良心了。”
江曼心跳加速……怕被拒绝。
陆存遇点点头,顿了一顿,他打开车门拿了手机伸手给她:“输进你的号码,明天我如果路过创州,打给你。”
江曼接过:“好的。”他直接打开的是存储号码这一项,她低头存完,还给了他。
他打开车门上车。
“陆总,您慢点开!”江曼弯身笑着朝他摆手,殷勤做足。
第二天早上,江曼起床顿觉头疼欲裂,如果不是想起今天要请陆存遇吃饭,她说什么都打不起精神起床。跟陆存遇吃饭,就等于单子攥到了手里三分之一,但若不是昨天吃宵夜他提了一句创州,江曼还是没信心。
8:40江曼刚到创州地下停车库,接到小张的来电。
“曼姐,董事长让你来了就先过去一趟。”小张说。
江曼拧眉锁好了车:“好的,我马上过去。”
按了挂断键,江曼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拎着手提包走向电梯,直上c座。江曼不知道董事长找自己什么事,星期一,有什么事不能在开会时说?
又给人洗脑?
“董事长,您找我?”
董事长秘书亲自送了水进来,江曼笑笑接过:“谢谢。”秘书点头,然后微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童刚坐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问道:“昨天司令儿子的婚礼上,你跟邱树权?”
“是的,在婚宴上本想跟您打招呼,不过您身边一直有人,就没过去打扰。”江曼一脸淡定地说。
“谈了尾款?”
江曼的表情很为难:“董事长,我尽力了,这个人的脾气很差,软硬不吃。”
在c座呆了十几分钟,江曼回到a坐。
碰到苏青,聊了两句昨晚的事,接着两个人就往办公室走。江曼说:“董事长指望我搞定邱树权,我拿什么搞定?谁拿地痞流/氓有办法,唉。”
“你再去见他,就真的是有去无回了。”苏青无语地说。
“我说了我的难处,可董事长觉得我是把私人情绪带到了工作里。”江曼知道邱树权不会罢休,但没想到邱树权一出来,自己就会立刻被召见。
11:45,江曼接到陆存遇司机许就的来电,他说陆总刚开完会,十分钟左右到达创州楼下。江曼接完,就见助理小张带着实习绘图员,一前一后的进来。
“怎么哭了?”江曼侧头问。
助理小张对江曼说:“新来的绘图员,刚毕业的,很多创州自定的规矩她都不懂,又不敢问她师父,觉得压力大,不打算干了。”
“叫什么名字?”江曼态度良好。
实习绘图员眼圈通红:“我叫傅恬。干的憋屈,我师父对我一点都不热情。”
江曼能明白,一边整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抬头说:“傅恬,我们是同行,刚参加工作这一阶段都有相似之处。我自己,毕业之前梦想远大,毕业之后日日消极,我跟你一样委屈,想过大不了不干了再换一家,但我师父没有安慰我,反而骂了我。憋屈,干哪一行不憋屈?嫌憋屈我们只能回家当公主,啃一辈子父母。”
夏薇怡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江曼看到。
“曼姐,你先去吃午饭吧,我搞定。”小张说。
江曼点头,拎起了包又对绘图员说:“现在委屈,更要坚持,等你熬了过来,你就会发现你是最棒的!”
绘图员低头。
江曼走出办公室,夏薇怡忍住笑,拍了一下她的肩说:“又给人洗脑?”
“不洗脑怎么办。难不成我要说,现在憋屈,更要坚持,等你熬了过来,你就会发现还有更多憋屈的事等着你!”
走进电梯,江曼摁了一楼的按钮说:“要请陆存遇吃饭,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这是非常不好应付的一个客户。”
是的,江曼给他的唯一定义仅是“客户”众多客户中的一个。
不声不响的被他买单这算怎么回事儿?
创州大厦外面的大型喷泉池一直在喷水,所以江曼一出公司并不觉得热。喷泉池对面停着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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