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今年窝火首发的774漫画奉阴祭图啊,奉上前两年的

  几点说明:      1、终于试着努力去完成心目中构思很久的一部勉强凑合称为“武侠小说”的东西了,算是圆儿时的一个梦罢。因为只能利用工作之余写,所以可能很久也不更新。      2、尝试着用另一种风格来写,与金庸先生、梁羽生先生的风格完全不一致,或许有点类似古龙,但我不愿意承认是刻意模仿古龙,若真有点古龙先生的影子,只当是我向他致敬罢。      3、昨天回头翻看梁羽生先生《女帝奇英传》和《大唐游侠传》忽然觉得梁羽生先生的小说开头并不是很严谨。而我为了使自己的文字看起来严谨,却耗费了大量的心思,尚且不知道结果如何……      4、我的文字中,武打的场面太少,甚至可以说不精彩,因为我并不尊崇暴力,也不认为江湖人物必须要用暴力解决问题      5、可能会边写边改,所以不敢说你今天看到的章节明天再重新看还是一样,抱歉,初次动笔前后改动会比较大。      6、名字一直没想好,下午回家坐公交车上忽然闪过两个,一个是“秋漫长安”,一个是“雾漫长安”,我觉得“秋漫长安”好点,一个故事大概发生在秋天,另一个,秋天属金,有肃杀之气,我的小说虽然很少暴力,但我希望杀气还在;“雾漫长安”也不错,雾,是说整个情节,开始犹如层层迷雾。树涛选择“雾漫长安”,我决定尊重他的意见。(“漫”和“满”哪个更好点?犹豫中……)      7、再次向金庸先生、梁羽生先生、古龙先生致敬!向我最喜欢的《射雕英雄传》《鹿鼎记》《欢乐英雄》《风云第一刀》《七剑下天山》等不朽的作品致敬!                                   一道闪电猛的划破长空,乌云笼罩下黑沉沉的天地间蓦然一亮。      那是瞬息而灭的刺眼的惨亮。      轰隆隆的霹雳声跟着从不远的天边传来。      暴雨,终于要来临了。              这是一家简陋的小酒馆,大堂一共才四张桌子。因为生意清淡,老板王阿财没有雇伙计,自己兼了跑堂的,没有大厨,因为他只卖熟食和酒。好在他只是一个人,混日子怎么都容易。      平时的这个时候,酒店好歹还有几个贩夫走卒会来,今天却只有一个客人。王阿财给店里唯一的客人上了人家点的酒菜后便缩在大堂角落那快要朽烂的柜台后面,一边盯着外面风雨中飘扬不定的“王记熟食”的破幌子,一边喃喃的诅咒着这鬼天气。      叶雨坐在临窗的一张桌子跟前,桌上放着一碟酱牛肉,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卤豆腐干,一壶酒。此刻他正端起一杯酒慢慢的倒入嘴中,然后他慢慢的闭上眼,身体朝椅子背上靠了靠,让酒缓缓的顺着咽喉流入腹中。      酒并不是什么好酒,但下肚后还是有一股暖意逐渐从小腹涌起。      叶雨满意的轻轻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然后他就发现桌子对面忽然坐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青衣的人,戴着大大的斗笠,雨水还顺着他的斗笠沿滴答滴答的落下,压的极低的斗笠沿让叶雨无法知道这个人的相貌,但宽阔的肩膀还是让叶雨明白这是个男人。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此刻正双手笼在袖子里静静坐在了他对面的位子上。      叶雨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斗笠后面一双电一样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叶雨不由坐直了身子,喃喃道:“我不是见鬼了罢,怎么突然多了个人。”      青衣人默然无语。      叶雨顿了一下,另拿起一个小酒盅,缓缓的倒了一杯酒,慢慢递放到青衣人跟前,微笑道:“外面风大雨急,兄台如不嫌弃何不同饮一杯以驱风寒。”      青衣人忽然冷冷道:“风大雨急,正和二十六年前苗疆那一夜的情形一样。”      叶雨脸上的肌肉猛的抽搐了下,他回头朝角落的柜台上扫了一眼,王阿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柜台后面空无一人。      叶雨转过头来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他慢慢闭上眼,身体又朝椅背靠去,良久,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自言自语道:“二十六年了么?这么快啊……”      青衣人以一种嘲讽的口气道:“不知道二十六年过去了,叶先生找到怎么治苏三先生病的方法没有?”      叶雨缓缓睁开了眼,脸色变得颓然如死灰般。他摇摇头,缓缓道:“没有。叶某穷尽毕生所学,也无法彻底根除他身上的毒,只能每年在他毒发时尽力延长他的寿命而已。想不到居然已经二十六年了。”      青衣人冷笑了一下,道:“不过已经不错了,能让苗疆枯叶大师的蛊毒二十六年而迟迟无法彻底发作,叶先生是第一人。不过难道二十六年了叶先生还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吗?”      叶雨的脸色愈发惨白,他颤声道:“似乎每次毒发时,性子更猛过上一次,时间也更持久。难道……难道……?”      青衣人淡淡的道:“如果能让人随便解掉的蛊毒还能算是蛊毒吗?更何况是枯叶大师亲手下的。二十六年了,叶先生每努力试图治愈一次,来年毒发便愈猛烈十分。想必毒发时苏三先生浑身必然舒坦的紧哪。”      叶雨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忽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嘶声道:“难道我走错路了,每次虽然好意治病,实际上却加重了苏三的病情……”      青衣人冷笑:“人说叶先生歧黄之术天赋异禀,果然不错。只是有时候用常规办法却不见得都对。”他顿了下,用一种讥诮的语气道:“苗疆有一种施蛊之术叶先生恐怕从未听说,叫做万世痴情结。解开一结同时便触动下一结,一结更猛过一结,万世之结,环环相套,怎可能解的开呢?”      叶雨的身子似乎都要软了下去,额头的汗似乎更多了些,他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枯叶当年说蛊毒非医术可解,我还不信……万世痴情结,万世痴情结……”      他忽然猛地坐正身体,厉声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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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过后,惊天的霹雳随之响起。突如其来的雷声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朝窗外看去。      杜振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还是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熟食店,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生怕从他眼皮底下溜走一个人。      实际上那熟食店此刻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老板王阿财,一个是进去已经快半柱香时辰的叶雨,这点杜振心里很清楚。这个小熟食店和它后面一排的房子是背靠背连盖在一起的,没有后门所以只要盯住这唯一的前门就盯住了所有的出口,这点杜振也很清楚。      从二楼的窗口向下望去,对面所有一切包括青石板铺就的狭窄而空荡荡的小巷尽收眼底。这个角度对于杜振来说非常的好。      但他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丝的松懈就完全可能前功尽弃,甚至反而赔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杜振脑子里有太多这样惨痛的教训了,他身边许多兄弟就是因为一丝的大意丢了前程甚至丢了性命。      豆大的雨点,终于从天空落下,并且似乎一瞬间就下的越来越急。雨水马上顺着屋檐开始流下,在窗前搭起一道淅沥沥的雨帘。      杜振皱了皱眉头,站起身走向窗户,将本来半掩着的窗户干脆彻底推开。即使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睛还是盯着那家破破烂烂的熟食店的小门。      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人影在他视野中一闪,进了那个熟食店,杜振正在推窗户的手不由一顿。      一种天生的直觉让杜振忽然觉得有些不安,他略一迟疑,然后疾步跑下楼。      他没有直接从二楼跳下去因为他不想惊动周围的人,虽然他隐隐觉得似乎更快一点才好。      杜振刚一下楼,外面忽然急冲冲奔进一个人来,显然是急着进来避雨的,随身带进的雨气和冷风扑面而来袭向杜振,差点就和急着往出跑的杜振撞在一起。      杜振猛的收住身子,朝旁边轻轻一侧,那人也急忙收住了步子,一边揭去顶在头上的雨披,一边连声道:“兄台,抱歉。”身子却恰好挡在杜振的前面。      杜振嘴里答应着:“好说。” 略一侧身,试图从来人身旁穿过。      那人一边侧身避让,一边脱下雨披,刚好雨披隔在他和杜振之间。      寒光一闪,雨披后面一柄短刀直切杜振小腹。      杜振收腹,身子猛然向后一滑,刀锋蹭着小腹而过。      杜振冷哼一声,没等他说话,来人一抖手,手中的雨披已向杜振扔来。      杜振侧身,雨披后面跟着而来的短刀已经又向他的前胸扎来。      杜振左手一格,右手已经斩向对方勃颈,逼得来人后退一步。      杜振稳住步子,沉声道:“你到底是谁?”这时他才看清对方是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汉子,中等个子,胡子拉茬的脸,身上穿着皱巴巴的灰色衣衫,上面遍布着点点滴滴的油污。      这个人杜振认识的,“王记熟食”的老板王阿财就是他,但显然王阿财不是他的真实身份。因为当地衙门报给杜振的资料上关于王阿财的信息很短:      王阿财,男,四十三岁,十年前从外地搬至本城,经营小熟食店一间。无妻室。无不良嗜好。不懂武功。      王阿财微微一笑,道:“杜兄弟好快的身手,怪不得年纪轻轻上面没人照应,居然位列六扇门十三太保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杜振冷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居然深藏不露。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阿财微微一笑:“杜兄弟,你在公门干了这么久了,下面衙门的人是怎么做事的你自然清楚。就凭这些整天混日子吃饭的草包,难道真以为能给你提供多少有用的东西?”他用一种讥讽的口气慢慢的道:“王阿财,男,四十三岁,十年前从外地搬至本城,经营小熟食店一间。无妻室。无不良嗜好。不懂武功。”      杜振脸色更冷了。他冷冷道:“叶雨还活着没有?”      王阿财笑了下,道:“叶先生没事,只是有人想和他说几句话,这点杜兄弟可以放心。江湖上估计还没有几个人敢随便将叶先生杀掉。”      没有几个人敢随便将名满天下的神医叶雨杀死,这点杜振也清楚,但他不清楚的是究竟现在和叶雨在一起的人是谁,所以他才担心。      杜振看一眼王阿财,沉声道:“让我过去。”      王阿财一笑:“杜兄弟,我那位朋友只是想和叶先生说几句话叙叙旧而已,他不想别人打扰。杜兄弟想必会成人之美。”      杜振冷哼一声,低声道:“让开。”欺身而上。      王阿财哈哈一笑,道:“杜兄弟,受人之托,得罪了!” 手中短刀微微一错,直奔杜振。      杜振不躲,待对方的刀锋已经快贴着自己的胸部时猛的一矮身,刀锋擦着他的头皮滑过。      王阿财刀未及返回,杜振右手一拳已经击中他的腹部。      好快的拳头!      王阿财痛的身体不由向下一弯,杜振依然尚未完全站起,他的身体微微一侧,左手迅速抬起一把抓住了王阿财右手手腕,往怀里猛的一拽,同时右肩膀略沉,跟着猛的一抬,狠狠的撞在王阿财腹部,王阿财身体依然被他一拽一撞之下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都倚在了杜振的肩膀上,不等王阿财有所反应,杜振身体已经瞬间暴起。他的双手忽然发力,用力一甩,王阿财的身体被他扔向门外。      杜振跟着一纵身追了出去。      王阿财的身体一着地,顺势借着杜振的力道贴着青石板小径向后滑出大约一丈,他的身体在地上微微一扭已然站了起来,杜振刚好在这个时候也冲了出来。      雨中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口哨声,杜振的心猛的一沉。      王阿财大笑一声,道:“杜兄弟,我确实小看你了。不过我的朋友已经和叶先生谈完话了。你可以去看看叶先生了。告辞。”      未等杜振说话,他的身形已经飘起,几个起落之间,已经在杜振的视线之外,轻功之高显然不亚于江湖一流高手,雨中传来他的大笑:“杜兄弟,后会有期。”      杜振呆了一呆,略一踌躇,还是扭身迅速向对面王记熟食店奔去。      小小的熟食店里面空无一人,无论是王阿财的神秘朋友还是叶雨,此刻都已不见了踪影。      外面的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悄悄的停了。  
  外面的炸雷让金满囤摸牌的手不由顿了一下,然后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着道:“不好意思啊,各位,自摸。”      李十八笑了一下,道:“金大爷今晚好手气啊,炸雷不停金大爷自摸不停啊。”      金满囤哈哈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雪白的丝绸手帕,用胖乎乎的手指捏着,仔细的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戴在无名指上的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他一擦完汗,马上有跟随的恭恭敬敬的端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一杯泡的恰到火候的龙井。      金满囤随手将用过的手帕扔在托盘,端起茶,抿了一口,然后又将茶杯放回托盘,亲随赶紧恭恭敬敬的退下。      金满囤清清嗓子,冲着周围人微微一笑,道:“七叔泡的茶,就是另一个味。”      东方白衣冷冷道:“金大爷的谱大的很哪。”      李十八微笑着道:“金大爷身价大谱自然大,东方兄弟有一日身价要是比金大爷大了,谱自然比金大爷还大。”      金满囤哈哈一笑,也不管二人的揶揄,将面前一堆银票一张一张码好,堆的整整齐齐的,然后道:“该谁做庄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柏,听到这句话,道:“我!”然后他盯着金满囤一字一句的道:“按规矩我可以加注了,这一圈咱们平胡五千两。”  
  初升的朝阳将淡淡的金光洒满天地,昨日的大雨洗的街道上一丝灰尘也没有,青石板的小径在朝阳的照射下发出清白色的光,杨柳的枝叶经过了雨的滋润之后显得愈发的翠绿了,几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头跳跃着婉转鸣叫。街边有卖早点的小摊已经开始陆续冒起了袅袅炊烟,店铺的门陆续打开,市面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诸葛烟花抬起头看看了天空,瓦蓝瓦蓝的天万里无云,空气中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雨后青草混杂着泥土芬芳的味道。诸葛烟花微笑着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似乎想将这种味道全部吸入肺中。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自小也一直很喜欢,从她还是个小孩子在那个山脚下的小山村里无忧无虑的成长的时候就是,一直到现在在外面流浪漂泊,每当雨后天晴的时候,这种清香的空气总让她不由自主的会回想起那个青山掩映绿水环绕的小山村,回想起那段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思念起现在还在那个山村安度余生等着她早早回去的母亲。      母亲此刻应该一定已经做好早饭并且把小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这个时候她应该在一边逗着自己养的那些小鸡小鸭,看着它们围在自己周围咯咯嘎嘎的叫唤,一边微笑着将手中的小麦啊谷子啊什么的洒在地上看着这些小生命叽叽喳喳的抢着吃。      想起母亲,诸葛烟花的鼻子忽然有点发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两月没见到母亲了。这对于一直从小就在没离开过母亲的诸葛烟花来说,是很长的一次分离了。      母亲鬓角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几根?      诸葛烟花不敢再想下去,她定了定心神,向一家卖豆浆油条的小摊子走过去。      小摊子的主人是一对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夫妻,岁月的刻刀在他们脸上雕琢出一条又一条的皱纹,满头的银发记载着经历的风霜。老大爷手里捏着长长的竹筷在翻滚着油锅内的油条,老奶奶则在一边招呼三三俩俩的路人,一边收拾碗筷,看见诸葛烟花走过来,满脸堆笑的向她打着招呼。      油条和豆浆散发出的诱人香味让诸葛烟花一下子觉得饿了起来,老人慈祥而热情的笑脸更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她向老人微笑致意,要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坐在摊前矮矮的长凳上慢慢的吃了起来。      一天的生意刚刚开始,因此摊子跟前的人并不多。除了诸葛烟花外只有一位老人,诸葛烟花坐下前习惯性的看了下身边那个老人。六十多岁的年纪,身上穿青布褂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虽然雨后的大街上还有积水,但老人脚上的鞋子却一丝泥点也没有。诸葛烟花观察他的时候,他正在低头缓缓的喝着豆浆,或许意识到有人在看他,老人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诸葛烟花一眼,冲她微微一笑,好像忽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仔细盯着诸葛烟花又看了一眼。      浓黑的眉毛让这个老人显得慈祥而威严,眼睛不是很大,但显得非常有精神。      诸葛烟花礼貌的还了一个微笑,坐在小长凳前。她要的东西已经端了上来。      旁边的老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从口袋里慢慢的掏出几文钱,轻轻放在豆浆碗旁边,缓缓地道:“四哥,嫂子,给你们放这。”      正在炸油条的老人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而是抬起头笑着对他说道:“谢了,七爷。”      没等老太太自己过来收拾这位“七爷”的碗筷,七爷自己端起碗递了过去,老太太笑了一下:“七爷,哪敢要您动手。”      诸葛烟花不由停下,又看了这位老人一下,刚好看到他把碗递给老太太。      那双手的指甲剪的干净整齐,十指修长,诸葛烟花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双手非常有力。手的皮肤并不是像他这个年龄的老人一样干枯发裂,但年龄还是让他手背上的血管不可避免的看起来比较明显,虽然皮肤多少有了一点松弛,但光洁整齐的双手依然暗示出这双手的主人显然很注意保养。      七爷站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微微一笑:“嫂子,你和四哥何苦每天受这罪。”     老太太一边洗碗一边微笑着道:“我们老两口这样日子也很舒坦啊,不求金不求银,每天量力而为,吃口饱饭,晚上睡个安稳觉,人一辈子啊,还图个啥。你说是不?”      七爷微微一笑道:“嫂子你说的对,到了我们这年龄了,啥都也该看开了。”     那个一直在炸油条的忽然老人接口道:“这两天长安城好像来了不少陌生人啊。金大爷的生意最近还好罢。”      七爷微笑了一下:“四哥好眼力。金大爷一向还好。对了,我得走了,给金大爷泡茶去。”说完转过身慢慢的消失在了巷子头。      诸葛烟花有点好奇,忍不住边吃边问:“大爷,大妈,怎么他叫你们四哥四嫂,你们叫他七爷?”      老太太刚好洗完碗,笑着回答道:“我们老头子弟兄排行老四,别人叫我们家老头子刘老四,人家叫我们四哥四嫂那是客气,我们哪敢担当啊。这么多年了每天都来我们这照顾我们的生意,好人啊。”      诸葛烟花更好奇了,忍不住又问:“他是谁啊?”      老太太微笑着答道:“他是金大爷家的管事,陈七爷。”      老人口中所谓的“金大爷”,诸葛烟花还是知道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金满囤。这个衣着朴素的老人居然是他的管事,诸葛烟花多少有点意外,以他的身份,完全不应该在这个小摊上吃早点,完全没有必要对一对卖油条豆浆的老人这么客气。      诸葛烟花不由得对这个陈七爷的好感加深了几分。   
  半天没有再来人,炸油条的老人刘老三将出锅的油条摆放在竹篮中,拿出旱烟袋,装了一锅烟,蹲在旁边慢慢的抽着,黄白色的烟圈一下一下的从他嘴中慢慢喷出。     诸葛烟花掏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雪白的丝巾,仔细的擦擦嘴唇,将丝巾叠好装进兜里。问道:“多少钱,大妈?”      “三文钱。”老太太回答道。      诸葛烟花掏出个小荷包,那是她母亲送给她的,上面绣着一朵淡淡粉红色的玫瑰花,做工非常精致,那朵花显得栩栩如生。诸葛烟花从里面掏出铜钱,递给老人。     正在抽烟的刘老四忽然站起了,对诸葛烟花道:“姑娘,你的荷包绣的很漂亮啊。可否让我老伴看一下。”      老太太微微一怔,看了诸葛烟花手里的荷包一眼,马上跟着说道:“是啊,姑娘,我年轻的时候也爱刺绣,看到绣的好的忍不住就想要过来学学。能让我看一眼吗?”      诸葛烟花略一踌躇,还是递了过去。      老太太拿出一双干干净净的筷子,用筷子夹着荷包的带子,接住诸葛烟花的荷包。诸葛烟花意识到老人是怕自己的手不干净弄脏了荷包,不由得感激的一笑。      刘老头也凑了过来,两个人仔细的看了那朵玫瑰花半天,互相对望了一下。      刘老头咳嗽了一下,将手中的烟锅收了起来,他抬起头对诸葛烟花道:“敢问姑娘是兰溪人吗?”      诸葛烟花微微一愣,:“不是啊。”      刘老头踌躇了下,道:“那么是扬州人吗?”      诸葛烟花道:“不是啊,不过我妈妈说我外婆家是扬州的,但我一直没去过。”      刘老头怔了一怔,道:“这荷包是……?”      诸葛烟花答道:“是我妈妈给我的,那朵花也是她绣的,漂亮罢。”看到母亲的手艺让别人惊讶,诸葛烟花忍不住有几分得意。      “哦。”刘老头若有所思的答应了一声。老太太微笑着将荷包递给诸葛烟花,道:“姑娘,你母亲手真巧啊,这花绣的和真的一样。好久以前啊,我有个小侄女,绣的玫瑰花也这么好,长的也和你一样的漂亮。”      诸葛烟花接过荷包装了起来,随口问道:“那你那个侄女现在在哪?”      老人的脸色忽然浮上几丝伤感,她沉思了一下答道:“我们失散已经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不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      诸葛烟花因为自己勾起老人的伤心事不由得略微觉得有点尴尬,她宽慰这老人道:“放心了大妈,她一定会生活的好的。有这么好的手艺到哪都会生活好的。”      老太太感激的回了诸葛烟花一个微笑。刘老头忽然又问道:“姑娘,敢问你贵姓?”      诸葛烟花微笑着答道:“我姓诸葛。”      刘老头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老太太也似乎怔了怔。      刘老头又道:“姑娘,你莫怪我罗唆。敢问令尊令堂大人如今在何方?”老太太也满含期待的望着诸葛烟花,似乎压抑着心头的着急,迫切等待着诸葛烟花的答案。      诸葛烟花不由觉得有点奇怪,但她还是礼貌的答道:“我母亲现在在我老家那边生活,我父亲……”,她略微沉吟了一下,“我是我父亲的遗腹子。”      老头和老太太又互相对望了一眼,老太太的嘴角似乎都有点发抖。诸葛烟花觉得有点惊讶了。      刘老头定了定神,道:“抱歉,姑娘。”      诸葛烟花微笑了一下:“没什么。”      这么多年来“父亲”在她脑子里只是个词而已,没有一丝一毫具体的概念和形象。从她懂事起就再也没有在母亲跟前提起过关于自己父亲的一切,而母亲,似乎也有意无意的回避着这个话题。      老太太哆嗦了一下嘴唇,忽然慢慢的问道:“你母亲她……她身体好吧?”      诸葛烟花感觉到老太太的神情似乎有点激动,她的好奇心忽然被勾起,但还是压抑着心中的惊讶答道:“她现在生活的很安宁,身体也很好。”      “这就好,这就好。”老太太喃喃的道。忽然抬起手擦了下眼角。      刘老头似乎注意到老太太的神情有些过分,也意识到诸葛烟花惊讶的眼神。他尴尬的朝诸葛烟花笑了一下,道:“姑娘,你莫见怪。我家老婆子是想起我们的侄女了。唉,她要是还在,也应该和你母亲一样年纪了,要是有孩子,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小了。”      诸葛烟花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老人的解释让他又觉得合情合理。她自己甚至对于这个和母亲一样绣的一手好针线的女人有了一点好奇。      刘老头的话让老太太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望着诸葛烟花勉强微笑了一下,道:“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多多小心。”      诸葛烟花微笑了一下,老人的好意让她觉得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意,她微笑着答应道:“我会的,大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刘老头和老太太点点头,诸葛烟花转过身,她能感觉到身后两书慈爱的眼睛注视着她。      刘老头忽然“哎”了一下,诸葛烟花忍不住回头看去,老先生盯着诸葛烟花,顿了一下,对诸葛烟花道:“最近长安城来了不少陌生人,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情了,孩子,你遇事多留个心眼,照顾好自己。”      诸葛烟花点点头,这对萍水相逢的老人让她心底生出许多感动。老人担心自己的安危,如果要是知道诸葛烟花会武功,或许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端个板凳看小说
  写的挺不错,蛮吸引人的,继续,希望不要跟LZ说的那样很久无更新就好
  呵呵 谢谢VV083兄弟       苏三先生闭着眼,半躺在一个躺椅上,薄薄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他的手里端着一个小茶盅,里面的茶正缓缓散发出清幽的香味,显然是上好的茶叶,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叶雨正坐在他对面的一张凳子上,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此刻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寂静的屋子,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半晌,苏三先生才睁开眼睛,盯着叶雨,缓缓道:“你好像心事很重?”      叶雨皱了皱眉头,道:“我都告诉你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苏三先生摇了摇头,依然是缓缓地道:“我不担心。”      “为什么?”      苏三先生慢慢啜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盅轻轻放在身边的小几上,他将已经睁开的眼睛又闭上,然后微微伸了一下身体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这才不紧不慢地道:“二十六年了,如果真要来,那也没有必要躲。”      叶雨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有些不快,反问道:“你不觉得奇怪?那个青衣人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是什么来历?他辛辛苦苦找到我为什么不杀我,难度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他知道我们的事情?”      苏三先生沉默了一下,答道:“或许是因为杀了你,整个江湖都会轰动,整个江湖都会追杀他,毕竟你救过太多人的命。”      叶雨沉默了,苏三先生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这些年他救活的江湖人物已经自己都记不清了,欠他恩情的人太多了。      苏三先生顿了一会,然后缓缓接着道:“又或许他故意告诉你我这些,是为了让我们更加紧张,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或许他们把握很大,所以想和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慢慢将我们折磨死。”      叶雨的心不禁沉了下来,如果真是这样,确实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要死却无法躲避开,慢慢的等待死亡的过程远比死亡本身可怕的多。      叶雨看着半躺着的苏三先生。苏三先生的脸色苍白,似乎又瘦了一点,他看起来非常疲劳,静静的躺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叶雨忽然觉得有点伤感,他轻声道:“今年是不是好点了?”      苏三先生慢慢睁开眼,看着叶雨微笑了下道:“端阳节那天过后,慢慢好了一点。不过最近还是觉得有点累。这种日子过了二十多年了,习惯了。这么多年,也难为你了。”      想起端阳节那天苏三先生病发时的惨状,叶雨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脑子中忽然闪过那个青衣人对他说的话“解开一结同时便触动下一结,一结更猛过一结,万世之结,环环相套,怎可能解的开呢?”,他的心又不由得紧缩了起来。他颓然道:“二十六年了,我还是没法彻底解除你的蛊毒,难度真的如她所说无法可解么?”      苏三先生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二十六年来我们俩等于是重生了一次,已经赚了。这二十六年来,你我活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功名富贵,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也值了啊。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听苏三先生这么一说,叶雨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他颤声道:“难道……难道你就任对方来……来……?”      苏三先生沉默了一下,看着叶雨缓缓道:“有些事情或许真是命里注定的。躲是躲不过的。欠了别人的迟早要还的。”      叶雨顿了顿,颤声道:“难道……直到今天你还觉得我们欠了她?”      苏三先生又缓缓闭上眼,他沉默一下,道:“至少当年你我都算不得光明磊落。”      叶雨沉默了下,忽然冷笑道:“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枯叶,一直觉得对她很愧疚,是罢?”      苏三先生的眉毛动了一下,他依然闭着眼缓缓道:“你说的对,我是觉得对不起她,这些年来每当我想起她,就会觉得愧疚,就会觉得有什么压在心里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每年端阳节病发的时候你看到我疼痛难忍,你可知道我心头的病发作时比这蛊毒还要让我难受?”      叶雨沉默了。      苏三先生顿了下,继续道:“有时我很希望毒发的时候我死去,一了百了。这样我身心都不再受罪。但当事后平静下来,想到当年你我费尽心机才从苗疆逃出,我又觉得随便就放弃太对不起你。”      叶雨依然无言。      苏三先生慢慢睁开眼道:“所以这次,如果真是枯叶来报仇,我也不想躲避了,该有个了断了。”他忽然笑了起来,问叶雨:“你怕了吗?”      叶雨忽然像想通什么一样,也笑了起了:“你不怕我怕什么。你说的对,该有个了断了。无论生死,我们一起闯。”      苏三先生苍白的脸上泛起几丝笑意,叶雨的话让他恍惚觉得似乎又回到年轻的时候他俩联手闯荡江湖的岁月。他忽然一下子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微笑着说道:“不错,生死你我都在一起。”      叶雨也笑了,似乎什么都看开了。虽然他们在笑,但俩人心底都还是隐约觉得有点担忧。      当年,那个神秘的枯叶到底死了没有?      他们忽然在二十六年后的今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并不像当初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两个人虽然在看着对方微笑,但一想到枯叶,多少都觉得笑的有点苦涩了。  
  苍狼躺在床上,外面的朝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简陋的客店收拾的倒很干净。床头的小炕桌上放着店伙计送过来的早点,他动都没动。      他最忠实的伙计,也是他多年以来唯一的伴侣,一条通体黝黑的大狼狗,默默的蹲在地上耳朵不时转一下,警惕的听着外面传来的声息。      这是一家大客栈后面单独的一个小院子,苍狼包下了全部的房间,因为他不想任何人这个时候打扰他。      他的腿又痛的要死,这么多年了,只要天气稍微有点变化,忽冷忽热一下,他的腿就会痛上几天,而且一痛起来就要死要活,什么都做不成,只能呆在床上。他也曾找过许多医生,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治好。每次病发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或许有一个人能治好这个病,这个人就是叶雨。痛的他快受不了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这次过了一定去找叶雨。但病痛过后恢复过来,他还是没去找叶雨。      他不能去找叶雨。      因为叶雨是江湖人物,如果叶雨万一无法彻底根除这个怪病,那么或许很多江湖人物都会知道他有这个怪病,他的危险会突然增加好多倍,然后必然会有很多人等着他病发作的时候来报仇。      这个病是苍狼的命门,发作的时候苍狼根本站不起来,所以这也是一个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他自己和他身边的这条狗,还有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的,这点苍狼坚信。      当然,曾经还有一些人知道这个秘密,不过这些人现在都已经是死人了。      他们都死在苍狼的剑下。      多少年来死在他剑下的江湖人物不计其数,想为这些死者报仇的人也不计其数,想杀了他来成名的江湖人更不计其数。刀头舔血的生活让苍狼变的不只是谨慎,甚至是多疑。这点和他的名字倒有点像,书上说狼性多疑。      但是这次自从在玉门关外受了风寒后,就一直痛的厉害,而且比以往更厉害了数倍,并且即使一路行来天气渐渐好转气候渐渐暖和,他的病情也未见好转,反而有进一步加剧的趋势,昨天的大雨更让这疼痛又加重了几分。      苍狼闭着眼,默默的忍着钻心的痛楚,额头上慢慢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虽然没有哼一声,但是如果这个时候叶雨在身边,他相信自己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恳求叶雨帮帮自己——人,很多时候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坚强,有的时候坚强与脆弱之间或许只是一口气,挺过去就是坚强,挺不过去,就是脆弱。      苍狼自己觉得自己这次快挺不过去了,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叶雨这个名满天下却与自己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来帮自己。      他并不知道叶雨这个时候也在长安。      在这个雨后长安城的早上,在这个孤独的小客栈里,刺骨的痛楚让苍狼甚至觉得有一丝绝望,他不再年轻,不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了,身体开始一天不如一天,不时的病痛加上江湖的摧残使得他的雄心壮志也在日渐消磨丧失。      他忽然有点思念崆峒山,虽然那里风沙大,也几乎没有美丽的青山绿水般景色,但他还是无法抑制的思念起崆峒山,这个注意力的转移多少分散了他对身体上痛楚的感觉,但同时却让他的心又没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      苍狼自己明白,思念崆峒山,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女人——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这些。      他身边的狼狗忽然发出一声低沉而缓慢的呼吸,但并没有吠叫。      苍狼猛的睁开眼,他意识到危险的迫近。      疼痛让他天生的直觉有所下降,但幸好还有一个伙伴在陪着他。      这条狗的父亲是真正的野狼,父亲野性而优良的血统遗传给了的,让它与普通的狼狗天生就有一种差别,即使感觉到危险的迫近,它也不会随随便便就狂吠。它很冷静的等待着情况进一步明朗然后才会采取相应的行动,或许那一下就会致对手于死地。      这种沉着而冷酷的性格和它的主人苍狼几乎一摸一样,多少年来苍狼也已经把它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      苍狼看到狼狗的耳朵直立了起来,轻轻动了动,它的眼睛亮了许多,发出一种幽兰而冷酷的光芒。      苍狼忍着疼痛,向它微笑了一下。他的手在被子下面轻轻的握住了剑柄,然后努力挺起胸坐直了身体。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下一下,低沉而稳重。   
  苍狼微微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然后冷冷的道:“门开着。”      有人推开门进来,一眼看到蹲在地上冷冷盯着他的狼狗,不由愣了一下。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穿着深蓝色的衣服,浑身收拾的干净利落,方脸膛,白净的皮肤,高个子,显得非常精神,浓密的眉毛下面一双乌亮的眼睛,显得非常帅气。身上也没有带武器,看见苍狼冷冷盯着他,他忽然一笑:“难道你就这么欢迎我?”      苍狼冷哼了一下,道:“我不认识你。”      那人笑了,站在门口依然没有动,道:“我知道,但我认识你。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叫黄天。”      苍狼冷哼了一下。      黄天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过的,近几年西域最出名的几个江湖后起之秀中黄天绝对是最风光的三个人之一。没有人知道他的师承来历,但都知道他做事正邪不分全凭自己一时喜好,对付对手的时候手段也是出名的残忍,在西域他并不是一个多么受欢迎的年轻人。      黄天又笑了:“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从玉门关就开始跟着你了,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跟着你?”      苍狼冷冷盯着黄天,还是没说话,他并不知道黄天从玉门关就跟着他,或许是自己真的变迟钝了,还是被别的事情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黄天也不在意,他自己答道:“西域上一代人物中数你最有名气,江湖都说没有人知道少林寺玄超大师武功有多高,也没有人知道你出剑到底有多快。甚至我听人说论剑法苏三先生也不一定能赢了你。”      苍狼没说话,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剑法有多高,因为知道的都已经死在他剑下。      黄天又笑了下,然后他盯着苍狼的眼睛,慢慢的道:“所以我想,如果能杀了你,那我的名字应该很快就会传遍天下罢。”      苍狼冷冷的道:“那你怎么还不下手?”      黄天皱皱眉头道:“因为我一直不愿意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可不想随便就成为你剑下的游魂。我从玉门关跟你到现在,是因为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最弱。”      他笑了起来,慢悠悠的道:“因为你的腿有病,因为你根本站不起来了。”      苍狼冷哼了一声,道:“那你还等什么?”      黄天淡淡一笑道:“我做事自然要万无一失啊,何况这么重要的机遇,我可不能让它从我手边溜走。我在等一个朋友,你看,他来了。”      他的身边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多了一个人,一个个子比他稍微高一点,但比他胖的年轻人。      黄天微笑着说:“我来介绍一下,我这位朋友姓唐,叫唐少雄,你应该听过罢。”      苍狼冷笑了一下。四川唐门年轻一代的四大金刚,“英雄豪杰”四个人他还是听过的。      黄天满脸堆笑的道:“老实说,我们俩谁都没有把握近身攻击一击之下将你斩杀。所以我们都不想近身冒这个险。唐兄弟家传的暗器在江湖上多少还是有点名气的,暗器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远距离攻击,所以为了确保这次万无一失,我特意叫了唐兄弟来和我一起完成这名动天下的一战。”      他的笑容依然显得诚恳而和气,苍狼冷冷盯着他,心理恨不得一拳打碎他的鼻子。      但他现在真的做不到。      一直站在黄天身边的唐少雄忽然道:“他真的是苍狼?”      黄天笑着道:“如假包换,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他就是苍狼。”      唐少雄冷冷道:“这么说如果杀了他,不光没人找我们报仇,还会名动天下?”      黄天笑嘻嘻的道:“对啊,死在他剑下的人多了,想杀他的人多了,如果我们杀了他,不光没人报仇,说不定还有很多人赶上门来感谢我们。”      唐少雄冷冷的道:“那还等什么?”他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双鹿皮手套戴在了手上。      苍狼的心开始往下沉,唐少雄的动作告诉他对方不光要用暗器,还要用喂了剧毒的暗器,看来对他是报了必杀的决心。      黄天忽然盯着地上一直默默蹲着的狼狗一眼,那条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呲了呲牙,露出白森森尖利的牙齿,黄天犹豫了下。      他看着唐少雄戴好手套,手伸进了怀里,然后他轻轻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想把门口的空间让给唐少雄。      唐少雄缓缓的道:“四川唐门的暗器,不用我给你再说了罢。”      苍狼冷冷的道:“如果你一击不中,你就会死。”      黄天在后面笑着说:“这次会一击不中吗?呵呵”      唐少雄的脸上也忽然浮现出一种讥诮的笑容,他盯着苍狼,手慢慢从怀里掏了出来。     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毒砂。      乌黑的毒砂,在初升朝阳的映射下发散出幽蓝的光芒。      唐少雄吸了口气,微笑着道:“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我相信你死了很多人会感激我们的,你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他忽然大喝一声已经出手,黑色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苍狼。      在这一瞬间,一条黑影突然从地上窜起。      是那条一直冷冷蹲在地上的狼狗,它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袭向苍狼的毒砂。      几乎同时,一直坐在床上的苍狼忽然犹如闪电一样也爆起。      而门外的黄天也在这一瞬间已经退出十丈开外。      唐少雄只觉得喉咙忽然一热,嗓子眼微微有点发甜,他的身体已经忽然觉得没了一丝力气。      苍狼的剑准确无比的插进了唐少雄的咽喉,唐少雄的胳膊却几乎无力抬起。      唐少雄睁大了眼镜,他的眼珠子慢慢的似乎要从眼眶挣扎出来,但他至死也没看清楚苍狼这么快的一剑是怎么出手的。      他现在唯一看到的,就是苍狼一只手抱着那条黑丝的狼狗,一直手拿着剑,剑身已经穿透了他的咽喉。而他自己的血,正顺着剑身慢慢滴下。      苍狼的冷冷盯着唐少雄,似乎对躲在远处的黄天视而不见。      唐少雄的身体开始渐渐软了下去,终于倒在地上。      剑还在苍狼的手里,他扭头看着不远处的黄天。      黄天的表情很奇怪,有惊讶,有遗憾,有恐惧,甚至似乎还有一点点兴奋。      他忽然拍拍手说:“好快的身手,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你了。连畜生都帮你,看来你真的命不该绝。”      苍狼看了一眼左手还抱着的那条狼狗一眼,狼狗的瞳孔已经没有一丝光芒,白沫顺着嘴角慢慢流出。      苍狼冷冷的盯着黄天的眼睛,道:“它不是畜生,你是。”      黄天忽然笑了下,道:“我是畜生,你能把我怎么样?纵然你身手快到能在刚才一瞬间跃起,在空中刺向唐少雄的同时接住你的狗的尸体,然后不影响你的出手速度不等唐少雄反应过来就杀了他,那又能怎么样?难道你现在能一下子杀了我?哈哈”      大笑声中,他忽然身形已经飘起,远远传来他的声音:“我没有把握现在杀你,但我有把握你现在根本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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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睁开眼的时候才意识到外面的天已经放晴了。     他又躺在地上躺了半天,然后很不情愿的扭了几下身体,让自己尽量舒服点,虽然他不想起,但他还是不得不起——尿憋的他难受。     破庙里的老鼠昨天晚上一直在开会,吵得他迟迟无法入睡,这让韦德很窝火,他不明白外面雨那么大风那么大,有这么好的一个地方可以躲风避雨还不好好睡觉开什么会。     “妈的,搞得跟政府官员开会一样,屁话多的很。”韦德忍不住破口大骂,希望老鼠们听到了会羞愧,可惜老鼠们的涵养比政府官员还好,对不利于自己的言论充耳不闻。     韦德有点后悔自己把那只野猫送人了,这个破庙里本来有一只野猫,但是那只野猫前一段时间发春,一到晚上就叫不停,叫的韦德心烦。     韦德正青春年少,但是身边没有女人。     他又不好意思下手让这只猫做太监,恰好有个同门的师兄来自两广,偶尔来韦德这借宿,一看见那只野猫就两眼发光,说是自己善于做一道菜叫龙虎斗,如今夏末秋初,好的龙遍地都是,像如此强壮而野性的虎却是可遇不可求,于是强烈要求韦德念同门之谊忍痛割爱。     韦德本来对那只野猫就没有爱——甚至因为这只猫最近狂叫春而惹的他对它只有“恨”——所以也谈不上割爱,但他还是做出一副惋惜痛心犹豫不绝依依不舍的样子。     那老兄看着野猫口水直流,一看韦德的样子,马上把自己辛辛苦苦讨来的一堆铜钱全递给了韦德,求韦德割爱以成人之美。     韦德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接下了钱,然后自然很大方的帮助这位老兄抓住了这支野猫。     韦德的轻功在丐帮年轻一代弟子里公认第一,虽然不敢说江湖第一,但在年轻一代里排进前五还是很有把握的,何况一只猫,怎么可能跑过他?     但那老兄却必须要韦德帮忙来抓猫——他没有腿,准确的说是他的双腿自膝盖以下全没有了,自然跑不过一只猫。     韦德把猫递给这老兄的时候,虽然心里很好奇两广人怎么吃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他自己还是没有心思陪这位同门慢慢烹调所谓的美味,他已经在盘算弄到手的这点钱可以买什么酒买什么下酒的菜了。     那只猫任由自己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抓住,然后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叫化盯着自己流口水,一点也不像平时叫春那样的歇斯底里的狂叫,反而是一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无所谓态度。     这种态度让韦德有点恼羞成怒,心底刚浮起的一丝愧疚转眼消逝的无影无踪。     等他花光了钱,喝完小酒,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摇摇晃晃的回到破庙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他的破锅还在地上,里面还残留这几根骨头一点剩汤什么的,隐约可以辨认的有蛇的骨头,大点的自然是猫的骨头了。他那来自两广的同门却不在了。     韦德看着忽然觉得有点恶心。     然后他就看见破锅旁边,有人在土地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字——“人间极品。”     字倒有几分怀素的味道。     野猫自从进了他师兄的肚子,老鼠就开始猖狂起来,无视韦德作为丐帮年轻弟子杰出代表的崇高江湖地位,做出一副来势汹汹抢班夺权的样子来,特别是一到晚上就不停的吵闹,以和平示威的方式暗示要和韦德争夺这破庙的所有权及使用权。     韦德大骂了几次后见没有效果,就决心练习自己的涵养,他记得师父当年曾教导他说:“成大事者要‘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所以他决心也充耳不闻这些耗子的抗议,昨天晚上韦德更是做到了风声雨声耗子声外带自己的呼噜声声声入耳。     韦德懒洋洋的起身,喃喃的诅咒着老鼠的祖宗十八代,然后躲到泥菩萨像的后面去寻找他的“厕所”,那里是他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     泥菩萨背后是破庙大殿的后门,出后门是小院子,再往前走有一堵院墙,但由于年久失修,现在已经倒塌的剩一点点断壁残垣傲然屹立地上,昨天的暴风雨让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残墙又少了一些,暴雨在墙体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但剩下的残躯依然坚挺着,一副“你可以一点一点蚕食我,但老子就是不一次性倒下”的气概。     韦德一路小跑,跑到墙跟前,痛快淋漓的把膀胱里积攒了一个晚上的液体播撒在人间。然后他看到自己并没有让这断墙再倒塌掉一块,更不用奢望达到像孟姜女哭倒长城一样的效果,不由有点懊恼,悻悻的朝墙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系上裤带。     等他重新回到破庙的大殿时,就看到大殿里站着一个青衣人,头上戴着大大的斗笠,面朝大殿外站着,给了韦德一个牛气轰轰的背影。     韦德愣了一下。     那个人听见韦德的脚步声,也没转身,而是淡淡的道:“昨夜睡的可好?”     韦德大大咧咧的道:“不好。你谁啊?”     那人声色不变也不以韦德不友好的语气为忤,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件事情需要麻烦韦少侠一下。而且目前长安城也就只有韦少侠有这个能力能办成此事。”     有人叫自己“少侠”,并且如此看重自己,这让韦德高兴许多,也不再去想这个人是谁了,马上从心底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气概。     他很慷慨的问道:“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一定帮你。”     青衣人笑了一下,道:“韦少侠痛快!果然是古道热肠,实在不愧江湖后起之秀中的青年才俊!我要韦少侠做的事情不光不违背江湖道义,而且是一件大善事。我要麻烦韦少侠去救一个病危的人。”     “救人?”韦德愣了愣,“我不懂医术。”     “不用你懂医术,只要韦少侠将这个人送到另一个人手里就可以了。”     韦德踌躇了一下,道“好,病人现在在哪?把他送到哪?”     青衣人道:“离这不远的孟家老店你知道罢?”     韦德当然知道,他前几天还去那讨过饭。     “孟家老店的后院是一个单独的小跨院,现在被一个人包了,但是这个人刚刚被人暗算受了重伤,你过去找到这个人,然后把他送到湘子庙金满囤的外宅,交给一个叫叶雨的人即可。”     金满囤、叶雨的名字韦德都很熟悉,不由愣一下。     那人冷笑一声:“怎么,怕了?”     韦德也学着那人的样子,冷笑一声:“怕?我韦少侠还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不过……”     那人大笑一声打断韦德的话,道:“有种!以你的轻功,也没什么地方不敢去。你放心,尽快去救人,这个是给你的酬金。”     他的右手似乎不经意间挥了一挥,一件金闪闪的东西便袭向韦德。     韦德侧身,出手,迅疾将那东西抓在手,一看,是一锭金元宝。     没等韦德反应过来,青衣人的身体已经在大殿外面,他冷冷的道:“快去罢,要是那个人死了,给你的我会连本带利跟你要回来的。”话音未落,身形已在数丈之外。     韦德愣了一下,低头看手里的元宝,元宝两侧清晰的印着一共五个手指印,显然是青衣人露一手以暗示韦德。     韦德看着青衣人的背影消失后,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然后把元宝塞到嘴角,用牙狠命咬了一下,拿出来一看,不由眉开眼笑:“日他奶奶的,成色不错,出手很大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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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满囤微笑着看着苏三先生慢慢的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盅的盖子轻轻盖上,将茶盅慢慢放在手边的小几上。苏三先生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金满囤微微有点得意,道:“怎么样?七叔泡的茶就是不一样罢。”     苏三先生将盖在身上薄薄的锦被轻轻往怀里拉了一下,把胸口盖住,然后微笑着道:“金兄确实会享受的很。”     金满囤哈哈一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     苏三先生微微一笑,道:“你昨晚又没睡?”他忽然眨眨眼道:“这么大年龄了难道你还撑的住?”     金满囤笑了下,道:“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昨晚可是陪着几个人打牌的,没在床上活动。老了,不行了。”     “哦。”苏三先生笑了笑道,“老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啊。”     金满囤笑了笑道:“放心,我知道保养,昨天晚上那几个推不了。你知道都是谁吗?莫柏,东方白衣,李十八。”     苏三先生刚端起茶盅,轻轻停了下道:“呵呵,你面子越来越大了啊,陪你打牌的都是响当当的角色啊。晋中莫家的、六扇门的、姑苏燕子坞的。”     金满囤苦笑了一下道:“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啊,你看有时需要山西的票号拆借银两,所以晋中的莫家得结交罢,需要公门人帮忙弄批文,六扇门的得结交罢,大米丝绸全靠江浙,姑苏的人不敢得罪罢。”     苏三先生抿了口茶,微笑道:“你就别跟我哭了,江湖上谁不知道你金大爷富可敌国,谁敢不给你面子。”     金满囤道:“都看见贼吃肉可没人看见贼挨打。你看看你多自在。”     苏三先生笑了下道:“这种刀头舔血四海为家的生活你愿意啊,我倒真想跟你换呢。”     金满囤哈哈一笑道:“你好好做你的江湖大豪罢。多少年轻人梦想着有朝一日像你一样呢。对了,叶老兄呢?”     苏三先生皱了下眉头,道:“早上有个丐帮的弟子,送了一个受伤的人过来,他在后面正救人呢。”     金满囤脸色变了变道:“你们在这里,怎么会有丐帮的弟子知道?”     苏三先生淡淡道:“没有不透风的墙,不光丐帮知道,估计六扇门的也知道了。”     金满囤沉思了一下,道:“是个什么样的丐帮弟子?受伤的是谁?”     苏三先生道:“我没出去,不太清楚。要不你去后堂看看?”     金满囤犹豫了下,道:“好,你先休息罢,我去看看。这事有点怪。”      
  苍狼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副文士模样的打扮,看见苍狼睁开眼,微笑了下道:“好了,没大碍了。”     苍狼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床上,他试着想坐起来,刚一动便觉得胸口痛的要死。那个文士连忙道:“莫动,你胸口中暗器了,我刚给你起了毒砂。”     苍狼平躺着,微微喘了口气,然后道:“多谢先生,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微笑了一下道:“在下叶雨。”     苍狼的心猛跳了一下,但他还是不动声色道:“原来是叶先生,久仰。”     叶雨微微一笑道:“兄台怎么会得罪四川唐门的人?”     苍狼沉默了下,淡淡道:“说来话长。”     叶雨微笑了下道:“既如此,不妨来日再说,兄台在此好好将养,长安城就属这个地方安全了。”     他微笑着轻轻退了出去。     苍狼闭上眼,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他能记起来的,是黄天和唐少雄来杀他,唐少雄用毒砂想杀死自己,那条大狼狗替自己挡了一下,他拼尽全身力气将唐少雄杀死,黄天被吓跑,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毒砂其实击中了自己的身体,黄天一消失,他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加上暗器的毒性发作,便昏过去,至于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到这里的,叶雨为什么救自己……这些问题苍狼一个也回答不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干脆懒得再想了。既然叶雨说这里安全,那想必安全,干脆好好安心养伤,走一步算一步。     苍狼反而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他忽然觉得很累很累,同时腿又似乎开始隐隐做痛。     他意识到刚才自己几乎已经忘记了腿痛,这会心情一放松,这种怪病又发作了。     苍狼舒了口气,干脆好好躺着休息。     宽大的床,褥子柔软而厚实,身上的被子虽然薄薄的,但非常暖和,显然是用上等的丝绸做被面里面用的是顶好的。    这个房子的主人一定很会享受,而这种生活对于苍狼来说,甚至有点奢侈。     他记不得自己已经多久没睡个安稳觉了,但他现在忽然觉得非常的困。     他控制不了自己越来越重的眼皮,终于沉沉睡去。  
  金满囤站在后院的葡萄架下,看着叶雨从房子轻轻出来。    叶雨转身看见金满囤,笑了下轻轻道:“你绝对想不到我刚才在给谁疗伤。”     “哦?”金满囤答应了下,眨眨眼悄悄道:“难道是个很厉害的人?”     叶雨轻轻招招手,两个人慢慢的走出后院,走进前院,顺着院子里石子铺就的小径走进东边一个小房子。     那是叶雨暂时住的地方。     金满囤自己坐在了书桌旁边,随手翻着桌子上一本摊开的《难经》,一边问道:“你到底刚救的是谁?”     叶雨在墙角的铜盆里仔细的洗完手,用一块雪白的毛巾仔细的擦干,然后才道:“苍狼。”     金满囤翻书的手忽然停下来,他扭头略带惊讶的道:“苍狼?你确定?”     叶雨点点头,然后走到书桌旁,坐下来,沉思了一下道:“你肯定更想不到送他来的是谁。”     金满囤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打哑谜了?”     叶雨笑了笑道:“送他来的是个年轻的丐帮弟子,他告诉我他叫韦德。”     “哦?”金满囤一下来了兴趣,道:“就是丐帮年轻一代中近年来风头最盛的那个韦德么?他在长安已经很久了。因为他师父的缘故,七叔和他比较熟。有时候会帮我们打听一些消息。”     叶雨道:“但是韦德说是一个青衣人让他把苍狼送到这找我医治的,而且他自己都没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金满囤沉思了下道:“一个青衣人?怎么还有人知道你在我这里?居然韦德都没看清楚长什么样子,长安城最近难道要出什么大事,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高手?”     叶雨皱皱眉头,缓缓道:“所以我才想麻烦你让你的人再去看看,看看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人来长安城了,最好能弄清楚这些人为什么来的。”     金满囤点点头,道:“你放心好了,我也有点好奇了。”他拍拍叶雨的肩膀,微笑着道:“长安城还没有我打听不清楚的事情。”     叶雨笑了笑,然后道:“你让七叔留在这陪我们罢,苏三喜欢清静,让你把这个宅子里的仆人都遣走了,他现在身体还没彻底康复,现在又多了一个苍狼,我总觉得不太踏实,万一……”     金满囤忽然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胆小怕事了?长安城谁不知道这是我金某的私宅,有几个人敢在我金某的头上动土?再说了,江湖上又有几个人敢在苏三先生面前动歪脑筋?”     叶雨缓缓的道:“或许真是我上年纪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有点心神不定的感觉。”     金满囤笑了下道:“好了,我让七叔在这陪你。听说他的棋艺好像又长进了。对了,我回去后再给你派个人过来帮你照顾后面那个病人罢。就让元宝来怎么样?”     叶雨忽然笑了起来:“让你那宝贝儿子照顾病人?算了罢,听说你手下有个年轻人叫江水流,做事很稳当。你让他来吧。”     金满囤瞪了瞪叶雨道:“格老子的,这你都知道,你不是在我身边安插眼线罢?”     叶雨笑了下道:“你金大爷身边那几个红人谁不知道?还要我安插眼线啊。”     金满囤哈哈一笑,道:“好,满足你。我这就回去安排。”      
  呵呵 谢谢楼上的蓝蝴蝶女士         苏三先生盯着棋盘上所剩无几的棋子沉思了半天,抬起头笑了笑道:“七叔,和了罢?”     陈七爷哈哈一笑道:“三先生,几年没见,我老头子的棋艺有长进罢?”     苏三先生一边慢慢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来,装进茶几上的盒子里,一边微笑着道:“确实厉害不少,步步有后着啊。七叔,你茶泡的好,棋下的好,真会享受啊。”     陈七爷微笑着看着苏三先生收起棋子,道:“到我这个年龄,就不会像你们这样还想着争名夺利了,什么都看开了,早上有个老朋友还和我这么说来着。”     苏三先生收好棋子,拿出两个小茶杯,从小几上的茶壶慢慢倒了两杯茶,一杯端起来递给陈七爷,一杯自己端起来,道:“七叔,你将就下,凑合喝罢,我可不会烹茶。”     陈七爷接过茶,揭开盖子轻轻吹了吹,笑了下,道:“要说讲究啊,我年轻的时候去扶桑的伊贺谷呆过一段时间,那里有个朋友才讲究这个,他们东瀛人还专门研究了一个什么‘茶道’,那才叫讲究呢。”     苏三先生微笑了下,抿了一口茶道:“我是个俗人,东瀛人的插花、茶道这些我可享受不了。不过东瀛人很善于借鉴别人的长处,这点确实值得我们学习。围棋、喝茶这些都是从我们这起源的,但现在真正在这些方面有造诣的,似乎东瀛的高手更多一些。”     陈七爷道:“三先生,你说的对。东瀛人不光是学习借鉴别人不只局限在这些插花下棋上,他们对武术也比我们更善于借鉴别的门派的长处,所以什么忍术啊空手道啊才一直长盛不衰,但我觉得忍术过于注重实用性,杀捩之气太重,有违武道本义。”     苏三先生笑笑道:“七叔你自己呢?我看你手上的功夫只进没退啊。你这么又是为什么?”     陈七爷笑笑道:“金爷的儿子缠着我学些防身的,我老了,活动活动筋骨而已。不过也不想老祖宗留给我的东西让我带进棺材。”     苏三先生笑了起来,看见叶雨正好进来,他道:“那个人没事罢?”     叶雨叫了声:“七叔”,然后径直走过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陈七爷侧下身子扭头冲他笑着道:“又跟阎王爷抢生意去了?”     叶雨笑了下,然后道:“刚才我救的那个人是苍狼。”     陈七爷愣了下,道:“苍狼?他不是一直在西域吗?来长安做什么?”     叶雨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他中了唐家的毒砂。”     苏三先生沉思了下道:“唐门怎么和他起冲突了,有趣。”     叶雨缓缓道:“有趣的还在后面。送他来的是丐帮的韦德。”     陈七爷道:“这个年轻人我知道,轻功不错,是丐帮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俊秀。”     叶雨顿了一下,道:“这个不算有趣,更有趣的是韦德说是有人告诉他苍狼受伤了,给了他一锭金子让他把苍狼送到这找我的。”     苏三先生抬起头,道:“哦?是个什么人?”     叶雨缓缓道:“是一个穿青衣、戴斗笠的人。韦德说这个人一直给他个背影。长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苏三先生脸上还是没有变化,他淡淡的道:“哦?”     叶雨轻轻吁口气,道:“可能跟我遇见的是一个人。也只有他有可能知道你我在这里。”     苏三先生沉思了下,慢慢的道:“我倒有点想看看这个人想干什么了。”他的手指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轻轻而缓慢的敲着,显然是在想什么心事。     陈七爷看着苏三先生半响不说话,微微咳嗽了一下道:“三先生,要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好了。”     苏三先生抬起头笑了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七叔。”     叶雨忽然道:“六扇门的人说不定等会儿会来找苍狼,我刚才在药里给他加了点促睡眠的,七叔要不留在这等会帮我们见见六扇门的。”     陈七爷微笑了下道:“长安的公门人还没有谁敢来这找人的,你放心好了。”     叶雨皱皱眉道:“只怕不是长安的,是京城来的就麻烦了。”     陈七爷愣了下,道:“难道京城六扇门为这事来人了?哪有这么快?”     一直在思考事情的苏三先生忽然道:“昨天晚上东方白衣不是和金先生打了一晚上牌么?万一他知道了会不会插手?”     陈七爷微笑了下道:“这个好说,那个年轻人看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但金先生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回头跟金先生说下就是。”     叶雨思索了下,慢慢道:“苍狼结仇甚多,一旦仇家知道他在这里,必然来找麻烦,何况这次还得罪了唐家的人。那个人为什么故意要把苍狼送到这里呢?显然不是单单为了让我救苍狼,难道故意想把所有人都引导我们身上?他为什么这样做呢?”     他看了苏三先生一眼接着道:“如果真如你我早上所言,和枯……”他顿了下,见苏三先生不动声色,于是接着道,“那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圈子?”     苏三先生抬头看了一眼陈七爷,然后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叶雨一眼,忽然笑了笑道:“呵呵,何必想那么多,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他慢慢闭上眼睛,缓缓将身体朝椅子上靠了靠,将盖在腿上的薄毯子朝胸口拉了拉,皱皱眉头,轻轻道:“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下,抱歉。”     叶雨脸上忧郁更加深了几分,他看了看半躺在椅子里的苏三先生一眼,又看了看陈七爷一眼,叹口气,摇摇头,轻声道:“那你休息会罢,我和七叔出去了。”  
  破庙大殿的供桌上铺着韦一张崭新的席子,那是韦德花了十个铜子买的,有钱了当然要生活的好一点,不然对不起自己,这是韦德的处事哲学。     住的好一点,吃的当然也要好一点,供桌一头放着一只烧鸡,已经被吃的尸骨不全,地上乱七八糟的扔着一些鸡骨头,烧鸡旁边是一大瓶酒,酒瓶上写着两个字“西凤”,正是关中人最喜欢的好酒。     韦德躺在席子上,高高翘着二郎腿,闭着眼,一边满足的打着饱嗝一边嘴里哼着小调:“……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伸手摸姐眉毛湾……伸手摸姐小眼儿……”     他边哼边幻想着自己现在正坐在蕊香苑头牌柳如烟的房子里,柳如烟正笑吟吟的唱着小曲伺候着自己,自己则坐在酒桌旁边边吃边喝边听小曲。     鸨儿爱钞,姐儿爱俏。韦德现在口袋有的是金子,而他自己觉得自己长的还算俊俏。如果这会去蕊香苑,应该再也不用看那些龟奴的嘴脸了,而且完全可以趾高气扬一把。     妈的,可恨自己出身名门正派,逛个窑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长安城的青楼每年在自己身上要少赚多少银子!韦德恨恨的想。     韦德一下子没了兴致,翻个身,侧躺在席子上,将身子朝向破庙的大门,他觉得似乎有点不对,不由睁开了闭着的眼。     他一下子就看到杜振正站在破庙门口,冷冷盯着他。     杜振的眼色让韦德心里直发毛,他勉强笑了下,坐了起来,清清嗓子道:“兄台到此有何贵干?”     杜振慢慢走进破庙,环视了大殿里面一遍,皱皱眉,缓缓道:“早上你都干嘛了?”     韦德眨眨眼,道:“没干嘛啊,起来后尿尿洗脸……”     杜振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不要和我打哈哈。我是杜振,你应该明白我问你的意思。”     “杜振?”韦德皱了下眉头,道“原来是六扇门的杜兄。”他从供桌上一展身子,站到地上道:“想必那你也知道我送一个人去疗伤。”     杜振点点头道:“我知道,是苍狼。你把他送到哪去了?”     韦德道:“湘子庙金满囤的外宅。有人跟我说那里有人能救他。”     “哦?”杜振的眉毛挑了下。     韦德想了下,道:“想必你能找到我也没什么隐瞒的。早上我刚醒来就有个人来找我,告诉我在孟家老店的后院有人受伤了,然后给了我一锭金子,让我把那个人送到湘子庙金满囤的外宅。”     杜振道:“找你的是什么人?”     韦德道:“老实说,他一直给我一个背影,戴着斗笠,穿一身青衣,我根本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杜振“哦”了一声,道:“为什么让你送到那?”     韦德看了杜振一眼道:“因为这个人告诉我,叶雨住在那里。”     杜振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盯着韦德的眼睛,道:“叶雨?”     韦德让他看的不由心又有点发毛,道:“对啊,我也确实在那见到叶雨了,并且把苍狼交给他了。”     杜振沉思了下,道:“你也知道那个人是苍狼?”     韦德笑了下,道:“出手奇快一剑毙命,身边有条狗,不是苍狼是谁?”     杜振的眉头又皱了皱,道:“你赶到那边的时候都看到什么了?”     韦德瞪了他一眼,道:“杜兄,虽然你是六扇门的,我可不是犯人。”     杜振微笑了下,道:“抱歉,我只是想知道的尽可能多点,职责所在,还请韦兄弟见谅。”     韦德哼了一下,道:“好吧,我告诉。到那边的时候,我看到苍狼中了唐少雄的暗器,昏倒在地上,唐少雄让他一剑毙命。苍狼的狗也中了唐少雄的暗器死在一边。”     “狗?”杜振像是想起什么,他道:“苍狼的狗你也带走了?”     韦德看了杜振一眼,没好气的道:“那狗中了唐门的毒药暗器,我带走干嘛?又吃不成了。”     杜振思索了下道:“奇怪,我赶到的时候,那条狗的尸体也不在。”他顿了下道,“对了,韦兄弟,你认出被苍狼杀掉的是唐少雄这个不奇怪,你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我想知道的是当时有什么让你觉得异常的没有?”     韦德思索了下,道:“我哪顾得上看那些。抓起苍狼就去湘子庙了。”他顿了下道,“不过,唐少雄是前天和他哥哥唐少英一起出现在长安城的,当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黄天,但在那里并没看到黄天和唐少英的身影。苍狼是什么时候来长安的我倒真不清楚。”     杜振略微有点惊讶,道:“这些你都知道。”     韦德有点得意,道:“要论在江湖中的势力,丐帮比你们六扇门只强不弱。”     这点杜振倒相信,韦德在丐帮的身份不低他也知道,也许在长安城他是丐帮弟子众辈份最高的一个,手下的帮众有事报告给他是正常的。只不过按照韦德的说法,和唐少雄在一起的还有黄天,这个一直在西域出没的人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长安?现在唐少雄死了,黄天又去哪了?     这些倒还不是让他最琢磨不透的,现在让他最觉得兴奋的是,从他眼皮底下神秘消失的叶雨忽然又有了消息。     杜振忽然仿佛暗夜中的路人看到一丝微弱的亮光一样,居然有一点激动。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找个借口去金满囤的府上?      
  诸葛烟花漫无目的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太阳在天空高照着,即使是初秋,长安还是闷热无比。街边的梧桐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时反射出点点白光,街上人来人往,这些让诸葛烟花忽然觉得有点心烦。     诸葛烟花忽然觉得非常沮丧。她忽然不明白自己当初一时冲动从那个安宁的小山村偷偷不辞而别来到长安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仅仅因为二叔诸葛恒临走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对她含含糊糊的说的“去长安……去长安”吗?     想起二叔,她忽然有点委屈的想哭。这么些年,二叔是除了母亲外自己仅有的一个亲人,虽然从小没有“父亲”的概念,但二叔让她并未缺乏父爱,尽管二叔总是来去匆匆,一年之中自己也是见一两次而已,而且每次来的目的似乎总是为了教自己一段时间武功,严厉而苛刻,但诸葛烟花还是喜欢二叔,她明白二叔其实很疼她——诸葛烟花一直是个很懂事的女孩子。     二叔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大英雄的形象,但这个偶像忽然有一天出现在她和母亲面前的时候已经浑身是血昏迷不醒了。等她和母亲惊恐万状的在二叔身边眼睛不眨的守护了三天,把附近能请的医生请遍了后,看着依然无法醒转的二叔已经陷入彻底绝望时,半夜时分二叔忽然清醒了过来,神智似乎异常清晰,只是喉咙间挣扎着发出“啊,啊”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诸葛烟花惊喜的哭了出来,她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脸色变得惨白。     她还小,不明白回光返照的意思。     二叔清醒的状态转眼即逝,前后变化之快让诸葛烟花根本没时间去接受,她眼睁睁看着二叔临死前终于拼命说出“去长安……去长安”那几个含糊的字后,忽然就萎靡了下去,似乎很亮的一盏灯忽然一下就熄灭一样。     诸葛烟花心中的灯那一瞬间也熄灭了。     诸葛烟花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请人帮忙安葬二叔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度过那几天。     一直到一个多月后,她似乎才渐渐回到现实中来,有意让自己看起来一天天慢慢从悲痛中挣脱了出来,以免得母亲还要为自己担忧。     诸葛烟花并不知道这期间母亲在想些什么。     作为母亲的沈盼也不知道诸葛烟花心底想什么,她习惯用普通女人的思维来看待一切,以为孩子悲痛是正常的,慢慢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也是正常的。这种温柔宽厚的性格让她年轻的时候赢得了一生的挚爱,也让她最后永远失去了一生的挚爱,但她善良的天性依然未因此而改变。     她没有想到诸葛烟花性格中坚韧而早熟的一面,也没有想到诸葛烟花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等她忽然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找不到诸葛烟花,但在诸葛烟花床头的桌子上看到女儿留给自己的纸条时,才明白女儿并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那样像普通小女孩一样。     孩子突然离开自己,惊慌之后沈盼反而镇静下来,孩子毕竟大了,她血脉里留着她父亲诸葛同人一样骄傲而坚韧的血。      从失去丈夫那一天起,沈盼就一直希望今后能和孩子平静的过一辈子,永远不要牵扯进江湖的纷争。所以当诸葛恒从小教诸葛烟花的武功的时候,她曾反对过,但诸葛恒在这件事情上坚持了自己的观点,他发誓要让自己哥哥的孩子继承自己哥哥的一切,包括武功。沈盼只好最终妥协。     现在,随着孩子的离开,沈盼忽然想起当年丈夫离开自己前说的那句话“诸葛家的人,是逃不开江湖纷争的。”     而今天,难道这些还要在女儿身上再应验一次吗?难道这就是命运?     沈盼觉得有种绝望的哀痛,但她现在只能祈祷女儿早早平安归来,一如当初她祈祷丈夫早早平安归来一样。     当初她的祈祷失败了,但她学会了坚强,她坚信这次她的祈祷不会让她失望的。     上天加在她身上的不公已经很多了,她一直逆来顺受,没有任何抱怨,孩子一天天长大,出落得漂亮而懂事,沈盼相信这是上天在补偿她。     所以诸葛烟花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沈盼坚信这一点。     而这些,诸葛烟花并不知道,她在安葬完诸葛恒后的某一天已经偷偷离开家了,她要为自己的二叔报仇。     如今她在长安的街头漫无目的,忽然发现仅凭二叔临终前的那几句奇怪的话想要做点什么犹如大海捞针般难——虽然她坚信二叔一定是被仇人伤的。     来长安三天了,她却不知道从哪下手。偌大的长安城,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孤寂和被她努力隐藏在心底的一丝惊慌。     诸葛烟花现在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谁说做娼妓不好了?!做娼妓多好,你说是不是?”公子赢笑嘻嘻的大声说道,边说边捏了下坐在他怀里那个女孩子的脸蛋,那女孩子笑嘻嘻的只顾给他斟酒。     吴姬皱皱眉头,道:“你说做娼妓好在哪了?”     公子赢在女孩子脸上亲了下,让怀里女孩子坐在他身边,然后坐直身子,做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道:“我告诉你啊,做娼妓好可不是我说的。北齐有个胡太后,年轻的时候淫乱宫廷,后来北齐灭亡,被卖到青楼为娼,这个太后亲口说的’为后不如为娼’,明白不?”     吴姬笑了下。坐在公子赢旁边的女孩子拍手道:“大爷好学问,连这么有趣的典故都知道。”     公子赢朝着吴姬得意的笑了下,道:“所以说啊,做女人要像这个胡太后。你想年轻的时候淫乱宫廷,上至皇上,中至王公贵族,下至和尚,都上过她的凤床,什么福没享过?后来做了娼妓,那更是天天换新郎啊,简直爽的不得了啊,一生阅人无数。什么叫风流快活?这就叫风流快活!”     吴姬冷哼了一声,道“你就在这扯淡罢,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公子赢笑嘻嘻道:“你说的对,不过我的男盗女娼至少是光明正大的男盗女娼,总比你这不男不女还见不得光的好点。”     吴姬脸色一变,转身离开酒桌,坐到旁边的梳妆台旁边,随手拿起上面放的一只玉簪把玩,不再理公子赢。     公子赢身边的女孩子好像呆了下,悄悄对公子赢道:“这位大爷好像生气了?”     公子赢眨眨眼,故意做出一副压低声音的样子,对女孩子道:“他不是大爷,你什么时候见大爷穿女人的衣服,打扮的不男不女的?”他虽然故意压低声音,但却让吴姬清清楚楚能听到他的话语,显然是故意要气吴姬。     吴姬依旧低头把玩着那只玉簪,不接公子赢的话。     女孩子吃吃轻笑下,道:“就是哦,一进园子,姐妹们都私下议论这位大爷穿的奇怪,再说了啊,哪有男的来这里不叫姑娘的。”     公子赢捏了下女孩子的手,做出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道:“你知道这位大爷的名字叫什么吗?比你的名字好听多了,叫吴姬,就是当年李太白诗里说的’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尝’的那个吴姬。”     女孩子掩着口吃吃轻笑道:“名字都这么女人气啊,嘻嘻,难道他真要做女人啊。”     公子赢笑嘻嘻的道:“你说对了,这位大爷打小就想做个女的,可惜他妈生他的时候多生了一个东西,少生了三个东西。”     女孩子睁大眼睛,道:“多生了一个什么东西?少生了三个什么东西?”     公子赢淫笑着在女孩子胸前摸了下道:“你说多生了什么少生了什么啊?”     女孩子忽然明白过来,脸一红,轻轻啐了公子赢一口,掩着口吃吃笑个不停。     公子赢哈哈大笑,一下子抱住了女孩子狠命的亲了起来,女孩子夸张着做出躲避的样子,口里不断娇笑着。     楼上忽然传来乱哄哄的吵闹声,公子赢依旧在和女孩子嬉闹,吴姬皱下眉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们本来是在二楼西首的一间房子里,吴姬走出去站在走廊上,便看到南边一排的一间房子里叫骂声不断,跟着有几个人陆续被摔了出来撞在栏杆上跌倒,显然是妓院的打手之流。     此时北面的一间房子门也被推开,一个穿青衣的中年人,一个穿黑衣的中年人,一个一袭白衣的青年人也走出来站在走廊上看热闹。看见吴姬的打扮,穿白衣的青年人眉毛轻轻挑了下,在穿青衣的中年人耳边似乎耳语了些什么,青衣人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打闹声也惊动了楼下的客人,有的人从房间跑出来站在天井向上观望,看见吴姬奇怪的打扮边悄悄议论着。     房间里的老鸨已经惊惶失措的退了出来,一边退一边喊:“大爷,您消消气,如烟真的在陪客人哪!”     里面有人冷笑着大声道:“大爷我也是客人,别人出的起钱大爷也出的起,一个婊子谱倒还大的很。快让她过来伺候老子。”     老鸨一扭头,看见站在北边回廊上的几个人,忽然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跑过去,冲着那几个人直作揖:“几位大爷,您可看见了,那边有个煞星非要如烟过去陪,求求您行行好罢,不然我这园子估计都要被拆了。”     穿白衣的年轻人冷哼了一声,似要发作,青衣人摆了下手,微笑了下道:“好说。”一扭头,冲房子喊了声:“柳姑娘,那烦请你去那边陪那位大爷罢。”     里面有个女子轻轻答应了一声,走了出来。吴姬忍不住好奇,想看看这传说中的蕊香苑头牌到底是什么样子。     柳如烟化着淡淡的浅妆,姿色在吴姬见过的女子中确实算得漂亮,但并没有那种让人一见就惊为天人的惊艳感,不过浑身上下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而这种气质不似风尘女子所有反而似乎应该是那种大家闺秀才有。或许正是这种气质才让她在脂粉群中卓尔不群。     吴姬隐隐觉得柳如烟似乎让他想起谁,但一下子又实在想不起到底是谁。     柳如烟微笑了下,冲那几个人轻声道:“抱歉。”青衣人微笑了下侧身给她让开。     老鸨像抓住救命草一样在旁边唠叨着:“如烟啊,你可要小心伺候那位爷啊,他正在火头上……”     柳如烟打断她的话,淡淡的道:“妈妈,你去忙你的罢。我知道怎么做。”     楼下围观的人见状开始散去,站在北边回廊上的几个人也转身欲进房子。     吴姬皱着眉头手扶栏杆还在思索到底柳如烟像谁。     南边房子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两个年轻人。一个神情悠闲,穿着深蓝色的衣服,方脸膛,白净的皮肤,高个子,浓密的眉毛下面一双乌亮的眼睛。另一个年轻人阴沉着脸,瘦瘦的,一身黑衣。     黑衣青年忽然盯着北边回廊那几个人冷冷道:“不知道公门中人到这烟花之地,是办案呢还是嫖娼?”     北边回廊上正要转身进房的几个人听到这句话都停了下来,柳如烟也愣了下站住了脚步。     穿白衣的青年忽然笑了下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火气,原来是唐少英唐大少爷。”     唐少英冷哼了一声,道:“东方白衣,今天早上我二弟被人杀了,不知道你们六扇门管不管?”     东方白衣愣了下道:“唐兄开玩笑了,你弟弟的身手,江湖上有几个人随便能将他杀了?”     唐少英冷冷道:“武功好运气未必好。你可以问问这位黄兄弟。他当时在场。”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蓝衣青年冲着东方白衣几个人抱拳微笑了下道:“在下黄天。当时是唐二少爷无意中发现了一贯作恶江湖的苍狼在孟家老店,因此便欲为江湖一张正义。唐二少不愿意小弟帮忙,不料那苍狼一招偷袭得手,唐二少不幸死于剑下,实在令人扼腕。”     东方白衣身边一直没说话的莫柏忽然冷冷接口道:“苍狼一贯作恶江湖吗?我怎么听着他剑下死的人虽多,却都是些该死之人。黄兄弟在西域这几年名头响的很哪,风言风语的我们倒也听到一些。”     黄天微微一笑道:“这位想必是晋中莫家的莫柏先生了。苍狼一贯出手狠辣,剑下不留活口,这个大家都知道的,此种行事方式侠义道中人早有非议。小弟在西域虽然闯了一点名头,风言风语的也听说过一些。不过六扇门的尚未找过小弟。”     莫柏冷哼了一声,道:“六扇门的没找你,西域武林要找你的人多了,年轻人还是小心点。”     黄天微微一笑道:“莫先生的教诲小弟谨记在心。”     李十八微笑了下道:“唐大少爷,你说令弟今天早上被苍狼杀害,怎么不去为令兄报仇反而来此消遣?”     唐少英冷冷道:“长安城有公门中人,何况是从京师来的六扇门十三太保,我哪敢随便造次。只好先找东方大人打个招呼。”     东方白衣道:“唐兄弟,朝廷一再明令禁止江湖械斗,对确系因江湖仇杀引起的死伤也一概不加追究。令弟若果真与苍狼交手引起死伤,只要不是苍狼蓄意主动杀害令兄,这案子还真有点难办。”     唐少英冷冷道:“这点我还是清楚的,我就是告诉你,唐家的人不会白死的。按你所说,那我要是杀了苍狼为我弟弟报仇,朝廷也奈何我不得罢?”     莫柏忽然笑了下。     唐少英脸色一变,盯着莫柏冷冷道:“莫先生笑什么?”     莫柏笑嘻嘻道:“没笑什么。”     唐少英冷冷道:“看莫先生的意思,我好像为我弟弟报不了这个仇?”     莫柏笑笑道:“这个我没说。看来唐少爷刚才故意在房子发火并不是为了如烟姑娘,只是想叫东方兄弟出来说个话。现在该说的也说了,唐少爷想做什么请自便,不介意的话还请如烟姑娘继续来这边陪我们喝酒如何?”     唐少英冷哼一声,道:“如果我很介意呢?”     莫柏脸色一寒,尚未发话,李十八轻轻一拉他的袖子,微笑着对唐少英道:“这个请如烟姑娘自便。她愿意过去陪你我们没意见,要是愿意过来陪我们,也请唐少爷海涵。”     唐少英看了柳如烟一眼,冷冷道:“不过是一个婊子而已,为了她和你们争我还觉得丢面子。”     东方白衣怔了下道:“唐少爷,还请你说话尊重点。”     唐少英冷冷大笑一声道:“尊重?哈哈,莫非东方大爷看上这个婊子了?”     唐少英的笑声让一直趴在栏杆上沉思的吴姬猛的惊醒过来,他一抬头,看见对面的柳如烟站在那里怔怔的,眼圈中泪珠已在打转,吴姬忽然想起什么,猛的冲进房子。     东方白衣冷冷道:“还请唐兄嘴下积德。”     唐少英哈哈大笑,道:“积德?积什么德?我不懂?等会在床上她伺候的我舒坦了我多给点赏钱是不是积德?”     东方白衣脸色一寒,正欲发作,吴姬忽然拽着公子赢从房子冲了出来,指着柳如烟对公子赢大声说道:“你看,她像谁?你看清楚点。”     公子赢先向周围扫了一眼,懒洋洋的道:“哟,这么多大人物啊。莫先生,李先生,六扇门的东方兄弟也在,咦,唐家的大少爷也在这,还有这个小伙谁啊,不认识。难道这么多人在一起争女人?哈哈,有趣有趣。这件事要是从我嘴里传出去,江湖上估计要热闹不少。”    众人脸色不由都一变。     吴姬瞪了他一眼急急道:“管那些干嘛!你看看她,是不是很像?”     公子赢眯缝起眼睛盯着柳如烟看了看,忽然很严肃的道:“像,像极了,简直太他妈的像了!”     吴姬大喜,道:“像谁?”     公子赢很严肃的一字一顿的道:“像个女人。”     吴姬大怒:“她就是个女人。我说是不是像以前在扬州见过的……?”     公子赢嘻嘻一笑道:“我知道你说是谁,你不就是想说像沈盼吗?”     吴姬大喜道:“你也看出来了,看来真是像!”     公子赢撇撇嘴道:“妈的。窑子的女人十个有九个一个样,剩下那一个又都是一个样。鬼都知道沈盼为诸葛同人殉情了,难道你以为这小妞是他们的孩子啊?你什么时候见过娘俩都做妓女的?”     吴姬脸色一下变得犹如死灰,喃喃道:“莫非我弄错了?”     唐少英看了东方白衣一眼,冷冷道:“东方白衣,我已经查到苍狼现在躲在湘子庙街金满囤的私宅,只要他敢踏出那院子一步,我一定让他死的很难看。”     东方白衣、莫柏、李十八互相对看了一下,东方白衣脸色微微一变。     公子赢笑嘻嘻道:“看来金满囤的私宅唐家的人也不敢随便闯啊,有趣有趣。”     唐少英盯了公子赢一眼,阴沉着脸色,没说话。黄天忽然接口道:“你们俩个算什么啊?不男不女的。”     公子赢哈哈一笑,拍拍吴姬的肩膀道:“听见没有,有人说咱们不男不女。”     吴姬抬起头,看着黄天喃喃的道:“是么?是畜生说的吗?”     黄天大怒,唐少英轻轻一侧身子挡在他身前低声道:“进房子。”     公子赢笑嘻嘻道:“是啊,是畜生说的,怎么办?”     黄天本要进去听到这句话又站住了脚步,转身瞪着吴姬和公子赢。     吴姬盯着黄天冷冷的道:“两只畜生,一人一个。”     唐少英闻言脸色一变,伸手便欲从怀里取暗器。     吴姬话音刚落,未等唐少英手从怀里出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蓝色身影一道粉色身影猛的一闪,再醒悟过来的时候唐少英和黄天的身体已经被从二楼摔到了一楼地上,公子赢和吴姬则身子已经在房顶了。     吴姬看着地上站起来气的满面通红的唐少英和黄天,冷冷的道:“年轻人, 我替你家长辈教训教训你。”     公子赢哈哈大笑一声,道:“各位,后会有期。”     话音落处,两人已消失在众人眼中。     东方白衣看了莫柏和李十八一眼,低声道:“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出手这么快。”     李十八微笑了下,看着楼下唐少英和黄天道:“这两个年轻人武功不见得低于他俩,只是被他们抢了先机而已。”    莫柏道:“我们现在去哪?”     李十八沉思了下道:“如果苍狼真在湘子庙……” 他看了东方白衣一眼道:“走,去找金先生!”  
  苍狼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房子书桌旁边有一个穿灰衣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听到床上苍狼发出响声,年轻人抬起头。     瘦瘦的小伙子,眼睛不大但显得很精神。看见苍狼醒来,微笑了下道:“醒来了?”     苍狼勉强笑了下,点下头,道:“我睡了多久了?”     小伙子道:“大概四个时辰了,叶先生说为你清理暗器时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你不用担心,这里是长安最安全的地方。”     这点叶雨也曾说过,苍狼点点头,其实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的一生经历过多次死里逃生,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有一种隔世为人的感觉。     或许自己真的老了,到了退出江湖的时候了,去崆峒山或者塞外隐居罢。     苍狼忽然觉得有点凄凉。     年轻人轻轻道:“你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     苍狼这才意识到自己上次吃饭还是昨天晚上,也只不过吃了一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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