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是看看找个元邦山清水秀秀的地方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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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人在一个环境呆久了,就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想这样可以换一下心境,扔掉一些垃圾,然后轻装前进。     细数走过的山山水水,他乡风景,留下深刻印象的也没几处了,而留下深刻印象的也是那一瞬间,就像一个人忽然间,就那么一瞬展现出最美的一个神态,或者一个微笑。那年伫立在青海湖畔,看山光水色的悠远,天边地平线的绵长;那年坐在在西湖边的一块石头上,痴痴地看清风阵阵吹过池塘,荷花婷婷的,像一个个美人挨挨挤挤顺着风侧身,又轻巧地立直;那年以膜拜的虔诚双手合十在西藏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看见了南迦巴瓦王子的尊容,冷峻与圣灵顿时身心……    行走,似乎是在逃避一些东西,也似乎在看开一些事情。一些萦绕缠心的事,一些纠结想不通的事都在旅途中被自然界的清新神奇转移,被同路人的言谈身受的经历释然或者暂时搁浅,也将一些心事紧紧打个结放置在心的某一个角落。人人都向往居住的环境清幽,抬头见山,低头俯水,清流汩汩,鸟语花香,蛙鸣蝉叫。鲜花烂漫的春,烟雨蒙蒙的夏,霜叶遍山的秋,银装素裹的冬。满眼的绿,满坡的红,强烈的色彩冲击着眼球;种几垄田,清晨清扫庭院,晚归猫狗围绕,正可谓:架上累累悬瓜果,风吹藤蔓隐山间。一轮圆月悬空照,夜抱花香催入眠。    人在紧张工作和生活之余,一定要适时行走。这样的行走是去远方,或者是一座城,或者是一处风景,也可以去了解远方的风物人情。我喜欢随走随停,走走停停式的行走,可以把每一处风景看透,可以揣摩那里的人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为何有这样的生活节奏和生活方式。但是这样要有充足的时间作为保证。    行走要有同路人。也就是心性、爱好、谈吐相当的,三五即可。既不古板也不轻浮,思想深刻,举止优雅,同行身心愉悦,相互关心,嬉笑放松,时不时闪出智慧的火花,受益颇多。人们不是都希望过慢生活么,可以从容、淡定过好每一天。    喜欢看异地的花草。或整齐成片,或零星点缀,成片的犹如铺展的锦,蔚为壮观;零星地开的,像一首首清丽的小诗,婉约在田间路旁。喜欢看异地的天空。洁白的云行走在别处的天空,配上那个地方的景色,千变万化的,忍不住停下脚步仰头。不一样的城市,不一样的地形,地平线上不一样的剪影,起起伏伏的轮廓,星月辉映,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同样静谧安然,美轮美奂。    人的内心,就在这行走中盛满了别样的色彩。你走在远方陌生的田野小镇,会漫无边际的想很多,也可以什么都不想。行走的时间不可以太长,短时间你又融不进异乡的生活,终究是一个过客。等到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居住的城市乡村那轮月、那片花海,那里的人,那里的饭菜香味儿,忍不住想回家了。
美,叫安静,安静的姿态是美的。在安静生命的眼中,一切外在的物质形式,像风中的浮云。& & 一个安静的生命舍得丢下尘世间的一切,譬如荣誉、恩宠、权势、奢靡、繁华,是他们因为舍得,所以淡泊,因为淡泊,所以安静,他们无意去抵制尘世的枯燥与贫乏,只是想静享内心的蓬勃与丰富。& & 许多睿智的老者,那些静坐的人们,祥和的姿态是多么的美,这姿态要么是来自命运磨难后的超然与豁达,要么正真纯净无邪,恰是因为这些,或平和、宁静、恬淡、宠辱不动;或纯真、灵动、洁净、不沾染一尘世俗,于是便呈现给这个世界最美的姿态。& & 一颗躁动的心,无论幽居于深山,还是隐没在古刹,都无法安静下来。正如一棵树,红尘中极细的风,物质世界极小的雨,都会引起一树枝柯的宕动、迷乱,不论这棵树是置身在庭院,还是独立于荒野。所以,你的心最好不是招摇的枝柯,而是静默的根系,深藏在地下,不为尘世的一切所蛊惑,只追求自身的简单和丰富。& & 喜欢这个诗意化的词语,更是惊羡“安静”这样一种境界。尤其欣赏周国平的散文集,读他的《安静》,是用思考与哲理给一颗浮躁的心情增添一股沉静的清泉。& & “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和安静,安静是因为摆脱了外在的虚名浮行的诱惑。”正是这种对追求的执著让人更深切地感受到安静的无比珍贵。& & 安静是一种天然的存在,年龄长久的提炼和沉积,让其内心更为充盈,使其生命摆脱浮躁而逐渐趋于安静。& & 也正是因为如此,注定了安静不是一种瞬间的偶得,而是从最深的绝望中寻找最美丽的惊喜,这是一种成熟人生的境界。& & 一种充满乐趣的安静,让我们不再会感到寂寞难耐,因为这安静,怎么品味都别有情趣。& & 它不是毫无变化的静止,尽管它常常逗留在某一风景的边界上。正如爱情确实应该在人间,在人的身边人的心底,如同那林中的溪水,点滴入耳,超凡脱俗,令人满是怜惜。& & 安静不是一瞬间的偶得,安静需要心灵的创造,不是吗,幸福、艺术、执著、平淡、智慧、死亡、存在……这些久违了的亲切的话题,处处遗留哲学和散文的痕迹。& & 人生最好的境界是丰富的安静。安静,是因为摆脱了外界虚名浮利的诱惑。丰富,是因为拥有了内在精神世界的宝藏。& & 追求那一份质朴平实又不失诗的光华,品味畅达深邃、渗透着哲学的智慧吧。无论世界,无论我们生活的周围变得如何的喧嚣与躁动,哪里又找不到一片安静的角落呢?关键还是我们自己愿不愿意去寻找,或者说找到了又能否守住自己的这一份宁静?& & 即使我们无法在现实中找到安静,至少我们还能保持一份心灵的恬淡,还可以守望自己的精神家园。倘若这一方领地也终失守,人生真的会充满痛苦与无奈。& & 在我们生活的世界,利益的驱动超越一切,物质的诱惑淹没精神的愉悦,连学界也已成为喧闹的名利场,我们很难再听到来自心灵本真的呼唤——如此浮躁的社会里,安静就会显出多么的珍贵,守住一份宁静又是何等不易。& & 一川溪水,在月光下荡着清幽的光,夜晚,山是安静的,水是安静的,村庄也是安静的,在自然身上,我们也能得到最厚重最原始的安静啊。& & 深夜,乐音悠悠,墨香袅袅,跟随书的主人去寻找那一份心灵的安静,去品味书中对人生、灵魂以及人性的感悟,诗心款款,暗香盈满心房,真正的安静,来自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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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峡谷,清池镇。  深夜,天空忽而飞来一道彩霞降临在镇内,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居民依旧在铺满灰岩石的街道内行走,或在酒楼内吆喝,或在赌场中嘶吼,繁华且安宁。没过多久彩霞尽数散去,露出一名绝色女子的身影。她左右回头打量了下周围环境,接着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地方倒也不错,周围既有门派驻立且离妖族边界很远,关键是闻名天下的青楼——悦君楼就在此处。小子,别说不讲情谊,我特意给你找了这么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以后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女子看着散发着醉人熏香的养神木低声呢喃,只不过没有声音回应。说完她不再犹豫,散开神智在镇里找到一处富贵人家,悄悄走进一间屋子。屋里面有一位中年女子,正挺着个大肚子在沉睡。  “你肉身全毁,神魂被抹去大半,现在别说附身,就连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都不知道。如果强行将你融入婴儿体内,只怕被吞噬的反倒是你。尚未出生的小孩神智不全,你只有通过将其取代才能博取一线生机。”女子一边细语一边伸手略过养神木,将依附在上面的小团神魂牵引至孕妇体内。  “呃——”孕妇眉头紧皱,显得有些痛苦。  不过绝色女子立马呼一口气,施法将其经脉气息稳住,孕妇继而再次陷入沉睡。只见光团很快进入到其体内,凭着本能找到尚未成形的婴儿,缓缓融入进去。  屋子再次漆黑一片,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女子点点头,见事情办妥了想要离开,不过临走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又回来了。“瞧我这记性,你的麒麟木簪还在这里。问题是你即便长大了也不一定走上修行之路,这簪子怕会用不上。罢了,小月姐不贪这点便宜,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说罢这位小月姐轻轻将簪子按入孕妇肚子,最后竟隔着肚皮来到婴儿手中。直到这一切做完之后她才叹了口气,飞上天空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小月姐以为自己做得很完美,万万没想到好友神魂虚弱得超乎想象,连尚未出生的婴儿都侵入不了。这孕妇怀胎六月,肚内幼儿不仅肉身有了雏形,也逐渐凝聚出自己的神魂。为了争夺肉体降临人世,两个神魂完全凭着本能在相互搏斗,谁也不肯服输。关键他们实力还都半斤八两,直到临产时也没分出个胜负。  随着婴儿呱呱落地,最后诞生出来的竟然是个傻子……  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啊。  ——  十四年后乾阳王府,乾阳王正一脸忧心地在大厅内踱步。没过多久一名家奴踏步进来大声禀报:“王爷,有消息了。大约十天后有位高人会来清池镇收徒,凡不足十六岁的孩童若有仙根,一律会被收入仙门修行。”  乾阳王听后露出惊喜之色,颤声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消息还是幽水镇那边传过来的。据说这位高人是个中年男子,修为深不可测,当场示范了好几个法术。镇里边不管男女,所有孩童基本都被他看了一遍。”  “太好了,轩儿有救了!”乾阳王猛一锤拳,心情激动不已。不过很快他又平静下来,沉声吩咐道:“快,准备好金银财宝,在醉仙楼准备酒宴,我要好好招待这位高人。”  “是!”说完家奴急促离去。  乾阳王也迅速走进里屋,来到一名消瘦的妇女面前开心道:“小青,我们的轩儿有救了!”  小青转过头面露不解之色,疑惑问道:“王爷何出此言?”  “还记得大夫怎么说的吗,轩儿体格无恙,只是神智受损,需要服用养神丹才能康复。我们费尽心思动用所有关系都无法买到,不过现在机会来了!过阵子清池镇会有仙门高人来收徒,他身上肯定有养神丹。”  “可是养神丹乃是仙家灵丹,他不一定会卖给我们啊。”  乾阳王听后紧握拳头,神色愈加果断:“轩儿是我唯一的后苗,哪怕倾家荡产我也要弄到养神丹。”  闻言小青满脸愧疚之意,同时更多的是深深的感恩。王爷倘若另娶小妾,想要个后代简直易如反掌。他为了自己拒绝众多女色,这么痴情的男人可谓是万中无一。虽然当年二人曾共患难,但要做到始终如一并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这里有闻名天下的青楼,镇里几乎所有男子都会去寻欢作乐,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哪怕是个傻子。  悦君楼外,夏云轩呆在墙角傻乎乎地盯着来往行人,神色滑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也没人会去在乎一个傻子的想法。他们只会关心你有没有钱,尤其是老鸨,精得能够一眼辨认出来客的身份地位,甚至是干哪行的。不久前夏云轩走进悦君楼,享受许多艳丽女子的抚摸调戏,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然而很快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请”了出去。  对此众人看法不依,有人羡慕有人同情。身为王爷独子钱财自然是不用愁的,吃喝玩乐应有尽有。问题在于傻子爽完后很快就会忘了,更可怜的是有时候根本就没爽到。几乎每个青楼女子都有玩弄男人的手段,应付一个傻子更是轻而易举。  “呵呵……”夏云轩看着看着口水流了出来,模样仿佛是只狗。  “看到没,那就是乾阳王的独子,就是个傻子!”  “废话,这还用你说。真没想到堂堂王爷竟然会遭如此厄运,真是老天瞎眼。”  “据说是他们一家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遭报应了。”  “放屁,乾阳王为人正直坦率,你别说些没屁眼的事。”  “哼,懒得理你。”  行人匆匆,议论一番后很快离去。唯有一个身着华服的人站在马路中央,看着这个傻子陷入沉思,嘴里呢喃道:“乾阳王的儿子,这个身份倒是不错……”  
  这名对夏云轩有兴趣的男人名叫翁元平,乃是一方富甲。此人以算盘手闻名,从账房起家,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家业。如今他已经年过半百,膝下养有一对儿女。男的知书达理,女的水灵活泼,还颇有姿色,是众多年轻男子追求的对象。只不过树大招风,女儿不知何时被隔壁镇的谢天华看上了,这件事让他一直愁到现在。  说起这个谢天华几乎是无人不晓,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流氓痞子。本来以他这种性格活不到二十岁就会饿死,奈何天生好命有个好爹,是当地知府大人。凭着这层身份他做起坏事更加肆无忌惮,无人胆敢出面指责。  本来翁远平压根不在乎这小流氓,直到后来知府大人亲自上门提亲他才开始夜不能寐。嫁女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不等于将心头肉往火坑里推。强硬拒绝的话也不稳妥,对方一怒之下完全可以将你往死里摁。  “乾阳王,傻子,貌似只能这样了。”翁元平点点头,一边继续思索一边来到乾阳王府,汇报一声后便走进大厅内。  很快乾阳王收到消息过来迎客,看到来人后微微吃惊:“什么风把翁老给吹来了。”  翁元平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什么王爷不王爷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王爷骁勇善战,小民佩服不已,还恕小民无法轻易改口。”  “那就随你了。”乾阳王显得颇为受用,点头道:“不知翁老来本府所为何事?”  翁元平叹了口气,随后将围绕在心头许久的困扰说了出来。“……事情就是这样,还请王爷大义出手相助。”  乾阳王听后微微皱眉,边敲木桌边念叨:“这位谢知府我也见过,的确有些心术不正。不过我早已退出朝廷,手中无权,即便出面调和他也未必肯听啊。”  “这点小民想过了,王爷征战多年,虽已隐退但余威尚在,谅那位谢知府也不敢乱来。”  “你说得倒也是,但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去招惹此人。这种小官权势不大,但在管辖范围内作威作福我也拿他没办法。”  “小民不敢让王爷受挫,已经想好了办法。”  “什么办法?”  “将女儿下嫁给令公子。”  “什么!”乾阳王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反复琢磨,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我大致懂了,可是这样一来你女儿岂不是要更加吃亏。”  “小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啊。”翁元平面露苦涩,叹道:“可是女儿的终身幸福我不能置之不理,唯有出此下策。听闻王爷将要宴请仙门高人,还准备了厚礼,小民愿意让出一颗百年人参。倘若令公子得到仙丹后能够恢复神智,我们两家自然皆大欢喜。倘若天意非要弄人,还请小民收回婚约。”  “百年人参!你真的有此物?”  “千真万确,这是小民曾经秘密收购的,打算拿来服用增加寿元。王爷如若不信,可以来寒舍确认。”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乾阳王顿时心中大定。他虽然贵为王爷,但为官清廉,家产着实不厚。如今又多了百年人参,能够打动高人的底气就更足了。  只要能够帮助儿子,区区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乎两家结亲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清池镇里的居民大为震惊。傻子竟然要娶媳妇了,而且对方还是大家闺秀,这究竟是何等的福气!苍天呐,若有来生,我也要做这样一个傻子。  当然,邻镇的谢知府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不由得猛摔手中茶壶,大声怒骂:“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找了个靠山。”  一旁的谢天华也是怒火中烧,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哪能平得下气。本来他还想指着翁老头的家产逍遥快活,再加上那美妙动人的身姿。“啪”,仿佛梦醒一般全没了。“爹,不如我们直接将那小妞抢过来,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放屁,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说话能不能动点脑子。翁家攀上了乾阳王,哪里是我们动得了的。那可是朝廷大官,代表得是朝廷的面子,我一个小知府哪敢拂他胡须。”  “可乾阳王不是没有实权了吗?”  “那又怎样?只要他一日健在,就始终是朝廷功臣。”  “难道就这样算了?”  “哼,算了,没那么容易!”谢知府冷笑一声,搓搓手掌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突然他猛拍大腿,沉声道:“派人监视翁家一举一动,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联合起来的。翁老头不可能将女儿嫁给那个傻子,乾阳王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替翁家出头,这其中肯定有隐情。对了,还要派人监视夏云轩,或许他才是问题关键。”  ——  翁家大院,几位年轻人正在饮茶聊天,看着青山绿水弹琴吟诗,一片祥和盎然的生机犹如春天悄然绽放。其中一名女子身着七彩烟纱,腰缠白丝锦带,乌黑的秀发插上一支如意簪,在众人之中显得最为耀眼。此女名叫翁玉盈,是翁家独女。  “盈盈,听说不久后镇里将要路过一名仙人,他要在此招收徒弟。若能被看上则会被收入仙门,日后说不定就能腾云驾雾了。”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讨好道。  “哦,是吗。”翁玉盈慵懒地伸了伸手臂,一股媚意由内释放,叫人心跳不已。  “是啊,很多人都打算前去一试,说不定就能飞黄腾达。盈盈,要不你也过去。”另一位男子急忙附和。  “听上去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中。”  “以你过人的资质十有八九没问题的。”  “哈哈,承蒙李兄吉言了。”翁玉盈嫣然一笑,众人呼吸顿时更加急促。  只不过没过多久,另一名男子忽然走进大院,直接拉着翁玉盈的手离开了。在众人的注视下,后者犹如小鸡一般毫无抵抗之力,就这样被拖了出去。  来到屋子后翁玉盈猛地挣脱开来,两脚一甩将鞋子飞了出去,同时不满道:“哥,你干什么呢!”  “大事不好了!”对方满脸焦急。此人名叫翁世杰,正是翁家独子。  “什么大事一惊一乍的,好好说不行吗,让我那些朋友看到了会被取笑的。”  “朋友个屁,你能不能别玩弄别人感情了。”翁世杰转而摆了摆手,深吸口气继而又道:“出大事了,爹要将你嫁人了!”
  “什么!嫁人?”翁玉盈果然被吓到了,不由得颤声道:“爹要将我嫁给谁?”  翁世杰无奈叹气,半晌才一字一句道:“夏云轩。”  “夏云轩!那个傻子!”翁玉盈不敢置信,捂着胸口用力呼吸,竟然差点昏过去。“不可能,爹不可能将我嫁给一个傻子,我不信!”说到这她再也忍不住夺门而出,想要和爹当面对质。  “盈盈,我还没说完呢……”  清新典雅的茶室内,翁元平正在细心品茶。一想到困扰多时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胸口郁气顿时一扫而光。  “爹,你都做了些什么!”翁玉盈推开门走进来,痛哭惨叫,一眼看去叫人心生怜惜之意。  然而对方不以为意,淡淡回道:“你年纪也不小,是时候嫁人了。”  “什么!真的要嫁人,嫁给夏云轩那个傻子?”  “哎,爹我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你整天在外游手好闲,被邻镇的谢天华看上了。我总不可能把你嫁给他,只好这么做了。”  “这跟谢天华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翁元平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语气也是颇为无奈。听完之后翁玉盈如同挨了当头一棒趴倒在地,整个人迷迷糊糊谈吐不清:“原来是这样……”  “放心吧,倘若夏云轩能够恢复神智,嫁给他也不算吃亏。不过要是他一直个傻子的话,你爹只好解除婚约,反正乾阳王也是同意了的。”  “可是如此一来谢天华肯定会心有不甘,万一他要是乱来……”  “所以我才将你禁足在家中,以免发生意外。”  “原来如此,谢谢爹的一番好意。”翁玉盈很快从“悲愤”中回过神,捋了捋秀发,赤足走出茶室。  “哎,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吃吃亏长长记性,免得以后更加放肆。”  没过多久,翁玉盈拉着翁世杰来到大街上,很快找到自己的未来相公,顿时惊得全身一颤。那是怎样的一名男子啊,满脸猥琐神色,头发蓬松,衣衫不整,关键还一直盯着悦君楼女子露出傻笑。  “哥,他这样子家里人就不管吗?”  “怎么管,夏云轩可是一个傻子啊。”  “其他人呢,为什么不出手教训一番?”  “乾阳王曾经隶属朝廷,而且功不可没,谁吃饱了撑的会去招惹他的儿子。”  翁玉盈一听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可我不想嫁给这样一个傻子!”  翁世杰怜爱地抚摸对方头部,柔声道:“放心,哪怕爹同意我也不会任由此事发生。不过眼下首要之事是甩开谢天华,你就暂时忍着点。”  “恩!”  接着二人便回到家中,同时思考着接下来该作何打算。反倒是身为主角的夏云轩没有丝毫担忧,依旧自顾自地吃吃喝喝,偶尔偷窥美女一解馋思。  ——  邻镇知府大厅内,一名衙役正在禀报秘事。没过多久他就全部说完,随后转身离开。  “拜师仙门,哼,亏乾阳王想的出来。”谢知府通过各种手段获取信息,终于搞清楚对方的意图。  谢天华有些担忧,小心翼翼地插嘴道:“爹,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毫无机会。有乾阳王罩着,翁家我们没法吞啊。”  “你想多了,清池镇众多青年男女,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傻子拜入仙门。纵然有乾阳王在,他也不敢触怒民意。”  “您的意思是?”  “将仙门高人游访收徒的消息散布出去,到时候各家子弟都会争着过去一试。如此大的竞争压力下一个傻子若能脱颖而出,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谢天华很快也想通此节,顿时放松下来,同时恶狠狠地自言自语:“区区一个傻子也想和我争女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夏云轩,你识相的话还好,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  三天过后,一位中年男子出现在清池镇数里外。此人身着古朴素衣,头戴白冠脚踏神靴,双目清明有神,一副超凡脱俗的高人姿态。关键是他走起路来沉稳迅速,在杂草上行走如履平地,仿佛根本不在乎荆棘刺痛。站在小山高坡眺望远方繁华城镇,中年男子欣然一笑:“终于到清池镇了,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在这里想必能收到一些不错的苗子。听师兄说这里还有一间青楼闻名天下,真是让人好生期待。”  随后他加快步伐,如疾风一般向前冲去,很快就来到清池镇脚下。此处虽然有三人高的城墙围绕,但长年安定毫无战乱,故而没什么人巡逻。即便是看守大门的官兵也懒得逐一审查,任由路人进出。  中年男子在清池镇大致逛了一圈,品味了当地的人文风情,最后才在悦君楼门前停下。此刻虽然接近黄昏,阁楼内早已是灯火通明,各种莺声艳语不绝于耳。还有那独特的胭脂香味,隔着巷子都能闻到。  “歌尽桃花杨柳依,红袖飘香悦君楼。不错不错,果然名不虚传。”中年男子说完搓了搓手,身子轻微颤抖,脸上神色渐渐变化,仿佛多了些猥琐之意。  “嘿嘿……”不远处夏云轩依旧在驻足观望,二人对比之下无论神态还是动作都显得及其相似。  男子察觉到异常后转头看去,第一眼还以为碰到同道中人,后来才发现不对劲:“恩?莫非是个傻子。”  “嘿嘿……”  “啧啧啧,这年头连傻子也知道嫖妓,天地之广果真无奇不有。”中年男子眼界奇高,心态不似普通人,对于傻子没怎么感到嫌弃,反而好奇地上下打量:“身着锦衣,皮肤细嫩,看样子来自富贵人家。体格正常,气脉沉稳,不像受过伤的样子。就是这个脑袋有点大,莫非神魂出了问题?”  此人不愧是仙门高人,三言两语道出了夏云轩的异常之处。不过他还是有些困惑,走到对方跟前仔细观察,半晌才轻微叹气:“没想到啊,自下山以来碰到第一个身怀灵根的竟然是个傻子。应该是出生之时不小心动了胎气,神魂受损,以至于落得这步田地。想要恢复倒也不难,但是需要一颗养魂丹。哎,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养神丹,顾名思义有着温养神魂的功效,倒也算得上珍贵。不过此丹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没什么实际作用,故而很少有炼丹师会特意炼制,流传在外的数量也就不多,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得到。这位中年男子为人虽然大方,但也不想白白浪费丹药,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帮忙。  翌日他早早来到城镇广场,树立一根旗杆,上面飘着大大的三个字——齐天宗。随后这名男子原地盘膝而坐,像是在闭目养神。由于镇里居民提前收到消息,故而很快围绕过来将整个广场挤得密不透风。偌大的场地上射来一道道火热的目光,充满着好奇与渴望。尤其是那些幼年孩童,一想到自己将来有可能斩妖除魔,威风凛凛,激动得面色通红。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这名中年男子站起身,润了润喉,继而大声喝道:“在下齐天宗陈锦华,初来此地,目的是为了帮宗门收徒。在座各位凡年龄不满十六岁的孩童,无论男女,无论身份地位,只要被测出身怀灵根,就能被收入门下。”  广场上的居民如同炸开了的锅爆发出哗然声,个个都开心不已仿佛自己已经被选中了。随后人群里有人叫道:“仙人表演个法术吧!”  “是啊是啊,麻烦仙人下场雨吧。”  “不,我要看仙人喷火!”  ……  收徒还未开始,所有人纷纷叫嚷着想要目睹法术之威。陈锦华对此早有预料,微微一笑,大声回应:“好!还请诸位退后十丈。”  话音刚落,前排居民立刻自觉向后移动,很快空出约莫十余丈的范围。接着没人再喧哗吵闹,全部盯着站在中间的洒脱男子。不远处某座高楼内,乾阳王也正注视着广场,认真地对身边翁元平说:“此人呼吸平畅,说话声音浑厚有力,就连这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看来确实是位得道高人。另外他从幽水镇赶到清池镇竟然只花了三天时间,轻功之快非常人所能想象。还有这个齐天宗我以前在朝廷听说过,乃是人族门派中的巨擘,威名远扬。”  后者闻言感叹不已:“一叶蔽目见泰山,两豆塞耳闻雷霆。直到今日能够亲眼目睹高人风范,我才发觉自己好似井底之蛙。只可惜年岁已高,不然我还真想和底下那些孩童争个高低。”  “哈哈哈,翁老果然老当益壮,竟然还有少志之心,光凭这点就比我强多了。”  “王爷征战南北威风八面,又何须拿小民逗乐。”  ……  没过多久陈锦华屏住呼吸,从衣袖里掏出一颗圆润白珠,手指轻轻一弹,直接将其弹入云霄之中。随后他右手抽出一张黄色符篆,摩擦点燃,再轻轻一吹,符篆竟然随风直上越飘越高。只听“砰”的一声符篆忽而爆炸,冒出浓浓黑烟。在众人的仰视下黑烟形成黑云,且不断向外扩散,很快遮住了半边天。  霎时间冷风嗖嗖,空中泛起阵阵凉意。  “呀!难道真的要下雨了?”众人心中惊叹道。  果然,陈锦华当即运气大喝:“凝水珠,爆!”话音刚落,一滴滴豆大的雨珠不断落下,犹如冲垮大坝的洪水很快形成倾盆大雨之势。只见漫天雨雾潇潇洒洒,隐约还传来震耳雷鸣,声势浩大。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所有雨水没有一滴落到地面上,全部被无形护罩隔离在十丈高空。  “这简直就是活神仙呐!”很多居民当即俯身叩拜,虔诚祈祷。  此时此刻清池镇所有人,无论翁玉盈,翁元平,乾阳王,谢知府,谢天华哪怕夏云轩这个傻子全部被镇住了,心中卷起波涛海浪——如此手段哪是凡人所能掌控的了啊。  雨势倾城,过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逐渐消停。  待到空中再无动静,陈锦华这才停止施法撤去护罩,最后大声喝道:“现在开始收徒,谁第一个上来。”  “我!”一名身材结实的孩童早就迫不及待,率先冲出人群来到广场中央,跪倒在对方跟前。陈锦华毫不犹豫伸出手来为其把脉,闭目沉思了一阵,最后摇头道:“丹田空洞身无灵根,无法感应天地灵气,下一个!”  这名孩童听后如遭雷击,晃晃悠悠摔倒在地。不过很快其余孩童纷纷涌上前,排好队形等待仙人检测。  “气脉虚弱,无法聚气,下一个!”  “骨龄过大,不符条件,下一个!”  “……下一个!”  ……  在陈锦华的精细挑选下,所有孩童尽数被拒之门外,竟然没有一个被选中。眼看队伍长龙就要接近尾声,乾阳王和翁元平相互对视一眼,分别派出了自己的子女。  翁玉盈见那么多人失败,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不慌不忙踏步上前。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坦然伸出右手,不过内心还是忍不住蹦蹦直跳。  见此陈锦华心中暗赞:“这女娃心态倒也不错,比其他人要镇定多了。”随后他照旧伸出手来把握对方手脉,细心感悟,最终露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表情,笑道:“气脉偏柔,身怀水灵根,可以随我回宗门报道。”  下一息全场肃静,所有人睁大眼睛盯着广场上的妙龄女子,或不敢置信,或羡慕嫉妒,神色不一。翁元平更是惊喜交加,全身轻微颤抖难以自己。  “我女儿被选中了,哈哈……”  听闻笑声谢知府父子脸色愈加衰败,感觉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以后别说继续骚扰翁家,只盼对方不记仇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翁玉盈本人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后立马跪拜在地开心道:“见过师父!”  陈锦华一边隔空抬手将其扶起一边说:“师父二字不可当,你我之间并无此缘,待到回归山门自有其他高人相中。你现在先和家里人打个招呼,此番离去不知何时回来。”  “是!”说完翁玉盈迅速跑开,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礼仪。  “下一个!”  这时夏云轩在仆人的指引下笑嘻嘻地来到陈锦华跟前,感觉比以往更加兴奋。众人见此爆发出嘲笑声,开始指指点点:  “噗嗤,他也要上啊。”  “哈哈哈,莫非傻子也想成仙。”  “仙师别浪费时间了,直接下一个吧。”  ……  陈锦华对于外来声音充耳不闻,看着面前傻子好一阵,随后大声道:“此人父母何在,还请出来一见。”
  听闻仙门高人要和自己见面,乾阳王不敢怠慢,急忙下楼来到广场中央,继而行礼道:“世俗凡人夏尘远见过仙师。”  陈锦华点点头,指着夏云轩询问:“他是你什么人?”  “云轩乃是在下犬子。”  “夏云轩,名字起得不错。我问你,他是什么时候变得疯疯癫癫的?”  乾阳王叹了口气,继而回道:“云轩自幼神志不清,从未说过一个字,只知道嘻哈傻笑。我寻遍各路名医,买了不少珍贵药材,然而他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后来有位大夫说云轩是出生时神魂受损,需要服用仙家灵药养魂丹才行。可我只是一介凡人,上哪去找这传说中的丹药……”说到这乾阳王安静下来,面露忧愁之色。  见对方说话情真意切,陈锦华思索了一会,忽而道:“我身上刚好有一颗养魂丹,只是……”  他话还未说完,乾阳王立刻单膝下跪认真恳求:“请仙师出手相助,在下愿意舍弃全部身家。”这时一旁家奴抬着准备好的箱子走过来,将其打开,露出闪闪黄金以及散发着浓郁药香的百年人参。  “你误会了,我无意贪图你的家产。”陈锦华施法将对方扶起,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缓缓解释:“养魂丹固然对令公子的伤势有所帮助,但其实也暗含风险。要知道这种丹药蕴含灵力,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只有身怀灵根的人才能服用。强行吞食的话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爆体而亡。”  乾阳王听后浑身一颤,绝望道:“这么说来我家云轩这辈子注定是个傻子。”  “那倒未必……如果林鬼手师叔肯亲自出马,这点小病根本算不了什么。”  “仙师的意思是?”  “林师叔不仅修为深厚,医术同样无比精湛。前来求医治病的人来自神州各处,如果排队的话令公子最起码要排到十年后。”  “这……”乾阳王一听就全明白了,于是脸色更加惨淡。要想请这种高人出手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难如登天,且价格绝不是金银珠宝所能衡量的。别说十年后了,哪怕再等十年也未必轮得到自己儿子。  这时一名妇女急匆匆地从人群里跑了过来,一边将手中簪子交给陈锦华一边解释:“这件宝贝是轩儿出生时手上拿着的,能够驱虫辟邪,还请仙师收下。我怕轩儿会弄丢,所以一直没敢给他戴上。”  “小青你这是……”  “王爷,如果轩儿无法医治,我们留着这件宝贝又有何用。”  “哎——”乾阳王何尝不知这个道理,怕就怕仙师未必看得上。  谁料陈锦华一摸到簪子整个人就入神了,双手不断揉搓,眼睛逐渐瞪大似是觉得不可思议。那纯朴光滑的手感,清透碧绿的色泽,还有隐藏在深处不可思议的灵力,怎么看都像是一件上品灵器。更神奇的是以他培元后期的修为都无法催动,可见这宝贝的珍贵程度或许还在想象之上。  “你说这支木簪是夏云轩出生时手里拿着的?”  小青点头回应:“回仙师,事实的确如此。”  闻言陈锦华深吸口凉气,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如此异宝怎会凭空降临在婴儿身上,难道是其他高人所为?可是这么做的原因呢,难道就是为了帮夏云轩驱虫辟邪?要知道唯有金丹以上修为的高手才能掌控这件灵器,就这么交给一个孩子实在是说不过去。  “好,我答应你们带夏云轩回宗门,至于能不能修复神魂就看天意了。”  “多谢仙师!”乾阳王夫妇当即磕头叩谢。虽然未来依旧渺茫,但总算还是有希望。  这时周围居民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了,一个傻子不仅讨了个貌美女子为妻,还要和她一起去仙门修行。这个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凭什么傻子过得比我还要好。就连翁玉盈也下意识拂手遮住脸上异色,暗想莫非真要嫁给他不成。  随后陈锦华继续把脉测试孩童资质,竟然还真的又找到了一个。此子名叫付三山,是镇里一位杀猪的儿子。不过看他样子沉着冷静,身上非但没有沾染血腥味,反而透露出一股淡淡的书生气。  杀猪佬同样笑逐颜开,猛地一拍儿子肩膀,差点将他打倒:“好小子果然没丢你爹的脸,以后到仙门好好混,学好本事后找个仙女当老婆,让镇里人涨涨见识。”  付三山咳嗽几声,撇撇嘴似是对父亲过分亲热的态度有些不满:“你说这话也不怕被人家仙师笑话,仙女哪有那么容易找。”  陈锦华笑着插嘴道:“其实这也不难,齐天宗女弟子众多,姿色出众的不占少数。你若有心好好修炼,将来娶一个回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你看仙师都这么说了,如果以后回来时还是一个人,我和你娘就不认你这个不孝子。”  “哼!”付三山无言以对,只能倔着脾气顶起嘴。  “好了,事情已经办妥,你们三人随我回宗门吧。”  这时翁玉盈站出来小声问道:“仙师,敢问宗门离这里有多远,我们要骑马还是走路?”这时其他人也疑惑地望过来,想要知道问题该如何解决。  哪知陈锦华笑着摇摇头,右手变幻出一柄三尺来长的青色宝剑。此剑通体晶莹,剑身锋利如丝,散发出让人心悸的清幽光芒。在众人的注视下他默念口诀,控制宝剑悬浮在身前,最后突然大喝三声:“大!大!大!”  只见宝剑应声而变,剑身不断伸长拉宽,最后竟然增大了数十倍,足以容纳十来人站在上面。陈锦华率先踏步而上站在剑尖处,随后转过身来催道:“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啊。”  翁玉盈和付三山二话不说直接爬上,跟着好奇地到处走动触摸。而夏云轩也在乾阳王的帮助下爬了上去,不过依旧是在傻乎乎地笑着,根本没意识到这次出行有多么地让人嫉妒。  “你们且坐稳,准备飞天吧。”说完陈锦华催动宝剑缓缓浮上天空,接着突然加快速度向前飞驰,并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九霄之上,白雾之中,青色宝剑承载着四人向东北极速飞行。寂寥的天空时不时传来阵阵鸟啼,悠扬且清远,让人不由得心神安定。  “三山,这么高的地方也有鸟吗?”  “应该有吧,或许是仙鹤。”  “仙鹤?难道真有这种传说中的鸟类,它是如何飞这么高的?”  “这种问题我哪会知道。”  “切,那你还说是仙鹤。”  “我那只是猜测!”  付三山和翁玉盈都是孩童年纪,对于新鲜事物有着难以压抑的好奇心。哪怕他们以前没怎么见过面,现在很快就熟络得不行了。二人叽叽喳喳你来我往,整整一个时辰还没停歇。反倒夏云轩似是觉得无聊,要么睡觉要么原地傻笑,对身外之事毫不在意。  陈锦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其实在他心底还是有个疑问,这支簪子究竟是从而何来,为什么会落到夏云轩手上?看来要想知道答案只有回去询问师父,以他渊博的见识应该能猜出一二。  四人在天空飞行了近两个时辰,终于看到此行的终点——天穹山。透过层层白雾,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若隐若现。山顶之上,白雪皑皑,山脚之下,郁郁葱葱,仿佛一年四季的景观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让人不禁赞叹天地间的鬼斧神工。  “好高的山呐!”两名孩童目瞪口呆,心里逐渐涌起敬畏之意。如此挺拔的山势,犹如梦中仙境般虚无缥缈的云雾,环环相绕,让人不禁产生错觉——屹立在眼前的不再是一座山峰,而是活生生的神武英魂,顶天立地震慑四方。  陈锦华微微一笑,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第一次入门也是同样的表情。不过当他转头看向夏云轩时表情顿时凝固住了,对方依旧在呵呵傻笑根本不受山势影响,简直大煞风景。  “算了,我怎么会跟个傻子一般见识。”陈锦华无奈摇摇头,心里有些自嘲。  一盏茶过后四人终于来到山脚大门,抬头便能看到横梁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齐天宗。不远处还有一座二人高的石碑,上面刻了首诗。翁玉盈和付三山靠近一看,大声念道:“弱冠书生觅隐仙,回首已成世俗人。青衣难掩仙道骨,绝顶苍穹小众生。”  “好让人神往啊——”翁玉盈轻声感叹,接着又发现右下角的署名,上面刻了三个小字——柳寻仙。于是她回到陈锦华身前不解问道:“仙师,这柳寻仙究竟是谁啊?”  后者心中忽生敬仰,自豪回答:“能在镇山碑留名的自然是本派掌门,也就是当今闻名天下的齐天宗宗主。”  “好厉害!”付三山感慨不已,继而坚定心头信念:“我将来也要在上面留名!”  “啪!”翁玉盈一巴掌拍他脑门,指着身旁的夏云轩道:“你是不是被那个傻子传染了,怎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这可是齐天宗宗主之位,凌驾于众生之上,你一个杀猪的也想坐上去,说出来也不怕让别人笑掉大牙。”  “我……”付三山一时恼怒,却也无法反驳。  这时陈锦华认真教导:“你错了,其实每个人都有机会坐上宗主之位。即便柳宗主曾经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他也要一步步凭借自己努力向上爬。论起点你们没有差别,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陈师弟此言差矣,当年柳宗主虽然表现得平庸无奇,其实是在厚积薄发。自结丹之后他的修为就开始扶摇直上,修行速度让天下所有人都望尘莫及。若没有过人天赋,试问谁人能够做到这点。”  三人随着声音向后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烟紫凤舞裙的绝色女子徐徐而来。此女神态悠闲,小脸桃腮带笑,说话气若幽蓝,恰到好处的装束勾勒出迷人的身姿,仿佛从书画里蹦出的仙女一般。  翁玉盈虽然天生丽质,但和对方比较起来就有些相形见绌。她小脸微红,心想天底下哪有这么漂亮的女子。  付三山则直接被对方的美貌震慑住了,嘴里呢喃不止:“老爹没骗我,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仙女,可我该怎么把她娶回家啊?”  陈锦华显得颇为镇定,直接走上前打招呼:“藏青师妹,你怎么来了?”  藏青嫣然一笑,亲切回道:“师父说你这几日会回山,我便守在此地等候咯。陈师弟,你都培元后期的修为了,怎么不好好呆在洞府修行,反而跑出去做些收徒弟的杂事。”  “我丹田灵力早已饱满,随时都能凝结金丹。不过师父说我心态仍然有些浮躁,如果不调整回来的话恐怕对修行不利。”  “所以你就跑出去上青楼逍遥快活?”  “扑——”陈锦华听后差点跌倒,随后急忙重新站立,歪过头掩饰尴尬。“师妹你别乱说话,我这趟出去仅仅是为了替宗门收纳人杰。”  “人杰?”藏青疑惑地看过去,很快注意到正痴痴对自己傻笑,口水直流的夏云轩,眉头微皱:“这种好色的傻子也叫人杰,陈师弟你在逗我吧。”  “他现在只是神魂受损,恢复好了自然与普通人无异,过会我便带去找林师叔看看。”  “鬼手师叔事务繁忙,怎么有空搭理你。”  “这你就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神经兮兮……算了,我也懒得深究原因。快去见师父吧,他有话要跟你说。”  “好,等我将这三人安顿好了就过去。”  说完陈锦华踏进山门,翁玉盈和付三山无奈之下只好拖着夏云轩赶紧跟上。  “仙师,为什么不用仙剑了,那样飞多快啊。”  “为了表示对宗门尊重,所有人必须走完百步阶梯方可飞行。”  “刚才那位仙女好漂亮,又这么年轻,肯定是齐天宗的旷世奇才。”  “奇才没错,只不过她有些年纪了,我记得好像刚过百岁生辰。”  “啊?都一百岁了!这么说仙师你也……”  “不错,今年我也有九十好几。”  “……我看她好像对你有意思,是不是这样啊?”  “确实如此……我呸,去去去,你们这两个小娃将要踏上修行之路,怎么光问些不正经的问题。好了,临仙台到了,我现在便带你们去事务房记名。”  陈锦华再次祭出宝剑载着三人冲上山峰,随后化为一阵青光瞬间消失在云雾里。
  将三人交接完后陈锦华迅速掉头回去,绕过几个山头,最后来到一座十余丈高的阁楼跟前。对此他早就轻车熟路,进去之后很快找到一扇檀木大门。推门而入,隐藏多时的藏青突然跳出来大叫道:“你迟到啦!”  陈锦华对这个恶作剧有些无语,直接无视并走到对面一名白发老者身前,跪拜道:“师父!”  老者捋了捋胡须,看着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弟子露出欣然微笑:“你回来啦。”  此人名叫汪曜寒,乃是齐天宗执事长老,外表看似衰老,不过却给人一种神采飞扬,气势凌人的感觉。  “是!”随后陈锦华将下山经过大致说了一遍,不过特意隐去了那支神秘簪子。他并非故意隐瞒,而是在来的路上忽然想起这只簪子太过珍贵,万一消息传出去了只怕被人觊觎,以夏云轩现在的状态来看根本无法保住。  “你怎么会看好一个傻子?”  “回师父,此人生来便是疯疯癫癫无法言语,思维依旧停留在幼儿时期。然而奇怪的是他体内确实有灵根,这就很不正常了。据我所知灵根既不是天生,也不是吃灵药长出来的,关键在于本人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如果你有天分,哪怕在贫瘠之地也能摸索出适合自己的吐纳方法,从而在体内孕育出灵根。这就是为什么宗门总是鼓励我们在外收纳弟子,因为他们更懂得如何运气。试问一个凭本能做事的傻子怎么可能会有灵根,除非对他来说运气也是本能之一!这种人倘若恢复神智,日后修行速度绝对会远超同辈。”  汪曜寒听后低头思索,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种人在世上确实存在。可是他即便修复神魂,要想开始修行还需要很长时间。算了,既然你都带他来宗门了我们总要给个机会,看他日后表现吧。”  “是,师父。”  “对了锦华,我叫你过来还有件事。听说前些日子碧云谷有人找到了灵药姬红泪,打算炼制回天转灵丸。这药丸对结丹有极大帮助,所以你务必要想办法得到一两颗。”  陈锦华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兴奋不已。  “什么,这么说他又要出去!”藏青立刻鼓起嘴巴表示不满,模样很是可爱:“师父你怎么这样,我和陈师弟还没聊几句你又要把他赶走。”  汪曜寒呵斥道:“别愁眉苦脸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倘若一个男人连保护心爱女人的能力都没有,这种爱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切,我能保护他不也一样。”  “你!”  一旁的陈锦华苦笑不语,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感动。“师姐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然而藏青并不领情,甚至反驳道:“我才不信,你这人向来没什么主见。万一路上碰到个什么狐狸精,还不要被迷得晕头转向,连我是谁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陈锦华,汪曜寒:“……”  ……  离开阁楼后陈锦华找到夏云轩,打算带他面见林鬼手师叔。翁玉盈和付三山心生好奇,纷纷恳求想要跟过去。见实在熬不过那两人,陈锦华便御剑带他们来到后山某座山崖。其中有处凸起山岩平坦宽阔,另一头被人凿开个山洞。只见洞内忽明忽暗,各种斑斓色彩不断交替,还隐约传出奇怪的声音。  见二人好奇难耐,陈锦华便解释道:“林师叔在里面炼丹,我们在外边等会。”  翁玉盈显得大为不解:“他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炼丹,这里灵气很旺盛吗?”  “那倒不是,林师叔炼丹时不喜被人骚扰,所以才选了个这么僻静的角落。他的住处每天都围了很多人,换做谁也受不了。”  付三山朝悬崖底下瞟了眼,双腿一软,继而颤声道:“这位林仙师真是好雅兴啊……”  没过多久洞里面忽而安静下来,接着便传出“砰”的一声巨响,将众人吓了一跳。看着滚滚浓烟不断冒出,陈锦华摇了摇头,看样子像是明白了什么。  “见鬼,不应该出错啊,难道是药材年份不够?”随着说话声音不断增强,一名身着灰衣的瘦弱老者从洞内走了出来。  陈锦华立刻俯身行礼:“见过林师叔。”  其余二人见此也跟着弯腰,大声道:“见过林仙师!”  夏云轩:“嘿嘿嘿……”  林鬼手瞥了他一眼,拂手拍了拍身上灰尘,漫不经心地询问:“陈师侄,你不好好在洞府修炼想办法结丹,跑我这来干什么?还有,这个傻子竟然如此嘲笑,我不管,你得赔我一壶,哦不,是十壶百草酿。”  陈锦华站直身子奉承道:“只要鬼手师叔肯出手相助,区区十壶百草酿又算得了什么。”  林鬼手一听立刻叫嚷了起来:“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出手了?还有,即便出手这十壶百草酿也得算在报酬之外。”  “那是!”陈锦华说完悄悄靠近,从衣袖里掏出一件布包递给对方,在此过程中还特意躲过两名晚辈的视线。“鬼手师叔你是个明白人,这件东西的价值我就不多说了。”  林鬼手先是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直到将布包打开看到其中一角后才紧张了起来:“不会吧,这可是件好宝贝,你是从哪弄来的?”  “咳咳……”  “切,不说拉倒。”林鬼手嘴巴这么说,收起布包的时候还是满脸笑容。“对了,你要让我出手炼什么丹?”  陈锦华摇摇头:“不是炼丹,我想让师叔帮我将那个傻子治好。”  “这不是很简单,此子神魂不全,给他颗养魂丹就行了。”  “可是他纵有灵根却不会炼气,贸然服用会撑爆体内经脉的!”  “撑爆后我再给他修复就是了,反正也死不掉。”  “这么一来他这辈子都无法修行了!”  “哎,我说陈师侄啊,你好歹也修行了近百年,怎么连这个道理也看不透呢。”林鬼手抬起手臂指着夏云轩,仿佛在讨论很普通的事情:“这人就是个傻子,连生活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活在世上根本毫无意义。他现在别说修行,能做个普通人就不错了!再说事情结果还不一定,或许他福泽深厚能够消化养魂丹的灵力呢。其实失败并无所谓,只要你尽过力就足够了。”  
  “可我就是没有尽力啊……”陈锦华低声细语,不由得想起清池镇初次碰到夏云轩的情景。当时对方虽然样貌猥琐嘻嘻哈哈,但总感觉心有不甘,仿佛在向自己发出求助信号。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念头他也说不清楚,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于同道中人的直觉。倘若事实真的如此,那帮他一把也在情理之中。  “算了,赌就赌了!”  陈锦华狠下心来又掏出一尊玉瓶,像是用来装某种丹药的,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浓郁药香顿时扑鼻而来。一旁翁玉盈和付三山闻得如痴酒醉,夏云轩也停止无意义的傻笑,伸出手来想要夺过瓶子。  “去,这玩意可不是给你吃的。”林鬼手施法将其定住,接着露出感慨之色:“陈师侄,你这是要逼我出手啊。这颗转灵丸品相上层,连我都没把握炼制出来,你却拿来当医药费。罢了罢了,我也不贪你结丹的命根子,就亲自出手帮你一次。”  陈锦华也不推辞,当即谢道:“多谢林师叔!”  翁玉盈听后脸色极其复杂,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倘若夏云轩真的有所好转,自己岂不是就要嫁给他?  “跟我进来吧,你们两个小娃娃也一样。”说完林鬼手走进了山洞。  其余人随后跟上,很快看到了里边的炼丹室。那就是一间很简陋的石室,周围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唯一较为突出的就是中央庞大的丹鼎。不过此刻丹鼎仍然冒着黑烟,味道刺鼻像是放置许久的垃圾堆。林鬼手见此挥一挥手,卷起大风将臭味不断驱散。半盏茶过后他才停下手来说:“将那小子平放在地上。”  付三山闻言立刻照办。  接着林鬼手以指劲隔空点了他身上几个穴位,又道:“把养神丹给他服下。”  陈锦华迅速掏出丹药送入夏云轩嘴里。  随着药力不断被消融,一股暖流沿着经脉冲击着他的全身。那是灵力在流淌,运用得当的话能够巩固灵根滋润丹田,不然就是催命毒药。此时此刻在夏云轩脑海深处,两团神魂依旧在相互排斥。突然黑色神魂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而离去,白色神魂错愕之下一时忘了该干什么,就这样待在原地没有动静。待到黑色神魂回来时它才傻了眼,对方不仅个头变大,气息增强,自己也本能地产生了危机感。于是白色神魂想要逃跑,不过很快被黑色神魂追上并三两下被干掉了。  僵持十多年的战斗终于结束,黑色神魂松了口气,继而大摇大摆地朝识海移去……  “林师叔,现在什么情况?”一炷香后,陈锦华见夏云轩身子始终没有动静,不由得好奇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林鬼手发现自己其实大可不用出手,对方身体已经在本能地引导灵气,逐渐消融,没有丝毫躁动。“不会吧,难道我看走眼了,这小子其实是个奇才?”  就在众人心生疑惑的时候夏云轩突然直起身来,转过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翁玉盈。  “你,你想干什么?”后者心中一慌,顿时觉得极其不妙。  “娘子亲亲,娘子亲亲……”  见对方嘟起嘴巴不断说这几个字,翁玉盈小脸刷地一下变得无比惨白。其他三人也大为无语,暗想这叫什么事,傻子好了之后就成了疯子?  不过陈锦华眼神敏锐,像是发现了什么立马呵斥:“浑小子,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什么,这是装的?”其余人心里更为诧异,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只见夏云轩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转过身子俯身跪拜:“多谢陈仙师救命之恩,云轩无以为报。”  “你之前的傻子扮相也是装的?”林鬼手冷声问道。  “非也,其实前十几年我一直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好像能够听到身边人说话,不过总是无法仔细思考。时间长了我也腻了,于是自暴自弃打算这辈子就做个傻子。直到遇见陈仙师,我忽然有种强烈的直觉,他能够帮我脱离苦海。所以陈仙师,请再受我一拜!”说完夏云轩又行了个大礼。  “这……”林鬼手从未碰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碰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你我冥冥之中注定有缘。”陈锦华点点头,笑着将对方扶起:“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在齐天宗好好修行,不要辜负我的一番期望。”  “是!”  接下来陈锦华和林鬼手道别,并御剑载着三人离去。刚从剑上下来,夏云轩立刻摆摆手说道:“娘子,你和三山先行一步,我还有话要和陈仙师讲。”  刚开始翁玉盈还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红着脸急促道:“你,你,你不要脸!”说完立刻转身跑开。  付三山也觉得莫名其妙,彼此还没说过一句话你就不拿我当外人。不过他也懒得深究,回了句“夏兄保重”后也走开了。  “怎么,你还有事?”陈锦华大有深意地看着对方。  夏云轩搓搓手笑了笑,似是觉得不好意思吞吞吐吐:“这个,你看我都醒过来了,簪子是不是该还给我。”  “原来你还记得啊——”陈锦华也不掩饰,掏出那只神秘簪子再次观摩,若无其事道:“这东西的确是个宝贝,连我都没瞧出它的来历。你这么想要,莫非知道如何使用?”  “陈仙师真会说笑,你都不知道怎么用我哪里又会晓得。”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用?”  “你刚才不是说……”夏云轩忽而顿住,回想起刚才的对话,额头开始冒汗。  见对方尴尬不语,陈锦华大手一抛将簪子扔了过去:“我不管你想要掩饰什么,也不管你知道多少东西,总之来到齐天宗后就要做好弟子本分。簪子你自己好好保管,等什么时候想要跟我解释了就主动来找我。”说完他踏着宝剑化为青光越飞越远。  凉风拂过,树影晃动,夏云轩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只不过当他转头望向天穹山顶峰时,眼睛掠过难以压抑的仇恨与杀意:  “柳!寻!仙!”
  天穹山气势宏伟,灵气磅礴,乃是神州数一数二的福灵宝地。自齐天宗占据此山以来便以难以遏制的速度发展壮大,以至于千百年来无人敢寻衅滋事。现任宗主柳寻仙不仅修为了得,更有雄才大略之心。百年前他以一人之力镇压妖族群雄,从而划分了神州大陆的新局面,同时在人族也获得无可比拟的威望。  此刻在天穹山顶部某处寒冷的小院内,一袭白衣的柳寻仙正在湖边垂钓,仿佛完全融入了冰山雪景。忽而线绳轻微颤抖,吓跑了围绕在鱼饵周围的猎物。  心绪触动,修行停滞,此乃不祥之兆。  “自从和血妖一战后好多年没碰上这种事了,难道说又有劫难要发生吗?”柳寻仙盯着湖面自言自语。  “嘿嘿,你整天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如果没报应那才叫有问题。”另一种沙哑怨愤的声音忽而响起,仿佛是从湖底传来的。  “我为人族打下一片江山,占据了不少修炼福地,受天下人尊崇,报应之说从何谈起。”  “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这么做是出于道义,像个傻子感恩戴德。只有我才知道事实真相,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等到时机成熟后你就会献祭神州大陆所有生灵,然后独自一人踏上通灵之路。”  “你觉得凭我实力要想横扫神州很难吗,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就是我仍然疑惑的地方,你做那些事究竟有何目的。例如十多年前你亲自出山,竟然是为了抓一只妖狐,这简直不可思议。”  柳寻仙淡淡一笑,很快记起了那件事:“在我看来妖狐才是整片世界最纯净的种族,毛发如雪性格温顺,比人族要好太多了。”  “可不是嘛,人多么可怕,为了一己私欲便要残害其他生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还动手杀了血灵教少主,连神魂都不放过。”  “谁让那小子不识好歹,我可是给过他一次机会了,是他自己非要送死。”  “哈哈哈,你抓了别人老婆还指望他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我说柳寻仙,你是不是修行修坏脑子了。做匪其实不丢人,你又何必颠倒是非遮羞呢。”  “啪”,鱼竿线绳突然冰冻断裂,接着化为碎块跌落湖面,引起圈圈涟漪。波光闪动的间隙,隐约能看到湖底有火光在轻轻摇曳,飘离不定。  “看来我将你冻得还不够死啊……”柳寻仙幽幽说道,声音空灵如霜叫人不寒而栗。  “少装模作样,你把我困在湖底这么多年难道还打算放出去,然后揭开你那丑陋的嘴脸?我真是瞎了老眼,以前怎么就没看清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哼,该说这话的应该是我吧。当年你为了探究我修行速度过快的秘密,不惜狠心出手甚至差点将我杀了。只可惜棋差一招,临死前我神魂出窍夺舍了他人身体,这才勉强逃过一劫。”说到这柳寻仙挥手洒出一片白晶,将湖面瞬间冻住,于是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传出。临走前他又回首看了眼,摇头轻叹:“说实话我本来就打算和你分享这个秘密,只是师父你太急躁了,太急躁了啊……”  ——  天穹山脚下,事务房内。  “喂,有人吗?”夏云轩敲了敲前台桌子,不耐烦地大声叫道。  “云轩,这里是仙家重地,你怎么这么没礼貌!”翁玉盈忍不住出声呵斥。付三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见有人说出来自己也就懒得再说一次。  然而夏云轩却不以为然,甚至冷声回应:“礼貌?要什么礼貌?按理说这里应该有人接待才对,现在他玩忽职守不见踪影,我没骂脏话就算好的了!”  “这……”二人哑口无言,暗想你真的是活了十几年的傻子吗,怎么说起话来比我们两个还要厉害。  在夏云轩连续一炷香不间断的骚扰下,终于有人从屋后走了出来。此人身材壮实,走起路来沉稳有力,显然外家功夫很是了得,就是一对眼睛有些刁。  “什么人在事务房吵吵闹闹打扰本仙师修行,还守不守规矩了!”  见对方露出不满之色,翁玉盈心生愧疚想要道歉:“不好意思,我们……”  然而她话还未说完夏云轩却突然接上:“我们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你还守不守规矩了。不想干拉倒,我跟陈锦华师兄说一声,让你立刻滚蛋。”  “你!”来人呼吸急促,忍不住想要出手发威。不过一看夏云轩镇定自若的模样他又顿时心虚起来,试探问道:“不知你和陈师兄的关系是?”  “好说,陈锦华是我表哥,前些日子才回家探亲,见我身怀仙根就带过来拜师修行。怎么,难道我有一个将要结丹的表哥这么件小事也要告诉你吗?”  夏云轩说话句句不离陈锦华三个字,还有意无意提点他现在的修为,意在借威唬人。而这位在事物房干活的弟子显然没怎么见过世面,脸色忽青忽紫。一想起不久前陈锦华确实提过有三名新人要来,他只好唉声叹气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还请小哥恕罪。不知三位师弟来事务房有何贵干?”  “贵干倒没有,就是想要讨几件齐天宗道袍,然后问问我们三个以后住哪?”  “道袍的事好说,不过你们是要住一起还是说……”  “我们三个当然要住一起,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门规规定男女有别,这位姑娘必须得和其他女弟子同宿。”  “放屁!”夏云轩怒吼一声,接着猛拍桌子大声叫道:“她是我娘子,为什么不能同居一室!再说修行之路何其漫长,难道你要我一个人孤独终老?”  事物房弟子一听也急了:“你早说啊,既然你们有夫妻之实,住一起绝对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带我们过去吧。”  “没问题!”  见对方笑眯眯地上前带路,付三山心中大为叹服。一路上他还在暗想,自己莫非真的读书读坏脑子,应变能力还不及活了十多年的傻子。翁玉盈在愤怒的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些钦佩,自己只能在家里任性妄为,对方却敢明目张胆地跟一个仙师叫板,这究竟需要何等的勇气啊。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夏云轩对这件事却没什么感觉。对于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他来说,事情能简单就尽量简单。人生苦短,如果不管做什么都要求善求美,那还修个屁的仙啊!  
  翌日,三人同时早起,显然昨晚都没怎么睡好。夏云轩本想和翁玉盈睡一起,谁料后者反应十分激烈,几乎快要大叫救命了,于是只能作罢。  “夏兄,依你看我们现在该去何处。”经过昨日之事后付三山颇受影响,知道此地不比清池镇,没人会平白无故与你结交,更有甚者不将你当回事。他原以为这种情况只会在贫富分化严重的地方才会发生,后来一想这里似乎就是这样,或许还更加严重。  “当然是先填饱肚子,然后找人问问哪里去学炼气功法。”  “那什么时候去拜师?”翁玉盈插嘴询问。  “拜师?你想多了吧。”夏云轩笑了笑,自然而然道:“你看看你,资质一般,家世一般,关键连样貌也是一般,站出去谁肯收啊?”  女子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甚至不自觉说了句脏话:“你放屁,如果不拜师又怎么能学仙术?”  “仙术?等你炼气成功再说吧。现在你也就是一个普通凡人,走路都还没学会就想要跑步,怎么不飞上天呢?”  其余二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问道:“什么叫炼气?”  夏云轩顿时无语,实在是懒得详细解释,只好带着二人上山去了。本来他有自己独特的炼气功法,只不过是血灵教秘传的,一旦使用就会暴露。况且流程还是必须要走一遍,不然你连房门都没出就直接踏入炼气期,说出去岂不是惹人怀疑。  在问了几名路过弟子后三人来到藏经阁,发现里面有位长须老者在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见此夏云轩很礼貌的走过去说:“请问是司马长老吗?”  老者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没听见。所以夏云轩很客气地又问了句:“请问是司马无成长老吗?”  翁玉盈有些不敢置信,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问:“你现在说话怎么又这么客气了?”  夏云轩立马皱眉回道:“你这不废话,这位一看就是老前辈,我说话当然要客气点。”其实在他心里想的却是:我吃饱了撑的去得罪一位金丹高手,以后那还怎么混。  “小子说话注意点,管谁叫老前辈呢。”司马无成睁开眼打量了下对方,继续解释:“我今年才三百五十八岁,在相同修为的人里算是年轻的。以后见我直接叫前辈,把‘老’字去掉,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前辈叮嘱的事晚辈怎敢随意忘记。”夏云轩笑着奉承。  “你们来藏经阁所为何事?”  付三山上前一步道:“我们昨日才正式加入齐天宗,现在想要学习一门炼气功法,还请前辈推荐一二。”  司马无成略一思索,不由得微微皱眉:“入门?我记得现在还没到收徒的时候。说吧,谁给你们开的小灶。”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夏云轩走上前回答:“陈锦华。”话语干脆,没有任何修饰。  “原来是汪长老的徒弟,这么说我就懂了。想必他终于走到结丹这一步,此次下山是为了休养心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为难你们,这里有三本《青花冲脉诀》,算是不错的炼气功法,拿去吧。”  “多谢前辈!”翁玉盈和付三山喜形于色,连忙接过对方递给的书籍。不过夏云轩没有动手,而是凝神思索片刻,继而问道:“前辈说《青花冲脉诀》算是不错的,意思就是还有更好的炼气功法咯。”  “没错。”  “那我想要最好的那本。”  “哈哈哈,好久没有碰到像你这么有趣的小子了。”司马无成忽而大笑,接着从身后书柜隔空抽出八本不同的书籍放在桌面上。“这些都是上层的炼气功法,而且效果绝对比《青花冲脉诀》要好很多。只不过你若想要将它们修炼至大成,少则十年,多则三五十年都有可能。”  夏云轩心里暗暗吃惊,不过还是说出准备好的疑问:“敢问本派宗主修炼的又是哪种功法?”  直到这时翁玉盈和付三山才忍不住转过头来,看着对方的眼神充满震惊。即便司马无成也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竟没有回话。  “前辈?”  “咳咳……”回过神后司马无成才缓缓回道:“柳宗主修炼的是最普通的养身心法,不仅其他门派记录在册,就算普通散修也能弄到一两本。另外此功法毫无特色,我劝你还是别去学了。”  “最普通的养身心法……我说你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吧。”夏云轩一脸不信的样子。  “我没事干嘛要糊弄你,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柳宗主的同门师兄弟。哎,曾经也有人以为这门功法另有蹊跷,不顾劝阻强行想要参悟,结果白白浪费数十载光阴。”  夏云轩一看就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心里不禁产生些许无奈:本来还想挖出柳寻仙修炼功法的秘密,谁料竟然会有这种答案。当年自己全盛时期好歹也有金丹巅峰的修为,不过却在对方招式下毫无还手之力。那种感觉就好像蜉蝣撼树,完全看不到一丝取胜的希望。  “算了,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挑剔了。”说完他随意抽了本功法,也没留意是什么名字,接着告辞道谢一番,最后带着二人离去了。  “有意思的小家伙……”司马无成打了个哈欠,然后又继续陷入沉睡。  ……  本来翁玉盈和付三山打算立刻回屋参透功法,不过见夏云轩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说要逛逛苍穹山,于是只好跟着一起去。一来他们的确对这座大山充满好奇,二来没有对方在身旁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听说天穹山乃是神州第一高峰,视力好的话站在山顶还能眺望大海。夏兄,你说这是不是真的?”付三山忽而问道。  “切,眺望大海有什么好稀奇的,有能耐看到通天河尽头。”夏云轩面露不屑。  翁玉盈刚想问什么是通天河,突然耳边传来陌生声音:“这位师弟此言差矣,众所周知通天河贯穿神州南北,根本无尽头可言,你这么说岂不是有些强词夺理。”  
  夏云轩见有人反驳,不耐地回过头一看,发现对方竟然还是位翩翩美少年。若放在以前他压根不会搭理这种人,不过此刻不知为何有了争强好胜之意:“你凭什么说通天河没有尽头。”  美少年摇摇羽扇沉稳回应:“自古以来便有许多元婴大能之士想要一探究竟,不过全都无功而返。倘若通天河真有尽头,为什么至今还未被人发现?”  “没被发现不代表不存在,照你这么说游鱼认为河岸就是世界边缘,凡人觉得百年则达寿元极限,以无知否定真相,实乃愚人之见。”  美少年终归还是不够老道,瞬间就理屈词穷急得满脸通红。不过他又不肯认输,只好叫道:“你才是愚人!你这是在狡辩!”  然而夏云轩懒得在这问题上再做争执,于是继续迈步前行。谁知还没走两步对方又把他叫住了:“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看你们身无灵力应该是入门弟子,对天穹山肯定不熟。不如由我做向导带你们好好参观,总好过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见三人露出警戒之色,他又立刻温和道:“我叫陆清泽,也是去年才加入齐天宗,对你们绝对没有恶意。”  翁玉盈松了口气,笑着回应:“既然如此,那就麻烦陆师兄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四人相互交谈,由于都没摆什么架子,故而很快就越聊越投机。原来这陆清泽出生于符道世家,家境殷实,更有一位族叔在齐天宗担任长老,所以入门之事非常顺利。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他经过耳濡目染,懂的事情自然比普通人要多。  “一般来说修道之人要渡过四个时期方可睥睨天下。炼气期,炼精化气引气入体,从而打通全身经脉,迈出这一步你才能称得上一名修士。培元期,培本固元,汇聚周身灵力于丹田气海,再经过灵根施展出威力无比的五行法术,御器飞行更是不在话下。金丹期,伸手呼风覆手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完全能够自成一派。元婴期,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到了这种境界基本上算是天下无敌,在神州大陆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咕噜……”付三山咽了咽口水,想想后问:“那要修炼至元婴期大概需要多久?”  “少则千八百年,多的话也许你这辈子都别想指望。对了,有些人资质不行,即便身怀灵根也无法炼气,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这种人往往是最可悲的,浪费大好光阴不说,寿元也无法增长,徒呼奈何啊!”说完陆清泽感慨地摇了摇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人惨白的脸色。  夏云轩听后也唏嘘不已,甚至在心中念叨:倘若我也炼气失败,向柳寻仙报仇之志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要是在血灵教的话就好了,大概有八成把握能够东山再起。  半个时辰后陆清泽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宽阔的山洞说:“对了,前方就是万兽园,三位要不要进去观摩片刻?”  这时翁玉盈和付三山的情绪已经缓和得差不多了,于是点头答应。夏云轩则不解询问:“万兽园?难道齐天宗还圈养妖兽不成?”  “里面确实有很多妖兽不假,不过全都是死物。它们早就被散去血液,剥去筋肉,只剩下皮毛骸骨这些空壳子。另外每种妖兽旁还有文字注释,标明了它们的弱点和生活习性,对于以后远行会大有帮助。”  “既然如此进去看看又有何妨。”  只不过当四人刚踏入万兽园大门,立刻感觉到一股寒意迎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没想到洞内空气居然如此干燥阴冷,和洞外大相径庭。夏云轩稍加思索便知道原因了,这种布局能够增长妖兽的存放时间。  走在灰暗的石阶上,第一只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妖兽竟然是根胡须,准确地说是龙须。注释中记载:万古有灵,以龙为尊。据传神龙始于开天辟地,长于缥缈仙境,灭亡之时既是神州末日。龙威一怒,天地颤动,龙嘴吐息,众生泯灭。另外相传龙有九似: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此龙须长十丈余三,重千斤,乃是齐天宗宗主柳寻仙斩于南海之渊。  “我的天呐!”翁玉盈惊叹不已,血液微微有些沸腾。连胡须能都如此巨大,试想一下站在面前的若是活生生的真龙,那场景会有何其震撼。  付三山呆了好一会后问道:“这真的是龙须吗?”  陆清泽摇摇头:“没人能够确认,不是谁都有幸可以目睹神龙真容,更别提斩其胡须了。”  在他们三人聊得正尽兴的时候夏云轩突然独自离去,神色有些茫然。连龙须都能斩断,柳寻仙的修为已经逆天到这种程度了吗?那我此生岂不是复仇无望。  “夏兄……”陆清泽心生好奇,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另外两人却见怪不怪了,这个傻子从恢复神智开始所有行事都无法预测,看似古怪却又让人难以反驳。相处久了他们俩都开始产生错觉,或许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  随后三人继续同行,过目了一只又一只奇异古怪的形骸,金鹏,水蟒,青蛰,天蚕,炎狮……可以说囊括了神州大陆所有妖兽种族。两个时辰后眼看终于要走出山洞,他们却在前方发现夏云轩站立不动的身影,看其旁若无人的样子仿佛被什么东西震撼住了?不会吧,刚才他看龙须的时候都没有这反应,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妖兽!  翁玉盈好奇之下向前跑去,结果发现摆放在对方面前的并不是什么凶禽猛兽,而是一只妖狐。洁白如雪的羽毛,迷离悲伤的眼神,小巧琼鼻宛如黑豆,细耳如叶轻微上扬,看模样精致得叫人忍不住想上前摸上一把。难怪这小子看得如痴如醉,该不会起色心了吧。  正当她想恶作剧拍对方一下的时候,突然发现两行眼泪从男子眼中滑过,落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啪。”
  一个月后翁玉盈从竹屋内走出,呼吸一口清新空气,顿时觉得全身舒畅。不久前她才将《青花冲脉诀》修炼小成,全身经脉打通了三分之一,照这样下去不到两年就能正式踏入炼气期。虽然这种速度算不上快,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也不知道夏云轩这个色鬼现在怎样,以他的悟性想必修炼速度会比我更快。”  一想起万兽园内对方那悲痛的神情翁玉盈就有些心绪不宁,究竟什么样的往事才能让像他那样的男子伤心落泪。明明就是个色鬼,按理说不可能做出如此煽情的举动。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来到对方屋子跟前,徘徊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夏云轩,你在不在里面?”  屋内毫无动静,也没有声音回复。  “怪了,这个时候不在屋子修炼,难道说吃饭去了?”  疑惑之下翁玉盈找到付三山,和他商计之后决定去食膳堂看看。二人虽然刚踏入修道之路,但总归还有孩童之心,哪里挨得住寂寞。再说他们三个同样来自清池镇,彼此间相互照应乃情理之中,谁都不希望看到另一方出事。好在翁玉盈没有猜错,夏云轩果然正在用膳,只不过并不是独自一人。  “芳园师姐你真是冰雪聪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啊。”  “放心吧云轩师弟,就凭这句话,师姐我说什么也不会忘了你的。”这位名叫芳园的女子笑着回应,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姿色。关键是那份气质与众不同,可能是修为深厚的原因。  付三山见此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或许哪天找个时间私底下向他请教究竟如何跟女孩搭讪。正当他想要上前打声招呼之时突然发现身边没人了,转身一看,对方早就不见踪影。  “我真是个大笨蛋,竟然会相信夏云轩这个色鬼。就凭这种人渣也想做我相公,简直做梦!”翁玉盈一边暗骂一边迅速走远,也没留意方向。待到她气消得差不多,理智终于恢复过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糟了,这里是哪?”只见周围空荡幽静,连个人影都没,翁玉盈心里顿时有些慌张。就在她四处张望想要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奇异叫声,似是婴儿哭啼,却又夹杂着野兽闷吼。“这,这是什么声音?该不会有妖兽吧……”  似是为了证明她心中所想,前方树丛里真的冒出一只样貌奇特的狸猫。耳朵竖长,皮毛艳红,偶尔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给人一种攻击性很强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跑,不一定跑得过啊。打,可我什么法术都没学,怎么打……”想着想着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翁玉盈脑海:“莫非今天我死定了!”于是她越想越绝望,到最后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狸猫愣住了,心想我不就是出来散个步,你至于吓成这样嘛。难道说我的修为已经深厚到和母亲一样,能够以灵压制人。于是它来到女子周围绕了一圈,见其真的晕过去,只好摇摇头离开了。  ……  三个时辰后,夏云轩和付三山沿着足迹在树林里四处寻找,终于在草地上看到昏迷不醒的翁玉盈。前者心中猛地一揪,飞也似的冲了过去将对方扶起,一边晃动一边叫道:“盈盈,盈盈……”  片刻过后,翁玉盈这才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夏云轩怀里,她显得有些迷茫:“云轩,你也被妖兽吃掉啦?”  “妖兽,什么妖兽?”  “就是妖兽啊,会吃人的那种……”说到这她又发现另一个人影,顿时更加疑惑了:“三山,你怎么也被吃掉了?”  二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于是跟她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总之就是我们见你不知去向,所以到处找啊找,找了好久才发现你昏倒在这里。”  “是吗,原来是这样……”翁玉盈非但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感,反而死死盯着夏云轩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后者厚着脸皮笑道:“你是我娘子,我当然要来找你。”  “我还以为你把我看成悦君楼里的玩物,可以随意弃之。”  “这话又要从何说起……”  不过翁玉盈没有继续回答,而是猛地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站直后严肃道:“夏公子请自重,你我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以后不要表现得过分亲切。我翁玉盈虽然不比那些人间仙女,但也不至于没人喜欢。话我已经挑明了,待回到清池镇后我就会请父亲取消婚约。”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付三生感叹道:“夏兄,你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虽然通过那个芳园可以让盈盈拜入苗长老门下,但你最起码也要知会一声啊。现在可好,盈盈生这么大的气,以后说什么都没用了。”  夏云轩闻言苦笑,却也没有辩解什么。难道要跟他说其实我是血灵教少主,来齐天宗是为了杀柳寻仙复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盈盈是个小女孩,心里承受能力不行。今天的事还算走运,万一将来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难道就不心痛吗?”付三山拍拍对方肩膀不再劝解,最后也离开了。  ……  黄昏时分,斜阳还留恋着地平线迟迟不肯离去。天地缝合,树海潇潇,晚秋冷漠的寒意提前来至,叫人不由心生思乡之情。夏云轩独自一人站在屋顶上,仰视着天空绚丽的晚霞,内心一阵空虚寂寥。  虽然说三天前他就已经踏入炼气期,全身经脉尽数打通,但心中却毫无喜悦之情。回想起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翁玉盈决绝的话语依旧回荡在耳边,让人心痛。明明就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富家小姐,我怎么会对她产生情意。  莫非是这具肉身的原因,占据之后连性情也悄然发生变化。  “我该不会逐渐失去自我,然后真的变成夏云轩吧。”想到这他微微一惊,继而摇摇头苦笑道:“不可能,思燕的仇依旧深印在我脑海,这辈子都无法抹去。问题是柳寻仙几乎毫无破绽,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经过昨日之事后夏云轩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理会翁玉盈,将心思放在修炼上。只不过现在问题是自己不能公布修为,别人要知道你一个月不到就踏入炼气期,而且修炼得还是上层功法,绝对会震惊四座。到时难保不会有元婴高手过来打探,要是被查出什么问题就遭了。  说到底万法归一,目的都是为了打通全身经脉引导灵气入体,至于所用手段还是次要的。有些功法之所以精妙是因为在修炼的过程中能够淬炼灵根,在根本上改善人的体质,为以后修行打下扎实基础,夏云轩修炼的就是其中一种。他能在一个月内踏入炼气期完全归功于亲身经验,第二次自然也就轻车熟路。至于炼气后的道路就不能这般投机取巧,必须要实打实地用功努力。功法,神通,丹药,修炼环境,实战甚至是机缘,缺一不可。  现在他不敢光明正大地去藏经阁,也就没有后续功法可练。至于以前的血灵教功法又必须舍弃,所以一时陷入了困境。  夏云轩掏出麒麟木簪叹了口气,心里暗想:如果能够将里面的灵石取出来就好了,随便一两块都能找人换本上层功法。不过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其他门径,例如陆清泽,这小子出自名门家世,身上肯定怀有不俗功法。  念及于此他即刻出发,凭着脑海印象找到对方住处。到达目的地后夏云轩才发现那里原来是块竹林,五层高的阁楼外还有一片湖水碧波荡漾,颇有清幽典雅的意境。  “看来没找错人,光这套阁楼就能彰显出陆家在齐天宗的地位。”  接着夏云轩大步来到阁楼前,敲了敲门,很快便有声音回应:“谁啊?”  “在下夏云轩,请问陆清泽在吗?”  “哥,找你的!”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随着大门被打开,继而露出一张满脸惊讶的表情:“夏兄,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  湖水旁边,夏云轩将自己来此的目的简洁地说出来。另外为了避免尴尬,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封闭住全身大部分经脉,一般人无法看出他的实际修为。  “适合炼气期的上层功法,你专门来此就是为了这个?”陆清泽好奇问道。  “不错。”  “可是你现在要它有何用?”  “这个问题还恕我无可奉告。”  “你连原因都不告诉我,我凭什么把功法给你?”  夏云轩笑了笑,自然而然道:“第一,我要这门功法有急用,至于原因你以后肯定会知道。第二,我不想对你撒谎,所以你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问人要东西还这么嚣张,你朋友形容的一点没错,你真是个奇葩。”陆清泽撇了撇嘴,继而开心一笑:“不过我就喜欢和你这种人交朋友,区区一本破书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想要功法的话你得答应帮我一个忙,否则免谈。”  “说来听听。”  “你也知道我家是符道世家,家中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懂得如何制符。有天赋的就将这一脉发扬光大,没天赋的则会专注于修行,但同样也要为家族出力。我这人天性散漫,根本不想花时间在鬼画符上,所以才会跑来齐天宗。可问题是我的修行速度实在不堪入目,整整一年都没打通全身经脉,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老爸强行拉回家的。”  “可是我能帮到你什么吗?”夏云轩不解问道。  “能,肯定能,夏前辈。”陆清泽狡黠一笑,跟着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眼神。  夏云轩顿时觉得不妙:“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实你要是对陆家熟悉的话就会知道,陆家大门就是一张符篆,背面刻满了符文。只是这种符篆既不能攻击也无法防御,它的作用只有一种,就是透视来人的修为。如果对方修为过高的话出来接客的就会是长辈,否则就由我这种半吊子的晚辈出面。怎么样,现在你明白我刚才话里的意思吧,夏前辈。”  看着对方胜券在握的神态,夏云轩忽然有些脑袋疼。自己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秘密就这么轻易被揭穿,换做谁也无法接受。  “你究竟想怎样?”  “很简单,告诉我一个月内踏入炼气期的秘诀。这么快的修炼速度,哪怕放眼整个齐天宗也找不到第二个。”  半晌过后,夏云轩终于是叹了口气:“哎,其实这件事并不容易。”  见对方真的承认了,陆清泽不由得深吸口凉气。说实话他刚才也只是将计就计,内心对于夏云轩的真实修为还是感到怀疑。毕竟不到一个月就踏入炼气期这件事有点像天方夜谭,根本就不曾听过。震惊不已的他开始自言自语:“天呐,原来那扇门没有坏。”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说这件事不容易是什么意思,莫非要吃很大的苦?”  夏云轩摇了摇头:“吃苦倒是不用,关键得看你的天赋。”  “这还用你说,我要是有一个月内踏入炼气期的天赋,家里人还不把我捧上天!”  “……”夏云轩知道说错话了,立马又道:“你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问你,你体内经脉打通了多少?”  “三分之二。”  “其实这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不够将你留在齐天宗?”  陆清泽摆了摆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陆家虽然底蕴雄厚,但也无法供养那么多的青年才俊。所以他们会在这群人才之中再经过仔细挑选,直至选出家族的未来栋梁。我的资质看似不错,不过在那群人里算是垫底的。”  说到这夏云轩算是彻底明白了,不由得对陆家另眼相看。如此大的竞争压力下,能够脱颖而出的必然不是庸才,这种家族何愁不兴。而且这种选拔方式和血灵教颇有相似之处,那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吸血鬼。  “好,我可以帮你,不过今后你的修炼方式必须要听我的。”  陆清泽听后大喜若狂,当即猛地收回羽扇:“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拿功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云轩一边辅导陆清泽引气入体,一边偷偷修炼对方送来的功法——煅风护体功。此功法以风灵之力为基,再由火灵之力淬炼,修行过程中连肉身也能逐渐得到增强。最重要的是一旦修炼至大成境界,就能施展出其他不可思议的神通,例如凤羽翼就是其中一种。  “好在这具肉身也是风灵根,不然肯定要走许多弯路。”夏云轩暗暗庆幸。  话说另一头,陆清泽在高人指导下修行速度果然节节攀升。其实他的悟性本来就不错,就是个性有些松懒,还经常搞些琴棋书画。如今到了火烧眉毛之际,再不努力这辈子就彻底放松了。陆清泽深知其中利害关系,故而也强迫自己用心钻研,咬牙硬上,最终挽回了局面。  一个月匆匆而过,陆家大院忽而传来爽朗无比的笑声:“我成功了,哈哈哈……”  ……  不知不觉已是寒冬腊月,天空渐渐飘起了鹅毛大雪。整座天穹山披上了一件银色装束,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庄重与威严。  夏云轩推门而出,看见此景后微微一愣,继而叹道:“光阴荏苒,斗转星移,修行时间真是弹指一瞬啊!如此一来寿元增长也就没那么大意义。”接着他耸耸肩,深吸口气,感悟体内较为灼热的风灵之力点点头:“另外这煅风护体功确实不俗,就是修行条件有些苛刻,上哪去找火灵之力旺盛的地方呢?”  转头望去,另外两间屋子毫无动静,门前雪堆得近乎有三尺高。  “三山!”“盈盈!”……  敲了敲门,结果都没有声音回应。  “罢了,还是任他们自由翱翔,我若出手频繁反而有拔苗助长之嫌。”  想通此节后夏云轩再次找到陆家大院,结果被告知陆清泽已经拜师陆家长老,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这三人一走我倒成了孤家寡人。哼,我就不信邪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妥。”  随后他在山脚逛了整整一天,见人就问,却得不到丁点有用的消息。直至夜幕再次降临,他才一脸颓废地回到屋中:“天呐,我该不会要一直在这等下去吧。”  直至第三天晌午事情才有了转机,有人告诉他唯有炼器房或者炼丹室才有源源不断的火灵之力,要想进去前提是得成为里面的杂役。  “打杂的……”夏云轩苦笑不已。不过纵然他有满腔无奈,最后也要乖乖地去应征报名。  来到虫草斋,前台弟子立刻笑脸相迎:“不知这位师弟想要买些什么丹药?”  “我是来应征杂役的。”夏云轩也不啰嗦,直接道明来意。  “杂役?你确定不是药童?”  “没错,杂役,就是专门清扫炼丹室的。”  “我说这位师弟,你该不会自持火灵根想在里面修行吧。要知道炼丹室里的地火非比寻常,狂暴躁动,一般人根本控制不了。”前台弟子忍不住好言相劝。  “多谢师兄提点,我想我能承受得住。”夏云轩装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对了,万一我修炼时引发地火混乱,届时会不会有高手出来强行打断?”  “噗嗤——”前台弟子乐了,强忍笑意道:“如果师弟能有如此功力,大可直接找林长老要间练功房,又何须来此做个杂役。放心吧,哪怕你将炼丹室搞个天翻地覆也不会有人出来阻止。”  “那我就放心了。”  很快二人来到一块偌大的圆形广场,只见左边整齐地排列着六间石屋,分别标注着午、未、申、酉、戌、亥,乃是炼丹室。右边六间石屋则标注着子、丑、寅、卯、辰、巳,乃炼器房。广场中央树立着一块巨大的圆形日晷,用来显示当前时辰。  前台弟子指着左边的房子解释:“这些石屋就是你主要负责的炼丹室,平日没事的话随便怎么用。一旦有人炼完丹药你要记得将屋子清扫干净,不然被师叔发现后肯定会严惩责怪。另外还要注意前来炼丹的都是修为深厚的师兄长辈,对他们说话客气点,决不能怠慢。如果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有丹药赏赐,这可是做杂役的最大福利。”  夏云轩听后微微一笑:“我懂了,多谢师兄指点迷津。”  “该交代的我全都说了,你自己好好干吧,有事就来虫草斋找我。”  见对方离去后夏云轩这才走进其中一间炼丹室,仔细打量里面的环境,继而露出微笑:“不错,石屋建造得非常稳固,地板墙壁都是用青岗岩铸成。中央石台上更是布置了精妙的聚火阵,火灵之力取之不竭。在这里修炼煅风护体功的话,效果应该能事半功倍。”  接下来他便走向石台盘膝而坐,双手合并横持丹田,慢慢汲取来自阵法的火灵之力。谁料地火凶猛异常,还时不时爆发一两次,震得聚火阵也晃动起来。夏云轩只好咬紧牙关,一边运转煅风护体功淬炼体内灵力一边护住经脉。滚滚热汗不断从额头溢出,还未落地便蒸发不见了。好在他的毅力非比常人,在一次次地火撞击下坚守心神,从而不至于昏阙过去。天道酬勤,经过三个时辰不间断的折磨,夏云轩终于开始热血沸:不仅体内灵力更加充沛,身子骨也在地火的淬炼下愈加坚固。  然而待他走出炼丹室后才发现其余五间已经有人在使用,不由得大呼侥幸。倘若被人发现自己私自在聚火阵上练功,说出去肯定会惹出麻烦。被责罚还是其次,万一要是再也不能使用炼丹室就完蛋了。  四个月月转眼即逝,夏云轩大致摸清了炼丹师的作息规律。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人炼丹,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三五个时辰甚至整整一天。好在他们每炼完一炉丹药都会休息很长时间,所以自己还是能够安心练功。  只不过古人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纵使他万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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