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世这些东西,是我们最后的晚餐,外观的世界大自然未解之谜永远填不饱,全都是行尸走肉和负面的东西,如何解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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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  “铃铃……”  唉,真烦啊,明知我每天睡觉晚,这么早打电话过来要死啊。  我眯着眼,电子钟指着早上八点整,心里很烦嘴上却不能这样说,打电话来的除了女友不会有别人,“喂,我还在睡觉,过一会儿再打来宝贝。”  我很困,语气懒洋洋的。在想法中打来电话的应该不是别人,大学毕业一年来几经千阻百挠也没能找到工作,为了赚钱,我将精力放到了网游上,不是为了喜好,仅为了里面一些游戏装备的金钱价值,每天也就基本在凌晨三点睡觉。如此白天黑夜的陷在网络里,导致现实中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在大学里认识的女朋友。  有一点必须承认,网络游戏这东西确实吸引人,虽说只为了里面的利益,有时候还是不免沉沦进去,所以我倒是乐于用这种方式去赚取日常生活所需的money。  “扬,我们……结束了。”  听声音我没猜错,只是这句话太具有震撼力,好比晴天霹雳,“什么?!”我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睡意立即全无,这玩笑开大了,三年来女友从没说出“分手”两字,今天是怎么了,一大早存心不让我睡觉是怎么的,我不相信那句话的真伪:“淑怡你是不是病了?好好的怎么说这话?”  “扬,你醒醒吧,从大学认识你开始我们谈恋爱有三年了,那时候你很上进,现在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不学无术,成天迷恋在游戏中也不找个正正规规的工作,这样下去你怎么能……能让我放心和你生活在一起……”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哭泣声,“等等,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立即惶恐起来,父母在我大二那年双双去世,如果不是遇到了淑怡我不知道会颓废成什么样子,淑怡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家里很有钱,我却是一个穷人,可是她从来没有因为我穷而讨厌我,在我的心里,她早就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扬……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你不要再这样下去,我……马上要上飞机了,再……不回来了,忘了我吧。”  随着一阵伤心欲绝的哭声和淑怡父母的催促声,电话里传出挂断的盲音,我大脑一片空白,接着疯了般拨打她的手机,手机处在了关机状态,妈的,妈的,他妈的,我愤怒地大骂,举起电话摔到墙上,看着支离破碎的电话心堕入到无底的黑色深渊。  即是爱,为什么又要离开,离开为什么又要说爱,我曾经无助过彷徨过,在那时我遇到了她,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谁知到头来仍不过是一个梦。  我倒在了床上,天花板上现出她漂亮的面容,我看着,泪顺着脸颊流下,可我这泪不值钱,她在即将上飞机时才打电话,离去的决心是那样坚定,丝毫不给自己反悔的时间,更不给我追回她的机会。  她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从不流泪的人如今为了她而流泪。  傻逼,我狠狠捶了自己一下,走就走了,我是什么东西,哪有资格和女人谈情说爱,更不配和她这样的女孩在一起,我他妈是自作自受。  我已经没了睡意,起身擦去一脸的咸水,又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来到厕所洗漱,洗了一半看着镜子中那一对黑眼圈,加上白色的牙膏沫和哭红的鼻子,不禁将水杯砸在了镜子上。  镜破杯破,我蹲了下去掩面再次哭泣,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说是国宝却是个红鼻子,人不象人国宝不象国宝,如果是国宝还能得到个万人疼亿人爱,如今我不过是个世人遗弃的白痴。  不哭不哭,我又站起来,我他妈是男人,失恋有个屁的痛苦,大丈夫应该化悲痛为力量……可是他妈的我现在该怎么做?  我打开电脑,看着桌面女友的像片久久不动,吊钟发出整点的报时。  九点了,时间过得真快,我喃喃低语一声,翻开钱包,里面还有1300多元,算上银行卡里的2000,总共有3300元,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该怎么做?我又一次问自己。  我是天生的穷命,父母过世时只留下这套还没付清贷款的房子,连学费也是自己想办法筹的,其中淑怡帮了不少的忙,可是现在我等于什么也没有,什么都失去了,只剩下这空荡荡的房子,而这房子没有淑怡我自己是没法供起的。  淑怡的离去相当于让世界遗弃了我。  悲伤、无助、茫然,我捏着钱在屋里来回走动,心中不由升起撕碎它的冲动,可是我又不能,这是钱,不是他妈的擦屁股的纸,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让我穷困潦倒,心爱的女人最后也离开了我,这一切的祸根就是我没有钱,如果有钱……  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我停止走动,盯着这似纸又不是纸的东西胡思乱想:是不是该用剩下的钱去搏一搏?反正什么都没了,如果天要亡我不如就此放开手去搏一把,世事变化莫测说不定仍有柳暗花明的机会。  对于已经一无所有的我来说,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从衣柜里翻出少有的能让我看上去潇洒不少的外套套上出门而去。  我家住三楼,下楼时住一楼四十多岁的张嫂从外面买菜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到我强迫性的咧嘴一笑,我心情不好不想理任何一个人,不过对这个三番五次送些菜给我的张嫂不能不回一个笑脸给她,这女人也挺可怜的,老公有钱却是个花肠子,我在三楼经常能听到她家传出来的咆哮和打斗声。  元月份的武汉空气里飘着刺骨的寒气,我收了收衣领走出小区,小区外蹲着一条遭人遗弃的土母狗,每次出门买些日常用品时都能看到它,由于长时间吃人们吃剩的烧烤,浓厚的盐份让这条狗的身体象个瘌痢,嘴里的牙东倒西歪,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这次它挺着大肚子,每年这个时候它都会挺着大肚子,可是我从未见过它领着幼崽晃悠,很多时候在睡觉时不免去猜想:它是肚子饿吃了幼崽还是因为无力照顾抛尸街头。每每想到最后都会以一句“虎毒不食子何况狗”之类的话结束无聊的幻想。  狗的眼神无助和孤独,在经过的刹那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停下看着它,它看着我,这世界一时间就只剩下我和它。  我和它具有共同的情感——悲痛,我麻木的在它面前蹲下,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你知道吗?至少你比我幸福。”  狗叫了一声,不知道是反对还是同意我的观点,我继续对它说:“你很丑,可他妈的还是有狗要你,虽然只是****但是终归比我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说要幸福的多,你说是吧?”  狗又叫了一声,狗眼没有离开我的脸,我又想哭了,拼命忍着:“你不要不承认,不就是安全措施没搞好,肚子搞大了,没关系,等打完胎你又可以寻欢作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回狗不叫了,我叹息一声:“你好自为之吧。自己照顾好自己,这天下没有人再会因为可怜你而流下一滴眼泪。”  说完我欲走,那母狗突然咆哮一声向我冲过来,看着它可怕的烂牙我魂飞魄散,撒腿就跑,那狗追了两步又停下,我站在远处对它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识好歹,妈的,老子可怜你才对你说两句话,你妈的就这样对我。”  路人纷纷侧目,一个女孩从我身边绕过丢下一句神经病,我呆了呆,我承认现在的我对狗发泄情绪是有些神经质,可也不允许别人这样说我,头脑一热我对着她的背影叫嚷:“丫头你站住,你要为你的言行负责,过来……”  女孩没有站住,反而以超快的速度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怔了怔,心想算了,在别人的眼里和一条流浪狗说话的人不就是个神经病,那女孩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和一条狗说话。  我去了附近的建行,将里面的2000元全部取出,揣着3300元我准备给大学同学翼打电话。  翼不是我的朋友,他只是一个赌徒,他的父母搞钢材生意,家里有上千万的资产,读书时他每月怀里总有个几千,有钱了就不好好学习,喜欢到处玩乐,在外面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逐渐染上了赌博。  但是他有个好习惯,每次去只带一扎,进到赌场只玩压大小,一次1000,如果第一把赢了就连同赢的再赌一把,如果再赢了立即走人,如果第一把就输了,他就将剩下的1000丢上去,不管输赢开完就走,他说这样呆的时间短不容易被警察逮住,赌完回寝室后他都会向我们夸耀赌的刺激,我们另外三人都只是听听,因为我们深知赌是另一个世界。  我站在了公用电话亭前准备给翼打电话,电话亭里有个三十多岁头发碜亮的男人对着电话在咆哮,嗅着那头顶散发的恶心香味我看着周围耳朵却在偷听。  “老子在外面是有个女人,怎么了,要离婚可以,儿子归我。”  “你还有能力抚养儿子?儿子是老子的,就算到法院老子也不怕。”  “妈的,法院见。”  “听,听你妈毛。”男人挂断了电话,回头恶狠狠的怒视了我一眼。  他的身材不如我,我却没有生气,反而对他怪笑,可能那男人被我笑的心里发毛,没有继续在我面前发飚,“神经病。”他扭头走了。  是的,我是成了神经病,别人骂我我也不生气,我想起了一楼的张嫂,张嫂的男人跟这个应该差不多吧。  我拿起了电话,却久久没有去按键,身后又有人等待。  时间还早,还是先去烧烧香拜拜佛吧,去去身上的晦气,也许机会会高上一些。我这样安慰自己放下了电话。  身后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胖胖的,她迫不及待的抓起电话拨打,离开时听到她说的第一句:亲爱的老公,我来了,是不是等很久了,你什么时候到武汉?视频,为什么要视频,到武汉来你不就可以看到我了吗?  如果我没有看到这个女孩的长相,很可能会被她的声音给吸引,可惜我看到了她的长相,听到她嗡嗡嗲嗲的声音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也不知那个傻逼会不会真的跑到武汉来让梦破碎。  想到这我又想起了淑怡,这个女人给了我希望又将希望给掐灭,我的梦碎了,碎的一干二净,可我却生不起恨意,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跟我在一起注定一辈子会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祝你幸福。我的脚步坚定起来,分手也好,她幸福我则无拘无束,只是心里无法抹去悲痛。    
    [非假更新,修改了一下错漏字]  武汉市有座全国知名的古寺,归元寺,至今有三百多年的历史。  今天是星期六,寺里有些游客,大多聚集在大雄宝殿的水池边,那里有各种乌龟上千只,听说里面最大的一只有三百多岁,游人在那里丢着面包、饼干,乌龟齐聚在下方。  我在大堂烧了一柱香,直接去回廊数五百尊罗汉。我居住武汉深知数罗汉其中的讲究,五百罗汉每个的相貌不一样,每个的故事不一样,要知道自己命运便要数出自己的本命罗汉,数罗汉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开始数,从自己认为开始的地方开始,一个个数下去,数到自己年龄的那个罗汉,就是自己的本命罗汉。  回廊里竟没有一个人,我几乎闭着眼在回廊里乱走一通,然后依着我走的方向数了二十三这个数字。  伏虎罗汉。  我张大了嘴,久久不动。  很难说出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惊异,不是那罗汉,而是笼罩罗汉玻璃前的一颗悬浮在空中的金色光球,如同乒乓球一样大小,没有实质,就是一团金光组成,看的到里面如烟一般的光流。  我揉眼再看,不是做梦,那确确实实的存在。  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如来佛祖身上的一颗佛珠吧,我并不信佛,今天到这里来纯粹是鬼使神差,可是我看到这东西却不禁想到了一款老游戏《仙剑奇侠传》里的佛珠。  好奇心让我伸出手试探着将它抓在手中,如针刺入肌肉的疼痛瞬间传入大脑,我跳起来,想甩掉它,可是它却象吸附在掌心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日,好疼,我大骂:“是哪个杂碎放这么个东西在这里害老子。”  没人回应,也没有和尚进来,整个手臂疼的渐渐失去知觉,那光球好象在往手里钻,整个手逐渐变成了金色,更深层次的疼痛冲击向大脑,不等我有所反应,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当我睁开双眼,手表的时间指向十二点一刻,我想起了那个光球,那个光球消失的无影无踪,手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身体各处也好象没什么不妥。  见鬼了,接着我跳了跳跑了跑,期望自己如同网络玄幻小说那样遇到的是让人变成超人的奇迹,可是我失望了,完全没有变化,那东西跑到了我的身体里只是让我领受了什么叫剧痛。  可笑,什么狗屁东西,这个世上不会有佛,更不会有让人变成超人的东西,可笑我还在期待着什么。  但是那个东西确实很神秘,神秘的让我疼痛,揣着心里的疑惑我走出了归元寺,走时不忘回头望一眼,这寺庄严,只是今天有些怪,寺怪,和尚也怪,自我进入回廊就看不到和尚。  我给翼打了电话,翼在电话那头连连叫怪,我说是******怪,什么都怪,从起床开始怪事连连,先是女友突然提出分手,后是母狗不怀好意,再就是……说到这里我顿住话,为什么要对不是朋友的翼说这么多话,我只是需要他把我带入赌场好好赌一下人生,是生是死就那么一遭。  再仔细一想,我明白了,人是群居动物,我空虚我寂寞。  人的心是那么的怪,高兴需要人分享,痛苦需要人分担,所以中了彩票的人总会有亲朋好友虎视眈眈那巨额金钱,因为他耐不住心中的悸动,如同痛苦需要找人倾泄一般,说到底人离不开人,而我已经被人群分隔了开来。  翼约我到了一家咖啡厅见面,这家咖啡厅在公园附近,进去前我看到一个胖子坐在公园离马路不远的一张长椅上,双手捂面,膝上放着“51人才招聘前程无忧”的报纸,我自嘲了一下,同病相怜的人。  翼西装革履,打着花格子领带,一双小眼盯着我自以为潇洒的休闲装说:“好久不见了,现在在哪里高干?”  我从翼眼里看到了嘲笑,两百块钱的衣服在这种人眼里算个球,嘲笑是理所当然的,放在以前我不会给他好脸色,现在我只是捶着桌子大笑:“高干?还低干呢。我即不高干也不低干,我他妈是自由干,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翼的脸色很难看,低声道:“你是不是疯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知不知道有很多人在看我们。”  我四顾一眼,咖啡厅里总共只有六桌人,每个人都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女服务员更是直直盯着,好象等我拍坏东西。  当我真是****啊,搞坏东西要赔偿,现在赌本对我太重要,少一分钱都不行。我坐直正容,翼要面子我给他面子,谁叫我有求于他。  “带我去赌。”  “为什么要赌,以前你不是很反感的吗?”他细长的手指捏着长勺轻轻搅动杯里的咖啡,表现出不同于我一般的修养。  我知道他这样问只是担心我会有什么坏心思,以前听他说过很多,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带生人进去就要负责。  我对他说我生无可念要做人生一搏。他说为一个女人值得吗?我说值得,以前安逸现状,少了拼搏的精神,所以她走了,现在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翼沉思了半天,我看不透他的想法,继续说:“输赢只在今朝,你帮我这一次,今后我回报你十次。”  “好,这可是你说的。”  他突然两眼放光,我顿时明白他就是在等我这句话,不知道他需要我帮他什么事,可能他只需要我的一次帮助,没想到我真成了****说了个十次,我硬着头皮道我几时反悔过。其实我心里也有我的打算,赢了远离这片伤心地,输了更没有话说,命都更贱了无所谓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是烂命一条,也不指望有什么奇迹。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到我车里去。”  翼这人真不愧有个做生意的老爸,什么都要白纸黑字,可我瞧不起他,在他的心里人与人之间是没有诚信的,虽然我确实存在有欺骗的念头,想到这欺骗两字,我立即又瞧不起我自己,几曾何时我变成这样的人了?  我有点想反悔了,伤心痛苦难免,可何苦作贱自己人格,如果连人格也没有了我还是人吗?那真的如同禽兽一样了。  
    坐在奔驰里,拿着笔看着精美的笔记本我迟迟落不下笔,翼开始冷笑,说:“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我受不了他这种冷笑,人活着就是赌一口气,我提笔将我说的那些话落在了那本十分高档的笔记本上,然后签下龙飞凤舞的大名——吉扬。  父亲姓吉,母亲姓杨,所以有了如今的我吉扬。父母很恩爱,可是恩爱的人活不长久,那些表面维持实则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生活在痛苦中。我又想起了那颗“佛珠”,如今真有佛,他不让恩爱的长命百岁,却让痛苦的人长久的体验那份痛苦,那佛也不是个东西。  翼要告诉我他需要帮助,我说你先别说,等赌完再告诉我,我有个预感,翼所说的帮助不是个好事,很有可能让我从此不再翻身,我不能让他坏了赌博时的心情。  翼笑起来,问我带了多少赌本,我拿出了全部家当,翼瞪大了眼睛,说就这么点赌到天亮也翻不了身,我不语,没什么好说的,钱确实很少,即使翻了百倍也不过三十三万,三十三万在如今这年代实在不能安享一辈子,可是如果真能翻一百倍,也许我可以做些什么。  翼不再在这上面过多的询问,他起动车,一路上告诉我赌场的规矩,我没有去听,不管有什么规矩,我只去这一次,这一次我只怕连话也不会说,怎么会破坏规矩。  翼带我去的是他常去的地方,一间三星级酒店。  这间三星级酒店有个小赌场,房间不定,时常在十五、六楼里变动,翼带我长驱直入,一路上连个盘问的人也没有,我很怀疑这地方怎么没有被警察踹掉。在我的印象中,赌场都是戒备深严,一有风吹草动人走鸟散,可是现实和电影不同,这实在大出我意料。  翼有节奏的敲门,里面很静,开门的人手腕上纹了一把刀,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满脸的凶狠气息,他看到翼放我们进去。  里面静静的或站或立十几个人,围成三块,翼只对我说自己去玩,玩完叫他,我点点头,然后翼就和那人坐到一边低声谈起来,我看到翼的脸上很惊恐。  我先转了转,这里只有三种玩法,骰子、牌九、梭哈。牌九和梭哈我不会玩,骰子很简单,看了一会我就明白了。  三个骰子一起摇,然后让赌客压大小,还有顺子及同点的豹子。  别看这房里只有十几个人,可是每个人都带了足够的现金,最多的一人有两皮包,我估算里面最少也有四十万,这人在骰子处坐庄,精瘦,上唇一排小胡子,满脸的红光神情激昂,不过兴奋压抑在喉咙下方,极力维持着静。  “快下快下。”他低着声音提醒,于是这些玩骰子的人纷纷下注,最少的也有五千。  “开。十四点大,吃小赔大。”  “妈的,六把小后终于开大了。”有人低声嘀咕。  桌上压大的人占多数,这把庄家亏了。有人离开了,估计和翼是同种人。  我暂时没有下注,那些钱是我的全部,我得谨慎。  那人又连续开了五把,有四把是小,只有一把大。我发现这些人在下注时神情很轻松,可一旦到了开盅的时候,个个呼吸紧迫,等到开完有的兴奋有的失望,我不禁想,也许他们就是在体验那开盅一瞬间的刺激。  这种刺激叫人深刻难忘,所以很多人沉迷。  坐庄的那人又在用力摇盅,骰子在盅中的声音很大,时而清脆时而沉闷,赌片里常有人从中听得出点数,不知道是真是假。  “快下快下。”  那人又在催促,我摸了摸怀里的三千,我想下注可是突然紧张起来,结果等到开盅我也没有把手从怀里抽出来,看到那个七点小我深深后悔,刚才我就是准备押小的,可惜当命运真要放在那一挥手间我却犹豫害怕了。  下把一定要下,就下大,一定会是大,连开了四把小这回一定是大,我不停给自己信心。  翼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后,低声问还没有开始玩?我点点头说这把就开始,翼不出声了,他在我身后看,我就觉得奇怪他今天怎么就不玩,可我没有去问他,现在我连自己也顾不上,何谈去顾及别人的心里想法。  又要开盅了,我一咬牙,抽出怀里的三千丢在了大上,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博,成功了还有继续拼,输了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心跳的很厉害,不敢看开盅的那一刹那,我闭上了眼,祈祷佛祖能祝我一臂之力,更希望那个不是佛珠的光球有什么奇效。  奇迹最终没有出现,“豹子”,有人惊呼。  我木然的睁开眼,三个六是那么的刺眼,我几乎昏眩,这个“豹子”带走了最后一丝希望。  庄家的手一挥,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离我而去,人生没有给我一丝机会,今后我该何去何从。  “走吧。”  我的声音十分平稳,平稳的让翼面部抽动。  “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在车里,我接过翼闷声不语递过来的香烟狠抽了一口,我不会抽烟,烟刺激喉咙引起剧烈的咳嗽。  “你被社会遗弃了。”翼十分冷酷无情,我缩在了车内的座椅上,很冷,车窗紧闭却似有冰冷的寒风顺着领口往身体里窜。  “我也被社会遗弃了。”  翼接来的一句话莫名其妙,我看着窗外,外面开始下雪,那雪花很大,引发着令人不畅的寒流。  翼见我不说话点燃一根烟,接着整个车内烟雾缭绕,我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我。  “我欠了赌场老板三百万,算上利息有四百万。”  我吃惊的竭力从烟雾中去看清他的面部神色,可我看不到,一时间只觉车外是一个世界,车内又是另一个世界,奔驰将我和他固封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当中,可是在这个空间里我和翼又分属不同的世界,他是自作自受,我是命运将我推到悬崖边,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车内死一般的沉寂,烟头的火光在烟雾中时亮时灭。  等烟熄灭,我干涩地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翼直接将烟头踩熄在座位下,“和你一样我需要钱,我们想办法搞钱。”  我的背脊发凉说:“你还有父亲……”  “别提那老东西,傻不拉几,钢材市场明明不好还要大量进货,什么都贴进去了,他除了一堆没人要的钢材狗屁都没有。”  “违法的事我不干。”在我的意识中没有违法这个概念,甚至想也没去想过。  翼冷笑连连:“赌博也是违法,你已经违法了,多做一次和少做一次有什么区别,何况你现在还有选择吗?”  我有选择吗?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没有选择,物业管理费、电费、水费、上网费、买房的贷款还等着我去交,兜里却只剩下三百元人民币,我仿佛站在深渊里,没有人在上面伸一把手,他们只知道不停地把我继续往下推,而翼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话说回来,这也是我自找的,我不甘,没人会甘心永远贫困永远被人鄙视,当淑怡义无反顾的离开,我知道我要变,不是变好就是变坏,无奈我掌控不了人生的方向,只能听天由命。    
    “你还犹豫什么,婆婆妈妈难怪成不了大气,你可要记得写下的字据,不要连做人的诚信也丧失掉。”  翼显得十分不耐,他很聪明,知道那个字据仅基于人内心中的格守,这恰恰击中了我的要害,我什么都没有,就是不能失去这最后的尊严,如果失去了我还活着什么劲。  “什么事说吧。”  我准备答应他,他顿了顿低声说抢运钞车,我的手立即哆嗦起来,张大嘴吃惊的看着他,他一脸正经不是开玩笑。我找他要了一根烟点燃,这个法我实在违不起,抢银行抢运钞车是死罪,还可以当场击毙,我是什么都没有,可我不想死,我的情况还没有坏到这种地步,我有父母留下的房子,有房子意味着有根,有根就还有希望,虽然这房子还不完全是我的。  我问他为什么要找我,我没杀过人,没犯过法,心不狠手不辣,还没有经验,做这种事只会坏事。  翼笑起来,他说我在绝境有勇气,有勇气事就能成。  我又问他是不是和我一起干,他说他不出面,只派两个人协助我,我明白了,翼把我当白痴当傻瓜,不管成事还是败事在他的计划当中我都是替罪羔羊,什么他妈的勇气全是胡扯。  翼在保持微笑,可我看出笑里藏着邪恶,我心生恶念,你不仁我就不义,我他妈去举报你,说不定还能得到派出所给的赏金。  “我知道你女朋友到哪里去了,如果你帮了我这一把,我就告诉你她去了哪个国家,而且你也有钱过去找她。”  翼拿出了对我有极大杀伤力的杀手锏,我怔住,淑怡为什么要告诉他,难道仅因为他曾经追过她,或者翼本就在骗我?  我的心乱了,判断不清,外面的雪更大,我的心更冷,我要翼先告诉她的去向,翼不说我就不再说话,沉默的时间足有半小时之久,最后翼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我去找你。记住,这件事不要对外说,我不会承认。”  我直接下了车没有要翼送我回家,茫然的走在大雪之中。  我感觉不到雪的寒冷,因为我的心比雪更冷。走着,漫无目的的走着,延路随处可见各个银行,每路过一个心便忍不住剧跳一下,当我走到一所大的建行前,我停下了脚步,看着进出的人流我走了进去,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钱在银行职员和办理业务的顾客手中转来转去,一匝一匝,这么多钱不能在这些人平静的脸上留下那怕一丝一毫的波动,而我的心却随着这些钱一上一下。  我端坐不动,心中天人交战,银行的保安人员经过好几次,散落各处的监视器来回摆动,我紧张,手心溢出汗水,好象正在打劫过程当中。当我内衣完全湿透,我知道我始终不适合,如果真要打劫,只怕现在已经软倒在地上。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银行门口突然冲进两个带着面具的持枪男人,一个关羽一个张飞,他们进门就大喊:“全他妈不准动,趴下,趴下……”  银行里的人顾客呆了呆,接着惊慌一片,银行保安吓得屁滚尿流,第一个趴在了地上,有些个胆大的顾客抱着包想冲出银行。  “砰”,枪响,一人倒在了银行门口,其余人立即横七竖八趴在了地上。  我目瞪口呆站立不动,大脑嗡嗡作响,全然失去思考能力,这才是真正的劫匪,心狠手辣行事果断。  张飞到了柜台前,丢进去两个大麻袋,大喊:“装满,快装,不装老子打死你。”关羽抬手将监视器一一点碎,枪法之准令人嗤舌。  可他妈的我就是不明白,整个银行除了劫匪就我站着,为什么那俩人理也不理我?  “快,还有一分钟。”  关羽提醒完张飞竟对我挥了挥手,我隐觉不太对,立即蹲到地上。  “走走……”  张飞背起鼓鼓的两个包朝门外冲,关羽背对门退着断后。  张飞回过头哈哈大笑倒退而出,那是成功后的喜悦,所谓乐极生悲,没等他笑完,脚绊在地上的人身上,仰面倒下,关羽退的很急随即撞上,压了上去。  关羽的面具脱落,张飞的枪脱手,那枪直滑到我的身前。  我看了看枪,又看了看关羽,关羽一怔下飞快抓起地上的面具带上,时间虽短,可我看清了他的长相,国字脸,平头,塌鼻,厚唇,浓眉下的大眼凶狠无比。  他朝我冲过来,我心胆俱裂,完全没想过去捡地上的枪,飞快的往沙发后钻,抱着头全身发抖,我看到了他的长相,他一定会过来杀我灭口。  怎么办……我完完全全的恐慌了。  远处似是有警车的吟叫,警察要来了,别怕别怕,我不停安慰自己那颗软弱的心。  “威哥,我的腿……好象断了。”  走到沙发边的脚步声又回转过去,接着听到枪响,脚步飞快离去。  银行内嘈杂声立起,人人乱成一团,我从沙发后探出头,张飞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额头正中一个弹孔还冒着轻烟,那关羽竟是为了避免同伙拖后腿而将同伙给杀了,地上还有几十张散落的人民币。  真正的冷血,那双眼里的寒光仍在左右我的身体,我没有等警察到来,直接趁乱跑出了银行,外面有很多人围观,我穿过去跳上一辆公汽,不管到哪里都好,只要远离这事非之地。  车上的人很多,没有位置,我挤在人群中才稍稍觉得有些安全感,大脑逐渐恢复思考能力。  这一想还没干的内衣又一次湿透,这次打劫银行不会就是翼在从中捣鬼吧。  我的身体很热,心却有如万马在上面折腾,我和那两个劫匪同时站在银行当中,当众人趴到地上时关羽才将监视器毁掉,那段时间就我们三人站着,就好象同伙,也许从一开始翼就准备如此做,先前的谈话不过让我的心升起犹豫和彷徨,目的只是让我走进银行。可是他又怎么能猜到我不趴到地上?  这全是我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这深渊好深,我已经看不到了天,叫喊不能传出去,永远都不可能传出去。  车到了终点,我下车,湿透的内衣让我体会到彻骨的寒意,天灰蒙蒙,我进了附近一家麦当劳,点了一份四元的热汤,人很多,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座位坐下。    
    邻桌是一家三口,小女孩十岁左右,手里拿着麦当劳特有的玩具直叫着好吃好吃。好吃吗?我从来都不喜欢这类食物,只和淑怡来过三次,之后打死我也没有再进来过,想起淑怡我的眼又湿了。  “你好,能坐下吗?”  一口普通话将我拉回到现实中,这是个中年人,很壮,衣服破旧,长相却帅头发也梳的发亮,手中拿着巨无霸套餐。  我坐的是独座,没道理和别人分享一张桌子,可能他看到我桌上的东西很少,故过来搭腔。  我没有拒绝,他拉过一张活动椅坐了下来,拿起巨无霸咬了一大口,再喝一口饮料,然后快速吞下,好似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般。  吃了没一会他探过头:“你好。”  “不好。”  “哦,其实不好也是好,好也是不好,你不好是身体不好还是精神不好,如果是身体不好就要去看病,看病很重要,如果有病不去看身体会更加不好,如果身体更加不好那就会很危险,要知道一个人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人命还要重,如果人命都不重要了,那也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那还活着干什么,活着既然没有意思还不如死去,但是死又不容易,死有很多种死法,有上吊,有割脉,有……”  “闭嘴。”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一句不好这人就象是有说不完的话,越说越离谱,简直是引发出他的浮想翩翩。  这人哦了一声又开始吃他的巨无霸,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我不由叹了口气,这人肯定没有什么烦恼,吃东西都这么聚精会神。  “你叹什么气?是不是有心事?看样子你不是身体不好而是精神不好了,这个世上确实有很多烦恼的事,如果都憋在心里会憋出病,如果憋出病了就要到医院去看病,如果去看病肯定又要花钱,花钱还不一定能看好,如果看不好那就糟了,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生命有危险……”  “闭嘴。”  我不得不叫他闭嘴,同时也是要自己闭嘴,我有些受不了,这人不是傻子就是个精神病,什么话都可以用无数个“如果”谈到病上面去,然后又和死扯上联系,如果继续听下去我没死也得被他说死。  这人又不说话了,埋头吃他的巨无霸,我暗嘘一口气,这种人倒有个好处,没钱却活得自在,在他的世界里一定过得很幸福,如果我能象他这样也不用这么烦恼。  不知是不是受这人的感染,我竟然连续用两次“如果”去猜想,我不禁摇了摇头。  “怎么了?为什么摇头?脖子有问题?如果……”  “闭嘴。”  我忍无可忍大叫起来,立即看到周围食客投过来的诧异目光。该死的疯子,我一句话一个叹气一个动作他都要搭上话,真让人受不了。  “好好,我不说话了,你不要生气,快喝汤,汤凉了喝对身体不好,如果造成身体……”  “大叔我求求你了,要不你坐一边去,要不不要再说话,我怕你不成么。”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吃,快吃。”  我忍着上前打他一顿的冲动埋头喝汤。  不多时这人的食物吃完,他没有立即离去,靠在椅子上打着饱哽,我察觉到他在看我,连忙一口喝干,起身准备走。  他一把拉住我:“朋友,才吃完不宜立即走动,立即走动会对肠胃不好,如果不留意……”  我脸色铁青,这人明明不是白痴偏象个白痴,说他有精神病眼神却不涣散,看来……他是个勺(武汉话,蠢笨的意思)。  “……会得胃病,胃病有很多种,运气不好的话得个胃溃疡、胃出血、胃癌什么的,胃溃疡胃出血还好说,胃癌可就危险了,虽说不是什么绝症,治起来很麻烦,治疗过程中如果有个什么意外,你……”  “你跟我出来。”  我有一米八,体重七十二公斤,这人的身材和我相差一定的距离,我决定好好在他身上发泄一下一天的晦气。  这人显得很高兴,跟在我后面说:“太好了,我终于遇到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只要你开口,什么忙我都愿意帮。哦对了,我叫陈思,来自脊械,你叫什么名字?”  “机械市?”我很诧异。  “不是机械,是脊椎的脊,机械的械,脊械市,脊械市可是人类最大的城市,居民有三亿八千万……”  我已经能肯定这人是个低智儿,“机械市”我是听也没听过,想遍中国地名也没有这样的城市,还三亿八千万人口,真是见他的鬼。  “我们那里不象你们这里,只要是人就会互助,如果有人出现困难,大家都会一起帮助他渡过难关……”  “你是不是在说天堂?”  天已经黑了,我走到了一处黑地,回头冷冷问他,他一脸幸福,说:“天堂也不如我们那里,如果你去……”  “去你妈的鬼。”我忍受够了,今天一天我倒霉透顶,再也不想听他满口的不知所云,我要发泄,这个白痴就是我发泄的对象,右拳狠狠的打过去。  谁知还没打中他便被他抓住,接着面部火辣辣的,眼前金星直冒,一颗大牙脱口而出,身体不由自主的蹲下去。  “哎呀,对不起,真对不起,自然反应,你没事吧?”他跟着蹲下来扶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打我?”  这真是欲哭无泪,本想揍这人的,结果反被这人揍了,而且不象是凑巧,看来今天注定倒霉一天。我吐出一口血,挥挥手捂着嘴转身就跑,打不过只能跑了,免得这人会过神来要狠狠揍我那就惨了。  身后传来这人失望的声音:“原来你不想当我朋友,为什么你们这的人都是这个样,一个个都象是陌生人,我们是人,都是人啊,是人就应该互相做朋友,互相帮助……”  我已经跑了很远,后面的话没有听见,不过他说的似是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是人,是人就应该互相做朋友互相帮助,可他说的只是幻想中的世界,人太复杂,怎么可能说是朋友就是朋友,说去帮助就会去帮助?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我被一个勺打了。    
    “铃铃……”  是天堂的门铃声还是地狱**的铃声?我不敢睁开双眼,深怕看见黑黑的地狱入口。  铃声是那样的熟悉,熟悉的象活着时使用的电话声。  电话?我惊的睁开眼,这不可能,我躺在床上,自己卧室的那张床,房里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电话在床头边响个不停,我拿起电子钟,上面清清楚的显示着日,早上八点。  天,今天还是日?  我飞快抓起电话:“喂……”  “扬,我们……结束了。”  我木然的哦了一声。  “扬,你醒醒吧,从大学认识你开始我们谈恋爱有三年了,那时候你很上进,现在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不学无术,成天迷恋在游戏中也不找个正正规规的工作,这样下去你怎么能……能让我放心和你生活在一起……”  我现在的心情谈不上悲伤谈不上高兴,完全惊愕住,我无语。  “扬……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你不要再这样下去,我……马上要上飞机了,再……不回来了,忘了我吧。”  电话中传出盲音,我久久没有放下话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淑怡的话完全一样,难道说我做了一场反映现实的梦?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有了通过梦预知未来的能力,这到底是真是假,我狠狠揪着自己的大腿,痛,好痛,现在不是梦,是现实,是真实,可是那个梦也很真实,想到最后被那个叫李成威的家伙杀死我连忙脱下自己的上衣,光光的胸口哪里有什么刀痕,我确定,我做了一场可怕的恶梦。  我开始笑,先是低笑轻笑,继而大笑忘忽所以的笑,我不能不笑,原来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掌握在自己手中,现在的我仿佛得到重生,女友的离去也不能让我停止笑,我拼命的笑着,连眼泪都笑出来,直到楼底下发出怒吼我才停止了笑。  这世界真奇妙,这人更是奇妙,以前我不相信特异功能也不相信所谓的梦预知未来,现在我亲身经历了,这不得不让我相信。  我在床上发着傻,傻完了才想起梦中这一天的事是不是会全部发生,如果全部发生那我岂不是又要死一次,恐惧随之弥漫整个身体。  我不想死,更不想体会死前的恐惧,那种滋味实在不好受,我又开始安慰自己,也许梦里的事有真有假,有发生的也有没发生的,可是如果真的都要发生我该怎么办?  白痴啊白痴,既然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就算是要发生我也可以不让它发生,这一天是我掌控的命运,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这些事是不是真的会象梦里那样一件一件发生。  时间到了八点四十五,我快速爬起来洗漱,而后我特意挑了一件和梦中不同的外衣,九点过一分我出门。  下到一楼,张嫂果真脸色不大好的从外买菜回来,她用生硬的笑容向我问好,我依旧回了一个微笑,心说:张嫂对不起,害你要被丈夫骂了。  小区外那条怀孕的瘌痢母狗蹲在寒风中,眼中流露的仍是那无助和孤独,和梦完全一样,我本不想再理会它,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它体会不到我对它的怜悯,可是我又想验证梦里发生的事,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蹲到了它的面前。  这次我没有说梦里说过的话,反正它是狗也听不懂我具体说什么,于是我评价它的长相,并向它道歉,我对它说先前我的观点错了,认为你丑,实际不然,你在狗里面还是很漂亮的,不然怎么总能搞上****美与丑的定义因人而异也因狗而异,人不喜欢你并不代表狗不喜欢你,你是狗中的仙女,众狗追逐的对象,知道吗,你很幸福,远比我幸福的多,所以收起你可怜的眼神吧,我不会再因为你的眼神而可怜你。  在我说话的过程中,狗叫了两次,路过的人捂着嘴笑,我不在意,最后向它道别,并好意提醒它不要再试图咬我,不然我会骂它肚子里的崽子。  说完我站起就走,那母狗果然咆哮一声向我冲过来,张着那我见识过的烂牙,我早有准备,飞快跑开,它如同梦中一样只是象征性的跑了两步,我回过身指着它大笑,傻逼,想要咬我下辈子吧。  路人纷纷侧目,那个女孩照例从我身边绕过丢下一句神经病。  都实现了,哈哈,我更是控制不了的大笑,指着女孩背影将梦中的话搬出来:“丫头你站住,你要为你的言行负责,过来……”  女孩快速消失了,我的心立即空虚,确实都和梦中一样,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去赌吗?去赌翼会让我去钻他的圈套,不去赌我又不可能参与进去从而丧失发财的机会,那个骰子赌局我知道后面六把的结果,这实在是一个好机会,不是说机会要靠自己把握的吗。  决定了,赌局要参加,翼那边虚与伪蛇,他既然想害我,我也不能对他守承诺,赌完后直接回家绝对不进银行,这样总能避过杀身之祸吧。  我去建行将钱取出来,建行旁有个公用电话亭,这个电话亭就是一开始我准备用来给翼打电话的那个,三十多岁头发碜亮的男人在那里对自己的老婆咆哮,我路过时鄙视了他一眼,被他瞧见,他破口大骂:“妈的个逼,再看老子搞死你。”  火一下窜上来,在梦里我想打人被别人打,运气非常不好,遇到的都是会格斗类的高手,这个龟儿身高不过一米七,肚子挺的象座山,明显不是运动的人,老子一米八还打不过他?  我冲上去对着这人面部狠狠就是一拳,骂道:“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妈的,你再骂一句看看。”  这人鼻子鲜血长流,他被打蒙了,我作势又要打,他求饶起来,我看见有人在周围停下来围观,挥挥手扬长而去,爽啊,终于是发泄了一下心中的郁闷。    
    哼着小曲来到了归元寺,想去看看那个神秘的光球,这次我连香也没上一柱,因为我相信这一天的命运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  进了回廊里面仍是一个人没有,我在里面转悠,可别问为什么不直接奔伏虎罗汉的位置,要知道里面整整有五百尊罗汉啊,哪一尊在哪里我怎么记得清,在梦中是随意走的,具体也无法记清,只好顺着一个个的找了。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有意而为反而一时半会找不到,当我站到伏虎罗汉面前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伏虎罗汉前并没有梦中的光球,我大感失望,看来神秘的东西终归是神秘的,梦中出现的事件不一定全部会出现,里面还是参有真假。  走出回廊我被一个年轻和尚拦住,他对着我就是一句阿弥陀佛,这又是梦里没有的,我看了看时间恍然大悟,梦里遇到了光球,然后痛昏过去,醒来时十二点一刻,现在十点四十几,也就碰上了这个例外。  “施主您好,贫僧悟缘,您是今天第十位进回廊的,本寺正在举办幸运游客特别奖励的活动,祝贺您可以获得由本寺主持开光玉佩的机会……”  “神经病。”我用这句别人喜欢对我说的话打断了这和尚的狗屁言论,好好一个寺学起外面商家手法搞起不伦不类的诱买活动,什么开光,我他妈不信那一套。  “施主请留步,这次机会实在难得,这些玉佩沾染佛气,佩戴后可以化凶为吉,一年里万事顺风,我看施主面带煞气,如不佩带今日必有大祸。”  我看他满脸肯定的神色笑道:“你倒是和相术师一样会看相了,那你说说今天我会遇到什么凶事?”  和尚顿了顿仔细看着我的脸说:“杀身之祸。”  有些邪了,我觉得这和尚全身上下笼罩着邪气,和尚不象个和尚,看他说的很有把握的样子难道真的知道我会遇到什么事,那样的话我倒是要问个清楚。  “什么杀身之祸?”  和尚又顿了顿说:“天灾人祸。”  “说清楚一点。”我不依不饶。  “那需要施主先领了奖再说。”  我怔了怔,好个狡猾的和尚,说到底还是要我去领玉佩,我经历过一些商家免费促销从中要顾客掏钱的手段,十分清楚这玉佩不好领,身上仅有不多的钱,花一分都十分肉疼,我不愿花在这上面,我继续问和尚是天灾还是人祸,回答了这个问题就去领奖。和尚面无表情说天灾。  哈哈,我他妈明白了,和尚之前说的话全是狗屁,利用模棱两可的话语使人半信半疑或者深信,和那些在马路边看相算命的人没什么两样,试想想他说你有灾,如果你相信了而去按他说的去做,发现真的化去了灾难,可是你想过没有,本来就没有灾何来化去,即使遇到什么挫折而后迎刃而解,却不曾想这些事本就是组成人生的一个因素,就算没有那些东西,一样可以化难成祥,何况我有梦的预视,和尚的话根本骗不了我。  我对和尚说有难是对了,而且是杀身大祸,但是可不是什么天灾,我的难是人难,是有人要杀我,而且这人就在附近,只要和我说过话的人都会被他盯上,谈话的时间长了,他就会怀疑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瓜葛,说不定你也会跟着有大难,不知道你家主持的玉佩能不能化解你现在的危难。  和尚惊慌了,四下张望,我说你不要望了,我说的可是实话。  也许这和尚真的信佛,所以相信一些奇妙的事情,他看我说的真切,脸上也带有死亡前的悲观,颤道:“阿弥陀佛,看来贫僧是无法化去施主身上的劫难,愿我佛大慈大悲保您化去大难,贫僧就不打挠您了,好自为之。”  和尚说完转眼不见踪影。  哈哈,呸。  吓走了和尚我没有急于出寺,时间才十一点,要好好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和大雄宝殿水池边的游客站在一起观赏里面养着的上千只乌龟,脑子里回想着梦中的情景。  旁边的小男孩在父亲的怀里不停朝池子里丢着面包渣,边丢边问父亲:“为什么池子中间的那个大乌龟不过来吃啊。”  他父亲解释说:“它不饿。”  “哦,块头那么大肚子也就大,为什么它就不饿呢?”  “他早吃饱了。”  我被他们的对话吸引,想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在这里看乌龟,那时就和这个小男孩一样,不过我问的是那个大乌龟为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它是不是乌龟王,父母回答说其它乌龟都是大乌龟的子孙重孙,它站在高处可以看清每一个乌龟的动静,它是它们的保护神。  十几年过去了,这只乌龟仿佛生了根一般没有丝毫变化,它仍在大石上注视,我心中酸苦,转头对小男孩说:“它老了,行动不便,要靠儿子养,今后好好孝敬你父母,不要让这一生后悔。”  说完我就走,失去亲人的日子孤苦,我,无依无靠,只能靠自己。  我给翼打了电话,翼果然在电话那头连连说怪,奇怪我会主动找他,我很平静,没有对他发牢骚,只是淡淡地请求他帮忙,他想了想同意了,约我到那家咖啡厅见面,时间定在梦中的时间。  我乘车过去,时间还早,那个胖子已经在公园的椅子上捂着脸,我径自坐了过去。  “喂,胖子,有什么好痛苦的。”  胖子很壮,个头并不比我矮,看了我两眼怒道:“你他妈无聊怎么着,滚开。”  我是无聊,不然也不会坐到他身边,看他的样子心中的郁闷无法发泄,想找我打架,我没那个准备,也不想和这个藏着怒火的人打,说白了我怕我打不过他,到头来吃亏的是我自己,我摇了摇手说:“不要激动,我也找不到工作,和你同病相怜。”  胖子站起来不屑的扫了我一眼说:“猪样,老子有自己的公司,就是招不到好的职员,竟招些你这样的垃圾,把老子公司搞的乱七八糟,妈的。”  我他妈傻愣在那里看着胖子上了旁边一辆富康,真是窝火,我怎么就没看出这头猪是一个有钱人,还自以为是的坐到旁边想安慰一下这个失意的猪借以打发等待的时间,这给我一个教训,没事不要找生人说话,更不要以表面现象去揣测别人的处境,否则只是自讨没趣,给自己找罪受。  我对着远去的富康吐了一口吐沫,妈的,此人真是连狗都不如。    
    天阴沉,三级北风呼呼的吹,我就是一个真正的白痴坐在风中等翼的出现,不多时翼的奔驰停到了咖啡厅的旁边,他下车时还在和别人通着电话。  我没有马上迎上去,而是等他进了咖啡厅有两分钟才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了,现在在哪里高干?”  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他的声音令我极其反感,我没有照梦里那样回答,知道事情的发展后没有必要一定去遵循梦中的过程,我平静说高干不就低干不成,只好自由干,变着花样的干。  翼的话跟着变,他笑着说自由干好啊,自由嘛,人人都向往。  笑容很假,我反感他他一定也反感我,只是我们互相有所求,故都带着一个虚伪的面具。事情的发展已经和梦中不大一样,我说是啊,自由干最大的特点就是自由,随心所欲,我不喜欢被束缚。  翼搅动着咖啡笑问:“那又为什么要去赌。”  我盯着他说:“钱永远不会觉得多。你是为了寻求刺激,而我则为了钱,我需要钱。”  “需要钱结婚吗?”  “哈哈……”我用笑掩盖心里的悲伤,“我想啊,所以需要钱。我们毕竟是大学同学,你不会不帮我吧。”  “帮,当然帮,只是……”  翼停下话语喝咖啡,我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他下车时还在打电话,说不定就在和那两劫匪商量着抢劫银行的事。  “你帮我一次我会回报你一次。”我现在的心十分平静,平静的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一种掌握未来的胸有成竹。  “好,这可是你说的。”  翼两眼放光,我的心不停冷笑,说:“大学几年我说的话几时没有算过数的?”  “不错,你小子最重承诺,我相信你,只是口说无凭,这样吧,我们立字为据,到我车里去。”  我哈哈一笑:“好啊,没有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坐在奔驰里,拿着笔看着那个精美的笔记本我迟迟不落笔,因为我想到翼说过知道淑怡的去向,虽然我不指望能够去找她,但是也希望知道曾经的爱漂落到何方。  翼冷笑说:“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翼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我悠然一笑说:“写之前我还有一个要求。”  翼很意外,愣了愣说:“你说。”  “告诉我淑怡到哪里去了?”  翼惊讶道:“你不是说要结婚吗,怎么连她的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随即明白梦里的翼只不过利用我在电话里说的话骗我,可笑啊,我还真当他知道,好个狡猾的翼,出生在商家里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学会了,想明白这一点我在他的笔记本上落下了痕迹。  写完我产生出新的疑惑,为什么一定要我写,一句没有什么法律效益的话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麻烦,相反如果我真去帮他时出了事这白纸黑字反成了他这个共谋者不可逃脱的证据,可疑啊。  在去赌场的途中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怎么也想不通里面的关键。  又一次进入到藏匿在三星酒店的赌场,我直接站在骰子那里。  “开。十四点大,吃小赔大。”  “妈的,六把小后终于开大了。”  这一局我没赶上,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每一把我都知道结果,四把小一把大,最后一把是三个六。  坐庄的那人满脸红光喘着粗气,正处在极度的兴奋当中,按赌徒的说法,此时正是这人运气最旺的时候。我更兴奋,和这些人不同,我的兴奋来自于即将到手的钱,我管他运气是好是坏,结果是已定的,这人的钱注定是我的。  我把三千元丢到小上,另外五人有四人下在大,一人跟着我下在小上。  “开了,开了……小,吃大赔小。”  庄家这把又丰收了,押小的人只有两个,金额总数不过八千,押大的则堆了高高的一层。  “真他妈邪了,又回到小上去了。”  我极力克制着看透赌局的喜悦,摸着那六千将激动藏在心底,六千啊,我这辈子还没有捏过这么厚的钱。  盅摇的乱响,“快下快下。”庄家催促着,我心里对他说你是在催自己跌入深渊。在庄家摇盅的时候我盘算出最后能赢多少,前五把三千会变成九万六千,最后一个豹子翻一百倍,九百六十万,天,我捂着胸,这是个难已想象的数字,天文数字,只怕这些人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也没有九百六十万。  等等,他们没有足够的钱怎么支付这笔钱?  盅已经落到了台上,其他人已经下了注,我低声问庄家:“你带了多少钱?够不够赔的?”  这话可不得了,这一台所有的人都在打量我,庄家指着身边两个包粗气道:“看见没有,总共一百二十万,你说够不够赔你。”  原来梦中的我估少了那两个皮包的价值,毕竟不知道钱多时的堆头,庄家一脸的怒气,我惊悟那话问的离谱了,干咳一声:“够了吧。”六千元丢在了没人押的小上。  “开……小,吃大赔小。”  我再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一万二了,哈哈,原来钱是他妈的这么容易赚,难怪有人好赌。  庄家面带鄙夷的赔了我六千,这把他可是进帐三十万。  盅再次摇起,众人的心随之悬起,我笑了笑,不等摇完,直接把一万二丢在了小上。  盅落,“快下注……”  这回有四个人跟着我下注,金额都不大,最多的只有一万,显然他们被我引起了注意,只怕在猜想我是不是什么赌术高手,所以这把跟着我观望一回。  只有一个人仍在大上下了十万,这是他仅剩的十万,他穿着旧,双手显得很有力度,在下注时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眼里有着凶光,我忐忑不安的避开了,这种人的钱只怕来路不正,为了赌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少惹为妙啊。  庄家摇了摇头,台面上的钱太少,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开……吃大赔……小。”  啊……众赌徒不由惊呼一声。  喧哗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  这让我紧张起来,我不喜欢被人围着看的感觉,很有种肉上了板的味道。  脸很凶的那人输完站起来离开,门打开的瞬间后背象被一根针芒刺中,我没有回头,庄家迟迟没有摇盅,盯着我上下打量个不停,他是不想当庄了,也许在猜想我能听骰,这可不行,这里的人就他钱多,不能不能让他当庄,为了让他消疑,我只是捂了捂厚厚的二万四不等摇盅全丢在小上,摆明一副赌运气的模样。  “我靠,你不是在赌运气吧?”  有个赌徒吃惊低叫起来,在这里我得罪不起任何一个人,我保持微笑点头:“是啊,我就是在赌运,看是庄家的运气厉害还是我的运气厉害,反正只有这二万四,输就输了,赢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庄家更不会看在眼里。”  庄家听了我的话哼了一声,拿起盅就摇,摇完也不催了,就等着他们下注。  这些人知道我在赌运也不敢随便跟我下,想想也是,前面十把里六把小一把大再三把小,谁也不敢肯定这次会开小还是开大,纯粹拼的是运气。  在最后时间限制里,有很多人不相信会继续开小,纷纷选择了大。  “开……”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2、3、2三个点数如此的耀眼。  我又赢了,庄家抓起了头,这把他还是有盈利,可他的心输了,此时他只怕不想开小而想开大,因为这人是天生的赌徒,他没有技术,只是靠运气,所有的资本全是从赌上面得来的,在这里小有名气,人称赌不败,今天他在运气上输给了我,他的心里不服。  翼不知何时到了身后,低声告诉我这些,我笑,运气是扯蛋的事,这一天所有遇到的事都已经被我掌握,如果这样还不能走运还不如撞墙死了的好。  “真他妈邪了,还有比赌不败运气更好的人。”  “再来。”庄家咬牙切齿地说。  他不服气,我收起笑,现在如果笑倒象是讥笑,今天赢了钱要好好过下半辈子,可不能随便得罪人,我连钱也不拿,直接将四万八推到大上。  庄家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老子就不信你小子的运气会旺过老子。”他拼命摇起了盅,十分用力。  此时另外两台的人停止了赌,所有人围了过来。  盅停,庄家低喘着气叫道快下,由于气恼声音很大,被开房的手腕上有纹刀的家伙提醒了一下。  其他赌徒没有下注,跟也不好不跟也不好,他们索性旁观,嘴里催着快开。  我看到庄家开盅的手有些发抖,盅慢慢揭开。  “啊……真的是大……”  好几个赌徒忍不住心中的惊讶叫起来,庄家死死盯着4、4、6不敢相信,看来他的信心要崩溃了。  还有最后一把,我不能让他放弃,看了看他身边的钱,算上他赢的估计有二百多万,我欢喜说今天运气真不错,然后收起钱假装犹豫了一下对庄家说:“这样吧大哥,我再赌一次运,不过我不敢相信运气还会照顾我,就只下两万,还是我先下注,我们两个单独再赌一把。”  两万对这个庄家而言实在微不足道,现在他要赌的是运气而不是钱,他闷声说你下,下了摇盅。  我取出两万假意在台面上犹疑不决,赌徒们都屏息观看,刀纹男人也站了过来,当然,最后两万放到了出现机率微乎其微的豹子上。  一百倍的赔率,用两万搏两百万,庄家脸色灰白,赌徒们惊讶的都不出声,要知道机率虽小仍有出现的概率,自我下注以来连续五把没有失手过,他们心里此时只怕都升起这次可能会出现三个相同点子的想法,从他们的脸色来看都有参与进去的冲动,可惜这是一把我和庄家之间的运气独斗。  翼在身后紧张的呼吸喷到了我的脖子,我差点就想推开这个该死的人渣,自知道翼的不怀好意我十分厌恶他,不想和他沾染上任何联系,可惜命运喜欢捉弄人,命中注定要和他有一番纠缠,好在只有这一天,这一天过后他就是他我就是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庄家吞了一口口水,拿起盅摇动,很响,那声音如此美妙,我不禁沉醉进去,深知这盅将带给我不愁的后半生。  盅久久没有落下,庄家不停的摇,摇着他的信心摇着每个人的眼睛。  砰……盅重重落在台面上,震的我心一跳,梦中庄家没有这样用力放盅,可不要出现什么变化就好,从早上起床开始,几乎每件事都是按梦中出现的来,但也有些因为我变化的缘故出现一些变动,这次千万不要在重要关头有什么变动。  我立即紧张起来,双眼死死盯着庄家竭力克制的手,盅慢慢打开,每个人的呼吸在这刹那都停止。  六、六、六。  豹子,还是豹子,庄家如死鱼般坐在那一动不动,赌徒们不顾规矩的大叫,刀纹男人怪异的看着我,翼的嘴几乎贴到我的脖子,我控制不了身体的狂喜,上前将钱兜入怀中,然后又紧紧抱起两个沉重的皮包,连说:“好运来不可挡,走了走了。”  翼的眼神即羡慕又妒忌,劝说:“不如趁运气好再多玩几盘。”  还玩个屁呀,老子运气到此为止,我不理,准备离开,刀纹男人拦在面前:“小兄弟,你还没有照规矩办事。”  我看向翼,这里还有什么规矩不成,翼连忙在我耳边说赢了的人离开时要上交百分之十的台子费。  百分之十岂不是需要二十万,娘的好黑啊,开赌场才是赚钱的王道啊,在刀纹男人的凶气面前我乖乖抽出二十万递过去。  “不要玩滑头,前五把赢的九万三的台子费交上来。”  操你娘,妈的,我数出九千三百元,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看在你是第一次来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这里的规矩少一张断一根手指,记着了,欢迎下次来玩。”  不来了,再来不是人。    
    “你今天的运气很不错,可惜不是在大赌场。”  翼在车里点燃一根烟顺便递给我一根,我没有点,现在心情好,和梦中截然不同,命运改变了,不需要再为钱而愁,也没有那种堕入深渊的感觉,现在的我可以悠然自得的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翼伸着欲把我再次拉入泥浆的罪恶双手说byebye吧你,那些痛苦留给你一个人享受。  我说:“无所谓,这些钱够我过下半辈子。”幸灾乐祸的感觉十分不错,翼的面部扯动,也许他正在气恼我为什么没有输,输了他更有理由拖我下水。  “赌之前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吧?”  “当然,又不是过了十年八年,我答应你做的事一定帮你做,说吧。”  说与不说结果是一样,我没大志,打定主意等他说完就下车,然后远走高飞,躲在一处没人找得到我的地方舒舒服服过完后半辈子。  “我需要钱。”翼抽完烟干涩地说。  “哦。”  “……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需要钱?”  翼盯着我,在他的想法中我应该问,因为他本就很有钱,我不会如他的意,笑道:“没那个必要,快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  翼又点燃一根烟说:“如果我要你做的事违法还愿意帮我吗?”  “帮,怎么不帮,赌就是违法,违一次和违两次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今天没有你我也赚不到这一百八十万,说吧。”  翼等第二根抽完才低声说了心中的想法,我笑,外面下着雪,雪花晶莹剔透,真美,武汉有很多年没下这么大的雪,真想站到雪花中照几张雪景照,也许今后在武汉再没有这种机会。  “你还犹豫什么,婆婆妈妈难怪成不了大气,你可要记得写下的字据,不要连做人的诚信也丧失掉。”  有些话不同,有些话重复,这句话梦里听过,只是听这句话的心境已经不一样,我继续笑,奇怪的反应让翼拿捏不住我心中的想法,最后他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我去找你。记住,这件事不要对外说,我不会承认。”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好。”然后下车走入到这看似纯洁的世界当中。  抱着钱很踏实,一生中难以拥有的巨额财产,它们是我的,美好的未来也是我的,在这个时候不能大意,需要谨慎,世上乐极生悲的事时有发生,想到这里后背就升起被人盯住的感觉,很熟悉,和那个眼有凶光的赌徒离开时的感觉相同,我回头,雪中的人低头匆匆而行看不清面容。  我又紧张了,那人给我的感觉不是赌徒而是凶徒,为了赌行凶的歹徒,估计被这人盯上了,他妈的也是,谁会象我这样抱着一大堆沉重如山的钱在街上走的,不说那人,就说那些经验丰富的小偷,一瞧一个准,他们是悄无声息的动手,动完手你也就完了,估计他们现在在想如何抱着沉重的皮包快速离去。  我将钱搂的更紧,不远处有银行,可我不敢进,只要进去难保不会亲临打劫银行的一幕,不能再经历这样的事,可也不能抱着一大堆钱直接回家,放在家里同样有不安全感,说不定翼为了这一、二百万的钱将我给害了,钱是好东西同时也是祸根。  又四下张望的走了一段,我想我现在十足的象个身怀巨款的暴发户,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只是不回头不能确定有没有人特意接近我的身。  罢了罢了,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钱放在银行才是最安全,我看到了那所建行,事有凑巧,当我决定存钱后偏偏站在了这所大建行面前,而周围看不到其它的银行。  咬了咬牙走进去,怕什么,存完钱立即退出来。  取了一张等候条,排号并不远,但是那个时间足够在离开时遇到李成威那劫匪,我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应该打110提前报警,可是我没有手机,远处有个富态的漂亮年轻女人抱着一个时尚的手机在打电话,我走过去朝她借手机,她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头一仰朝外走,嗡声嗡气对电话说:“老公,有个流氓想利用借手机这老套的方法亲近我……那还不是说明我有魅力呀,呵呵……我怎么会上这种当,那种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流氓,流里流气,典型的下流胚子……”  我靠,日,妈的,操,婊子。  我看上去就那么象流氓?虽说长的不算是非常英俊的那种,可也仪表堂堂,有一定的素养,女人第一眼升不起好感却也绝对升不起恶感。  在心中发了一顿脾气后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排号还差一位,快啊快啊,时间就是生命。我注视着外面,他们还没有来,应该还来得及,终于轮到161号,听到这美妙的声音我冲了过去,将一百八十万丢了进去,“存钱存钱,快。”  银行女职员愣了愣很快恢复正常,动作麻利的将钱一匝匝丢进验钞机里。  天杀的,看到女职员的动作我目瞪口呆,怎么就忘了存钱还要数钱还要验真伪这回事,一百八十捆要数多长时间?不等她数完李成威那斯早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冲进来,这钱只怕会马上进入他的口袋,而我和银行的手续没有完成,抢也是抢的我的。  “我不存了,快还给我。”我几乎带着哭腔,心里急啊。  “怎么了?这么多钱当然存在银行比较放心,还有利息……”  银行女职员耐心的劝说,这简直在杀我,我杀猪般叫起来:“大姐,俺是农民,喜欢抱着钱睡觉,喜欢没事数数它们,今天是俺一时冲动,您就饶了俺吧,快把钱还给俺,俺要回家。”  不止银行职员周围其他人都笑起来,笑吧笑吧,等下你们就要哭了,我还注意你们笑我不成,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我的钱。  “全他妈不准动,趴下,趴下……”  这是多么令人伤心欲绝的声音,没有任何一句话能比这句话强劲,没有回头,因为我全身僵直,钱还在柜台里面,银行小姐也傻愣在那里,接着枪响,所有人蹲了下去。  我没蹲,因为我要去抓那两皮包钱,手臂不够长,此时真恨自己不是长臂猿,那皮包离手指不过几公分,却好比隔了千山万水。  钱啊,我的钱……  枪声连续响起,监视器被击毁,在那瞬间我看到里面有个蹲着的银行职员伸手到柜台下按了一下,是报警吧,可惜警察永远不能及时赶到。  四个麻袋从头顶上方抛了进去,“装满,快装,不装老子打死你。”  为什么是四个不是两个,思维飘到远处,浑然不管这两个劫匪,这和梦中又有区别,唉,不知道能不能逃过命运之手消去死亡的结局。  忽然间我想到了那个盅,重重的捶放在台上改变不了三个六的命运,好象事情变化的地方都在过程,结果全没有变,心一时沉到了谷底,更忘了我还要蹲下。  除了两麻袋和四麻袋的区别,后面基本没有什么变化,李成威无情的杀死了摔伤了腿的同伙,扛起四麻袋跳上了外面停放在远处的小车。  我的钱也被装走了,来的容易去的更容易,只不过感受了一下一百八十万的重量而后它就不再是我的了,我对那女职员大叫为什么把我的钱给他们,他们不过是打劫你们银行你凭什么把我的钱也塞进了麻袋。  我有些歇斯底里,一百八十万啊。女职员十分委屈的指着地上的张飞说:“我也不想啊,他要我装我不敢不听。”  在生命面前都不会反抗,他们是这样我也是这样。银行保安的眼神很怪异,好象把我当劫匪看,此地不宜久留,我麻木的离开了银行,跳上了刚刚到站的公汽,一路上思绪万千,车上人很多,互相紧贴,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先抱着钱坐上的士到旅馆去过一晚,等挨过了今夜什么事都好解决,可惜此时后悔已经晚了。    
    这是命中注定的鬼使神差,不懂,不明白为何还要到那所银行,除了证明我笨到要死外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去重蹈覆辙梦中的恶运。  车到终点,寒冷饥饿,心情恶劣乱糟糟的,看到路边的麦当劳直接走了进去,进去后才想起那个白痴大叔。管不了那多,哪还有心情东想西想,不理他就是了,这种人是给阳光就灿烂的人,大不了我给他个死鱼皮,打死也不让他和我坐在一起。  这次我不止买了热汤还买了一个汉堡,还是那个独座,吃着汉堡喝着汤,身上逐渐升起暖意,算了,反正那钱也不是我的,没了就没了吧,至少我还有那八万七。  自我安慰了一番后不由思起*,想起香烟那个***梦中的****滋味回味无穷,思忖着等会去找她,好真正体会女人的味道,这次可要仔细看清什么是女人。  心情稍稍好了些,喝着热汤摸了摸装钱的上衣,口里的热汤喷了出来,我……只摸到一道口子,手指从口子处伸到了口袋里,里面空空如也,我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栗,他妈的该死的公汽小偷,偷去了我今后的生活,偷去了我的人生,偷去了我的一切,原来梦是真实的,我逃脱不了梦里的预示,一天结束只有三百元的命,甚至连能不能存活下来也是个未知数。  “你好,能坐下吗?”  中年人的普通话把我拉回了现实,说实话,现在很想揍这人,非常非常想,可是打不过,我连头也没抬冷声对他说这里不欢迎任何人。  “那可真是可惜了,唉。”  白痴汉子没有就此离开,站在一边啃着他的巨无霸,咀嚼的声音十分响,一些残渣落到我的桌上甚至不多的热汤中。  我恼怒的抬头横了他一眼,他努力吞下口中的食物笑道:“哎呀,你是不是想让我陪你坐下。”  天,白痴也能分辨出什么是生气的神态,这人却看不出,如果不是知道这人很厉害,我肯定会忍无可忍,现在我却能忍住,说明所谓的忍无可忍也是有前提的。  不能和这人说话,我重新低下头,这人反而坐下:“谢谢,谢谢。”  受不了了,真正的忍无可忍了,我冷声说:“走开,我没有要你坐在我身边。”  “哦哦,我以为不出声就是代表默认代表同意,原来你不是这个意思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给你添麻烦了,说真的,你的眼睛真不错,象老鼠,对了我不是说小的意思,也不是说你鼠目寸光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曾经仔细观察过老鼠,老鼠的眼睛实际很漂亮,象黑耀石闪着迷人的光辉……”  我痛苦的捂住双耳,可声音还是从指缝中钻进来,“大叔,我求求你了,老鼠是单眼皮吧,我可是双眼皮……”  “哎呀,这我倒没有注意,说的也是啊,先前我只看到眼里的光没看到眼睛的形象,这么说你这双眼还真的不太象老鼠,嗯,眼睫毛很长啊,对了,我知道象什么了,象猪,不知道你见过猪没有,如果你不看猪的表面只看猪的眼睛,你就会发现猪的眼睛实在是非常迷人,好象……”  “够了。”我大喝站起来,这已经不是怕不怕他的问题了,神经的承受力到了极限,天知道这人的大脑出了什么问题,“你跟我出来。”  这人高兴跳起来,跟在我后面说:“太好了,我终于遇到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只要你开口,什么忙我都愿意帮。哦对了,我叫陈思,来自脊械,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出声,他继续在后面说:“我们那里不象你们这里,只要是人就会互助,如果有人出现困难,大家都会一起帮助他渡过难关……”  我朝那块梦中的黑地走,一路上雪花逐渐浇息了心中的怒火恢复了冷静,我这是怎么了,打不过这人还要带他来这里,自己想挨打不成。  到了目的地,他还在继续说着幻想的世界:“知道吗,天堂也不如我们那里,如果你去……”  我冷静无比,说:“好了,可以停下来了,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他满脸幸福状:“你说吧,我听着在朋友。”  我说:“新年来了,我要给你一件礼物,当作我们的见面礼,也算是我们成为朋友的见证。”  他激动的上前抱住我:“太好了朋友,到了这里我还没有收到过一份礼物,真是太好了。”  我挣脱他的拥抱说:“现在我就去拿礼物,你在这等着我,不要走开。”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回来,哈哈,有朋友的感觉真是好,你快去快回,我不会走开……”  我几乎是逃似的离开,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等吧,你就在那里等吧,打不过你也得让你吃吃苦头。  看到拉面馆想起了特别的***几乎没有犹豫的进去。  进去了当然得吃东西,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可惜肚子半饱,对不喜好拉面的我来说有点难以下咽,我坐在了香烟不远的一张桌子边,然后就在那里欣赏她的姿态,她很有素养,一举一动悠雅透着气质,她根本不象***倒象是名门秀女。  香烟很快发现我在注视她,向我展露一个迷人的微笑,她坐了过来。  “嗨。”  “嗨。”  “很寂寞吗?”  我点点头。  “没有朋友?”  怎么和梦里有些不一样,我在等她的直入,她却开始问我有没有朋友,我摇了摇头。  她黯然神伤,“没有朋友的人很可怜。”  这话如一柄重锤敲在心灵的深处,我想起了淑怡,和淑怡一起的日子我不在乎有没有其他朋友,可淑怡最后离开了,那种空虚大于伤痛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于是有了今天发生的一切,也许我本身不是为了钱,仅仅只是为了发泄。我又想起那个低智大叔,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个地方傻傻的等。  她转而笑起来问:“需要我陪吗?”  心情在她两三句话里起了大的转变,空荡的心代替了****如果要她陪我就是在走梦中的路,回家****然后被李成威杀死,这里就有个问题,我到底想不想死,想死,那就回家,不想死,那就找个李成威找不到的地方躲过这一天,可是躲过之后呢,明天我又要开始怎样的一种生活,可能我想死却又怕死吧。  她喝完最后一口汤,点燃一根烟,对着我吐出一口烟,“不想吗?”  为什么要抽烟,抽烟完全破坏了她先前的形象,我试图看穿她的内心,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女人,更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当***无法看懂,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反问她抽烟有什么好,她更肆无忌惮的朝我吐着烟圈说你是在逃避,心里明明想却不敢承认。  逃避两字点破了我的心结,此逃避非彼逃避,我恍然大悟,一直以来我就在逃避,工作找不到就逃到了游戏中,还安慰自己那是在赚钱,淑怡的走虽有一部分父母的原因更多的则是自己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到了现在,我仍在逃避不敢面对即将来的危险。  我站起来对眼前的女人说:“你是叫香烟吧,你说的很对,我是在逃避,谢谢你提醒了我。”  说完我放下二百元给她转身走入漆黑一团的夜中,如果上天真要在今天结束我的生命我无话可说,但是不努力去改变现今的处境我则对不起淑怡离开我的苦心,早上那句“这样下去你怎么能……能让我放心和你生活在一起……”的话记忆犹新,她是伤心欲绝的走的,怀着对我的爱对我的失望走的,我应该重振心态,也许有一天还能重新拾回失去的爱。    
    在风雪中,我找到一处公用电话亭拨了110。  “我要报警,A小区十栋一单元302室今晚十二点有命案。”  “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做梦梦到的。”  “做梦?”  “是的,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全在梦里出现过,我的这个梦很准,今晚十二点我会被人杀死。”  “……您今年多大?请告诉我们您的姓名和现在的位置。”  “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核实一下,象您这种情况不太现实,您要知道……”  我挂断了电话,警察在把我当精神病患者或者是报假案的无聊人士,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梦影射现实的事,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也不可能去相信这无稽之谈,我又不敢说打劫银行的事,现在在他们的心里说不定我也是同伙之一,现在的我不想死更不想以抢劫的罪名被判个死刑,那样的话入了地狱心也不得安宁。  我离开了电话亭,漫无边际走着,感受着风雪带给我的冰冷,好冷,那个白痴……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也许那个白痴还等在风雪中,去看看吧,那人虽然很讨厌,可是他并没有恶意,如同白痴的智力说不定真会一直等下去,别冻出事来于良心上过不去。  我走了回去。那个黑黑没有路灯的地方看不到人影,人不在了,我苦笑着自嘲,真是杞人忧天,白痴也是人,是人就会觉得冷,冷到不行时会想办法取暖,那个中年人看样子耐不住寒冷离开了。  转身欲走,那里却传出响动,很细微,我吃惊下走近些,赫然发现中年人竟靠在墙边缩成一团睡觉,身上盖着薄薄一层雪。  我几乎昏眩,白痴就是白痴,冷就在原地跳跳动动也好,穿着这样单薄睡在雪天里无疑在寻死,不是良心驱使我回来,第二天这里就会发现一具冻僵的尸体。  “喂,陈思,醒醒,我回来了。”  这人反应十分快,眼还没完全睁开身体已经跳起来,他大叫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可是我没带来礼物。”  “没关系没关系,你回来就好了,我真怕你在路上出事,要知道这大雪天的,天又黑路又滑,如果出了车祸怎么办,不死也会重伤,死了还好说,一了百了,重伤说不定会落个残疾,一辈子会生活在痛苦当中,如果活着痛苦,还不如……”  我打断他让人听着不舒服的喋喋不休:“也许死了还好了。”  他怔了怔说:“你说的什么话,如果你死了或者残废了,我会很难过的,我就会活在痛苦当中,如果我活着痛苦,如果我活着痛苦……我,我,我……”  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丝感动,这世上还有人会为我难过,我笑道:“你总在想别人如果怎么样,现在轮到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  他挠着头点点:“如果我活着痛苦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你又怎么能为别人判断?”  “这……这……我不知道,好象是理所当然。”  我大笑起来,“你住哪?”  “我四海为家,没有固定的住所,这城市的房要买,而且还很贵,买不起。”  这人智力太低,低到让人感觉十分的纯,我不由说:“那走吧,到我那里去住,今后我就叫你陈思可以吧?”说完我不禁想到了他的武力,也许他能帮我抵挡住李成威。  “那太好了,哈哈,你家大不大?是用什么做的?离这远不远?你是一个人住还是和父母一起住?有老婆没有,有小孩没有,小孩多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可爱吗……”  哎,最反感的就是陈思那舌头,说起话来不止废话连天而且还收不住口,如果要他闭上嘴肯定比登天还难。我问他平时一个人时没人说话会不会产生痛苦的感觉,他连连点头,我说那岂不是很痛苦,他说不啊,老鼠会听他说话。  我想象一只老鼠被他抓在手心里满面痛苦的看着他滔滔不绝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继续问他是不是会格斗,他反问我是不是问战斗能力,我说是,他说他的战斗能力很强很强,问他有多强,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低头说是人类中最强的。  我一笑而过,知道他很强但是我不相信他是人类中最强的,这太过吹牛,不过我倒是希望他是人类里最强的男人,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没有生命危险的挡住李成威。  回到家,陈思大呼还是有家的感觉好,在家里温暖,有热水洗澡等等,最大的好处是能和朋友一起聊天。在他单纯有如小孩的大脑里,这里是世外桃源,是温情的故乡。  我略略有些心酸,陈思是个流浪汉,带他回来很大一部份程度取决于他的格斗本领,我的心不是真的为他好。  时间指在二十一点四十,我给他几件自己的内衣要他去洗个热水澡,自己则打开电视随意乱看,心却被厕所里陈思又叫又闹的声音搅的乱七八糟,思绪“在李成威把我和陈思杀死”和“陈思将李成威踢出了房门”之间转换,我觉得利用陈思这样的人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可又不敢告诉他真相。恐惧是人的天性,天性表现最足的阶段就是在智力还没有发育成熟时,我怕他害怕死的威胁而逃走。  二十二点十分,陈思穿着内衣出来,忽然发现他实在是个威武的男人,身体肌肉非常强健,面部神色也在不经意间表现出傲色,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我开始怀疑他的来头。  我等水热他在一边裹着被子叨叨不休,大海、天空、鸟兽等等都是他的话头,我烦他却高兴,这没天理,他将幸FJ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和这种人呆长了,不成神经病也会变傻。  我去洗澡了,他静不下来,在外面打开电视跟着歌星学唱歌,什么歌不好,偏偏电视里正在回味张学友的吻别,他跟着唱,高音也好低音也罢,他都唱的挺不错,我承认,他是绝对的练武之人,肺活量海大,张学友要换气的地方他不换,高音上去缭绕不绝,我听得喘不过气,楼下的拼命捣地板,歌声没停,地板声也一直伴随,好不容易一曲吻别离去,我终于可以喘口气,可是当我听到外面响起青藏高原的序曲,我知道,我完了,楼下楼上的也完了,这栋楼的人都完了。  折磨之后是更加的折磨。他憋着嗓子唱的这首歌,楼下楼上的感觉不知道,我是跪倒在莲蓬下痛苦的煎熬过来的,那不换气的唱法实在叫人无法承受。  青藏高原刚完,外面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他们终于是受不了找上了门。  外面的人声很多很热烈,陈思连声道歉,雄厚的普通话传到我耳里:“不会了不会了,大家放心,我说一不二,不唱就是不唱,你们安心睡觉,如果你们因为我不能安心睡觉我会很难过,我一难过心情就会很不好,心情不好我就会情绪低落,情绪低落我就想发泄,我想发泄就对你们更不好,你们更不好情况就会更糟……”  “够了够了,你注意点就行了,真受不了你。”  外面安静下来,我却大笑起来,终于有人领会到我的痛苦。  直到出来,陈思一直保持寂静,一句话也没说,连电视也关上。  我问他不说话是不是很难受,他说很难受,但是答应了别人,大丈夫做事要守承诺,难受也得忍。  真是没想到,我以为只有两种情况才能让他闭嘴,一种是睡觉,一种则是在地下,他却还拥有另外一种十分难能可贵的承诺。  我开始真心听他说话,在卧室他说着他的脊械城,那里如何如何美丽,天空如何如何蓝,人如何如何善良……  久久地,我听入了迷,如果真有那个地方存在,我希望能到那里过完后一生。  时间不知不觉的在陈思的想象中渡过,我和他均沉醉在里面,直到卧室的门被打开。  我忘不了李成威凶恶的眼神,身体的反射神经让我跳起,嘴里不自觉大叫:“陈大哥救我。”  陈思速度快的吓人,话没说完他已经拦在我和李成威之间。  他们在对视,静静的,于是我又知道第四种让陈思不说话的方法,那就是战斗。  处在战斗状态下的陈思肌肉绷地紧紧的,我看不到他的面部神态,只看到李成威神色紧张。  空气一下变得很压抑,我缩到了墙角。  陈思突然大喝了一声冲上去,我没太看清,只看到陈思手脚齐动,密集的几声肉响李成威跌出卧室,随后陈思追了出去。  外面立即“乒乒乓乓”响成一片,接着死一般的沉寂。  结束了吗?是陈思赢了还是李成威胜了?  我犹豫了一下走出房门,陈思和李成威相隔三米站立,陈思左臂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李成威则手执军匕满口鲜血面部狰狞,客厅里的家俱东倒西歪,心随即提到嗓子眼。  没多时两人二话不说转眼又打在一起,手持武器的李成威十分凶悍,刺削挑绞如同延伸的手臂十分灵活,陈思双臂腿上胸腹时不时被划上两刀,格斗技被军刀给限制,情况十分危险,可他没有退后一步,死死拦在我的面前。  地板上到处溅有鲜血,点点斑斑,每一点血都代表了陈思的一丝生命,我咬着牙,泪流了下来,突然脸上一热,陈思左手小臂一块血肉被军匕的锯齿带飞,我摸脸,手掌上红的眩眼,热血直冲上大脑,他是我的朋友,他在为我撒热血,他……是在为我拼命。  是的,我是弱小的人,可不是弱懦的人,害怕是我的天性,可它不是我的本质,我有热血,有愤怒,有不顾一切的冲动,最主要的,我还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该逃避,香烟说的对,我在逃避,一直都在,我要改变自己,从今往后要做个真正的男人。  我疯了般大叫起来,操起地上快散架的椅子冲了上去,我不会格斗技巧,只知道此时要帮陈思,帮这个想帮我的男人。  我跳起来朝李成威砸下。  “不要……”  我听到陈思悲愤的怒吼,喉咙心脏连续感受到冰冷的寒气,寒气带走了我的生命力,在闭上眼的刹那我看到陈思周身卷起了旋风,双眼圆睁头发竖起,好比威武的战神……  再见了,我的朋友,在刚刚体会到勇气的刹那我是满足的,无怨无悔。  我坠入到黑色的空间当中……    
    当你失去双眼能看到周围的景物吗?当你失去双耳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吗?  淑怡学的是哲学,但是她喜欢一些神秘的东西,我对她回答不能,她却说能,有些东西即使有双眼有双耳也不能去感觉,我问是哪些东西,她打了个比方,问我能看到她的心能听到她心的声音吗?  我说可以,只要她脱去衣服,只要她让我把脸贴在她的胸脯就可以。  她说我在有意歪曲她的意思,刻意往邪的方面引,我说那是我的真心话。  其实我不是不明白她要说的意思,只是不想和她讨论正经的话题,谈情说爱嘛,总要谈些有趣的东西说些暧mei的话才有意思,可惜她问我懂不懂她的心,实际上她却没看懂我的心。  我是一个活着很累的人,心累,在这个社会上往往感到无助和孤独,唯一的安慰就是淑怡,我曾想抓她在手中,可惜她属于另外一片天空,伸出的双手无法够到她的衣襟。  只听到天堂还是地狱欢迎我的铃声。  铃声,我又听到铃声,真实还是虚幻?  我从床上直立而起,床头的电话“铃……”作响,时间还是那个时间,日期还是那个日期,什么都没有变,还是日早上八点。  我跳了起来跑到客厅,客厅家俱完好无损,梦,又是梦。我抓起了电话,“扬,我们……结束了……”淑怡分手的话语重现,我大脑空白颓然坐到床沿。  该笑该哭?还是该喜该悲?或者是该兴奋还是该萎靡?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生命还在,发生过的只是在梦境中。  不,不是这样,这一定不是梦,那些事很真实,没有那样真实的梦,也许是上天觉得这一天对我的考验还不够,它要我重复体验这一天的痛苦。  难道说这个世界真的有佛?一切的重复是佛祖的把戏?那个光球真是佛珠?  我在房里来回走动,虽不愿承认但无法不承认,神奇的事情降临到我的头上,日子在重复。起因一定和那个神秘的光球有关,就是不知道是有重复次数还是永无止境的这样重复下去,或者需要破除一个关键才能突出去。  在九十代初我看过一部美国爱情影片《偷天情缘》,男主角到某地采访当地的土拨鼠节,是采访吧,时间过去太久那时年龄也小记得不太清,反正是遇上大雪锁路离开不了小镇,然后男主角莫明其妙的重复着同一天,只到他把女主角搞上chuang,然后男主角的春天来了,成功脱离了重复。  影片里没有讲男主角为什么重复过同一天,也没有讲为什么把女主角搞上chuang就脱离了那种困境,现在的我好象遇到了电影里所讲的情节,难道是要我把淑怡搞上chuang或者成功逃避死亡?  靠,我好象想太多了,管它这日子重不重复,管它什么原因,我可以看成别人在重复做过的事,而我在这一天过着不同的生活这样就足够了,即使永远过这一天又有什么关系?  有了这种想法心反而安定下来,准备好好过一下三千三百块一天的小富翁生活。  事有凑巧,出门又遇到了张嫂,笑视而过后发现时间是九点刚过,摇了摇头出小区,这回我仅是对那条装可怜的母狗竖了一下中指,而后正襟昂首迈向银行,取出了卡里的二千元,无视那个正在电话亭骂女人的男人,直奔向商场,花了一千九小小装扮了一下,把换下的旧衣当场丢掉,整个人的格调立即不同。  再就是看电影,中午吃大餐,总共花去五百多,下午在商场游戏厅好好玩了一下赛车,出来时怀里只剩下六百多。  走在大雪里,路过一间麦当劳,心被什么刺了一下,眼立即有些湿润,我再怎么忘也忘不了那个性格率直的低智汉子。我跳上的士直朝那个方向而去。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目的地,天已黑下来,时间还差上半小时,我走了进去,只要了一份热汤,那个单座有人,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女人的东西快吃完了,我站到她的身边静静的等。  这女人本来还要坐一会,见我静静站在一边不太自在,也就提前走了,我一屁股坐下。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终于我看到了他的身影,他正朝我走过来。  当他站在旁边,我不等他开口笑着请他一起坐。  他显然很意外,坐下后犹疑道:“你……主动请我坐?”  我拍了拍他的肩说:“是的朋友。”  他笑起来,开心道:“是是,这么说我们是朋友了?”  我点点头说:“本来就是,我们一直是朋友。”  “那真是太好了,咦……我们以前认识吗?怎么我没见过你?是不是我见过你又忘了,还是本来就没有见过你……”  他的罗嗦又来了,可我没有生气,反而有种温馨的感觉,我截断他的话说:“当然见过,只是你忘了,你叫陈思对不对,我们是生死之交。”  “……真的见过?好是奇怪,我倒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没关系,我现在记住了,你是我朋友,生死之交,原来我也是有朋友的,你知道吗,以前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现在好了,你可以……”  他在那长篇大论,我却黯然神伤,这一天过去之后又重回以前,他永远不可能记住我的,这朋友只是短时间的朋友。  “别吃这巨无霸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他继续啃了一口巨无霸说:“兄弟你有钱?我身上可没有钱,这巨无霸是我最后的晚餐,如果……”  “我有钱,让你吃饱喝足。”  他丝毫不介意我总是打断他的话,他包起巨无霸塞入兜里站起来说:“那好,今天我就沾兄弟的光。咳咳,那往哪里走?”  我知道离这几站有个“艳阳天”,六百元足够了,拉着他上车过去要了个包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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