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生肖是什么里不露声色是什么生肖?

十二生肖[武侠]_驿动心空_天涯博客
林间绿叶,凡而不庸;路有野草,柔而益韧。予君子兮,略具清茶,细谈唐诗宋词,红楼逸梦。予同志兮,且备薄酒,纵论天下兴亡,男儿鸿志。予狐友兮,大置宴席,共唱笑傲江湖,快意人生。
今日访问:[$DayVisitCount$]
总访问量:11825
开博时间:
博客排名:暂无排名
(25)(4)(12)(4)(4)(0)
(2)(1)(2)(1)(19)
  十二生肖    第1节:飞天鼠    春末初夏的时节正是游人出游的好时候。文人墨客们总是趁这个时节到郊外踏青,除了饱览江南秀丽的风景外,不免要利用那些花花草草吟诗作对一番,来显显自己高超的才情。当然,也有打另一番注意的,因为这个时候也正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感受春光偶遇某个少年才  子的最佳时候。那些少女们偶尔回眸一笑,才子禁不住呆眼失神,于是一段或悲或喜的缠绵故事就要传开了。农夫们是舍不得浪费这些宝贵的耕作时间的,于是能沐浴春光的就只剩下是那些达官贵人们。带家携口,更有小厮丫环若干簇拥着,或乘轿,或乘马车,或坐船,浩浩荡荡的向山里或水乡深处进发。    真是皇恩浩荡,天下太平。就连官场失意、罢职回家的官员简迩典脸上也没有几分颓气,反而显得有些志得意满,衣锦还乡的味道。雇了一艘游船,从蜀中沿长江一路游来。这一日正到了金陵地界,天色已昏,下人正来请示是否安歇。简迩典早就听说金陵美女甲天下,更何况沾了长江、太湖的灵气,那些女孩儿都是花作容貌雪为肌肤的,于是下令抛锚停船。他站在船头向四周一望,两岸灯光掩映,江里也有不少楼船画帆,晚风吹处,时时送来歌女们婉转的歌声和达官贵人们觥筹交错的声音。简迩典对那些脸上满是横肉却搂着唱杨柳小曲儿的十七八小姑娘的大官们是不屑一顾的,他是有品位的人。虽然即便是他这样有品位的官员在白银黄金面前也免不了眼睛往上跳,也正是因此办糊涂了几件案子并被上官罢免的,但他在这个女人问题上却是不同的,他喜欢高雅的女子。几首小曲儿那算什么,能在这个江清月近的晚上弹首春江花月夜的女子才是雅致之极。简迩典正这么想着,忽然从邻船传来幽幽的琴声,正是那首春江花月夜。简迩典顿时生了仰慕之心,于是命人将船靠过去。    果然是位绝代希容的女子,只化了淡淡的妆,端庄的坐在船里慢慢的弄着琴弦。  “这位姑娘,小生冒犯了。”简迩典拱手作揖。  “厄~~,这位公子怕有三十来岁了,还自称小生的,真有趣。”这时,里面出来一个俏脸丫环,拍着手笑道。简迩典见那丫鬟都如此清新脱俗,心下爱慕之心又添了几分。“这位姑娘说笑了,我是慕小姐之名来的……”  “慕名……那你说,我家小姐姓什么,叫什么……”  “厄~~,这个……厄~~”饶是简迩典平日伶牙俐齿,此刻也是结结巴巴说不上来。  “文秀,不要难为人家公子。”琴声忽然停了,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是,林姐姐。”那个叫文秀的女子说着,掀开了帘子。  简迩典见到林小姐盈盈款步,从船里头走出来,直看得他内心里转过了千百个歹毒的念头,脸上却是不露声色。“林小姐国色天香,小生仰慕之极。小生在船头略具酒席,只待小姐光临。只是不知小姐芳名?”  “公子客气了。看公子谈吐不凡,想必也是书香门第。小女子林中羽,这儿的人叫我阿羽。”  于是两人上了简迩典的游船。  这晚的月色不错,虽说是春末,可是丝毫不比中秋差。皎洁的月光铺满整个江面,微微荡漾的波浪闪着银光,像是满天的星斗。游船里摆着一排红烛,映得林中羽的脸更加娇艳。林中羽按着琴弦慢慢弹着。美妙的琴声让简迩典如痴,今晚的美酒更让人入醉。简迩典乜着醉眼看着林中羽,心想,“这妮子还真能喝酒,我都醉成这样了,她也不过红了一点脸。枉我当年也是风流一时,怎么连她也不能解决。”    简迩典于是装成醉得如烂泥般,故意向林中羽靠过来,口里念着“阿羽,阿羽……”  林中羽闪在一边,冷冷笑道:“简迩典,听这么久了,还没听出这首曲子吗?”  简迩典心里一惊,这才记起刚才的曲子有点凄凉,不是春江花月夜的淡淡忧伤。  “是蜀中花落,蜀中花落。宝宝,宝宝。你跟宝宝是什么关系……”  “我跟宝宝没什么关系。不过,你却和宝宝却有很大的关系……”林中羽的眼睛像剑似的逼向简迩典。  “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她是自杀的,自杀的……”简迩典的眼里忽然充满了恐惧。  “自杀的?如果不是你逼她,不是你骗她,她会自尽?”  “当年正是这样,你,武都太守,把她骗上了你的船。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会娶她。等到了关键的时候,你被上司发现贪赃枉法,徇私判了好几件案子,还亏空了银库,即将下狱的时候,她还是那样心甘情愿的愿意跟着你。这时候,你却为了逃脱牢狱之灾,欺骗宝宝,让宝宝来冒充飞天鼠。说是飞天鼠盗了银库,可是那些官吏们总怀疑你的话。于是你就逼宝宝自尽,这样就死无对证了。可怜的宝宝,为了她的爱情真的自尽了,而你却在这儿逍遥自在。”    简迩典早已抖得像筛糠似的,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这位女侠,我的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这几年贪赃枉法,得了些不义之财,都换成金条了,有好几箱。都孝敬给姑奶奶,只求放我一条生路。”这时,却见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从船那头跑过来,“老爷,老爷。箱子,箱子不见了。”“啊?完了。”简迩典瘫倒在地,如烂泥一般。  “刚才跟我来的那个小姑娘趁你跟我喝酒的时候,早就把箱子带走了。”林中羽把眉一扬,继续说道,“你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吧?”简迩典点了点头,也许他知道这是他能知道的最后的事了。“飞天鼠,就是你栽赃的飞天鼠……”话毕,林中羽从琴匣中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剑来。剑锋却不指向简迩典,反而向那一排红烛扫去。“这等小人,别脏了我的剑!”说话间,只见黑暗里火花点点,船里燃起熊熊大火来。    听着简迩典在火里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林中羽揣度他已经死了,于是纵身向空中一跃,如仙女般冉冉落在岸边。    “林姐姐,好俊的功夫!”文秀站在岸边拍手笑着,旁边是正是那几箱黄金。“你们这几个在这里杀人放火,就不怕官府吗?”忽然岸边的草丛旁闪出一个人来。林中羽和文秀都惊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又笑了,“原来是头笨牛哦。”这个称作笨牛的人寻常打扮,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林中羽的轻功果然堪称绝技啊。”林中羽笑道,“蝈蝈兄的凌云步,也可独步武林啊。”  文秀却撅起了嘴,“见了老大,怎么连称呼都不会叫了?”说得蝈蝈笑了,忙抱拳对林中羽说,“老大!想当年以脚力排座位,谁也没想到轻功最好的是飞天鼠啊!”    林中羽把话锋一转,“老二,你来这里做什么?”蝈蝈道:“我只是路过,我去杭州。”“还是去西湖吧。怎么,还不能忘掉她?”文秀心直口快。    林中羽见蝈蝈脸上已有悲伤的神色,便道,“文秀,别老勾起你二哥的旧事。蝈蝈,这几箱子黄金你处理吧,最好是送给湖湘那些灾民,我们先走了。记住,八月中秋在东京风雨楼咱们十二兄妹聚会。”说完,携了文秀,飘然远去。  蝈蝈目送林中羽和文秀远去了,将几个箱子捆了,用一根木棒担了,向杭州赶来。    第2节:断魂牛  却说蝈蝈去杭州,因为身边多了这几个箱子感到不方便,于是专拣乡间小路走。春末的晴日在南方已经很热了,蝈蝈挑了一程感到有点累了,见路边有个酒店,于是进来休息一下。里面只有几个农夫喝着淡酒,蝈蝈把担子放在一旁,问小二要了酒菜,慢慢的自斟自饮。忽然,外面一阵喧哗,几个官兵模样的人闯进来了。一个个拿着刀枪,凶神恶煞的。    “他奶奶的……让我们追,追个鸟……先歇一歇再说”为首的官兵,找了个好座位,要了一桌好酒好菜。于是几个人一起划拳喝酒。蝈蝈暗暗着急,这几个官兵他倒不怕,怕就怕传开了,官府会派更多的兵来。脸上却毫不紧张惧怕,只管自己吃喝。    喝了一阵,蝈蝈桌前的酒菜都光了,却还是没能想出脱身之计来。忽然,那个为首的官兵指着他,“喂,那个白脸汉子,过来一下。”蝈蝈心想被发现了,于是故意磨磨蹭蹭的,不肯前来。不想一个官兵奔过来,当胸一拳,把蝈蝈打了个趔趄,又把他拎到为首的官兵前。    那个为首的官兵仔细看了又看,“还是不像。这个脸方,那个脸圆,像个小白脸。”旁边一个官兵却道,“有这么像,不错啦。把他交上去,交了这差事是正经。管他像不像呢!”其他的几个官兵也随声附和起来。于是为首的官兵开始指挥其他几个拿绳子来捆蝈蝈。    蝈蝈心想,就你们这几个,能捆住我么?还没等他们近身,双掌齐飞。当先两个来不及躲闪,正中胸口,倒在一边。那个为首的官兵见状不妙,于是抽刀连劈几下。蝈蝈也不躲闪,一手卡住他的手腕,把刀夺过来,顺手一招“秋风扫落叶”,后面几个官兵纷纷倒下。    “二哥,好一招秋风扫落叶啊。”蝈蝈顺声往梁上一望,却见武二坐在梁上吃着豆子。“原来是老三,怎么跑到梁上做起梁上君子了。”蝈蝈笑道。“唉,一言难尽啊。这里不方便,还是边走边说吧。”    一路上,蝈蝈再问武二,武二却支支吾吾不肯说。蝈蝈也就不问了,于是带了他往西湖赶来。他本不想武二跟过来的,但经不住武二一番软缠硬磨,只得答应了。    杭州西湖。微雨蒙蒙。断桥旁杨柳如故。  蝈蝈立在断桥上,不说一句话。武二站在桥边,也不说话。蝈蝈呆呆的站了许久,泪水经不住,划过脸颊。“绿叶,绿叶……你还记得我么?”蝈蝈自言自语的说,声音有点哽咽。“二哥,别伤心了。绿叶姐,会明白你的心的。”武二这时悄悄的站在他身边。蝈蝈向天长叹一声,脑子里却满是绿叶的影子。    绿叶是长白山陆家堡陆堡主的独生女儿。去年这时候,他游西湖的时候在这个断桥边遇到了她。当时,她身着一身翠绿的衣裳,正与一群恶霸在船上打斗。本来凭她的功夫对付这几个小混混不成问题,可是她不会水,在船上打也有点晕。蝈蝈于是出手帮了她,他们也就这样相识了。他们在西湖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日子,只是当时的他笨得像头牛一样,明知道自己很喜欢她,却不知如何去表白。于是,绿叶就常笑他是个笨牛郎,是个痴牛郎。有时候,绿叶与他掷塞子赌输赢。要是他输了,他就得叫绿叶三声“好织女”。可是他每把都赢,结果气得绿叶不跟他赌了。可是绿叶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她说,跟他在一起很快乐。    可是这一切都不存在了!至今想起来,蝈蝈都悲伤不已。蝈蝈恨自己为什么说要带她一起闯江湖,为什么偏要去追查那个天神教。当时,他们发现江湖上有一些来历不明的黑道人物出没。他查到天神教在作怪。这是一个新兴的帮派,据说拜火为神,教主叫什么火神。他还查到有一帮天神帮的人在西湖断桥接头。他和绿叶来不及等其他人一起,就赶过来了。    这是一场恶斗。天神教的人武功个个高强,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打,他倒不怕。可是有绿叶在身边,他总有顾虑。本来他对付那些人就很困难,更何况还要照顾她呢?天神教那个为首的汉子,人比较精瘦,武功高深,更可怕的是心计更毒。他知道对手要保护那个女子,于是专门与绿叶纠缠。蝈蝈明白这样耗下去,己方肯定活不了,于是他想让绿叶先走。可是绿叶拼死也要在一起。蝈蝈只得虚晃一招,带了绿叶一起走。正当转身之际,忽听得掌风凌厉,蝈蝈运起全身真气,准备硬生生捱这一掌。不想绿叶却见掌风忒狠,蝈蝈顶不住,于是飞身接了这一掌。    只是这一掌,当蝈蝈听到那一声惨叫时,就知道后果了。蝈蝈停下来,看着绿叶苍白的脸和黯淡无光的眼睛,心如刀绞。绿叶只是嚅了嚅嘴唇,就把眼睛闭上了,没有任何的言语。那一刻,蝈蝈的心碎了,他甚至不打算活了,他等着天神教的人来结果他的性命。等了很久,却依旧是一片平静,蝈蝈稍稍回头一望,原来是其他十一人到了。天神教的人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好弃下他们走了,而这十一人却谁都不好劝他,都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他。    后来,蝈蝈漂泊江湖,到处追查天神教,想找到杀害绿叶凶手,一年来基本一无所获。原来天神教自那事后,行事更隐秘了,而且很少出动了。今天故地重游,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是离愁,是悔恨,还是痛苦,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刚才他在祭坟的时候,他还能忍住自己的眼泪,可是到断桥时,已是失魂落魄了。“绿叶,绿叶……”蝈蝈低声重复着。    “二哥,这个人好强的武功!”武二忽然惊叫道。蝈蝈抬头一看,见是武二正和一个带着蓑笠的年轻人在打斗。武二的额头已渗出汗水,显然已落下风。蝈蝈当即抽出剑,一招“推门望月”,将两人隔开。  武二指着这个蓑衣人道:“二哥,是这样的。我看到他向你走来,好像很不客气的样子,于是就和他打上了。”    蝈蝈打量了一下蓑衣人,隐隐感觉来者不善,于是问道:“这位朋友,无缘无故为什么要与我三弟为敌呢?”那个带着蓑笠的年轻人答道,“我听到你在轻轻呼唤绿叶的名字,很感兴趣。”  “是我的一个朋友。可惜我……”  “她的坟在哪……”    蝈蝈把他带到绿叶的坟边,很诧异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年轻人撮土为香,向坟头敬了又敬,道,“阿姐,我会帮你报仇的。”蝈蝈道:“绿叶生前没说过有这样一个弟弟。”“长白山有个陆家堡,江南也曾有个陆家堡……”年轻人目光在武二脸上扫来扫去,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哦。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误会了……不知足下名讳?”蝈蝈于是问道。年轻人忽然把蓑笠一甩,平地卷起一阵黄沙。正当蝈蝈从沙风里跳出来时,武二已经被他挟持了。“我也叫绿叶……江湖人称四海狂客……”声音已是从十丈之外传来。        第3节:乖乖虎    “呵呵,你终于醒了。叫你别走,你偏不听话,现在总算尝到滋味了吧。”  武二艰难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旁边一个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露出灿烂的笑容。  “原来是你啊。”武二苦笑了一声。  “还装苦脸。我可是求父王求了好久,他才答应派人去找你的。”小姑娘冲着他做着鬼脸。  “盈盈,你爹那些兵根本没追到我,要不是路上碰到一个怪怪的人,我……”武二忽然记起当时糊里糊涂的被那个绿叶劫走了。  “哈哈!还说,还说没追到你。那个人就是王府的哦。你啊,就是嘴硬。当时你要是承认输了的话,我又何必找你呢?”盈盈眉角堆满得意的笑。  “你说那个绿叶是王府的人?我怎么没见过。”武二感到很疑惑。  “呵呵,你不知道的人多着呢!等到了将来,我再慢慢告诉你,反正你也是要知道的……”盈盈说着,脸上泛起一圈红晕,也许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竟遮着脸跑出去了。    武二环顾下四周,原来自己睡在一个小阁楼里。于是整理好衣裳,到外面透透气,其实是想找一条逃出去的路。王府的花园很大,布局也很复杂,武二自第一次从这儿逃出去时就有感受。他慢慢的踱着步子,在花园里转来转去。花园里的仆从对他都十分客气,谁都知道他目  前的身份。武二其实何尝不觉得盈盈可爱又可人,只是江湖中的人散漫惯了,万一真要住在王府不被憋死才怪。来来去去踱了一会,武二确信周围没人了,才蹑手蹑脚的走到西墙角。整个王府的围墙就是一个奇怪的阵,这是为了防备对王室心怀不轨的人的。武二当日软磨硬泡,牺牲了好几次色相,才从盈盈那儿得知西墙正是生门的所在。    如今故伎重演,事不宜迟,动手须快。武二暗一运气,正准备飞身上墙,却听得上面传来熟悉的咯咯的笑,“我的乖乖虎,这次准备去哪啊?”原来盈盈早就猜到上次武二正是这样逃走的,这次来了个守株待兔,早早的坐在墙上等武二来。    “我想找你玩啊。”武二觉得斗不过这个小妮子很没面子,于是撒了个慌。“找我玩!好啊,我也正要找你玩。”盈盈更高兴了,跳下来拉了武二的手就走。武二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感觉就是,“落到这个魔女手上,这下完了。”    夜近三更,武二却无法入眠。白天累得身子骨要散架了,晚上还要思考逃脱的办法。“嚓嚓,嚓嚓嚓……”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即便是武二再累,他也听得出刚才,刚才楼顶有不寻常的声音,而且是脚踩瓦的声音。武二小心起来,循着踩瓦的方向跟过去。只见一个黑影从屋  顶翻身下来,躲入后花园一个假山背后。武二屏住呼吸,轻轻走过去。只听得假山那面竟有两个人在悄悄商量着什么。声音细若蚊蝇,武二只断断续续听到了几点。    “戴坛主,王府……有什么动静?”  “没人察觉……只是王府里……来了……不少陌生人……”  以下的声音更细,已经听不清了。武二猜度他们快要说完了,急忙返回小阁楼。回到床上,觉得刚才听到的十分蹊跷,于是仔细琢磨着。    不知不觉间天已亮了。武二一夜未眠,精神也自然十分萎顿。正连连打着哈欠,却看见盈盈蹦蹦跳跳的从外面到小阁楼里来。见了武二,一句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外跑。武二这会又困又饿,哪有心思跟她玩,于是甩开她的手。盈盈不搭话,只是用眼神不断的暗示着。武二  见这眼神与她平时的不同,正要问个究竟,盈盈却只又拉了他的手往外走。穿过花园,直奔大门。几个守门的家丁在瞌睡中向他们的郡主盈盈道了声好,依旧又倚着门打起瞌睡来。武二跟着盈盈一路小跑,朝着城西的林子里跑去。    “盈盈,你到底要捣什么鬼?一句话都不说。”到了林子里头,武二挣脱了盈盈的手,一脸愠怒。  “哈哈哈哈……”盈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指他的身后。  武二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两个人,惊得脱口而出,“二哥,老五,你们都来啦!!”    第4节:千面兔    原来武二被绿叶虏走后,蝈蝈先把箱子存放到瑞来银号,然后用12人通用的联系暗号通知了近边的龙涛和采薇,三人一起商量来救武二。最后蝈蝈采纳了采薇的建议,决定来个偷梁换柱,让采薇扮成盈盈去救武二。武二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再回头看看“盈盈”,忍不住哈哈大笑,“连我也骗过了,采薇不愧是千面兔啊!”    “哼哼,未免高兴得太早了吧。”  只见无数个人影在林中晃动,一枝长剑直奔蝈蝈,蝈蝈避头闪过,长剑没入树旁大石三寸。此时绿叶已经站在石上,挡在他们前面。“好快的剑!”蝈蝈暗暗心惊,面上却依旧笑脸相迎,“原来是阁下。阁下想阻止我们走么?”  “你们几个可以走,武二留下!”  “废话!我们兄妹几个向来是一起来一起走,我倒要看你拦人的本事。”蝈蝈一使眼色,其他三个各自亮了兵器抢过来。    四个人一齐上,绿叶却面无惧色,手持一把鱼肠剑,在四人之间纵横来去,显得潇洒自然。不一会,五人斗了二百来回。蝈蝈仗着内力深厚,还能勉强支持,采薇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了。龙涛心想:“不知这小子使了什么邪门武功,要是再斗一会,都得败在他手下。看来不得不用绝招了。”    龙涛学了一门异术潜地术,因此人送外号潜地龙。平日很少施展,这次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不使了。他把手上的地藏斧往地上一扎,跟着自己人也潜了下去。其实这种武功说起来很容易,那就是用那对地藏斧掀开泥土,一般下面的泥土都很松软,很容易掀动。身子随着斧子前进的方向前进,每进一点,泥土自然被分到后面了。难就难在掀泥土的速度必须很快,而且还必须通过耳朵来判断上面的情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学会瑜伽龟息功,不然会被憋死。龙涛幼时机缘巧合,得一位从青藏归来的禅师指点,才习得此项绝艺。    此时龙涛在地下判断到对方正在西南方向,于是迅速将地藏斧抛出地面,直奔绿叶面门。人也突然跃出,一招“潜龙飞天”,双掌拍向绿叶胸口。等绿叶避开地藏斧时,双掌已经到胸口了。绿叶不愧是高手,见掌风凌厉,知已是凶多吉少,于是运起全身内力,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掌。    只听得“硼”的一声,两人皆向后退出三丈有余。不同的是,龙涛是整个身子倒飞了出去,绿叶只是向后退出了几十步而已。蝈蝈和武二连忙奔过去,扶起龙涛,见龙涛伤势严重,有生命危险之虞。两人来不及细想,迅速点了龙涛全身几处大穴,再输送内力,替他推宫活血。绿叶伤势看上去也很重,只是内力深厚还能坚持住。他喘了几口气,走到三人面前。    蝈蝈心想这下完了,四兄妹要齐齐丧命如此,却听得耳边响起天籁般熟悉的声音。“阿弟……阿弟……”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却带几分凄切。绿叶回头一看,只见林子里隐隐约约有个穿着翠绿色衣服的女子在向他走来。“阿姐……”绿叶失声叫道。“绿叶……”蝈蝈看到那个女子又是心酸又是惊奇。那女子慢慢向他走来,披头散发的,看似不是阳间的人,倒像阴间的鬼。    绿叶猛然想起还有采薇,于是环顾四周,看见采薇早已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上,远远的看上去,草地上一团雪白。“阿姐,你真的是阿姐……你没死,这个可恶的人,居然说你死了……”绿叶回过头来指着蝈蝈。    “阿弟,我被人害了。你要为我报仇啊……那个蝈蝈是好人,你不要伤害他……”那个女子幽幽的说着,面色苍白,目光呆滞。但绿叶还是看得出来,那确实是她!可是,绿叶从来没见过这么荒诞的事,没有真的见过鬼。虽然是自己至亲的人,却也不免有一阵慌张。  “阿弟,你往后看一看,看是谁来了……”    绿叶扭过头,只见后面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刚才那三个人呢?他猛然一惊,再看那女子时,女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奔到那团白雪似的东西前,却发现不过是一件白色的裙子而已,绿叶这才恍然大悟。    这一悟不要紧,直揪得绿叶心口一阵发疼。原来刚才他用内力逼住伤势,如今受了刺激,内力不再凝聚,竟喷出一口鲜血来。绿叶只好放弃追他们,先找个地方疗伤。    第6节:过江龙    采薇骗过绿叶,很快赶上了蝈蝈他们。因为害怕绿叶再追过来,不敢停留,一直跑到一条小河边才停下来。没有桥,只有一个废弃的渡口,渡口口还有一条小船。    龙涛身受重伤,自然只能坐船。四人扶了龙涛到得小船上。蝈蝈正准备把缆绳解开,却发现缆绳是新系的,心里一惊,坏了。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得一阵水哗,从水底窜出一个黑衣人,手握一柄扶桑刀,踩着水急奔过来。不等大伙反应就手起刀落,将缆绳斩成两段,然后用另一只手,抓起一枝篙,点了点船头。船立刻滑向水中央。    “逃脱了绿叶那个傻子,能逃出我的手心吗?”那女子一挥扶桑刀,向船上砍过来。蝈蝈和武二采薇欲回到岸上,只是担心龙涛安危,于是用剑护住左右。黑衣女子踏水如履平地,在水上与蝈蝈过招,竟丝毫不落下风。原来陆上与水上打斗完全不同,陆上讲究下盘要稳,所以习武之人首先要扎马步,水上讲究轻盈灵巧,所以最重要的是水性要好。蝈蝈在陆上虽是  一把好手,那女子也并非他的对手,但在船上战斗力就大大降低了,因此两人勉强打成平手。黑衣女子见拿他不下,不免有点心急。好在水性好,于是扎入水下来凿船。    龙涛虽然受了重伤,这会却清醒过来了。他看到那女子下水的姿势,立刻惊叫起来,“忍术,扶桑忍术!二哥,快阻止她!她要凿船。”蝈蝈来不及细想,一头栽下水去。黑衣女子见状,一刀劈过来,蝈蝈躲闪不及,只好举剑招架。那人随手一勾,就将蝈蝈的剑勾了过去,这样蝈蝈只有了招架之功了。船上武二和采薇见了,因为又不会水只是干着急。    这时龙涛稍稍定了定神,用残存的内力将自己的话传开去。“二哥,调神养息,气随水走,意随气起。”这其实是归息功的心法总诀。在水中和在地下一样,呼吸调整极为重要。蝈蝈听了,于是紧收心神,开始调神养息。很快,急促的呼吸也平缓下来。面对黑衣女子的刀,也不再躲躲闪闪,虽说是赤手空拳,却也还了好几招。  龙涛的听觉极为灵敏,他听出蝈蝈领悟了他的意思,于是继续说到,“右手拳,虚攻腋下,左手化掌,直切右腕……”蝈蝈知道在水下,经验和战法都不如龙涛,于是依龙涛说的打将过去。果然,黑衣女子见右手来攻,于是挥掌来挡,却不想握刀的右手被蝈蝈击中。手一软,刀就掉下来了。虽说是在水中,刀落河底的声音几乎很细,但河比较浅,龙涛耳朵很尖,知此计得售,经不住大叫“好,好!”    蝈蝈又按着龙涛的方法,挥拳向黑衣女子打去。那女子似乎知道蝈蝈想打什么,没等他近身,就侧身躲在一旁。等蝈蝈招式已老,再忽然双拳齐发,蝈蝈躲闪不及,胸口中了两击。龙涛一听不妙,细细一想,原来是那个黑衣女子也听了他的话,早在蝈蝈出招之前就知道如何对付他了。他忘了会忍术的人也会潜地,听力也极佳,而且也知道如何来破解相应的招式。龙涛于是大声说:“二哥听着,板左去木,右手加丁。”    蝈蝈一听,这是什么招数啊,怎么发招啊?不管怎样,蝈蝈顺手一拳打过去,那女子向后一闪,摆了个青蛇吐信式,却不敢向前。她在迟疑?蝈蝈再想想龙涛说的两句话,心下就明白了。“板左去木”是个“反”,“右手加丁”是个“打”,原来龙涛让他反过来打。正巧,龙涛又说让他攻她右肩,蝈蝈催动内力,不假思索挥掌向她左肩拍去。果然,黑衣女子只顾右肩,没有防备蝈蝈会来这一手,等蝈蝈的掌拍到左肩时,只有挨打的份了。    蝈蝈宅心仁厚,不忍过度伤她,只用了五分力,但这已经够她受了。那黑衣女子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向河底沉去。蝈蝈正欲回到船上,却看见那个女子用一种怀着希望而又带一分凄美的眼睛看着他,忽然记得绿叶(女)当时也正是这样看着他。于是,蝈蝈游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再回到船上。      “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走?”蝈蝈见她醒了,忍不住问道。“你们带走了盈盈郡主?”那女子见蝈蝈待她很好,于是也如实回答。“我们?我们没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蝈蝈更是疑惑了。    “一大早起来,郡主就不见了。岗哨说看见她和武二一起出去了。我也看到绿叶在追你们,所以也跟过来了。”“呵呵,那个盈盈是我。”采薇一咧嘴,露出得意的笑容。“盈盈,你说什么?盈盈不见了。”武二听到刚才的话,立时心乱如麻,“二哥,我要去救盈盈!”  “三弟,冷静一点。听……这位……这位……”  “我叫冈田晶。”  “听这位冈田晶姑娘说。”蝈蝈显得很镇静。  “我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道郡主不见了,王爷现在很着急。王府膳房的管家也不见了。”  “管家?他是不是姓戴!”武二见冈田晶点了点头,忽然记得昨晚的事了,于是把昨晚发生的事说给大家听。讲完,他又恨恨得加了一句,“天神教,一定是天神教!二哥,我一定要救出盈盈!”    蝈蝈点了点头,“嗯。三弟的事就是我们兄妹12人的事。做哥哥的岂能有帮忙之理!再说,我也和天神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现在就去追查附近的天神教分坛。”  “二哥,我也要去。”  蝈蝈回过头,看见冈田晶冲他嫣然一笑。  “怎么,就许他们叫,就不允许我叫么?”    第6节:金蛇剑      细雨过后,牛头山更是郁郁葱葱。蝈蝈藏在草丛旁,却无心欣赏,他的目光聚焦在那条小路上。只有这条路通向牛头山的青龙分坛,旁边却有两个人守着路口。其中一人身后有个鸟笼,只要有情况,鸟就会飞到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给山上的人报警。蝈蝈有点后悔自己独自  一个人来了,现在只能等候机会了。    蝈蝈忽然觉得脖子一点温,一摸却是一双温软如玉的小手。“你怎么来了……”  “你把武二他们故意引开,就以为我不知道么?我跟着你好久了。”冈田晶一点也觉不出此地的危险,反而笑盈盈的看着他。  “这里危险……”  “所以我才要和你共同进退啊……”  蝈蝈苦笑了一下,自从让她跟着他,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她的抢白。  “有人来了……”冈田晶努了努嘴。    一个身着葛衣的青年汉子挑着两个细丝笼子过来了。笼子里堆满了毒蛇,还不时地吐着信子,吓得冈田晶抱着蝈蝈不肯松手。还好青年汉子没有发现他们,直接走向那两个守关的。和他们言语一阵后,那两个人就放青年汉子过去了。  “唉,当时我们应该和他一起过去,几条蛇把你吓成这样。”蝈蝈无不惋惜的说。  “呵呵,现在过去也一样啊……”冈田晶不等蝈蝈回答,就拉了蝈蝈出了草丛,大步朝守关的走去。  “龙翔东海!”守关人低声喝道。  “凤舞南天。”冈田晶做了个青年汉子刚才做的样子。  “原来是朱雀分坛的兄弟,刚才已经过去一个了,你们怎么才到?”那两个把关的人有点不耐烦。  “呵呵,最近风声紧,不得不小心。”  过了路口,蝈蝈顺便瞟一瞟周围,却见路口的大树有些奇怪,树根处有个洞,洞口露出一根引线,线头连在那只鸟的脚上。蝈蝈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硬闯,不然现在已是粉身碎骨了。不过,他还是对冈田晶知道天神教的接头暗号感到不解。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暗号的?”  “没趣。人家有名字不叫,老是你啊你的。”冈田晶面露愠色。  “好,好……”蝈蝈正准备叫。  冈田晶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叫我晶晶。”  “晶晶……”    冈田晶羞得低下了头,于是接着他的疑问说道,“你知不知道有的聋子听不到话,却只要看到别人说话就知道说什么?”蝈蝈明白了,原来是冈田晶会唇语。刚才葛衣汉子通过时,她看到他们的嘴形,自然知道暗语了。“咱们快点走吧,赶上那个葛衣汉子。”冈田晶说。  “不必了,他就在你前面。”蝈蝈哈哈大笑。    冈田晶抬头一看,那个汉子正在她前面看着她笑。冈田晶心想,坏了,刚才的话肯定全被他听到了,不羞死人才怪。  “蝈蝈,没想到你在这里。”那个汉子语气中有点诧异。  “清和,我也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  “我是来救阿羽的。”清和显得一点哀伤。  “大姐也被他们抓了?”  “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原来林中羽找到蝈蝈后,接着去找其他几个。她和文秀在昆山遇到了七八个蒙面人的攻击。蒙面人一个个武艺高强,而且心狠手辣。林中羽拼尽全力也未能摆脱他们的包围。要不是清和和海啸他们赶到了,文秀可能也会被掳走。于是他们到处寻找林中羽的下落,可是那群蒙  面人自从那天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三天前,我们无意中打听到牛头山最近被一伙强人占了,我们猜想很可能和蒙面人相关,于是就赶来了。幸好路上碰到几个来牛头山办事的小喽罗,我们才知道暗号。文秀当时受伤了,现在还没康复。海啸要照顾文秀,所以我先来探路了。”    从清和的语气中,蝈蝈分明感受到一种焦急。蝈蝈知道清和一直和林中羽关系好,所以不等文秀伤好了,他就要来救林中羽。“靖王府的盈盈郡主也被他们掳走了。看来天神教要干大事,江湖也许要变得腥风血雨了。清和,这事恐怕得从长计议。”    “等不得了,阿羽处在危险之中,我怎么能不急了?你看,我连这个都带了。”清和卸下担子从腰间抽出一柄弯弯曲曲的剑来。“金蛇剑!”蝈蝈不禁脱口而出。  清和的恩师是隐居武林的异人,曾根据蛇的形态,自创了一套金蛇剑法。并凭此套剑法用金蛇剑斩杀了毒王蛇。毒王蛇的血溅到金蛇剑上,使这把剑有了灵气,只要敲敲剑,天下无论什么蛇,都会听从指挥。清和估摸了一下路程,大约是到山腰了,就把笼子打开。毒蛇鱼贯而出,在金蛇剑的敲击命令下,纷纷散到林子里去了。“咱们先歇息一下,等毒蛇探到消息后,咱们再行动。”    入夜,蝈蝈他们在毒蛇的指引下,在山间七转八绕,终于找到一个小小的院落。院落里一片寂静。没人。清和悄声说。不然毒蛇会做出本能防卫的反应。那我们进去看看。蝈蝈道。反正在这里也没用。    院子中央有一尊很大的雕像,雕像的前面是一个很大的香坛。“看来这是天神教祭祀祷告的地方,你看,那个雕像的全身上下都刻着火的形状。这必是他们崇拜的火神。”蝈蝈猜测道。    “我在王爷房里也看到过这个人,不过是一幅画。特别是最近,王爷每天都要对这幅画看上很久。”冈田晶若有所忆。蝈蝈道:“咱们还是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吧。”“线索就在这里。”冈田晶指着那个大香炉说,“你看这个香炉,除了青龙二字处还很新外,其他地方都被磨损了。这是用青石做成的香炉,怎么会被磨损呢?必是有内力深厚的在这里挪动,所以内力会把石头外面磨损。”    蝈蝈看了看,果真是磨损了不少,有的还显出指痕。蝈蝈于是抱住香炉的腰部,气运手转,香炉慢慢的转起来。雕像也慢慢的转动了,露出一个三寸宽的口子。从洞口往下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清和唤过一条毒蛇,让毒蛇在下面引路。三人则举了火折子跟在后面。看上去是很普通的地道,但蝈蝈他们不敢大意,三人背靠背,慢慢的移动着。地道并不长,才一会就到尽头了。蝈蝈看着面前的墙很是失望,原来是一个死胡同。冈田晶对着墙轻轻的拍了拍,然后贴着墙壁听着。    “郭二哥,这里的墙壁有点不对劲。”  蝈蝈也敲了敲,有点清扬,果然不似其他地方浑厚。这时,从墙壁那头也传来“笃笃笃”的声音。分明有人!三人一阵欣喜。    “这石墙不厚,可以试一试。我来推墙,你们助我便是……”蝈蝈显得很有把握。蝈蝈一运天牛神功,内劲排山倒海般向石壁涌去。只听得“轰”的一声和“啊呀”两声,石墙被击得碎成几块,同时一条人影也飞出好远,撞到另一面墙上后跌下来。    “阿羽(大姐)!”蝈蝈和清和同时喊出来。    原来林中羽就被拴在石墙一侧。安置机关的人故意把石墙做的很薄,所以蝈蝈刚才这一掌击破石墙后还有很大的力道。蝈蝈收劲不及,劲力尽打在林中羽身上。清和赶紧察看了林中羽的伤势,她已经昏迷,内伤外伤俱重,只是尚无生命危险之虞。    蝈蝈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盈盈,眼下林中羽伤势严重,只能先出去再计议。于是,清和负了林中羽,四人沿原路返回。    一路上蝈蝈思索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救人救得太轻松了。到了洞口,冈田晶跃身而出。蝈蝈忽然明白了什么,同时跃起。只见黑暗里风劲速疾,四面八方的暗器打将过来。蝈蝈拚却全力,用身体护住冈田晶,直到两人从空中跌到地上,身上却不知已中了多少暗器。冈田晶爬起来,抱着蝈蝈放声大哭,“蝈蝈,蝈蝈……”正哭得死去活来,忽然听到蝈蝈在耳边悄声说,“我穿了天蚕衣,没事。只是有好几处大穴被点中,动不了。”冈田晶这才破涕为笑。    第7节:龙马拳    这时清和从洞里出来,已明显感受到周围的杀气。“天神教的条子,有本事就出来挑,缩在后面做什么?”“哼哼,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几声干笑,几道青影飞落。    清和抽出金蛇剑敲击起来,顿时听到周围都是悉悉索索毒蛇蠕动的声音。当中那个青衣人把手一挥,一道火圈把整个院子都围起来,毒蛇只能靠近火堆,却不能再进一步了。“你以为我们没发现你的金蛇剑么?你能找到这女人,我们就猜到了这把剑。”    清和一阵沮丧,回头看看重伤的林中羽和不能动弹的蝈蝈,心想只能豁出去了。于是一舞金蛇剑,“阁下要我等性命,也得问问这把剑同不同意。”青衣人中左边走出一个来,借着火光看去十分精瘦,眼睛利落得很。“我倒要见识一下金蛇剑的威力。”冈田晶一见此人,大吃一惊,“戴慧郎,戴大总管。”    戴慧郎阴阴一笑,“在下是天神教青龙坛坛主。”眼睛却一瞟清和,道,“小子接招吧。”没等清和反应过来,戴慧郎的狼爪已经攻到面门。清和往后一撤,右手却被他扣住,只得弃了金蛇剑。清和失了金蛇剑,虽说以掌代剑,金蛇剑法威力却已大减,不出百招,已渐渐招架不住了。    戴慧郎招式一变,喝道“小子受死吧!”正要上前结果清和的性命,突然空中马啸龙吟,一道劲力疾速袭来,戴慧郎被迫后撤几步。清和却高兴的笑道,“海啸,你终于来了。”    海啸暂不理会清和,指着戴慧郎道,“阁下的血狼拳不错,我来领教领教。”戴慧郎心想先下手为强,于是一如先前偷袭。海啸并不避闪,催动内力,依旧一招马啸龙吟回过去。戴慧郎见拳势凶狠,不敢硬拼,闪在一边。于是两人混战起来。    海啸使的是龙马拳,戴慧郎耍的是血狼拳。龙马拳以正胜,拳势厚实,显得雄浑大气。血狼拳则以奇胜,多以投机偷袭为主。正克奇,所以龙马拳正是血狼拳的克星。戴慧郎一开始便已落下风,但在新来的长老雷神毛驴前,不敢丢这个面子。雷神毛驴早已看出戴慧郎不行,却不出手。他早就听说戴慧郎凭着这次功高,觊觎他的长老地位。    “老戴,你还是别丢人现眼吧!”毛驴冷冷的笑着。戴慧郎这时脸色苍白,招式全乱,听了毛驴的话,赶紧闪开。毛驴纵身上前呼呼几招,只见满天都是手影,海啸知道不可小瞧,当即凝神聚气,小心抵挡。    海啸明显低估了毛驴的实力。毛驴的千佛血手铺天盖地的击过来,海啸眼前遍是掌影,竟不知接哪个好,只得左右躲闪。十来招后,肩头和背部都中了好几掌。毛驴看着海啸狼狈的样子,嘿嘿笑道,“小子,当今武林,能挡我十招的人已经不多了。看你年轻,你让开,我放你一条生路。”  海啸道:“我与清和、蝈蝈,还有大姐,义结金兰,今他们有难,我岂能独生?”  毛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不客气了。”  毛驴正要出招,却听见院外冷冷一声,“这杯酒他不喝我来喝。”话毕,刀气横空,树叶沙沙作响,不及细看,一个黑衣人已立在他面前。    毛驴心下暗惊,此人刀气如此之盛,恐怕难以对付。当下朗声道,“阁下既有心喝酒,我在朱雀山庄置酒相陪。”一招手,左右边几个扶起一旁养伤的戴慧郎,越出院墙,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人走远了,海啸忙拱拳相谢道,“多谢恩公相救。”  “不必了,我的朋友让我来的。”黑衣人道。    “嘿嘿,风大哥,到得好快!”只见树影晃动,海啸知是南宫多情到了。南宫多情从树上飘下来见海啸,“七哥,冷馨、采薇和武二他们也快到了。”原来武二和采薇被蝈蝈甩掉后,还一直在寻找蝈蝈。他们在路上遇到了南宫多情、冷馨和黑衣人。黑衣人正是南宫多情和冷馨新认识的朋友风之色。几个人合计一阵后,决定一起来牛头山救人。南宫多情和风之色的武功要好,所以先行一步,其他人在后面紧跟过来。    不一会儿,采薇他们几个都到了。此时,蝈蝈的穴道也解了,于是决定把两伙人和并在一起,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于是让武二去客栈接龙涛,众人收拾了家伙,一把火把院落烧了,再一一下山。一路上冷馨和采薇陪着风之色说说笑笑,蝈蝈和海啸相叙兄弟之情。南宫多情本想和风之色谈论酒道之事,见冷馨和采薇缠着风之色说个不停,只好和背负着林中羽的清和闲聊。刚田晶见蝈蝈和海啸聊得很投入,也不便打扰,却来和风之色这边,冷不丁在采冷二人与风之色的谈话中插上两句,弄得二人满脸通红。    众人汇聚到了一起,蝈蝈环顾四周道,“咱们兄妹十二人,除了文子和鱼儿不知在哪外,都在这里了。虽说大姐、龙涛和文秀受了点伤,但是又添了风兄和冈田晶两位朋友,实是不幸中的大幸。不如今晚摆上酒席,痛饮一番。”众皆称好。此时林中羽已经苏醒过来,也正有此意,只是叮嘱蝈蝈好好款待风之色和冈田晶两位。      第8节:多情羊    当夜月色正好。虽是夏初,却是光流静夜,星空如洗。偶有清风曳树,鸣蝉别枝。因为有三人受了伤,不便到荒郊野外,于是就在客栈包了后间院子。南宫说没有篝火没气氛,却又怕太热,于是只在院子中央烧了几把柴,以供烧烤野味时用。所有人围成一圈,大家都欢欣开颜。因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蝈蝈、海啸、清和、南宫和武二他们几个划拳论酒,谈论着当年的趣事。正到兴时,蝈蝈竟唱起笑傲江湖歌来,海啸取出萧来依声相和,其他几人在一旁轻轻的打着拍子。林中羽、龙涛和文秀也躺在榻上,在一旁看着他们玩笑。    冷馨此时正坐靠着风之色说着话。风之色道:“为什么南宫管你叫八妹,你却叫他十哥。”  冷馨道:“当时我们结义时,大家约定按脚力排位。南宫和鱼儿在路上抢起来了,我和文子就趁机占了先。因为大家年纪有大小,不肯叫年纪小的姐姐哥哥,所以就这样胡乱叫起来了。”  “有趣。”风之色显得很有兴趣。  “那有什么。绰号才更有趣呢!像蝈蝈二哥,就叫痴牛郎。六哥清和叫金蛇郎君……”  “那你呢?”风之色问道。“她叫多情羊。还一段很感人的故事呢!”采薇因为没能坐到风之色旁边,心中正郁闷,于是没好气地插了这几句。冷馨却不理会采薇,眼里已是盈盈有泪,慢慢的讲起那段故事来。    当时大宋天下太平,每到元宵夜,东京都会有盛大的花灯会。冷馨就是在花灯会上认识了一个叫江叠浪的年轻书生。江叠浪在花灯大会上大展文采,博得众人一阵阵喝彩。江叠浪最后把博得彩物揽在一起,送给冷馨,并说宝剑赠英雄,鲜花献美人。冷馨感动得当场要哭,心中已把他当作终身可托付之人。后来,冷馨每和他在一起时都感到心情愉悦,心事也愈来愈重。可是这时候江叠浪却告诉她他是有家室的人了。江叠浪说当时是一时兴起,所以送彩物给她,现在觉得应该跟她说清楚。    如晴天霹雳,冷馨听闻此言惊得泪如雨下。可是她却无法忘怀他,时时还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有时寂寞的时候,就去他家看他。江叠浪显然知道当初不该冲动,但在冷馨面前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的忏悔。冷馨见他痛哭流涕的,知他也是不忍,这样一来冷馨的爱却更添一分。冷馨只好出来闯荡江湖,希望能借此把这段情忘却。直到最近几天里遇见了风之色,她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这几天都没再想他了。    听了冷馨的故事,风之色不禁叹道:“原本以为只有我是至情之人,没想到你也是如此。”冷馨讶道:“莫非你也有伤心之事?”风之色道:“也许算是伤心之事吧。我的家乡在湘西。那里有一个山寨,名字叫刀郎寨。寨如其名,寨子里的人都是使刀的好手。据我们的祖先说,学刀是为了不让山寨受朝廷欺负,所以山寨有一个首领带领大家习武保卫山寨。”    “这个首领大家称之为刀郎。老刀郎到了晚年就会从寨子里的年轻人中挑选新的接班人。老刀郎选择了我,当时我和我的阿妹正在热恋中,根本没想过要去做刀郎。老刀郎教我习武,我却心不在焉,我心里想的是如何和阿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我真傻,为什么偏要在练武的时候去和阿妹相会。老刀郎见我不用心练功,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他就召集全寨人开会。全寨人都知道只有刀郎才能守卫他们的寨子,所以都站在老刀郎那边。他们要阿妹自尽,阿妹的父母也要阿妹自尽,他们说只有这样我才能专心习武,他们还说只要我练成了武艺,寨子里的姑娘随便我挑。可是,没了阿妹,他们给我再优厚的条件又如何呢?阿妹自尽了,临死前的微笑让我终身难忘。我成了刀郎,闯荡在江湖上,似乎一切都成了往事,只有那微笑让我刻骨铭心。”  冷馨幽幽的说,“没想到我们是同病相怜的人。”  “是啊,同是为情所病的傻人……”  采薇听了他俩的故事,心中已有所戚,现在又见他们各抒心意,更觉得没有必要呆下去了,于是过去陪和蝈蝈他们喝酒。采薇平日善饮,这日却不胜酒力,不过几杯就醉意醺醺了。    蝈蝈见她眼圈通红,知她很不开心,又见天色很晚了,就过来邀风之色。明日我们准备去朱雀山庄。风兄武艺高强,愿与我们一道吗?”  风之色道“行侠仗义本是侠客份内之事,我岂能袖手旁观?”    蝈蝈于是唤齐其他兄妹,举杯道:“众位兄弟、风兄还有晶晶,明日我们一去,凶难极多,祸福难测。但诚如风兄所言,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乃侠客份内之事,我等既入江湖,便不能撒手不管。当年荆轲刺秦,高渐离壮歌悲曲以送之,明天我们也要去干一番大事业了,可能也是生死之战,这里蝈蝈稍备薄酒,给各位敬一杯。希望此次行动马到成功。”说罢,一饮而尽。众亦饮毕,脸上俱是慷慨之色。满月已近中天,银色光芒铺满院子,惨白惨白的一片。    第9节:偷天猴    初夏的太阳很早,还没升到山顶时,蝈蝈他们已经走了几十里路了。众人在前面说说笑笑,蝈蝈却一个人在背后陷入了沉思。林中羽、龙套和文秀安排在客栈养伤,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刚才去银号取箱子时,才发现原来有个箱子里面没有金条,只有一把古剑。看上去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古剑,大家却猜不透这把剑隐含的谜团。蝈蝈忽然记起昨晚相救林中羽时,那个戴慧郎似乎对林中羽漠不关心,倒是很利索的看了自己好几眼。他在江湖也听说过那个简尔典曾经与黑道有过很深的交往,这几个箱子又从简尔典得来,恐怕大有玄机。蝈蝈忍不住把那把古剑取出来看看,剑柄上刻着一团火,火的中央是一个骷髅头。      “二哥听……有情况!”南宫多情忽然面露异色。蝈蝈顺声一听,原来是猴叫,一长二短,顿时大惊,“是文紫。八弟有麻烦了。”话未落音,见一个锦衣少年发狂似的奔过来,后面紧跟着一个戴蓑笠的人。南宫多情将手中铁扇一甩,凌空而起截住蓑笠人。采薇他们早已扶住  文紫在一旁休息。蝈蝈仔细打量了蓑笠人,觉得有几分面熟。身旁的冈田晶却先发话了,“绿叶,你来了正好……我们正需要你帮忙。”    绿叶见冈田晶与蝈蝈他们在一起觉得很奇怪,“冈田晶,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了。”冈田晶答道:“盈盈郡主被天神教抓了,我们准备一起去救她。你和我们一道吧……”绿叶道,“这件事先搁在一旁,把那个锦衣小子抓了再说。”蝈蝈道:“这位兄台,不知我八弟得罪你什么了,竟要抓他?”绿叶道:“他潜入皇宫,行为不轨。幸亏被大内侍卫发现,不然吕娘娘不堪设想。”    文紫此时已经缓过气来,哼哼直道:“你才行为不轨呢!我当时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的阴谋,为了追查清楚才夜闯皇宫的。要不是那几个傻不垃几的侍卫阻挡,我早就查清楚了。”绿叶道:“还要狡辩。那你闯入吕娘娘的房间做什么?既然是追查案子,为什么见了官府的人就跑?”文紫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那种采花贼吗?就是那个吕娘娘送给我,我也不一定要呢!我要的是这个!”文紫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得意地在空中扬了扬,接着说道:“我在东京无意中发现那个大太监邓辉竟然勾结黑道企图造反,他还联系了关外的契丹。当时我就夜夜探皇宫,发现那个邓辉狡猾得很。平时一点声色都不露,直到前几天他叫人送点心给吕娘娘,我察觉其中必有蹊跷。我就藏在屏风后,看到姓吕的从点心中拿出一封信来,贴身藏着。然后,她叫人熄了灯,直径向屏风过来,黑暗里抱着我不放。我的天,皇宫里竟有这等事!她把我当成她姘头了。知道我是什么吗?偷天猴啊。我当然趁机偷了书信就走,她也立刻察觉不是她要的那个人了,于是大声呼叫,才惊动了宫廷侍卫。那些侍卫忙活了半夜,这些小子能奈何得了偷天猴么?照样悠闲的出来了。我正要赶到杭州告诉二哥,不想路上碰上你这个灾星。”    绿叶听了他的陈述,眉头稍微皱了皱,似乎不大相信。他道:“你把书信给我看,我就相信你。”文紫把嘴一撇,“那你叫我如何相信你呢!说不定你就是邓辉、吕娘娘一伙的呢!”“你……信口胡言。”绿叶勃然大怒,欲出手强抢。却见对方一个黑衣人刀气甚重,那个持铁扇的人也不可小觑,只得按下心头怒火。    冈田晶在一旁道,“二哥,你叫他把信给绿叶吧。绿叶是王丞相的人。”蝈蝈有些疑惑,不禁道:“哪个王丞相?是王安石大人么?”冈田晶道:“嗯。他是王安石丞相手下的御前带刀护卫。这次到苏杭一带,是奉了……”绿叶忽然插嘴道:“冈田晶,你应该明白你是靖王府的人,该替你们王爷想想……”    蝈蝈看看冈田晶,见她面露难色,便不再问了。文紫于是把书信递给绿叶。绿叶看完后,面露愤慨之色,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这封信我要呈给丞相,就不还了。”绿叶边说边往怀里揣。    文紫道忽然笑笑道:“你那封信是假的,真的在这里……”文紫把手上的东西扬了扬。绿叶一惊,定睛看时却发现只不过是一张破纸片。绿叶笑道:“你连这个都想骗我?”文紫却又举起另一只手,说道:“那你看看我这只手上的东西。”绿叶忙匆匆往怀里摸了摸,发现里面已是空空如已。    众人一见,都哈哈大笑起来。蝈蝈这时道:“文紫的这手功夫越来越强了。”又转向绿叶说道,“绿叶兄弟,如果没猜错的话,信里肯定与天神教有关。”绿叶惊道:“你怎么知道?”蝈蝈显得有些神伤,“自从你姐姐的事后,我一直在追查天神教。天神教和朝廷的奸佞狼狈为奸,现在他们劫持了盈盈郡主,估计就是要逼靖王府造反。”绿叶听闻此言,脸上已是惊恐之色,“如此江浙反叛,契丹乘难而入,大宋危矣。”    冈田晶显然已察觉到蝈蝈的用意,在一旁咯咯的笑道:“绿叶,我们此行就是去救盈盈郡主。如果你能帮忙,我们就多一分取胜的把握。”绿叶听了此话后,也笑了:“多谢各位提醒。绿叶一向四海为家,不习惯这么多人一起走路。”一抱拳,说道:“后会有期!”就闪入林中消失了。      第10节:金鸡破    朱雀山庄里静悄悄。蝈蝈向四周看了看,一边是碧水绿池,杨柳垂连,一边是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真是好风景啊。”南宫多情禁不住赞道。风之色却道:“我察觉到周围的杀气很浓……”蝈蝈点头道:“这是别人的地盘,小心为好。”    忽然里面传来一声长啸,几个蓝色服装的汉子拥着一个朱衣人从门内出来了。朱衣人大约五十来岁,长得有点肥胖,眼睛却闪着光,盯着蝈蝈道:“你背上背的是什么?”蝈蝈道:“一把古剑,特意引你们出来的。”朱衣人道:“阁下果然老到,小老小看阁下了。那把剑对阁下没什么用,不如给我们吧。”蝈蝈轻轻一笑:“盈盈郡主与你们也没有过节,不如你们把她放了吧。”朱衣人道:“既然大家口角上都不让步,那就拳脚上见个高低吧。”说完把手一挥,四周又跃出好几十条人影,把蝈蝈他们围在中央。    蝈蝈暗自心惊,不想他们这么多人,看他们的身手,个个是身怀绝艺的高手。朱衣人道:“鄙人,天神教掌教长老向我乱。”又指着对面一个玄衣人道:“对面那位是传功长老长眉。”左首身批一件道袍的中年汉子接过话说:“贫道清尘。天神教火神教主座下执法长老。”下首那个黑衣人便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毛驴了。他在天神教中虽位居长老,却只居末席,也就是管祭祀的拜火长老。    蝈蝈心想以少敌多,己方未免会受很大的损失,于是朗声道:“诸位都是江湖成名的高手,以多敌少怕是有损威名啊。不如咱们一阵阵来打。”道袍人清尘嘿嘿笑道:“你想用激将法?不过就算是一对一,你们也赢不了了我们。玄武坛的弟兄,摆阵!”白盔白甲哗哗拥上来,组成一条龙状。蝈蝈一看便知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一字神龙阵。八个人摆成一条线,却是心灵相通,首尾相合,威力无穷。据说当时玄真派的北斗七星阵在一字神龙阵前形同虚设,不过一炷香便败了。    蝈蝈正踌躇,南宫多情却是大笑道:“这个破阵,真是太容易破了。居然还有人放在这里丢人现眼。我只需三人即可破阵。”清尘冷笑道:“小辈,你是犯糊涂了不成?祖师爷传下这个阵,贫道还没见人破过。”南宫多情朗声道:“牛鼻子道儿,那你今天就见一次吧。”蝈蝈正要埋怨南宫夸口,南宫却低声对蝈蝈说:“这个一字神龙阵,就如一条蜈蚣,两旁和首尾却是厉害,但也有其致命之处。蜈蚣厉害在头,致命之伤也在头部。先师曾传下一套三才剑,为天、地、人三套武功。若是合起来使,威力大增。当年因为曾以此法打败岭南蜈蚣岭七雄,所以又叫金鸡剑。现在,你、我,还有风兄,三人合起来,必能破它一字神龙阵。”    蝈蝈道:“现在学武,不免太迟了吧。”南宫多情道:“以风兄的武功,早在三才剑之上,所以只需稍微点拨即可。二哥也是聪颖之人,我只需言语几句,也能领悟精要。况且破阵,其实只需一人击中龙头即可。只是我怕功力不够,所以还需两位相助。”    计议已定。三人摆成品字型,南宫特意把铁扇换成一把长剑。见对方也摆好了阵型,于是低喝一声:“上,抢璇位。”风之色扬刀而起,一道劲力直逼龙身。龙尾见状,过来相救。蝈蝈却是沿地滚过去,剑锋直指下盘。龙头见状,急忙提气跃入空中。另有两人,知趟地之人不能顾及左右,于是一路强攻,直指蝈蝈要害之处。南宫多情此时已算准时机,却不顾蝈蝈身处险境,运气凝于剑上,一招“一柱冲天”,向龙头的胸口刺去。谁知下面两人并不去救龙头,径直向蝈蝈刺去。龙头也没想到这点,见南宫多情的剑气已到胸前,不得不运气相抵。      只听见两声“啊啊”,却是南宫多情退后一丈有余,刺向蝈蝈的两人翻身倒地。原来是清尘看出南宫多情识破了此阵的破绽,见南宫来势凶猛,于是催动内力,从龙尾输过去。南宫多情本来此举是志在必得,却不想清尘会暗中相助,剑气来不及回收,三股真气相撞,以二敌一,劲力竟生生被弹回。此刻气血翻涌,不得不运气疗伤。而那两人倒地却是冈田晶做的手脚。她见蝈蝈身处险境,来不及细想便冲上去,幸好她学过日本忍术,才救得蝈蝈的性命。即便这样,蝈蝈也受了点轻微的剑伤,此刻冈田晶正着急替他裹伤。风之色却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与其他六人相斗。其他人则因为是公平比较,不便上场,清尘见已经占了便宜,也闪在一旁。大约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风之色已是满头大汗。原来风之色虽说武艺高强,却对阵法研究有限,所以在阵里左突右撞,就是找不到出路。南宫多情也运气调息完毕,见风之色支持不住,于是高叫道:“风兄,不用管其他人,只需抢攻龙头。”风之色恍然大悟,于是舍弃了前面两个纠缠他的人,刀气直奔龙头。龙头正慌忙应付,却不想南宫多情此时已恢复八层功力,一掌正击在他背上。龙头立时倒地毙命。    向我乱一旁叹道:“玄武坛坛主为神教捐躯,精神可嘉。玄武坛龙尾继任坛主。”又面向蝈蝈道:“这一阵算我们栽了。可敢继续比么?”话未落音,西面一员彪形大汉站出来,“白虎坛坛主布衣愿陪各位玩玩。”    第11节:潜水狗    清和和海啸见他言语间十分轻佻,也跃出来正要答言。却听见庄外高喊一声:“六哥、七哥,宰鸡焉用牛刀?让小弟来斗斗他。”原来是鱼儿到了,旁边却站着林中羽、龙套和文秀三个。清和和海啸见他们几个脸色红晕,已不是前几天那般苍白了,心中大喜,连忙过来相聚。      文秀见了海啸满心的欢喜,拉着海啸的手正要说来说去。海啸见她真是好了,一直牵挂的心才落下来。正要交待她几句,又想起大敌当前不便说话,于是来观看鱼儿与布衣的对战。    布衣虽然身材魁梧,一身外家耍得炉火纯青,但遇到了身形灵巧的对手不免要吃三分亏。鱼儿外号闪电犬,就是说体型瘦巧,出手快如闪电,正是布衣的克星。两人斗了五十来招,布衣已落下风。布衣暗自思索如此下去必定不利,须另作主意,于是道,“在陆上打斗,你我怕是不分伯仲。我们到水里斗一场,如何?”鱼儿道:“这正合我意。”    布衣纵身跃下水池,竟是不露半点水花。鱼儿把外套脱了,扎了扎裤腿,也一头扎下去。只见水面波澜起伏,水泡频繁。不一会原先清澈的水露出几许红纹来。水面忽然一阵晃动,哗啦一声,鱼儿抱着一个人跃到岸上。那个人正是布衣,只是嘴角流着鲜血,看来受伤不浅。    “这是你们的人,现在还给你们。”鱼儿把布衣交还给天神教的人。向我乱瞥了瞥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抬下去,好好治一下他!”布衣听了这话,手慌忙的在地上乱抓,想挣扎着起来向向我乱求情。布衣理都不理他,只挥了挥手。左右几个立刻抬到到里面,很快就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鱼儿听得心生恐惧,“你们简直惨绝人寰!连自己的兄弟都害。”  向我乱若无其事的说道:“他为神教立下过汗马功劳,神教自然记得他。但他今天失了手,给神教丢了脸,神教自然也记得他。清尘长老,依神教律法应当如何?”清尘因为刚才也失了手,此时对掌教长老已有几分忌惮,于是顺着他的意道:“按教规,应当处以极刑,只是念在多年追随神教,立下汗马功劳,只是挑断全身筋脉,废去武功而已。”鱼儿倒吸一口冷气。武林人把武功看作比生命还重要,这种惩罚无疑要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向我乱又道:“你们连赢了两阵。但今天这次,只比最后的胜负,不按阵数来算。”众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在耍赖了,但是盈盈始终在他们手上,只好隐忍不发。    向我乱见他们并无异议,于是接着说,“这次比,不仅要比武艺,还要比其他的方面。譬如下棋。”蝈蝈听了,不禁皱起眉头,道:“我们都是武林中人,比武就行了,那些棋之类的,终是文人们在行……”向我乱得意地道,“这么说你们认输了,是不是?”文秀却从中跳出来,做个鬼脸道:“要是下棋,我来奉陪。”“好,爽快!比这位爷们爽快多了。”向我乱唤过一个小喽罗耳语几句。小喽罗便领命而去。    第12节:棋猪    一会,朱雀山庄里头传来清幽的丝竹声,一群吹兰佩香的少女拥着一个容貌俏丽的年轻女子过来了。那些教众见了年轻女子都显得十分虔诚,纷纷纳头便拜,“教主夫人。祝教主夫人一统江湖,千秋万载……”四个长老却颇为自重,既不下跪,也不表示任何的崇敬。    向我乱直对教主夫人说:“教主夫人虽然高贵,却也是天神教朱雀坛的坛主。也有为本教千秋伟业立功建业的义务。”言语冷淡,似乎不像是下属对上级的口吻,反而有点像命令的口气。”    教主夫人点点头,道:“向长老说的极是,雪儿照办就是。”蝈蝈奇道,“呵呵,上司听下属的命令,我倒是第一次见到。”雪儿却不搭理他,转过身对文秀说,“是你要和我下棋么?”轻柔的声音带着些许恬淡,令人听来美不胜收。文秀道,“这么好的声音,这么美的姐姐,竟然和这些污浊的人在一起,真是可惜。”向我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小妮子,下棋就下棋,多说什么!”      雪儿命人取来棋盘,却是汉白玉雕成,通体透亮。雪儿拈起一颗棋子把玩两下,道:“这白棋子是海底前年珍珠,夜里闪闪发光,这黑棋子采自蒙古白云鄂博,也是人间希有的罕物。今儿妹妹既然有心,姐姐特意准备了这副棋。来,妹妹先请吧。”    长眉一直沉默不发,这时却忍不住了,“教主夫人,你可得多念叨着火神教主的恩情。”  雪儿只道:“长眉长老请放心,雪儿自有分寸。’见文秀飞了一白,也在一角挂了黑子。    伍二和采薇均是熟知棋道之人,见高手过招,不觉技痒,忍不住两人在一旁品头论足起来。蝈蝈也在一旁听着见他们开始时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知那是下围棋的一种起手式。接下来又是“重整基业,南征北战”此时应当是双方抢子之时。再到后来,雪儿放一条大龙不屠,却走西北角。采薇大叫可惜,“白子已临绝境,黑子却要放弃,到西北收官子。实是大昏招啊!”蝈蝈却已明白,那是“功成名就,退隐江湖”之意。    文秀显然也已看出此手昏招,于是就东南处打劫。白子本来形势大好,如此一来,却成了悬军深入,险象环生。蝈蝈心中一凛,知此局隐有深意。原来这个阵势,弈者称之为“曹刿劫齐王”。相传春秋时人曹刿为鲁庄公宾客。强齐与鲁交战,大破鲁军,逼庄公割地求和。曹刿劫齐桓公相胁,齐国不得答应定盟约归还侵地。蝈蝈看破此局原来还有如此玄机,心中已有打算,只是脸上不露声色。    冈田晶在一旁悄悄的说:“蝈二哥。你看,那局分明是她向我们求援。开始她和那个火神教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他们和一些人南征北战,重整基业。这个基业大约就是天神教的了。天神教日益壮大,这个火神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萌生了退隐江湖之意。,只是招致教内长老的反对。那些长老于是劫持了火神,只是火神在教中威信甚高,才没有下毒手。”    冈田晶凑着蝈蝈耳边说,蝈蝈闻得她吹气如兰,不由得心神激荡。冈田晶怪讶他竟无半点反应,如呆子一样。于是推了他一把,道:“蝈二哥,你怎么啦?”蝈蝈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道:“你这一天换一个称呼。叫我不知怎么应了。”冈田晶立时羞得满脸通红,扭过头去装作没有听见。    第13节:火神剑    蝈蝈既知火神是为人所逼,心下打定主意先救火神。有了火神,那些教众自然臣服。于是不再理会棋局,大声道:“向长老,棋术不过雕虫小技,切磋武艺才是正路,就让我和你大战三百来回吧。”说罢,从背后抽出古剑,抖了抖剑花。    向我乱在先前已见过这柄剑,此刻并不为奇。长眉却眼露惊讶的神色。“这把剑好面熟啊。”蝈蝈道:“恐怕不只面熟那么简单吧。”长眉知他已尽知其秘,低声咳笑道:“那也得试一试。”顺手抓起身边一名下属,大力金刚手向喉下抓去。一道鲜血喷射而出,溅在古剑上嘶嘶作响。古剑立时化出幽蓝色得冥光,将三丈之内皆笼于其中。众教徒莫不惊愕万分,纷纷跪倒顶礼膜拜。长眉也禁不住喃喃自语:“果然是它,果然是火神冥剑。”    蝈蝈见天神教徒如此行状,知此剑必是天神教圣物,当下朗声道:“诸位教众,圣物在此,主人有令,放下屠刀,各自改邪归正。”话未落音,天神教一伙人却一齐哄笑起来。向我乱对清尘说:“清尘,你是执法长老,可知天神教关于圣物的教规么?”清尘答道:“凡本教人持圣物者,即为本教教尊,凡外教人持圣物者,立诛之。”向我乱又向长眉示意。原来四大长老中虽说是掌教长老掌管教务,辈分最高的却是传功长老。此次胁迫火神也是他的主意。长眉把眉一挑,道:“既然有教规,就不得不从了。”    向我乱把手一招,十几条汉子亮出兵器正要杀将过来。蝈蝈情知不妙,心想擒贼先擒王,于是挥掌向长眉击来。蝈蝈本欲一举成功,运足了十二分的真气,只待拼命一击。一运功,发现内力竟消失了六七层,一掌击在长眉胸口,长眉竟稳如劲松,纹丝不动。长眉哈哈大笑道:“久闻天牛神功内力冠盖武林,怎的竟如此不济?”左手忽然前推,拍在蝈蝈肩上,右手拈成指状,劲气直指膻中穴。长眉身手敏捷,蝈蝈不及抵挡,身上已有十几道穴位被点,内力反噬,堆积于心,胸口气血翻涌,“哇”的一声鲜血直喷。冈田晶花容失色,扑过去抱住蝈蝈,见他面色苍白,牙关紧要,目光散乱,已是性命垂危之势,禁不住放声大哭。    这边清和知情势不对,敲起金蛇剑,希冀以百蛇阵抵挡一阵。果然。数百条毒蛇倾巢而出,却是条条懒洋洋的,没半点精神。向我乱哂道:“雕虫小技,也来这里丢人现眼。见右面那些花草么?那是特意从各地搜集来的奇花异草。那株粉红色的花,叫“卧花阴”。它散发的香味能让普通人全身发软,很快就会倒下,就是内功深厚的人也捱不过三个时辰。刚才那个蝈蝈,算是内力深厚的,到现在还有三分内力,已经很了得了。各位可以试一试自己的内力,现在还剩下几层?”    众人大惊,运功调息,发现内力果然消失了大半,不禁不栗而寒。向我乱又指着一丛蓝色叶子的草说:“那叫迷心草。它发出的气味闻了之后,能让人功力大增。这本是好事,可惜同时也会心智迷乱,变成疯子。到那时,我可有得好戏看了,一群蛇牛虎鼠自相残杀。哈哈哈哈……”向我乱忽地又把笑声收住,道:“我还忘了一件事。迷心草的药力对人需要三个时辰,对蛇恐怕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估计这会蛇在迷心草的催动下,应该变得疯狂了。恩,我倒要见识一下疯蛇是如何攻击它的主人的,那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哈哈哈哈……”    清和前额早已汗水涔涔,见四周的毒蛇果然对着他吐着信子,心中更是大骇。只得紧守剑诀,护住周身。只是毒蛇平日已是剧毒无比,经迷心草催情后,毒性更加剧烈,也更为凶猛。百余条毒蛇齐向清和扑来,清和着实难以招架。    眼看毒牙已近其身,林中羽心焦如焚。无奈之下,一声娇喝,飞天鼠拔地而起,聚起全身内力向清和击去。清和赶紧运功相抗,两股真气相撞,对二人自是玉石俱焚之势,对毒蛇却是两股真气共同抵御。一霎间,毒蛇纷纷坠落,倒地而僵。清和也身重内伤,被击出三丈开外。林中羽也是嘴角渗血,只是凭着内力深厚,才不至于很难堪。    向我乱哈哈笑道:“夫妻俩自相残杀,真实有趣极了。”海啸见蝈蝈、林中羽、清和都身中重伤,,群龙无首,于是挺身而出道:“向我乱,海啸以龙马拳与你过过招。”向我乱阴笑道:“你还剩几分内力,敢和我较量。”    第14节:郑先生    “那也未必。”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向我乱抬头一望,见是三个箬笠人。一个是一身绿色蓑衣,另两个则只是都戴一顶箬笠,一个做书生打扮,衣服破损了不少,一个却是女子装扮。书生从怀里掏出两个药瓶,一个红色一个蓝色。他拔了红色的瓶塞,只见一股恶臭弥漫开来,海啸等人顿时觉得精力充沛,不再似刚才那般萎顿了。又打开那个蓝色的瓶塞,轻轻的拂了拂,又一股清香沁入心脾。海啸只感内力恢复了七八分,于是拱手谢道:“多谢前辈相救。”书生道:“我姓郑,叫我郑先生就可以了。”郑先生说着走到清和这边来,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道:“真气侵入心脉,好端端一身功夫竟是全散了。幸得性命无碍,只是从此武功全废了。”林中羽闻听此言,心下黯然,默默不语。    郑先生又指着蝈蝈道:“这个人的伤势虽重,道还是可以救一救。”冈田晶本来暗淡的眼神闪出莫名的惊喜,忙不迭的道谢。向我乱冷眼看着郑先生把蝈蝈抱起,到后面三丈开外疗伤,却被他的隐露的杀气慑服,不敢轻举妄动。    海啸自觉武功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又要与向我乱较量,却被风之色拉住。他低声道:“我的内力也已经恢复了。此人很难缠,不如让我先上一阵,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也好。”说罢,风之色跳出来道:“向我乱,风某闻你一向作恶多端,江湖上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今天送上门来,倒不必我费心了。”向我乱道:“听闻两湖一带皆称刀郎威名,我也正有意见识见识。”风之色于是抽刀欲出,文紫却又从中跳了出来,对他满脸怒容道:“风之色,天神教的梁子,是我们兄妹十二人结下的,不干你的事。还是由我来对付他吧。”风之色件他言语咄咄逼人,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却是采薇皱起眉头,脸色极为尴尬。原来刚才采薇和冷馨一直在拌嘴,声音虽小,文紫却是句句听得分明。风之色刚才出手,采薇和文秀关切的神色似乎是恨不能替他去死的样子,更惹得妒火中烧,偏要显显本事,和他争个高低。    风之色道:“我见此人身手不凡,非泛泛之辈。不如你我一齐来对付他吧。”文紫怒道:“谁要你帮忙,我一人足以对付。”说罢,手搭凉棚,作了个金猴望远之式。见向我乱不十分理他,就抢上前来,向他前胸掏去。向我乱认出是蜀中的猴拳,才知刚才小觑他了,于是挥掌相挡。两人战在一起。文紫急于求胜,招招致命,向我乱不熟悉猴拳的套路,只是两旁躲闪,窥他破绽。百来招后,文紫渐渐体力不支,步法散乱,向我乱趁机紧逼,几招之下,已击中他几处要害。向我乱见文紫生命堪忧,于是道:“文兄弟,你先歇一下,我来会一会他。”说罢,刀气横空而出。长眉见来势凶猛,怕向我乱有所闪失,也劈空一掌,只听得狂风呼啸,有如山崩地裂一般。风之色虽然武艺高强,但他面对的却是天神教第一等的高手传功长老,一击之下,体内已是翻江倒海,知是受伤非浅,忙坐下运功疗伤。海啸见情势危急,大喊一声:“大伙拼了。”南宫多情、采薇龙涛、伍二、鱼儿还有文秀也各自亮出兵器和天神教教众拼杀起来。      海啸和龙涛缠住长眉,海啸使出龙马拳,劲力刚猛,正面与长眉对抗。龙涛则挥着两把地藏斧,又运起潜地之术,在长眉身前身后来回突袭,使得他不能专心来战海啸。南宫多情、伍二和鱼儿则是截住向我乱厮杀。向我乱看出伍二、鱼儿武功较弱,于是撇下南宫,只是一路专攻他们。南宫少不得来回防鱼儿和伍二,只是这样一来攻击力大大降了几分。虽说是以三敌一,占了很大便宜,这样一来优势也不明显了。    那边,采薇和冈田晶两人联手与清尘和毛驴战在一起。清尘善使青虹剑,毛驴善使齐眉棒,两人武艺亦是高强。采薇恩师曾授她玉女剑法,只是她生性贪玩,素好乔装之术,并不勤习武艺,才有靖王府城西一战之狼狈。不过她天资聪颖,自那天后潜心学武,玉女剑法的精要已得其妙。玉女剑以轻灵为主,冈田晶所习忍术也是阴柔一路,而清尘和毛驴都是刚猛一路。虽然天神教两大长老得武艺要高,占尽便宜,但采薇和冈田晶以柔克刚,只是一味周旋,他们也一时奈何不得。    冷馨和文秀却和天神教属下的高手过招,文秀是暗器名家,她拿起和雪儿对局的棋子,四处乱打,天神教教徒纷纷躲散。冷馨则仗着轻功,在几个高手的夹击之下,依旧行如流水,进退自如。    那个戴箬笠的女子却拍着手在一旁看着伍二与长眉交手,见他被长眉打得狼狈的样子又是担心又是咯咯的笑。“伍二,那天还夸自己天下无敌呢!怎么这会就蔫啦?”伍二一听声音觉得极为熟悉,于是惊喜得道:“盈盈是你吗?你被他们抓去了,可把我担心死了。你怎么逃了出来啦?”盈盈道:“哼哼!我还等我的大英雄来救呢!等了半天,还得靠那个木头人。亏我还那样信任你……”伍二见盈盈有几分生气,于是道:“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着急呢!”竟撇了向我乱来见盈盈。向我乱见少了一人,精神大振,掌声呼呼生风,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南宫多情和鱼儿袭来。南宫多情亦非泛泛之辈,左突右挡,连接了五十来招。    采薇和冈田晶以轻灵对抗刚猛,虽说坚持了一会,毕竟体弱不堪持久,渐渐的落了个下风。毛驴见冈田晶露了个破绽有机可乘,于是大喝一声,齐眉棒趟地而来。冈田晶躲闪不及,被生生的击了一棒,来了个趔趄。还未等冈田晶站稳,清尘也袭过来,青虹剑直指面门。    冈田晶只道命丧于此,撒手等死。不料眼前一闪,青虹剑竟折为两截。原来,蝈蝈疗伤已毕,见冈田晶性命垂危,情急之下将火神冥剑掷出,削断了青虹剑。    “晶晶,你没事吧?”蝈蝈关切的眼神和焦急而又慌乱的表情让冈田晶心里一片甜蜜。以前他和她说话时,他总是板着脸,还带着少许故意的冷漠。冈田晶知道那是他的心里还不能忘记那个绿叶(女),现在她知道她那个绿叶(女)在他心中已经易位了,怎么能不开心呢?    第15节:四海狂客    冈田晶痴痴的看着蝈蝈,蝈蝈觉得很不好意思,于是岔开话题道:“大敌当前,咱们还是研究一下如何破敌吧。”此时清尘和毛驴又联手攻过来,蝈蝈受体火神冥剑,大喝一声“破剑式”,挺剑直取清尘。清尘举剑相迎,蝈蝈手中的剑却是变化多端,随心所欲,翻腕又刺清尘腋下。清尘不得已撤剑,胸口又暴露无遗。毛驴连忙将齐眉棒打将过来,蝈蝈回首又是一剑,同时大喝道“破棍式”。齐眉棒竟被挑到半空之中。蝈蝈又是唰唰几剑,清尘和毛驴的手足上又多了几道伤痕。蝈蝈喝道:“作恶多端,本欲取你们的性命,这次只废了你们的武功,,稍作惩戒!”清尘和毛驴只在地上挣扎,不敢违命。这边长眉却住手了,惊呼道:“独孤九剑,独孤九剑!你怎么回这项绝艺的?”那个郑先生却走过来,边摘箬笠边说:“我刚才教他的。”长眉见了此人,吓得魂飞魄散,只道:“火神,原来是火神!”一面又回头诘问向我乱:“向我乱,你不是把火神关起来了吗?”向我乱也是一脸的茫然,忽然恶狠狠的说:“火神!你不帮本教做了叛徒倒也罢了,只是一点都不担心雪儿吗?”    话音未落,身后却传来一声朗笑,“向我乱,你回头看看,再说话不迟啊。”向我乱转身一看,自己命令监守雪儿的手下已经倒在一旁,只见那个刚才并未出手的绿蓑衣人站在雪儿身边。向我乱惊道:“你是何人,凭什么与我们作对?”绿蓑衣人道:“既然你很想知道我是谁,不如就让你看看,教你心服口服。”说着便把箬笠摘下来。蝈蝈等人一看原是绿叶,皆喜不待言。原来,那日绿叶走后,并未走远,只悄悄跟着他们。见蝈蝈他们在前面与长眉一伙纠缠,就从庄后混进去。天神教主力都在前厅,地牢内守卫薄弱,绿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救了火神和盈盈。刚才绿叶又趁大家只顾混战之机,袭了那几个监视雪儿的手下,把雪儿也解脱出来。    绿叶这时道:“鄙人绿叶,江湖人送外号四海狂客,大宋王安石丞相属下,专管捉拿朝廷要犯。”长眉讽道:“弄了半天原来不过是朝廷的鹰犬。”绿叶道:“随你怎么说我都悉听尊便。只是我要告诉你,朝廷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反贼和卖国之人。天神教勾结吕妃和大太监邓辉企图造反,朝廷已有所耳闻。至于通敌卖国,与金狗勾结,更是罪不可赦。丞相已经将此事向朝廷禀报,相信此时吕妃和邓辉已作断头刀下鬼,黄泉路上客了。”绿叶顿了顿,又大声道:“天神教的叛逆,若是投降倒可放一条生路,不然皇上钦命格杀勿论!”说罢,绿叶将一卷黄绸子举在空中悬下来,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奉天承运”。    天神教教众见绿叶说得义正言辞,又有圣旨在此,知大势已去。这些人原来本是抱着借叛乱博个封妻荫子的共鸣的幻想,如今听绿叶如此一说,个个都丛美梦中清醒过来,早把天神教教规抛至脑后了,纷纷扔下兵器,投降到蝈蝈这边。    向我乱何止不住,也知大势已不可挽回,正盘算退路。瞥见文紫还在一旁疗伤,于是和长眉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长眉大喝一声,腾空而起,做出兔子搏鹰、同归于尽之势,众人纷纷抵挡。说时迟那时快,向我乱趁乱虏了文紫,典为人质。    向我乱阴笑道:“诸位得罪了。今天的事既已至此,我们兄弟两个算是栽到头了。只是一命赔一命,如果各位不想要这位小兄弟的性命的话,我向我乱的贱命更是不足挂齿。”蝈蝈道:“你想怎么着?”向我乱道:“放我和长眉走。”一旁倒在地上的清尘和毛驴连忙挣扎着起来说:“向长老,长眉,你们不能不管我们兄弟两个啊?”长眉皱着眉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留着何用?”一掌劈去,二人立时气绝身亡。众人见长眉如此残忍,皆不寒而栗。    此时虽说命在旦夕,文紫却毫无惧色。他昂然道:“长眉,你这样做反而会吓坏了他们。不如容我向他们说上几句,他们或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长眉于是向向我乱点点头,示意同意,向我乱这才把横在他脖子上的剑稍稍移了移。    文紫于是道:“文秀妹妹,哥哥真是对不住你了。爹爹临终前要我好好的照顾你,只是我这做哥哥的只顾自己贪玩,竟忘了妹妹的事了。”文秀听得此言,已是泪流满面,只道:“哥哥……你会没事的……”文紫又道:“海啸,文秀一直说七哥对她最好,最会体贴她,照顾她,还最会动她的心。我就把文秀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她。”海啸点了点头,文秀扑在海啸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向我乱怒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我叫你去劝他们,不是叫你去替你妹妹选女婿!”文紫道:“急什么,我这就说。”文紫转向采薇,深情地望了一眼,又看了看刚刚疗伤完毕的风之色,道:“采薇,我……”声音哽咽,竟说不出话来。采薇也是泪珠盈盈,毕竟是兄妹一场,不由得不落泪,何况文紫还是对自己很好的人。    文紫仰天长叹,忽然高喊一声:“采薇……我祝你们幸福!”竟引颈就刃,自绝而亡。等向我乱反应过来时已撤剑不及,利刃割破喉咙,鲜血顺着剑往下滴。    其他人见文紫惨死,皆痛不欲生,使出全身气力向向我乱和长眉杀将过来。尤其是刚刚投降过来的天神教高手,一是为了献上一份见面礼,以后罪可从轻发落,二则怕他二人来日报复,于是格外拼命。向我乱和长眉有如身处天罗地网之中,如何逃得脱。不出几招,已是伤痕累累,利刃频频穿心。众人还不解恨,在他们尸身上又一连剁了好几十剑方才罢手。    第16节:中秋    中秋,本是月圆之夜,合家团聚之时。风雨楼内却是悲声阵阵,处处悬着白练。文紫的灵位摆在中央,文秀已是泣不成声,海啸也一脸悲色,在一旁不停的劝着文秀。想起当日兄妹十二人一同闯江湖,约定同生共死,莫不心伤不已。蝈蝈忽然道:“采薇呢?采薇怎么不见了。”龙涛道:“早上就不见她了,许是太伤心了吧。”众皆惋然。    火神和雪儿向文紫的灵位祭拜了,过来对蝈蝈说:“此前我已有归隐之意,经此事后,我对江湖更是心灰意冷了。我打算陪雪儿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过一过无忧无虑的日子,这次是向你来辞行。我传你独孤九剑,当时一是形势紧急,而我曾发誓不伤害自己弟兄,二是像你这样侠义心肠的人确实堪作独孤九剑的传人。希望以后你能将它发扬光大。”蝈蝈知挽留他们不住,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算是作拜师礼了,起来时发现他们早已消失在夜空中了。    蝈蝈正独自惋惜,却见鱼儿拿着一封信慌慌张张的跑过来递与蝈蝈。蝈蝈见信封写着冷馨二字,已知他与风之色到湘西去了,只是怕蝈蝈挽留,才不辞而别。此时,林中羽又招手唤他过去单独说话。    林中羽说:“清和的伤势虽无大碍,但武功尽废,以至情绪低落。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我怕他伤心过度,决定找个好点的地方,安抚一下他的心。只是兄妹十二人的事,就全拜托你了。”蝈心下凄然,道:“怎么大家都嚷着要散?”伍二不知何时也来到他身边,于是劝道:“二哥。就算大家都走了,我和盈盈也要陪着你。”盈盈却装作满脸怒容道:“伍二!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就把我扯进去呢?我都成你什么人了。”伍二满脸尴尬,只是憨憨的笑着。盈盈却忍不住笑了,拉着伍二的手道:“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刚才你说这话,其实我很开心的。”蝈蝈看着盈盈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道:“王爷几次派人来催郡主了。我这做二哥的,  也是不好推却。只是伍二是江湖人,以后你得担待些。”说得盈盈眼圈发红。她本是初次经历生死离别之事,虽说和伍二在一起很快乐,此时也不免心有所戚了。    蝈蝈偏过头看着另一旁正在喝酒的南宫多情、龙涛和鱼儿。他们一面对着文紫的灵位敬酒喝酒,一面又语无伦次的唱着笑傲江湖。唱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竟是夹着哭声唱出来。    长夜渐深,秋风渐冷,一团云卷过来,遮住本来不甚明朗的中秋月。不一会,风雨楼外秋雨蒙蒙,淅淅沥沥的,在昏黄的烛光下,隔着窗户乱舞……    第17节:坟    次日清晨,秋雨过后的树林格外萧肃。残破的叶子铺满了整整一地,一只捱过风雨的蝉儿在新坟头凄恻的鸣叫着。一天一夜,采薇静静的立在坟头,任凭雨滴吹打着脸。冷气渗入衣裳,冰透依然碎裂的心。忽然,林间传来一声悦耳的哨声。采薇不由自主地顺着哨声望去,却是绿叶捏着一片叶子在凝神吹着。“这么欢快的曲子不适合在这个地方吹。”  “你心中明明想的是另一个人,却在这里占了一夜。”  “我爱的人已经走了,爱我的人此刻也身在这坟冢中了。你说我能不伤心吗?”  “我们陆家世代为朝廷捕快,我爷爷死于斯,我父亲和叔叔也是死于斯,我姐姐也离我而去。我失去了所有至亲的人,而你至少还有这么多值得信赖的朋友,你说我是不是更该伤心才对?”采薇默然不语。  “王丞相被免职了。他的属下不是被罢免,就是被迁。朝廷也没有我的栖身之地了。”  采薇道:“那你准备去哪儿?”  “四海为家。王丞相离职前对我说,人活着是为了其他人更好的活着。我也相信,只要有江湖,只要还有正义,就能找到我绿叶的容身之所。”  采薇心中一动,于是道:“采薇于今也是四海为家的人了。”这时雁叫声声,采薇抬头看时,一行雁阵越过头顶向南飞去。早晨的阳光如瀑似的泻进林来,林子里一片灿烂与辉煌。                                                                          分类: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十二生肖本命佛是什么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