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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otep 于
23:10 编辑
& && && && && && && && && && && && && && && && &《血色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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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只在A9,请勿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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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枪案(1)&&
&&2004年,在北方的一个夏天清晨,记得那天的气候还是挺怡人的,清晨的空气又好,让人感觉很清爽,但估计个把小时以后就该热起来了。那天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平凡无奇的一天,卖菜的早就出来了,很怕丢掉了自己经常摆摊儿的摊位,或许某位孩子的妈妈也已经起床在厨房忙活上了早餐,卖早点的摊贩也拉开了架势,并附有诚意的笑着迎接早早前来的食客,还有在公园,在街上晨练的,跑步的开嗓的,甩铁鞭子的,着急上班的,等公交车的,人们都在各自忙碌着。早点摊坐着几桌人,正在吃着早餐,而焦距定格在离早点摊100米左右的地方,那里停着两辆黑色轿车!
  我坐在车里的后排,闷热难耐,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捂的我浑身都是汗,车窗也没有开,空调也不打,骤然感觉车的外面就是炎热夏季里装满冰水的大池子,而车内就像是夏天日头最毒的中午,而我却穿着羽绒服抱着个大火炉又被关进了高温桑拿房里,难受至极,干涸透顶,但也只有忍耐的份。可对于坐在前排的俩个人,他们好像视车内的高温为无物,两个人只是静静的抽着烟,看着马路左边不远处的早点摊儿,完全不受影响,就好像和我过的不是同一个季节似的,这很是让当时的我费解,我心想“你俩个大傻孢子就不热吗?打开点窗户不行吗?”
  这两个坐在前排的男人,就在我眼前干巴巴的抽着烟,也不喝水,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留着利落的短发,眼神里放射出有些倨傲和不屑的目光,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早点摊儿,忽然他开口了,用一种几乎不可一世的口吻问了坐在他身边的人一句。
  “孟哥,是那俩人儿不?”
  “对,就那俩个SB,艹他妈滴!”回话的人坐在驾驶位,40多岁,也留着短发,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没任何表情,但是语气却有着很大的怒火,在这俩人的对话中,我知道了驾驶位的人姓孟,而且是个老混子。而副驾驶坐着人我早就认识,他是我大哥,我一直都叫他“二哥”。
  二哥没有在说话,还是死死的盯着,眼睛一眨不眨,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准备准备,等内(那)几个SB快吃完了咱们就过去”孟姓人边摆弄自己手里的一把64手枪一边说。
  虽然二哥和孟姓男子没有明确的指出要办的人是谁,而我也从来没见过他俩口中的那个“SB”,但我依然可以从他们眼睛直视的方向分辨出要办的人,其实在东北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依然能轻易的分辨出哪些人是真流子,哪些人是装B犯,哪些人是本本份份的上班族。当听到他说“准备准备”这句话的时候,后座的我也坐直了身体,抖抖了被汗水泡过了一遍的T恤,紧紧盯着车外面早点摊儿的其中一桌!有两个人,留着几乎贴着头皮、只有一层青茬头发的两个人,体态一个魁梧,一个中等,眼神都是那么混子,虽然只是简单的吃着饭,但从俩人的举止神态就可以肯定他俩一定是流子,肯定不是他俩邻桌那位听着收音机的老大爷。这时候二哥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做好准备。在我理解了二哥意图的同时,我低头掏出手机,给另一辆车里的人打电话。我用极快的语速和因为车内温度导致的有些干涸的声音,对着电话那头说。
  “准备袄”
  随即便放下电话,刚抬起头,发现二哥一直在看着我,我有点搞不懂他的意思,就在我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先看了看我手里的那把64,又对我很温柔的一笑就转过头去,顺手熄灭了烟,默默的装着他那把5连发猎枪的子弹,不再说话。我则在那之后低下头,也检查了一下自己手里家伙事儿,然后我自顾自的笑了,没有发出声音的那种轻微的笑,会心的笑。我知道,二哥的意思是“注意安全”。
  “走!”,孟姓男子突然开口。“轰!”的一声,两辆车同时起步,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早点摊儿的对面,“吱!”由于车子速度很快,在急刹车的时候,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了很大的刹车声!街上的人都寻着这声急促而又暗藏杀机的刹车声,纷纷转向声音的源头,包括早点摊儿的那一桌人!
  “干死他们!”孟姓男子红着眼睛大吼一声,随即右手举起手中的64。左手搭在车门上准备下车;而二哥则一句话没说,皱着眉头,咬着牙齿,一脸怒相,猛的打开车门,首当其冲的下了车,比任何人都快一步!而孟姓男子也随即下了车。而我……我则是比后面那辆车里的人下的都还要慢一些。
  因为说实话,我害怕了,我不要脸的怂了。我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二哥来!我悔恨自己强出头答应了二哥的请求,恶心自己当时牛B哄哄的嘴脸!是!我当兵的时候是玩过枪,是成绩还不错!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人开枪啊!也没想过用枪打人啊!当时我手心里全都是汗,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不止,腿肚子因为害怕和紧张而不可抑制的抖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我,悔不该当初的我,筛糠了一样的我,最终还是无奈的拉动了枪栓,准备一起下车火拼了,为啥?很简单,我是流子!二哥是我大哥!让我上!我就得上!人在江湖,没得选择!
  二哥下车后打响了第一枪,而孟姓男子紧随其后,另一辆车里的3、4个人拎着砍刀,也都不甘示弱的冲了上去!“嗵!”5连发猎枪的声音很大,很哑。就在二哥开枪的同一时间,马路上的人和早点摊儿的食客先是一愣神儿,随即全部炸开了锅,跑的跑,叫的叫,无不满脸的惊恐和慌乱,而那位坐在他们哥俩儿邻桌儿的老大爷明智的卧倒了!
  对面那俩人也不是一般角色,其实从车子刚启动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他俩人在一边吃饭一边盯着这边看,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这哥俩儿就猛一抬头,而二哥下车之后,哥俩儿就彻底明白啦,“咣”的一声踢翻桌子,这两人基本在二哥开枪的同时,也掏出了各自的两把64,一通乱打!“啪!啪!”“嗵!嗵!”一时间硝烟弥漫,枪声震耳欲聋,弹道犬牙交错。而我们这边正拎着砍刀往前冲的几个人看见了对方开枪,都突然停下前冲的脚步,猛的向反方向跑了回来。这不是胆小!真的不是!因为只有大SB才会拿着砍刀去追砍两个红着眼睛拿着手枪的人,并且还是敢开枪的人,而且还是两个敢开枪的人!
  当时的我很紧张,甚至有些心虚和后悔。那一刻我真的想跑,想离开这个地方,想回到过去的日子,就算受学校同学的欺凌,就算被部队班长无故的殴打,就算像以前一样跟人对砍几刀,起码那样我也不用跟陌生人当街枪战,起码我也不会被陌生人用枪打死,就在我这么脑子恍惚,眼神恍惚的时候,刚想到我为什么要走这条路的时候,二哥抓住了我的肩膀,没有看我,只是往他身后推了一下,我知道,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我那低劣的心思,二哥在保护我!在对面两把64一通乱射的情况下用身体在保护着我,我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特别的高大,也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弱小卑劣。那一刻我有稍纵即逝的感动,然后我又被我自己的懦弱恶心到了,也许是二哥这个举动刺激到了我,触动了我,也打开了我心里的阴暗面,我感觉受到了蔑视和侮辱,当时心里突然间冒出一句话“你卵子比我大啊?用你护我啊!”我突然就不怕了,我的勇气瞬间又装回到了我的身上,就像星失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时候,紫龙送来了黄金圣衣一样。我终于开了枪,怒火在我胸膛一直燃烧,好像能给我自燃了一样,我不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开枪的时候,无意识的瞄准了人!开了枪!没想到这个无意识的行为,给我日后带来了无法想像的愧疚感,和一辈子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在我正用手上的64手枪改变自己的时候,二哥的一个举动惊到了我,真的是震惊!我们都是掩护在车子靠里面的一侧,而二哥则突然站了起来!跑在了车子之外,边开枪边往前走,毫无躲闪之意,可是我们只距离那俩人30米左右,就算他俩枪法再垃圾,可子弹不长眼啊!这无异于自杀!
  “我艹你妈,来啊!艹你妈!”二哥边开枪边骂。满眼通红,握枪的右手青筋毕露!
  “艹你妈,你不牛B吗!啊!”孟姓男子也喊着。同样一脸的愤怒!
  “你妈个B滴!艹你妈!”,“艹你妈!来!打死你!”对面那两人也在骂,哥俩儿都咬着牙根,瞪圆了眼睛,凶相毕露!
  躲在车子后面的我们一伙人,杂七杂八的也在骂着什么,可我没有听清,也没回头看,但我觉得他们的胆怯大于愤怒。
第二章:枪案(2)
&&我至始至终都没有骂过任何一个脏字,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有点害怕、比较纠结、很多无奈、想着最好不要打到人,只要把我懦弱的一面发泄出去就行了,可是打着打着,我渐渐的发现,我进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状态!一个在我当兵时,某次打靶演练时的一个状态,就是那种听不到什么声音,感觉好像带着个隔音效果特别好的大耳包,听东西异常的模糊,如同灵魂出窍!而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倒是听的特别清楚,我估计这个状态可能就叫做“忘我”吧!当时我的眼前就只有那两个人,而我则盯住了其中一个,为什么盯上了他呢?因为就他打得欢!一个劲儿的左躲右闪!动作非常之夸张,跳的不亦乐乎,所以我就决定了打你啦“麦扣儿”!
  那句话怎么说来?对,有意瞄准无意击发,在这个无意识的状态下,我紧贴着扳机的手指头动了三下,我没听清子弹推出枪膛的声音,只看见从枪膛里飞出的弹壳,与枪口前端喷出的火花。等到三枚弹壳弹壳落地,枪火散去之后,我的灵魂又回到了我的身体中,我的意识又回来了!
  “我艹”!“麦扣儿”狂叫了一声,表情极其扭曲痛苦!
  打中了啦?我打中“麦扣儿”的大腿啦?我都不敢相信,我估计我当时的表示肯定老傻啦!大家可知道,动态物体是很难打中的。“麦扣儿”明显意识到自己挂彩了,表情非常痛苦,招呼着他旁边的那个人,便扭头就拖着那条受伤的腿跑了,那个人搀着“麦扣儿”,俩人边往反方向跑,边回头开枪,边咒骂着跑了!
  二哥一看对面俩人要跑,紧追了几步;“小二!别追啦!赶紧走!”孟姓男子站在车子副驾驶位置招呼着二哥。二哥回头用一种“为啥不追?”的表情看着他;而他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示意让二哥看看周围情况。二哥一看之后,忽然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转身小跑回到车边驾驶室的位子。因为二哥看到的是有些门市房的商家在自家屋里打电话,而楼上的好多居民都在往这边看,有些人把手机放在耳边说着什么,有些人则大喊着“出人命啦!”,而有些人只是穿着睡衣单纯的看热闹。
  “都上车,赶紧走走走走走走!”孟姓男子急切的招呼身后另一辆车的那伙人都上车,而我则是等二哥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之后再上的车,两辆车依然同时起步,但并未朝着一个方向开,后车在我们这辆车调头之后直行,绝尘而去。而我们这辆车则反方向驶离了现场。
  留下的只有这满地的狼藉,老百姓的惊呼,车轮卷起的尘土,和卧倒的老大爷.
  前面写的可能会让大家感觉是很长时间,但实际从二哥开始打响的第一枪到驾车离去只剩卧倒老头这段时间,却只有区区的几分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B!行啊弟弟!挺准啊!”二哥边开车边回过头对我大笑着说到,虽然他是笑着说的,但他的眼神儿依然让我觉得有些畏惧,因为他好像还没从刚才的火拼中彻底抽离出来。
  “我瞎蒙滴”我只能干涩的笑答,随后点了一棵烟,自顾自的抽着。
  “二啊,你这小老弟儿不错呀,啊?枪还玩的挺好,叫啥名啊?”孟姓男子边说边递给了二哥一棵点着的烟,虽然是问我的名字,但是没有看我,而是看着二哥,语气和表情中还带着这场械斗之余的兴奋。
  “啊,叫胜子”二哥带着有些骄傲的神情回了一句,而说话的同时也在后视镜里以一种赞许的眼神看着我。
  “呵呵,行!”孟姓男子也笑着这么简单的回了一句。
  而我则像个大SB似滴坐在后座,不知道该说点啥,就在那抽着烟干笑……
  事后我知道被我打中的那个人名字叫“大波”,而和大波一起的人叫老李”同时也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缘由;
  孟哥有一个弟弟,亲弟弟!叫“华子”。华子与大波这两伙人一直都有不大的动作,经常发生械斗,但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输,双方都各有挂彩,平分秋色;但更是谁也不服谁!那不服就接着干呗!所以也就这么一直隔三差五的打一仗,二哥也一直都有参与。之后在2003年年初的一次械斗中,华子终于吃了亏,被老李、大波这一伙人砍了10多刀,当中有3刀是刺伤。亲弟弟被弄成这样,那当哥哥的就一定要帮他要回来,但也不光是为帮弟弟报仇,也是因为他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是雄霸一方的大哥,敢砍他弟弟就等同于砍他,怎么能要点钱就算了呢,流子就是这样,面子,金钱大过天!
  结果这起轰轰烈烈的枪案,在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里就被破获了。
  结束后二哥先是把我送回了家,然后他们俩人就驱车离去了。在家老老实实的待了几天,刚进家门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身体被掏空了,腿儿也软啦,好像被10多个俄罗斯大老娘们儿轮了3天3宿一样,完全的虚脱。事后我想了很多,想到以后要怎么办,就这么一直下去,还是趁早回头,到最后也是没理出个头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索性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不过我也终于知道开枪打人的滋味了,那就是没啥滋味,怎么说呢,就我个人而言,因为之前砍过人,也被砍过,捅过人,更被捅过。所以对于我来说,没有第一次拿刀砍人时给我带来的震撼大,但也强不到哪去,只不过这次我回家之后手没抖,也没吐。
  几天之后的晚上;二哥,孟哥约我在一个农家乐小饭店儿吃饭,还在说着那天的事儿,正在兴头上和酒精的作用下,我们根本就没注意到,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早就已经有两队刑警在拿着微冲等着我们了。
  基于某些原因我不能过多的透露是谁抓的我们,也不能说出审讯的细节,我能说的只是二哥和孟哥帮我扛了,二哥坚持说人是他打伤的,孟哥也坚持说是二哥开枪打伤的人。至于大波;他对警察说“不知道谁打的!反正就那几个SB打的!”(也就是说他确实不知道是谁打伤的他,因为当时现场相当混乱)。然后我就是等着,等着提审,等着交接,等着领人,等着我那一年多的打罪儿(东北黑话意指:牢房)生涯。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政府会判我几年。
  在我们三人被抓的隔天;大波被抓了;大波是在医院被抓的;还是国营医院。
  他刚住进病房,负责这件枪案的几个刑警就找上门来了。
  “叫啥名?”一位领头的刑警,大约40多岁,率先以比较严肃的口吻说。
  “大波!”大波头也不抬,其实我想他当时有点心虚,所以不太敢看人家的眼睛。
  领头的用指头指着大波受伤的那条腿问:“你腿上这“眼儿”哪来的?”
  “啊!那啥嘛!就早上嘛!我家附近有火拼滴!你不知道啊?”这时的大波已经开始要瞎编了,边瞎编边想词儿!
  “你说我知道不?我不光知道火拼,我还知道跟你有关系!你这伤哪来的?最后问你一遍袄!”领头的刑警多少有点厌烦了,他知道大波接下来要扯犊子,所以他脸上的表情也从严肃变成了微怒。
  “跟我有啥关系啊?”大波“腾”的坐起来,扯脖子就喊,脖子上那根因为激动而勃起的大筋清晰可见;又红又粗!
  “我他妈早起来准备上公园溜鸟儿!还没整明白咋回事儿呢,就听叮咣地!我刚想回头看看,这不就中枪了嘛!我说你们有没有点正事儿啊?我他妈是受害者!”大波冲着几个警察瞪着俩眼珠子一通喊,就好像自己真的是受害者一样,有句话咋说来着?想骗人首先要骗自己。大波肯定是听过这句话。
  “行,小伙儿,你有刚儿(有种)是不?你听着袄,前俩天我们就把和你们火拼的内伙人抓着了,都撂啦(招供啦),你觉得是你主动交代啊?还是接着编啊?”领头的刑警不紧不慢的说,语气里明显带着对大波谎言的不屑,坚定的神情里仿佛早已将一切了然于心。
  “抓着啦?抓着你判他啊!找我干啥!我告你别诬赖好人袄!”大波的声音更大了,那根儿大脖筋更粗啦,显得很是理直气壮,他用大声喊叫来掩盖他的心虚,但是他的眼神儿里明显有着慌乱与不安。
  接触过刑警的应该知道,刑警的手段和民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请谅解,我不能把这些手段写出来);所以大波的这些细微表情,被领头的刑警都看在了眼里,并在心里认定了大波就是这起枪案中的嫌疑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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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入监(1)&&
&&随后在大波神乎其神的扯了几个回合犊子以后,他便彻底败下阵来,如果说大波是扯犊子中的万兽之王,那么这位刑警就是喝了三大碗白酒上岗的武松,跟刑警扯犊子?没戏!真没戏!自知无力回天,大波随后便把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和同伙的姓名全都撂了。
  我一直没想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自己明明参与了火拼,并且中枪后,又堂而皇之的走进了一家国营医院去疗伤。
  而在各路警察的搜查下,在整2个月之后,“老李”折(栽)了,折在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折在了一家老旧阴暗的宾馆里。火拼后老李没有跑,甚至没有出我们市,老李找到了他们团伙里的另外两个人,“山子”和“万御”一起窝在了我市的一家宾馆里。有些朋友可能会不太理解,为啥老李不跑反而找自己的同伙呢?事实是:他起初准备带上另外两个人跑去外地,投靠朋友,另外他知道这次事儿闹的不小,想着或许需要在外地待上挺长一段时间,为了好办事儿,所以他带上了自己的人。可他跑晚了,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各个收费站,小路口被设了卡,还经常能看到有小武子(指武警)在路边拦车检查,于是乎他想跑也来不及了,就先找了个小宾馆想等风头过了再说,结果风头没等过去,却等来了两队端着微冲的刑警。
  被抓当天,老李正在宾馆附近吃午饭,吃完午饭后老李则急匆匆的进了宾馆,而他根本没注意到,其实早在他吃午饭的时候,就已经被盯上了,等老李回到了宾馆6楼的房间后,还没等撒泼尿的工夫,端着微冲的两队刑警就破门而入,将惊魂未定的三人直接按在地下,用枪口顶着脑袋。
  “叫啥名?”负责抓捕的刑警喝到。
  “李X!”老李被按在地上,满脸通红,虽说有问有答,也很配合,但是语气上老李还是很不服气,很大声的咆哮!
  “枪藏哪啦?”依然是那个刑警。
  “藏我那啦!”刑警喊着问话,老李喊着回答。
  “藏哪啦?”刑警提高了音调,又问了一遍。
  “藏我住的地方啦!”老李虽心神俱焚,但每次回答,必然是大声咆哮。
  我想他之所以这样,可能是和大波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不安,恐慌,心虚,压抑;而对抗这种让人窒息绝望感的唯一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就只剩下无力的咆哮了。
  其他两人没有被过多的询问,只是惯例的问了名字,然后就先行被带走了。而老李则被押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带着警察找出了自己的两把“仿64”,指认期间,老李没了之前的咆哮,只是默默的配合着,面如死灰,问一句,答一句。他自己可能也想明白了,“再横也没有用了,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了”,所以他认栽了。
  事后,公安部门把我们这伙人被抓的消息放了出去,而前面提到过的另一辆车里的几个人,因为压力过大,再有可能他们也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大的罪儿,所以也就都乖乖就范了。
  到此这次枪案也就告一段落。这是我第一次和我大哥一起做事,从那之后我也不再是他曾经的那个马仔了,而是离他最近的人,就像他的亲弟弟一样。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带着我,让其他的小弟都管叫我大哥,每当看见他的朋友都是很自豪,很骄傲的告诉别人我是他的弟弟,还带我去见其他有份量的人物,带我去跟香港来的客人吃饭,让我带队去抢占工地的土方、水泥车生意。那段时间我赚到了点小钱,随不富裕,但也算过的安逸,想当然的以为那次火拼会是我这辈子最凶险的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了,就算有也只是小打小闹,顶多受点轻伤,大不了被拘几天。谁曾想,那一次却只是我刚刚踏上真正混子之路的门槛,当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风云变幻如此之快,快到让我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2004 年中夏。
  终归还是要说起这段难堪的往事,其实这段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也是让我感觉到这辈子最没有尊严的一段。在准备执笔之前,我连着几夜辗转反侧,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那一年多的打罪儿生活,努力回忆着那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可却都是支离破碎,几乎每件事情都是清晰的原由、模糊的过程、想不起的结尾。思绪混乱不堪,感觉近在咫尺,又好像迷离涣散、遥不可及。为了能够完成这一章,我找了过去的朋友,请求他们帮我追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因为我,他们情愿去揭开自己不曾、也不愿被人看见的伤疤。感谢他们为我的付出,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我这一段根本无从说起!
  起初是用一种写日记般的轻松心态,想去记录一下青春的记忆,怀念一些昔日的朋友,祭奠那些逝去的生命,而如今到了这章,使我完全没了之前的淡然;随之而来的是几乎令我窒息的压抑感。之前我还在想如何可以跳过这段,后来我也理解到监狱的生活无论如何都需要交待下去,不光是因为整个故事的完整,更是想警示和我当年一样的年轻人,并且想和他们说:“当你以混子这个职业为荣的时候,你就已经承载了后半生不能承受的懊悔和骂名。而当你准备犯罪的时候,请设想一下地狱,因为不久后,你的肉体将会在那里受到摧残,就算你恢复了自由,可你的灵魂则永远留在了那里,受尽煎熬且不得轮回!”
  在判决下来之后,只感觉某些重达千斤的东西死死的压在我的胸口,让我不能呼吸,脑子里不自觉的回忆起进来之前的时光,像幻灯片般一幕一幕的放映,懊悔,压抑,慌乱,所有负面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无法用只言片语来形容,硬要说的话,就是求生不成求死不能!那辆开往地狱的班车,我是怎么登上去的,又是如何走下来的,通通记不清楚,直到驾驶室传来了一句“到了”!茫然的抬起头,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便是厚重的大门,高高的围墙,岗楼的武警,还有那些管教狡黠的嘴角,都让我万分紧张,但同时也有一些释然的感觉,该来的总会来的,自知无法逃避,也就只能坦然面对。而这千辛万苦缓和下来的情绪,却因为站在我面前管教说的一句话,而又硬生生将我拖回了的绝望泥沼中。
  他侧着身,低着头,在我们面前来回渡着步子,稍眯着眼睛,微微笑着,语气温吞,然后点了一支烟,才缓缓抬起头,像唠家常般的语气道:“现在吧......司法系统要求我们对犯人要三像”说到“犯人”两个字的时候还特别的用手指了指我们这些新来的犯人,接着他干笑两声,抽了一口烟道:“就是像父母对子女,像老师对学生,像医生对病人。可是吧,哪个父母不打孩子?哪个老师没体罚过学生?就是大夫,给惹急了也得多扎你几针吧?”
  之后他再说的是什么,我都没听清。我知道,他是话里有话,笑里藏刀,也让我更了解到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绝对不会好过。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通过二哥与孟哥外面朋友的努力,我们被关在一个仓里。
  先说说监狱的大体制度吧:监狱里基本单位为分监区,也称中队,而我们所在的这个中队,当时大概有90~110名服刑人员,8名管教,我们所在的仓加上我们3个一共11个人。监狱发给我们的所有东西,从服装到日常用品均有编号,但不派发冬天内衣,需要的话就让家人送进来,当然一样要打上对应的编号。早上6:30起床、洗漱、整理内务,6:50吃早饭,7:30出工,中午11:30收工、吃午饭。之后休息到12:30然后出工,到下午5:30收工、吃晚饭。6:30之后如果已经完成了生产任务,就可以休息,不过要先进行学习,然后可以看电视、下棋、看书、发呆。10:30落锁,熄灯。而没有完成生产任务的,要继续出工。一般来说,都能完成生产任务。当然也有主动加班的,为了挣工分。另外每个月都会有基本的零花钱,直接打到卡上,同时根据劳动定额完成情况,会有物质奖励和低报酬,从几元、几十元、上百元不等。如果觉得不够花,也可以让家属往卡里打钱。监狱里有小灶和超市,价格则基本与社会持平,其中烟和零食卖的最快,而我基本上只买烟和方便面,其余则是偶尔请仓里面的人吃点小灶,当然了,至于给管教上贡的事,就不用说了。
第四章:入监(2) 
&&进到仓里之前,管教让我们仨站在仓门外面,他则进去和其中一个人说着什么,之后,他走了出来,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二哥第一个迈开步子,挺着胸脯、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我的表情虽是平静,但心里却是兵临城下、大战在即般紧张,在孟哥迈开小方步走进去之后,我也战战兢兢跟了过去。当我看到仓房里面的环境,让我很是惊讶,我印象中的监狱仓房应该是满屋子的臭脚味儿或脏乱不堪的床铺,还有用到发黄发臭的毛巾,但这里都没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干净整洁”。我还在东张西望的时候,猛地就听见有人喊话。
  “咋进来滴?”寻声望去,是一个应该不到40岁但也相近的中年男子,而且看上去根本不像混子那样一脸横肉,有些文质彬彬的,甚至还带着些书生气,气质和我们这些混子完全不同,但那几乎布满了上半身的刺青则提醒了我,还有“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枪案”二哥歪着脑袋,头后仰的角度基本上可以说是用鼻孔在看他。口气和眼神嚣张非常。
  “那意思你挺牛B呗?”一定是二哥说话时不客气的语气,还有那高高昂起的鼻孔激怒了他,问话的中年男人,猛站起身,直愣愣的就走了过来,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也都皱着眉头,什么表情都有,有疑惑的,有惊讶的,也有窃喜的,当然更有站了起来怒视的,而其中有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紧跟在他的身后;
  “你因为啥进来滴?你再说一遍!”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年轻人,瞪着眼睛,左边肩膀稍微前倾,见架势就是准备动手了。
  我看到这个情况,就算再怂我也得上,因为最起码的道理我懂;如果今天被压下去,那日后就别想翻身!随即一咬牙,向前一步!可还没等我站定,二哥则伸出手把我拦在后面,示意我别动。之后我看到二哥的脸沉了下来,恶狠狠盯着那个年轻人,而他也毫不示弱;眼看着这一仗就要一触即发,而就在这时孟哥说话了,也多亏了他,才不至于第一天来到监狱就“闹号”(号子里闹事)
  兄弟,我这俩老弟不懂事,你别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啊?”孟哥看都没看那个和二哥对峙的年轻人,而是对着一开始问话的中年人说道,眼神很友善,言语里更是客气,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谦卑,但是唯一和这些语言不符的,就是他整个人的状态,他挺着肚子,双手背在身后,神情非同寻常的自信,好像他是管教一样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那一刻我突然有了莫名的安全感。
  “啊!啊啥呀你啊!你叫啥?”中年男子当时多少也有些懵住了,但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态,不过语气多少收敛了一些。
  “兄弟,我姓孟,叫孟xx。估计我比你大几岁,你叫我孟哥就行!”孟哥还是那个状态,还是那个语气,说话期间好像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听到他说让人家“头铺”(就是号子里的老大)管他叫哥,我刚才的安全感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一下凉了半截··我心想这孟哥要是真有本事还好,要是光能装B的话,那今儿这第一道坎搞不好就得栽个大跟头。
  “孟xx?你真是孟xx?”中年男子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眼睛睁得很大,身体有些僵硬。而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先是看了看孟哥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头铺,然后又把头转了回来,表情明显也很是惊讶。而在他身后的其他人,表情也是明显一怔,而有的则是以询问的目光看着身边的人。
  “哎呀,兄弟,丢人那,你说我这么大岁数儿了,没正形啊(指没正经的),又因为这点事儿进来了,以后还得托你照顾了,啊?再说你看咱哥俩唠这么半天啦,还不知道你和你这些小兄弟叫啥呢?”孟哥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上了,还自嘲的同时又拉起了关系。如今看来,这些有名望的老混子,脑袋确实厉害,两句话的工夫,就已经能够反客为主,由被动为主动,硬生生把对方拉进了自己的节奏里。
  中年人没急着搭话,他先是看了看那个他身边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二哥和我,最后回头看了看其他人。明显感觉到他还是比较怀疑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过了半晌,“呼”他好像下了某种决定一样,吐出一口气,便开口道。
  “我叫石文,这是我弟弟石武”说完之后他顿了一下,眼睛看着孟哥,忽然间笑了,笑容颇有深意;
  “我先叫你声孟哥,不过今儿晚上得先稍微委屈一下你和你这俩弟兄,你先睡三铺,你这俩弟兄就得先按规矩来,得睡墙角(指尾铺)。等明天我打完电话了,要是你没撒谎,我麻溜儿把头铺给你腾出来,你看咋样?”看来石文刚才想的就是这些,不轻举妄动乃上上之选。
  孟哥听到石文这么说,很客气很谦虚的笑了,伸出双手就准备往石文手上握,嘴刚张开要说着什么;就被石文打断了,随即脸色一变说道:
  “可要是我发现你撒谎”石文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
  孟哥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再说话,只是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保持要和他握手的姿势。而最终石文还是伸出了手。随后孟哥也和石武握了握手,石武是个痛快人,说握就握,并没像他哥那么有戒心,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这时管教正好查房,走到问口冲里面调侃的说道:“相见恨晚那?麻溜睡觉!”所有人都纷纷的上了铺,谁也没再说过话,只不过二哥临睡前对我说了一句:“别多合计,睡觉吧。”
  到此,这一晚也就算是暂时解除危机了。熄灯之后,我被在我身体左边的10个人挤得只能侧着身睡,连翻身的空隙都没有,难受的要死,而且仓房里蚊子又多,咬得我浑身是包,抓心挠肝的痒,可又不敢挠,因为二哥就睡在我的左边,我怕动作大了吵醒他。况且心里一直对明天忐忑不安,磨牙声、呼噜声、砸吧嘴儿声,搞得我心烦意乱,根本睡不着。脑子也开始胡思乱想,糊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明天如果孟哥真的只是装B可咋办?”,“号子里打架听说都用掰断的牙刷捅人”,“前面能翻身睡觉的人真幸福,我啥时候能睡前面呢?”,“啥时候我能在这屋随便抽烟呢”,“管教能咋收拾我们呢?有我当兵时候的班长狠吗?”,“我还能出去吗?真的就要在这待满一年半吗?”,“出去之后我能干点什么呢?”,“海贼王演到第几集了?”,“这B蚊子!”
  转眼第二天中午,石文和孟哥笑呵呵的聊着天;石武则是使唤其他的人把孟哥的东西往头铺搬。当时我觉得这石文哥俩儿确实爷们儿,说一不二,甚至连二哥和我都跟着睡到了前面;那时候我就对孟哥特别好奇,“他到底有多大的势力,能让号里的头铺舍下面子心甘情愿的让出位置不说,还一口一个大哥叫着?能让二哥生性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屈居于他的麾下?为啥他对管教敢说骂就骂?为啥有事儿没事儿就去狱长办公室喝茶叶?”几年后,我便设身处地的了解到他的实力到底有多非同小可,庞大的资金和白道的靠山只是孟哥外在实力的表相,他还有些更特别的东西;如果说二哥是看得见的凶;那么他就是看不见的恶。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监狱的日子肃然无味,每一天的开始都是在重复昨天的事情,无聊至极,而我则在这周而复始且平静枯燥的监狱里度过了大半年,但是这份平静,不能抹去我在等待判决时的焦虑。回想刚被抓的那个时候;被关在笼子里,墙是软的,地是软的,床是软的,只有阻挡我自由的铁栏杆是硬的。没有人管,没有人问,同时又被两道刺眼、惨白的灯光灼烧着,那一刻我甚至忘了忏悔,大脑一片空白,却又若有所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个电视上经常出现的字眼儿“放我出去!”那段精神的煎熬是无法用文字或语言可以形容的,那感觉让我直到今天,依旧刻骨铭心。
  记不起具体是哪天,只记得那是一个穿着棉袄还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寒冬。在那个冬日里的某一天,石文带着石武走到孟哥身边坐下,用一种明显带有试探而又有些小心谨慎的眼神儿看着孟哥,孟哥读懂了他俩的意思,心知肚明般笑了笑,看着他们。
  “你哥俩儿今天可有点不痛快袄!”,孟哥此话一出,俩人表情上同时表现出了些许的惊讶,可能是因为没想到孟哥会这么痛快。石文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视线却没有躲闪,依然注视着孟哥的眼睛,而石武在与孟哥眼神交汇的同时,则低下了头,用看自己相互搓揉的左右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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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文、武崛起(1)&& 
&&“孟老哥,我哥俩儿还有不长时间就出去了,是个混子就知道老哥哥你有能耐,你看,有没有啥是我哥俩能帮得上忙的?”石文当时也很清楚,既然孟哥读懂了他的心声,那再兜圈子就显得太不爷们儿啦,莫不如就开门见山的把话说了。
  “孟哥,你可能对我哥俩儿不熟,但我跟我哥在我们那片儿,不说好使吧,也算还行,手里也有几个兄弟”石武一看都这节骨眼儿上了,就别装处女了,也把自己的势力用一种谦虚的方式说出了口。
  孟哥仰头大笑了几声之后,默默的掏出了烟,分给了兄弟二人,石文接过之后掏出一根烟给孟哥点上,然后把那盒烟放回了孟哥床边。兄弟俩人没抽烟,没说话,只是看着孟哥,孟哥低头抽了约少半根烟的工夫,随即抬起头,带着笑意,应承了这两个性格迥异的兄弟;“都老爷们儿,咱也别墨迹!如果看得起哥哥我,到时候来找我!”石文,石武听到此言,没再有多余的废话,兄弟二人同时站起身来,异口同声的叫了声“大哥”!孟哥听到之后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晚上我做东,咱吃点好的,啊?哈哈哈!”。而在这石文,石武拜到孟哥门下不久后,兄弟二人相继出狱了。
  兄弟俩人出狱之后不久,便随即调来俩个新人,前者30岁左右,个子目测有一米八几,身材很魁梧,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脖子处的巨大图腾纹身。另一个看起来最起码也有50岁了;个子不高,体格瘦弱,不过看起来很老实,还戴着眼睛。
  在俩人进来之前,管教先进来和孟哥说了几句,然后就转身向门口那俩人走了过去,顿时我感觉这画面太让我熟悉了,当我还在想着我刚到这儿时的情景的时候,门口的俩人已经先后进到了仓里。
  “啥事儿?”二哥看向二人,用一种温和平静的语气问道。
  “我不是新来滴,搁别的屋调过来滴”答话的是那个30多岁的男人,语气里俨然带着“别和我装B的意味,整个面部表情更是桀骜不驯,特别是那两片薄嘴唇,都快撇到腮帮子了。
  “是袄?那你叫啥啊?”二哥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已经慢慢站起来了,而他的整张脸也完全阴沉了下来。见此情况,我也站起了身。
  “元军儿!”叫元军的男子回答的毫不犹豫,相当干脆。
  “来,你先靠边,等会再问你”二哥对着那个看起来有50多岁的男人,边用手往旁边比划示意他让开边说道。之后,二哥又看向元军。
  “咋进来滴?”二哥继续重复第一次的问话,但是眼神和语气却已然没有了开始时的那般平和。
  “**!干那?”元军突然暴躁,如炸雷般的一嗓子,把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干你妈了个B!”猛然缓过神来,我当即直接奔着元军扑了上去。
  “胜子!”孟哥喊话了!
  我的身体停在了距离元军不足一米的地方,而元军这人说来也确实挺有本事,就拿我扑向他这件事儿来说,有几人能在监狱里看见有人扑向自己的时候而不拉开架势的?元军能,而且他居然一动不动!也许这就是霸气!因为这份霸气,让他在几分钟之后吃了一个大亏;因为这份霸气,让他从未正眼看过我;就是因为这份霸气,他才会在几年后,被我亲手送进残疾人的行列里。
  孟哥话语响起的同时,所有人都转过头,统一以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孟哥。要知道,监狱不比其他地方,在这不懂规矩必定挨收拾,无论新人旧人,更何况你不仅不懂规矩还装孙子呢?而孟哥却不对其发难,反而叫停我?这让我很是费解。同时二哥则也有些忍不住了,毕竟话是二哥说出去的,现在这个元军让他丢了面子,他说什么也咽不下去;如果这件事儿真听孟哥的,那岂不是要被全屋甚至全中队的人笑话么?
  “闹号!不管?”二哥说这话的口气任谁都听出了不满,而孟哥仿佛根本不在乎二哥怎么想,直接看向元军;
  “老弟,脾气别太大,你也不是第一天来,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么滴吧,你给我这俩弟弟道个歉,这事就算了。啊?”
  元军向前走了几步,把二哥落在了身后,而就是这个错误的举动害了他,也正是他的这个举动,成全了二哥和我:“别JB跟我卖好!用不着!我他妈从生出来那天舌头就横着长,别JB废话了都,想咋滴就直来……”
  还没等元军的话说完,二哥首先发难;右腿一记横扫!结结实实的踢在了元军的脖子上,可能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又或是元军觉得二哥根本不敢动手,所以毫无防备,二哥这一脚把元军踢的险些昏厥,整个人向左后方猛地一个趔趄;就在二哥的腿还没有收回的时候,我则冲到元军的近前,用鞋尖由下至上,一脚直接撩在了元军裤档上,元军因为裆部吃疼,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弯曲;同时,在我身体右侧,二哥迅速上前,左手虎口张开,将自己的整个手臂迅速向斜后方拉,再猛地向着元军喉咙处推了出去!这一击打的元军瞬间倒地!倒在地上的元军双手捂着嗓子,胡乱的蹬着两条腿,嘴巴张的硕大,发出一种难听的“哈哈”声,那是喉咙闭塞而导致无法呼吸的声音。
  “小二!行了”孟哥在二哥和我准备继续对元军下手的时候,叫停了我们。
  二哥没说话,整个人停了下来,鼻孔喷出粗重的喘息声,胸口因为无处发泄的愤怒而剧烈起伏着。整个仓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那静静的看着、等着;等着元军站起来;等着看孟哥怎么处理。过了一会,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元军缓缓的站起身,眼睛死死的盯着二哥,恶狠狠的说出了极为简短的几个字:“我记住你了……”
  “我有时间……”二哥不等元军的话音落下,马上就回答了他,这句话后半段的意思,俩人心知肚明。
  “行了,咱们在这遇到了,就是缘分,还斗啊?啊!这哥俩儿是我弟弟,是跟着我的!要是你还不服,等出去以后你找我!话说回来,元军,你是个爷们儿,能干大事儿!要是你瞧得起哥哥我,不管你是寻仇还是找事干,都可以来找我!今天这事儿就是这么算了!啊?”孟哥说这些话前半段的时候,表情凶狠,罕见的以一种粗重的嗓音吼了起来,而在说道后半段的时候,语气、表情都没有变,但谁都听出来了一丝赞许和肯定。而听到这些话的元军的也不再言语。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行!”。
  事情也就这么悄然平息了。事后我问过孟哥,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和二哥把他收拾服了,而孟哥的回答是:“胜子啊,你还是太嫩了,啊?那句话咋说来着?知己知彼嘛”。
  现在想来,他的意思就是先把未知的敌人变成朋友,并加以利用,日后如果哪天这个“朋友”起了二心,那也好办,因为是朋友就会了解,了解了一个人之后,就知道了他的行事作风和弱点,知道了一个人的软肋,那对付他的方法还不多的是么!
  之后的日子,元军和二哥处的不错,二人之间的称呼也从大号转变成了“小二”“小军”。但我知道,二哥是有目的的在和他接触。
  某一天,听到了他俩人谈话,我才知道,石文,石武这哥俩儿正是元军的大哥,而元军之所以刚调来的时候那么暴躁,就是为自己的大哥抱不平,觉得自己的大哥被人抢了头铺,心里不舒服,才会不顾规矩,出言不逊。但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哥用头铺的位置换来了什么。由此事可见,元军这个人很讲道义,重感情,但行事鲁莽,听风就是雨,好冲动,自以为是。这就是亲近敌人的好处,这就是前面所说的“了解”。而同时,我也从元军的嘴里听说了元氏俩兄弟的成名史。
  我见过很多混子;心狠手辣的,老奸巨猾的,狐假虎威的,嚣张跋扈的;这些人对我的精神世界都没有过什么影响,唯一觉得让我为之震撼的就是元军讲述的石文;如果用平静的水面比喻我的内心,那石文就是用力砸向这水面的巨石!
  多亏了孟哥的老道;我才有幸了解到石文兄弟俩血腥的成名史。多亏了元军的大嘴巴,才让我能为大家写出这个血腥,残忍和癫狂的故事。
  石文和石武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二人的年龄差距才比较大。哥哥石文比弟弟石武大12岁,虽说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俩人从小关系就很好,石文也很疼爱这个晚来了12年的弟弟。说起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正在上中专二年级的石武。
第六章:文、武崛起(2)&&
&&那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午后,空气又闷又干,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情,是没人愿意走出屋子的。
  此时的石文正在家,和几个朋友边打着麻将,边啃着西瓜。打的正起劲儿的时候,家里的大门被“砰”的一声踢开,石文和他的朋友都循声望去,来的人正是和石武关系最好的同学“林涛”。
  “呀!涛儿啊,我还合计谁呢,着急忙慌滴?你咋……”石文并不在意林涛踢门的举动,因为这孩子平时就虎了吧唧的,估计可能是来找自己弟弟玩的,心想还是年轻好哇,这大热天还有精神头玩呢。
  “文哥!赶紧跟我走,别JB玩啦!石武出事儿啦”还没等石文话说完,林涛瞪着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语气里满是急促与慌乱的抢先说道。
  “咋滴啦?”这时的石文预感到可能是自己弟弟出事儿了,“哗啦”一声,由于起身过猛,石文的肚子把麻将桌顶翻了。
  “石武让城北的二龙给砍了,现在在医院呢!”林涛边说,边侧身就准备带着石文去医院。
  石文也没多废话,直接就跟着林涛往医院跑,而石文的朋友也跟着一起奔向了医院,一路上石文都在想;石武是好在学校惹点事,但怎么还能得罪到混子呢?一路狂奔到医院病房后,看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弟弟,石文心里难受的要死,看着自己弟弟被砍伤的身体,他心疼的甚至想哭。强忍着鼻酸,走到石武病床边坐了下来,拉着石武的手:
  “弟啊,谁打的你啊?因为啥呀?”石文满眼的心疼和怜爱问道。
  “说是……叫二龙的……”因为失血的原因,此时的石武身体很是虚弱,嘴唇都是发白的,只能闭着眼睛勉强的回答了石文这么一句。
  “弟啊,没事了袄,哥去给你买点吃滴去!”石文说完,转身就往病房门外走,在经过林涛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你跟我出来!”
  林涛一直跟着石文来到了医院的楼梯间,石文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才问道:
  “到底咋回事儿?我弟弟怎么还能惹上混子呢?”石文的精神状态还是没有彻底冷静下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
  “找人砍石武滴那个SB叫袁凯!我们压根儿就不认识他!前两天我和石武还有咱班的几个同学打篮球,正打呢,这SB就来了,也要玩,完事儿石武说这边人满了,不行。后来叫袁凯这SB就骂我们,完事儿石武就给他打了,完事儿这袁凯没打过石武,完事儿就说让石武等着,结果今天中午放学这袁凯就找这二龙来了,就给石武砍了”林涛几乎是一口气儿说完这些话的,差点没缺氧。
  “妈了个B滴!一个学生打架找混子干JB毛啥!我艹你妈滴!”听到这些的石文简直是出离了愤怒,他恨自己弟弟手欠好惹事儿,但更恨那个找人砍自己弟弟的袁凯。猛抽了几口烟之后,石文又问道:
  “那那个叫二龙滴,跟那个袁凯是啥关系?”
  “我听咱学校的人说,那人是袁凯的亲戚,好像是他姑家滴哥。”林涛回忆着说。
  “啊,行了小涛儿,你先回学校上学吧,这事儿你别管了,谢谢你袄!”石文把林涛送走之后,又把和自己打麻将的几个哥们儿叫到了楼梯间,和他们说了事情的原委,也顺便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处理,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哥几个看这事儿咋办?”石文首先发话。
  “兄弟,报警吧,人家是混子,咱是啥呀?咱都是小老百姓,别作了行不?”三人其中的一个先给了石文当头一棒。是啊,当时的石文只是一个工厂的普通工人,怎么能和混子去打架呢,那不是找死么?
  “铁子(指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我看吧,这事儿就直接找那个叫袁凯的小孩吧,让他找他哥,要点钱得了,你说呢?”三人中又有人搭话。以当时的石文来说,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建议,虽说石文对弟弟被砍这件事儿极度愤怒,恨不得亲手撕了那个叫二龙和袁凯的,但那个时候的石文也就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在他成名前,别说砍人,就连弟弟身上的这些刀伤,他都没见过。
  “文儿,咱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了解你,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知道你脾气倔,偶尔打个仗,斗个欧你还行,但你敢玩命吗?你敢砍人吗?你打过一个混子吗?不也就是和厂里的几个工人闹过么!你说我们几个哪有一个敢砍人的啊?你就听咱哥几个一句劝,找那小孩家要点钱得了!”
  听到这些的石文也觉得大伙说得挺对的,毕竟自己只是个小老百姓,也从来没正儿八经的打过仗,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心狠手黑的人,知道自己不敢下狠手,随即他又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弟弟,想到了工作,如此的瞻前顾后,使石文彻底的妥协了,因为他有太多的顾及和放不下的东西,所以石文决定就按自己哥们儿说的,去找那个叫袁凯的小孩家要点医药费就算了。
  “那行吧,我这就上小武学校去问问,你们几个也放心吧”石武下定决心后如是说。
  “兄弟,别怪咱哥几个说话不好听,但事实就这么回事儿”。
  “那个,既然事儿也定了,那咱们也就走了,你别太难受袄”。
  “反正你自个小心点,别冲动,到那好好说”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寒暄过后这三人就都走了。而看着他们离去的石武,心里却有点不舒服;自己弟弟被砍,这三个平时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儿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的,但同时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的朋友都是老实人,说白了就是害怕了,可冷静下来的石武,又何尝不害怕呢,虽说愤怒,但想到要去跟混子要钱,他内心实际上是相当惧怕的,所以他也谅解了这三个人。
  石文来到医生办公室,问清楚了自己弟弟需要多少医药费之后,便支身一人往学校的方向走去,石文此时的心情还是非常的忐忑不安,他在脑子里想了好多个假设:“如果找不到袁凯,自己弟弟的医药费怎么办?如果找到袁凯的时候,那个二龙也在该怎么办?会不会连我也砍?”随即他却又安慰起自己;“如果实在不给钱,就报警!让公安局帮我要钱;可要是他们给了钱之后又报复我呢?但是如果我好声好气的说,那二龙也不至于就砍我吧?”石文就这么一路纠结一路步履蹒跚的走着。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过后,他将成为整个城北混子的偶像,而平静的生活也将一去不再复返……
  石文来到了学校,远远的就看见校门口的马路对面,有两个染着红色和黄色头发的小伙子,黄发的看起来要比红发的年长好几岁,俩人都在抽着烟,红头发的站着,而另一个坐在马路牙子上,红头发一直在大笑着比划什么,坐着的那个则也是一直哈哈大笑,红头发的小伙看上去年纪应该和石武差不多大。石文认定这小子肯定是那些不学好的学生,就想碰碰运气,去问问看认不认识袁凯。
  “哎你好,你俩认识一个叫袁凯的学生吗?”石文很客气很友善的问道。
  “你谁啊?找我干哈?”红头发很是嚣张的来了这么一句。
  “额”石文顿时有些语塞,他没想到这个红头发的小子就是袁凯。
  “问你话呢,你谁啊?”一直坐在旁边的黄毛也说话了。
  “哎!你好,我是石武他哥”石武有些局促,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更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遇上了袁凯,石文对着袁凯说完自己的身份后,转过头客气的问向那个黄毛:“那个,贵姓?”
  “我?我叫元军!有事儿袄?哎,你是不因为你弟被打来报仇滴啊?”说话间元军站了起来,目露凶光的看着石文,眼神里又带有些戏谑。
  “报啥仇啊,我就是想找袁凯家里人说说,你看我弟弟让你们亲戚给打伤了,是不是得去看看那?”石文紧忙回答,而且居然还不敢直接说要钱的事儿。
  “我他妈还去看他?他还给我打了呢,完事儿我找人儿打他就不行呗?便宜都往你个人儿家揣啊?”这时袁凯突然像泼妇一样,扯脖子就喊,话语间还不时的用手指戳着石文的肩膀,把石文戳的肩膀直晃。
  “你说话就说话!别搥哒我!你们打人还有理啦?”这时候石文的脾气也上来了,本来是自家弟弟被人砍,可现在反倒自己被打人者骂,而且态度还这么嚣张,他不发脾气才怪。
  “哎我艹你妈滴!”石文话音刚落,袁凯和元军就扑了上去,元军一把揪住了石文的头发,死命的往下拉;袁凯则在石文身体的右边,向着石文脑袋一阵猛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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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文、武崛起(3)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石文打的措不及防,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得闭上眼睛,双手护住头,脑袋上传来一阵一阵的闷响,但在被踢期间,石文连哼都没哼一声。不知过了多久,石文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躺在了地上,而打他的俩人,就站在他的眼前。
  “**滴,想要钱是不?走!你不要钱吗?我领你找我哥要去!”话刚说完,袁凯上前一把抓起石文的头发,用力的往上揪,而元军则抓起石文的裤腰带,也往上提。石文死命挣扎,但由于刚被踢得晕头转向,早就没了力气,再说;石文也看明白了,跟这俩犊子是说不明白了,还不如去见二龙!没办法,为了弟弟的医药费,就算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上!于是乎,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把石文连踢带打的架走了。
  袁凯和元军把石文带到了一个饭店的包间,进门之前,袁凯抓着石文的衣领,似笑非笑着说:“操你个妈滴,你不想要钱么?进去吧!”话毕又随手甩了石文一巴掌,但这一巴掌打了下去之后,袁凯觉得有些异样,就连站在旁边的元军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在袁凯一巴掌打到石文脸上之后,石文不仅毫无表情,更是连躲都没躲,眼睛死死的盯着包间的门,而看到挨了自己一巴掌却毫无反应的石文,袁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再扇一巴掌的时候,元军抓住了他的手。
  “行了!都到这了,让你哥处理吧,我先进去告你哥一声”话说完,元军转身进了包房,门外留下了气的满脸通红的袁凯和鼻青脸肿的石文。在等待元军叫他们进去之前,袁凯则一直在盯着石文看,袁凯也有点犯嘀咕:“这老小子咋回事儿?刚才还让我打个B型,这回怎么不见他怕啦?”可袁凯哪知道,此时的石文,多少已经有点视死如归的感觉了,石文之前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遇见二龙,而此时那个让他心惊胆颤的人,就在这扇门的后面,此前设想的一切和准备好的说词,全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整个人处于一种空灵状态,此时的石文别说是打他一嘴巴,就是给他一拳,也不见得有反应。
  “嘎吱”包间的门开了,元军站在包间里,用手比划着二人进来。
  “走哇!”袁凯看石文没什么反映,照着屁股给了一脚。
  石文被这一脚踢的一个趔趄,还没等站定,就被站在包房里的元军,一把抓住领口给拽了进去。回过神来的石文,发现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包间里,也终于看到了一直让他惧怕的二龙。偌大的包厢里,摆着满满一桌子的酒菜,显然还没动过筷儿,近十张的椅子只有一张坐了人,而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是那个让石文胆战心惊的二龙!
  石文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留着板寸的发型,中等的身材,目测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因为二龙是坐在桌子后面的,所以石文也咬不准他到底有多高。石文看向二龙的脸,一对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老鼠眼儿,不算高挺的鼻梁下面却有着一张巨大无比的嘴,二龙给石文第一印象就是“丑!太他妈丑啦!”但在这份丑的背后,一双老鼠眼儿更多流露出来的是冷酷,是残忍。
  二龙也看着石文,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俩人就这么对视着。当石文感受过了袁凯的暴虐和嚣张之后;本以为他的亲戚二龙,会在这方面比袁凯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结果这二龙却就是这么简单的看着他,动也不动,话也不说,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石文根本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良久,石文心虚了,眼神不再坚定,眼睛开始撇向别处,一会看看桌子,一会看看包间里两边的墙壁,转头的瞬间偶尔偷瞄一下二龙。石文觉得很尴尬,而更多的感觉是不自然。
  “哼”从鼻腔里喷出一种嗤之以鼻的声音,此人就是二龙。他之所以看着石文没说话,就是想让石文不明所以,就是想让石文输在气势上,而石文也不辜负他的圈套,真的心虚了。
  “你干JB啥来啦?”二龙说话时不再看石文,而是漫不经心的扫视着桌上的菜,拿着筷子的手犹豫不绝,好像他不知道该先吃哪个一样。
  “我叫石文,是石武他哥,我想问问……”石文本身也是好面子的人,平时脾气也挺大的。当他看到二龙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的时候,石文的火也有点上来了,可嘴上还是比较客气的。
  “你要敢把要钱这俩字说出来,我就搁这弄死你!”还没等石文把话说完,二龙便抢先说道;语言虽是威胁,但口气却是懒懒散散,好像石文就是个苍蝇,他二龙想弄死就弄死一样。
  “那,龙哥,你看我弟弟现在还在医院等钱看病呢……”听到二龙上面那段话,石文刚才的火气瞬间减弱了许多,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吓唬他,如果自己真的说错了话,搞不好今天真得死在这,但是石文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他的弟弟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所以石文下定决心;如论如何也得把话说出来,把钱要回来。
  “**滴!”突如其来的怒喝把石文震的一愣;而就在这一愣的瞬间;一只酒瓶近在眼前!“砰”!的一声,砸在石文脸上的酒瓶应声爆开!顿时,整个包厢弥漫着浓浓的啤酒味儿,和满地的碎玻璃碴子。
  “啊!”石文捂着脸,这突然的疼痛使石文猛地半蹲下身体。
  “我操你个妈滴!给脸不要脸是不?”话音刚落,二龙拎着两个酒瓶走到半蹲着的石文跟前,“砰!”
  “砰!”两声!二龙毫不犹豫的又将两个酒瓶先后狠狠的砸在了石文的后脑上!
  又被砸了两个酒瓶之后的石文,没有因为疼痛再喊叫,他紧皱着眉头发出了声声闷哼,他只是在保持最后的一丝理性,他只是想要到弟弟的医药费。可石文此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困兽被这三个酒瓶子彻底的砸醒了。
  “小君,去把刀给我楸来去!”刚砸完石文的二龙,转头又对站在门口的元军喊道。元军转身就跑出包房去给二龙拿刀去了,他知道在二龙发怒的时候是很可怕的,所以元军不敢有一丝怠慢。
  “**,个小B崽子!还上我这要钱来啦?我操你个妈滴!”二龙整个人像疯了一般,死命的踢着石文,边踢边骂,而使他如此愤怒的爆发点,却仅仅是因为他说了“你要敢把要钱这俩字说出来,我就搁这弄死你”这句话之后,石文仍然问他要了钱。就这么简单,这就是二龙的皇帝性格。
  看到石文被打的已经体无完肤的袁凯,不仅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反而还加入了战局。袁凯走向石文的时候,随手抓起桌子上的陶瓷茶壶,一下又一下死命的砸向石文。
  之前的石文,已被二龙打的有些神智不清了,忘记了恐惧,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时间过的太慢,觉得脑袋特别热,感觉满嘴都是铁锈味。可从袁凯加入之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石文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委屈,憎恨,愤怒还有求生欲望!
  俩人从动手开始就没想停下来,下手越来越重,而他俩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在打的并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凶残野兽,一只一旦展露獠牙就将猎物撕成碎片的野兽,而此时,这只野兽在二人的鞭打下已然彻底愤怒,凶相毕露!现在的石文只有一种情绪、一种念头;“狂怒”和“杀”!在两种剧烈情绪的冲击下,野兽终于冲出牢笼,大开杀戒!
  “记住我先前儿跟你说啥没?我说你要敢要钱,我就弄死你!”二龙用手掐着石文的嘴巴子,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着。
  石文相信二龙会说到做到。而俩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二龙要弄死谁的时候,会先说“我他妈弄死你”;而石文则是通过行动让你的精神和肉体同时明白这一点!
  “**!”突然!石文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死死抓住二龙之前掐着他的那只手,一口咬了下去!不是咬手指头!而是生生的咬住了整个手掌!
  “啊!”二龙应声惨叫,惨叫声震的包厢里的窗户嗡嗡直响,
  “**!你给我撒开!”袁凯也被石文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镇住了,瞬间呆在了原地,等缓过神来之后,才想起上前拉开石文。
  “我让你咬!让你咬!**!”有句话叫恐惧与愤怒产生力量,此时的二龙就是;无论是石文带有血沫和唾液的嘴,还是那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充满杀意的眼神,又或是从石文牙齿上传来绝对不松口的决议,都让二龙恐惧,所以在剧痛之下,二龙本能的还击,一拳接着一拳,如雨点般打在石文的头上和脸上。
第八章:文、武崛起(4)
&&可不管二龙和袁凯如何踢他,砸他,石文就是不松口,同时石文的嗓子里又发出了如毒蛇般的“咝咝”声。而实际上,石文并不是为了威慑俩人而特意发出如此可怕的声音,只是因为当时二龙的手大量出血,而这些血又顺着喉咙汹涌的往食道里滑,同时口中又含有自己的唾液,这感觉让石文非常难受,他想把这些东西都吐出去,可又不能松口,就只有拼命的用嘴角两边吸气,再直接把空气从嘴角和牙齿的缝隙里吐出去。
  “拉!把他往外拉!瞅啥呢你?拉呀!”眼见整个手掌都要被石文咬断的二龙,气急败坏又痛苦的嚎叫道,边嚎边将整个身子向后倾,试图腾出来点空间,好用脚把石文踹开。
  为啥二龙问袁凯“瞅啥呢”?因为看到这个场面的袁凯被彻底的吓呆了,眼神里满是惊慌与恐惧,胃里更是一阵翻滚,鼻腔里充数着满满的血腥味,身体也因为害怕而在颤抖。
  “**滴你干啥呢?赶紧拉啊!”二龙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不止有恐慌,甚至带着些许哭腔。
  袁凯终于缓过神来,上前死命的把石文往后来,而二龙也腾出了出脚的空间,把整个脚掌向石文的脸上射过去,可二人没想到的是,这一拉一踹之间,出事了!可以说,石文的牙齿是死死的嵌在了二龙的手掌上,而两人这么向后一拉一踹,那结果可想而知。
  石文的牙齿就好像嵌入皮肤的铁丝网,将二龙手心和手背的皮肤生生的撕开,而滑到手指根部关节处的牙齿,更是咬了个结结实实,借助向后拖拽的外力,石文将二龙的无名指和小指齐根咬了下来!
  同时,看到这一场景的还有刚刚提刀回来,被吓傻在包间门口的元军。
  见过把手指头剁下来的,可谁见过把手指头咬下来的?袁凯,元军,二龙这回算是长见识了,同时这三人在城北不可一世的日子,也终于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石文彻底终结!
  “别,别打啦!”
  喊话的人是元军,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喊得是那么没有底气,因为在他说完话之后,满身满脸是血的石文松开了嘴,木然的转过头来;唾液混着血液的泡沫顺着嘴角缓缓流下,而二龙的两根手指还被含在石文的嘴里。
  此时的袁凯也已经是吐得昏天暗地,恨不得把前年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呕吐声伴随着恶臭味传遍整个包厢。而这一刻的二龙,几乎晕厥,剧烈的疼痛使他整个人以卷曲的姿势躺在地上,身体抑制不住的哆嗦。
  “给我……”吐掉两根指头的石文看着元军手上的刀,以一声喃喃的声调说。
  听到石文的话,元军都要吓死了,他想;如果真的把刀给了石文,石文会不会把自己活活砍死?可他又不敢不给,因为他怕如果此时激怒石文,石文会咬他,会用齿缝中还挂着二龙手掌碎肉的钢牙咬他,元军颤颤巍巍的将刀递给了石文。
  石文缓缓的抬起手,接过元军手上的砍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跨在了二龙身上。二龙在听到石文在向元军要刀后,也从剧痛中恢复了一些神智,胆战心惊的看着石文的一举一动,而看到石文拿着刀跨在了自己的身上之后,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将二龙整个包裹,二龙也是第一次觉得死亡近在咫尺。
  “文哥文哥……你,你也解气了吧!我手指头也让你卸了!你还想咋滴啊?”二龙撕心裂肺的嚎叫着,这一刻的二龙早就已经不顾什么大哥面子了,他只想活,再说;他也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惧怕了石文,而从这天开始,石文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有人格分裂和狂躁症的精神病。
  石文就像二龙刚开始对他那样,不说话,也没表情,就是看着他。二龙此时思维根本不能正常运作,只是本能的感觉石文好像是在要一个不砍死他的理由。
  “你等会,你等会文哥!我,我那包里有五万,你先拿走!要不够我再给你送!你看咋样?再不行……”这是此时此刻二龙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大夫说一万就够!”不等二龙说完,石文突然插了一句。而这句话把二龙搞的更是不知所措,哪有人闲钱给多的啊,可人家石文就要一万,因为大夫说一万就够,其实石文本身就是个特别讲究公平和道理的人。
  “啊?那、那……”二龙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可还没等他说完,石文又来了一句。
  “剩下的你自个留着吧,残疾人日子不好过……”
  “那,那文哥,你那意思是……,军儿军儿!赶紧把我包拿来!”二龙以为石文饶了他了,心里居然还多少对石文有了些感激,索性就赶紧指使元军把包拿过来,一是他还能显显殷勤,二是怕石文变卦,可还没等元军的脚步迈开,石文说话了,而这句话让满屋子人肝胆俱裂。
  “我弟弟的事办完了,我的事儿还没办呢!”不等二龙收回惊恐的神色,石文的刀已经砍了下来,伴随着二龙的惨叫,元军的惊呼和袁凯的哭饶声,一刀,二刀,三刀,刀劲儿越来越大,就像二龙,袁凯打他的时候一样,石文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疼痛,绝望,惊恐,种种情绪和刀伤使被砍得满地打滚的二龙失禁了……“完事儿了”砍毕,石文停下了手上不停挥舞的屠刀,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和表情,石文先是拿走了二龙手包里的一万块钱,然后木然的转向门口,迈开步子,走向饭店的出口,走向弟弟所在的医院;这一路上,他跨过了晕死过去的二龙,经过了头不敢抬,眼不敢睁的袁凯,经过了对他极其敬畏的元军,还有市里老百姓的惊呼和小混子们的崇拜,还有那僻静小巷里,石文自己的呕吐物和旁人也许永远无法理解的眼泪……
  回到医院的石文让大夫处理了自己的伤口,随后把四摞钱直直的塞给大夫,并千叮咛万嘱咐别把身上这些伤告诉自己的弟弟和家里的老人,随即便不顾医生的劝阻,谢过之后走出医院。他没再回过家,也没去病房看石武,石文连夜去了广州……
  而让石文彻底成为江湖大哥的幕后推手,不止是他那不输石文般勇猛的石武,和对石文忠心耿耿的元军,还有广州特殊的复杂环境和一位初到广州便结识的“贵人”而要说石文后来在广州站稳脚跟的事儿,就必须先从石武出院之后说起,当然,这也是石武的成名史……
  实际在石武出院之前,他就已经知道石文为他做了什么,因为第二天就有人来医院告诉了他,就算这人不来,石武也会知道,为啥?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呗!至从石文咬掉二龙手指又将其砍成重伤之后;现在的石文,已然被邻居街坊、大小混子口口相传,老百姓当故事讲,混子们当英雄事迹讲,但这些人在讲述的时候都有一个共同点:“夸张”。而这些夸大后的版本多到令人发指,可又都离不开几个事实:“二龙被咬掉了两根儿手指头,二龙是真的怕了石文,二龙这根棍儿(指地位)倒了,二龙拉裤兜子了(实际上是尿了)”
  (以下这段为笔者个人猜测)从此人口中得知真相后的石武心里特别难过,他没想到石文为了自己遭了这么大的罪,石武痛恨二龙和袁凯,但却不太恨元军,因为来医院告诉他真相的就是元军,再说,那个时候的石武毕竟还是个小孩,心肠也软,他觉得元军能告诉自己真相,还能主动跑过来低头认错,而且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毕竟他也没怎么动我哥,想到这的石武,对元军也就比较释然了。
  元军从到医院那天起,直到石武出院;元军除了换洗衣物,其余时间都在医院照顾石武。石武出院当天,元军便认了石武当大哥!这对元军来说可以说是下下策,一个不止比石武年龄大,而且还是已经在社会混了好多年的混子,认一个学生当大哥?换谁谁能干出来?人家元军就能!为啥?因为他怕石文,怕的要命!不过话说回来,毕竟元军也是在社会上玩了好几年的混子,他也不傻,元军出此下策也是源自于多方面的考虑;
  第一:元军原本可以像照顾自己弟弟一样去照顾石武,以此间接拉近他和石文的关系,可他怕有一天石文会突然回来,会看出他的小心思。
  第二:元军认石武当大哥,就算石文有一天看出了我的意图,那你也不至于对我痛下杀手,毕竟还有石武这一层隔着呢,就算你石文真是混不吝,要砍我,那你没回来这段时间我也把石武交下了,就不信石武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石文砍我。
  第三:虽说二龙元气大伤,可元军还是多少对二龙有些忌惮的,毕竟自己几天前还是跟二龙的,元军怕二龙已经知道了自己来过医院看石武,更怕二龙把对石文的这份闷火烧到自己身上,所以元军要给自己买个保险,也就是起初说的,元军为何会出此下下策。石武是石文的弟弟,那元军跟了石武,自然就等于跟了石文,既然自己已然成了石文的小弟,那你二龙还敢随便动我?
  第四:明明怕二龙,元军为啥还要硬着头皮跟石武呢?简单!因为他更害怕精神病石文呗,元军潜意识里就觉得待在二龙身边危险,再说二龙被石文这么一搞估计也不行了。可石文不同,就冲石文那股子生性劲儿,他也是能干成大事的人,所以元军愿意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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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文、武崛起(5)&&
&&幸亏元军提前做了准备,可以说元军还真是福大命大,因为在离石武出院的前一天,二龙便送来了份“大礼”,只不过这份“大礼包”是五人凶神恶煞的提刀莽汉所组成的……
  话说傍晚,病房里只有元军和石武,俩人在聊着天,说话间石武就问元军
  “哎!你们捅人的时候,都啥感觉?”
  “没啥感觉,就想着别把人捅死就行”
  “那咋整能不把人捅死?”
  “哈哈哈,这你可问对人了,你看哈……”说到这,有些洋洋得意的元军把别在裤兜里的卡簧(小刀的一种,从侧面弹出刀身的小刀)掏了出来,以一副老前辈的姿态,给学意盎然的石武讲解起来。
  “这个刀啊,捅人的时候,分平刀和竖刀,记住啊,扎人的时候呢,大母指顶住刀尖往后几厘米,这样吧,扎不进去太深,再有个啥呢,平刀进平刀出,特别是扎肚子的时候,记住没?”说话间,元军还牛B哄哄的比划着。
  “呀!借我看看!”石武像个两岁小孩似的,满眼惊喜的看着眼前这把小刀,他被刀身所吸引,他被刀刃的锋利所吸引,他被刀的重量所吸引,他被把刀拿在手上的感觉所吸引,而这一切都看在元军的眼里,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是元军带着石武进入了江湖,并造就了石武二号大哥的地位。
  “咋滴?你稀罕那?”元军知道石武想要,他也是真心想给,为啥?往下看
  “啊!稀罕!”石武很干脆的回答,因为这份率真和直白,他才看不透元军笑脸后面所隐藏的那份险恶。
  “那给你呗,其实我带了两把,就合计给你一个,你挑一个吧!”其实这都是元军想好了的。他怕二龙到医院来报复自己,所以带了两把刀,准备给石武一把,如果发生不测,手里有家伙的石武也可以同自己一起拼一拼,兴许还能帮自己挡两刀。
  如此看来,元军对二龙还真是挺了解的,不过元军当时也只是单纯的防范于未然,他没想到自己的推测在几分钟之后便应验了。
  “真给我啊?”石武显得格外兴奋。
  “你看?这事还能忽悠你啊?拿!”
  “嘿嘿!我看哪个都好!”石武看哪个都不错,抬起头看着元军傻笑。
  “都给你了我用啥?赶紧挑一个吧!”
  “那就……这个吧!”石武抓起一把除了刀刃以外,刀身和刀柄通体都是黑色的小刀。石武把刀拿在手上把玩的时候,又随口问元军。
  “哎!你这刀有没有小一点的?感觉有点大呀,再说这儿,你看,就这儿,咋都细长的?没有粗点滴袄?”石武边说,边用手指着刀身问元军。
  “哎呀,又不明白了吧?刀身粗和刀柄短滴,扎人的时候使不上劲儿,还容易秃噜(拿不稳)手,再把你嘎(划伤)啦”元军又以一副一代宗师的表情说。
  “哎呦我操?这么多讲究呢袄!”
  还没等石武笑着搭话的声音收回,俩人就听到医院走廊外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石武!”
  “嗯?是不有人喊我呢?”石武伸着脖子向病房门口方向听着。
  “别吱……”石武天真,可元军老道,到医院补刀的事他没少干,当听到有人喊石武,元军的心猛然悬了起来,刚想叫石武别吱声,结果石武就吱声了……“哎!搁这呢!307!”石武没含糊,隔着门就喊,连病房号都报啦,话刚说完,元军猛的站起身,抓起病床上的另一把刀,迅速的躲到病房门口的侧面,这个侧面是门的折角处。就是说,门外的人推开门之后,他便会被门挡住,而来人则看不到他。
  “咋滴了你?”看到这一系列动作的石武虽没整明白咋回事儿,但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可能是来补刀的!把刀掰开!把手藏被里!”元军以极快的语速说。
  听见元军的话,石武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要打仗啊,而且还不是小打小闹。明白了事态严重性的石武听从元军的话,把刀掰开,将拿刀的右手藏于盖在腿上的毯子里,随后石武调整姿势,将右腿膝盖顶着床,以右脚尖为支点抵住床面;左腿弯曲,把整个脚掌结实的踩在床面上,屁股的右侧低低的坐于右脚跟上,由于腿上盖着毯子,不仔细看的话,石武就像是坐在床上的。
  看来这石武爱惹事的毛病还真是救了他一命,仗打多了,自然就有了经验,身体也本能的做出了应对反映。石武和元军在几秒内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随即便听到杂乱快速的脚步声,死神们来提刀索命了!
  “咣”的一声,病房的门被一踹开,映入来人眼帘的场景;是石武一个人,眼神有些惊慌,坐在床上看着他们,而来者也只迟疑了这一下,随即五人便亮出砍刀,同时涌入病房里。
  “砍他!”五人中的一人当即暴喝,可话音刚落,就听自己身后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和几声惊呼!
  让这帮人发出惊呼与惨叫的,就是躲在门后的元军,元军躲在门的一侧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当来者最后一个人迈入病房后,元军反手拿刀,猛然间由上至下直直的插在了此人的肩胛骨上,而后随即一脚把他射出了病房外!此时屋内只剩四人,见此机会,元军发令:“扎!”
  说来石武也真是当混子的料,更可以说他或许就是生性暴虐,谁见过第一次捅人就毫不犹豫的,他石武就是!石武用左手把手上的毯子直接抛向屋内前来补刀的四人,随后便以刚才准备好的姿势,右脚尖突然发力,使身体向前方猛地弹起,藏刀的右手向还在抖落毛毯的四人迅猛送出!一嗵乱捅,结果可想而知;病房空间狭窄,四人还挤在一块,砍刀本身尺寸过长,在狭小空间不易施展,突如其来的攻击使这些人乱了阵脚,失去了先机的四人想后撤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后面有元军堵在门口乱捅,前面有石武这个生邦子(新手)不分平、竖刀的胡扎,现在四人心里都同时从心底发出了一种惊呼“这下可完了!遇着傻B啦!”。
  不用说,这傻B指的就是石武,因为石武是第一次捅人,生邦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异常兴奋,一兴奋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所以在涉世未深的小朋友当中,过失杀人或激情杀人的很多。石武也是,甚至可以说是典型,他完全忘记了元军告诉他的用刀方法,忘记了元军说的“别捅死人”,此时的石武,大脑处于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中,他没了之前大敌当前的紧张,手心的汗也感觉不到了,只知道“扎!往死里扎!”
  在这一前一后的夹击中,早已让四人没了斗志,门外第一个被捅的更是早就跑了,而病房里,只有元军的怒吼,石武的癫狂和四人的惨叫与鲜血!在这四人眼中,此时这两个人的形象无比恐怖;元军就像是占尽了先机的猛将,见人便杀般的凶残与无情!而石武,则俨然就是一只恶鬼,一只拨人皮嚼人骨的恶鬼!
  显然在四人眼中,石武要比元军可怕的多,因为,元军猛,但猛的有谱,每一刀都避开要害,扎得不深不浅,但却让你失去行动能力。而石武则每刺进去一刀,几乎都只能看见刀柄了,也根本不管什么要害不要害的,好像这四人就是案板上的猪肉,而他石武就是卖肉的屠夫,想怎么砍就怎么砍,想怎么剁就怎么剁!
  “石武!石武!别JB捅啦,赶紧收拾东西走!”元军拉住了石武,并催促他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医院。
  而石武也不含糊,拿上衣服就准备跑,刚跑到门口,元军对着躺在地下已经奄奄一息的几个人问道。
  “谁让他妈你们来滴?”
  “二……二龙,雇的我……”这几个人真是被眼前这俩人给扎怕了,对他们的提问更是连一丁点的隐瞒都不敢有,毕竟,谁都不想被元军背后的那个“傻B”给活活捅死。
  “走啊!赶紧走!”元军问完话,拽着石武往医院门外跑了。
  跑到医院走廊的两人才发现,从他们这层楼算起,一直到医院大门的一楼,不论是来看病的还是患者还是陪床的,又或者是医生、护士都站在走廊上,其他楼层的都在找寻骚动的来源,和石武同层的则都是看向石武所在的病房,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其实这就是国人的一大诟病:“爱看热闹”。可当看到石武和元军手提凶器,满身是血的从病房跑出来时,这些人有的立即躲回了病房,有的人则惊呼着“妈呀!杀人啦!”,石武二人不再管眼前的这些人,直奔医院大门方向跑去,而各层走廊看热闹的人一见他们俩,都向走廊两边的墙壁上靠,好像他俩就尊贵的宾客,他们是卑微的拥人一样,齐齐为俩位“绅士”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第十章:文、武崛起(6) 
&&不知道过了多久,俩人伴随着夜色,气喘嘘嘘的跑进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小巷里。俩人蹲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下,各点了一棵烟,边抽着边缓着气儿,歇的差不多了,元军才说道。
  “这几个人,幸亏不是老手,要不啊,咱俩今天就够呛……”元军显然还是有点喘,但大脑已经开始正常运作了。
  “啊?啥意思?”石武不知道元军说的新手,老手是啥意思。
  “这要是老手,能上医院补刀还喊你名啊?”
  “嗯……”石武也听明白元军的意思了,若有所思的答道。
  “你咋样啊?没事吧?”元军面上虽是问石武受伤没有,但实际上元军是想看看,一个连人都没砍过的石武,在连捅四个人之后会有什么反映,以便知道他的下一步计划适不适合实施。
  “没事啊!”石武嘴上说着没事,但是他夹烟的那只手明显在抖,脸色和嘴唇更是白的厉害,毕竟石武还是个生邦子,还是个孩子,咋能不害怕呢。
  可观察到这些的元军心里可笑了,他就是要石武在捅完人之后有这个效果,这样他便能成为石武的良师益友,元军随即安慰到。
  “石武,我元军真挺肺腑你,真事儿!我第一次捅完人之后,那给我吐滴,稀里哗啦滴,你看你,啥反映都没有,真不愧是石文的弟弟,有刚儿!属实是真JB有刚儿!”元军的这套路子在如今看来,是在明显不过了,可对那时候的石武来说,绝对是必杀技,因为石武从小就崇拜石文,而如今在元军的口中,他居然能和石文相媲美,石武的内心不膨胀才怪。还不等石武说话,元军紧接着继续说道。
  “我那回就捅了一个人,还就是一刀,捅没捅进去都不知道,我看内逼倒了,我就跑啦!还是你猛!第一回就能一人搂倒四个,这么滴吧……”说到这,元军站了起来,直直的站在石武面前。
  “你干啥呀?”石武是蹲着的,他仰头看着元军,没整明白元军到底啥意思。
  “今后你就是我大哥,大哥!”元军整的像香港黑帮电影似的,直直的给石武鞠了个躬。
  “你,你这干啥呢啊?”这一下给石武吓了一跳,他扔下手里的烟头,立马站起身来扶着元军的前胸,把元军的身板推直,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此时的石武心里早就乐的炸开了花,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吗?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江湖大哥吗!
  “大哥,我元军的为人,在医院这些天你也了解啦,我不是谁都服的人,但我服你,服你哥,今后你俩就是我大哥!”元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石武,就等待石武发话,认了他这个小弟,因为只有石武认他,他的后话才能说出来。
  “那,那行吧!哈哈哈哈!”石武笑了,不再是以前那种青涩的笑,而是放肆的笑,而也就是从这时开始,任何人也没再见过石武傻里傻气的一面,除了石文。
  “那大哥,我有个事儿想说”元军见石武已彻底膨胀,决定见缝插针。
  “啥事啊?”
  “你看,文哥现在不知道去哪了,就是因为这二龙,也是因为文哥不在,他才敢动你,所以吧,我合计要是咱俩把二龙去根儿啦,那文哥不就没事了么,他以后也就不能再找咱麻烦啦,要不啊··这二龙没完,我了解他,所以我那意思是啥呢,今天咱俩能出来是侥幸,但要是老这么整···整个十次八次滴,那谁能保证次次没事啊”元军一口气儿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那你啥意思?”石武觉得元军说的话属实在理,突然眼神中放射出异样的目光。
  “我知道二龙家在哪,我那意思咱俩现在直接去二龙家,他绝对想不到!”说这话时的元军,表情阴沉的吓人。
  听到此话的石武,当即就同意了元军了的建议。俩人摸了摸各自的那把卡簧,四目相对间竟有了一丝默契,二人一句废话都没说,直奔二龙的住所而去……
  此时的二龙,毫不知情,他被石文咬掉手指之后,并没有住院,简单的在私人诊所处置了伤口就回家了,不是他不想接手指,而是手指根部的皮肤和神经被石文咬的残缺不全不说,还被吓得筛了糠的袁凯拖延了治疗时间,再说,接手指要去大医院,去大医院的话,院方一定会报案的,结果导致二龙从那之后就少了两根手指。
  坐在家里的二龙还在和袁凯喝着酒,二人等着那五个人回来,等着那五个人给他俩送来石武的手指头,二龙甚至把钱都准备好了,正好三万,整齐的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二龙在脑海中想像着被砍得满地打滚、屎尿流一地的石武和元军,还想着等石武这事儿消停了,等石文一回来,再把石文也弄残废,可他俩怎么都不会想到,一会儿敲响他房门的人,并不是来“送东西”的,而是来“拿东西”的。
  此时,石武和元军已经来到了二龙家的楼下;二龙住的地方是回迁楼,刚回迁的时候,这个小区还是有物业的,可无奈的是,一个物业公司管理着九栋楼,人手不足,自然服务也就不到位,还经常性的收不上来物业费,居民和物业公司发生冲突的事件也时有发生,久而久之,物业公司也就撤了,二龙所住的这个小区就成了弃管小区。
  石武脱去了身上那件,已经被染得通红的白色病号服,随手扔在了地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石武在换衣服时,元军就一直在盯着二龙家的窗户看。
  “在家呢!”元军看着石武。
  “那还等啥啊?”石武俨然就是一副匹夫状。
  “大哥,我觉得吧,咱还是得有个计划啥滴,就这么直接上去敲门?不现实啊”元军其实早就对这件事谋划好了。
  “那你说!”石武有点不太喜欢元军这种什么事都要有个计划的做法,他觉得元军不直接,不干脆,更不爷们儿,在石武的心里,就应该一脚踹开二龙家的房门,冲进去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狂砍,那才叫猛,才叫真爷们儿!孰不知他此时的形象在元军眼里,除了幼稚、鲁莽之外,也就剩傻B了;当然,这对元军来说,也是石武最大的价值所在,够傻,好用。
  “大哥,我是这么想的,这事儿不能拖时间太长,要不一会二龙该犯合计了,咱俩先这么滴;先到他家门口听听声儿,看看屋里几个人。你看行不?”元军表面上是和石武商量自己的意见,而实际上这根本就不是商量,是通知!因为元军话刚说完,他就自行的往二龙家所在的单元门里走去,全然不顾身后的石武。
  “几楼啊?”见状,石武就算百般不愿意,也只有跟着进去。
  “三楼!”元军特意压低了声音。
  俩人来到二龙家的门口,元军指了指三个住户中,最右边的那一家,把手指头放在嘴上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他歪着脑袋,轻轻的贴在了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石武则一言不发,默默的等着元军。
  元军边听,边用手比划了一个剪刀手,意思是告诉石武,里面有俩个人。半晌,元军缩回头,俩人轻手轻脚的上到了四楼的缓步台,各自点了一稞烟,片刻后,元军想到了办法;
  “他屋里就俩人,我听那动静像袁凯!现在有两办法,一个是等,等他俩其中一个出来的时候,咱俩就杀进去。再一个,就是整点突然滴,咱俩从后窗户进去!”
  “竟**扯!这三楼咋爬窗户啊?你以为平房呢袄!再说,现在那二龙让我哥砍那B样,肯定还一身伤呢,就他和袁凯在屋还定个**毛计划啊?直接敲门进去!”石武憋着嗓子跟元军喊。
  “哎呀!大哥啊!你敲门进去?你敲门说啥呀?说袁凯开下门呗,我要你命来啦?你就听我一句,我这不是帮你呢么,你老急啥呀?上回二龙钥匙拉(读第四声,指:忘)家了,就我爬窗户进去滴,他家后窗户有水管儿,楼下还都安栏杆(防护栏)啦,能爬!”元军斩钉截铁的说。
  “那还**等啥等啊!走!下楼!从窗户进!”听到元军的前面的话,石武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简单了,所以当元军指责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嘴。可说到底石武还是个急性子,啥事都喜欢速战速决,不等元军话说完,扔下弹头,自己就先往楼下走了……
  元军跟在石武的后面,也下了楼,而石武在元军心里的傻B形象也是更加的根深蒂固。
  “你看,告你能爬吧”二人来到了楼后身,元军看着二龙家的后窗户对石武说
  “我操,还真能爬啊···”石武打量着那些水管和防护栏杆,觉得闭着眼睛都能爬到二龙家。
  “咱俩这位置,进去之后正好是他家厨房,只要咱俩别出大动静,根本就发现不了!”说话间元军已经走到了管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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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节:新征程(1) 
&&“我先来呗!”说着,石武一脚蹬在了水管两边凸起的地方,一手抓着栏杆开始往上爬。元军也紧跟石武,二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爬进了二龙的家里。估计几分钟之后的二龙都悔死了“为啥自己不把后窗户关上!”
  俩人从窗户进到厨房后,发现二龙家厨房的门是关着,这就更方便了前来行凶的元军和石武,元军先走到厨房门口,隔着门又听了一会,发现袁凯和二龙还在美滋滋的喝着酒,吹着牛B,期间还说到了元军和石武,还有石文……
  “哎哥,你说,石文这狗**玩意儿跑的还真快啊?事儿刚出就找不着人啦!”袁凯啃着鸡爪子,闲唠嗑似的说了这么一嘴。
  “砰!”二龙猛地把手上的酒瓶砸在地上,摔了个稀碎。同时站了起来,怒目而视,指着袁凯破口大骂!
  “我操你个妈滴!你那意思我不行事儿(不好使)了呗?我告你袁凯!你他妈就是我家亲戚,换别人我早**砍死你啦!一天穷**得瑟!”二龙说这话的时候,是真有心砍了袁凯,双拳握的一片青白。自从石文咬掉他两根手指以后,二龙整个人的神经相当敏感,甚至只要一提到石文,不管好话赖话,他都会扭曲别人的意思。
  “你看哥,我没那意思,我那意思就是石文是因为害怕了才跑滴,没说你不行,你这是干哈呀?快坐下哥,别把刀口撑开啦”袁凯被二龙骂的很是尴尬,本来是好意,但没想到人家二龙不领情。
  “滚你妈个B滴!你以后少**跟我瞎BB,听着没?”看到袁凯那一脸的尴尬样,二龙的火也消了一半了,再说,二龙现在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总共缝了二百多针,密密麻麻的缝合线像蜈蚣般,爬满他全身,他每动弹一下,伤口都会跟着疼一下,哪里还会有那么多力气和袁凯吵啊。
  “你看,我就说我哥不能真跟我生气嘛!赶紧坐下吧!哥袄,你说现在那俩傻B能得啥样呢?”袁凯一看二龙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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